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个男人三台戏。
江淮所在的A组率先上场。
节目组cody给的服装是清爽的运动服，浅蓝色的polo领上衣搭配白色的短裤，再加上简单的板鞋，比起舞台上的爱豆，更像是街头路演的学生社团。
青春，而且清纯。
舞美背景是一块立着的冰淇淋餐车泡沫板，刚好完美藏住简源的吉他。
江淮、黄景铄和张睿聪站在泡沫板后，表演忙碌制作冰淇淋打工的场景，简源和盛明知排队在餐车前，正巧吻合原作MV里兼职的女孩对客人一见钟情的剧情。
殷光霁独自坐在餐车前，清亮的歌声响起。伴着他的清唱，全组六人站定开场队形，前后参差错开身位。
正式的伴奏开始播放，第一个part是张睿聪的，江淮几人簇拥着他面对观众席的方向边走位边跳舞。
方便的运动服完全不会到影响任何舞蹈，动作简洁干练，框架都做得很满。
改编后的歌曲比起元气甜美更加倾向中性化的风格，同时恰到好处地保留了几个糖梦标志性的动作，不至于辨认不出原唱。
【？原曲是这样的吗？和我印象里的糖梦好像不太一样？】
【殷光霁这个有点颤的尾音感觉好紧张啊，但在上组鸡叫的衬托下对比产生美了。】
【盛明知的寸头居然毫无违和……怎么感觉相梁的光头也能混进来？】
【之前说张睿聪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舞台整容后竟然这么帅。】
【江淮好恐怖的进步。初评级就已经是完成式了，居然还能更强。】
【淮粉别尬吹了，糖梦这弱智舞蹈真的是我上我也行。】
【编舞改了啊？说实话这个舞蹈比今晚一半小组难度大吧？】
【不愧是景明皇族，节目组怎么还帮着改编啊，换人拿到这组估计就不是这样了吧？真是明目张胆强捧。】
【前面嘲舞台会很烂，现在发现一点也不烂就光速改口骂皇族，真是好话歹话全给你们说了。】
歌曲进入副歌，江淮领C。
这一段的舞蹈被他们完全大改，在一周的练习时间里反复推翻反复重编反复打磨，融合了一点轻微的urban元素，终版舞蹈难度很高，害得简源最后几天又加急狂练，但效果看起来相当不错。
副歌动作开始于一个简单的踏步震胸，紧接着是三次滑步，江淮身体自然随着动作起伏，步履轻松而流畅，手臂随着节奏连续上下挥动，看起来异常松弛。
【江淮跳得也太丝滑了……又轻盈又灵动，真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还以为这舞很轻松。甚至每次暂停能都精准卡点，强迫症爽了，燥候直拍。】
【表情管理和舞蹈完美适配，蓝色小江太清爽了，夏天就该看这个，十八岁童养夫老公我爱你！】
【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努力和天赋双重加成吧，确实厉害。初舞台还有点弃唱保跳，现在唱歌的时候声音比之前稳多了，事业粉大满足。】
“因为我最喜欢你！”
副歌结束，简源的站位刚好靠近舞美的冰淇淋餐车，吉他出现时所有人都大为震撼。吉他清澈而富有穿透力的音色在空气中回荡，现场观众的惊讶声和掌声此起彼伏。
【不是，这吉他哪冒出来的？？？】
【说起来简源进步也很大吧，混在在这群AB班选手里竟然没显得很差，我记得他初评级好像在D班？】
【估计是拼命练了，这吉他弹得也挺好啊，加推。】
【吉他是真弹吗？有没有懂吉他的来说说？】
【线都接着音箱呢，感觉是真弹，这组舞台改编好多啊。】
bridge部分结束，盛明知被rap导师越涵挑剔后，又反复推翻重写了好几个版本，才最终定稿的rap闪亮登场。
寸头酷哥穿着这身运动服唱rap，丝毫没有先前弹幕里预测的尴尬，现场赞叹此起彼伏。
最后一段副歌全组并排合唱，ending先给到六人合影，随后又给了C位的江淮一个单独怼脸镜头。
场馆里不算很凉快，再加上哐哐一顿暴跳和舞台聚光灯散发出的热量，江淮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些。
他喘着气身手把刘海往上撩，露出完整光洁的额头，皮肤显得很清透。江淮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那双眼睛看起来仿佛水润地发着光，格外明亮。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淮长得这么好看？五官都很标致，皮肤看起来也没什么瑕疵。】
【因为总是和郁岚绑定在一起吧，郁岚的美貌确实是一眼惊艳的那种，没办法。】
【能不能别ky了，好好的江淮单人ending，提别人做什么？】
【美帝火是有原因的……脸是真配，有这两张脸在，做什么都会成功啊。】
【下辈子是用郁岚的脸好呢？还是用江淮的脸好呢？】
趁着A组下台串场的间隙，节目组先是很懂地重复了一遍刚才选手后台的repo，镜头刚切到郁岚现场就开始嚎叫，有的在嚎淮岚99，有的在嚎该死的节目组不要再卖美帝了，江淮独美好吗？
郁岚看着江淮的舞台，专心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简直把“他超爱”三个字明摆着写在脸上。
这下参与嚎叫大赛的又多了郁岚单推：“给我闭眼！这个黄毛有什么好看的！！！”
江·黑色短发·淮：虽然但是……我哪里是黄毛了？
周成文所在的B组后上场。他们组没做什么改编，只排了个动线，又稍微降了点key改到男生更合适的音域。
之前在宿舍里他就和江淮吐槽过，说他们那组人人对c位避之不及，最后还得他这个组长背负起一切。
一轮审核时他们组确实有点乱七八糟的，当时他们A组在练习室边上观看时就有点忍俊不禁，不过现在倒是比预想的好得多。
妆造幼齿但不油腻，看起来可以直接参加幼儿园文艺汇演。
周成文柔软偏棕的小卷毛意外得可爱，像一只很好欺负的小熊，副歌C位时很甜地wink了一下，弹幕里不少人都在叫宝宝，看起来是圈到了几个妈粉。
B组舞台结束，两队重新回到场上，等待PD贺琛宣读最终投票结果。
实时投票需要点时间，导播切了几个扫过人群的观众镜头。
这一扫，慧眼识珠的导播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坐在一片死忠粉丝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楚元清。
江淮只觉得自己真是演戏天才。凭他这样操控马甲伪装不同人的经验，说不定哪天就能成了电影学院教科书。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轮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男人三台戏。
他控制着楚律师对着屏幕上自己放大玉烟的脸愣了一下，然后把手中亮闪闪的写着江淮两个大字的手幅举得更高更明显了。
【我们节目还有男粉？还有长这么帅的男粉？？？】
【说来惭愧，但真感觉比节目里有些丑人帅。丑人粉丝不要对号入座破防骂我谢谢。】
【这是不是江淮后援会的那个啊？上次见面会好像是他发的周边？】
【↑对的，只是淮家论坛禁止讨论素人，所以就没后续了。】
【这么帅的男粉干嘛偷着藏着？同担加个联系方式吧，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无料^^】
【姐妹你是真心想交换无料吗？可以和我换吗？私信你了怎么不理我？】
投票结果姗姗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名，A组，江淮，443票。
A组的胜利自然不必多说，从个人得票率看，江淮的总票数确实没有压倒性的胜利。
但考虑到整个《大声告白》A组表现都非常出色，且没有一个组员拉跨，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到这么多票，实在尤其可贵。
……虽然其中有一票是他自己投给自己的。
一轮公演宣告结束，全场得票计算完毕，加入到暗票阶段的总票池中，正式的99进66投票结果还要等到周五节目播出才能公布。
因为节目同时有公演直播和剪辑版，为了拉近剪辑版和线下活动间的进度差距，PD贺琛宣布本周日晚五点《创造练习生》将会加更一期。
这个消息一发布，粉丝们顿时开始狂欢，同时又焦灼起自担在这期节目里的表现。
毕竟现在票池还没锁定，要是突然爆雷淘汰，或是节目组剪了好几个其他人的高光，连夜吸粉投票，把现在的前66名挤掉的概率也很大。
不过这些都是粉丝要考虑的问题了，和选手们自身关系不大。
周日加更的这期是先前就已经录制好的内容，选手们之前的表现木已成舟，没人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们只能等待节目组剪辑和观众们投票的最终裁决。
江淮自己盘算了一下，觉得加更这件事对他来说，总体还是利大于弊的。
他估摸着这期除了主题曲外，应该还能再放点一公初次审核前的内容。
而一公嘛……
本体在《大声告白》组其乐融融，大家一起努力奋斗，虽然不敢自诩改编水平有多高，但也都是动了不少脑子费了不少心血才做出来的各种改编，是个稳定可靠的吸粉点。
相比之下，马甲郁岚所在的《林间密语》组就比较有争议了。
江淮不知道节目组会把这段争执剪成什么样，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郁岚挨的骂肯定不会比组长汤天宇多。
而且路人就算怜惜汤天宇，多半也只是随口一提发条弹幕，郁岚却能实打实地虐到粉。虽然现在时常有人诟病虐粉纯粹是没有意义的自我感动，但确实有很多粉丝吃这套，“越虐越爱越死忠”是更普遍的情况。
怎么算他都不亏。
7月21日，周日。
自入营当天开始，练习生们已经连轴转了两周时间，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期。
经系统不严密计算，江淮大概转了2.3个人的两周：【要不是周成文哀声怨道喊累，看宿主你神采奕奕的样子，我还以为这两周练习对人类来说强度不算大呢。你是完全不会感觉累吗？】
神奇的是，江淮本人确实没觉得很辛苦：【我感觉还好啊。每天基本上都能睡满6小时，而且精神力提高之后操纵马甲也不头疼了，偶尔演演小剧场还挺解压的。】
周成文要是能听到这段对话，恐怕会大喊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像他江哥这种，完全不是正常人！
不过毕竟节目还要接着录制，休息期也不可能让练习生们什么也不干，只能说和准备公演期间比起来是轻松多了。
早上的录制十点才开始，江淮七点就自然被生物钟叫醒，想起今天的日程安排，倒头又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
十点整，选手们懒懒散散地在演播厅重新聚集。
只过了一个晚上，气氛就从公演前的剑拔弩张变得松弛，连卡位圈附近的选手心态也基本都十分良好，没什么人愁眉苦脸。
贺琛走进演播厅时，看见大家其乐融融聊天的场景，相当欣慰地拍了拍手：“大家昨天晚上都睡了个踏实的好觉吧？”
“完全没有，我要举报有人偷偷带牌。”一个黑眼圈浓重的练习生笑嘻嘻地说，“还强迫我一起参与，害得我困死啊。”
“……这段不能剪啊。”贺琛哎了一声，“光顾着收你们手机了，居然没查别的东西，真是失策。”
他姿态放松地坐在桌子上，又道：“我们今天要录制的内容主要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颜值投票，就是字面意思，应该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等下会给每个人分发小纸条，大家写完之后对着镜头晃一晃，注意对焦，拍完之后折起来放进投票箱就行。”
林嘉泽举手：“只能写别的选手吗？可以写自己或者其他人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贺琛转头看了看策划组，得到两下肯定的点头：“都可以吧，不过写之前最好先想想粉丝看到会怎么理解。”
主导师轻笑：“比如说写我，可能会觉得是尊敬我这个前辈。但是写你们师姐就不大合适了，你们懂我意思吧？”
“颜值投票录完之后……在基地里没手机，和外界失联这么多天了，你们想不想家里人啊？”
江淮一怔。
身旁的盛明知低声骂了句靠，怎么还有这种环节，甚至急躁地抓了抓他很短的寸头。
江淮：“别折磨你的头发了，小心寸头变光头。”
盛明知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有一个很烦人的姐姐。”
他又小声嘀咕了两句，但江淮在听见“姐姐”两个字后就光速走了神，完全没在听他说话。
盛明知：……有时候真感觉挺无语的。
谢谢你，也谢谢你姐姐，江淮心道。
他正有点愁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呢，盛明知提到姐姐这个关键词才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居然把昨天才刷了番存在感的楚元清给忘了。
童年时的邻居竹马哥哥……怎么不算一种哥哥呢？
第22章 我们小江真是人见人爱。
节目组很快拿来一沓便签纸分发给练习生们，但只准备了几只笔，得轮流排队写，江淮排在队伍里纠结写谁的名字。
平心而言，郁岚的脸美得无可挑剔，但并不是他这个纯正直男的取向。
江淮本人的审美很模糊，他对于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脸几乎一视同仁，甚至偶尔会觉得大家都长得差不多，没什么很大区别。
他偷偷看了眼，发现站在前面的戎谦写了单同和，再前面的简源写了自己，再再前面的司溪居然写了郁岚。
……这两人怎么回事？这种好时机怎么不互写卖腐？而且这个司溪到底是不是真直男啊？
本就动摇的心更加摇摆不定，江淮最终选择直面内心，写上了三个字。
他把便签晃了两下对上焦，又分享了两句原因：“我觉得他这个发型真的挺帅的。以后有机会也想尝试一下。”
他自己犹豫了一会儿，郁岚倒是没什么好纠结，毕竟他超爱。
江淮换了种字迹写上自己的名字，对着镜头展示完，轻快地将便签扔进投票箱里。
为了防止有选手打电话后泪流满面发生传染，导致最后所有人聚在一起抱头痛哭，同时也考虑到选手的隐私，给熟人打电话的环节是一个一个轮流进小房间录制的，如果不想参与也可以主动放弃。
郁岚这个人生经历并不完整的马甲自然是选择放弃。
江淮前一个进去的是周成文，吵吵嚷嚷站在外面都能听见在说什么。周成文打给了在上学的室友们，四个男大学生互倒苦水。
周成文说你们知道我的日子有多苦吗，每天毫无娱乐活动就是苦练歌舞，还被迫养成了老年人作息，手机都没得玩。
室友反驳道我们也没比你好多少，这个暑假一直忙着实习，打工打得身心俱疲，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下学期专业课事情还超级多，全都是各种小组作业和论文，等你回来上学就明白有多遭罪了。
他唉声叹气地挂了电话。导演组问有什么感想吗？
周成文摇头晃脑：“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啊。”
江淮在外头边听边笑，等周成文出来时调侃道：“未来一片黑暗？”
周成文大惊失色：“江哥你怎么听见的？！？”
江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小房间：“你们太热闹了，上学的时候真不会被隔壁寝室投诉吗？”
导演组虽然不至于看人下菜碟，但确实对人气选手格外关注。几个摄影本来还有些困倦，一见到进房间的是江淮，马上就打起了精神。
先前贺琛就说过，为了防止小崽子们想谈恋爱想疯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三班轮换，但各组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固定的。
主策划柳婧是个说话温声细语的姐姐，好奇地问：“我们小江准备打给谁啊？”
江淮接过久别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几下，在电话拨通前抬头笑了笑：“邻居家的哥哥。”
他的手机已经是四五年前的款式了，再加上开着免提，电话对面楚元清的话语夹杂着细微的电流杂音，显得有些失真：
“……小淮？不是在录节目吗？你偷偷藏了手机？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江淮一边操纵楚元清开口，另一边本体又能听见电话里楚元清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左右双声道感，像场二重唱表演，实际却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成长过程中压根就没有过这样一个哥哥，不像和郁岚每天/朝夕相见，连卖腐都已经熟能生巧。
他还没有良好适应楚元清的这个角色。
原本预想好的台词临到嘴边又觉得有些尴尬，江淮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没藏，是节目组安排的打电话环节。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打给你最合适。”
“哦。”切换到楚元清的马甲，他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像个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昨天也去看你公演了，节目组还给了我一个镜头，不知道你看到了吗？你昨天表现特别好……”
以长辈的身份夸奖自己果然还是有点羞耻，江淮摇摇头，强迫自己的大脑停止发散各种思绪：“妆造也很合适，甚至有点你小时候的感觉了。”
本体坐在小房间里，边上围了一圈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各个都看起来两眼放光，像是对他们的聊天内容很感兴趣。
江淮在这样的目光里逐渐平静下来，重新找到演绎的状态：“哥怎么总是这么爱提小时候的事……你昨天也来了？上次粉丝见面我就和你说，不用做到这样，你平时上班那么忙，还要抽出来时间看我，实在太累了，真的没必要。”
楚元清轻笑了声：“来看你舞台我很高兴，你不用担心我。反倒是你自己，在选手基地里过得怎么样？吃得喝得睡得都还好吗？”
“挺好的。”江淮说，又有来有回地叨叨了两句注意身体别太累着自己之类的话。
他眼看通话时间快到五分钟了，方才和电话对面的自己告别：“哥，那我先挂了，后面还有人要接着录。”
“嗯，你挂吧。”楚元清道，“下次公演见。我还会来看你的。”
电话挂断，柳婧迫不及待地问：“这位邻居家的哥哥是什么人啊？之前还来过线下吗？”
原本计划就是要吃这波流量，但回答时江淮不免有些心虚：“……对。他自己给我开了个站子，”他无奈地说，下意识摸了摸格外突出的腕骨，“似乎站子反响还挺好的，之前见面会和昨天公演都来了。”
柳婧火速在电脑上搜索到昨天直播时网友截图的楚元清照片，把电脑转过来给江淮看：“是这位吗？”
有时候真怀疑好看的人会自动聚拢，为什么邻居也这么帅啊？
江淮眯眼，装作辨认了一番，点点头：“对。”
“哇，邻居家的哥哥居然这么关心你。”柳婧惊叹，“关系一定很亲吧？我们小江真是人见人爱。”
……某种意义上确实关系很亲，毕竟他们本质是一个人。
不过人见人爱这个词实在太夸张，他又不是人民币，哪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江淮笑着摆手：“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小时候一起长大，后面搬家就分开了，之前偶遇才重新联系上的。”
他出了房间，下一个进去的是盛明知。嘴上说着自己姐姐烦人，结果最后又老老实实来打电话了。
不过要是用口嫌体正直这个词形容盛明知……
还是算了吧，好怪啊！
录完后没有事情做，大部分人跑去玩各种不用道具就能进行的小游戏。
江淮被周成文拉去玩了两把狼人杀，第一把喜提首夜被刀的女巫，随机盲毒了个幸运观众，结果带走了猎人尹和，直接带崩民队；第二把拿了狼带队精准刀了女巫盛明知，又被盛明知给毒了，双双遗憾离场。
正巧还有别的人想来玩，他干脆让了位置，周成文还想再挽留一下他江哥，被江淮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没有公演，没有高强度练习，重生之后就没这么悠闲过。生活的节奏一下子变慢，他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
江淮独自在基地里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圈，不知不觉又走回了A班练习室。
结果意外撞见了个老熟人。
司溪一个人在练习室里面朝天花板仰躺着，身上的白T恤全都湿透了，看起来刚刚练了很久。
今天练习室内的镜头压根没开，没有观众能看见他在休息日的努力，只是纯粹因为想练所以才练的。
江淮在门外思考了半分钟，推门进了练习室。
对方听到声音没起身，只是略微侧过一点头，见到来人是江淮，语气很平常地道：“你怎么也来了？”
“太闲了。”江淮说，跟着在司溪边上躺下，“之前两周各种排练把时间全都挤满，现在突然空下来，反而觉得有点……”
他想了个合适的词语：“空虚。”
“那我倒不是。”司溪道，然后就没再说话。
两人并肩盯着练习室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直到江淮因为看光线太久，视野里冒出光斑的虚像，眼睛几乎要生理性地滴泪，伸手挡住眼前的光，司溪才又开口：“你是为什么来参加选秀？”
“我不知道。”江淮说。
这话半真半假，假在这辈子他来参加选秀只是因为绑定了819，要是开摆放弃就会被电击惩罚；真在他确实不记得，上辈子为什么去参加选秀了。
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最初的理由早就忘了。
也许当初是觉得娱乐圈来钱快，可当练习生的时候日子实在过得很煎熬，只是想赚钱的话他也坚持不下来。
但非要说是什么逐梦演艺圈的情怀，好像也没有这种东西。
有些事情在未曾预料的时候突然发生，浓墨重彩地留下一笔。当时觉得天都倒塌，障碍不可逾越，命运从此终结，一切再无转好的可能。
可墨水会随着时间褪色，多年后发现这不过只是生命漫长旅程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也有些事情发生得毫无知觉，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整个人生。
“我妈是司青槐。”司溪突然道，“你知道她吧？”
江淮点了点头。司青槐是二三十年前走红的女演员，出演过不少名导电影，很有艺术家的清高，基本不怎么出演综艺节目。
这几年她逐渐往幕后方向靠拢，据说现在是已经是华天的股东了。
“其实某种意义上网友没说错，我真是华天太子。”
本来好好的煽情环节，一听到太子两个字，江淮就莫名有点想笑：“嗻。”
“……你这人真是。”司溪梗了一下，“我刚打电话给我妈，上来就被她骂了一顿，好像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找他倾诉，江淮不解，但很给面子地没出声，安静地听对方讲故事。
“她觉得我应该先考个正经的电影学校，然后像她一样，做个专业素养过硬的好演员。在我妈心中，我们这种和粉丝距离很近的偶像，都是‘不三不四’的类型。”
“骂你自己别带上我啊。”江淮说，“你妈又不是我妈。”
司溪叹气：“总之，我跑来选秀没经过她的同意。她对此大发雷霆，进基地之前还扬言要和我断绝关系，觉得我丢了她的脸，害她和熟人聊天都没面子，但我就是喜欢唱歌跳舞想做偶像啊，你觉得我错了吗？”
“没有。”江淮诚挚地说，“你挺适合做这行的。”
现在的司溪肯定比那个真正18岁的江淮强，而且还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他重来一世，就像满级之后重返新手村的玩家，再比不过司溪真是白活了。
“不过我觉得你妈还是爱你的。”看着对方还沉浸在情绪里，江淮又道，“她要是真的不肯让你来选秀，大可直接和节目组沟通不放人，把你绑回家去。或者压根不让你做练习生，你哪还有躺在这里的机会。”
“她只是还差最后临门一脚才能彻底接受，你得给她点时间。”他最后说。
“你怎么突然说话像二十八岁的？”司溪不自在地摸了两下鼻子，“这样就显得我很……很那个。”
其实没活到二十八岁，二十七就死了。
江淮被自己的地狱笑话逗得心里偷乐，又发现司溪居然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幼稚两个字——这是真幼稚啊！
【你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819无语道，【你能和他玩到一起去，又比他好多少？】
“谢谢。”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司溪已经光速调理好了，鲤鱼打挺般忽然站起来，“虽然也没说几句，但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练会舞吗？”
江淮跟着站起来：“行啊。”
第23章 这个C被抢得不亏。
节目第三期加更五点准时开播，刚点进网站，江淮还被卡出来了一次，刷新半天没有反应，最后干脆找了点别的事先做，过了半小时才进去。
开屏弹幕就很热闹，几个热门选手的名字不同颜色占了半屏，偶尔夹着几条吐槽唠嗑。
【节目组终于加更了，赚这么多钱更新还这么慢，我请问你们不能每天更一期吗？】
【说实话宁可不加更，我担在卡位线边缘，这一周每天都焦虑死了，感觉我比他还着急：）也不指望他出道，只祈祷不要一轮游，就想多看两个舞台，唉。】
【选秀是这样的，选手只要在基地加油练习别没事找事突然爆雷，节目组只要稍稍用点心做策划别只想着圈钱割韭菜，但我们粉丝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开头先重复了遍上期的结尾主题曲争C，又贴出了没有对应名字的得票数，看起来十分紧张，但看过直播的粉丝三下五除二就光速剧透完了，对只看剪辑版的观众非常不友好。
后台小剧场和争C三人的轮流发言都被一锅炖剪了出来，最终江淮得到47票，当之无愧得到C位，全场鼓掌，弹幕大夸特夸。
镜头先切到了台下练习生，十分刻意地给了郁岚一个半秒的特写。
江淮已经习惯了节目组每期都卖几下美帝，他精心设计的每个卖腐情节都能得到镜头，回报肉眼可见，本人甚是满意。
紧接着镜头给到争C失败的盛明知、司溪，两人笑着鼓掌，看起来非常真情实感地在为他自己高兴。
【美帝姐就是幸福得如此轻易，节目组多卖我爱看。】
【你们三个争C的不应该大打出手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其乐融融？】
【溪淮真有点好嗑，强强相爱相杀，懂的人自然懂。】
【突然发现盛明知这里刚说再也不要和江淮一组，转头就被组长江淮强制爱了，我笑死。】
【说明江淮根本没把他当朋友吧，朋友都说了不想还非要这样，生活里遇到这种人真的讨厌死了。】
【居然能发散成这样，你现实里是不是没有朋友？我看盛明知进了江淮组也挺好的啊，哪有这么严重……本来关系挺好的，全是你们这群挑货在这里煽风点火引战。】
事先彩排、直拍录制、选手反馈，标准的选秀主题曲剪辑模式。
大概是考虑到对于三分之一的人来说淘汰在及，这是他们的倒数第二期节目了，节目组剪了很多选手群像，尤其是各班练习时相互鼓励的回忆杀。
如此感人的煽情环节，江淮选择三倍速快进。
舞台环节里，正式版的效果确实比现场版好了不少。
现场导播很难每个镜头都切到最合适的，剪辑版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整体观看体验极其流畅，该给群舞的部分给到群舞，该给到个人的镜头怼脸也很实在。除去C位的江淮外，其他选手也或多或少有几个镜头。
站在台上时，江淮对现场彩带效果没什么认识，等到剪辑版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现场观众反应那么大。
音乐和礼炮声完美交融，99位选手动作整齐划一，五彩缤纷的彩带在空中爆发，再加上选秀特有的限定感，心知肚明全员齐聚的机会越来越少，情感在那一瞬间如海啸般翻涌。
的确很让人感动。
主题曲部分全部结束，时间线来到一公，弹幕刚刚还在呜呜呜，转头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八个组长抢着抽签，江淮没拿到自己最心仪的那个，表情看起来十分懊恼。
【哎呀宝宝……平时太帅了，差点忘了你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宝宝。】
【太！可！爱！了！妈！妈！亲！亲！】
【十八岁都成年了还宝宝，年龄认知障碍请去医院看病。】
【每周一三做妈粉二四做梦女五六七嗑cp，我担真是太全面了。】
等他把签子拿回小组时，盛明知的崩坏表情和周成文心碎的大叫又惹得弹幕狂笑不止，满屏幕全是哈哈哈，江淮怀疑自己已经有点不认识口合这个字了。
进度条过半，终于来到了他最关心的一公小组环节。
节目组上来先剪了一通几个导师骂人时冷若冰霜的脸，和练习生们如丧考妣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相当懂怎么赚流量。
弹幕也是不负所望地光速上钩。
【导师组有必要这么凶吗？尤其是师荏苒，还清纯小白花呢，感觉简直是菜市场吵架冠军。要是已经强到能出道了还来你们这节目干嘛啊？心疼被骂的几个人。】
【知道了，你担废物被骂了。】
【我岚挨骂的时候低眉顺眼的样子好美啊，有种会给老公冷脸洗内裤的人妻感。】
【好可怕的岚嬷，我先拉黑为敬。】
【这话说的……搞得像是节目组求着选手来的一样，选手要是不图选秀流量也不会报名参加，来了就得遵守规则啊。】
【我天哪还有给节目组说话的？看选秀爱上节目组也太逆天了。】
【节目组一钓鱼弹幕就有人上钩吵架，你们要吵也看完再吵吧。】
事实上，看完后确实吵得更厉害了。
这次节目组没再吊人胃口，开门见山放出的第一个小组就是方才被导师骂得最惨、甚至还在线下舞台内涵队友的《林间密语》B组。
郁岚、汤天宇、郑德华三人争C，表演效果谁好一眼便知，但最终结果居然是汤天宇获胜，所有弹幕都大为震撼。
【不是，这咋投的票啊？除了戎谦和卫修远全是瞎子？？？】
【幸好有戎谦给郁岚说话，郁岚真的好笨啊，被抢了C自己还不争。】
【呃……郁岚要争C却自己不说话让别人给他冲锋，好纯洁无暇的一朵白莲花啊，我好像闻到了茶香四溢的味道。】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被拖飞机还倒反天罡排挤上位圈选手，全部抬走殉了吧。】
【人家就不能是真心觉得汤天宇表演得好？你们top粉真的，不投你担就是恶意排挤，只有你担清清白白遗世独立？】
【要是他们真心觉得汤天宇比郁岚做得好，就更应该抬走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谁表演得好坏都分不清，那真是一点歌舞天赋都没有，还来参加选秀干嘛。】
【都在讨论汤天宇，只有我关心郑德华copy了郁岚的变速吗？争C还抄人家的细节，这组都什么妖魔鬼怪啊。要是小组作业碰上这种人我得郁闷死。】
【是郁岚这个F班的自己想出来的吗？说不定郁岚也是抄的呢？】
【就是他自己想的啊，原版没有这个变速[链接]。】
【这几个糊糊怪不得糊，人菜不好好练还见不得别人好，就纯贱。】
画面一转，来到B班初次审核的环节，镜头怼脸师荏苒：“你们怎么选的C位？”
【师姐我的嘴替！好骂啊我全篇背诵了！】
【真正的rap导师来了，看起来温柔但其实超凶的师姐和看起来不好惹但反而温柔的越姐，我先拉娘了，好嗑爱嗑。】
【真的骂了个爽。汤天宇也太不要脸了，这还不换C？？？】
【他不仅不换C，他还敢现场内涵。我真被虐到了，现在就去投票。】
这期节目除了《林间密语》外，还放了《人鱼》和《Les Dieux》这两个现场格外惨烈的。
在看完奋斗训练的过程后，弹幕倒是变得温柔了点，基本都在说确实是难度太大撑不起来，应该怪节目组选曲不好，选手已经尽力了，只偶尔有几个批评挑刺的。
收尾的预告片段是《烽火连城》A组，江淮之前不知道，叶华鸣和卢鸿邈居然还在排练期间吵过架。
他记忆里叶华鸣整个人都钝钝的，给人感觉脾气很好。
节目组为了保留惊喜感，这段剪辑被刻意静了音，只能看见叶华鸣表情十分着急，但嘴一直没张开。
……他这样子吵架能吵得赢吗？
卢鸿邈毕竟是明票阶段第三，粉丝比叶华鸣多了不少。
饭圈一直是谁红谁掌握话语权，哪怕不知道事情全貌，弹幕已经逮着叶华鸣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江淮好心地给几个人身攻击太过分的点了举报，一边又想起那天在后台偶遇卢鸿邈时对方电话中语焉不详的勒索。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他还挺好奇的。
看完节目，江淮点开微博，这期节目因为有争议，热度破天荒地比前一期还高，前二十热搜就占了三个，其中就包括#郁岚汤天宇#。
微博广场和弹幕的风评差不大多，基本都在怜爱郁岚，偶尔有几个骂郁岚绿茶的，再次刷新就掩盖在了粉丝的夸夸心疼里。
他的虐粉计划好像有点太成功了，江淮诧异。
感谢汤天宇送来的热度，这个C被抢得不亏。
@苹果创造练习生的官方账号也趁热打铁地发布了所有选手的主题曲直拍。
江淮巡视了一圈高人气选手，目前在全平台都还是他这个C位的数据最好，排在第二的是今晚同样虐了波粉的卢鸿邈。
两人差距不大，他先在楚元清的手机电脑平板上都挂好直拍给自己做数据，随即点开卢鸿邈的直拍，想学习观摩一下。
随即他发现，卢鸿邈的评论数比点赞还涨得还快。
这就有点蹊跷了。毕竟买水军基本也都是买赞买转发，很少有人会买评论。
江淮调整到倒叙查看模式，差点被评论区里的一片红色感叹号亮瞎了眼。
@小邈你是一只小喵：卢鸿邈滚出来道歉！退赛！退钱！退赛！退钱！退赛！退钱！！！
第24章 等着赔违约金吧。
怎么就道歉退赛退钱三连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江淮点进这个粉丝的主页往上翻，三满页都是崩溃的发言，评论区里的同担也在一起尖叫大骂卢鸿邈，他连着翻了十几条，才找到事情的源头。
原来是除了粉丝，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富婆私联事件。
@卢鸿邈你对得起谁：
#卢鸿邈恋爱# #卢鸿邈退赛#
恋爱粉丝两手抓，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卢鸿邈
分享一下我和卢鸿邈认识这三年的故事吧。
三年前我在一家酒吧里认识了卢鸿邈，当时他还在Trailblazers，我们只是露水情缘，我自知他是偶像应该保持距离，之后两年多都没怎么交流。
半年前卢鸿邈和前公司合约到期组合解散，主动联系我，说想和我谈恋爱。
我刚开始没答应，他死缠烂打追到我公司楼下送花送礼物，坚持了整整一个礼拜。
我确实被感动了，于是答应了他，今年两月我们开始正式交往。
交往两个月后，卢鸿邈跟我说，他还是想做偶像。
我说你这样对不起粉丝，我们还是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他说没关系，粉丝很好骗的，你别太张扬，我们偷偷谈就行。
《创造练习生》选手入营，卢鸿邈藏了手机，依然每天给我发消息，聊天内容一半都在嘴人。嘴完选手嘴导师，嘴完导师嘴工作人员，整个节目就没几个是他没骂过的。
直到创练粉丝见面会后，他突然变得冷淡。
我直觉哪里不对，花了好几天翻遍了卢鸿邈几乎所有的见面会repo，发现其中某个粉丝最近几天一直在发和暧昧对象的聊天记录。
好巧不巧，对面那人的头像和最近冷暴力我的卢鸿邈一样。
线下见面会每个人才能聊几分钟啊？这点时间也能私联上，你真的很厉害。私联还不开个小号，也不让人家稍微藏藏，你真的很胆大。
前天第一次公演前我打了电话质问他，他说啊？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吧？绝对没有的事。
后来我摆出证据，他马上就变了脸，说那你还想怎样？我说还钱，他反咬一口我这是敲诈勒索，还拿报警威胁我，说闹大了对我也没好处。
我看你要不去培训下川剧变脸吧，这时候变脸还真比你舞台上表情管理灵动多了。
那挺好，不还钱也行，你就等着赔公司和节目组违约金吧。
我估计这条发出来你也别想在娱乐圈继续混了，挺好奇凭你初中毕业的学历以后还能赚到什么钱。
p1-3是两人交往期间的部分转账记录，p4-6是我拍的卢鸿邈照片，应该够证明是本人，p7-9是“邻家弟弟”的嘴人大合集，分享给大家当乐子看看。
读完文字，江淮就已经相当震撼了。点进配图，更是第一张就让他双眼放大。
【宿主啊，你前世练习生时候那么穷，应该去傍个富婆的。】819感叹道。
江淮反问：【你难道没听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吗？而且我那时候虽然穷，人还是很有原则的，常言道，娱乐圈内是非多……】
【呃……call back这么熟练，去当脱口秀演员也不错啊。未来就业方向很宽广，至少不用担心要流浪睡桥洞了。】
【谢谢，我看我们两个一起去讲相声也行。可惜你不是人，相声搭档卖腐现在好像也挺潮流的。】
原博主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简直是教科书式的爆料，没留给卢鸿邈任何可以反驳的余地。
看完后，江淮的心里只剩三个感想：
一，这个叫谈恋爱吗？难道不是包养？
二，昨天刚挨骂的叶华鸣有福了，这下真是不战而胜。盛明知也有福了，这下应该能稳进前三。
三，幸好他只和自己卖腐，要是随便找个不知底细的人卖，遇上这种情况，虽然能提波纯，但真是眼前一黑。
江淮下滑到评论区，第一条果不其然，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四七四七：
求包养。（165572赞）
@恋邈日记：
你们两个都挺恶心的。谈恋爱的时候帮着他骗粉丝，现在分手了转头又拉着粉丝来骂，我请问粉丝有做错什么吗？（93162赞）
评论区里十分热闹，卢鸿邈自己的粉丝、点进来看的缺德路人、还有发卢难财宣传自担的别家粉齐聚一堂，评论数和总点赞都在不断上涨。
难怪这次卢鸿邈数据这么好，原来是塌房最后的昙花一现。
江淮释然。
此刻还不到晚上八点，他从楚元清的马甲切回到自己本体。
九十九个练习生里自然有人藏了手机没被抓住，消息不胫而走，卢鸿邈本人似乎半个小时前就被节目组叫走了。
趁着正主不在，宿舍区走廊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讨论起八卦。
……你们也是没放过他。
没过多久，人缘很好的周成文带着新鲜收获的八卦回到宿舍，一进门先兴奋地嗷嗷叫了两声：“江哥江哥！惊天大八卦啊！我吃了好多瓜！”
同公司另外两个人都不在，江淮被迫担当起捧哏的角色，假装自己没用楚元清的马甲看过爆料：“什么八卦？怎么了？”
周成文先是光速概括讲解了爆料的主要内容，江淮边听边点头，给足了反馈。
“粉丝见面会大家不是都排排坐吗？坐卢鸿邈右边的就是叶华鸣，他当时就看着卢鸿邈给了那个私联的粉丝微信号。”
“等人走了之后叶华鸣马上就指出来他这样不对，反而被骂了一顿，说让他管好自己，一个糊糊怎么配讲他这个上位圈的。”
周成文又补充道：“据说他新私联的也是个大富婆，来见面会那天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包是什么珠穆朗玛。估计卢鸿邈是觉得这个姐姐更有钱，还是粉丝更纵容他，才开始冷暴力上个倒霉蛋。”
他随后话锋一转：“他们还和我讲了《烽火连城》A组当时吵架的事，我都惊呆了，原来我们这破基地每天真有八卦上演啊。”
能不能直接说重点，江淮提问：“所以是为什么吵的？”
“他们组长是何子昂，投票选出来的C位是叶华鸣，开头和结尾的part考虑到人气都给了卢鸿邈。一轮审核完卢鸿邈突然说他还是想当C，提出要和叶华鸣换part，那叶华鸣肯定不答应啊。”
“练习室里卢鸿邈说行吧，那就不换了，转头到了镜头盲区又改口不换C他就不配合排练，最后只好换了。叶华鸣越想越气不过怼了他一通，这段好像还被剪进预告里了，幸好有人出来爆料，不然他真是倒霉。”
江淮叹为观止。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转念一想，自己郁岚那组遇到的汤天宇也很厚颜无耻。毕竟一共有99位练习生参赛，要是没几个这种人，反而才奇怪了。
不过节目组真是福星高照啊，各种现成的热度一波一波自己找上门。
卢鸿邈这事只要让他退赛就没什么后续问题，说不定还能倒赚一笔违约金。
但这事闹得这么大，他刚才看的时候评论内赞都点到十六万了，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路人看到，间接又给节目引了一波流。
自己前世要是有《创造练习生》一半的事业运，也不至于那么糊啊！
7月22日，上午，演播厅内。
这次来的不是PD贺琛，而是相梁和师荏苒。
节目组昨天没有提前讲过今天的日程安排，再加上昨天卢鸿邈爆雷事发突然，估计PD是没空管他们这边了。
师荏苒平时就不怎么好说话，现在还刻意板起了脸，江淮下意识就想起来《林间密语》时挨骂的惨痛经历。
光头的相梁站在边上，对比之下就像个呆头呆脑的大鹅。
特别导师向来有话直说：“昨天卢鸿邈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下面有人还笑嘻嘻地回答，被瞪了一眼后马上就不吭声了。
师荏苒环视一圈选手：“还有谁和他一样的，趁早联系节目组退赛，别等到被爆出来再找节目组哭。哭也没用，违约金一分钱都不会少，现在退倒是能少赔点。”
她唱白脸，相梁唱红脸：“好了，大家也不用太严肃。我们接下来几天的录制内容是女团舞特辑篇，今天先分组开始练习。”
“特辑篇不会有正式的线下舞台，只用录练习室和一个日常vlog，本质还是给大家在两次公演间放松一下的，不用太紧张练习。”
师荏苒打开屏幕：“这次选曲不用抽奖，放到想选的歌直接举手，人满就截止。”
“曲目一共有十二首，你们自己考虑一下，是早点选，还是等等后面的。如果一轮没选完会再来一轮，但只能选有空位的歌啊。”
——女、团、舞、特、辑、篇。
六个字如同惊雷般劈到了演播厅站着的练习生们头上。
一公分组时，经典女团曲《大声告白》就是知名的死亡之组，后来演出效果不错全靠选手能力过硬。
但要是跳正经女团舞……那画面可真就有点幽默了。
不过也有人似乎很懂。
比如他边上的司太子。
司溪聊起女团舞来简直是侃侃而谈，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正在给简源科普：“这两年大火的女团歌就那么十几首，我都能猜出来曲目了，肯定有S团那首《春夏秋冬》和L团的《女巫集会》。我感觉你选春夏秋冬就不错，和之前风格很接近，K团有一首……”
他讲了一大通后才顿了顿：“当然，要是想挑战不同风格也挺好。”
前排的盛明知闻言回头：“有适合我的吗？”
“肯定有啊。你的话……Z团有首《姐姐》我记得是穿西装拍的，超级帅。”
江淮在旁边全部听了进去，但准备只信一半。
他是绝对不会剩下最后一首再选的，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退路。
放出的前三首歌都是经典夏日风女团曲，压根就没人举手，都在等比较好消化些、更中性风的曲目。
师荏苒：“……我跟你们讲，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后面的歌肯定更适合自己，有的时候还是要速战速决。”
第四首歌正是司溪先前提到的《春夏秋冬》，唰得就举满了一排手，位置压根不够用，石头剪刀布PK失败的垂头丧气回到原位。
第五首，国风曲，选的人不多，郁岚稳稳拿下。
接下来三首是甜美风的类型，但剩下的歌越来越少，有人担忧后面也抢不到热门，倒是有零零散散几个加入的。
第九首，L团的《女巫集会》，江淮毅然举手，石头剪刀布大胜利，总算是有歌了。
第十首，B团的摇滚曲《深渊之花》，简源举了手。
第十一首，F团的《深海》，司溪也离开了候选区，盛明知仍在等待。
第十二首，D团的性感风歌曲《KISS ME》。
直到最后，盛明知也没等到据说穿着西装、超级帅的《姐姐》，脸上露出三分茫然、五分呆滞、八分不敢置信。
江淮站在《女巫集会》的队伍里，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极其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才忍住了没直接开始笑。
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盛明知最终进入了芭蕾风的《胡桃夹子》，把手背在身后，躲着镜头对着司溪比了一个中指。
司溪镇定自若，回礼了一个手指比心。
江淮……江淮忍到最后还是宣告失败，转过身捂着脸笑得不能自已。
第25章 喜欢我哥很正常的，人之常情。
7月23日，《杯酒且温》组练习室内。
【我发现一个问题。】江淮道，【郁岚的故事线太单薄了。节目录了半个月，不算上我的话，他就没有第二个熟人了。】
以至于他现在顶着郁岚的马甲站在这个练习室里，竟然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系统阴阳怪气：【哇，这么明显的问题，你发现得也太快了吧？】
江淮：【……好好说话。】
系统正色：【哦。可是你干嘛要给他完整的故事线呢？】
【这样下去他的出道位不稳啊。】
系统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让郁岚出道呢？他出不出道都无所谓啊，只要能靠着脸和CP混进决赛圈，给你吸血到最后一轮不就行了。出道位只有9个比较难办，决赛圈总归还是轻轻松松的。甚至不出道更好吧，决赛夜实际拥抱，淮岚风光大葬。】
江淮沉默三秒：【感觉有点对不起郁岚的粉丝。】
上次见面会时他就发现了，郁岚单推甚至还挺多的。
虽然说这个马甲人设单薄，除了脸和CP之外只有江淮刻意营造的进步，但胜在脸确实好看，CP确实好嗑，还真有不少初恋追星的粉丝入坑，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被蓝太那张画骗进来的二次元。
系统突然唱起歌来，歌挺好听，只是江淮没听懂。
他直觉歌词不是什么好的意思，打断道：【别唱了，说正事呢。】
【宿主，你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系统义正言辞地说，【你现在的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自己的粉丝，另一半还要爱郁岚的粉丝。】
【某种意义上来说，郁岚也是我吧。】
【这倒是。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完善一下郁岚的故事线？但现在所有练习生都知道他只和你玩，几乎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他也不是那种会去主动社交的性格。】
江淮的视线缓缓转移到正站在练习室中心，热热闹闹地和同组其他人打成一片、和独自站在角落种蘑菇的郁岚形成鲜明对比的周成文。
他微笑：【这不就有了。】
系统瞬间明白了江淮的想法：【天才啊宿主！】
当天中午。
练习时间绰绰有余，江淮所在的《女巫集会》一致决定今天早退午休吃饭。
他本体很快摸到《杯酒且温》的练习室门口。这组当天上午聊得太开心，反而进度有些落后，此刻正在亡羊补牢加班。
但再加班也还是要吃饭的，没等多久周成文混在人群里走出来，看到门口的江淮疑问地打了声招呼：“江哥，你怎么在这？”
他转头一看，身后正是郁岚：“噢，原来是这样。”
懒得去计较周成文口中的这样是哪样，江淮斩钉截铁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周成文指了指自己，仿佛不敢相信：“你说我吗？”
“对。”江淮再次肯定，又看向郁岚，“我们三个。”
刚开始和同班人不熟的那几天，江淮是和同公司同宿舍的三人一起吃的饭，后来各班练习时间错开，大家也都有了更说得上话的朋友，自然就原地解散了。
周成文丝毫不顾及镜头，吃相一如既往的香，专心地啃着铁盘里的排骨。
可惜今天邀请他吃饭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成文。”江淮唤道。
被叫到名字的人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怎么啦？”
江淮欲言又止。算了，反正周成文不想出道，不在意形象就不在意形象吧。
江淮双手摊开，先指向边上的郁岚：“这是郁岚。”
郁岚点头：“嗯，我是郁岚。”
他又指向对面的周成文：“这是周成文。”
江淮双手交握：“你们现在认识一下？”
郁岚说话像人机就算了，他江哥今天咋回事。
周成文擦了擦嘴：“我本来就认识郁岚啊。”
江淮：“我的意思是，朋友意义上的认识。”
周成文只觉得自己心里正有本打开的一万个为什么在疯狂翻页。
江淮看着对方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发现和有些人真的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然就是对牛弹琴，甚至还不如对牛弹琴。
牛有可能懂音律美，但周成文绝对听不懂任何隐晦点的话。
他轻咳一声：“是这样，郁岚他比较社恐。之前他和我说没什么朋友，在练习室里插不上什么话。我想着你人缘好，能不能带带他一起玩。”
这下懂了。周成文看着郁岚始终沉静如水的脸，压下心底“这真是郁岚提的吗怎么感觉更像被他江哥胁迫了”的疑问：“好啊！包在我身上！”
帮他江哥照顾嫂子嘛，这个多简单。
而且他周成文绝对不是那种曹贼！
江淮丝毫不知道周成文的这番心理活动，解决完郁岚堪忧的人际交往问题，他下午在练习室里心情都好了不少。
《女巫集会》这首歌走的是中二西幻风，舞蹈动作不难，但原唱团体有九个人，走位比较复杂多变。
当时分组结果一出，所有人都默认了实力最强的江淮自动当选组长。
得益于拥有系统后增强的精神，他现在记忆力也比之前更好了。昨天江淮趁着休息时间把舞扒了个大概，下午带组员过了一遍动作，今天上午又再抠了点细节，舞的部分就先告一段落，等之后练动线时再加深巩固。
练动线之前要先分part，这次小组里没有搞事怪，一致说要把C给干了最多活的组长江淮，不过他没要。
这次女团特辑只拍一个练习室，C位意义不大，不如让位置给更需要镜头的人，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还能顺便让粉丝感慨，我们家江淮真是人帅心善。
小组的最终C位是个叫危星洲的选手。据其熟人所说，他平时就挺中二，完美契合《女巫集会》的概念。
另一边，吃完饭后，周成文和郁岚一起回了练习室。
两人刚和江淮告别分开，周成文就迫不及待地问：“你是真想和别人玩吗？还是江哥他觉得你该找别人玩，所以强迫你啊？”
操纵着郁岚的江淮本人：“……他没强迫我，是我也想和别人说说话。”
他有些怀疑起自己在周成文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温声抛出了饵：“你和江淮很熟吗？”
周成文不假思索：“当然啊，我们同公司的嘛。节目开播前那段时间在高强度训练，江哥人特别好，明明自己初舞台难度很大，还每天帮我们看练习，就像助教老师一样。”
他嘿嘿笑了下：“其实我挺崇拜江哥的，所以明明比他大两岁还管他叫哥。江哥这人真的，太完美了。”
周成文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人长得帅，实力又强，性格还好，粉丝也多。等出道之后肯定能赚大钱，他赚钱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眼红。”
他最后拍了拍郁岚：“喜欢我哥很正常的，人之常情，我不歧视同性恋。”
原本听了周成文的夸夸还挺感动的江淮：……？怎么就不歧视同性恋了？谁问你这个了？
他硬着头皮开口：“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
两人正好从镜头盲区回到录制区域，周成文连忙打断有些危险的话题：“哎我懂我懂。”
只是？还能只是什么？肯定是郁岚单恋他哥呗。
江淮沉默三秒，决定放弃再解释。
当人已经带着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看问题时，你实在很难把他纠回到正确的思路上。
他不知道周成文到底懂了什么，他只觉得周成文是完全不懂。
《杯酒且温》这首国风曲有扇子元素，节目组给每人都发了把折扇。
江淮上次转扇子还是在拍小短剧的时候，演了个会摇扇的翩翩公子男二，已经很久没碰到过这种类型的舞蹈了，练习时不经意间有点用力过猛，第一次上手就转了个漂亮的扇花。
正留心着郁岚，想找个机会帮助他和其他人搭上话的周成文迅速咦了一声：“郁岚你怎么转的？能教教我吗？”
闻言，练习室内的人都朝郁岚的方向看去。
江淮走到周成文面前，再度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周成文依葫芦画瓢地做了遍，但收扇时有点问题。
他转了半天，死活还是转不明白：“能慢点再示范一下吗？”
“当然了。”江淮失笑，随即以0.5倍速完美演示一遍，“收扇的时候手腕要往上抬一下。”
周成文似懂非懂，自己又练了几遍，五分钟后大叫：“我悟了我悟了！嫂——”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斯国一内！郁老师！”
【他刚刚是想叫我嫂子吧？】江淮不敢置信地问。
【根据我的检测，他发出的确实是sao，第三声。】
如果生活是一本漫画，江淮猜想自己现在头上一定画着好几个井号和问号，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清冷的样子，只露出个极浅的笑：“学会了就好。”
其他人见周成文学会后喜悦的样子，又发现郁岚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生人勿近，心里稍作挣扎很快也跟着围了上去询问，江淮轮流耐心地挨个教过去。
显然结果卓有成效。
郁岚在节目录制快半个月的时候，终于成功和江淮自己以外的人说了超过十句话。
第26章 是你们的爱让我成为此刻的江淮。
7月26日，周五。
鸡飞狗跳的女团特辑篇录制结束，对于粉丝而言，今天是节目第四期播出的好日子，距离一公线下演出已经过了快一周，终于等到了正式版舞台。
对于选手而言，今天则是第一轮99进66的顺位发布的审判日。
投票通道在周五0点正式关闭，上午十点，练习生聚在演播厅内，坐在候选区椅子上等待最终裁决。
江淮心态良好，毕竟他和郁岚都没有一轮游的风险，按照之前的数据来看应该都能进前9。进前9就足够了，具体在哪个位置影响不大。
前期排名高曝光好能帮助选手迅速吸粉，后续如果稳住，雪球自然越滚越大；但稳住二字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又很复杂。
选曲、分组、队友、镜头、舞台，每个环节都含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哪怕做好自己，也很难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上辈子江淮一轮投票凭借首A和良好的初评级拿了第二，整个录制期间舞台从来没有拉跨过，最终也还是一步一步掉到了卡位线。
公司没有事先和他通过气，决赛夜当晚江淮作为第九名候补和其他同样候补的三人站在一起，虽然提前在心里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但还是相当焦虑忐忑。
那年他是真正的二十岁，对未来偶有迷茫，更多的是憧憬，心态完全没有糊了这么多年后的从容淡然。
PD最终念出“江淮”时，他哭得泪流满面。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他是读完1001本晋江小说，精通88种炒作手法，还有完美卖腐搭档（指自己）的钮祜禄·江淮！
顺位发布前，PD贺琛先展示了明票阶段结束时的排名，江淮看着自己头像右下角的1甚是满意。
他在脑内道：【要是能从头1到尾就好了，虽然可能性不大。】
系统咯咯地笑：【你说的这个1，是哪个1？】
江淮：【你该找个时间杀毒了。】
明票第3的卢鸿邈昨天就发了微博道歉退赛，已经卷铺盖走人回家。
节目组自动忽略了这个人，从第3开始所有人的位次向前进了一名，卡位线附近选手存活概率稍稍大了些。
江淮粗略地扫了一下，几个熟人看着都没有翻车风险，不至于今天就要说再见。
郁岚的明票排在第11位，他估计牙口好的粉丝会捡点111的硬糖吃吃。
贺琛从第65名开始往前播报，等念完前65名的选手，最后再返回卡位的第66名，被叫到名字的练习生轮流进行发言后坐到晋级席位上。
排名越高，位置也就越高。不同名次间的座位差别肉眼可见，出道组的9个座位边上还有碎钻，看起来花里胡哨的。
第49名到第65名，除了之前在粉丝见面会自爆藏手机的林嘉泽，都是些生面孔。
第33名到第48名，原本卡位的张睿聪在一公舞台吸到了点粉，再加上《大声告白》小组胜利的一万增票，拿到了第39名的好成绩。
发言时他感谢完粉丝家人导师，又特地补充说，谢谢江淮选他进了小组。
同公司的尹和卡位第33名，但比起明票阶段的第47名也进步不少。
第17名到第33名，先前因镜头恐惧症从A掉到F的杜子轩如今面对镜头已能流畅发言。
周成文觉得前面这么多人都没喊到自己，估计是要一轮游了，拿到第18名时还以为听错了名字，等贺琛又叫了一遍才不敢置信地站起身。
在各种抱团投票、排挤选手的妖魔鬼怪的对比下，周成文这种看着就很缺心眼的类型确实也该很有市场。
第9名到第16名，这组基本上是初评级表现不错，一公舞台中也没有大翻车的选手。
出道圈卡位的第9名和第10名是同时喊到的，一个是简源，另一个是《林间密语》A组的C位阮桥。
最终简源遗憾卡十，不过本人相当满意，发言时惊喜到有些语无伦次。
江淮估摸着等今天节目播出了，简源还能再往上进步点——司溪在主题曲练习后半才意识到卖腐的重要性，节目只播出到一公。
他们那两组的舞台练习室都还没放，这两个人最近的奋斗卖腐成果大部分都没来得及播出。
阮桥坐上第9名的位置。
原本人满为患的候选区如今已经空了大半，剩下的选手基本都能分辨出自己是前8名还是后33名。
自认为是后33名的选手间氛围凝固僵硬，大家都希望自己是卡位第66名的那个，却又不想和同样坐在候选区的朋友就此分开。
节目录制到现在不过两周时间，但正因为关在与外界隔绝的基地里，甚至连手机都被没收，练习生之间的距离被前所未有得拉近。
没有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没有了社交媒体的洪流，再加上舞台的死线，练习生们不得不将精力投入到练习之中，而这些练习又是和同伴一起进行的。
练习、吃饭、甚至睡觉，练习生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起。
一起做了这么多事情，又是类似的处境，所以你最能理解我，我最能理解你。
这样的两周，某种意义上或许胜过在外头的数月数年。
这所基地就像是这些练习生们的学校，留下的记忆如此生动，又如此鲜活。
或许这就是粉丝们这么爱看选秀的原因吧，江淮想。
第8名，原本人气就处在上位圈，《大声告白》开场清唱的殷光霁。
第7名，自身实力过关，又刚被卢鸿邈粉丝骂了一顿，得到不少路人怜爱票，的叶华鸣。
第6名，初评级至今发挥一直非常稳定，和司溪同在《烽火连天》B组，rap表现非常出色的单同和。
第5名，一公舞台中担任《李凭箜篌引》A组主唱，凭借着完美的戏腔高音直线上升五十多名的蔺元白。
下一个估计是郁岚了，江淮想。
明票到暗票阶段能从第11名上升到第4名，属于非常厉害的水平。
除了一公表现极其优秀、或者这周节目大加分的选手以外，大部分人名次变化都不大。
再考虑到他线下观察以来郁岚粉丝的构成……能硬生生抬到第4名，已经可以烧高香了。
然而贺琛的介绍词很不对劲：“第4名的练习生，在第一次公演中体验了和自己反差极大的曲目，实力是他最好的底气，他一如既往地以高水准完成了舞台——”
“恭喜来自嘉悦文化的练习生，盛明知！”
……不好意思啊盛明知！就这样抢了你的位置！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惊喜，比他想过的最好结果还要好。
其实也有点道理，江淮想。
毕竟郁岚真的吸到了不少二次元粉丝……
二次元嘛，买起周边来可太有实力了。
第3名，贺琛终于叫到郁岚的名字。
马甲坐在江淮本体的后面几排，从候选区往前走时刚好路过坐在边上的江淮本体。
郁岚停住脚步，江淮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背，郁岚方才继续往前走，嘴角上升弧度极极极极极其明显。
在郁岚发言时，他又是一通熟练的卖：“谢谢粉丝们的支持。我知道自己和其他练习生比起来，实力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后我会持之以恒继续努力，当然也谢谢一直帮助我练习的江淮……”
台下的江淮本体眨眨眼，双手比了两个大拇指以表支持。
第2名和第1名，江淮和司溪站在贺琛两边，场面一如投票选主题曲C位时。
但这次两人心里都没什么底，毕竟投票看的是粉丝，而不是自己。
“排在第2名的练习生在本轮投票中获得了367294票，第1名获得了392168票。票差并不大，能站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两位练习生的出色了。”
“从初评级到现在，你们始终如一，以汗水浇灌梦想，以坚持铸就辉煌。愿你们在之后的节目录制中，也能不忘初心，珍视粉丝的支持，用心演绎好每个舞台。”
贺琛停顿三秒：“第2名，来自华天娱乐的练习生，司溪。”
司溪从PD手中接过话筒：“非常感谢粉丝们的喜欢。能够站在舞台上看到大家为我应援，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谢谢。”
他弯下腰，然后坐上第2名的位置。
贺琛微笑：“那么作为在本轮投票中获得了第1名宝座的练习生，江淮，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江淮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话筒。
即使算上前世，这也是他首次获得第1名。
上辈子他从第2名开始不断下滑，最初的一轮投票也是离C位最近的一次。
前不久刚看过自己照片右下角的1，但此刻真切站在这个位置上，他还是觉得心潮格外澎湃。
一种奇妙的情感从心底涌起，像漩涡般把他卷入其中。他在因为这种情感头晕目眩的同时，又觉得如此心定。
“谢谢我的粉丝们，是你们的爱让我能够站在这里，是你们的爱让我的梦想变得更加具象，是你们的爱让我成为此刻的江淮。”
“以后的舞台我也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够给大家展示更多不一样的我。”
“请继续为我加油吧。”
他深深鞠躬，而后直起身，接着道：“要和台下的练习生分别也非常遗憾。希望我们会在未来都成为更好的自己，谢谢大家。”
第27章 原来有个正宫纯元在这等着。
前65名练习生已经全部入座，只剩下了第66名的卡位练习生。
贺琛拿着台本念道：“排在第66名到第69名的练习生包括庞哲彦、禹奇水、汤天宇、王兴文。请四位站到我身边来。”
被点到的四个人先后出列，站到台前。
此刻被点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25%的概率，相当于做道选择题。
剩下没被叫到的人则是已经确定被淘汰了。
江淮坐在最高的第1名椅子上向下看，每个人的表情都一览无余。
候选席里一阵骚动，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江淮记得他。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连着换了三家公司，出道计划先后夭折，《创造练习生》是最后的机会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选手来到这里想一轮游就回家，但总有人要成为失败的那个。
他的目光转向站在贺琛边上的四个背影。
实在是巧，卡位的四个人全是《林间密语》组的。
等这期节目发布出去，肯定会有粉丝说郁岚是回旋镖体质。
当时在《林间密语》C位投票环节抱团的四人中，郑德华已经淘汰，庞哲彦、王兴文和汤天宇最多只会晋级一个。
平心而言，这四个人里江淮还是更希望庞哲彦能够晋级。
毕竟是同公司的，一起在练习室泡了大半个月，又做了两周室友，总归有点感情在。
当时庞哲彦投给汤天宇，江淮确实很失望，但转念一想庞哲彦和他本体是熟，和郁岚却压根不认识，做出他心中的利益最优解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的目光过于短浅，那根本不是什么最优解，反而是条葬送了路人缘的死路。
四人依次轮流发言，每个都看起来惴惴不安，贺琛开始从后往前宣布结果。
第69名，汤天宇，看来他的C位拿的是真没什么用，江淮心情大好。
【你现在的嘴脸特别小人得志。】系统谴责地说。
江淮在脑里反驳：【你错了，我是正义的主角。】
第68名，王兴文。
第67名，禹奇水。
第66名，庞哲彦。
还真是庞哲彦晋级了，江淮惊讶，他们宿舍应该是为数不多全员晋级的。
不过也要考虑到四人都是景明的练习生，节目组镜头给得慷慨。
公司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大部分淘汰选手都是小公司出身，没有什么助力。
播报完晋级名单，贺琛最后道：“剩下的练习生们，很遗憾，你们的节目录制要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
“但我相信这对你们的人生而言，只是成千上万的逗号里，稍微有些特别的那个而已。愿你们今后的人生能够更加灿烂多彩。”
贺琛话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离开，和被淘汰的朋友抱头痛哭，周成文就是其中一个。
离别的氛围不断蔓延，PD本人也在忙着哄被淘汰的练习生们。
但淘汰名单里其实没有他的熟人，更没有需要他去专门安慰的。
江淮缓缓走下台阶，趁着大家都在拥抱告别，在人群的夹缝中和郁岚短暂抱了两秒。
“真的很谢谢你。”郁岚轻声说。
他现在自导自演起小剧场来完全面不改色：“不用谢谢我。”
江淮笑意盈盈道：“是你自己努力做到的。”
确实是他自己努力了。
努力精分努力卖腐，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默契地并肩走出演播厅。
今天剩下的半天时间都留给了练习生们互相道别，没有别的安排，明天再宣布二公的具体赛制。
江淮百无聊赖地回了宿舍，时钟刚刚转到下午三点，第四期节目两个小时后才开播，楚元清都没下班回家呢。
说起来……他还没有亲身体验过楚元清上班的感觉，之前都只是偷偷摸鱼玩披萨小游戏解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感受一下，江淮利落切换到律师马甲上。
因为平日都是系统在智能托管，楚元清的办公桌干净到毫无人类生活痕迹，像样板房似的。
每处细枝末节都十分规整，对那种所有东西都必须摆在特定位置的强迫症极其友好。
江淮坐在工位上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同事们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关心他在做什么。
他随手拿起正摊在桌子上的一本文件，A4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帘。
……看着有点晕字。
系统冷笑：【现在知道我每天做牛马有多辛苦了吧？】
【是是是，了不起的人工智能，819大人真是太厉害了。】江淮随口敷衍道，【楚元清就没有什么熟点的同事吗？这难道不算在自动补全的背景故事里？】
系统不以为意：【当然有啊。虽然你平时完全不关心，但他好歹也是个大活人诶。今天刚好要对接业务，你先把他的控制权给我一下。】
江淮让渡出控制权，819控制着楚元清行动起来，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按了上楼的电梯。
有种第一人称视角看别人玩3D游戏的感觉，和自己操纵马甲时相似又不同，对他来说是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江淮之前从来没关心过楚元清的工作情况，在这间律师事务所里呆最久的地方是厕所隔间，其他区域完全不熟。
电梯门里有几个同事在，他点头致意问好，在下一层走了出去。
这层楼的办公环境比刚才那边还好点，整间办公室外围都贴着质感很好的磨砂玻璃，看起来就非常财大气粗。
楚元清站在办公室门口，按下能够实时语音的门铃：“是我，之前的材料写好了。”
一个女声道：“进来吧。”
办公桌后坐着的女性比江淮想象中年轻不少，看着只有三十来岁，比当初在景明传媒面试他的桑红还小些。
对方上身穿的白色衬衫被一丝不苟地塞进黑色西装裤里，长发挽在脑后，正忙着手上的工作，等楚元清走到眼前才抬起头。
她接过文件，快速翻看了几分钟：“没问题。还是你的工作效率最高，要是所里其他人都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系统趁机和江淮夸赞：【这就是我们顶级人工智能的实力！】
江淮浮夸地说：【哇！这么有实力？那楚元清的工资能给我吗？】
【想都别想。】系统无情地拒绝道。
女人收好文件，问道：“你这周加班时长已经够了，今天还要提早下班吗？”
“嗯。”楚元清说，“我弟弟节目录得很好，他……”
“行了行了知道了。”对方不耐烦地打断，“那你就早点走吧，反正你的活也干完了。真受不了你这死弟控，甚至都不是亲弟，居然还每天挂在嘴边。”
江淮大为所动：【不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上班？背着我都拿楚元清干嘛了？】
系统理直气壮：【这种顶尖律所怎么可能按时下班啊？每周五你能准时坐在楚元清家沙发上看节目都是我加班换来的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
江淮反怼回去：【我想问什么你不清楚？堂堂人工智能还挺懂语言的艺术，都学会避重就轻了。】
系统瞬间泄下气来。
江淮冷哼一声：【说吧，死弟控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系统概括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江淮震撼反问：【难道还要我谢谢你？】
系统弱弱地应声：【那也没有。只是几个熟的同事知道楚元清是死弟控而已，又没昭告全世界。】
它继续接着狡辩：【死弟控其实也挺好的，而且你自己说说，当初设定里你和楚元清14岁分开，4年后才重逢，他紧着赶着去给你当站哥，这行为不是死弟控是什么？】
……还真是。
而且现在木已成舟，他有心改正也没机会了。
就这样吧，江淮自暴自弃地想。
楚元清早退回家，五点时又坐在了熟悉的沙发上。
这期节目开头就是《Les Dieux》组的叶华鸣卢鸿邈吵架。
正片剪辑里看着完全就是叶华鸣让了C又反悔，要不是有人爆料，恐怕真是得被骂到天荒地老。
【小叶真的太惨了，谁能想到真有这种镜头前后两副面孔的啊。】
【节目组为什么不给卢某人打码？】
【澄清已出，卢鸿邈清清白白。】
【又在虚假澄清骗自己了。醒醒吧，道歉都发两天了，他要是没错道什么歉？】
上周还排在第三的选手，现在已经退赛被踩成了万人雷，还挺让人唏嘘的。
这期节目很长，江淮往后快进了些进度，只着重看了和自己有关的部分。
镜头终于给到万众瞩目的《大声告白》组。
不出所料，司溪指导简源和他指导郁岚的部分都被剪了进去。
四家粉丝情投意合，弹幕大部分都在喊甜，只有少数几个在骂死直男们居然联合卖腐骗钱。
【小情侣们真好啊，甜死我了。】
【还是你们几个一起玩比较好，脸也都赏心悦目。上期郁岚被抢C气得我肝疼，还要忍受丑人攻击。】
【感觉淮岚难嗑，溪源也难嗑，一起战术配平更难嗑，但这四个人混乱关系好嗑。】
【直男们骗钱的把戏而已。谁嗑谁傻逼。】
卖腐他承认，但骗钱是什么意思？粉丝收获了情绪价值，当然愿意花钱，她们又不是因为觉得cp是真男同，所以才嗑的。
江淮恼怒地点了个踩。
他给简源讲解表情管理时，以郁岚为例做示范的教学给了个怼脸特写。
五官放大在镜头前，每个微表情都格外清晰，屏幕上的江淮完完全全就是郁岚的气质。
【谁说江淮对郁岚箭头不粗的？这不是对他老婆了若指掌？】
【江淮这表情管理是真好啊，完全学到了郁岚精髓，特别惟妙惟肖。】
【感觉江淮以后做演员应该也挺不错的。】
【简源这个挤眉弄眼笑死我了……人类早期驯服五官珍贵录像。】
接着又是其他组的练习室，江淮接着往后跳，很快播放到正式舞台。
他的ending时，郁岚的repo依旧给了镜头，这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比较意外的是，楚元清举着手幅的样子也给了一个高清怼脸。
……节目组这是怎么想的？观众镜头不切远景，给素人大特写做什么？
直到所有舞台结束，进度条仍未到底，江淮方才明白节目组的用意。
原来在这等着呢，也难怪这期节目这么长。
主策划姐姐没有露脸，镜头对着江淮一个人，但他们两人的对话声十分清晰。
从江淮回答邻居家的哥哥开始，弹幕就炸开了锅。
等到楚元清说昨天又去看了江淮公演，节目组又重复一遍之前他举着手幅的镜头，上下文完美呼应，弹幕这下彻底疯狂！
【邻居哥哥真帅啊，我看他做老公也挺好的。】
【这是直播时就有人提到的那个站哥吧？居然还和江淮本人是邻居？】
【竹马竹马好啊！本抚慰美滋滋地吃了。】
【好想看小时候的江淮长什么样啊，肯定是个超可爱的宝宝。】
【讨厌小孩，但如果是我担幼年版……感觉也不是不行吧。】
在第一条引战的弹幕出现前，整体氛围还是很和谐的。只可惜……
【美帝可以原地解绑了，怪不得郁岚单箭头感这么重，原来有个正宫纯元在这等着。】
【纯□□元？都说了是邻居家的哥哥听不懂人话吗？你没有体验过亲情？】
【啊对对对，超绝亲情所以不给自己家里人打电话，专门打给邻~居~家~的~哥~哥~】
【美帝姐这就跳脚了？那我不得不嗑了^^】
【↑确实，好嗑不好嗑不重要，能把美帝姐气死我就嗑。】
钓鱼弹幕从不空军，江淮目瞪口呆。
【下家姐们又犯病了。等着你美帝回旋镖吧。】
【美帝姐吵不过又开始经典三件套，我都倒背如流了。一技能下家别叫，二技能淮岚的脸如此般配你们又嫉妒了，三技能我们家这么火想蹭热度的太多了姐妹们别理。】
【美帝姐怎么不说话了？美帝姐你们说话呀？】
【可能是上大招屏蔽弹幕了吧，笑死。】
……好毒的嘴啊！
江淮点开主页查看，发现这几条骂美帝的弹幕竟然全是一个人发的，简直像战神一样，舌战群儒还能打退所有人。
不过等到他再次倒回，原本的弹幕已经消失不在了。
看来淮岚姐没忘记大招举报，江淮放下心来。
桌面上楚元清的手机震动声响，他拿起手机。
【心脏跳动：不是？？？你是江淮邻居？？？？？】
【心脏跳动：上次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壁纸真是未公开图啊？】
【心脏跳动：亏我还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跟邓真仪说感觉你是私生……】
【心脏跳动：照片能发我不？拜托了哥。】
第28章 希望这次不要和江淮同组。
壁纸？什么壁纸？
江淮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脏跳动在说什么。
系统提醒道：【就是你刚建楚元清这个马甲的时候设的呀，你忘了吗？】
江淮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个啊。】
他刚建立楚元清这个马甲时嫌弃手机自带的壁纸丑，从自己相册里随手选了张照片发过去换上。
江淮锁屏回到桌面，壁纸是张他的背影，只隐约露出一点侧脸，是在选秀入营前训练时周成文给拍的。
当初他就是觉得这照片和网图没什么区别，基本上认不出是谁，才选了这张。
……粉丝居然这也能认出来？
他检查了下照片，露出的那点脸看起来也是氛围感帅哥，确认没问题就给对方发了过去。
【楚：[图片]】
【心脏跳动：！！！！！】
【心脏跳动：谢谢哥！！！还有别的吗！！！】
有倒是有，只是在江淮本人被节目组收走的手机上，楚元清这里没有存货。
要是早知道节目组会把他和楚元清的故事线都剪出来，他入营前应该多拍点未公开照片，刚好现在发出来炒一波热度，还能给粉丝看点物料，江淮懊恼地想。
但现在直接和对方说没有，又显得他和楚元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时浓时淡。
江淮能在节目给亲人打电话环节想到楚元清，楚元清手机里却只有一张江淮的照片？
【楚：其他的不太想发出来，我自己留着了。】
【心脏跳动：……】
【心脏跳动：好的，谢谢哥。】
【心脏跳动：对了，你介意成为同人文主角吗？】
【心脏跳动：我是江淮的腐唯，就是喜欢拉各种cp的那种粉丝。】
【心脏跳动：我现在写的十几篇同人都还不错，也引流圈了一些粉丝。当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不愿意就算啦。】
江淮：……可恶！还是好想知道她到底是攻腐唯还是受腐唯啊！
可楚元清完全不是会提出这种问题的人，他强忍着好奇心回复了对方。
【楚：对他有好处的话，你随意就行。】
【心脏跳动：OK！谢谢！】
心脏跳动看着word界面，在竹马竹马破镜重圆后又补充上一条备注：私心占有欲和爱豆职业性质间的矛盾。
趁着灵感迸发，她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半小时就写了八百字的简纲，先欣赏着自己的文字嘿嘿笑了两声，方才继续打字。
江淮点开楚元清的微博。
他的后援会向来公开透明，每次线下活动的内部名额都会发公告，再加上节目里的只言片语，这些信息就足够粉丝精准定位到楚元清是哪个站子了。
再见春分账号下，上次发布的饭拍评论区里，已经从夸江淮帅、可塑性强、什么造型都完美适配、站子修图审美好，变成了……
@江淮的狗：同担怎么都背着我和正主打上电话了！！凭什么我不是隔壁的邻居姐姐？？？
【回复】没事啊，你也背着我做上狗了。
@心动为淮：怪不得站名叫再见春分……小淮生日那天刚好是春分，一起长大后来分开，前不久重逢，所以才是再见春分……
【回复】我靠。我靠。我靠。
【回复】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春分哥有种诡异的正宫气场……我真的生气了！要江淮亲自哄我才能好！
@黄油曲奇好吃：哥，有没有江淮旧照给我们看看啊？小时候的江淮是什么样的？能不能多分享点？好想知道他生活中是什么样的人呜呜呜。
他给这条点了赞，置顶到评论区最上方。
【回复】@再见春分_江淮0320：[图片]看张近照吧。其他的还是不多说了，有机会他肯定也想自己讲给你们听。
江淮切换到那个之前发布淮岚神图的小号上去，又看了看在节目弹幕里疑似有点碎了的淮岚cp粉。
淮岚超话一片岁月静好，大部分人都在埋头嗑这期节目里的糖和吃同人饭，看起来碎了的还是少数。
最新发布里只有一个帖子在讨论楚元清。
帖主说看了这期被弹幕嘲得好难受，嗑起cp都找不回之前纯粹的快乐了。
评论里的同担婉言劝说，先是建议她屏蔽弹幕，又安抚道邻居哥哥只是亲情而已，小淮有这样一个关心他的长辈也很好啊。
有人光速摸了一组Q版漫画，内容是江淮和郁岚的婚礼。
楚元清又担任婚礼司仪又担任跟拍摄像师，前脚还在念祝词，后脚就拿着相机记录下了两人结婚的重大时刻。
……好经典的打对家手法，体面且有效。
看来只是弹幕有人钓鱼所以才吵得有点凶，沉默的大多数基本没有不满。
毕竟楚元清只是一个素人，还和正主真的认识。即使不爽，也就是暗戳戳地踩两下，没有很严重的吵架。
大家都还是他的翅膀就行。江淮安心地关闭了手机，意识重新回到本体上。
本轮淘汰的32位练习生已经离开，基地空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许多人刚告别朋友，还没从沉重的心情里回复过来，整个宿舍区都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江淮卸妆洗澡，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呆。
一轮投票结果的录制已经结束，但要在下周8月2号的节目里才正式播出，二轮投票也是那时候再开启。
这周粉丝们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投票，钱包也可以修养生机了。
俗称，韭菜生长期。
根据规则，本轮投票会以30%计入下轮，临近位置的选手间票差几乎拉平，和从头再来区别也不大。
江淮越想越觉得第一轮就所有人号召all in开卷不对劲，背后肯定有职粉在操控这方面的舆论，想多赚点钱。
不过节目组割韭菜做周边还是挺用心的，至少没有同款周边从头卖到尾，强逼粉丝硬着头皮为投票权购买复数。周边种类也相当丰富，小卡立牌PB样样俱全。
官网前天就更新了新周边的链接，是一公时候的造型。这次上新还多了点925银手链之类的小商品。
批发价十块，带了个选手姓名缩写卖三十八，性价比不高但也勉强凑合，还附赠三次投票权，江淮估计节目组收入又能再创新高。
唉！邪恶的资本家！
7月27日，周六。
熟悉的演播厅内搭起了陌生的小房间，江淮终于有了点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公演练习的实感。
PD贺琛公布这次的规则：“本轮公演为位置测评，一共分为三个位置，vocal、dance和rap，每个位置各有4首曲目。vocal组需重新编曲，dance组需重新编舞，rap组需自己填词。”
“每首曲目获得票数最多的练习生将获得一万增票，每个位置获得票数最多的还会额外获得三万增票。”
也就是说，每个位置票数最多的一共有四万增票……看来他不能和郁岚一组双人合唱了。
两位高人气选手同组势必严重分票，更何况他们还是cp，现在就提纯也没必要，要是郁岚能出道，他们之后还要继续卖呢。
直接放弃赠票又实在可惜，要知道上一轮第66名卡位总共也就四万多票呢。
先前构想的同组卖腐计划宣告破产，江淮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家走进房间后会在桌上看到十二张对应不同曲目的卡片。请拿着选择的卡片进入选后区域，并在选定的曲目前排成一列。”
“需要注意的是，你们无法得知之前的练习生选择了什么曲目，所以没有办法和想同组的练习生一起，也很难避开对手。”
盛明知隔着司溪对江淮说：“这次我真的真的不要和你一组了。”
江淮反驳：“我先选曲，要是还在一组应该怪你，不能怪我。”
贺琛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笑容满面：“我们的第四名好像有话要说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有种上课偷偷传纸条被老师抓获的感觉。
江淮僵硬地站得更直，盛明知狼狈地接过话筒：“希望这次不要和江淮同组。”
他回忆道：“主题曲争C那次，我就说一公不想和江淮同组；一公时我和他又说一次不要选我，他让我少自作多情，反手把我带进《大声告白》。”
全场练习生和贺琛一起乐了，盛明知最后祈祷：“总之，希望这次真的不要再同组了。”
贺琛拿回话筒：“祝你好运。那么有请上轮投票的第一名，江淮，先进入到选择区域。”
江淮站在桌前进行选择。最理想的情况肯定是他和郁岚各拿满一个位置的增票，不过这有点难度。
郁岚的舞蹈水平还没进步到能和上位圈这几个人同台不落下风的程度，这轮保守起见，最好还是继续走vocal路线。
那他本人就要避开vocal。
rap……没必要。rap担在节目里实在不怎么吃香。
对于选秀爱豆来说，创作能力是加分项，而不是必须项。
江淮最终选定dance组的《Kill Me》。这首歌鼓点快，编舞上能够发挥的空间很大。他拿起桌上的卡片，走到选后区域等待下一个人。
没多久后，司溪同样拿着卡片进来，第一句话就问：“你选了什么？”
江淮向他展示：“请看。”
司太子停顿一秒，把手里的卡片翻面：“……巧啊。”
卡片上，Kill Me六个字母清晰可见。
两人面面相觑，江淮：“……哈哈，真巧啊。”
郁岚选择了《春风》。vocal组里的4首歌大差不差，两首偏向抒情风格，另两首则更加强烈。
他做出这个选择，纯粹是昨天刚看完楚元清的站子名，灵机一动自己还没和郁岚卖过生日这个点。
等到节目组事后补拍选曲心路历程，郁岚就可以说，因为江淮出生在春分，所以看到春风这首歌时觉得很有缘分。
多完美多浑然天成的一卖！
下一位，第四名，盛明知。
郁岚选曲的速度很快，相比之下盛明知花的时间要长得多，简直是过了一万年。
江淮：“他肯定在思考我们会选哪首。”
司溪：“……其实我刚才也思考了你会选哪首，我估计你应该vocal和dance二选一。dance组几首里我本来想选《Vampire》，在这两首里纠结了一下，感觉你还没表演过那种华丽风的，所以才来了《Kill Me》，结果，唉。”
江淮：“《Vampire》还真是我的第二志愿，不过我还是更喜欢《Kill Me》的风格。”
司溪：“……唉！”
盛明知终于姗姗来迟，他在选后房间门口停下没有进来，十分警惕地问：“你们都选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Kill Me》。”
盛明知神色大变，妄图返回选择区域假装自己还在纠结，被无情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扣押到《Kill Me》的队列前。
这下三人面面相觑了。
江淮诚恳地发问：“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会选这首吗？”
盛明知心碎到坐在地上：“我想了半天啊。我觉得你这轮估计会去vocal，司溪应该更喜欢《Vampire》，你俩到底咋回事？”
……其实盛明知的判断完全正确。
要不是担心和郁岚分票，他这轮原本计划确实是去vocal，司溪也确实更喜欢《Vampire》。
千算万算，结果把自己算了进去。没和郁岚分票的结果就是要和这两位分票……还不如只和郁岚分票呢。
江淮重重叹了口气：“往好的想，至少我们舞可以往难里编了。”
第29章 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
坏消息，之前在《李凭箜篌引》靠戏腔高音飞升的第五名蔺元白选择了和郁岚同组的《春风》。
更坏的消息，第六名的单同和也加入了《Kill Me》大聚会。
已选曲者共有六人，《Kill Me》独占四人。
江淮只希望他至少别和郁岚双双坠机。要是两个人都没拿到赠票，本期卖腐固cp粉的kpi也没达成，那可真是太亏本了。
初评级时，江淮就已经留意到了单同和。上辈子他没有完整看过《创造练习生》的节目，只偶尔刷到过热搜，知道几个经典舞台和最终的出道组。
单同和是出道组九人中唯一的rap担当，走的是传统硬汉风，身量极高。江淮上辈子27岁死去时都没长到他这个高度，他估摸着单同和差不多得有一米九，小麦色的肌肉也十分扎实。
粉丝给他舞的人设是顶级alpha，单同和本人也确实担得起这个形容。甚至依江淮所见，在ABO等级高速膨胀的今天，这人应该被分类在enigma。
【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系统好奇地问。
江淮沉思三秒：【我是一个平平无奇任劳任怨为主角爱情添砖加瓦的路人背景板beta。】
系统：【……就这点出息！】
单同和本人比江淮想象中要好说话很多。江淮之前和对方没怎么接触过，单同和两次评级都在B班，也没和他分到过一组。不过对方一公和司溪同在《烽火连城》，这两人还挺熟。
他一加入《Kill Me》的队伍，司溪就道：“欢迎来到内卷地狱。”
单同和叹气：“这种时候应该说节哀吧。”
司溪疑问：“你怎么没选rap？”
不愧是rap担，说话都很有节奏感：“初评级rap，一公rap，二公还rap，难道我要一ra到底啊？粉丝估计都审美疲劳了，我也有点腻。”
不久后，《Kill Me》组迎来了第五位成员。
一轮投票的第11名，余畅。和盛明知住在对门，都是宿舍仅剩的独苗苗。江淮想起来之前盛明知向他请教找谁卖腐——他看这两人凑合一下就挺合适。
前11占5，如果这次公演是按小组投票就好了。只可惜没有如果。
演播厅内，贺琛撕下《Kill Me》的贴纸：“这组已经满员了，不再进入候选曲。”
练习生们顿时炸开了锅：“啊？11名就选完了？”
“大佬开会啊……好恐怖的配置。”
“幸好排名靠后还没轮到我选，这几首最心动的就是《Kill Me》。”
“但我们本来也很难拿到增票吧，能蹭蹭上位圈流量也算赚到。”
“还真是，现在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加油吧。”
当日下午，《Kill Me》组练习室内。
一起听了三遍歌后，练习室里破天荒地很安静，每个人都在思考。
几人黑白配选出的队长余畅率先打破沉默：“我们是每人编一段，然后拼起来这样吗？还是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
单同和点头：“没问题。自编舞最重要的还是每个人的高光部分，但最好先定个大致方向。至少要风格统一，不然拼起来可能会有点违和。”
司溪率先举手：“那就先分part？刚好一共五个部分，每人选自己最有想法的部分进行编舞，重复的位置PK一下。”
盛明知赞同：“没问题，那就先选part吧，我想拿副歌这段。”
一直没出声的江淮撑着脑袋道：“其实我觉得开头那段鼓点也可以利用起来，上来先炫技跳一段waacking应该挺炸场子的。”
余畅想象了一下：“嗯……能做个具体示范吗？”
“行啊。”江淮站起身，“但我还没完全想好，你们将就看个大概吧。”
音乐开始播放，重音咚得响起，江淮骤然发力，一个震胸将双手交汇在身前。紧接着的是更多细密的鼓点，他逐渐随着节奏开始滑步移动，手臂快速地甩出收回反复，肌肉随着发力绷紧。
因为准备尚不充分，他并没能所有动作都卡在点上，但江淮手臂摆动的速度足够快，再加上他越跳越顺，动作的流畅性使得这些微小的瑕疵几乎无法被察觉，反而增添了几分即兴的自由感。其他几人看得目不转睛，完全沉浸在他的表演之中，已然忘记这不过只是一次随意的展示。
倒数第二个鼓点落下，江淮左手从上方头顶搭在左脸，右手从下巴绕至右，双手分别放在脸的相反两侧，仿佛正控制着头颅倾斜。
然后他自然地垂下左手，收回右手比成枪状，中指模仿扳机，在最后的鼓点响起同时扣下。
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而后江淮的身体瞬间倾倒滑跪至地面，完美应和“Kill Me”的概念。
方才跳舞时他没有任何表情管理，维持着一张冷脸，此刻他啪地重新站起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差不多就这样。”
“……你管这叫差不多？‘将就看个大概吧’？这是你刚才十几分钟里想的？”单同和不敢置信地问，“你一直跳waacking吗？”
事实上，江淮更擅长的是传统男团舞。男团舞向外拓展一般也都是加点urban和hiphop元素，很少涉及到waacking。他接触到这个是在上辈子选秀团解散后做演员的那段时间里。
演戏进组的时间里粉丝没什么新鲜物料，全靠考古和花絮掉落凑合过日子，江淮偶尔会在微博营业问粉丝有没有想看的练习室。
有一次粉丝点菜提起waacking，他才了解到这种舞蹈类型。
他每天戏拍完下班后抽空练习，前前后后总共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才琢磨出来个半差不差的成品。
可惜那时候江淮已经有点糊了，得到的正反馈并不怎么多，只有寥寥几十个死忠粉，又是切号又是买转买赞做数据，看得应该还是挺开心的。
要是只用十几分钟就能编出来这段，四舍五入江淮都可以接替导师相梁的位置了。
前世那首歌的鼓点和这首不大一样，但waacking动作核心相似，万变不离其宗，他刚才主要是把以前跳过的动作重排串联理顺，卡到《Kill Me》的节拍里。
江淮摇头否认：“没有，只是把之前跳过的编舞重新排了一下而已。”
单同和赞叹道：“那也很厉害了！这才多久啊，而且你都没实际上手练，都是靠脑子想的。”
“谢谢。”选秀这段时间长期操纵郁岚和自己本体双线程工作，他的脑子确实好了不少。
因为需要完整的自编舞，时间上二公比一公要赶得多，再加上同组五个人都很卷，江淮从录制以来首次加班到凌晨一点，先一起大致排好了动线，具体编舞细节等到明天再调整。
临解散前，司溪突然道：“我愿意贡献出我C的结尾段ending，大家一起来露个腹肌怎么样？”
江淮：“…………”
单同和沉默三秒：“你上次舞台还没露够？”
盛明知毫不留情：“你太那个了。不要带着我们一起那个。”
司溪质问：“什么叫我太那个了？盛明知你是不是没有腹肌？”
盛明知立刻反驳：“我没有腹肌？这里所有人都有吧？而且我腹肌不比你的明显？”
莫名的攀比心在练习室里蔓延，盛明知果断撩起衣摆，确实也挺明显。从江淮的眼光看，他和司溪两人半斤八两。
单同和夸赞两句，又道：“我觉得还是我的最明显。”他说完把衣服往上一拽，小麦色的腰腹肌肉分明，从腹部中央向两侧延伸，人鱼线火辣，锻炼痕迹极其明显。
余畅弱弱地说：“其实我真的没有。”
这下所有目光看向江淮。
江淮：“……所以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做这种事啊？”
顶着灼灼的目光，他极其僵硬地短暂展示了一秒，但也足够窥见漂亮精瘦的腰线和分布均匀的肌肉了。
单同和举了个大拇指：“这不是挺好的，干嘛藏着掖着。”
排练结束后大家一起走回宿舍区，其他三人宿舍都在靠前的位置，只剩下江淮和司溪还要往后走点。
司溪忽然停住脚步：“你觉得结尾的时候我们卖一下怎么样？按照那个动线你从最左走到右二，我从最右走到C位刚好会交汇，路过的时候拍一下肩再给个眼神就行，不用卖很大。”
……司太子真是深谙折中之道。
先提出一个很不合理的要求，再提出一个不合理但没那么不合理的要求。对比之下，后者就显得合理了。
江淮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舞台上如果给镜头会是什么样。
两人原本位置是对称的，此刻擦肩而过给个动作，刚好能填补上走位的空白，整个画面应该会充实些，还挺有张力的——不愧是华天娱乐力捧的练习生，虽然平时给人感觉不大聪明，但在专业领域里，司溪还是很靠谱的。
“行啊。”他点了点头，答应道，“明天到练习室里试一下看看具体效果。”
他带着一点疲惫推开宿舍的门。出乎意料的是，宿舍里的三人都还没上床休息，周成文和尹和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没有说话。庞哲彦的床铺空荡荡的，椅子上也没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见他来了，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同时望向江淮。
江淮有些困惑，随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坐了下来，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不睡觉吗？坐着干嘛？”
第30章 但楚元清绝不可能背叛江淮。
尹和呃了一声：“小周和庞哲彦吵架了。”
江淮不解：“然后呢？所以你们就不睡觉了？”
同时精分两个人忙活了整个下午，江淮累得不行，只想现在抓紧时间洗澡上床睡觉，这点破事在休息面前显得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尹和：“……主要是庞哲彦不知道去哪了。”
“这基地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这两人显然是还有话想说，江淮叹了口气坐下，“放心，人肯定丢不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十一小时前，《Ephemera》组练习室内。
“谁想拿C位的部分？”组长戎谦问道，“如果不止一个人想拿的话，就先给十分钟分别写rap词，然后剩下的人投票，没问题吧？”
两双手同时举起，并且恰恰属于同公司的周成文和庞哲彦。
上次《林间密语》组投票抱团的记忆还近在眼前，戎谦几不可察地瞥了眼庞哲彦：“那你们先写吧。等会我们三个投票。”
周成文转了转笔，头低着思索作词，灰色的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他纯粹是想到哪写到哪的选手，写下来的草稿看起来非常混乱，没有任何章法。
庞哲彦每写两行就焦虑地看周成文一眼，发现对方疑似在鬼画符才安下心来，然而安心不过两分钟又要再看一眼。
戎谦把这两人的表现悉数看在眼底，实在有些头大。他直觉这次二公也不会很顺利。
十分钟后，戎谦宣布时间到，两人开始进行PK。
出乎意料的是，刚才不知道在干嘛的周成文反而做得更好些——难怪他突然尝试了rap组，确实还算有点水平。
PK结果周成文获得两票，庞哲彦获得一票，周成文当选小组C位。
排练时戎谦始终忧心忡忡，害怕他们两个之间会有什么矛盾吵起来，好在一整个下午都无事发生，大家排练得还算愉快。
“结果回来的时候他在镜头盲区问我，‘你又不想出道，为什么非要和我抢这个part不可？’我听完一下子就生气了。我就算不想出道也没理由要让part吧，而且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出道了？”周成文本来还挺平静，越说声音越大，“然后我就说得难听了点。”
江淮：“所以你说了什么？”
周成文：“我说，我从来没发现他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江淮：“……然后呢？”
“然后庞哥就哭了。”周成文平复下来，“我们不欢而散，他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
江淮：“……然后你们就等着我回来调解？”
周成文和尹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江淮无语凝噎：“首先，虽然周成文平时管我叫江哥，但你们知道，我才是四个人里最小的那个吧？”
【你死前27岁。】系统冷不丁道。
江淮完全无视了脑海里的声音：“而且我也不是村口居委会。”
他叹了口气：“他要是自己想明白了，会回来找你道歉的。想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以后少说话就是。”
庞哲彦这心态……选秀到后半段确实容易崩溃。上辈子他参加《偶像101》后期临近决赛时，大家也都是各个精神紧绷半疯不疯的，但庞哲彦也疯得太早了。
现在就调理不好之后更调理不好，早点想明白才是真正有用的。
庞哲彦当天干脆没回宿舍，江淮也没再关心这件事的后续，不过后来他又住了回来，和周成文尴尬了几天后恢复到能够正常说话的关系，看样子应该是道歉了。
而他没再关心后续的主要原因是，二公实在太忙了。
郁岚那边的情况还稍微好些。身在vocal组，有音乐科班出身的队友蔺元白带飞，改编效果完全不用担心。
这次郁岚拿了一段在中音域舒适区的part和副歌和声，没有挑战最出彩的大C高音。
毕竟初评级时郁岚顶不上我心永恒的高音，声乐的进步比舞蹈要难得多。骐骥一跃不能十步，一个月的时间就化身唱歌天才实在不合常理。
而且蔺元白的确很有实力。除了本身音色好音域广，技巧机能也是他目前在节目里见过最强的，情感表达极其到位，江淮自认vocal这块比不上对方。
人都是各有所长，又门面又vocal第一dance第一rap第一，这种神通常只存在粉丝的控评词里。
越往后练，江淮能分在郁岚这个马甲上的精力就越少。8月2日，周五，每周节目播出的日子，但他已经忙到甚至没空再切到楚元清的马甲上看节目了。
二公这几天是江淮重生以来练习强度最高的一段时间。组员实力强，且大家都卷，要想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脱颖而出，需要花费的精力比之前大得多。
虽然说整组人很有素质，卷都是明着大家一起卷，没人在凌晨下班之后再自己偷偷加练，但也是真真切切熬了好几天夜。
再加上二公是自创作舞台，他们这群人苛刻到有些吹毛求疵，从初版到终版大改就起码有三四遍，执着到舞蹈导师相梁都看不下去，在二次审核时紧急叫停。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很大。有人卷到不行，呈现出来的结果尽善尽美；有人从头摆到底，连队友编好的舞都跳不明白。
相梁在心里叹气：“……你们这次比起上次又有很大进步，但不要再纠结细节了，导演组说你们练习室几乎没在两点前熄过灯。”
导师温和地说：“我理解你们想做得更好，但你们毕竟是偶像，哪怕有精力能熬，脸部状态也会受影响，黑眼圈重了上舞台也不好看，对吧？这两天就做做整体排练，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他微笑道：“不管是作为导师还是作为观众，我都很期待你们这组的舞台。”
相梁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语，指“黑眼圈重了”。
这五个字比其他所有话加起来的杀伤力都大。
练到有些走火入魔的几个人回到练习室就开始对着镜子里因为连熬好几天夜而不大好看的脸色忏悔，并发誓今天开始必须十点准时解散。
先前兜售面膜的司溪借着机会开始宰客卖眼霜，从剩下四个人手里一共赚了两百块巨款。
8月3日，周六，二公舞台表演当天。
江淮拿到手机，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旧照库存全都发给了楚元清。
这次后援会负责人邓真仪和心脏跳动都成功中了抽选，没人再遗憾坠机。两人之前就邀请楚元清公演后一起吃饭，江淮估摸着她们是想和楚元清聊聊他以前的事。
人活在世界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痕迹。而对于偶像来说，从前发过的微博、上学时同学的感叹、节目中和家人的电话……
这些具象化的、和偶像本人过往生活息息相关的只言片语最能激发粉丝的探索与和想象力，粉丝们常常会沿着这些蛛丝马迹拼凑成一个幻想的形象，然后将它和现实的人混在一起，最终形成所谓的人设。
偶像不仅是贩卖梦想的职业。
他们还贩卖幻想。
“善良”、“真诚”这类形容词，如果没有人发言作证，就是虚的。要想完善自己的人设，这些词语看似影响不大，却又不可或缺，因为它们最能体现粉丝无法实际接触到的、偶像的“人性”。
而发言作证的话语，从旁人嘴里说出或许还有翻车的风险，万一哪天对方突然反水，粉丝的信任基础瞬间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但楚元清绝不可能背叛江淮。
因为他就是他。
更何况江淮也不必说什么假话，他只需要从过去的亲身经历里挑几件相关的拿出来分享即可，剩下的部分自有粉丝来帮着美化。
这些经历要是由楚元清本人直接公开发布在社交平台上，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但如果楚元清只是在和同担聊天时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分享出来，同担又没忍住告诉了别人，一传十十传百，这就很自然了。
而同担嘛，
——邓真仪暂且不提，心脏跳动一看就不是个嘴严的。
系统嚷嚷道：【你也太过分了！就指望着人家帮你传播出去居然还说她嘴不严！】
江淮嗯了一声：【你就说是不是吧。】
系统：【……确实。她要是嘴严，那我就是沉默寡言帅气酷统。】
【少看点晋江小说，你和这八个字有哪里沾边吗？】
【气，气人的气；统，系统的统。这不就两个字了？】
化妆师停下动作：“好啦。等我找下镜子给你看看。”
她在堆满乱七八糟化妆品的桌面上翻找了半天，尴尬地转过头来：“好像被人拿走了。你拿手机前置将就看看吧，或者去隔壁借个镜子，要是有什么问题再回来找我改。”
江淮：“好的，谢谢姐姐。”
江淮打开手机前置，妆面整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前置有些糊，看不清今天最关键的眼妆细节。
都在忙，隔壁哪有人给他借镜子啊。
【笨。你从郁岚视角看一下不就行了？】
还真是，郁岚那边的《春风》组更加日常，妆面比《Kill Me》简单些，早就好了。
郁岚推开门，他里头是简单的白衬衫，外面披着件浅杏色的毛衣，领带被塞在了毛衣里，看起来像脾气很好、讲话总是温声细语的学生会副会长。江淮控制着郁岚走到自己面前，第一反应是有点羞耻。
为了推销周边项链，《Kill Me》作为人气选手最多的一组被当成了看板郎，喜提真空西装造型。
节目组多少还是要点脸，没有直白地贩卖男色，V领开得并不深，只能堪堪露出一点胸中缝线条，纯黑西装和脖子上的银制项链对比鲜明。
他方才穿上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但从第三人称视角看来，果然还是有点……
江淮不自在动了两下，自己把衣服往上提了一些。
郁岚盯着他，维持在原地没动。
江淮先道：“你居然刚好来了。化妆师姐姐没找到镜子，帮我看看我的眼妆怎么样？”
细腻的黑色眼影层层晕染出烟熏，从眼尾缓缓蔓延开，加上叠加的银色亮片，像深黑夜空里的星海。
化妆师技术过硬，全包眼线画得严丝合缝，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江淮眼型的轮廓，尾部稍稍延长了些，更增添一抹蛊惑感。
今天妆容的亮点是灰色美瞳，偏浅的眸色有一种奇异的疯狂感，仿佛是漫画中离经叛道的少年反派。
郁岚现在已经成了王婆卖瓜金牌销售：“很好看。”
他绞尽脑汁形容得具体些：“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化这么重的妆，和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特别……”
郁岚最终选定形容词：“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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