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容洛没想到，醒来见到叶欢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恋人？朋友？还是床伴？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于是她沉默了。
看到容洛沉默的越来越久，叶欢的心也慢慢沉下去。
过了好一会，她才勉强挤出一抹笑，说道：“这个问题太难了吗？没关系，姐姐如果现在还不想回答的话，没关系的。”
看着叶欢惨白的脸色，容洛突然有些心疼，她下意识拉住叶欢的手，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期期艾艾地说道：“叶欢。。。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依旧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叶欢察觉到了这一切，她轻轻挣脱容洛的束缚，假装轻松地说道：“我很理解的，姐姐，真的。对你来说，我们才刚刚认识没有多久，而且你也觉得我有很多待考验的地方。你不用现在回答我这个问题，只要答应我，好好想一想就好了。”
说着，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叶欢的背影，容洛心下又升起了不安的感觉。她追到叶欢的房间，却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
叶欢她要离开这里了吗？容洛的心突然被提起来了，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明明之前是她告诉叶欢，只是暂时收留，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要她搬走。但现在，容洛突然觉得，这间房子里好像本来就该有叶欢这个人。
她走了，这个房子好像就空了。
按捺不住心下寂寂的感觉，容洛走进房间，问道：“你要搬走吗？”
她的脑子突然模拟了好几种挽留叶欢的方式，比如她的手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再比如今天周末，让搬家工人周末加班很不人性化。。。。
叶欢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不是，我要出差，公司有点事。”
“哦。”
这句话堵住了容洛即将开口的所有话，她的心回落一点，随即又问道：“那，你要去几天？”
“不知道，具体看事情的进展。”
叶欢的回答是没有温度的，但容洛还是从中读出关键信息——叶欢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了。这一点认知让她瞬间难过起来。
她隐隐约约知道，她该跟叶欢谈一谈，但今早起到现在，发生了不少事情，她没有那个思绪去展开一段深入的聊天。
她感觉有些烦躁，索性离开叶欢的房间，走回客厅，找一个光线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她望着窗外，大脑慢慢放空起来。
什么关系。。。。
这个命题在她脑海里时隐时现。
过了一会，她听到女孩缥缈的声音传来。
“姐姐，我走了。”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复，该不该说早点回来的时候。
容洛已经听到了女孩“砰”的关门声。
然后，万籁俱寂。
这时，容洛才转过头，双目失神地望向屋内。
她莫名有一种世界的光突然暗淡了的感觉。
“滴滴。”
手机的微信提示中断她此刻的感官。
是王熙然，她想约她去咖啡馆享受闺蜜下午茶。
容洛看了看，回答了一句“好。”
然后木然地回到房间，像机器被输入了指令一样慢慢梳洗装扮。
等到她离开屋子的时候，她又看了看叶欢的房间，然后转头赴约了。
来到咖啡馆，王熙然就立马雀跃地往容洛身上凑，她有些自豪地说道：“你看，姐妹这次给你介绍的很靠谱吧？我昨天问了花寂春，她说对你很有好感，打算跟你进一步交往。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容洛满脑子还是叶欢，突然听到王熙然提到花寂春，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期期艾艾地说道：“还行，还行吧，我打算再看看。”
再看看？她当这是在买菜呢？
王熙然很敏锐地感到，容洛的状态很奇怪，她直接问道：“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容洛低头不语。
王熙然看了一会她，突然恍然大悟道：“哦，你不会，你不会还在想那个小女生吧？拜托，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那么年轻，还不够成熟，跟你不合适，你该。。。”
“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听到王熙然的这副说辞，容洛突然有些生气。
她毫不给情面地截住话头，冷冷地说道：“感情又不是在菜市场买菜！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偏不倚地喜欢上刚刚好合适的人？如果我可以控制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那我又跟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呢？”
容洛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很快。
她居然如此轻易地跟王熙然承认了，她挣不开叶欢对她的吸引。
她喜欢她。。。。
但是叶欢现在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容洛有些烦躁，站起身来，对王熙然说道：“我先回去了，今天有点不舒服。”
王熙然看着容洛的表现，心下了然，她看着容洛想离开，忍不住说道：“你喜欢谁，我没办法管。但是寂春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如果你心里有其他人，你对她没有感觉，请你跟她说清楚，不要。。。。。不要让她难过。。。。”
容洛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但她现在还暂时顾不上花寂春，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清楚。
今晚容洛没有开车，她顺着霓虹的街道，慢慢地走着。
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却也不影响她陷入沉思。
她真的这么喜欢叶欢吗？喜欢到不问结果也会跟她在一起？
叶欢也足够喜欢她吗？还是贪一时的新鲜呢？
容洛想起上次，跟叶婉月分手的时候。
叶婉月说她幼稚，说自己的生命不仅是爱情，说自己要去美国追寻梦想。
任凭容洛如何哭泣，如何哀求，她都不为所动。
她离开这个城市的前夜，容洛站在她家对面，也是在这样的街道上，长长地伫立了一整晚。
那天清晨，容洛看着叶婉月从家门出来，看着司机把她的行李放在车上，看着她回头望了望屋子，最后看着汽车渐行渐远的景象。
是啊，她的世界有的是星辰和大海，但容洛的世界只有爱和她。
分别后日夜颠倒的好几个月，醉酒颓靡的好几个月，心痛难忍的好几个月。
容洛问自己，还有勇气承受吗？她无法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她拿出手机，把它高高举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微信和通话记录。
没有，什么都没有。
容洛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再一次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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