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08)
雪辞不理解大家为什么都站在门口不说话。
赵鹰背对着他,也不主动介绍朋友;而对面的那位朋友,衣着讲究,高大俊朗,一看就不是村里人。
还一直眼神奇怪地盯着他。
雪辞低头。
他今天没穿带补丁的衣服……
可主角还没有被陆家认回,就已经认识到这样的朋友了吗?
也许是那场车祸认识的。
八月末的阳光依旧刺眼。雪辞身上冒了层细汗,像是一团快被蒸熟的糯米团,放嘴里咬一口都是软香软香的。
“问完了没?赶紧走。”赵鹰的语气并不算和善。
雪辞不理解为什么主角会是这个态度,可能是跟对方比较熟悉?但对面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目前主角可以进城认亲发展剧情的唯一希望。
他立刻扯了扯赵鹰的衣服:“你别这么凶……”
陆修楠回头,雪辞正仰着脸凑到他肩膀那里说话,被阳光映射过的浅色眼珠漂亮的像琉璃。
唇瓣一张一合,冒着湿软的浓郁香气。
陆修楠肩膀顿住,喉结翻滚。
烦躁的心情立刻被抚平,再次看向傅允时表情略显平和,连骨子里的傲慢都收敛起来。
“你该走了。”
“……”
前后态度差距过大,只因为少年的一句话。
傅允仿佛看到了一场训狗表演,那种自视甚高、平等看不起任何生物的高贵名犬,在一只漂亮孱弱的家养猫,收起利齿。
但这只家养猫,还真是……
傅允找不到形容词。
瞬间就理解了陆修楠宁可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的原因。
“天气太热了,我等会儿再走。”他胡乱找了个理由,目光再次移到了雪辞身上。
宽大的短袖松松垮垮落在肩上,衣角随着微风摆动,偶尔能看到细腰的轮廓。
这么瘦,单手就能抱起来吧。
陆修楠见傅允还盯着宋雪辞,脸沉下来。
刚要赶客,雪辞就跟他咬耳朵,用那种带着气声的声音,语调软软的:“你朋友好像很热,要不要让他进来喝杯水?”
“他——”
陆修楠没来得及拒绝,傅允就快他一步:“谢谢。”
陆少爷脸上的不耐烦傅允不是没看到,可是天气太热了,热得一步都走不动。
“哦……”雪辞推着赵鹰,“我们进屋吧。”
傅允跟在两人身后,就这么不请自来进了屋。
屋内的条件简陋,不过收拾得还算温馨。
雪辞想要抓住在他看来唯一的希望,于是准备款待赵鹰的朋友。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茶叶。
家里平时并不是他收拾。
陆修楠放下脸盆:“找什么?”
雪辞:“茶叶。”
陆修楠脸上冷淡,身体却不受控制去冰箱里拿了茶叶,又去厨房烧开水。
雪辞将糖果推到傅允跟前,随后就坐在角落的凳子上。
傅允:“给我吃的?”
雪辞点头,随后冲他腼腆笑了笑。
好乖。
傅允意识到自己盯太久,立刻收回视线,剥了颗他以前从来不吃的廉价奶糖放嘴里。
房间里很安静,少年估计是怕他热,开了唯一的风扇,面向他。
“你吹吧。”傅允给风扇转了个头,看着少年柔软的发丝飘动,他的心脏也跟着发飘,“我叫傅允,你叫什么名字?”
“宋雪辞。”
雪辞在11给的小世界资料中并没有见过这个名字:“你是城里人吗?”
这话问得直白,听起来是要攀附关系,虚荣得很。
换作一般人傅允早就嗤之以鼻,不予理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宋雪辞并没有这种想法,反倒是他,很想在对方面前展示什么。
“嗯,城里的。你去过吗?”
雪辞点头:“领证的时候去过一次。”
傅允震惊到说话都结巴了:“领、领证……你、你竟然跟陆——”
“喝茶。”
陆修楠重重将杯子放在他跟前,打断,“喝完赶紧走。”
“你、你们……”
傅允还想说什么,在看到陆修楠的表情后将话咽回去。
两人相处时间久,他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有隐情,不要乱说话。
心里满是狐疑,还没等到茶凉,陆修楠就催着他走。
傅允对于陆少爷很是了解,要是再待下去朋友没得做了,他没再逗留,临走前不忘顺走一颗奶糖。
雪辞其实还想问傅允一些问题,可惜出门的时候,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
*
“所以你现在是在假扮别人的丈夫?”傅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在搞什么?还能有人不认识自己丈夫?”
“可能长得像吧。”陆修楠面露警告,“你声音小点。”
傅允朝四周张望。
他表情复杂地沉默良久。
怪不得又是给人洗衣服又是送东西,敢情是把自己当成真丈夫了。
他想了想,突然问:“那你们……做过了没?”
陆修楠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看来没做过……傅允呼吸稍微变重,隔了几秒又忍不住问:“那亲总该亲过了吧?”
陆修楠紧拧眉心,却一言不发。
“你他妈连亲都没亲到就帮人洗内裤?还送那么多东西?”傅允今天真是震惊了一遍又一遍,“没想到你这么怂。”
“……”陆修楠一向爱面子,被这么一说就随口撒了谎。
“亲了。”
傅允笑容有点发僵,“哦”了声,片刻,又突然来一句:“亲嘴什么感觉?”
陆修楠烦得要命,语气阴恻恻:“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哪来的对象。”
傅允单身二十多年,唯一的好友突然天降送了个漂亮老婆,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尤其是见过宋雪辞长什么模样之后。
“你亲都亲过了,兄弟连恋爱都没谈过,说一下感觉怎么了?”
陆修楠想到那天晚上,在苞米地里,离宋雪辞最近的那一次。
光是凑近都能闻到唇齿间的香气。
唇珠小颗,亮晶晶的,唇瓣看起来也很好亲。
傅允见他半天不说话:“是不是很舒服?”
陆修楠后背涌起热气,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果然……
傅允喉结微微滚动,嗓子里像是藏着一团火。
脑子里全是雪辞的脸。
“行了行了,赶紧走!”陆修楠见他那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样子浑身烦躁,“以后不用你过来,这些东西我自己开车去买。”
很明显,陆修楠已经把自己当成真丈夫了。
甚至把他这个兄弟都当成了假想敌。
傅允提醒:“万一哪天宋雪辞臆想症好了,发现你不是他丈夫了呢?或者说他真正的丈夫回来了,把你甩了呢?”
陆修楠脸色发沉,他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每次想到就会立刻说服自己。
“怎么可能回得来?他丈夫早死了。”
傅允没再说问什么:“那下次还需要我带什么?我刚看他家里好像缺洗衣机,不然我下次带过来?”
搞什么。
才见过一次就这么殷勤。
陆修楠冷冷盯过去。
傅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我看你天天洗衣服也挺累的。”
“你别操不应该操的心。”
陆修楠伸手:“糖还回来。”
傅允:“?”
妈的一颗糖都不愿意让给他?
*
赵鹰回来后,雪辞问了傅允的一些事。
结果对方很不情愿说这些事。
他问了半天也只得到傅允很花心换过很多对象这种没用的信息。
刚想再问,11却发布了新的任务。
【剧情线到主角认亲回来的时间了。】
雪辞惊讶——不知不觉过这么久了。
可主角还没有恢复记忆。
11:【宿主我们的进度条一直没退,虽然有点奇怪但到了该有的时间线就会发布固定的任务内容。】
雪辞:【他是要开始着手事业了吗?】
11:【对滴!目前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剧情线应该主角搞事业搞得很投入,每天神神秘秘,冷落了你。】
雪辞若有所思:【那我要跟他吵架吗?】
11:【有吵架也有亲密。】
雪辞愣了下:【需要多亲密?】
11:【主角一开始就把被陆家认回去的事情告诉了您,按照人设,你很怕被变成大少爷身份的主角抛弃,加上对方态度不冷不淡,您就用了很原始的方法挽留。】
雪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在听到“想要坐实夫妻之实”后,雪辞用力咬住下唇。
幸好11及时道:【不过赵鹰是搞事业的男主,对感情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您只要负责钓他就可以。】
【他会义正言辞拒绝您。】
对于钓男人,雪辞似懂非懂。
大概就是主动点……
总之,他的丈夫肯定会很抗拒。
*
赵鹰依旧没能联系上雪辞。
用医院的电话给周村长打电话,唯一打通的一次被误以为是诈骗。
“你们骗子能不能积点口德,人家去城里走亲戚,你咒人家出车祸,还有没有良心?”赵鹰并不是周家庄的,周村长对他的声音并不熟悉,自然没听出来,“你连人家老婆都打听到了,你还挺有本事,人家老婆好着呢,有人照顾,不用你费神。”
电话里很快就响起“嘟嘟嘟”的盲音。
赵鹰紧抿着唇,拧紧的眉心这几天就没放下过。
再次拨打,对方没再接。
雪辞有人照顾是什么意思?
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梦,赵鹰眼皮乱跳,找到了护士,说一直联系不上妻子,很担心,想要申请出院。
“可你这情况也没办法出院啊,你伤势很重的,差点就成植物人了。”
碎片之间的厮杀会格外残忍。
原来的剧情线脱离,如果不是雪辞的红布条,赵鹰人早就没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些外力,一心想着雪辞。
伤势严重的男人白天做康复训练,空闲时间锲而不舍地给村里打电话,他还写了好几封信,想让护士帮忙寄出去。
可一封信辗转反侧也要大半个月才到雪辞手上。
他想了想,还是将信收好,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几天后,护士照例给赵鹰做检查,结果发现病人伤势恢复惊人,已经只剩下皮外伤了。
这样的医学奇迹惊动了几个主治医生,甚至还有一位隔壁省市里的陈教授。
“病人在哪?”
陈教授驱车前往,跟着护士指引来到病房,推门,床铺已经叠得整整齐齐。里面的人正在收拾行李,后背微微曲着,但也能看出身材高大健硕。
“你好。”陈教授喊了声。
男人直起背,回头。
陈教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陆家小子?你出车祸了?没听你父母提起啊!”
虽然黑了点,但这明显就是陆修楠。
他跟陆家关系匪浅,陆修楠是他格外看中的小辈。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家里人没来吗?”
赵鹰不太理解面前这位陌生医生的话,他一心念着家中的小妻子:“抱歉,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剩下的钱我到家凑齐后会过来交。”
面前的男人明显跟他不熟的语气。
陈教授跟护士要了病人的资料。
姓名那一栏——赵鹰。
这天底下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等会儿……陈教授瞳孔收缩。
他好像记起来一件很久远的事。
*
雪辞最近几天都在等着任务。倒是赵鹰确实像剧情里那样,总是神神秘秘地出门。
也许正在跟朋友商量着怎么做家具厂。
许久未动的进度条也在往前涨。
雪辞很满意主角的上进,不再限制他的活动时间。
村里人对赵鹰并不熟悉,有时候看到他路过,想要打声招呼,就被对方那张冷脸劝退了。
时间久了大家在背地嚼舌根。
“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啊,整天臭着张脸。”
“宋家那孩子一看就身体弱,不耐受的。”
“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估计做家具挣了不少钱吧。”
“看他还给家里还添了大冰箱。”
……
雪辞过得很滋润。
不仅进度条在慢慢涨,赵鹰经常带回来一些家具,生活逐渐变得便利。
赵鹰还问他喜欢什么,后来回来后就总是带零食和漫画书。
这个年代的漫画书很珍贵,成册出版仅仅几套,看一本少一本,雪辞舍不得看。
陆修楠见他一页一页翻得慢,以为他不识字:“要不要我教你?”
雪辞摇头:“我能看懂的。”
看来还是识字的。这整个周家庄认字的就没几人,宋雪辞竟然也认识。
这出乎陆修楠的意料。
“以前读过书吗?”他未能察觉,自己开始好奇宋雪辞的过往。
当傲慢主义者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心,那就离坠入爱河不远了。
雪辞点头:“读过的,只是后来爸妈都生病去世了,家里欠了债,就没钱读了。”
雪辞的乌发柔顺乖巧,说这些话时语气平静,并没有卖惨的意味。
可陆修楠就是觉得他惨。
欠债的事情他知道。上次雪辞被周启泽喊去市场挑花后,那群债主手拿着木棍上门讨债。
他替人把那几千块还掉,打发人走。
只是等人走后开始后怕。
如果是宋雪辞一个人在这里呢?
他那么瘦弱,被那群人上门讨债时该是多么无助。
陆修楠也不知道产生了一种什么情绪,让他不太舒服,突然就低声喊了句:“雪辞。”
雪辞抬起脸。
短暂的茫然后,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
陆修楠猛地一颤。仿佛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融化掉。
冰冷的、傲慢的心脏,却也是脆弱的、忠贞的。
就像是冰川裂开一道缝隙,而这点他以为不受影响的缝隙,却进来一个温暖的雪辞。
雪辞。
一个命不太好的小可怜。
以后我就是你老公了。
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老公。
陆修楠在心里暗暗道。
雪辞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
凑过去。
气流声小小的:“怎么了?”
“没事……”陆修楠从恋爱模式中回神,“以后要不要去城里读书?还是说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学。钢琴?还是其他?”
虽然不会实现,但雪辞还是认真考虑了:“我可以学画画吗?”
“都行。”
雪辞眼睛映着点点细碎光芒,亮晶晶的。
“老公,你对我真好!”
陆修楠眼皮不停地跳,声音沙哑:“……哦。”
雪辞继续看漫画,然而下一秒,腰上却被一股力气抱起来。
视线开始往上摇晃。
等视线稳定后,雪辞意识到自己被赵鹰抱到了腿上。
男人的腿上全是肌肉,紧绷起来很硬,坐在上面并不舒服。
雪辞难受地动了动。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圈进怀里。
“不舒服……”他小声道,“能不能放我下来?”
“哪里不舒服?”怀里的人好软,陆修楠简直要溺死其中,“老公抱着你不舒服吗?那想让谁抱?”
雪辞睫毛颤了颤。
男人动作强势,他也挣扎不开,干脆就这么坐在上面。
雪辞的动作很拘束,将自己缩成一团。陆修楠声音都哑了,但也没真正做什么:“老公只是抱着你。”
可是好紧……
雪辞觉得自己快要被挤化了。
这么热,对方非要抱他的同时,还总是冒出一两句奇怪的话。
“你身上好香。”
“嘴巴里是不是也是这么香?”
“睫毛好长……”
雪辞的耳垂被男人的呼吸打得发烫,很快就染上粉色。
幸好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男人终于松开了他。
雪辞自己跑去了大堂,剩下陆修楠坐在那里,深吸着残余的香味。
当晚,雪辞快要睡着的时候,任务突然来了。
——需要在十分钟内跟枕边人完成亲密接触。
雪辞费力睁眼,声音里带着很浓的鼻音:“……老公?”
陆修楠自从待在这个房间睡觉后,几乎都是后半夜才睡着,淡淡开口:“嗯?”
雪辞提前就知道要做任务,早就想好了理由:“我有点冷,你要不要上来睡?”
雪辞体温向来低,最近也降温,陆修楠没多想,卷着薄毯上来了。
另一边的床铺立刻陷下去一片,雪辞半边身体都倾斜过去,干脆直接贴到男人身上。
陆修楠身体一僵,感受到雪辞微凉柔软的身体。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折磨。
光是在一个房间里都睡不着,更何况这么贴着。
陆修楠压着呼吸,体温却不受控制地上升。
雪辞也感觉到了热度,想要分开,可任务成功的提示却迟迟不响。
要很亲密么……
雪辞借着月光,朝男人脸上看了眼。
对方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看起来应该已经睡着了。
雪辞胆子大起来,用脚蹭了蹭对方的小腿,圆润的脚趾被挤得稍微有些变形。
很快,任务完成的声音响起来。
雪辞满意了,刚慢慢挪到床边,下一秒就被捞着腰直接抱回来。
“唔……”
雪辞吓得颤叫了声。
陆修楠从身后把人抱住,毫不费力地禁锢,他滚烫的呼吸都打在雪辞的脖子上,香味被热气一怔,变得更加浓郁。
“身上香死了。”
怀里人在小幅度哆嗦,陆修楠恶狠狠道:“怕了?”
“那刚才故意蹭我。”
“我的命都快被你勾没了。”
雪辞像是被吓懵了,连反抗都不会。只能从喉间发出一些弱小的更加招人的声音。
陆修楠往下吞口水。
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清晰的水声。
呼吸粗重,像是一头被欲念控制的野兽。
“我们结婚好久了。”
“现在还睡在一张床上。”
雪辞像是一个小雪团,快被背后的男人融化掉。
他被抱得很紧,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挤没了,说话都发出短促的呼吸。
“睡觉了……”
“我不小心碰到的。”
雪辞的声音已经很可怜了。
陆修楠却依旧没不松手。
“上次傅允问我亲嘴巴什么感觉,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到现在都还没碰过你。”
“但我觉得肯定舒服死了。”
“其他事情肯定更舒服。”
话里话外,都像在催促雪辞,需要履行妻子的义务。
第42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09)
就算再迟钝,雪辞也听明白了赵鹰这些话的意思。
是在跟他索吻,或者索要一些更过分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主角应该是要主动拒绝他的。
雪辞被炙热的温度包围,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不太适合思考。
他下意识觉得危险。
声音依旧小小的。
只一味说自己很困,要睡觉了,连找推辞的借口都不会。
笨死了。
陆修楠抱得更紧,仿佛要跟这个糯米团合为一体。
屋里灭了灯,窗帘也换成厚实的麻布,遮挡住平时混入其中帮他偷窥的月亮。
他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轮廓,剩下的靠触感。
软。
怎么会有人的身体是软香软香的?
陆修楠呼吸粗重,光是一只手就能完全压制住雪辞。另一只手放在雪辞腰上,手指刚碰到,对方就吓得躲开。
稍微碰一下就反应很大。
很拘谨,也很害羞。
明明是一开始主动撩火的人,可真要做什么,却立刻怂得躲起来。
“躲我?那为什么用脚蹭我?”陆修楠嗓音哑得不像话,呼吸间都带着浓烈的欲念。他将人抱紧,严丝合缝,连空气都挤不进去,“你看,我要被你折磨死了。”
“被你抽巴掌那晚,我弄了两次。”
雪辞咬住唇瓣,后腰又烫又难受。
肩膀止不住哆嗦。
不要……
那种被人抱在腿上,摇晃到窒息的体验很不好受。
就像是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雪辞用最原始的办法保护自己。
——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回答。
然而OOC警报响起,提醒他这样的躲避并不符合当前人设,如果再不说话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雪辞终于肯松开嘴,身后人像是多了双眼睛,手指立刻贴上去。
刚被牙齿咬得烂熟嫣红的唇瓣,口腔里冒着香浅的热气。
男人的指节上有茧,粗糙地剐蹭着秾软。
雪辞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拖延时间:“以后……好吗?”
陆修楠眼皮乱跳,被他温软潮湿的唇瓣绷得浑身是汗,连青筋都出来了。
哑着嗓子:“行。”
雪辞刚松口气——
“以后是什么时候?”
雪辞被缠得又累又乏,敷衍道:“过几天……”
喉结往下重重吞咽着。
陆修楠:“行。”
他依旧不松手,决定今晚就这么抱着雪辞熬到天亮。他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
而怀里人开始发出细弱的均匀的呼吸。
很奇怪,陆修楠看不到雪辞,却依旧能想象出对方的模样。
精致漂亮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婴儿肥尚未消去的脸颊。
不高兴时腮肉会鼓,像一只在赌气的小猫。
漂亮死了。
宋雪辞怎么能这么漂亮?!
怀里人半梦半醒,陆修楠却亢奋地规划两人以后的生活。
要带着宋雪辞离开这里,把他接到城里,两人住在一起,买张小床。或者雪辞喜欢什么样的房子他就买下来,然后买很多画,院子种满花。
雪辞会窝在他怀里黏糊糊喊他老公,会主动亲吻他,也会想念到半夜在家等他。
陆修楠从未想过会把别人规划进自己的人生。
可那个人是宋雪辞的话……
陆修楠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将雪辞翻个身。
两张脸近在咫尺。
他用坚挺的鼻梁在雪辞柔软的脸颊蹭了下,不出意料地听到一声软哼。
一下。
又一下。
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多了,陆修楠自然而然地想要更近一步。
就好像,雪辞真的成了他的小妻子。
*
雪辞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
像是被条可怕的巨蟒缠住,腰和四肢都酸麻,嘴巴和胸口也酸酸涨涨的。
他以为是赵鹰身体肌肉多,他被硌得不舒服,也没去在意自己微微肿掉的地方。
赵鹰自从开始走事业线后,厨艺也进步了许多。
洗漱完,雪辞坐到桌子前,男人就端来两碗面。
——比起第一次的清汤寡水挂面,这次碗里多了荷包蛋和虾,还有一些食材雪辞不认识,但味道不错。
步入九月,气温稍微降下来。雪辞本打算给小花园除草松土,结果任务来了。
【由于枕边人不愿意跟你进行亲密接触,你觉得自己被冷落,发生争吵。】
【请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
雪辞忽略了面板上的第一句,朝正蹲在柜子前帮他找除草用的小铲子和手套的男人看了眼。
这次的任务有标准,需要两方都不高兴、步入吵架模式才算成功。
不过主角最近都没做过让他生气的事情。
雪辞纠结了半天,找不到吵架的切入点。
不管。
总之……他要开始闹脾气了。
原来那把除草的铲子太笨重,陆修楠怕雪辞细瘦的手腕拿不动,丢掉后买了更小巧的。
他给人戴上布手套:“不然我来除,你在屋里休息?”
雪辞找到机会:“你是嫌我笨吗?”
陆修楠将视线移到雪辞脸上,脸颊鼓鼓的,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俨然一个陷入热恋期的男人模样:“别这么说自己,你哪里笨了?”
雪辞:“?”
他懵了好几秒,总觉得对方不像是在夸人。
又开始找茬。
“我要自己除草,碗洗过了吗?”
“嗯。”
“桌子擦了吗?”
“擦了。”
“衣服呢?”
“昨晚洗的,内裤也洗了。”
“……”
雪辞苦恼地蹙起眉头。
找茬原来这么难。
他连吵架都不会……
正巧此时赵鹰传呼机的铃声响起来,雪辞浅茶色的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什么,立刻讨伐还在看短讯的男人。
“你每天都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陆修楠怔了下,收起手机:“什么?”
雪辞乘胜追击:“你在外面做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肯定是有人了。”
陆修楠眯起眼睛。
这几天脑子都不像长在自己身上,被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跟雪辞原本的丈夫并不是同一个人。
在雪辞眼里,自己的丈夫是个一直在村里长大的木匠,老实本分,没有什么朋友,更不会整天外出。
他的呼吸变得不稳,一方面怕雪辞看出他并不是原本的丈夫,突然要甩掉他;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成了原丈夫的替身而感到糟心。
男人的眉头明显皱起。
要开始生气了吗?
雪辞兴奋地继续胡搅蛮缠,装作又气愤又伤心的模样:“昨晚我们都那样了,你居然还要去找别人?”
“我没找别人,我就只对你有感觉。”陆修楠被扰得心烦意乱,又听到对方提到昨晚的事情,气血上涌,“我们昨晚哪样了?你都不让我碰,也不给我亲,我整整熬了一晚。”
很快,任务完成的声音响起。
雪辞有点愣。
……还真生气了啊。
冷眉冷眼,唇线紧绷。男人生气的模样有点可怕。
雪辞察觉到危险:“你凶我,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说完这句他从赵鹰手里抽走小铲子,溜到门口的小花园。
身后男人的声音拔高:“你是吵架还是跟我撒娇?”
雪辞:“?”
他没理睬,握着小铲子给刚冒出小苗的凤仙花除草。
不得不说,这把小铲子好用了许多,他没怎么费力气,掌心也没像之前那样蹭得生疼。
陆修楠坐在屋里,心里默数三秒。
结果雪辞还不进来。
真不跟他说话了?
不是撒娇吗?
陆修楠又等了一会儿,发现雪辞真跟他生气了。
怎么回事?他做错什么了?家里该洗的都洗了,该收拾的都收拾了,雪辞为什么突然跟他生气?
想换老公了?
陆修楠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还愿意吵架说明雪辞在意他,不然为什么只跟他吵架不跟其他人吵架?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
陆修楠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冷战。
在这之前,他我行我素,从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在乎别人是高兴还是愤怒。
更懒得跟人吵架,在他看来等于浪费时间。
此时,距离雪辞出去除草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小妻子跟丈夫分开了整整三分钟,估计心里想他想得要命。
算了,他去看看。
陆修楠起身,走到门口,一开始还装模做样双手环胸倚在门板旁,淡淡朝雪辞那边瞥。
雪辞连看他都没看他。
两秒后。
陆修楠手指来回晃。
五秒后。
开始踱步。
十秒后。
直接蹲到了雪辞旁边。
男人身形高大,落在大片阴影,将雪辞遮了个严实。
好挤。
雪辞往另一边挪了点。
男人又靠过来。
再挪……雪辞没位置挪了。
他被挤在围墙和赵鹰中间,狭小的空间稍微动弹胳膊就能蹭到对方。
陆修楠盯着那片皙白的侧脸。
他没想到雪辞冷战起来还挺犟,被逼到这个份上也不愿意跟他说话。
估计心里早就想跟老公说话了。
陆修楠这么想着,刚要开口,周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雪辞?”
正挤在一起的两人齐齐抬头,待看清来人后,某位姓陆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雪辞想起来,前几天周启泽说过,如果种好的月季开花了,就喊他过去看。看来花已经开了。
少年身形小,起身后绕过陆修楠,从空余的缝隙里灵活出来,将手套铲子都丢进门口的篮子里,随后就跟着周启泽离开了。
陆修楠脸色沉得能滴水。
姓周这小子怀的什么心?天天盯着别人老婆干什么?
陆修楠转过身,拿起雪辞丢下的那把小铲子,将杂草都除掉。雪辞用过的手套也洗了。
等到中午,陆修楠坐不住了。
然而出门迎头碰到阿辉。
很好,又来一个。
陆修楠磨了磨后槽牙,幸好阿辉只是过来送水果和午饭的。
又是一个献殷勤的。
陆修楠眼皮直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过去给阿辉:“算我买给我老婆的。”
阿辉没收钱,朝屋里搜寻了一圈。
“看什么,自己没老婆?”陆修楠刻薄地攻击情敌,把钱丢给对方,随后拎起饭盒关上门,一刻也等不了,朝周启泽家走去。
周启泽家离得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陆修楠站在门口就能听到两人聊天的声音。
搞什么。
跟别的男人说话这么可爱干什么?
他气势汹汹冲进去,结果在看到雪辞后气场顿时全无。
于是咳了声,也顾不上冷战:“你怎么不回家吃饭?”
雪辞早就忘了吵架这回事:“我今天在周启泽家吃饭。”
主要是周启泽家里最近添了一台电视,是村里唯一一台彩色电视机。
雪辞没见过,觉得新鲜。
不知不觉就呆到了中午。
陆修楠第一次主动低头,结局并不理想,内心嫉妒地发狂,外表却云淡风轻:“行,那饭放在这里了,就当给你们加餐。”
周启泽当然听出了对方咬牙切齿的语气。
但他跟雪辞之间是清白的,只是两个朋友一起看花看电视,什么都没做。
他们只是刚好能玩到一起而已。
他懂道德,必然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
“你丈夫好像生气了。”周启泽朝还在歪着脑袋研究电视机的雪辞看了眼,“是我让你待太久了吗?”
“跟你没关系的,他今天早上就在生气了。”雪辞没有在意,伸手朝对方招了招,“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怎么调的吗?拜托拜托。”
这么黏糊糊的语气,让周启泽开始产生幻觉。
好像雪辞在用跟丈夫说话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的身体像是有微弱的电流通过,酥酥麻麻。
那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几秒后,随之而来无数念头出现。
其中有条打败其他,占据上风。
——雪辞会跟丈夫离婚吗?
*
这个年代的彩色电视机画质不好,可看影像却别有一番风味。
雪辞舒展着身体,惊觉自己竟然待到了下午。
“要回家吗?”坐在一旁的周启泽又洗了一盘葡萄,“要不要吃完这个再回去?”
雪辞并不饿,而且怕晚上会有任务。
他迅速起身:“不吃了,我要回去了。”
周启泽面露失落:“明天还能找你玩吗?”
年轻人困在村里确实会无聊。雪辞偶尔也会有同感,他理解周启泽,点头答应。
周启泽起身相送,一直送到了家门口,直到雪辞的身影消失,才依依不舍转身。
不过他没有想到,前一秒还坐在他身边的雪辞,后一秒刚进家门就被男人抱到了腿上。
“你知道我在家等了你多久吗?”陆修楠眼睛都有了红血丝,眸色发深,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他双手掐着雪辞的腰,稍微抬起膝盖,让雪辞靠着重力倾到他怀里。
软绵绵的。
陆修楠深吸了口气,将整张脸都埋在雪辞的侧颈里,随后抬起脸,盯着那片立刻泛粉的皮肤。
“才碰一下就粉了,要是被别的男人看到怎么办?”
雪辞俯身,正好跟男人的眼睛对视上。
他像是被对方的眼神烫到。
肩膀哆嗦了下。
看起来好凶,像是要把他吞掉。
两人靠得太近,呼吸交缠。雪辞开始警惕起来,生怕对方直接亲他嘴巴。
不过陆修楠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反而问:“我们搬到城里好不好?”
雪辞愣住:“……什、什么?”
“这里坏人太多,我们搬去城里。”陆修楠将想了一整天的念头说出来,“你喜不喜欢带花园的房子?”
雪辞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点头。
“还有呢?有没有其他要求?比如钱全都上交之类的。”
“不用……”
雪辞穿的是短裤,男人身上太烫,他很不舒服:“好了,先放我下来再问这些。”
陆修楠不松手,黑眸紧紧盯过来。
像是一头野兽,呼吸都是粗重的。
雪辞挣扎着,却突然听到对方来了句:“我想做。”
雪辞睫毛颤得厉害,故意装作没听懂。
陆修楠却更加放肆了:“我想弄你,把你肚子灌满。”
雪辞被这些粗俗的话刺激得气血上涌,瞪大眼睛:“你别说了……”
“我们都结婚了,都互相喜欢了,为什么不能做?”陆修楠说着类似表白的话,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他现在浑身妒意,恨不得雪辞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味道。
“你要是害怕就先亲嘴。”
“……你、你不要再说了。”雪辞避开了话题,可对方却开始用鼻尖抵他的腮肉。
顶得红红的,软肉挤作一团。
雪辞看着越凑越近的脸,觉得今晚可能是躲不掉被吃嘴巴了。
刚才挣扎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拽住对方的衣服,把脸仰过去。
被亲过几次,他知道脸要抬多少角度,嘴巴才会没那么酸。
距离近在咫尺。
门口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有人用力推门而入:“陆……赵哥!人呢!草!大事!!!”
傅允慌里慌张冲进屋,结果卧室关着门。
里面陆修楠厉声道:“别进来。”
傅允顿住。
大晚上,在房间里能做什么。
隔着门,他好像都能闻到雪辞身上的味道,估计也在里面。
“……哦,那我等你,你快出来。”傅允催促着,很快,陆修楠开门了。男人眉宇间透着一副烦躁模样。
门缝里,他只能看到雪辞躺在床上,被薄毯盖着,露出的那截小腿细细粉粉。
脚腕上还有个清晰的牙印。
傅允深吸口气,视线久久移不开,直到陆修楠不爽地提醒他才回神。
“哦……你家里让你过去一趟。”傅允压低声音,“说是找到你哥了。”
陆修楠一怔。
陆修楠遭遇的事情傅允前段时间跟陆家长辈说明了,陆家的事情他小时候听过,本来就丢了一个孩子,要是陆修楠再出什么差池陆家老两口就真的没活下去的指望了。
不过也是奇迹,都丢了这么久了居然还能找到!
“我车都开回来了,现在带你回去。人现在就在你家里。”
陆修楠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行,我跟雪辞说一声。”
傅允“哦”了声。
看着人回了屋,掀开被子一角。
陆修楠是贴到雪辞耳边说的,傅允隐约能听到什么“吃舌头”“咽”之类的词。他呼吸发紧,脊背绷出热汗。
*
驱车开到大院里,太阳快要落山。
陆修楠进屋,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皮肤略黑,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陆修楠还有印象,他记得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性格很好,成绩优异,性格都比同龄人稳重。
只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一家早就放弃了寻找,而他作为陆家唯一的孩子,家里人处处约束管教,更是将所有的精力和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没能给一丝喘息的机会。
陆修楠就是这样长到了二十五岁,而他对面的男人,陆西铭,也同样是二十五岁。
陆母看到了陆修楠,将人拉到赵鹰面前:“你看,你们俩是不是长得一样?西铭……你就是我的西铭!”
陆母的情绪崩溃,开始放声大哭。
赵鹰立刻起身:“您……别哭了。”
他不太会安慰人,看着就老实本分。
陆母也不知道他这十几年都经历了什么,在哪里长大,现在在做什么,一时间唯有哭泣才能缓解情绪。
陆修楠拍了拍陆母的背,安抚完后,问旁边的陆父:“鉴定过了吗?”
“已经在鉴定,结果没那么快。”陆父的情绪看起来比陆母要稳定,但依旧能听出颤抖,平时脊背总是挺直的长辈此时望向赵鹰,“不过……应该能确定了。”
“当然就是西铭了!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能不认识吗?”陆母缓了缓气,泪流满面,看着赵鹰,“你还记得我吗?”
赵鹰略带尴尬:“抱歉,小时候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你小,想不起来也正常,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看,这是你弟弟,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还有你们俩小时候的照片!”
赵鹰朝陆修楠看了眼,不得不说,天底下很难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可单凭这点,并不能确定他就是眼前这家人的孩子。
何况他脑海中没有关于他们的一点印象。
“鉴定结果要等多久才能出来?”赵鹰问询着。
陆父:“一周左右。”
陆母显然已经认定赵鹰就是自己的孩子:“你要不要先住下,我带你去小时候的地方看看?”
“抱歉,我还赶着回家。”
虽然认亲这种事让赵鹰无措了几小时,但他此时最挂念的还是雪辞。
拒绝了陆母的挽留,他留下了地址和周村长家的座机号码后就带上包裹离开了。
陆修楠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等人走后,他紧皱眉头:“他怎么走那么急?”
“他说他已经成家了,因为车祸好久没回去,赶着回去见妻子。”陆母感慨,“这孩子居然都成家了,我错过了多少?车祸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见陆母又开始掉眼泪,陆修楠安慰几句。晚上他陪两人吃了顿晚饭才离开。
夜色深下来。
陆母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怎么这孩子也跟成家了似的,赶着要去见谁呢。
第43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0)
也许是从小贯彻的精英教育,陆修楠的共情能力不算太强。
失踪多年的双胞胎亲人失而复得,短暂的惊讶后,他的情绪很快就恢复稳定。
陆修楠并没有立刻离家。
这趟回来除了处理这件事之外,他还打算把户口本带上,方便和雪辞随时登记结婚。
比较难处理的是雪辞现在的婚姻状况。结婚证上的原丈夫是另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世多久了,有没有死亡证明,多久才能注销原有婚姻。
他想过这些,却没敢跟雪辞提过,生怕雪辞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丈夫后就不愿意跟他过了。
不过现在……
想到临走前雪辞给的承诺,陆修楠有了信心。
都愿意让他吃舌头亲那里,肯定是喜欢他,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
丈夫只是一个头衔,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雪辞就算知道他不是真的,肯定也只会生气一会儿。
雪辞舍不得他的。
肯定。
陆修楠越想越自信,翻箱倒柜找到户口本后,打算今晚就到雪辞那里把结婚证拿到手。
户口本身份证一应拿全,他才驱车离开。
回周家庄的路上要经过车站,陆修楠等红灯时发现一个身影,是刚才还待在他家里认亲的陆西铭。
沉思片刻,他将车靠在路边。
陆西铭站在窗口末尾排队,身材高大,皮肤是均匀的黝黑色。
身上衣服朴素,腰背倒是站得挺拔。
车窗缓缓放下。
陆修楠对于这个刚认回来、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长相的双胞胎时,心情很复杂。
亲情谈不上,毕竟除了小时候的那点记忆,他绝大多数时间想不起这个人。
但毕竟血浓于水,他在陆家被当少爷养了这么多年,对方却在外面受苦。出于补偿心态,陆修楠开口:“喂。”
赵鹰无意识朝旁边看了眼,正好扫到了坐在车里的陆修楠。
他略带惊讶:“你是陆家的……那位。”
毕竟还没真正确定自己就是陆家丢失多年的儿子,赵鹰不敢乱喊。
陆修楠淡淡“嗯”了声:“你现在住哪儿,我顺路送你。”
陆家看起来有权有势,可赵鹰并非喜欢攀亲附贵的人。比起突然出现拉着他认亲的一家人,他更在意的是一会儿还能不能坐上回镇上的最后一班车。
他礼貌婉拒:“谢谢,不必麻烦了。”
陆修楠的善意就那么一点,见对方不领情,没再说什么,关上车窗驶离。
*
周家庄离省城很远,陆修楠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他推大门,门栓却合上。
雪辞没给他留门。
陆修楠微顿,不过转念一想,村里不安全,雪辞这样的做法是出于安全。
他没敲门,见卧室灯亮着,转身走到窗户边。
里屋窗帘没拉好,露出手掌般大的缝隙。要是有人刻意站在窗边偷窥,就会将床上的漂亮小妻子看得一清二楚。
幸好现在站着的是他这个即将合法的丈夫。
陆修楠没出声,安静看向雪辞。
屋里昏黄的灯泡早被他换掉了,整个卧室温馨明亮。
雪辞正趴在床上看漫画书。
一身短袖短裤,薄毯随意搭在腰间,两条细腿偶尔在空中扬一下,小腿上的软肉跟着晃,细瘦的脚腕看起来脆弱破碎。
衣领很大,胸口空荡荡一片。
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反而更叫人心痒,想要一探究竟。
——那里会不会很好看。
陆修楠只是偷吃过,吃得满房间的水渍声,吮吸到肿得圆圆鼓鼓,却因为屋里太黑,没有见过。
但他猜颜色肯定变了,轻薄的粉被他弄成了糜红。
像是雪地里的一朵小腊梅。
雪辞完全没注意到窗外的动静。
已经十一点了,主角今晚肯定回不来。
说不定事业上遇到很棘手的事情,几天都回不来,疲惫之后更不想跟他做亲密举动了。
到时候他再主动提出来,对方一定会觉得他烦透了。
这个计划很完美。雪辞心情舒畅地趴在床上,悠闲看起漫画书。他轻轻托腮,脸颊上的粉白腮肉被挤得微微变形,好似轻轻一碰就能迸溅甜香汁水。
正看得入神,窗户突然被猛地推开——
巨大的声音让雪辞吓得肩膀颤抖,腿紧张地蹭到床单,鼓出来的圆润脚趾泛起一层粉色。
“你——”
待看清翻窗户的人是赵鹰后,雪辞松口气,随后皱巴着小脸抱怨道:“不是说了不要翻窗户吗……”
又要有划痕了。
上次的痕迹都还没修。
雪辞垂着眼,表情不太高兴。他从床上支起身体,刚想去窗边,结果就被抱住。
男人的拥抱密不透风。
雪辞胸腔里的空气都挤出来,张开嘴,小口小口呼吸。
晚上的气温降下来,陆修楠身体的热意却因此时的拥抱而急剧上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鼓一鼓的,格外用力,都传递到雪辞的身上。
“好热。”雪辞被挤出气音,胳膊用力推着对方的胸膛,“你身上好热,把我弄出汗了。”
那我帮你舔干净。
陆修楠很想这么说,但觉得过于变态了。
他的妻子是个很害羞保守的人。
“快松开……”
他的臆想被雪辞不满的声音打断,把人松开后,将放在床边的袋子拎起来。
“买给你的。”
雪辞张开嘴巴,呼吸着新鲜空气,转身就看到赵鹰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猫咪玩偶。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
只是……怎么都喜欢拎耳朵啊。
雪辞很快地接过玩偶,生怕对方力气太大把小猫耳朵扯下来。
皙白昳丽的小妻子抱着玩偶,脸颊粉粉,怎么看怎么招人。
陆修楠心脏又麻又痒,喉结微微滚动:“想我了吗?”
“嗯……”雪辞敷衍了声。他的注意力都在玩偶上,与其他平时接手工活时做的玩偶,赵鹰买的这个摸起来手感好很多,做工针脚精细。
甚至还有吊牌。
雪辞看了眼,是个英文牌子,他不认识,但价格标在上面。
……好贵!
雪辞吸了口气:“你在哪里买的?”
陆修楠:“店里。”
“多少钱?”
“不记得,刷卡的。”陆修楠从外套里拿出卡,塞进雪辞手里,“等我们搬走,你就用这个买东西。”
看来是挣到钱了。
雪辞放心地抱住玩偶。
被忽略的陆修楠开始后悔买这个小猫了。
他只是开车经过时在橱窗里无意扫到,觉得它跟雪辞发呆的模样很像,等反应过来已经进到店里。
他第一次给人买这种东西。
陆修楠觉得自己栽了,但嘴上不认栽,明明几个小时不见就想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是自己,还偏偏把雪辞的手都束缚住,让对方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人。
又问一遍:“想不想我?”
雪辞这回很给面子:“想。”
陆修楠浑身都轻飘飘的,嗓音都哑了。
凑到小妻子跟前:“还记得答应我什么吗?”
“……”
雪辞装傻,摇了摇脑袋。
小猫心虚的模样被陆修楠看在眼里,他勾了勾唇角:“学坏了,会骗人了,那我再提醒你一遍。”
“你答应我,亲嘴一个小时,要吃到舌头那种。”
“然后做一晚上。”
雪辞:“?”
本来就又羞又烦,听到子虚乌有的最后一句,他懵着脸:“什么时候……”
陆修楠打断他:“刚才加的。”
“……”
见雪辞为难的表情,他哑着嗓音,像一个体恤小妻子的丈夫:“你是不是怕疼?”
对方的话提醒了雪辞,他立刻点头,夸张道:“我很怕疼的。”
陆修楠瞥了眼雪辞细瘦的腰肢,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可以长时间承受的。他沉吟片刻:“那只做两次。”
什、什么……
雪辞抿唇。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空间里的碎片在躁动,影响到了雪辞。
幸好被11全部屏蔽掉。
怕一并屏蔽掉关于这个入侵病毒的重要信息,碎片们的对话会来回在系统面板上滚动。
当然,骂人与违规字眼会被自动消去。
……那也没剩几条了。
【宝宝他******不要被他****】
【宝宝是不是还要跟他一起洗澡。】
【他肯定会抱着宝宝从后****吸***】
支离破碎的对话,让雪辞阅读起来有些费劲,但看到“洗澡”的字眼后,他像是想到什么。
浅色的眼珠转了转。
“我出汗了,还没洗澡。”
雪辞尽量在符合人设的情况下推辞着。
结果下一秒,却被陆修楠直接打横抱起来:“老公帮你。”
*
说是帮,其实就是帮烧热水。
雪辞为了拖延时间,决定要泡澡。
大堂里的桶被陆修楠抬去了浴房。似乎是这段时间习惯了伺候人,男人脸上并未出现一丝不耐,甚至那身养尊处优的少爷气都没了,反而在干活时唇角总微微翘起。
连续烧了几壶水,陆修楠试了试水温:“可以了。”
雪辞也将手指放进水里,摇头:“有点凉,还要再烧一壶。”
他是故意挑剔,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麻烦。这样赵鹰就会失去耐心,不愿意再跟他亲密了。
可出乎意外,陆修楠一声不吭回去继续烧水去了。
大半夜,村里一片漆黑,只剩他们这间屋子还亮着。
雪辞都等得快困了,等听到脚步声,才慢慢抬眼——
男人正裸着上半身往桶里加水。
这么热吗?
雪辞疑惑,歪着脑袋看向他。
被小妻子目光洗礼的陆修楠背挺得更直,丝毫意识不到此时的自己像一个求偶时期的开屏孔雀。
“行了吗?”
雪辞试了试水温,像是再也找不出借口,终于点头。
陆修楠将剩下半壶放在桶旁:“冷的话就自己倒热水。”
说完停了两秒:“或者喊我进来给你倒。”
“……不用了。”雪辞等人出去后,关上门,浴房本来就小,热气腾腾,把他脸颊都蒸粉了。
他脱掉衣服,像是一块温和莹润的玉滑进水中。
陆修楠也没离开,站在门外,听声音应该距离很近。
男人开始聊起过几天搬走的事情。
原剧情里确实有一段主角认亲后带他搬去省城的情节,但时间线要更往后。雪辞的声音被热水泡软了:“再等几天,门口的凤仙花还没长出来。”
他怕对方拒绝,立刻换了话题:“你今天跟傅允出去做什么了?”
听到雪辞口中出现别的男人名字,陆修楠表情不悦:“有点事。”
隔着门板,传来氤氲如水的声音:“老公,不要太累……”
月光如薄纱,拂过林梢的微风让陆修楠的心脏软成一片。
他张了张唇,突然开口:“雪辞。”
雪辞疑惑“嗯”了声,等待着下文。
“我们去城里后,我带你去个地方,见几个人,他们肯定都会很喜欢你。但肯定都不如我——”
不如我喜欢你的程度。
陆修楠咳了声,耳根难得泛起热意。
其实他早该认栽的,毕竟在见到雪辞第一眼起,他就移不开视线了。
陆修楠当然不会亲口承认。他迅速转移话题,说了些有的没的,细致到搬去城里的房子后需要添置哪些东西,问雪辞以后想要继续读书还是开店。
“你要是什么都不想做也行,我的钱肯定够养你一辈子。”
雪辞惊讶,露出崇拜的小表情。
果然是发家致富文里的主角,这么快就挣到了钱。
可惜按照剧情,他们很快就要离婚,雪辞是注定吃不到这口软饭了。
“对了,我们俩的结婚证放在哪里了?”陆修楠突然开口问。
“在木箱里,要用钥匙打开。”想到主角还是失忆状态,雪辞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们可以今晚找钥匙找到很晚!
雪辞从桶里起身,带起一片水花,水珠聚在小流,从细腻的皮肤上滚落。
他的脸在尚未彻底消散的雾气中有些朦胧失真。
换好衣服,雪辞跟陆修楠进了屋,两人把屋里所有抽屉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陆修楠看了眼木箱:“这箱子还要吗?”
雪辞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警惕起来:“这木箱是亲戚送的,你不可以砸坏。”
“那把锁砸了行吧。”
陆修楠转身去了大堂,雪辞紧随其后:“工具好像在你家。”
赵鹰的房屋还在装修,这段时间没人看管,装修工先接了其他活,房子只装到一半,里面又呛又脏。
而且赵鹰家还在隔壁村,已经深更半夜,路都看不见。
雪辞:“不然再找找钥匙吧。”
陆修楠:“钥匙太小,估计掉哪儿去了。”
雪辞想了想,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去借呢?”
两人相处过不少时间,陆修楠已经把雪辞的习惯都记下了。
——比如现在指的这个方向,就是那个屠户家里。
“不过他可能睡了。”
雪辞提醒道。
陆修楠固执惯了,今晚无论弄到多晚他都要把这个木箱开了,看看雪辞的这位亡夫长什么样。
“我去借,你在家里把门锁好。”
雪辞巴不得他注意力都在锁上面,立刻点头:“老公,我等你回来。”
可爱死了。
陆修楠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两次做掉。
等人走后,雪辞端盆,将浴房里的脏衣服收进去。随后关好门栓,结果还没走到卧室就响起敲门声。
主角走路这么快吗?
想到男人的身高和长腿,雪辞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他放下手里的盆。
而门外的人却像是等不及,对着门连敲好几下,门板都晃得直响:“小辞?”
确实是赵鹰的声音。
“我过来了。”雪辞忙道,生怕他把门敲散架,小跑到门口。
一开门,他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赵鹰的拥抱很紧,几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低哑又疲惫:“小辞,好久不见你了,我好想你。”
雪辞愣住。
才过去两分钟,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他跟男人身高差许多,被抱住后脸几乎埋在对方的胸口。
雪辞对于气味有点敏感,他并没有闻到赵鹰身上常有的木质气味,反而带着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
消毒水……为什么会有消毒水气味?
雪辞稍微睁开,对方很快就松手。
男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眼底有淤青,眉宇间略显疲惫。虽没有什么大表情,但看向他时眼底的想念快要溢出来。
不对。
刚才明明不是这件衣服,头发也没这么短。
雪辞懵了。
他将视线挪到了男人手腕上。
是他亲手给系上的红布条。
雪辞心脏砰砰直跳。
而赵鹰以为雪辞过于惊讶而脸上呆呆的,激动地再次抱住他。
“我真的好想你,联系不上你,我都要疯了。”
他的嗓音哑得不像话,身上的温度也开始恢复。
雪辞被挤得呼吸不过来,稍微错开位置,将脸歪到对方身侧。
“赵、赵鹰?”
他试探喊了声。
“嗯。”
对方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闷闷的。
雪辞还想问什么,却在抬头看到门口的另一张脸时,彻底愣住了。
怎、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公啊?
门口站着的这个老公,应该就是刚才去阿辉家借工具的那位。
衣服是熟悉的灰色衬衫。
怎么回事……雪辞眼睛满是错愕,脑子没有办法思考,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认错了自己的丈夫。
现在把他抱在怀里的这位,才是主角赵鹰。
同样惊讶的还有陆修楠。
他才出门不到十分钟,他老婆雪辞就跟别的男人抱在了一起。
陆修楠将视线移到高大的背影上。
仔细扫了一圈后,察觉衣着和身形很眼熟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小辞,你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男人的声线让陆修楠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雪辞的真丈夫竟然就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呼吸停滞几秒,他听到了雪辞的声音:“我、我也好想你。”
明显带着心虚。
嘴角挑起一个冷笑,陆修楠几乎没有犹豫,就确定了自己要跟这位刚认回家的哥哥抢老婆。
他紧抿唇线,结果就看到雪辞盯过来,睫毛不安地颤抖,满脸的心虚。
然后,颤着手指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相处多日的默契让陆修楠立刻明白了——
雪辞让他去阿辉家待着。
搞什么。
陆修楠当然不愿意走。都长得一样,凭什么是他走?
他刚要上前,发出点动静,结果就看到雪辞脸色发白,用口型对他说——
快、快走……
陆修楠没动,下一秒,他看到雪辞害怕地眼睛都红了。
唇瓣也被咬出水痕。
就好像,他要是被真丈夫发现,雪辞就会因此难过。
陆修楠僵着脸挪了两步,靠在墙壁边上。
他的身体已经发麻,血液倒流,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听着跟他同一个声线的男人,在跟雪辞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思念。
又听着雪辞喊他老公,然后一声一声地附和。
“老公,我先去关门。”
随后,“砰”一声——
陆修楠心脏跟着猛地一沉。
他猜,雪辞大概也清楚自己认错人了。
所以……雪辞会怎么做?
向来骄傲尊贵的大少爷,此时微微垂头,脸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像是一条被主人丢弃的丧家犬。
不会的。
雪辞不会丢下他,不然也不会让他先去阿辉家。
所以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
陆修楠冷冷掀起眼皮,他把宋雪辞当老婆一样伺候着。
但他不会让人践踏尊严。
总之,他绝不答应当宋雪辞的地下情人。
第44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1)
门已经栓好,外面的另一个丈夫也没有敲门。
看来是看懂了他的唇语。
可就算这样,雪辞忐忑不安的心脏并没有舒缓多少。
他的脑子没办法一次性思考那么多,更何况他真正的丈夫还在为重逢的喜悦激动不已,不停诉说思念。
他需要把精力分给对方。
“我出了车祸,在医院待了很久,医生不给出院,我每天都很想你。”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后,原先觉得难以启齿的话语很轻易就说出口。这些天里对于妻子的想念,又岂是一句“很想你”就能概括得了的?
赵鹰觉得康复时间短,全靠着家里的雪辞在支撑着他——因为,他不回去,雪辞会照顾不好自己。
“嗯……我、我也是……”雪辞的语气依旧心虚,想到这段时间竟认错了丈夫就觉得自己干了坏事。
他的睫毛垂着,不停地颤抖。想到答应过假丈夫的那些承诺,脸颊一下子就烫起来,羞耻地咬住下唇。
眼尾连带在脸颊一片也泛起潮红。
赵鹰注意到雪辞表情有些不自在,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更没有察觉到此时的门外还站着一个跟自己妻子朝夕相处差点就将他的身份取而代之的男人。
他以为是雪辞身体不舒服,用手掌碰了下对方的额头。
并不烫。
雪辞的体温偏低,反而是他的掌心更加灼热。
不止是掌心,身上都开始冒汗。
“你身上有点烫……”雪辞小声开口。
屋里的灯被假丈夫换成了白炽灯,更加明亮。他很轻易地就察觉到赵鹰脸烫得不正常,应该是生病了。
“我给你找药,你刚从医院出来,别再生病了。”雪辞扶着男人的胳膊回卧室休息。
赵鹰坐的是回镇上的最后一辆大巴车,到达的时候已经天黑,周围没什么人,剩下的几十里地他是摸黑走回来的。
旅途奔波,加上前一天晚上没怎么睡觉,他现在有点轻微低烧。
不过这点小病对于赵鹰来说都不算什么,甚至自己都发觉不了。
“不碍事。”
男人看到卧室门口还有没洗的衣服,就要弯腰去拿盆。
雪辞吓了一跳。
“不、不用……”
要洗衣服的话,就要开门去外面,可他并不能确定假丈夫有没有离开。
不能让赵鹰看到。
雪辞将男人的手臂挽得紧紧的,几乎半个身体都贴到对方身上。
用轻软的声音哀求着:“先休息吧……”
“我很想你,老公,现在就想在你怀里睡觉。”
小妻子的主动让赵鹰整个身体都僵住,酥酥麻麻,后背升起一层热汗。
他觉得自己烧得更厉害了,下腹像是裹着一团剧烈的火。
雪辞真的很会撒娇。
从勾起的眼尾,到柔软的抿起漂亮弧度的唇形。
喉结无意识地吞咽,赵鹰不敢看漂亮小妻子,他觉得自己的眼神现在肯定是带着欲念的,不然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把人浑身都舔一遍的念头?
收起下流的想法,赵鹰无意识吞咽着口水,嗓音沙哑:“……好。”
进卧室后,赵鹰抬头看了眼:“换了灯吗?”
“嗯……有点暗,找人换的。”雪辞模棱两可地回答着,他怕赵鹰再看出什么猫腻,催促道,“老公你真的要休息了,快点躺下,我帮你拿药。”
床上的薄毯一片乱,却很整洁,隐约能闻到清淡的甜味。
赵鹰奔波一天,身上满是尘土,再看看干净无暇的雪辞,实在不敢直接上床。
“我打地铺就行。”
雪辞认错丈夫,本就心怀愧疚,再加上赵鹰累了一天还在生病,他耷着脸,严肃道:“不可以,你要是不在床上睡,我就……就……”
像只凶巴巴吓唬人的小猫,却由于没什么经验,爪子伸出去不知道要怎么挠人,一时落在半空中,反而让人看到软乎乎粉润润的肉垫。
赵鹰看着他有点呆又有点窘迫的小妻子,自然接话:“我在床上睡,不过我身上有灰尘,要洗澡。”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但低烧洗澡可能会加重病情。
雪辞:“你要不要用热水擦一下,等烧退了再洗。”
赵鹰点头:“我去烧热水。”
“不用不用,你就待在卧室里休息。”
雪辞去大堂烧了热水,又拿来毛巾和换洗衣服,全程跑来跑去格外热情。
赵鹰心脏发暖。
不过在雪辞提出需不需要帮忙擦背时,他犹豫几秒还耳根滚烫地拒绝了。
趁着赵鹰待在厨房旁的小房间里擦洗时,雪辞趁机打开大门,偷偷瞄一眼。
门口没有任何身影。
雪辞顿时松口气。
可能是去阿辉家,也可能是直接离开了,不过今晚应该能瞒过去了。
雪辞都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跟主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同样遭遇了车祸。
刚才赵鹰一直在跟他说话,他抽不出精力,现在才有功夫问11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主,您触发了隐藏剧情!】
雪辞愣了愣,他想起刚被绑定时,11就提起过这个词。
有些世界太久没运转,资料残缺不齐,宿主做任务时会触发隐藏剧情,隐藏剧情也伴随着大量任务,很考验宿主随机应变的能力。
11提醒:【您还记得资料里显示主角有一个弟弟吗?】
雪辞点头。
但主角的弟弟并不是重要角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难道……
雪辞反应过来,不可思议:【你说那个假丈夫……跟主角是双胞胎吗?!】
11鼓掌:【宿主大大好聪明!目前隐藏剧情只显示了这么多——陆修楠是主角的双胞胎弟弟,从商,是典型的嘴毒精英人设。他在一次摩托车比赛中被人陷害,遭遇车祸落难乡下。】
雪辞后知后觉。
现在回想起来,一些细节确实被他忽略掉了。
比如陆修楠比主角更白,手腕上也没有他给的红布条,对于衣着更加讲究。
因为就不是同一个人。
雪辞抿唇。
他也不知道会发生如此巧合的事情。
坐在椅子上,发现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雪辞慢慢蹙着眉头。
【可陆修楠为什么假装成我的丈夫呢?】
11犹豫片刻,小声道:【宿主,我觉得他可能是那个入侵病毒的碎片,这个世界的碎片有好几个,他可能病得最重。】
毕竟每次陆修楠耍流氓,它都会跟宿主失联一段时间。
雪辞愣住,紧抿着唇。
想到陆修楠主动提出的那些亲密举动,皮肤立刻羞出粉色。
浅色眼珠被恼得湿润。
又、又来缠着他了……
11立刻安慰:【宿主,我帮您设置了护身符,他伤害不到您。】
雪辞隐约能感觉到,碎片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但会做一些变态、令他羞赧的事。
【不过受小世界的角色限制,他也将只做出符合人设的举动。陆修楠是个很高傲硬气的人,只要您主动表示自己是认错了丈夫,对方应该不会再缠着您。】
雪辞略带忧虑地点了点头。
除了要跟陆修楠说清楚之外,他还要偷偷瞒住这件事,不让自己真正的丈夫知道。
趁着赵鹰还没出来,雪辞跑进卧室,将陆修楠的衣服,给的钱、卡一并收拾好,藏在衣柜最下面。
这种感觉很奇怪,背着丈夫藏另一个男人的东西。
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似的。
雪辞慌里慌张藏完东西出来,赵鹰也正好擦洗完。
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屋子里有另一个男人住过的痕迹,雪辞全程都黏着赵鹰,胳膊紧紧挽着对方,时不时还会催他快点上床睡觉。
赵鹰鼻腔里全是雪辞身上的味道,身体绷得像块铁,脸也涨得通红。
不仅脸涨,其他地方也涨。
听妻子话喝药上床的男人有些拘束,尤其是在某个柔软的白软团子掀开薄被钻进他怀里后,表情更加局促,手脚不知道往哪摆,眼睛飘忽半天,最后也只敢落在那片雪白的侧颈上。
好软……也好香。
赵鹰第一次跟雪辞如此近距离地贴在一起,后背一层热汗涌出,额角和手臂都爆出青筋。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雪辞耳垂被烫得不舒服,小声哼了下。
他翻了个身,粉粉盈盈的手指拽住男人的衣服,小脸也贴着对方的胸膛埋起来。
“小、小辞……”赵鹰的嗓音哑得不像话,窘迫道,“不然我还是打地铺吧……”
“不要……”雪辞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困意。
赵鹰为难,他忍得辛苦,也怕会吓到雪辞。他没再说什么,稍微分开点距离,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雪辞细弱均匀的呼吸声。
窗帘没拉,月光透进来。
雪辞像个没有防备的小动物那样缩在他怀里睡觉。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赵鹰格外迷恋。
再老实的男人也会有产生欲念的时刻。
月光如薄纱一般笼罩在雪辞身上。
老实男人完完全全没有困意,眼睛紧紧锁在雪辞身上,梭巡着每一寸皮肤。
最后落在唇瓣上。
看起来好软。
赵鹰想到之前做木工时村里一些年轻男人聚在一起说的垃圾话。
“干活干得手上都是茧了。”
“你一个男人那么细皮嫩肉干嘛?再说了手上也有茧还不好了,能把你老婆磨得很舒服。”
磨……舒服吗?
雪辞本来皮肤就嫩得能掐出水,稍微用力点身上都能留下红痕。
他们结婚了,雪辞会愿意让他磨吗?
赵鹰吞咽着口水,为自己下流的想法感到羞愧。
可视线落在雪辞身上时,却又不得不想。
赵鹰心脏跳得厉害,等反应过来时,指腹已经压在了雪辞的唇瓣上。
真的……好软。
明明是领过证的丈夫,做起这些事情却偷偷摸摸。男人拱起宽阔的后背,脊背紧绷,他的指节上有很厚的茧,两三下一磨,都还不敢用力,原本小小的唇珠就敏感地肿起来。
像是感觉到不适,雪辞无意识软哼了下。湿热的香气从因男人过度用力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中泄出来。
赵鹰眼皮狠狠地抽。
隔着胸膛,他的心脏一鼓一鼓,耳膜都跟着发烫。
这样用力的心跳,他都害怕雪辞会被吵醒。
可就算如此,他也依旧舍不得将手指从雪辞唇瓣上移走。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
过于粗糙的指节让小妻子感觉到了危险。
他的双眼紧闭,偶尔鼻腔会哼几声,腿也胡乱蹬着床单,足背会绷直,脚趾并紧。
可最终还是被困意击败。
如果这时候他能醒来,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睛,大概会被吓坏,那样痴迷的眼神,像是已经把他身上都舔了一遍。
*
雪辞心里有事,睡得不太踏实。
睁眼时天微微亮。腰间还被炙热的身体紧贴着,结实的手臂搭在他的后腰上。
这一晚上都不是很舒服,雪辞小声喊了声:“……老公?”
身后人并没有应答,听呼吸睡得很沉。
雪辞很小心地将赵鹰的手移开,轻手轻脚下了床。
他回头,用手碰了下对方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
趁着人没醒,雪辞决定把陆修楠的东西送到阿辉家里。如果陆修楠正好在,他就跟对方说清楚自己认错老公这回事,如果对方不在,那这些东西就暂时放在阿辉家里。
至于这件事会被阿辉知道……知道就知道吧。大概对方不会说话,雪辞对他很放心。
东西已经收拾好,在衣柜最下面。
赵鹰平时醒很早,雪辞怕把人吵醒,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他紧张的时候会咬住下唇,可今天唇瓣却又涨又麻。
雪辞没敢再咬,小声吸着气。
如果他此时能找面镜子照一下,就能察觉到唇瓣颜色艳红,像是被人含在嘴里吮了许久,或者用指腹来回下流地磨。
可惜,小妻子过于迟钝,竟从来没怀疑过枕边人。
雪辞刚将收拾好的物品抱在怀里,就有动静从窗户那里传来。
刚转过身,一片阴影就朝这边压过来。
看到陆修楠燥郁的脸,雪辞吓了一跳,直往后退,然而身后是结实的衣柜,他牢牢被对方困在了角落里。
雪辞脸色发白,反应过来后立刻朝床边看了眼。
他的声音紧张地哆嗦:“你、你……先出去。”
“怕什么?”陆修楠眼睛里熬出了红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他的头发凌乱,衬衫衣领皱皱巴巴,扣子也掉了一颗,跟平时讲究的模样相差过大。他似乎已经顾不上形象,熬了一整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过了一遍,实在没忍住,来到雪辞这边。
结果就看到雪辞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陆修楠妒忌地想要发疯:“怕我在你丈夫面前亲你?”
雪辞瞪大眼睛,抱着物品的胳膊不停颤抖,腰肢和细伶伶的双腿都在哆嗦,不知道是不堪重负还是被面前人的话吓到。
“你、你别这样……”
他舔了舔酸胀的唇,怕把丈夫吵醒,声音几不可闻,又可怜兮兮:“别在这里说……”
陆修楠的视线落在他抱在怀里的那些东西,像是看明白什么,唇角勾起一个渗人的弧度:“你要丢掉我的东西?”
他的嗓音低哑,雪辞费力地腾出一只手,粉白手指揪住他的衣服,用唇形道——出去说。
在来之前,陆修楠想过,他再也不会被宋雪辞蛊惑到用一个眼神一句唇语就能被打发走,可现在,昨晚的场景似乎又重演了一遍。
他冷着脸,像是被栓绳的恶犬,乖乖跟在雪辞身后。
出了卧室,雪辞稍微松了口气。冷静下来,他将物品用袋子装好,放在桌子上:“你跟我丈夫长得一样,我认错人了。”
陆修楠漆黑的眼底像是有化不开的浓雾:“所以呢?真的要甩掉我?还是想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
什么……
雪辞露出几分茫然,忽略掉最后几个字:“所以,我们就当不认识,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修楠的表情比刚才更冷了一些。
宋雪辞连地下情人都没提,就直接甩了他。
“你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就要跟我撇干净。”陆修楠语气幽幽,表情更是吓人。他本以为这句话一出,他就会潇洒走掉,连头都不回。
可事实是,他心脏像是被人捏住那样抽痛,像是被人玩弄后狠狠扔在地上践踏。
他眼皮直跳,压着声音,像个吃醋发疯完全没有教养的妒夫:“那我们这些天算什么?你喊了我多少次老公你知道吗?你不是说他以前是打地铺睡觉的,为什么他在床上,还把你抱在怀里?你嘴巴这么红,是让他亲了吗?”
“其他的呢?你给他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雪辞招架不过来:“我真的认错了……”
他想了想,趁机让对方认亲:“你们长得一样,你们是亲戚吗?”
没想到对方直接道:“他是我哥,双胞胎。”
原来已经认亲了……雪辞装作震惊的模样,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他干巴巴抿了抿唇瓣,打圆场:“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陆修楠冷笑了声:“是啊,嫂子。”
后面两个字被他重重吐出来。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雪辞很害怕这么争执下去真丈夫会醒来。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催促对方:“你记得拿走,之前的事情不要跟我老公说。”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希望对方可以体恤:“我很爱我老公的。”
听到雪辞喊别人老公,还说出很爱这种话,陆修楠嫉妒地发疯:“你想让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不可能!”
“宋雪辞,你嘴巴和胸口都被我含过,你让我当一切都没发生,想得美。”
“你、你……”雪辞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迟钝的眉眼染上了羞粉,“什么时候……”
陆修楠脸上没有半分羞愧,像是已经完全豁出去,丝毫不怕雪辞讨厌自己,反正宋雪辞已经不要他了。
他的身体也已经给宋雪辞看过,根本不值钱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亲的。”
“嘴巴里面香死了,口水也好香,一舔你口腔,会有好多口水被我吸走。”
“那里也被我吸肿了,鼓鼓的。”
“你还小声地叫,说梦话,手指抵着我。”
“这些都做过了,你还想怎么甩掉我?”
什、什么……
雪辞恼怒的时候眉眼艳丽,眼睛里臊得蒙上了一层水汽,雾津津的。
比平时更加招人。
11急得想要把陆修楠的声音却屏蔽掉,却直接被拉进了小黑屋,它看到陆修楠凑到宿主跟前,嘴唇一张一合。
只能隐约听到“涨大”“流出来”之类的话。
下一秒,就看到宿主又气又臊地踢了对方一脚。
那一脚并不疼,可想到雪辞现在跟丈夫重归于好,完全不喜欢他,陆修楠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
像是空掉了一块,曾经被雪辞填满的缝隙干涸了,空落落一片。
很好。
他彻底被宋雪辞甩掉了。
*
雪辞终于把陆修楠打发走,至少在被主角带到省城之前,他都见不到对方了。
等进卧室里,赵鹰刚醒。
见雪辞已经醒了,他迅速从床上起身:“饿不饿?我去做早饭。”
雪辞吃完一顿合胃口的早餐后,心情好了不少。
赵鹰其实还有许多事情没办,比如周厂长那边没完成的工作,正装修的房子,需要除草的苞米地……可多日未见,雪辞很依赖他,走到哪里都要跟着。
天气热,赵鹰不想让雪辞晒到,干脆等傍晚,气温降下来再去做这些。
木雕工具有一小部分还放在柜子里,他拿出来,一边给雪辞雕刻小狗,一边跟对方说自己出车祸以及被陆家认亲这回事。
看来剧情已经及时纠正过来,雪辞问:“所以你要去城里生活吗?”
“亲子鉴定还没出来,还不能确定我就是陆家的。”赵鹰看着他娇气懵懂的小妻子,“你想去城里生活吗?”
雪辞想了想:“我跟着你。”
赵鹰木讷的表情舒展开,绚烂的黄昏将两道身影拉长。
小狗雕刻好的同时,太阳也落山。
气温刚刚好。
“现在上面还有刺,还要抹一层漆。”赵鹰见雪辞要拿小狗,及时拦住,提醒之后,给雪辞拿上外套和水,“我们去周厂长那里吧。”
然而这时,任务却突然发布——
【请主动和你的丈夫亲近。】
【任务期限为十分钟,积分200。】
看到积分,雪辞眼睛亮了亮。
这次的积分很高。
“等下……”雪辞拦住正将凉白开倒进杯子里的男人,“我、我现在就有点渴了。”
赵鹰停下动作,将杯子递过去。
雪辞没接,努力想着要怎么跟对方亲密。
他转了转眼睛,随后小声道:“我能坐在你腿上喝吗?椅子好硬。”
赵鹰怔住。
可小妻子的要求他根本拒绝不了。
男人的身体格外僵硬,涨红着脸让小妻子坐在了腿上。
赵鹰身上的肌肉放松时还是比椅子舒服的。雪辞毫无负担地坐着,敷衍抿了几口水后,听到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雪辞满意了,刚要从男人腿上下来,身后人的胸膛那里就传来震动:“……小辞。”
雪辞侧过脸,脸颊不小心蹭到了赵鹰的下巴。
他感觉到男人的僵硬,以为对方不愿意这样。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平日憨厚老实的丈夫,用着低哑的声音问询。
“小辞,可不可以亲你?”
第45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2)
听到这个要求,雪辞前几秒是懵的。
怎么回事……
按照原剧情人设,此时他们是一对老实的乡下夫妻,相敬如宾,不会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雪辞想要问系统小球什么原因,结果11并未回复。
“……小辞。”
赵鹰又喊了他一声,炙热的气息都喷洒在雪白的后颈上。
雪辞肩膀小幅度哆嗦着。
想到那种窒息的感觉,他想要拒绝对方。
很明显,这样是不符合人设的。
雪辞纠结了好几秒,这期间,赵鹰那双大手始终箍在他腰间没松开。
掌心温度滚烫,隔着单薄布料,把皙白的皮肤都烫红了。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好像拖太久了……
其实,碰一下嘴应该没什么,不会难受。
雪辞准备主动亲对方,他偏过身体:“可以亲,不过你要先放我下来。”
赵鹰眼睛黑亮,手臂稍微使劲,就把人抱到地面上。
他还在反复想一会儿要怎么亲雪辞,结果唇角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蹭了下。
一触即分。
温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可惜很快就消失殆尽。
这样的轻吻赵鹰显然不满足,但看了看雪辞对他笑的腼腆模样,他的心脏还是鼓跳得厉害。
他的小妻子太单纯了,或许并不是很懂这些。
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把人吓坏。
赵鹰朝雪辞的脸颊轻轻蹭了下,随后牵住对方的手出了门。
薄外套、草帽……他尽量把小妻子的模样藏住。
“这个时候厂里应该都下班了。”雪辞想到曾经的谎言就发愁,厂里的工人都以为赵鹰去城里走亲戚了,甚至有一小部分人误把陆修楠当成了赵鹰,万一哪个人提到这件事……漏陷可不好。
“嗯……这么长时间,厂长应该出院了,我去厂里看看他在不在。”赵鹰以为雪辞怕累,“不然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雪辞立刻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不要,我不想跟你分开。”
甜言蜜语把黑皮糙汉哄得魂都被勾走了。
“……行。”
雪辞没注意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一心想着如何劝阻他去厂里,他想到了周启泽。
对方跟赵鹰不太熟,应该看不出他的丈夫中途换过人。
“不然我们去周启泽家里吧,上次工钱还是他结的。”
直接去找周启泽效率的确更快。可赵鹰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他沉默片刻,开口:“行。”
雪辞很主动催他:“他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家离很近的,我带你去。”
那种微妙感更加清晰地涌上来。
赵鹰莫名想到了那个梦——那个小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得湿湿软软,像一枚熟透的果实。
男人的眼眸暗下来,盯着右前方纤细的背影。
为什么雪辞会如此熟悉周启泽家的位置?
*
两人到达周启泽家里时对方刚下班,高大俊朗的年轻男生最近肩膀又结实了不少。
蓝色工服随意系在腰间,上身贴身的黑色短袖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赵鹰说明了来意,主要是解释他最近出车祸,造成了工作延误。
周启泽早就知道赵鹰出车祸失忆的事情,他朝对方看了眼,然而就这一眼,却敏锐地发现出不对劲。
无论是神态、衣着还是说话态度,都跟之前的赵鹰完全不同。
要不是长得一样,他都怀疑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一出,周启泽愣住。
还是说……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后面的工作完成我就放心了。”赵鹰听到厂里大门已经刷好清漆,稍微安心。
周启泽回神:“哦……没事,毕竟遇到车祸纯属意外,赵师傅你也不用过于自责。”
他朝雪辞看,对方的手还被赵鹰纠缠着,俨然一副依赖丈夫的模样。
自从雪辞结婚后,周启泽就装作闲聊跟车间工人打听赵鹰的事,对方是被收养的,听说当时穿的衣服都挺讲究,大家都猜测他是城里有钱人的孩子。
只是赵鹰当时年龄小,又不记得以前的事,就老老实实窝在这山沟里。
周启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找了个借口,让赵鹰帮忙检查一下厨房的木桌和椅子。
剩下雪辞跟他独处。
周启泽开门见山:“你没觉得赵师傅有点不对劲吗?”
“……”雪辞也没想到周启泽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想摇头,然而很快就OOC预警。
不能撒谎吗?
雪辞抬头,朝看起来还算靠谱的男生看了眼。
他稍微踮起脚,凑到耳边。
周启泽的瞳仁微微收缩,不可思议:“你是说,这段时间的赵鹰,并不是现在在厨房里的这个?”
换句话说,雪辞认错丈夫了。
而且也非常清楚自己认错丈夫了。
那位丈夫知道他曾被取代过一段时间吗?
周启泽喉结若有似无地滚了滚,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赵师傅知道吗?”
雪辞将手指放在唇瓣中央,小声“嘘”了声。
那就是不知道了。
周启泽眼皮直跳,盯着雪辞的脸。
并不是雪辞的错,只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雪辞才认错的。
原来丈夫可以假扮。周启泽的嗓子干涩,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几秒后才回神:“那……另一个人现在呢?”
“他也知道我认错了,已经不联系了。”雪辞的声音很小,为了让对方听清楚,不得不凑近,唇缝里冒着呼呼热气,“我不想让我的丈夫知道这件事,帮我保密,好吗?”
周启泽脑子轰隆隆的,他很想问对方有没有做……丈夫会做的那些事,可看着雪辞无辜的眉眼,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应该做过了,雪辞这么漂亮这么香,每天共枕而眠,应该没人可以抵挡得了。
或许那人早就把属于别人的小妻子吃熟了。
周启泽甚至想,如果这个人不出现,雪辞说不定也会把他错当成丈夫。
想法一出便很快被掐灭,他唾弃这样不讲道德的行为。
“我……会帮你保守,放心。”意识到自己拥有雪辞的秘密后,周启泽无疑是激动的,他绷着脊背,年轻的身体散着荷尔蒙气息。
他觉得跟雪辞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至少比雪辞跟他现在这个丈夫要近。
仔细检查了一遍桌椅后,赵鹰从厨房出来。
视线略过门口两道身影后,眉头微微紧皱。
他觉得不自在——雪辞跟其他男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他酸水直往外冒。
尤其现在,周启泽正在邀请雪辞来家里看电视,说最近买了上回说的那部电影碟片。
上回?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周启泽邀请过雪辞多少次?
想到雪辞对于周启泽家的位置驾轻就熟,赵鹰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
“小辞,我们该回家了。”他故意喊了很亲密,让周启泽意识到雪辞是他的妻子。
“……哦。”雪辞没再说什么,朝他这边的方向过来。
而周启泽的表情明显变得失落。
*
回去的路上赵鹰很沉默,雪辞还是有点心虚的,故意问:“你怎么了?”
男人紧抿的唇线稍微有了点弧度,声音带着他听不清的情绪:“小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谁在照顾你?”
“……”雪辞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阿辉。”
阿辉经常送饭,他没有撒谎。
赵鹰眉头拧得很紧,差点忘了这位。
他以为跟自己的小妻子很幸福平淡,可恍然发现,只要自己一离开,他的妻子身边就会涌出无数双觊觎的眼睛。
像是饿狼一般,恨不得把人超吞入腹。
赵鹰没直接回家,而是牵着雪辞的手来到阿辉家里。
那屠户本来沉闷坐在院子里磨刀,抬起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眼,眼睛猛然一亮。
“感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雪辞。”赵鹰心里别扭,但毕竟对方也没真做什么,反而在照顾雪辞,他表达了谢意后没再说什么。
屠户没看他,一直盯着雪辞,突然跟扬手在空中划了下,随后转身进了屋子里。
雪辞看懂了:“他让我们等一下。”
这样的熟稔和默契让赵鹰心里更不是滋味。
回到里屋的阿辉,朝靠在门内的男人看了眼。
他像是天然缺少一根筋,除了雪辞之外的事情都不关心,比如门里门外,此时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也不在乎。
篮子里放了新鲜蔬菜和水果,阿辉又放了一些腌制好的腊肉和排骨进去,把篮子塞得满满当当,才拎出去。
这是他目前拥有的最好东西,最好的东西都要拿来给雪辞。
陆修楠透过门缝,看到赵鹰拎过那个菜篮,眉眼垂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回去拿钱给你。”
随后牵着雪辞的手离开。
院子里又剩下屠户一人孤寂的背影。
跟条狗似的。
陆修楠冷淡嘲讽。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哥哥,在自己妻子被别的男人献殷勤时,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或许,他们的感情本就不深。
本来也就算闪婚,都不了解,哪来的什么感情?
只是雪辞太乖太传统,踏踏实实喜欢并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他应该找个机会让雪辞认清这份感情。
二婚,也可以找到真爱不是吗?
陆修楠想到雪辞早上踢他那一脚,回味起来竟然身体泛起一股诡异的爽,雪辞小小软软的,没什么力气,无论是踢、踩,还是扇巴掌,都跟小猫凶巴巴伸爪子没什么区别。
只会让男人爽到。
他有点后悔早上就那样跟对方不欢而散。应该说清楚——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雪辞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公平竞争。
甚至他可以先认嫂子,最起码雪辞跟他还有关系。
现在这样反而是最差的结果。雪辞不理他,彻底跟他撇清,他们之前的关系彻底恢复到完全不认识的状态。
他连去跟对方说话的立场都没有。
其实也是有的。几天后亲子鉴定出来,陆家一家都来周家庄把赵鹰接回来,那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见到雪辞。
可陆修楠等不了那么久。
光是今天一天不见雪辞,他都烦躁地心脏乱疼,跟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天色很快暗下来,陆修楠摸黑出了门。
*
天气不算热,但雪辞出门走了一圈还是觉得累,一回来就懒懒躺到床上。
怕他贪凉,赵鹰把风扇调到了最小挡。
“你先休息,很快就能吃晚饭了。”
雪辞有点困,整张脸都趴在臂弯里,柔软的腮肉被挤成一小堆,含糊“嗯”了声。
心脏像是被羽毛挠了下,赵鹰想到傍晚出门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张了张唇:“小辞,我、我……”
雪辞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小妻子估计嫌热,一到家就把束手的外套和长裤都脱了,现在就套着一件宽大的衬衫,连下身的小短裤都遮挡住。
光溜溜的两条细腿。
赵鹰口干舌燥,嗓子干涩,往下吞咽着。最终什么要求也没敢提,只是用薄毯将雪辞的腿盖住。
关好卧室的门,他拿着菜篮去了厨房。
雪辞已经困得眼睛黏黏糊糊搭在一起,陷入睡梦中后耳边又响起什么动静。他费力睁眼,朝站在身边的人影瞥了眼,下意识觉得那是赵鹰。
“老公……”
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软哼哼的。
撒娇意味很明显。
【宿主!那是陆修楠!快……快——】
11被拉进小黑屋前,拼尽全力喊醒宿主。
变态病毒又要做什么!
雪辞听到“陆修楠”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支起身体往床头缩。
然而下一秒,细瘦的脚腕被攥住。
男人对于力道的把控很精准——可以牢牢将雪辞拽住,却也不至于让他疼。
雪辞就这么被拖了回去。
他翻过身,两条腿曲起来,以一个很防备的姿势尽量蜷缩着。看起来要被男人欺负坏了,可怜兮兮的。
“你……松、松开我。”
声音努力维持镇定,语调却抖得不像话。
更容易勾起男人肮脏的念头。
“我什么也不做,你别躲我。”陆修楠松了手,他又不是过来欺负人的,强扭的瓜不甜,他更需要跟雪辞情投意合的时候做这些,“我过来找你说清楚。”
还要说什么……雪辞朝门那边看了眼,很怕真正的丈夫突然进屋,他压着声音,“我说得很清楚了,我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认错了,我也不是我哥。”
雪辞懵了,他看着对方,还在等着下文,男人却突然来了一句:“我叫陆修楠。”
他的表情阴恻恻的:“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
雪辞睡觉被打扰,小脾气也上来了:“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我丈夫,我不想知道你名字。”
陆修楠没说话,只是定定看过来。
很快,雪辞在他脸上看到了某种大型犬被抛弃时才会有的表情。
好像很委屈。
是不是刚才说话太重了……
雪辞吃软不吃硬,本身就容易心软,现在陆修楠这副受伤的表情反而让他内疚了。他有点尴尬:“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修楠现在傲慢全无,很容易被哄好,很快就蹲到床边,跟雪辞平视。
“你找回丈夫了,那我怎么办?”
雪辞不清楚他要说什么,结果下一秒——
“我身体被你看光了,就算倒贴也没人要。”陆修楠深吸口气,似乎把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就是个赔钱的二手货。”
雪辞愣住,迟钝地反应过来,陆修楠的意思是需要他负责。
他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话反驳,结果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赵鹰:“小辞?”
雪辞吓一跳,对陆修楠“嘘”了声。
陆修楠盯着他唇缝,颜色稍微比唇色更深点。
“先、先不要进来,我在换衣服。”
很快,外面传来声音:“……嗯,你、你先换,我不进去。”
雪辞的表情很紧张,让陆修楠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偷情感。
他是生意人,很会察言观色,也很轻易就能揣测出一个人的性格。甚至雪辞的性格都不需要推敲。
很容易心软的漂亮妻子。
所以,他只要缠着,一直缠着,做出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雪辞就不会不管他。
陆修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这种事,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
至少,雪辞愿意跟他说话了。
说不定,觉得他身体好,愿意跟他接吻,甚至做其他的。
他带着这种想法,不知不觉被雪辞推到了窗边。
“快出去,别被我丈夫看到。”
雪辞小小声。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偷情感多重。
陆修楠后背被雪辞手掌抵着,烫得浑身紧绷。
他勾起唇角,连自己都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也许是跟雪辞的关系还有商量的余地,也许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
动作利索地翻过窗户,男人越来越熟练。
见人离开,雪辞打开衣柜,随便拿出一件短袖换上,等换完后才发现衣服是赵鹰的。
“小辞,换好了吗?可以出去吃饭了。”
赵鹰在门口催促,雪辞本就心虚,立刻将衣柜关上:“好了。”
打开门,赵鹰站在门口,随之飘来饭菜的香味。
雪辞本来不饿,闻到香味馋虫被勾起来,推着男人:“我们去吃饭吧。”
他并没有注意,他的丈夫视线都落在他的衣服上。
细弱的手腕被拽住,男生的体温像是热炉一样烫到雪辞。
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完全挣扎不开。
“小辞,你穿着我的衣服。”
赵鹰的语气跟平常不太像,呼吸很粗重,仿佛在压抑隐忍着什么。
雪辞也察觉到了,不自在地“嗯”了声。
“我们去吃饭吧……”
他软声催着,可赵鹰依旧没松开他。
不仅没松,反而握得更紧。另一只手捏住他虎口上的软肉,来回捏,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爱不释手。
这是在……做什么?
雪辞抬脸,却被近在咫尺的男人吓到,他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见过几次,之后他的嘴巴就会遭殃,被凿得合不上。
装作没看懂,他继续催着赵鹰去吃饭。
赵鹰凑过去,低语:“再来一次,好吗?”
“傍晚的事情。”
手腕还被拽着,不能反抗,也无法拒绝丈夫的索吻。
可怜的小妻子还是妥协了。
乖乖仰着脸,接受丈夫的吻。
老实人没经验,亲起来毫无章法,只觉得雪辞好香好软,唇瓣香,舌头香,口水也香。
完全靠着内心的欲念走,不懂技巧,只是横冲直撞。
一碰上去就啃唇瓣。
像是有什么口欲症,对着唇瓣来回吮吸,似乎觉得这样不过瘾,撬开唇缝探索。
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
雪辞被亲得哽咽,眼泪也黏在睫毛上,脸颊湿红一片,雪白的腮肉被高挺的鼻梁抵成艳色。
睫毛抖得厉害。
“好酸……”
他含糊不清地吐着字。
稍微松开。老实人的眼底痴迷一片,不停地喊雪辞“老婆”,还说他嘴巴好软好香。
雪辞被吻得发懵,眉眼略带失神,眼尾却艳丽得勾人。
哪里都没被放过,连唇的边缘都被啃红了。
口水来不及咽下,下巴湿漉漉一片。
雪辞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男人抱在怀里。
无论是成熟还是老实,在欲念面前,所有男人都不老实了。
亲吻方式也涩。
雪辞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浑身都难受,口腔发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打湿睫毛后很快聚在一起,从脸颊滚落,又被舔舐干净。
难受……
不舒服。
雪辞推人的手指都是粉的。
刚把黏人的丈夫推开点距离,窗户那里就发出一点动静。
赵鹰稍微被打断,想要回头。
胸口的衣服却被用力揪住。
他的小妻子,仰着被亲熟的小脸看过来,明明唇瓣已经没办法再承受粗粝地碾磨,却还是小声道:“还、还亲吗……”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掉,赵鹰听不到什么声音,只俯身再次朝柔软贴过去。
……
陆修楠听到了很响的水声和吞咽声。
大概是把香甜的口水都吃下去。
是什么味道的,肯定香死了。
雪辞身上那么香,口水肯定更香了。
陆修楠身体发僵,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
很轻软黏糊的呜咽声从窗户缝里传出来,像小猫叫似的。
陆修楠僵硬转过身。
从他这个角度,雪辞一整个都被男人挡住,完全看不到,更不要说被男人亲得湿红、要哭不哭的脸。
不过很快。
他就看到几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手臂那里露出来。
紧攥着衣服。
指甲盖都是粉色的。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低泣。
几根手指无力垂下,像是没办法承受深吻。
第46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3)
这不是雪辞第一次被亲,可赵鹰的吻里带着乡下糙汉独有的猛烈和粗暴。
手是粗糙的,舌头也是粗糙的。
口腔里被蹭得又酸又麻。
推也推不开,反而会让对方更加激动。
整个房间响彻暧昧的水声和男人的吞咽声。
雪辞被亲得昏昏沉沉,受了不少罪,可男人似乎对亲吻很上瘾,亲起来无休无止。
换气的间隙里,他终于有机会制止:“不、不可以亲了……”
态度坚决,可声音却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赵鹰把人放开,这才开始后悔——
他都把雪辞亲成……什么样了?
整张脸都湿湿红红,唇瓣秾红,有很明显的水渍和咬痕,小颗唇珠被吸大,亮晶晶的,像是用手指一磨就能溅出汁水。
原本比鸡蛋壳还要白的颊肉被撞得粉一块红一块。
鼻尖被蹭得红红的,偶尔小幅度耸动下。
要哭不哭的。
赵鹰意识到自己在欺负雪辞,立刻道歉:“小辞,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下次我肯定慢点,好不好?”
还要有下次吗……
雪辞可怜地皱起眉头。
赵鹰见他不高兴,稍微拉开点距离,一个劲儿道歉。他不太擅长用甜言蜜语哄人,说来说去也就那两句,什么“小辞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嘴巴里面好香”。
一本正经说这些奇怪的话。
雪辞的脸涨得熟透了,他现在张嘴都还有些费劲,含糊“嗯”了声。
昏沉沉的脑袋里,仅存的意识告诉他,陆修楠应该还在窗外,刚才的动静就是对方发出来的。
这是一颗炸弹,随时会冲到房间。
不能让丈夫发现。如果发现了,可能会提前离婚,到时候剧情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雪辞稍微仰起脸,说话时伴随着湿热的香气:“我饿了,帮我盛饭。”
雪辞很少用这样骄纵任性的口吻,可赵鹰却甘之如饴,把人抱在床上:“你先休息,我去帮你盛好再端来。”
“……”
难不成下一步就是帮他喂饭吗?
他是妻子,又不是孩子。
雪辞义正言辞拒绝对方:“你盛好,坐着等我就好,不用端过来。”
赵鹰对雪辞言听计从,但对方这副小花猫模样过于可怜,他还是帮忙擦完脸才出了卧室。
等人一走,雪辞就立刻走到窗边。
并没有陆修楠的影子,或许刚才是他多心了。
雪辞松了口气,谨慎地将半开的窗户关好。
然而手指刚扶着边框,就冒出来一个身影,下一秒,他的手指被黏腻滚烫的东西舔了下。
雪辞吓得忘了缩回手,而陆修楠也直起身体。
两人距离很近,幸好隔着一层窗户。
反应过来后,雪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用力将窗户关上,插销也合上。
他其实很怕陆修楠发出声音,不过男人一直没开口,只是视线死死盯着他嘴巴。
那样充满妒意的表情,和晦涩的眼神,即使男人不用说一句话都能看出想要表达什么。
雪辞很不自在,皱着小脸拉上窗帘。
他跑出卧室,去洗了个手后来到大堂的桌子旁坐下。忐忑等了半分钟,确定屋外没了动静,才彻底放心。
视线挪到饭桌上。
赵鹰已经帮忙把饭盛好,今天还多蒸了两个小番薯放在饭里。
这个年代的番薯都格外香甜,雪辞吃过一次后赞不绝口,在那之后赵鹰隔三差五就会洗干净几个放在饭上蒸。
米香和番薯的味道混在一起,雪辞的饭量也会增加些。
赵鹰将番薯剥完皮后放进雪辞的碗里:“等收了苞米后我们就种这个。”
按照剧情,他们种的苞米迟,成熟期差不多在十月末。
那正是他接受陆家支票,签离婚协议书的时间。
雪辞抬眼,赵鹰正用期待的眼神盯过来。
即使知道不可能,也没有扫对方的兴,小声说了句“好”。
他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番薯,塞进嘴里,两个下肚后已经饱了。
赵鹰看雪辞表情就明白怎么回事。他将对方的碗拿出来,直接将剩下的饭一并倒到自己的大瓷碗里。
这样的习惯从他们领证第一天开始就保留着。
“下回要多吃点。”
尽管了解雪辞的饭量,赵鹰还是叮嘱道。
刚才把人抱在怀里时,他能感觉到雪辞太单薄脆弱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没能力照顾好妻子。
雪辞跟他结婚,他最起码要保证让人吃饱穿暖。
赵鹰吃饭速度快,两三口扒完饭开始收拾饭桌,雪辞也要跟他一起,他阻止对方:“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
他的妻子天生白嫩,手掌心更是软腻莹润,不应该做这些。
“你是怕我摔坏碗吗?”
雪辞这么问也有原因,他有前科。大概是领证到家的第二天,赵鹰还没搬过来,一起吃午饭,他没帮上什么忙,吃完饭就帮忙收拾碗筷,结果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他刚要去捡就被对方制止。
赵鹰当时的表情还特别紧张。
赵鹰闷闷:“不是。”
雪辞想不到其他不让他干活的理由。
赵鹰没再说什么,利索收拾好碗筷放进厨房里,又给傍晚雕好的小狗上了一层清漆,叮嘱雪辞要等漆干才能碰。
雪辞兴致勃勃盯着小木狗,赵鹰嘴角扬了扬,转身回到卧室里清数家里存款。
一部分去交医院的住院费,一部分给装修队结款。
剩下的所剩无几,连雪辞的债都还不上。
不过没听雪辞提起过,那些要债的这段时间应该没上门。
赵鹰将钱收好。
他本来以为他跟雪辞两个人,日子过得踏实,钱挣得够花就行,可这次回来后,他发现家里有了不少昂贵的东西。
几乎要占据半个厨房的冰箱,冰箱里带着英文包装的雪糕,还有衣柜角落里做工良好的衣服和玩偶。
都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别人送来给雪辞的。
雪辞有很多追求者,即使有他这个丈夫在旁边。但只要无能的话,并不影响他们追求雪辞。
如果哪天雪辞觉得跟他一起过日子太苦了,直接跟他离婚,他也觉得情有可原。
赵鹰惭愧地低下了头。
只是……他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很爱自己的妻子。
所以,只有这一点钱,胸中毫无抱负是远远不够的。
当晚赵鹰是打地铺睡的,雪辞怕他刚出院就睡地上,对身体不好,让他来床上睡。
男人尴尬地说自己身上热,怕把人烫到。
雪辞若有所思点头。
脑子里却响起碎片们的声音。
【我看他是那里烫吧。】
【宝宝,为什么要让他亲你?你都没主动亲过我。】
【宝宝能不能不禁言,不然我就可以早点告诉你这两个人是双胞胎了。】
【姓陆的要不要脸,还想当小三?】
好吵……
虽然从碎片口中可以得到一些隐藏剧情,但同时也要听到他们互相争吵说奇怪的话。
从小黑屋被放出来的11呜呜呜给雪辞诉苦:【宿主它们能力好强我的统等级太低打不过它们,禁言已经阻止不了了呜呜呜(╥﹏╥)】
要驯服强者,有时候并不需要太高的武力。
或许,只要让它们爱上你,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恋爱脑就可以。
雪辞舔了舔不太舒服的唇瓣:“我要睡觉了。”
碎片们立刻安静。
几秒后。
讨好:【宝宝晚安。】
*
雪辞睡得不算沉,半醒不醒时感觉脸被亲了下,可实在太困,睁不开眼,只含糊说了几句他自己都不记得的话。
脸又被亲了一下。
随后他感觉对方将薄毯整理好裹在他肚子上。
气息很熟悉,雪辞没睁眼,安心睡下。
彻底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赵鹰的地铺都收起来了,桌上放着男人写的留言条——[去省城医院交费,下午回,饭在锅里闷着,醒来记得吃。]
男人能做出栩栩如生的木雕,提笔却格外笨拙。
雪辞认了好半天才认全。
九月气温转凉,微风吹拂脸庞。
最近制造厂生意进入淡季,加上秋收忙碌,周启泽干脆给一部分工人多放了两天假,自己也忙里偷闲。
来到雪辞家门口时,雪辞正拿着自制喷水壶给花浇水,阳光将水雾折射出七彩的颜色,那张脸也变得朦胧仙气。
周启泽一时看呆,等反应过来立刻收回视线,故意咳嗽一声让雪辞发现自己。
果然,雪辞听到动静,抬头:“你来找我丈夫的吗?他今天不在,去城里了。”
他跟周启泽年龄相仿,只是对方外形更加成熟,所以并不需要喊哥。
周启泽听到后,心想赵鹰不在正好,他正好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我来找你的。上次说要给你带书,正好今天有时间。”周启泽带来的是大学课本,上次雪辞在他家看电影是提过辍学的事,他便带回来让雪辞看看内容,顺便把他在城里买来的杂志也带来了。
书放在一旁,他先从另一个袋子里小心端出冰粉。
这是他家里做的,上午刚做完,很新鲜,放在冰箱里冷藏了会儿,不至于太冰,吃起来更爽口。
给雪辞的这碗上面铺满了葡萄干山楂碎屑和小块西瓜丁。
早上周母见他匆匆忙忙从冰箱里端走一碗,还以为这孩子口味变了,以前从不爱吃这些。
像是献宝似的将冰粉端到雪辞手里后,周启泽又抽出一本杂志:“你边看边吃,我帮你去浇花。”
周启泽的模样让雪辞想到大学里热情的学长,他唇角弯了弯,甜甜说了声谢谢。
高大男生耳根微红地移开了视线,立刻起身去了门口的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其实只是一块开垦出来的小菜园,每家每户都有,大部分都是种点青菜小葱,也有一部分是荒废的。
可雪辞这块地不用来种菜,划分出几块规则的形状,用来种花。
花瓣晶莹剔透,层层裹叠,汁水饱满地像是要溢出来。
就像照顾它们的人一样。
雪辞是个很安静也很有耐心的人,种下的花一定会好好照顾,旁边土旧的篱笆竹竿也被他擦干净,挂着丝带系好的蝴蝶结。
上次两人一起逛市场,他还记得雪辞是怎么帮他一点点挑选盆栽,再耐心地告知他如何去照料。
越温和,就越容易引起占有欲。
给花浇完水后,周启泽进了屋。
雪辞看杂志入了神,忘记吃冰粉,左手一直举着,另一只手费力地翻页。
周启泽心里闷笑的同时,又狠狠惋惜。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人已经结婚了。
还有机会离婚吗?
某些瞬间,他会产生一些背德的念头,尤其是跟雪辞相处时。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
这不违反道德,他只是被雪辞吸引,想要跟对方做朋友,并不想要拆散人家家庭。
雪辞没注意到周启泽进屋,又翻了一页。
“好看吗?”周启泽扬了扬唇角,“冰粉我帮你端着。”
“好看。”
比起现代手机碎片化阅读,年代杂志里的小故事专栏格外吸引人。
雪辞安静地看书,周启泽就坐在对面安静看人,似乎谁也没腻。
也不知道是下午气温高还是掌心温度过热,冰粉的凉意很快消去,周启泽朝雪辞的唇瓣看了眼,拿起瓷勺。
“冰粉还吃吗?”
雪辞敷衍“嗯”了声,伸手去接,结果就听到对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要不要……我……我喂?”
最后一个字发音很模糊,雪辞没听见,抬头的用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小辞。”
赵鹰站在那里,脚并未踏进家门,手里还抱着一台电视机。
雪辞眼睛瞬间亮起来,起身小跑过去:“你买电视了吗?”
周启泽怔住。
比起担心刚才那个话会不会被赵鹰听到,他更担心家里的电视机对雪辞不再有吸引力。
那样他就找不到借口跟雪辞相处。
手里的冰粉彻底没了凉意。
“去城里看到,正好就买了,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赵鹰进屋,将电视机暂时放在桌子上,又跟周启泽打了个招呼。
随后很自然地摸了摸雪辞的脑袋:“这回想看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买碟片。”
“老公真好。”
雪辞眼睛弯了弯。
周启泽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雪辞似乎很依赖丈夫,而赵鹰也很宠妻子。
很和谐的一对恩爱夫妻,他却更难受,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外多余。
“雪辞,冰粉放这里了。”
周启泽开了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话,也许是想夺取雪辞的注意力。
雪辞听到后,拽着赵鹰的手臂:“对,老公,周启泽给我带了书。”
赵鹰目光灼灼盯着那碗冰粉和摊开在椅子上的书本,刚才对方说的话雪辞可能没听清楚,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有限的空间里一片暗涌,两个男人脊背都格外挺拔,眼神短暂交汇后,周启泽道:“那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雪辞跟他挥了挥手:“杂志我看完就还给你。”
人走后。
“冰粉还吃吗?”赵鹰端起那碗冰粉,“葡萄干太多,这碗不要了好不好?”
雪辞觉得有点可惜:“不要了吗?”
赵鹰:“小辞想吃的话,今晚我来做。”
听男人这么说,雪辞没再说什么。
赵鹰扔掉了冰粉,收起周启泽带来的书本,将电视机放置好。
当晚雪辞看到电视看到很晚,到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强忍着困意去洗澡,洗漱完沾到枕头就陷入沉睡。
赵鹰没有打地铺,从身后抱住雪辞。
老实人眼底充满了占有欲,手臂紧紧箍住雪辞的腰。
*
之后的几天赵鹰忙碌起来,据说是在省城认识的装修老板那里接到了大活。
他怕做木工会影响到雪辞,在附近搭了个简棚,每天做完活就进厨房做饭,饭后趁着太阳落山再去田里转一圈,做完农活天还没黑。
雪辞被养得很好,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懒洋洋躲在卧室里看书。
只是在某件事上很辛苦。
他的丈夫,似乎在某个方面的需求很旺盛。
虽然目前为止都没有跟他要求过,但从索吻次数来看……雪辞的嘴巴每天都是肿的。
眉宇憨实硬朗的丈夫,看着一声不吭,晚上却关上卧室门,求着问能不能吃嘴巴。
雪辞苦恼地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昨天已经亲过了……”
对于接吻这件事,雪辞并不是很主动,赵鹰不能把人伺候好,心里也愧疚:“是哪里不舒服吗?”
雪辞想了想:“你亲得太重了。”
赵鹰立刻反省:“那我轻一点,小辞。”
可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雪辞从薄毯里钻出来:“我要去叠衣服了。”
今天晚上有点小雨,衣服被收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叠。雪辞穿上鞋跑到大堂,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叠衣服,尽量拖延时间。
赵鹰紧随其后跟过来,他手掌宽,干活利索,几件衣服没两下就做好了。
雪辞又开始找其他事情做,可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
“小辞。”赵鹰开始眼巴巴看着他,像是一直没得到主人宠幸的大型犬。
雪辞撇了撇嘴,放弃挣扎。
催促道:“快、快点。”
*
小雨绵绵的阴雨夜,亮着灯的卧室温度却急剧上升。
雪辞被男人抱在怀里,胸膛起伏得很剧烈。
粗糙的大手托住腰,粉白的巴掌小脸满是泪渍。
唇瓣显然遭过粗暴的碾磨和吮吸,不堪重负的唇肉鼓出来,亮晶晶,水淋淋。
“老婆。”男人低低喊着,他平日里喊不出的肉麻称呼,都会在这种时候喊出来。
“老婆,这次舒服吗?”
雪辞的眉眼还在失神,晕晕乎乎“嗯”了声。
男人露出欣慰的表情,只是雪辞的舒服对他来说还没有过瘾,只是稍微浅尝了一下,舌头也没吃够。
嘴巴应该不能再亲了。
那其他地方呢。
雪辞趴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之际,耳边就传来低哑的请求。很快,那张嫣红的小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羞耻地绷紧足背。
OOC的警报响起。
——他是温吞老实的妻子,无法拒绝丈夫的需求。
雪辞没办法。
……
光是看到雪辞平日里不会露出的表情,赵鹰已经完全满足。
他盯着雪辞,来回怎么看都看不腻。
盯着盯着就开始傻乐。
雪辞:“……”
雪辞本来都被亲烦了,现在看他这副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发小脾气。
浑身都是汗,他支起身体:“我要去洗澡了。”
赵鹰立刻道:“我帮你。”
雪辞摇头。
赵鹰张了张嘴,没敢再说什么,马上去烧热水,又在浴房放好桶。
热气弥漫的空间里,雪辞那张脸艳丽地不像话。
赵鹰又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只是很快就被压下去。他用毛巾细致帮雪辞擦洗,洗好又用毯子裹住,抱回卧室。
外面还在下雨,气温有点凉,赵鹰身上烫得像是烧红的铁块。
他给雪辞换上了短袖短裤,又像只大狗似的蹲在床边,一点一点细致的记在雪辞的眉眼。
雪辞被男人用毫不掩饰的视线盯着,脸烧得厉害,用毯子盖住脑袋。
后来,他被赵鹰抬起身体喂了水。
外面的小雨声像是催眠曲,雪辞很快就睡着了。
赵鹰亢奋地睡不着,干脆坐在雪辞旁边做木雕。
他的手看着粗糙,纹路深,满是旧茧,可指节格外有力,灵巧地用刻刀在一块材质优良的木块上雕刻着,
窸窸窣窣掉下很多木屑。
木块渐渐成型,显示一个少年身形。
赵鹰刻好了脸部的轮廓,放在雪辞脸跟前比了比,似乎不太满意。
夜色已深,他起身打开木箱,将完成一半的木雕压在结婚证上。
结婚证上已经压着三四个木雕,刻的都是同一人,只是第一个格外粗糙,而后几个技术逐渐精进。
锁好木箱,赵鹰扫掉木屑,又出屋收拾浴房。
最近晚上总是能听到细微动静,赵鹰以为有野猫,拿上手电筒将屋子四周都检查一圈。
最后,停在卧室附近。
赵鹰紧皱眉头蹲下来。
密密麻麻的小雨里,窗户边有两个脚印。
脚印很深,似乎停留了很久。
*
第二天,雪辞是被门外的声音吵醒的。
11:【宿主,陆家人带着亲子鉴定来来认亲了,咱们的进度条涨了哦!】
雪辞一看,果然,进度条涨到了65%。
他立刻起床,出门后发现大堂里坐了几个人。
一对保养得当的中年人朝他这边看,女人惊喜道:“这是你提起的家里人?”
赵鹰走过去,牵住雪辞的手,介绍给众人:“这是家属,叫宋雪辞,他有点怕生。”
雪辞轻咬住唇瓣。
陆家人都来了的话,那陆修楠……
察觉到雪辞的紧张,赵鹰安慰:“不用怕,有我在。”
他带着雪辞到大堂,对陆家长辈一一介绍。
“对,小辞,我还有个弟弟,我们是双胞胎。”
雪辞垂着眼,不自在“嗯”了声。
下一秒。
他就感觉身侧有道不可忽视的视线。
抬眼,陆修楠正倚在门侧。
雪辞心里打鼓,面上还是镇定地打招呼:“……弟弟好。”
男人今日穿的衬衫比以往更加讲究,完全不见昨日站在窗边被细雨淋湿的狼狈模样。
他对着雪辞盯了许久,才缓缓抬起眼皮,走过去。
嘴角挑了个恶劣的似有似无的笑,不过很快就恢复神情。
像是首次见面那样,稍微显出几分教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嫂子这么漂亮的人。”
漂亮到,他想把人抱起来狠狠顶哭。
第47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4)
男人带着十足的侵略气场,像是用眼神把雪辞浑身都舔了一遍。
雪辞多少都能感觉到一点,下意识往赵鹰怀里躲。
这样依赖丈夫的模样让陆修楠的脸色冷了又冷,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很快就恢复平日神色。
慢悠悠移开视线:“小嫂子确实有点怕生。”
陆修楠的性格并不算友好,赵鹰清楚,所以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以为对方本性如此。他稍微挡住对方的视线,宽厚的手掌握住雪辞的掌心,安抚性蹭了蹭,柔声道:“别怕。”
年轻的小夫妻感情看起来很好。
两位长辈原本还有些担忧,赵鹰结婚对象会不会粗鄙庸俗像个山野莽夫,如今看来,担心倒是多余了。
雪辞天生就长着一张很讨长辈喜欢的脸。
陆母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笑着朝雪辞看去:“这是给你们小辈的见面礼,收着吧。”
雪辞并不知道两人是喜欢自己才这么做的,还以为大户人家多少讲究面子。
他伸手接过,腼腆冲人笑了笑,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
陆母露出欣慰的表情。
几人并没有立即离开,寒暄了一番后,陆母说想看看他们的生活环境,赵鹰便带着人在房屋里外转了几圈。
村里人八卦,见宋雪辞家门口停了辆这么好的车,又见几张生面孔都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城里人,纷纷围过去凑热闹。
“赵木匠,这是你们家亲戚啊。”
“开大奔啊,还是立标的。”
“什么亲戚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后要去省城里发展了吗?”
这群人平时见赵鹰跟宋雪辞都是孤儿,没人撑腰,背地里嚼舌根,表面也不来往,现在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套近乎。
赵鹰依旧是平日那副表情,也没接话,给陆父陆母介绍:“这边是洗澡用的,厨房在里面,那边那个棚是最近搭的,我做木工比较吵。”
长辈俩顺着一一望去。说实话赵鹰居住的环境比他们想象中恶劣,房屋破旧,条件简陋。
倒是门口围起来的一小块菜地跟这里格格不入,花骨朵儿含苞待放,给这样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清雅。
“这是雪辞种的,他很会照顾花。”
提到雪辞,男人的表情明显柔和下来。
他朝里屋望去,小妻子正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略微有点紧张,见他看过去,唇角才往上提了提。
赵鹰也跟着翘起嘴角。
见赵鹰没有怀疑什么,雪辞才稍微松口气。
他偷偷朝陆修楠看了眼,幸好对方离他不算近,刚才也装作是第一次见面。
只是……雪辞总觉得对方那样的语气像是故意的,“第一次”几个音被咬字很重。
他努力回想着上次见面是几天前,对方说了什么。
被11提醒后,雪辞才想起来他们的对话是被打断的,陆修楠……似乎要他负责。
陆修楠不是不知道他跟赵鹰的关系,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件事吧。
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像是室友一样生活了一段时间。
而且他是认错丈夫,可陆修楠难道会不知道自己没结婚吗?
对,如果对方再用什么“连身体都给他看了”这种说不通的理由威逼他负责,那他就要用这句去质问。
表情也要很凶。
至少要让陆修楠觉得他不好欺负。
雪辞振作精神,抬头挺胸。
门槛那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这笑里的意味很复杂,雪辞听不太懂,但可以察觉到不友好。
他眉眼恹恹,撇开小脸,不搭理对方。
陆修楠却明显有交流的意愿:“不疼吗?”
什么…
雪辞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腰挺这么直,胸口不会被蹭到吗?”陆修楠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冷淡的声线藏住妒意,视线从雪辞的脸往下移,最后定在某个位置,“那里不是被你丈夫吃肿了?”
男人说得过于直白,雪辞很快就反应过来。气血顺着脊背一路往脸上涌,皙白的皮肤瞬间粉起来。
迟钝的眉眼染上羞恼。
他张了张唇,又咬住,很快留下一道很深的水痕。
稍微晕开,唇瓣濡湿生嫩。
雪辞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已然飘到他嘴唇上。
本来还能忽略胸口还没彻底褪去的酸胀感,可被陆修楠一提醒,又开始在意起来。
他垂着眼睛,偷偷朝自己的胸口看了眼。
里面的睡衣轻薄,但套了外套,所以那里并没有看出什么。
陆修楠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无疑是站在窗边偷看到了。
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偷看了几晚。
想到这几日跟赵鹰在卧室里做的事,雪辞气得想要骂人。
他瞪圆了眼睛,眼尾羞红一片,唇瓣张了张,刚想把这辈子最脏的话用来反击,脑袋里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宝宝,你骂他只会让他更爽。】
【他现在光是看你就已经in了。】
雪辞:“……”
忽略后面一句,雪辞觉得前一句好像不是没道理。
碎片们来源于同一个本体,也许互相很了解。
雪辞:【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
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语气自然凶巴巴的。
【宝宝,别勾引我。】
雪辞:“……”
幸好碎片懂得把握尺度,在雪辞不予理睬之前,将反击的方法告诉了他。
陆修楠这几日确实一直都在雪辞家附近徘徊。他想找个机会跟对方把话说明白,他不是那种招惹完就能随便甩掉的人。
然而赵鹰整天也没个正事可做,天天黏着雪辞,他根本找不到跟雪辞单独相处的机会。
反而每天都能看到他这位好大哥涨红着脸跟雪辞索取。
亲嘴巴吃舌头还不够,还碰了其他地方。
陆修楠烦躁之余,身体却越来越热,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然而很快,他就听见雪辞的声音。
“我愿意给我丈夫吃的。”
陆修楠怔住,反应过来后就破防了,嫉妒到俊朗的面容都变得扭曲几分:“你说什么?”
比起他的妒夫语气,雪辞坦荡道:“我很爱我丈夫的,以后还会给他很多,他亲我哪里我都愿意的。”
陆修楠眼皮跳个不行,被雪辞的“爱夫言论”妒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人抱到怀里,衣服扒光,再留下他的痕迹。
“很好。”
他的声线再不如刚才那般平稳,冷冷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咬牙切齿,“看到小嫂子跟大哥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雪辞看陆修楠被气到,终于满意了,也不再理他,跑出去撞进赵鹰怀里,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
陆母察觉到陆修楠面色不好,以为他犯了少爷做派,不愿意待在穷乡僻壤:“你不然先自己开车走?”
陆修楠再次破防,冷着脸:“我走什么?我不属于这个家?”
“你愿意待着就好。”陆母小声提醒,“脸别摆这么臭,不然西铭和他家属以为我们不待见他们。”
“……知道了。”陆修楠艰难开口。
这边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视线也毫不避讳,有人见赵鹰不理人,张口就来:“怎么还不理人呢?还没进城呢就瞧不起人了。”
“老赵养了这么多年儿子,结果人都没享福就走了,真是……”
赵鹰听到后,面色一冷,回头朝说这话的人看了眼,对方被冷飕飕的眼神吓到。
雪辞见状,用指腹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赵鹰明白这是雪辞的安慰方式。他缠住妻子的指缝,紧紧扣住。
老实人发起火来更可怕,村里人明显知道这个道理,见赵鹰没什么好脸色,也没敢再说什么,往四处散了散。
陆母露出心疼的神色,对于这个被拐走的大儿子这些年的遭遇,她只是略知一二。
赵鹰沉默寡言,她问一句对方才答一句,只知道那年赵鹰被拐走以后,趁人不备跳了车,一路逃到周家庄的荒地里,荒地杂草茂盛,周围没灯,他才就此逃过一劫,被邻村的木匠收养,一路在村里长大。
书没继续读,手掌还弄被粗活弄得一手茧。
众人回到屋内,已经是上午十点,赵鹰主动留人在这里吃午饭。
陆母提出要带他回陆家生活:“我知道你在这里生活习惯了,但好不容易认回你,我们也很想你。”
毕竟是亲生骨肉,她说着说着不潸然泪下:“我们那时候找了你好多年,现在终于见到了!”
陆父顺着陆母的背安抚:“你的养父对你有养育之恩,我会找人厚葬他,你现在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也就他一个人了。”
他朝宋雪辞看了眼。
“可以带着你的家属搬去城里,跟我们一起生活。”
陆母本就觉得愧对大儿子,加上村里条件不好和刚才村民们的闲言碎语,她自然不会让赵鹰受这个委屈。
“你觉得跟我们生活不方便,也可以分开住,名字你觉得习惯那就用现在的名字。”
“你跟雪辞年龄都不大,要想继续上学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们找学校。”
她看出来赵鹰很在乎宋雪辞,当然她也对雪辞这孩子印象不错,屡次提及也希望可以劝服赵鹰回城里跟他们一起生活。
赵鹰早在去做亲子鉴定那天就预想过现在的场景,只是他现在有家室,需要征求雪辞的意见。
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两位,直接喊爸妈喊不出口,喊叔叔阿姨过于生分,最后干巴巴说了句“先吃饭吧”就去了厨房。
陆母想要去厨房帮忙,被赵鹰拦下,劝了好几次才回到大堂休息。
雪辞给众人倒了茶水,又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糖,分给几人。
他长得乖,陆母越看越喜欢,接过糖,随意聊起家常。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宋雪辞父母过世,不得已辍学。
陆母同情道:“那你还想继续学吗?阿姨可以帮你找学校。”
“……”
雪辞有点懵,他刚才很努力在陆家人面前打造一个文盲人设,应该嫌弃他才对,怎么还帮他复学了?
他呆呆的表情被陆修楠尽收眼底:“妈,不是说了让他们考虑考虑吗?这么急干什么?”
陆母怕自己目的性太明显:“对对!不着急,我不替你们做主了!”
几人没再讨论这个话题,大堂瞬间变得安静。
雪辞能察觉到陆母的失落。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小动物木雕,给陆父陆母展示。
陆母惊讶:“这是……他雕的吗?”
雪辞点头:“他可厉害了!”
陆母笑了笑,拿起其中一只小狗,来来回回端详几遍,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至少她原以为早就死掉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高大,成了家,还会门手艺。
雪辞本意是给陆母展示赵鹰的能力,然而落在陆修楠耳中,那句“他可厉害了”就自动变了味。
——“我老公可厉害了!”
陆修楠冷笑了声。
他脸色发沉,饭桌上听到陆母夸两人关系好,眉心更是拧紧几分。
*
饭桌上雪辞就感觉到了陆修楠的视线,饭后他没跟陆家人待在一起,陪着赵鹰收拾厨房。
说是一起收拾,其实就是雪辞看着,赵鹰动手。
两人黏黏糊糊挤在水池旁,赵鹰朝雪辞嘴里塞了块奶糖,一边洗碗一边问雪辞去城里的想法。
按照剧情,雪辞确实会跟赵鹰一起去省城跟陆家人同住。这样后期才暴露出自己浅薄的认知和品味上的差异,遭到陆家人的嫌弃。
但时间线还没到。
搬去省城大概要等到半个月后。
而且,面对赵鹰身份证的转变,雪辞应该表现出不安。
害怕丈夫突然成了大少爷,就嫌弃自己了。
雪辞装出犹犹豫豫的表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我舍不得门口的小花园……”
赵鹰看出他不想离开这里,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待在这里。”
听到进度条往前涨的声音,雪辞很满意,扯过赵鹰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
赵鹰耳根通红,不由想到雪辞昨晚被亲得小声颤叫,薄背弓起的模样。
心猿意马收拾完厨房,赵鹰去找了陆父陆母谈话。
他并没有提起雪辞:“我在这边生活习惯了,暂时先不去省城了。”
“而且手里还有不少木工活没干完,答应别人的工作我都会做到。”
赵鹰一板一眼说完,见陆母面露失落,无措片刻后开口:“我每个月都会去看你们,这里你们随时也可以过来,不过暂时我还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件事,抱歉。”
被亲生父母找到确实让赵鹰的心情有所波动,但他已经过了最渴望亲情的年龄,突然搬去和一群在他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的家人同住,他不适应,雪辞也不适应。
所以暂时,他会在这跟雪辞踏实过日子,如果以后雪辞向往省城的生活,再搬去陆家也不迟。
他说的诚恳,陆父陆母表示理解,并不想强迫刚认回来的儿子,又给两人包了红包,叮嘱几句便打算离开。
结果回到车上时,陆修楠突然提出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陆母惊讶。他们失去一个儿子后,剩下的孩子自然是用心培养,从来没缺过物资条件,导致陆修楠身上带着傲慢的少爷气,吃穿用度都讲究挑剔,现在居然会主动提出待在条件差的乡下?
对于陆修楠早已在这里住过,甚至已经学会伺候人这件事,老两口一无所知。陆母不解:“你待在这里干什么?”
陆修楠双手环胸:“帮你劝他们搬回来。”
“你劝他们?”陆母对陆修楠很是了解,天塌下来有嘴顶着,也从没跟谁低过头,更不会劝人,“算了吧,你别到时候跟你大哥和雪辞他们吵起来了,反而帮倒忙。”
陆修楠:“你看我这一个月跟任何人吵过架?”
被这么一提醒,陆母还真察觉到变化。家里保姆打碎花瓶,陆修楠都没说过什么,看来年龄到了人也稳重。
“我待在这里多跟他们说说省城里的生活,说不定他们就愿意搬了,哪个年轻人不想往城市跑?”
陆父陆母还真被劝服了。
他们前几天才从傅允那里知道陆修楠起摩托车出了车祸,当时心疼坏了,没想到这出个车祸倒是变了性情,学会替家里人着想了。
陆父看他:“你最近不忙吗?”
“有傅允帮忙,还行。”陆修楠下了车,站在车窗边,“再说我也不是每天都待这里。你们放心回吧,我肯定帮你们把我哥劝回来。”
陆母宽慰不已。
这些日子不仅找到了大儿子,就连小儿子都变得成熟稳重。
她也没再说什么:“你留在这里,西铭和雪辞同意吗?”
“就多张床的事。”陆修楠懒得再说,对司机道,“开走吧。”
高级的黑色大奔缓缓驶离周家庄,轮胎带起一片泥水。等开到公路入口,陆母才想起来:“这孩子留得有点急啊,是不是没收拾行李?”
陆父:“他都这么大了,不用我们操心这些了。”
陆母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边陆修楠看着车开走,才回到屋里。
大堂内,赵鹰正在帮雪辞剪手指甲。
见陆修楠回来,两人齐刷刷朝对方看去。
赵鹰停下手里的动作:“你……他们都还没走吗?”
“他们都走了。”陆修楠的视线淡淡朝雪辞身上瞥了眼,很快移走,“不过哥,我想留下来待一段时间。”
赵鹰被这声“哥”喊得有点怔。
他一直以为陆修楠是个不近人情的利己商人,至少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样,没想到外冷内热。
虽然家里多了个人不太方便,但赵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身上留着同一份血液。
“我……这是小辞的房子,你得去问小辞。”
陆修楠终于能够正大光明将目光投在雪辞身上。
他提了提唇角,用一种在雪辞听来很欠揍的语气问:“小嫂子,我能住在这里吗?”
“……”
嫂子就嫂子,为什么要加一个“小”?
雪辞觉得陆修楠就是故意挑衅他。
11提醒:【宿主,按照人设的话无法拒绝,甚至会欢迎。】
“……”
果然是这样。
雪辞没有直接同意,装出热情的模样:“你从小待在城里,不会待不惯习惯吗?”
“怎么可能待不惯?”陆修楠淡扯了下唇角,“我伺候人都伺候一个多月了,这些算什么?”
“不过他把我甩了,我心情不太好,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倒是小嫂子,不嫌我碍事就行。”
他意有所指,雪辞心虚地移开视线,没再为难:“那就行……”
一旁的赵鹰倒是诧异。
没想到陆修楠会有喜欢的人,还愿意伺候别人。
看来他之前以貌取人是错的。
“小辞没意见的话就好。这边还有个屋子没人住,但堆了不少杂物,我去帮你清理出来。”
赵鹰对于自己这个双胞胎弟弟看法稍微改变。他动作利索地收拾出杂物间,就在他们卧室的对门。
被褥和床垫都是刚晾晒过的,赵鹰怕陆修楠讲究:“被单没有新的,但都是洗干净的,一会儿我去市场买套新的回来。”
陆修楠淡淡“嗯”了声,达到目的后,表情又恢复淡漠。
见赵鹰拿上外套和草帽要出门,雪辞立刻黏上去,紧紧拽住他的手:“你去哪里?”
“去买床单。”仰着脸看他的雪辞过分可爱了,赵鹰朝四周看了眼,陆修楠正在房间里没出来。他迅速朝小妻子柔软的唇瓣上贴了下,“有没有想吃的水果?”
雪辞并不愿意跟陆修楠单独相处,用力挽住赵鹰手臂:“我也要去!”
这天气不算热,赵鹰见雪辞过分黏人,提了提唇角,跟陆修楠说了声后便跟雪辞一起出门。
两人走后,陆修楠卸下了伪装。
他这些天,每天站在窗外,看得见,听得见,却碰不着。
现在恨不得把雪辞抱在怀里狠狠吸上几口。
可惜雪辞并不欢迎他,也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
陆修楠露出一个冷笑。
他起身,进了他哥嫂的卧室,随后打开衣柜。
雪辞的衣服被他全部拿出来扔到床上,包括那几条白色的小布料。
他将脸埋在其中,深深嗅了一口。
*
骑自行车去镇上的市场只要十五分钟。
赵鹰的自行车是老式二八大杠,他做了个软垫,让雪辞坐上来。
雪辞还没这样尝试过,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润,回头时声音顺着风灌进赵鹰耳朵里。
“老公,好刺激!”
“……”赵鹰差点没扶稳龙头。
两人到镇上后买了床单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随后赵鹰又去了一家常去的五金店,让师傅帮忙装个防盗窗。
雪辞以为赵鹰在买做木工的材料,蹲下来逗店里慵懒的小猫。
直到回家后过了半小时,五金店师傅就骑个三轮车过来,他才知道对方是来装防盗窗的。
师傅很有经验,三下五除二就给装好了。
雪辞伸手晃了晃。
一点都没动。很结实。
他应该早点安的,这样就不会认错老公了。
“这里本来就在村里边上,太危险了。”赵鹰对于昨晚在窗边看到的脚印耿耿于怀,“万一有小偷怎么办?”
雪辞想了想家里的存款,小声道:“好像没东西可以偷。”
结果下一秒,身后就传来声音。
“万一是偷人呢?”
什么……
雪辞肩膀微微颤抖了下。
他回头,陆修楠在离他很近的位置。
男人走过来,握住雪辞刚才碰过的那根铁柱,稍微用力:“哥你装好防盗就能安心了。”
“我听说,城里不少有钱的变态,就喜欢玩漂亮小男孩。”
第48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5)
赵鹰听惯了村里人的粗言鄙语,可没想到城里人也会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他压出心底的怪异感,朝雪辞看了眼。
雪辞已经被吓得垂下脑袋,卷翘的睫毛轻微抖动,眼皮都是粉的。
格外惹人怜惜的同时,又招惹着人想去欺负。
也许窗边脚印的主人就是冲着雪辞来的。
赵鹰后怕,立刻牵住雪辞的手。
大概是害怕,雪辞掌心温凉。
他用干燥温暖的掌心将热量传递过去:“别怕,咱们住这么多天了,没事的,就算有事也有我在。”
雪辞依旧垂着脸,小声“嗯”了声,也没抬头看他。
赵鹰转身,朝陆修楠看了眼,语气稍微严肃:“你嫂子胆小,别吓他。”
“是我不对。”陆修楠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看向雪辞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要道歉,更像是要把人吞下去,“小嫂子,我是开玩笑的,有我哥跟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
雪辞抿了抿唇。
他是真的觉得陆修楠很能装,值得学习。
见对方也没再说奇怪的话,雪辞不再计较。几人检查了防盗窗,确认安全后回到屋里。
赵鹰将从镇上买来的生活用品都用袋子装好,放在陆修楠房间角落,随后看了眼时间,就去准备晚饭。
也许是家里多出来一个人,雪辞比平时更黏着他。
厨房本来就小,赵鹰单独待里面都觉得束手束脚,更何况多了个人。
男人洗菜备菜转身,雪辞都跟紧紧跟着,动作却要比他慢半拍,导致时不时会撞到他身上。
雪辞一身细肉跟个糯米团似的,又香又软,几次撞下来,赵鹰就无法保持平稳呼吸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禽兽,雪辞明明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干,他却天天都是一副发情的状态。
可……又控制不住。
尽管陆修楠进了房间后就没出来,雪辞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生怕对方趁他不备跟赵鹰透露他认错老公的事。
家里其实还有一些东西没来得及收,比如大冰箱,衣柜里的衬衫,雪辞都用“朋友不要的”这种理由含糊带过了。
幸好赵鹰是事业流男主,也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没有再仔细问。
但不管怎么说,一般主角也不会接受自己妻子有两个老公这种事吧。
进度条已经68%,剧情也都扳正,雪辞不希望出任何差错,所以赵鹰在家的时候,他都尽量黏着对方。
光站着显得好多余,赵鹰被他撞了几次之后,欲言又止。
雪辞朝角落里的菜篮里看,终于给自己找到活:“今天是不是做西红柿蛋汤?那我来洗西红柿!”
他跑到篮子跟前蹲下,从里面挑了两个新鲜的,跑去水池跟前。
西红柿把几根手指衬得更为冷白,手腕上蓝紫细小血管被水花冲洗过后,水珠从细腻的皮肤上滚落。
蔬菜水果和肉食是分两把刀切的,雪辞对厨房不熟悉,转身去问:“切——”
怎么…
脸要靠这么近。
“切蔬——”
雪辞剩下的话来不及说,柔软的唇瓣被含住。
赵鹰没再跟个愣头小子似的乱啃,他把雪辞的唇瓣都含在嘴里,慢慢濡湿,亲得很轻柔。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
雪辞被松开时眼睛起了一层雾,唇角也变得嫣红。
有点呆地盯着男人。
明明脸颊被亲成艳色,神态却清纯极了:“怎么突然亲我?”
赵鹰光是听他的声音都受不了。
他嗓音低哑,身上还残余着雪辞身上的味道。
“就……”男人涨红了脸,“喜、喜欢你。”
雪辞愣了愣。
他没想到赵鹰会突然表白。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视线突然往上抬,摇摇晃晃。
怎、怎么都喜欢这么抱人啊。
失重让雪辞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想要揪住赵鹰的衣服,可男人为了干活方便,穿的是件黑色贴身背心。
雪辞的手指蹭过赵鹰黝黑的皮肤。
体型差许多,肤色也差许多。
赵鹰没再多说,把人抱到卧室里,紧紧关上门。
乡下糙汉刚告白完,心情激动难以平复,亲得要比平时更激烈。
雪辞脸颊湿湿红红,唇瓣更是晶莹一片,换气间隙里才哽咽求他别再亲了,嘴巴好酸,说愿意把其他地方给他吃。
男人额角暴出一根青筋,一言不发埋头苦吃。
雪辞全身都在男人嘴里过了一遍,黏黏糊糊,呜呜咽咽。
软乎乎的小汤圆,流出香甜浓郁的流心。
乡下房子都不算隔音,更何况有些人特意在这听墙角。
这次的位置从窗外换成了门口。
陆修楠的表情依旧没变,冷着一张脸,眉宇冷厉,可呼吸却是烫的重的。
雪辞的声音很软,他虽然从没亲过,那光是凭想象就能知道有多舒服。
呜咽声里夹杂暧昧的水声。
雪辞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老公,无论对方亲得多凶都只会软软地说一句不舒服,似乎被怎样过分对待都不会拒绝。
陆修楠的心脏跳得厉害,隔着胸膛,一鼓一鼓,把耳膜都震麻了。
直到房间里的水声停下,他低头看了眼,随后才面无表情离开。
*
这次的晚饭时间迟了两小时,幸好陆修楠在房间里休息,没多问。
雪辞洗好澡换了衣服,眼睛湿漉漉的。
浑身拢着一层水汽。
晚饭他们通常坐在矮凳上,围着一张小圆桌。
雪辞坐在双胞胎兄弟中间。
陆修楠本来冷着脸,但没过一会儿便发现雪辞离他更近。
眼睫垂垂,眉眼间的艳还未完全褪去。
闷着脸慢吞吞吃饭,腮帮子一鼓一鼓。
赵鹰一直在帮忙夹菜,倒是一直朝雪辞瞥,明显想说什么,可见雪辞不愿意理人,便也丧着脸一声不吭。
陆修楠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雪辞不理人的原因他不带脑子都能猜到。
无非是男人做的事太过分,展现的欲念太强烈,把人吓到了。
一顿饭三人都没怎么说话。
吃完饭雪辞放下碗自己先回房间休息了,剩下两兄弟收拾碗筷。
在自己家里,赵鹰自然不会让陆修楠做什么,动作利索收拾好,来到厨房洗碗。
他以为陆修楠回去休息了,没想到对方还在。
“哥,小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赵鹰一顿,停下手中动作,回头朝陆修楠看:“不会的,小辞他只是怕生,其实脾气很好,等多待一段时间,熟悉了就好。”
“嗯。”
陆修楠眯起眼睛,淡漠的眼底却毫无笑意,“那我要好好跟他熟悉一下。你们结婚多久了?”
“几个月了。”
“认识多久结婚的?”
“……刚认识就结了。”
陆修楠淡淡扯了下嘴角:“那算是一见钟情了?”
提到感情事情,赵鹰想到今天在雪辞跟前说的那句“喜欢你”,耳根微微发烫。
陆修楠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大部分都是围绕着他跟雪辞结婚的事。
赵鹰话少,但也基本都回答了,遇到不太好意思就沉默跳过。
天色不早,陆修楠又是第一天来这里住,赵鹰简单跟他说了下洗澡问题:“浴房就是外面那个小房间,村里条件肯定不如城里,需要自己烧热水兑到桶里。不过现在温度高,洗起来方便。”
“那你们冬天怎么办?”陆修楠朝热水壶撇了眼,“这么洗不会冷。”
对方说的问题赵鹰考虑过,雪辞体温比平常人要低,看起来畏寒。
之前听说村里其他人家里装了取暖灯,他过段日子会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只是在开口之前,陆修楠又换了话题:“哥,能借我两件衣服吗?我什么也没带。”
并不是什么难事,赵鹰烧完水又去了卧室拿衣服。
他小心翼翼朝床上看了眼,雪辞似乎很累,已经睡下。
赵鹰轻手关门,走到大堂,陆修楠已经把热水倒进一个干净桶里,毛巾搭在一旁。
看起来对乡村生活很熟练,跟那身公子哥的气质不太吻合。
不禁问:“你在乡下待过吗?”
水流声停下,陆修楠直起身体:“追人的时候待了一段时间,结果把我甩了。”
赵鹰愣住。
怪不得对方今晚一直问他跟雪辞之间的事情,原来是情感受挫。
赵鹰自己对感情都不太懂,更不会安慰人,但对刚认的弟弟这么冷漠也不好。于是干巴巴问:“你们因为什么问题吵架的?”
陆修楠冷笑:“他之前都撒娇喊我老公,现在不愿意喊了。”
赵鹰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称呼,不至于分手,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我倒是想联系。”陆修楠一字一顿,“但他真丈夫回来之后,就不理我了。”
“……”
赵鹰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等彻底消化之后,终于反应过来,陆修楠这属于……喜欢上别人老婆了?
赵鹰没受过多少文化教育,但为人正直,至少他无法接受拆散别人家庭这种事,但鉴于他跟陆修楠的关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僵着声音,告诉他洗完澡把灯关好就行。
*
雪辞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连早上被赵鹰偷亲脸颊都没醒。
彻底醒来后已经上午九点多,对方早就不在房间里了。
【主角最近都不打地铺了。】
想起昨天的告白和最近的接连不断的索吻,雪辞露出苦恼的表情。
怎么跟原定剧情不太一样……
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亲密接触才对。
11忿忿不平:【他们还擅自用主角光环把11关起来呜呜!】
雪辞摸了摸小球的脑袋,既然进度条没退,他也就不费力去想这件事。
起身去浴房,赵鹰正好在里面刷牙。
雪辞惊讶:“今天起这么迟吗?”
大概是不好说话,赵鹰只“嗯”了声。
也许是一直在忙其他事情吧。
水龙头跟前就那么点空间,赵鹰人高马大,也没挪动位置,雪辞过去就只能蹭着对方肩膀。
他发现自己的牙刷杯换了位置,被放在了更高的台子上。
“老公。”
刚睡醒的雪辞声音里带着鼻音,表情比平时更呆。
手指拽着赵鹰洗旧的短袖。
“帮我拿一下牙刷杯。”
赵鹰很听话地拿下来,顺便帮忙挤了牙膏。
雪辞接过来,刚要放进嘴巴里,才发现这并不是他的牙刷。
他仰着脸,眼睛突然瞪大。
“……你用了我的牙刷。”
明显是控诉的声音。
赵鹰“嗯”了声,刷牙的动作却没停:“拿错了。”
雪辞盯着他看了几秒,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好像不是赵鹰。
男人也有所察觉,俯身看过来:“小嫂子,就这么喜欢喊我老公?”
“……”
热气往脸上涌,意识到自己认错人后,雪辞脸颊瞬间滚烫。停顿几秒,他忿忿道:“你把牙刷给我。”
陆修楠:“不给,小嫂子牙刷好香,嘴巴里也一定很香。”
大概是过于惊讶,雪辞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这种行为已属于公然调戏,只是瞪大眼睛,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雪辞要不回旧牙刷,干脆拿着新牙刷和杯子去了厨房那边的洗手池。
洗漱完他就躲进房间里。
陆修楠过来敲门道歉他也没理。
“你牙刷太香了,我不是故意的。”男人在外面站了会儿,一会儿说他嘴巴里好香,答应给他亲也没亲过,一会儿又认错,说下次不会了。
雪辞觉得他就是故意气自己。
凶巴巴让他不要跟自己说话。
陆修楠现在已经没脸没皮,完全无赖:“小嫂子对我好凶,我真难过。”
“明明刚才还喊我老公。”
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雪辞彻底不理人了。
大概一小时后,有人推门进来,他从抬头看一眼。
赵鹰刚从苞米地回来,结实的肌肉被晒得油亮,见雪辞盯着自己的身体看,像是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套上了薄衫:“怎、怎么了?”
雪辞:“你是赵鹰吗?”
赵鹰不解:“我是,小辞……你、你怎么了?”
雪辞没说话,从床上光脚跑下来,抱住赵鹰的腰,脸埋在对方胸口。
“你以后能不能在手腕上带红布条?”
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
赵鹰刚从地里劳作回来,手上还是泥土,没敢去碰雪辞:“怎么了?”
雪辞这才把小脸露出来:“你们俩长得太像,好容易认错。”
所以,如果以后知道他认错老公的话,也不能怪他。
赵鹰反应过来,雪辞应该是把陆修楠错认成他了。
“我们是双胞胎,有时候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赵鹰说完后,俯身想要安慰,却发现不太对劲。
如果雪辞只是单纯认错,应该不会这副模样。
想到雪辞平时黏糊糊喊老公的模样,赵鹰呼吸顿住。
难道说……雪辞喊了陆修楠老公?或者做了什么亲密举动后才察觉出对方是陆修楠?
其实雪辞是可以分辨出来赵鹰和陆修楠的,两人长相一致,气质和衣着却完全不同。
陆修楠皮肤要白一些。
可对方好像最近也变黑了,穿着赵鹰平时的衣服,身上的味道也差不多。
11从小黑屋里出来:【宿主!他就是故意的刚才我明明都察觉到了,但他把我关起来了!】
雪辞摸了摸小球。
他没想到自己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需要跟变态斗智斗勇。
*
这天之后,赵鹰戴上了红布条,洗澡也不摘下来,很快就开始褪色。
雪辞问他要不要重新买个新的,但赵鹰觉得这红布条有重大意义,在住院看不到妻子的时候,靠它睹物思人才渡过最艰难的时期。
陆修楠虽然无赖,但见雪辞不搭理自己,每天也没敢再有过界行为。
倒是三人住在一起,他观察雪辞跟赵鹰的相处模式后,才发现自己原先做的伺候人的活都不算什么。
搞什么。
把人都吊成狗了。
可陆修楠都没意识到,自己待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一条合格的狗。
雪辞见人举止规矩许多,也没开始那么抵抗。
三人的生活还算风平浪静。
大概是有外人住着,赵鹰白天工作完,晚上也没像之前那样提出接吻请求,只是浅浅碰一下。
雪辞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舒心。
然而几天后,任务刷新。
【主角被亲生父母认回后,身份一跃成为城里少爷。】
【他最近忙于工作,很少与您沟通交流,你们夫妻的关系变得生疏。】
【您本就自卑,现在这种情况下,很怕被对方抛弃。】
雪辞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您很主动地想要自己的丈夫发生亲密关系。关于任务类型,您可以在面板上出现的任务里选择(多选)。】
什么…
很快,面板上出现了几行字。
【坐在丈夫身上,问他要不要喝甜水。】
【跟丈夫说肚子不舒服,很想要烫东西。】
【让丈夫全部咽下去,不许吐出来。】
雪辞:“?”
第49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6)
雪辞还是第一次听到带选项的任务,乱七八糟无理的要求。
扮演明明是老实人……
他光是看到这些字睫毛就抖个不停。因为纠结,唇瓣被含在口腔里来回咬,直到皮肉软熟才不得不松开。
最后,声音不情不愿:【一定要在这几个当中选吗?】
回复他的并不是11小球,而是AI冷漠的机械音。
【此次刷新出来的任务为必完成选项,任务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从现在起开始计时,逾期将会受到严峻的惩罚。】
【任务完成一项即可。宿主也可尝试完成三项,每完成一项都会有相应积分到账。】
【期待您的表现。】
雪辞讨厌AI说的每一个字,无论是“严峻的惩罚”还是“期待表现”。
他总觉得这个AI在故意刁难。
雪辞到现在为止还没受到过惩罚,但他每次不敢冒险。
在他的认知里,惩罚跟体罚差不多,可是他并不是很能忍痛的人。
舔了舔干燥的唇,脑袋嗡嗡作响。
限时一个小时,他没有再犹豫,重新点开面板。
可是……做哪一条呢?
每一条都很过分。
肚子不舒服,想要烫东西……如果这是新手世界,雪辞自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在第一个世界时,他帮顾岭度过易感期,第一天晚上实在承受不住,跟顾岭说肚子不舒服,对方就问他需不需要烫东西,然后就又是一整天。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全部咽下去,顾栩也说过这种话。
第三条吃甜水……雪辞垂下眼睛。
总之,我要做坏事了。
不能怪我。
天色暗下来,赵鹰最后一个洗完澡,收拾完浴房后,准备把雪辞跟他的衣服洗掉。
见男人拿着盆要出卧室,雪辞立刻叫住他。
“老公。”
赵鹰一回头,就被柔软的糯团子轻轻撞个满怀。
“我有点不舒服。”
雪辞心虚地找着借口。
赵鹰一听雪辞说自己不舒服,立刻放下盆,紧张到去碰额头。确定体温正常后,才放松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雪辞随便找了个理由:“腿酸。”
赵鹰让雪辞坐到床尾,将裤子卷起来,皙白细瘦的小腿立刻暴露在他眼前。
他的手一覆上,就像是陷进一团棉花糖里。
“小辞,是这里酸吗?”赵鹰收了力道,可轻轻一碰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了红痕,他一边怜惜,一边呼吸却止不住加重。
大概是马上要做坏事了,雪辞说不出的心虚,也没听到赵鹰问他话。他整个小腿都搭在男人腿上,腿肚子上的细腻软肉都在男人滚烫上的掌心里。
粉粉盈盈的膝盖正对着男人的脸。
炙热的呼吸一打,皮肤都泛粉了。
赵鹰维持住呼吸,可嗓音已经哑了:“……小辞?”
雪辞心不在焉“嗯”了声。
这才抬起眼睛。
他的眸色浅灰,雾气弥漫后眼尾都是勾人的,像是羽毛一般挠得人心痒,可偏偏自己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赵鹰盯入了迷,后背涌起热意,不自觉滚动喉结。
“小辞。”
算起来,他好几天都没吃到妻子的舌头。
想得要命。
面对赵鹰直勾勾的眼神,雪辞硬着头皮:“老公,你、你……要不要吃甜水?”
赵鹰早就被迷死了,听到雪辞这么说,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下。
……
雪辞眼睛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将卷翘睫毛沾得黏糊糊。
赵鹰好几天没亲人,一亲起来力道特别大,像是遇到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回放在嘴巴里轻咬。
雪辞晕晕乎乎,整个人都坐在男人腿上,肚子被硌得很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被吃了不少口水,可任务通过的声音始终都没响起。
怎么回事啊。
是不够多吗?
雪辞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
要再来一遍吗?可是嘴巴好酸。
雪辞吸了吸鼻子,已经被亲了十几分钟的他,唇瓣边缘都被啃到泛红,脸颊被男人鼻梁撞红,下巴也湿漉漉。
可就算这样,他也只能可怜兮兮揪住男人的衣服,将烂熟的唇瓣主动递过去。
“再亲一遍,好不好?”
……赵鹰根本受不了这个。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雪辞感觉嘴巴都要被亲烂了,可任务通过的系统音依旧没响起。
距离期限还有半小时左右。
好奇怪……难道甜水不是口水吗?
明明已经亲到很深了。
雪辞唇瓣被吮得疼,稍微张开唇缝。
口腔的颜色有点深,像是被一头野兽的粗糙舌头用力舔舐过。
他虚弱地靠在丈夫怀里,承受着对方用力的心跳声,渐渐有了力气去思考——系统音不回复,11不在,吵闹的碎片们也不再。
提到碎片,雪辞突然想到什么。
——【那宝宝不要坐在他脸上,让他喝甜水,好不好?】
雪辞愣住,迷茫的眼睛瞪得圆溜溜。
难道甜水的意思是……
雪辞的理解也不一定正确,可眼看着时间所剩无几,他做不好就会面临严峻惩罚。
内心挣扎一番后,他还是妥协了。
抵着男人的胸膛,雪辞稍微拉开距离。
赵鹰的呼吸声很重,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可怕得像是要吃人。
雪辞硬着头皮,强忍羞耻:“你最近好像都不愿意亲近我了。”
赵鹰听到雪辞失落的声音,立刻道:“怎么可能不愿意?我喜欢小辞还来不及。”
他最近不敢那么做,一是发现自己的欲念越来越强烈,真做起来怕弄伤自己的小妻子,二是陆修楠也住在这里,房屋并不隔音,占有欲让他不愿意给别的男人听到雪辞的声音。
可明显,雪辞误会他了。
赵鹰怕他生气,琢磨着措辞想要解释,雪辞又开口了。
“那我们就不能只是接吻了。”
雪辞撒谎时的声音是很不自然的,可惜对面是个已经被迷得不行身上还梆硬的老实人,此时只会咽口水,眼巴巴盯着自己老婆,奢求着老婆再给多吃一点。
很快,赵鹰看到雪辞冲他招了招手。
“咕咚”——
赵鹰咽口水的声音响彻房间。
要跟老婆进一步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滚烫的掌心把雪辞烫得瑟缩了下。
小妻子软湿的唇瓣凑到耳边,呵气如兰。
待赵鹰听清雪辞的话后,眼皮狠狠地跳。
“你要不要吃其他地方的甜水?”
……
空气里飘散的香味冲四面八方涌过来,侵染着赵鹰的一切。
平躺在床头,他身体僵直住,像是通了电一般酥麻。
心跳跳动得厉害。
这个角度的雪辞……他还没见过。
赵鹰涨红了脸,身体滚烫地像是岩浆,很怕把身上这个小雪团给融化掉。
他呼吸都维持不住了:“小、小辞……不、不然……”
“不要。”
时间所剩无几,雪辞根本不听会阻扰任务的一切请求,后腰被硌得很不舒服,他微微蹙眉:“你不许动。”
赵鹰忍得浑身青筋都暴起,可听到小妻子这么说,却一动都不敢动。
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妻子一点点挪过来,凑近他。
这个过程格外漫长,又格外煎熬。
赵鹰忍得眼睛猩红,眼神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此时强烈的占有欲。
大概是没做过这种事情,雪辞的动作笨拙,小心翼翼,中途挪到一半似乎没有力气,直接把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命都要被勾走了。
赵鹰闭上了眼,生怕再多看一眼,他就会起身把人抵到墙上,不管不顾让人哭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对于赵鹰像是熬了一个世纪。
浑身被汗水打湿,也沾染到了雪辞身上,雪辞似乎很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皱着眉头不讲理:“不许再出汗了。”
赵鹰只是压着声音道歉。
热汗冒得更多。
很快,他呼吸不过来,视野也被遮挡住。
脸颊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到,挺拔的鼻梁也像是挤压到什么东西。
呼吸之间满是香气。
这是……
赵鹰终于明白过来雪辞说的关系更近一步是什么意思。
他简直要疯了。
要被他勾人的小妻子磨疯了。
对于这种事情,男人没什么经验,却像是无师自通一半,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像是吃到了一罐加了甜牛奶的蜂蜜。
……
雪辞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任务通过的声音。
他吸了吸鼻子,用薄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
没什么力气地躲到床的另一边。
赵鹰想要碰他,他往旁边缩了缩。
“我不要了,不舒服。”
很像是把人利用完就一脚踢开的渣男。
可主动做这些事雪辞实在羞耻坏了,也很不舒服,蒙着脑袋一声不吭。
赵鹰显然还不满足,要不是打了自己一巴掌,他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雪辞不肯理他,也许是他刚才太过分了。
“小辞……”
“老婆……”
“宝宝……”
几个称呼来回地喊,直到把雪辞喊烦了,才不情不愿露出一双眼睛。
结果直直对上赵鹰盯过来的视线。
羞耻感涌上来。
小猫又躲起来。
明明在警告,却有着鼻音的软调:“不许看我……”
老婆生气的模样也好可爱。赵鹰甚至想,这时候雪辞生气地给他一巴掌,他也只会怕雪辞的手指疼,一点点帮他舔好。
但不舒服应该是有的。
雪辞从刚才就一直求他,说舌头太糙了,手上茧也多,很不舒服。
赵鹰不解。
他看到了雪辞的表情,脸颊粉粉的,表情也要哭不哭,像是按摩到很酸痛的位置。
床单和枕套都沾染湿了,赵鹰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人。
他知道雪辞爱干净:“老婆,要不要现在洗澡?我帮你烧热水。”
雪辞这回愿意理他,闷湿含糊的声音从被子传出来:“……嗯。”
赵鹰像条得到奖励不停摇尾巴的大狗,立刻出卧室去烧热水。
陆修楠正坐在大堂里,见他出来,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么晚了?怎么了?”
“……太热了,我烧个热水洗澡。”赵鹰撒谎很不习惯,语气生硬得很。
“是吗?”
陆修楠像是相信了,没再多问。
嘴角却扯出一个冷笑。
他从不相信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的谣言,可就在几十分钟之前,他感觉到心脏猛烈地跳动,以及……兴奋。
这种感觉驱动着他从床上下来,出了房间。
另一个房间明显亮着灯,里面偶尔传来几声低泣。
他们在做什么?丈夫是在跟自己的小妻子索求吗?雪辞也在尽量满足自己的丈夫吗?
让丈夫碰了吗?
陆修楠烦躁地眉宇间满是戾气,兴奋感却持续不下。
卧室重新换了锁,窗帘也紧闭,只能听到暧昧的、持续的水声。
陆修楠脑子发懵,挺直着身体坐在大堂,终于等到了赵鹰。
从赵鹰鼻梁上还没干透的水渍和被压出印子的下半张脸来看,陆修楠隐约能猜到做了什么。
他眉眼晦涩,面上却装作好心的模样:“你们房间这么热吗?那小嫂子是不是也挺热的?他也要洗澡吗?要不要我帮忙?”
想到雪辞的模样,赵鹰委婉拒绝:“他很怕生,我自己来就行了。”
“怕生是对外人,我感觉小嫂子最近跟我关系变好了。”当然,说完这句话,陆修楠也没再勉强,“不过小嫂子有你就够了,我回房间了。”
他压着妒意,回房间后故意留出一条缝隙。
光投进来,随着屋外人的走动来回晃动。
他听到赵鹰把人抱出来,不断地哄,随后抱进了浴房里。
陆修楠彻夜难眠。
第二天的脸色自然不太好,连装都懒得装,等赵鹰一走,就把雪辞逼到角落里质问。
“昨晚跟你丈夫做了什么?”
“是不是给他了?”
男人语气里的妒意让雪辞忍不住退缩,脸颊泛着羞愤的粉:“……你、你又偷看?”
果然。
陆修楠眼皮乱跳,表情阴恻恻,语气里的妒意都要藏不住:“你也答应过我,说要给我亲,把这些都给我。”
在、在说什么……
雪辞没接话:“我要去除草了。”
他刚想找个缝隙溜走,却直接被拦腰抱起来。
像只被拎走后颈的猫,四肢乱挣扎,却始终没挣脱开强大的力气。
“你要做什么?”雪辞有了点小脾气。
他整个人都被抱起来,脚尖往下垂,却始终够不到地面,自然心情不好。
陆修楠又贴近了些。
让雪辞的脚踩到他的脚背上。
这是个很暧昧的举动,雪辞丝毫不知道被男人占了便宜,注意力也很快被对方说的话引开。
“你坐在他脸上,给他舔了对不对?”
粗俗的话语让雪辞愣了愣,随后脖颈耳根瞬间涨得通红,眼睛也羞耻地染上点点雾气。
就好像,昨晚也是用同样的表情把他的丈夫迷得魂都丢没了。
陆修楠紧紧盯着。
雪辞很好懂,就算不肯说昨晚做了什么,他也一定能诈出来。
“昨晚没给他,对不对?”
“不然你今天会起不来。”
“不会有男人对你只做一次。”
越来越怪异了。这些堪比性骚扰的话让雪辞很不高兴:“快点松开我。”
陆修楠把人放下来。
他像是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对话,一个上午,赵鹰不在,雪辞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还时不时暗示对方如果不舒服,可以找个理论经验很丰富很会的男人。
雪辞:“?”
他被陆修楠的言论震惊:“我很喜欢我丈夫的,你不要带坏我。”
陆修楠怕他误会,立刻解释:“我还是处男。”
“没谈过恋爱。”
“除了差点和你做过,其他什么都没做过。”
“但我很懂这些。”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对方不舒服。”
恨不得在雪辞面前展示自己多干净,多有服务意识。
雪辞抿了抿唇,尴尬地小铲子都拿不住了,他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干巴巴“嗯”了声,等着自己丈夫回来。
*
赵鹰接的木工活多,同时也在制造厂里当临时工。
工人们也有一两个跟他熟悉的,知道他被城里的亲生父母找到,纷纷劝他去城里过好日子。
“你带着你家那位一起去不就行了?年轻人有机会去城里还是要去。”
“对啊,何苦要在这里挣辛苦钱?”
“不过你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吧?现在住在你家?你们俩长得可真像。”
赵鹰沉默寡言,偶尔会应付一两句。
他对于未来生活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跟雪辞好好日子。
雪辞想要去哪他就去哪。
但多挣钱肯定是必须的。
雪辞家里的债需要还掉,家里要添置物件,他还想过让雪辞继续读书。
赵鹰停下动作,回到家里。
往常他会加会儿班干完活再回去,但跟雪辞有过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他有些急不可耐。
他刚换掉工服,往车间门走过去,结果迎面遇到周启泽。
最近这段时间周启泽开学,大四虽然没什么课了,但也需要去学校里报道一趟。
这一趟耽误了好几天,让周启泽错过了许多消息。
赵鹰离开了,工友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将八卦一股脑往周启泽脑子里塞。
赵鹰有双胞胎弟弟周启泽早就知道,毕竟是雪辞亲口告诉他的,并且还就此认错了丈夫。
可这个双胞胎弟弟为什么会住到雪辞家里?
他们现在是三个人住在一起吗?
那赵鹰知道雪辞曾经认错了丈夫吗?还是说他们彼此已经坦诚过,愿意一起生活?
如果两个人雪辞都接受的话,那再多加上一个他又能怎么样……
周启泽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呼吸发烫。
*
赵鹰回来的路上买了凉皮,再自己配上黄瓜丝豆腐丝,调好料汁,撒上花生碎,混匀,屋里屋外都散着香味。
雪辞似乎很爱吃凉皮,胃口比平时好许多。
今晚赵鹰回来的早,他们休息的也早。
洗完澡躺下来天还没黑得彻底。
雪辞睡了一下午,现在就躺下肯定睡不着,但赵鹰每天都在做体力活,很辛苦,需要休息。
他尽量不乱动弹,闭上眼睛假寐。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好烫……
雪辞第一反应是赵鹰很热。
“小辞。”
男人的声音很低哑,随后用力将雪辞抱在怀里,他像一条大型犬似的蹭着雪白的后颈。
“老婆……想要。”
雪辞身体缩了下。
高大木讷的糙汉哪里见过雪辞这么香甜的人,想到妻子的甜水一整天都想要得不行。
现在同床而眠,根本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妻子小脸哭哭的画面。
雪辞装作没听见,可赵鹰却一直缠着他。
求来求去,磨得雪辞都不好意思了。
“我会很累的,一直的话腰很酸。”
赵鹰把人抱得更紧了,炙热的呼吸烫得雪辞想要挣开,力气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老婆不用像昨晚那样坐着,老婆躺在床上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卧室大概会让男人的胆子变大,急迫紧张的语气让木讷的老实人像是被色鬼附身。
终于,得到雪辞的同意后,他再一次品尝到了甜水。
其实吃甜水对赵鹰来远远不够,他渴望着跟雪辞更近一步的接触,但他知道小妻子很害羞,一次性不能做这么多。
雪辞就像是雪团,整个人都融化掉,淅淅沥沥把床单都弄香了。
……
雪辞晕晕乎乎,整个人被抱来抱去,烧水、兑水、洗澡、换衣服……赵鹰似乎很喜欢帮他做这些事情。
刚洗完澡的他脸上还残留着桃粉,整个人像个刚剥了壳的鸡蛋。
赵鹰正在换床单,动作利索的他今天却总是分神,因为缩在椅子上的雪辞真的……
赵鹰朝他唇角亲了一下。
雪辞嘴巴还是肿的,软哼哼地呜咽了声。
“小辞,你好漂亮。”
雪辞没什么力气催促:“……我要睡觉了。”
赵鹰不敢再耽误,利落换好床单和毯子,雪辞没让他抱,自己光脚跑上床。
本来还不困,被赵鹰折腾几小时,这回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赵鹰将雪辞换下来的衣服放盆里,刚要去洗,却发现陆修楠正站在外面用水龙头。
“哥,你要洗衣服?”
“……嗯,雪辞的。”
“小嫂子睡了吗?”
“刚睡。”
“你白天不在家,晚上在家,还不多点时间陪陪小嫂子?”黑暗里,陆修楠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衣服放在这里,我顺手洗了吧。”
赵鹰当然不会让陆修楠洗衣服,但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他现在应该陪着雪辞,帮对方揉揉腰之类的。
“你洗自己的就行。”赵鹰将盆放在桌下,“我明天早起洗。”
陆修楠:“行。”
赵鹰很快进了卧室,灭了灯。
陆修楠淡着张脸,进大堂后,走到桌子旁。
俯身端起盆。
用手拿起一条很小的白色布料。
上面被打湿了一半。
陆修楠用脸抵过去,深呼吸。
鼻尖也很快潮湿。
香死了。
就像是,雪辞也这么坐在他脸上,给他吃甜水一样。
第50章 失踪的丈夫回来了(17)
夜色深深,枝条被微风轻抚,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住一半。
没有开灯的院子里,细流水龙头下,冷眉冷眼的矜贵男人正对着一小块白色布料贪婪轻嗅。
味道好甜。
陆修楠想到第一次跟雪辞见面,他躲在衣柜里,也是这么不经意勾到这个东西。
那时候,他还没想到,自己会对雪辞深深着迷。
只是现在的局面,他拿什么跟人竞争?雪辞那么害羞的人,都愿意跟丈夫做这些,肯定是很喜欢对方。
而他那位哥哥更不用说,一副被勾得魂都没了心甘情愿当狗的模样。
苦涩掠过心头。
陆修楠没料到自己混成这样——雪辞跟丈夫在屋里睡着,他在外面帮人洗内裤。
他和雪辞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者说,雪辞跟他有交集的契机,也仅仅因为他这张跟赵鹰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脸色越来越冷。
陆修楠的双手沾满了廉价洗衣粉的泡沫。
把雪辞的衣服洗好晾起来,他回到房间,彻夜难眠。
放弃是不可能的。
不争不抢,从来都不是陆修楠的风格。
*
翌日五点,天还是暗的。
赵鹰按照生物钟醒来,一旁的雪辞还没醒,柔软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细瘦的脚腕从薄毯里露出来。
他轻手轻脚起床,帮人掖好毯子,随后盯着小妻子的脸傻乐了会儿,才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关上门,赵鹰去准备早饭,蒸好馒头红薯,炒了一个咸菜后,又将雪辞和陆修楠的份放在锅里闷着。
做好这些,他准备把昨晚换下的床单和雪辞的衣服洗掉。
只是原本放在桌腿下的盆已经空了。
赵鹰朝院子里扫了眼,雪辞的衣服已经晾好。摸了下,已经干了,看来是陆修楠昨晚洗好的。
雪辞的衣服被人碰,赵鹰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陆修楠也是好意。
赵鹰没想太多,打算中午回来跟对方委婉提一句。
几个小时后,日上三竿。
雪辞起来的时候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像往常一样先去浴房洗漱。
泡沫细细密密挤满口腔,他刷牙动作慢吞吞的,同时跟11在沟通。
【怎么主角最近并没有像原剧情里那样拒绝我的亲近?】
11大概也猜到这种结果,安慰宿主:【……宿主咱们的进度条没退呢!可能主角正是想这些事情的年纪。】
“……”
是么。
雪辞能察觉到这次的主角人设又有点小偏差了。
可能是没有吵过架,对方对自己并不反感,所以也不拒绝自己提出的亲密行为。
雪辞觉得自己可能要故意找茬。
11:【宿主大大准备怎么找茬?】
雪辞暂时想不到。
主角已经对他很照顾,家务活一应包揽,挣的钱也全部上交。
可以是说模范丈夫了。
11:【按照上个世界的经验,宿主您跟其他男人待在一起,或者夸赞其他男人时,主角应该会吃醋生气。】
【生气的话,您就可以借机跟他吵架!】
雪辞眼睛一亮:【小球你好聪明!】
得到夸奖的11兴奋地往雪辞怀里撞,然而还没来得及卖萌打滚就被拉近了小黑屋。
可恶可恶!它被关进小黑屋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雪辞都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轻轻撞了下。
侧过身看。
陆修楠正满脸阴沉地拿牙刷杯,眉宇燥郁,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雪辞默默往另一边挪,生怕招惹到对方,成了撒气筒。
可惜浴房太小,男人又肩宽手长,刷牙的时候总是会有肢体接触。
雪辞动作变快了些,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打算离开。
结果陆修楠把门口挡得结结实实。
张了张唇,雪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突然来了一句:“嘴巴都被亲熟了。”
什、什么……
雪辞的眼睛此时变得圆钝,仰着小脸表情无辜看着对方。
陆修楠:“嘴巴被亲得不难受吗?”
“有点。”
雪辞下意识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不用告诉对方这种事。
他微微蹙眉,忍着羞恼,语气有点不高兴:“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开的头。”陆修楠语气幽幽,视线紧紧锁在雪辞的嘴巴上,“一旦开这个头,没有男人会中途停下来。”
雪辞有点迷茫:“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陆修楠俯身,闻到了雪辞唇瓣上清新的薄荷味,他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你的丈夫这几天还会问你要。”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雪辞肩膀小小地哆嗦了下,随后装作镇定的模样,然而已经泛粉的皮肤却出卖了他。
“你说你愿意给他,他就会无休止索取,甚至会要更多,会一整夜都缠着你。总之,你嘴巴这几天要遭殃了。”
雪辞:“……”
明明是幸灾乐祸的话,可陆修楠看起来比他还不高兴。
雪辞抿抿唇,试图给主角挽回形象:“我丈夫不会这样的。”
“是么。”
陆修楠嘴角扯出点弧度,似笑非笑,盯着他的脸几秒才收回视线,终于没再说什么。
雪辞很快就忘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陆修楠的话确实应验了。
赵鹰每天都早早回家,明明吃饭洗澡的时候还很正常,可一旦回到卧室,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会一直盯着他嘴巴,说想亲他,能不能多亲一会儿之类的话。
黑皮糙汉对这种事情很上瘾,觉得老婆口水都是香的,一天不吃到干活都没力气。
每天晚上都缠着雪辞。
雪辞迫于人设,不好拒绝,被亲得实在承受不了的时候,就用手掌朝男人的胸口推。
可惜手指都被磨红了,男人才松开。
暧昧的水声在整个房间里响起,雪辞有时候会找借口要去大堂里喝水,不让赵鹰跟着。
可每次出去都会遇到陆修楠。
对方毫不遮掩自己的视线,几乎只在雪辞微肿的唇瓣,被撞得湿红的腮肉,和细伶伶的小腿上来回梭巡。
还会趁他倒水的时候,把他逼进角落里。
语气恶劣又满是妒意。
“被亲得腿都站不稳了。”
“那里是不是也给他亲了?整个人都被亲粉了。”
“他还真能忍,这种时候还愿意让你出来。”
……
雪辞没力气跟他争辩,舔了舔不太舒服的唇瓣。
没得到答复的陆修楠颇有些破防:“不愿意跟我说话?”
雪辞没好气瞪他一眼:“嘴巴酸,不想说话。”
刚被亲完,雪辞的浅色瞳孔里弥漫着雾气,呼吸启唇之间满是浓烈馥郁的香气。
每天看着喜欢的人被丈夫亲成这样,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却还是自虐似的待在这里。
陆修楠将人困在角落,俯身,鼻尖凑过去:“你身上好香,跟你接吻肯定舒服死了。”
奇怪的话语让雪辞原本就发颤的腰肢猛得瑟缩一下,他用胳膊推开对方,然而肩膀却一重——
陆修楠将头过去,一字一顿,鼻子正好贴在雪辞的锁骨上。
“我也好想亲你。”
说完,还侧过脑袋,凑到他的脸颊这边。
雪辞吓得把人推开,连水都不喝了,软着小腿跑回卧室。
躲过了陆修楠,然而卧室里还有丈夫等着。
嘴巴都快被亲烂了,丈夫却一点都没满足。
甚至涨红着脸问能不能亲别的地方。
可怜雪辞被亲得湿漉漉,像是小猫一样缩在被子里。
*
赵鹰晚上跟妻子亲密,白天更加有动力,省城大老板的木工活很快就完成了,是个很精致的双龙木雕。
他用木盒装好,周围塞满泡沫和软垫,随后才装进包里出发去省城交给对方。
大老板人很阔气,直接给了一笔钱。
赵鹰买了水果和茶叶去了趟陆家,陆父不在,陆母看到他很高兴,把他留下来聊家常,还问陆修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添麻烦。
赵鹰:“没有,他反而帮了我们不少忙。”
“看你们兄弟俩,连说的话都一样。”陆母笑了笑,“修楠回家的时候也跟我们说你们帮了他很多,说雪辞带着他一起除草,教他做手工。”
赵鹰微微怔了下。
陆母没有察觉到,继续道:“我还以为修楠这孩子跟谁都处不来,他独惯了,没想到跟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嗯。”
赵鹰心不在焉听陆母聊着以前的事情,见时间不早,拒绝了对方的挽留。
“小辞还等着我回家。”
陆母早就看出来赵鹰是个顾家的老实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塞了红包,从家里拿了不少可以用上的日用品,叫司机把人送回周家庄。
盛情难却,赵鹰坐在黑色商务车里有些拘束。
商务轿车确实比大巴要舒服许多。
他突然很想让雪辞也坐上轿车。
到了周家庄后,赵鹰没立刻回家,而是叫司机先停在村头,他拿着今天刚挣到的钱去债主家里。
债主是个中年光头,此时正赤着上半身吃面,胳膊上纹的刺青狰狞,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
赵鹰连本带利把钱放在他桌子上,然而债主却挥手:“怎么你记性不好?不是之前还过了?”
赵鹰以为是雪辞偷偷找亲戚凑的:“雪辞他还给你了吗?”
然而却听对方道:“你他妈自己把钱甩我脸上的,忘了?还是说最近挣的钱多了?”
赵鹰紧皱着眉,他意识到这件事有问题,但也没表现出来,将钱拿回来:“对不起,最近出车祸,记性不太好。”
债主也没再说什么:“走吧走吧,我吃完还得去要债!”
赵鹰拿了钱离开,刚走到大门口却停下脚步。
他回头:“我是什么时候还你钱的?”
*
司机对于雪辞家的位置已经熟悉,开到门口后帮忙把陆家带来的东西搬下来。
赵鹰力气大,没让对方帮忙,直接两只手拎满回家。
手臂也因为用力鼓起结实的肌肉。
天色已经微微发暗,木门虚掩,大堂的灯光透过门渗出来。
想到雪辞正在家里等他,赵鹰一天的疲惫顿时消除殆尽。
他抛开所有念头,推开门,雪辞正坐在大堂里看电视。
旁边坐着陆修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丈夫的警惕,赵鹰觉得陆修楠离雪辞的距离过分近了。
长腿伸展开,虚虚踏在地面上,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倾向雪辞的。
雪辞面前还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着精致的小叉子。
那种叉子是陆修楠带来的。
赵鹰眼皮一跳,突然想到周启泽跟雪辞单独相处时,问雪辞需不需要喂。
陆修楠,有没有对雪辞说过这种话?
……怪异感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就被小妻子的声音打断。
雪辞朝他跑过来。
“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对不起。”赵鹰放下手里的东西,想去摸一摸雪辞的脑袋,却怕自己手脏立刻收回来。
语气宠溺:“饿不饿?我马上去做饭。”
雪辞摇头:“陆修楠做过了,还给你留了饭。”
赵鹰朝陆修楠看了眼,跟对方对视上。
陆修楠淡淡道:“前几天从家里带了海鲜,不能放太久。”
赵鹰沉默片刻:“多谢。”
陆修楠:“不用谢我,你跟小嫂子都喜欢吃,我以后肯定多带。”
赵鹰的呼吸变得不太平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到陆修楠喊雪辞“小嫂子”,他觉得格外不舒服。
就像是,某种亲昵的独有的称呼。
“老公,你快去吃饭吧,在锅里闷着。”雪辞见他眉宇些许疲惫,“你看起来好累,吃完饭就洗澡休息吧。”
赵鹰迟疑:“行,我一会儿洗完碗,再把衣服收了就去休息。”
“不用了,陆……弟弟说他去洗,今天你坐车肯定辛苦。”小妻子仰着脸,格外心疼他,“衣服也交给他洗就好了。”
赵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只“嗯”了声。
他去了厨房,掀开锅盖,厨房里的海鲜是他见都没见过的。
鲜味扑鼻而来,赵鹰却毫无食欲。
他端着锅来到大堂,陆修楠坐着他的凳子。
雪辞见他过来,朝一旁的陆修楠道:“你往旁边挪个位置。”
随后又冲他笑:“老公快过来!”
幸好,小辞还一如既往关心他。
赵鹰心情稍微放松下来。
电视机里当着外国电影,雪辞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会自言自语,而陆修楠都会给出解释。
赵鹰闷不做声。
他听不懂这些,也对电影没兴趣,他是为雪辞买的电视机。
可陆修楠很懂这些。
他朝自己的双胞胎弟弟瞥了眼。
一尘不染的衬衫,讲究地挽起衣袖,稳重的神态。
去国外上过学,矜贵的气质,可却没有富养的少爷气,很听雪辞的话,愿意给雪辞做饭切水果洗衣服。
甚至,他们拥有同一张脸。
赵鹰心头猛地一沉。
他突然意识到,陆修楠在这个家里,可以完完全全取代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