泥鳅说到嫡女,忽然想起赵旖然是庶出。
自觉走了嘴,他充满懊悔的使劲拍了自己两巴掌,“泥鳅说错话了,还求世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庶出的是原主。
赵旖然心里又不会在意这个,她只在乎世子对她的态度,“这是什么值当的,出身又改不了。”
不过这小将军也是个俗人。
对于嫡庶之见观念这么深。
不过到底是古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这话题一转也就过去了,赵旖然听了泥鳅的蛊惑,还真想出门看看。
西秦没有血龙木,这种热闹错过了,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心灵感应是什么?
还没等赵旖然开口,秦泽御忽然跑到赵旖然身边,神秘兮兮的问她:“夫人啊,你想不想出门转转?”
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赵旖然心里忍着笑,表面上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恐怕不行呢,父王让我们一个月都不能出这紫金阁。”
秦泽御特别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他也得有本事拦得住我。”
赵旖然凑近他,把他额头前落下的一绺秀发撩走,眨了下眼睛,问道:“可是外边有人守着,我们怎么出去啊?”
秦泽御两只手臂学着小鸟的翅膀,上下抖了抖:“我会飞啊!”
会飞了不起,赵旖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可是我不会啊!”
秦泽御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下眼睛:“我可以带你啊。”
虽然觉得这样出门不好,但要被困在紫元阁一个月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王爷国事繁忙,他们只要悄悄的出去,再悄悄的回来。
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赵旖然稍微默了下,便握住他的大手,站起了身:“那我们这就走?”
秦泽御拉着她就跑:“好。”
大约半个时辰后,泥鳅忽然把李侍卫喊了进来,他没敢大声声张,而是特意压低了声音:“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失踪了。”
“失踪了?”李侍卫长心里一沉,“怎么失踪的?”
泥鳅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刚才还看世子爷在那弄那些东西,一转眼就不见了。”
李侍卫长观察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西北角容易出逃,他立刻把守在西北角的侍卫叫了过来。
“有没有看见世子出去?”
两个侍卫一脸迷茫:“世子出去了?”
“啊,刚才有两个影子嗖的一下飞走了,难不成是世子?”
李侍卫长:“……”
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泥鳅,你觉得世子有可能去哪儿?”
泥鳅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听说今天有两个藩国的商人出售血龙木,想必世子爷带着世子妃出去看热闹了。”
“那地我熟,我这就带李侍卫长过去。”
李侍卫长一双冰冷的眸子在泥鳅脸上逡巡了片刻,冷冰冰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带人过去。”
泥鳅:“……不是,你这样容易找不到人,你知道吗?”
谁知道李侍卫长不买账,他的计划落空了。
早知道不告诉李侍卫,他也从小门偷偷的溜出去了。
李侍卫走了两步,到底还是回头叫上了泥鳅:“你,一起去。”
泥鳅笑了,拱手谢道:“谢李侍卫长。”
藩国商人出售血龙木的事,整个西秦的人都知道了。
疗伤医病的良药,谁不想看上一眼。
尤其习武之人,对此更是恨不得据为己有。
藩国商人租了间客栈,在门口支起个类似比武招亲的大擂台。
两车血龙木用黑布盖着,放在台子上。
赵旖然和秦泽御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到台前,却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层遮挡布。
赵旖然眼巴巴的看着两辆小车子,无语的说道:“遮的这么严实,怕是不想给大家看吧。”
秦泽御被人挤得哪里都不舒服,拉着赵旖然说:“反正看不到,我们去对面坐吧。”
擂台的对面是家特别大的酒楼,坐在里边正好能看见这边的风景。
赵旖然欣然应允:“好啊,反正也看不到,我们去远一点。”
别一会一哄而散,被人碰到就不好了。
赵旖然拉着秦泽御挤出来,一边欣赏着大街的繁华景象,一边进了对面酒楼。
酒楼里人满为患。
“这么热闹,怕是没有地方可坐了,”赵旖然一边四处寻找空位,一边说,“最好能碰个熟人,拼个桌也行啊。”
她是没什么熟人,只希望世子爷的面子大。
不过他这些年傻了,怕也没什么朋友了。
想到这里,书里的很多剧情忽然挤进了脑袋。
赵旖然忍不住笑了,世子傻不傻的单说,朋友倒还真不少。
别说还真碰到了熟人。
只是这桌她是不敢拼的,赶紧拉着秦泽御弯下腰,并用手遮住了脸。
“谁啊?”秦泽御没看见,好奇的问道。
赵旖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整日为国事操劳的雍亲王。
雍亲王一袭白衣,羽扇纶巾,当真可以称得上风雅的儒士。
如果不是旁边站着如境,对面又坐着李太医,她险些没认出来。
“是父王啊!”赵旖然压低声音说道。
秦泽御懵懂了一下,赶紧用袖子遮住了脸,“快走,快走,被抓到就惨了。”
赵旖然好笑的看着他。
刚才是谁在家里说的“那他也得有本事拦住我,”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两个人一直退到二楼才算松了口气。
赵旖然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心口仍然砰砰跳的厉害,“父王没发现我们吧?”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王爷正和李太医聊天,好像没注意到他们。
不过如境肯定是看到的。
希望他不要说出来吧。
“现在怎么办?”
赵旖然不知道这热闹还能不能看下去。
不想被王爷发现,现在就走才最妥当。
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如果连热闹都没看到,不是白出来了。
赵旖然不甘心,秦泽御也不想回去。
两个人打算到酒楼外边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看戏。
可谁知道,两个人刚走到酒楼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面生的很,大约二十来岁,长得剑眉星目,英挺俊秀。
穿一条玄色长袍,手握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脸色冰凉如水,气势不善的站在门口,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赵旖然拉着秦泽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说王爷在楼上,她不想招惹事端。
就算没有王爷,她也不想让秦泽御和人起争执。
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六岁的认知,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判断是非,万一伤到哪里,可就不好了。
“夫君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旖然拉着秦泽御往回走,“忽然觉得口渴,我们喝杯水再走。”
刚才下楼的时候,她看见后边还有一个小门。
大不了从小门溜出去算了。
秦泽御很听话,被人挑衅也没什么表示,跟着赵旖然就往后门去了。
可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他们才走了几步,那人一个跳跃反转,就从他们头上飞过去了。
随即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旖然不悦的皱了皱眉:“你谁啊?”
“没听过好狗不挡道。”
那人却不理会赵旖然,只盯着秦泽御,“真傻了?”
秦泽御大概是没见过这种架势,他紧张不安的看向赵旖然,委屈道:“他骂我啊!”
“嬷嬷都说我不傻的。”
赵旖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没的叫人欺负到头上,连句话都不敢说的,她用力握了握秦泽御的大手,安抚道:“别怕。”
随后质问眼前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夫君只是出来看个热闹,如果以前哪里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报上名来,稍后我会请示了王爷,亲自登门谢罪。”
搬出雍亲王,如果对方不想惹事,怎么也该放弃纠缠了。
可对方听到王爷这两个字,偏生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拔出了宝剑,直向秦泽御刺了过去:“今天倒是让我看看,你是真傻了,还是装的?”
“啊,”赵旖然吓得大惊失色。
好在秦泽御伸手灵活,他先抱着赵旖然一个转身将她放到一旁,随后便抽出了腰里的长剑,和那人缠斗了起来。
看得出来,对方武功很好,一招一式都透着他是武功高手的气势。
好在秦泽御从小习武,没傻之前雍亲王给他请过很多师父。
而且雍亲王就是武功高手。
这才没落了下风。
赵旖然不懂武功,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紧张的很。
生怕秦泽御胡乱出招,露出破绽,从而受伤。
“喂,你不要欺负我夫君啊。”
屋里不够两个人施展,眨眼间,两个人就来到了大街上。
赵旖然赶紧追了出来。
“喂,你到底什么人,干嘛要欺负我夫君啊!”
“夫君,你小心点。”
“喂,切磋可以,万不可伤了我夫君。”
“否则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找你讨个说法。”
“快点住手啊!”
秦泽御和对方是从酒楼的后门出去的。
整个西秦的人都去看血龙木了,这条街的人就比平时少了很多。
足够两个人施展了。
人越少,赵旖然越担心。
在刚才那条街打斗,还能被王爷看见,有办法阻止呢。
现在人这么少,她总不能跑楼上跟王爷求救。
好在这个时候泥鳅带着李侍卫长赶过来了。
“泥鳅这人谁啊,见到世子不由分说就拔了剑。”
泥鳅一脸急色,但也不敢轻易上前,只能先安抚赵旖然:“这就是景侯府的小将军,孙瑾烨。”
顿了下,“世子妃别急,小将军和咱们世子从小一起长大,想必不会伤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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