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那很不错。”摩西赞同地点点头,无意识地把阿斯洛的手指展开又弯折，“你们可以睡个好觉，充足的睡眠有助于小孩子的成长。”
说到这里摩西突然停顿,观察着坐在椅子上的提姆,他观察得太认真，视线仿佛可以穿透皮肉,把提姆看得浑身不自在。
“哦，你的骨缝还没有闭合,还有长高的机会。”
提姆扬眉，“超人的X视线？不过这真是个好消息,我能问问我以后大概可以长多高吗？”
“至少6英尺（183cm），如果你之前能得到更好的休息会长得更高一点。”
提姆稍显失落,不过也挺好，至少不是全家最矮的那个。
最矮的那个正悄悄脱制服，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面对被吸引过来的视线,迪克装作无事发生，回以疑惑的目光,并且超级大方地展示自己的好身材，成功把所有人都恶心走。
细心的老管家为有翼者兄弟在头顶的庄园里准备了一间干净的房间，摩西欣然接受，阿斯洛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即便留宿并不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
“早安，亲爱的。”
达米安依旧是全家除阿福外起床最早的那个，他拎着自己的武士刀准备例行晨练。
见到正在享用早餐的两个身影，直接无视掉他们打招呼的声音，跑出了房子。
摩西慢慢眨了眨眼,送到嘴边的苹果派也不香了，他抓着阿斯洛，“这坏小子！”
阿斯洛安慰地摸了一把兄弟的头毛，很小心没有打乱新做的发型。
臭着脸嘀咕半天，摩西还是觉得成熟的大人不能跟小屁孩计较，被叫骗子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结束晨练，把阿福修剪完美的灌木丛二次加工，换成极具抽象艺术的新造型，达米安满肚子的火气终于发泄出去一点。
想到那个不告而别的坏蛋和没有完成的承诺，达米安的嘴角又开始下撇。
摩西在达米安的心里有很特殊的地位，摩西救过他，和他并肩作战过，带他离开刺客联盟来到哥谭，也带他看过不同寻常的风景，还是一个强大的战士。
达米安认可他的能力，要说尊敬也算不上，他更多会把摩西当成朋友，忽略掉年龄差距。
他该为此感到荣幸，达米安想，如果在回去的时候，摩西还会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是不可以稍稍原谅他一下。
“……TT！”看着空空如也的餐厅，达米安挤出一声气音，又愤怒地跑上楼。
正将属于达米安的绿化带早餐摆上餐桌的阿福见此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但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提醒达米安别忘了今天还是工作日，上学不要迟到。
“咚咚！”窗户被敲响，达米安警惕看去。
“要来一场海底旅行吗？”摩西在窗外对他露出明媚轻快的笑意，伸手发出邀请，羽翼轻颤，阿斯洛和他形影不离，也不吝啬对达米安表露善意。
达米安：……
他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负面情绪从破口处飞快流逝。
达米安倨傲地抬起下巴，“如果你一定要邀请我的话。”
至于还要上学？
达米安真心实意地认为以学校里老师的水平根本不配来教他，同学更是一群吵闹的鼻涕虫，上学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达米安打开窗户，绿色的眼睛里期待与兴奋清晰可见，他直接跳了出去，被摩西轻松接住。
摩西顺手颠了颠，和记忆中对比，“你长大了。”
虽然性格还是一样的糟糕。
如果没有阿福提醒，摩西是真的猜不出达米安居然是在为那次失败的海底旅行生气，毕竟从摩西的角度看，那是一次告别，还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二主动的告别。
“当然，我现在是罗宾了，也会是最好的罗宾。”
“我知道你能做到。”摩西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他对看向这边的老管家点头示意，和阿斯洛一起抱着达米安离开。
阿福挂断和学校的电话，他为达米安请了一天假。
*
充分吸取上次的教训，摩西在远离哥谭的地方才降落，长靴轻触海面，确认海水依旧会自行躲避，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种能力没有随人鱼回归海洋而消失，他也不想食言两次。
“抱紧我。”叮嘱了达米安一句，摩西又偏头和阿斯洛对视，牵住彼此的手，摩西带着两人一头扎进深海。
没有被水包裹的感觉，也没有向上的浮力，海水分离，在三人周围形成圆形的空间，他们无法行走也无法游动，能依靠的行动方式只有飞行。
“放轻松，宝贝，你可以呼吸。”摩西轻轻拍了几下达米安的背，还不忘调侃。
达米安当然没有紧张，他又不是没去过亚特兰蒂斯，早就适应了海洋的环境。
只是这次入水，如果那真的可以成为入水的话，与以往每一次都不同，除了没有落脚点外，真的与在陆地上没有任何区别。
太平淡了，显得达米安做的各种准备有些多余。
很快，达米安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因为摩西开始带着他们向下。
随着深度增加，光线开始变弱，能见度降低，摩西捏了捏阿斯洛的手指，阿斯洛心领神会，放出战斗本相，他金色的火焰发尾更适合用来照明。
银白长发划出一道弧线，燃烧的金色发尾落下点点火光，突然出现的光源吸引来不少海洋生物。
可以引发密集恐惧症的沙丁鱼群穿过海水想靠近却直直掉落重新回到海洋，快到都没有感受到窒息，达米安甚至能从一张鱼脸上看出茫然，鱼群围绕着三人形成球状，又被突然冒出的大白鲨张着大嘴暴风吸入。
鱼球惊慌失措，四散开来，疯狂逃跑。
近在咫尺的狩猎场面吸引了达米安的全部注意，他专注地盯着在鱼群里横冲直撞的大白鲨。
想养。
“别想。”摩西十分无情，他太清楚达米安的想法了，这小鬼还想过养他呢，“你爸爸不会同意的。”
说话间又是几条黑白色的大鱼从下方出现，它们有着长长的背鳍，白色的眼斑，圆润可爱的体型，行动却又是极端暴力，目标明确，直冲还在大快朵颐的大白鲨而去。
是难得一见的虎鲸群狩猎大白鲨。
摩西带着两人稍稍远离战场，避免成为干扰因素，也是为了防止沾到到处乱喷的血液内脏，“我觉得这种血腥画面不应该给一个孩子看。”
达米安飞快按下摩西想捂住他眼睛的手，“想都别想！”
摩西耸耸肩，也不强求。
嘿，逗小孩真好玩！
一只比同类体型要小很多的虎鲸脱离了长辈的看护，它对这个会发光的东西很好奇，忍不住凑过来，但靠近后吻部突然脱离水体把还是幼崽的小虎鲸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
达米安装作不在意，眼神却不停地往触手可及的虎鲸身上飘。
这是一只胆子很大的虎鲸，它很快便适应了变化，把吻部和尾巴来回伸进空气球，被达米安上手抚摸也不在意，它把这当成了新奇的游戏，快乐地邀请达米安和它一起玩。
直到长辈们围剿结束，催促它回去进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达米安自然也很不舍，不过摩西告诉他今天的时间还很多，足够他们玩个痛快，也可以让达米安和更多的物种玩。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一直下潜到漆黑的海底，见到的海洋生物种类多到数不过，其中不乏好奇心和探索欲都很强的种族，不害怕陌生的人类。
达米安不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很高兴，耳尖泛红，额头有些许汗水。
摩西很纵容地任由达米安指挥四处移动，他觉得那个翼手目地底生物该感谢他的，毕竟他多次阻止达米安将展现出攻击性的大型海洋生物带回家，省去不少麻烦。
返程路上，他们还遇到了意外之喜，那只小虎鲸鸣叫着找了回来，给人类朋友送来礼物，一条接近四米长的蓝鳍金枪鱼。
送的很好，下次别送了。
达米安吃力地接受了这份沉重的爱，成体金枪鱼体重在400千克上下，这只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简单估计快半吨重。
如果不是在海里，达米安很可能会被直接压倒。
摩西非常抗拒，他愿意为达米安做很多事，但不包括帮忙拿一条表面有粘液的鱼，他嫌脏。
达米安：……
他也开始感受手里的触感很糟糕了。
两个年龄差巨大的人就谁来搬运这份礼物争执不下，阿斯洛在一旁微笑注视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对我！”摩西飞在半空，对怀里的达米安不停抱怨，“用我的锁链来捆鱼？！亏你想得出来！”
他那可是战斗武器，能一击碎山的强大武器！现在沾满了鱼腥味，就像他抱着的这个臭崽子一样。
摩西很克制地没有把达米安丢出去。
死不瞑目的大鱼被锁链紧紧缠绕，悬挂在他们身后，颇有喜剧效果。
“这是你该做的。”达米安表现得理所当然，顺带嫌弃摩西的臭毛病。
“你真是个小坏蛋。”摩西狠狠揉搓着达米安的头，还恶劣地手臂用力阻止达米安可能的躲避，换来毫不留情的拍打。
下方的海面又是一声空灵的鲸鸣，还有喷气的声音，这次是一只蓝鲸。
打闹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
等到蓝鲸庞大的身影消失，摩西再次开口，“还在生气吗？”
达米安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勉勉强强。”
“你可真难伺候。”
达米安又回以不屑的鼻音。
*
“看来我们不必再为接下来几天的食材发愁了。”阿福看着巨大的金枪鱼挑眉，“品质不错，而且非常新鲜，作为今晚的主菜绰绰有余。”
不仅是今晚，这条鱼会成为韦恩庄园很多天的主菜。
达米安显然没预见到这点，他还沉浸在快乐的情绪里，表现得像是捕猎成功的猫，得意洋洋地展示战利品。
看穿一切的提姆则作深沉状，思考要不要搬出去住几天。
“我不想每天都在餐桌上见到鱼类。”摩西凑在阿斯洛耳边说悄悄话。
阿斯洛深表同意。
兄弟两个一拍即合，飞快和庄园里几人告别，这次他们没再选择用非人类的出行方式，而是开走了一辆车。
“下一站去哪儿？”
“听你的。”
他们时间很多，足够他们用最普通也是最温馨的方式去实现年幼时走遍世界的愿望。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任何事物可以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