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犹豫
与乐青怡沟通过后, 柯凡心中的郁意才散去不少，想到自己在过去的那些年中，曾帮过许多有类似经历的人，心中更觉安慰许多。
果然, 他师妹做事, 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
柯凡带着手下团队乘坐的飞行器刚出擎苍宗域不久, 就被人公布到通讯器上，引得无数人对他此行的目的地做出各种猜测。
连方月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相关信息, 兴冲冲找上她表姐。
“表姐, 你看到了吗？他们都在议论，说是擎苍宗的柯上人离宗出行, 正往我们北宣方向过来，很有可能是来我们北宣皇朝呢。”
结束治疗，又安全度过初期的观察疗养阶段后，方妙音已经回了自己在山门内的住处。
连方月知道在短时间内不易动用元力, 怕她不方便, 特意留下陪她。
考虑到她重伤而归，会有一些相熟的同门过来看望，方妙音也挺愿意让对方留下。
就是连方月每每看到一些新鲜事, 都会迫不及待地找她分享的举动，让方妙音感到有些烦恼，不过这次显然不同。
“柯上人要来北宣？消息可确定？”
见对方激动失态到抓住自己的手腕，连方月不禁有些狐疑。
“表姐,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柯上人的确是被号称为最擅长赚灵石的男修, 可他再怎么厉害, 我们仰望一下便是, 用不着这般真情实感的激动吧。”
方妙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有些心虚的松开手掩，就着对方的话道。
“我是在想，柯上人那么厉害，若能与求真山达成合作，我们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听说凡是能在与他有关的那些商行与作坊中做事的人，收入都很可观。”
连方月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是啊，听说有些普通人能比我们修行者赚得更多，比去战妖域安全多了。”
说着，连方月双手合十，转身朝着上天祈祷道。
“希望上天保佑，保佑柯上人是真的来我们北宣皇朝，能与我们北宣合作多建几座研究院与作坊，越多越好。”
祈祷完，见她表姐的神情有异，以为对方误会自己太贪心，连方月赶紧解释道。
“少了的话，那名额不一定有我们的份，我关注过，人家更喜欢招收新学成绩好的人，我们姐妹俩的新学都学得不怎么样，只能寄希望于人家会多招些人。”
方妙音表面上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们的表哥既已晋阶元婴，肯定能感应到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只要她们姐妹能有机会去对方所在的附近即可。
而且她们那位表哥很重视母族亲人，就算对方原本没有与北宣合作的意向，只要她们能与对方认亲成功，对方也会愿意与北宣投资合作。
她现已知道连方月所说的‘新学’是什么，那是她上辈子到死都不曾听说过的存在，却让这辈子的星源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也是她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启蒙课。
不仅这辈子的她在新学上没什么天赋，如今换成重生的她，看到新学中所讲的那些，更有种被颠覆认知，晦涩难懂之感。
“方月，若是……柯上人真的是来我们北宣，我们能不能找机会去见见对方？”
连方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表姐，“若柯真君来我们求真山，我还能试着去争取个去前殿当迎宾弟子的机会，表姐尚在休养阶段，可能没什么机会。”
关键是能通过血缘感应认亲，能让她们那位表哥知道母族的存在，她本人能不能去现场并不重要。
“没关系，我能不能去无所谓，柯上人若来，只要你能近距离见见就好，那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
只要对方能认下一位表妹，就会知道她这位的表妹，所以方妙音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亲自去。
这辈子的世界再怎么变，从她与连方月的情况看，这血缘关系还是不会变的，只要表哥能早点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能早日帮她脱离那些家人。
见她表姐说得很诚恳，表明这应该是她的真心想法，连方月很高兴。
“表姐提醒了我，接下来我们不仅要关注柯上人的行程动向，我还会多去任务堂那边走动一下，不能等到事到临头再打主意。”
反正就算她们的期望落空，能与任务堂的执事们打点好关系也不亏，何况她在那边本就有关系不错的同门。
星源界太过辽阔，柯凡与北宣皇朝这边其实也早有合作，要不然，那些通讯器也无法在北宣域内普及。
但柯凡从没忘记乐青怡对她的告诫，要在不耽误修行的前提下经商做生意，所以他在过去的那些年中，并没有亲自去每个区域谈合作。
所以有些合作是将多方势力召集一域商谈，有些则是由给他打下手的同门，或是手下人出面。
北宣皇朝就是柯凡不曾亲自到过的一域，连旭去过，所以此行他特意叫上了对方。
听连旭介绍完北宣境内的形势后，柯凡直接问道。
“这样的话，贤弟方便在北宣露面吗？”
连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对方已经从他的话中猜出些什么，心中一暖的同时，赶紧回道。
“多谢道兄的关心，方便的，在下出身在那北宣连氏，因资质不佳而被宗族早早放弃，我并无怨，可他们放任有心之人将我卖给人/贩，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现在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也无妨。”
说起这些，连旭就难掩恨意，那些人蓄意辱他，想要彻底断送他的将来，让他活在这辈子都无法翻身的痛苦中，他绝对不会放过那连氏一族。
顶多……也就是尽量做到不会伤及无辜而已。
柯凡点点头道，“也是，那连氏现已不算什么，你却已成长为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会让他们感到惊恐不安。”
还会有不甘与懊恼，毕竟这些年来，连旭很得他的信重，手上的产业也发展得十分兴盛，在各个势力面前都很有影响力。
柯凡稍做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原来贤弟也是被家人卖掉，在人贩手中辗转到我们擎苍宗的？”
也？
连旭迅速注意到这个字，“是的，当年我们一批人被贩卖到玉华城，幸得遇上乐真君，得她大恩，才获得自由身。”
柯凡遇上连旭时，对方正在集市摆摊，他看中对方遇上纠纷时，所展现出的那种精明圆滑却不过头，言行张弛有度，会给对方留足余地，还不忘向所有人强调自家做生意首重诚信这一理念的表现。
因自身过往的经历与经验，让柯凡更重视合作伙伴的心性与能力，他并没打听连旭的身世背景。
直到连旭这次主动提起，柯凡才知道对方竟是这般来历，和他母亲、姨母一样的来历。
“原来如此，北宣皇朝所盛行的这种人买/卖人口、重男轻女之风，实在令人憎恶，贤弟认为呢？”
连旭闻言，顿时双眼一亮，他并不关心对方曾说的‘也’，指的是对方的什么人，不过他很清楚，对方的这个表态意味着什么。
柯凡身为擎苍宗宗主座下亲传，当然不好对其它势力的内务指手画脚，可他不一样，他不是擎苍宗弟子，又曾有着那样的经历，又有这位愿意给他借势，行事就方便多了。
“在下也这么认为，所以在下不仅对北宣皇朝的内部形势比较了解，这些年来，在下还在北宣域内私下拉拢、并培养了一批势力与人手。”
柯凡满意的点头，“贤弟很有想法，与北宣这边的合作可以适当增加一些，整治那种有违人伦道义的不正之风，乃是我辈应尽之责。”
连旭满心欢喜地拱手应下，“柯道兄教诲得是，在下定当不负所望。”
方妙音还在关注着柯凡的行程，心中充满期待的同时，还很矛盾，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完成那位能助她重生的存在，所赋予她的使命。
有了最新款的通讯器，对星源界在近百年内发生的各种变化历程有所了解后，她比谁都清楚当前这个能让星源界人族在战妖域内占据绝对上风的时代，有多么的难得。
在她上辈子的同一时期，先是多处驻守临海战妖域的势力被相继覆灭，让人族损失惨重。
即便如此，其余势力还是不得不调集一切人力，去清除那些肆虐人族群居地的大批妖兽，重建守卫那些战妖域的新势力。
如此一来，也使得那些被抽调走人手的势力下降不少，在战妖域中落入只能被动防守的状态。
然而祸不单行，没过多久，从擎苍宗域开始，又有多域相继爆发由菌类妖植造成灭城之灾。
耗费大量人力与物力，好不容易才清除掉那些菌类妖植，解决菌类妖植之祸后，在她刚出生那几十年，各处战妖域中又相继出现过兽潮袭击事件。
不到一百年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踵而至的那些的灾祸，令人族死伤无数，实力再次下降一大截。
拿到新通讯器后，方妙音已经查明，连她上辈子记得最深的潜元宗在内，那些驻守海域的势力都安然无恙。
那些菌类妖植所造成的灭城之危，也从不曾出现。
不是菌丝妖植没有出现，是擎苍宗拿出一种神奇的器物，类似那些医修用来辅助缝合经脉，可放大可视物的器物，能够‘看’到让人防不胜防的那些菌丝，从而防患于未然。
没有经历过菌类妖植给人类造成的巨大伤害的人们，还经常乐呵呵地在通讯器上炫耀自己又观察到了哪种新品种的菌植。
在上辈子因她表哥柯凡的崛起而变得特别有名的天运神殿，则已成为被几十位化神老祖联手封印的禁地，且被命名为‘虚天邪域’。
通讯器中有人提到，她表哥当时正在那里参赛，却没进入。
而她能够重生的宿命，就是要劝说她的表哥要尽快进入天运神殿，去接收属于他的天命传承，再次获得可以修炼到破碎虚空、飞升上界的机会。
可是她的表哥，这辈子虽然没有获得与他最契合的传承，但他不仅免遭许多痛苦与折磨，还成长得更为优秀，早早地就能扬名全界的同时，还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在这种情况下，连方妙音都觉得那未知的存在要求她要完成的‘宿命’，有些不可理喻。
在未来难料的情况下，她自己也会选择像这般只小有挫折，却光辉璀璨的人生，不愿去当一个受尽各种打击、痛苦与磨难后，再逐步成长起来的强者。
当方妙音还因对这辈子的世界了解越多，越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完成宿命时，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表哥已不再是上辈子那位对他们这些母族亲戚十分照顾的表哥，
不仅如此，他还与在其上辈子覆灭北宣皇朝者，就某些事达成一致意见，不可能再去灭掉将北宣皇朝算计得分崩离析的祸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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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寒门
在通讯器上议论纷纷的人中, 基本都不确定柯凡此行的目的地，但是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然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肯定是为在北宣皇朝域内丢失的那批货。
柯凡在将自己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同时，还能负责打理擎苍宗的那些生意, 还能让擎苍宗上下都无二话, 所依仗的可不是他是宗主亲传弟子的身份。
准确的说, 应该是擎苍宗上下都知道是他们宗主仗着自己是人家师父的身份，要求他要发挥自己的特长, 为宗门多赚灵石。
毕竟这些年下来, 柯凡做生意可谓是一套又一套的，深谙如何利用自家优势, 让自家利益最大化，还能让那些合作势力跟着受益的本事，谁都要承认，若是换了自己, 还真做不到。
很多时候都是柯凡已经将事情做成, 利益到手了，外人才后知后觉的在通讯器上感慨，哇, 原来这件事还能这么做，这招实在高明等等。
所以世人虽然都知道柯凡与人做生意谈合作不仅很讲诚信与公正，还很讲究和气生财，但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某些心存侥幸的人没有料到, 柯凡竟在刚晋阶元婴不久的情况下, 顾不上巩固修为, 就亲自过问那批货的失踪事件。
另外一些身份地位都不凡的人, 则是怀着吃瓜看戏的心思, 想要知道那群胆大包天到忘记早些年的教训，敢对擎苍宗的大货下手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与东临皇朝的圣安学院实力强大，可凌驾于东临朝廷之上不同，北宣皇朝的求真山，与北宣朝廷之间更多的是从属关系，皇室与朝廷的实力略占上风。
不管怎样，在北宣皇朝境内发生的这场劫货大事，求真山上层肯定也有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为摆脱嫌疑，或者说是为给擎苍宗交代，求真山还诚意十足的派出一批人手调查此事。
只是动手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能以绝对实力在短时间内力压护送货物的队伍，劫走那些货，还做了多重伪装，尽量避开一切有可能会暴露身份的细节。
如此一来，求真山的反应虽然迅速，诚意也很足，可他们派出的人手在出事地点反复搜查，又在周围区域进行仔细调查，也只是发现些许线索，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证。
“山主，能做到这一步，明显与那边脱不了干系，那柯道友显然是为此事亲至，我们要如何向对方交代才好？”
说这话的一位化神上尊现在是满脸的愁容，他们求真山一直在努力争取与擎苍宗合作的事，结果事到临头，却发生了这种事。
在场众上尊都忍不住叹气，参与擎苍宗达成合作，参与到擎苍宗主持的各种研究项目中，在出成果后与擎苍宗合作建作坊投产。
这样既能掌握最新技术，又能赚取大量灵石，才是能让求真山得到发展，从而像东临皇朝的圣安学院一般，取得皇朝主导权的最好机会。
罗山主沉吟片刻后才回到，“等到柯道友到后，将我们这边调查到的所有信息，都交给对方，包括疑似涉及到我们求真山的部分，都不得隐瞒。”
其中一位上尊闻言，不禁脸色一变。
“山主，若是这样做的话，对方可能更不考虑与我们求真山的合作了，因朝廷那边的人守旧无能，我们北宣在近些年的发展中本就不如其他家，若连我们求真山也引得对方不满，北宣可就没救了。”
如今是谁能抓住与擎苍宗深入合作的机会，获得擎苍宗的更多支持，谁家就能有机会崛起的时代，一步落后，他们北宣也许会步步落后。
没等脸色凝重的罗山主开口，另一位领会到山主之意的上尊就已开口道。
“山主所言，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从对方说是会公平的给各家机会，可是除却必要的合作，对方与那边交集并不多的表现上，就能看出那位柯上人的某些态度，他看不上那边，也就是看不上我们北宣，如今又发生这种事，向其示之以诚，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过去的修为尚在金丹，如今初入元婴的柯凡，之所以能成为他们这些化神的关注对象，在他们面前拥有巨大影响力，皆因他手中握有直接决定相关资源分配的权力。
为免有干涉别家内部势力纷争之嫌，柯凡身为擎苍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在选择合作对象时，通常只会选择各家势力中拥有主导权的那一系。
这些上尊不会想到的是，当他们还在关注着那辆越发接近北宣皇朝的飞行器时，柯凡已在某次停下休息的时间，带着包括连旭在内的几人提前进入北宣皇朝境内。
以不同的身份视角看待问题，往往能够获得另一种收获。
若不是为了接下来将要在这北宣搞事的计划，柯凡原本并没这个想法。
毕竟那些能代表北宣出面与他谈合作的人，给他留下的印象不算好，再加上北宣派去擎苍宗研究院学习的那些人的表现，他也不算满意。
这也是他在此前不曾亲自到北宣的原因，因为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要与北宣加深合作的事。
如今既已有了新计划，他当然要对这北宣加深下了解，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与实力，想要搞事其实很简单。
可是不伤及无辜，不仅是连旭一直牢记在心的诺言，完全是由乐青怡教出来的柯凡，更是一直在坚持与践行这个原则。
所以柯凡还想在正式实施这个计划前，先亲自了解一下北宣境内的环境，再决定他们将要做到什么程度。
连旭知道他的想法，他并不担心柯凡会改变主意。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北宣皇朝就是个从上到下，打根子上都烂了，连普通人的生活都受到影响的存在。
在真正在尽力践行修行者与普通人同权的擎苍宗域内生活过后，北宣皇朝的这种等级森严，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皱眉。
那些普通民众基本是被人当做没有思想意识的偶人，各种欺□□骂，却只能麻木不仁的听之任之的现象，可谓是随处可见。
“看来这北宣皇朝境内的环境，比通讯器上的那些人说得更恶劣啊。”
是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他们所使用的都是修行者版通讯器，许多功能都是用修真技术结合物理技术，普通人使用不了。
北宣的修行者算是在这种等级制度里的受益者，代代相承的思想观念早让他们对这种社会现象视若无睹。
从小深受乐青怡的思想观念影响的柯凡见不得这个，即便这些年来，他到过不少地方，也算是见多识广。
可是如北宣这般糟糕的环境，他还是头一次见识，连旭曾经也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知道了外界的情况后，他早对这畸形的一切感到无比憎恶。
“是啊，道兄可能都想象不到，在这里，大半有灵根的女子都没有机会修炼，当然，这样的男子也有不少，在擎苍宗域被严令禁止的行为，在此反倒大行其市，北宣也因此而成为在星源界中以贩/卖有灵根的‘人货’而盛名远扬的地方。”
柯凡在此前确实想象不到，现在则是直接见识到了，且不说他们擎苍宗中的女性化神老祖与同门，都占比相当大。
仅他与宗门分别组建的以录用普通人与散修为主的研究院中，女子的占比更是高达近半，女子出成果的效率从不在男子之下。
更重要的是，他师妹也是女子，著出《道典》后，被天下人尊为共师，这北宣凭什么如此作贱女子？
“我们擎苍宗深受人力资源不足的困扰，这也是我们不得不让利天下的一个重要原因，结果这北宣皇朝却……”
柯凡忍不叹气之余，摇了摇头，实话可能有些难听，然而这现实就是北宣皇朝完全是拿人不当人，只顾着维护上层统治者的利益，享受各种特/权。
而他最敬爱的两位女性长辈，母亲与姨母都是出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被贩/卖到擎苍宗域的凄惨经历，竟成了因祸得福，着实让人感到悲哀与荒诞。
连旭当然知道他的未尽之言，“可惜这的北宣皇朝离我们擎苍宗太远了些，要不然，我们完全可以设法这些人与地盘都纳入擎苍宗。”
这绝对是功德无量之举，可以拯救无数人，可惜，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就算擎苍宗域和北宣域相接壤，受限于各势力在当年共同制定的人族公约，这两大顶尖势力也不可能开战。
“心怀不平，想想也就罢了，可不要外露，看得出来，这边的朝廷势力已然从根子上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你对求真山那边的情况了解多少？”
柯凡很庆幸他这位小兄弟是个很重诺的人，又在关键时期遇上过他师妹，许下过一些承诺。
要不然，他毫不怀疑连旭真敢不顾人族公约，干出直接让北宣皇朝覆灭的事。
毕竟这位心机手段都不缺，因其自身的遭遇，心性其实很冷漠，从其不惧各种炼体之痛，在修炼炼体之道上进度颇快的表现上，不难看出还他是个狠人。
能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据在下所知，求真山是个以寒门弟子为主导的势力，罗山主出身于寒门势力，当然，在北宣被称为寒门的出身，基本是指出身于三四等城镇，家中曾出过修炼者的人家。”
这一解释刷新了柯凡对寒门的认知，在擎苍宗，只有家里真正贫寒的人家，才能叫寒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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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巧？
通过私下的走访, 对北宣境内的环境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后，柯凡更坚定了自己的计划，在了解过求真山的情况后，更默认了连旭所透露出的一些想法。
当然, 他也没有忘记强调, 要尽量用施以阳谋, 不会伤及无辜的方式布局并实施相关计划。
作为执行者，连旭是毫不含糊的一口应下。
他早已度过将复仇视为毕生目标的悲愤阶段, 如今的他更重视自己的修炼, 其次则是为辅助修炼而奋斗出的事业版图，复仇反则成了顺势而为的事。
所以他也不愿为报私仇而伤及无辜, 从而背上难以了结的因果，误了自身的修行前程。
除了这件事，柯凡带人在私下里提前进入北宣皇朝境内，也为联系擎苍宗在这边布置的重要驻点, 调查自家货物的失踪案。
不过这些驻点的存在是秘密, 柯凡私下离开几趟后，就已拿到自己想要的证据。
与此同时，他那名扬在外的座驾也正式驶入北宣境内, 且在第一时间收到分别来自北宣朝廷与求真山的邀请。
按照柯凡以往的行事风格，既然来了北宣，当然要给在北宣皇朝占据主动位置的朝廷面子，接受北宣朝廷的邀请。
可是拿到相关证据, 证明有北宣朝廷的贵族势力勾结域外之人, 参与劫货一事后, 他势必要与对方撕破脸, 当然也就不打算再保持之前的态度。
求真山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发出邀请, 结果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回复，顿时激动起来，赶紧准备迎接贵宾的流程。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且成功接到去主院当迎宾弟子的任务后，连方月迫不及待地去见她表姐，与对方分享这一好消息。
“……可惜那柯上人这次来得不巧，表姐正好受伤了，要不然，表姐也能有机会与我一起去一睹那位柯上人的风采。”
若没有上辈子的经历，方妙音现在肯定也会像通讯器上的许多人感慨的那样，哪怕没有机会结识柯凡，能近距离见识到对方的风采，也是件幸事。
曾以亲人身份得到过柯凡的关照，方妙音十分确信只要对方能近距离感应他们这些母族血亲，她就能很快见到对方，所以并不急于一时。
“你能有机会见到，回来给我讲讲就好，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你可不能出差错。”
连方月十分有信心地回道，“表姐放心好了，你可别忘了，我还跟着嫡□□边的人去皇宫参加过宫宴，怎么可能会当不好这个迎宾弟子。”
求真山再怎么隆重的接待贵宾的仪式，都不可能有北宣皇宫那边的各种礼仪繁琐。
毕竟求真山这边只为展现一个重视的态度，北宣朝廷那边则是因为已传承数万年，越发喜欢用那些隆重的规则制度，繁琐的礼仪展现自身超然的地位与尊贵。
“说得也是，表妹可是世族出身的大小姐，这种小场合当然难不倒表妹。”
说这番话的同时，方妙音其实的心情其实很复杂，她在看到通讯器上的一些讨论后，才知道柯凡这次来北宣，若没有去朝廷那边，而是来求真山，将会为北宣带来重大影响。
因为按照柯凡以往的行事风格，他来北宣，肯定会先去占据北宣皇朝的主导权的朝廷那边，也就是前往北宣国都。
如今求真山在做迎宾准备，显然代表着对方这是放弃以往的行事风格，不再顾虑此举会给北宣皇朝的内部带来的影响，有意为之。
连方月露出一抹略显自得的笑容后，随后问道。
“舅母他们近来没联系你吧？”
听到这话，方妙音略愣了一下，才有些不自在地回道。
“联系过，可我实在没灵石，被伤到的经脉又没有恢复，不易动用元力，也就没办法赚灵石。”
连方月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语气慎重地劝道。
“表姐，你要记住，你是求真山的内门弟子，只要你能立起来，他们不能拿你怎样，但是你若继续听信他们的话，给他们摆布你的机会，就算有山门在，也护不了你。”
之前的方妙音可能理解不了这番话的意思，或是就算听懂了，也不会听。
但是重生回来的方妙音却知道，她这辈子的表妹确实是真心为她好，才会以良言相劝。
想到上辈子曾被家人找理由叫回去，差点被用高价‘卖’给他们当地的一户大族纨绔子弟的经历，方妙音垂下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厉色。
若非她在逃跑途中侥幸遇上她们的那位表哥，在身受重伤，却被下药，仅剩的元力都被压制无法动用的情况下，她肯定难逃被兄长带回去强制成亲的命运。
“表妹的话，我记下了，自从在通讯器上见到外域人的那些言论后，我总觉得，我之前好像做得并不对。”
连方月欣喜不已的抚掌道，“表姐能想到这些就对了，你总是听舅父舅母的话，将你赚的灵石都送回去供养灵根资质拙劣的表兄一家，完全就是在浪费，当然不对。”
更重要的是，她兄长一家靠她拼命赚取灵石提升修为，不仅没想过要护她，知道她受重伤，以后赚不来大笔灵石时，还要卖掉她，榨取她身上的最后价值。
想起上辈子的那些惨痛经历，方妙音就对家中那些人恼恨不已。
“我以后，会……尽量改，不过这种家事，表妹可不要对外人提起。”
连方月不知道她这话中其实另有深意。
“你就放心好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母舅家，让外人知道他们做的事，只会丢我们的脸，我当然不会在外面说。”
柯凡的所乘坐驾是辆相对牺牲了一些速度的飞行器，体积不小，看着十分奢华气派，为的就是促销这款很能彰显身份地位的飞行器。
有他亲自出面代言，这促销效果自是非同一般的好，现已成为某些有钱有闲的修数代出行的首选。
而柯凡本人其实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还是赶在飞行器将在北宣境内进行最后一次休整时，再次返回飞行器内。
没人知道的是，有了随着不断被更新技术，高悬在星源界上空的监测仪大阵，某些人自以为做得很隐秘的事，根本瞒不住擎苍宗‘天眼’。
他这次之所以亲自出来调查这场劫货案，本身就是为了对外表态，起震慑作用而已。
飞行器刚驶到求真山外，就见罗山主已亲自带着人侯在山门外迎接，丝毫不顾忌自己是堂堂化神之尊的事实。
柯凡也没有因此而托大，没等飞行器落下，就已快速出舱，笑容和煦地带着人上前拱手施礼道。
“感谢罗山主与诸位前辈、同道的盛情，晚辈不胜荣幸，冒昧打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哪怕在做有些自降身份的事，罗山主却笑得十分舒心，他很清楚对拒绝那边的邀请，选择他们求真山的决定背后所代表的深意。
为此，即便他这个求真山山主会若得天下人笑容，他也在所不惜，只为此次一定要牢牢抓住机会。
“柯小友乃是请都轻易请不动的贵宾，首次来我们北宣，我等忝为东道，理应聊表心意，旅途辛苦，诸位请入山门内暂作休憩。”
面对这种处处都主打一个真诚的礼遇，柯凡当然不会就这么大剌剌地先行。
“晚辈岂敢在诸位前辈面前冒犯，罗山主与诸位前辈先请！”
想到推让到最后，最终是由罗山主与柯凡走在最前方，双方带着各自的人一起拾阶而上，众人在途中相互认识彼此并寒暄着，气氛十分好。
这让罗山主等人的心都踏实了不少，因为这表明他们没有白冒险，柯凡这一行人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虽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对方已经掌握是那边动手劫了货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样，能让向来做事谨慎的柯凡一改往日的原则，对他们求真山绝对是件大好事。
走完寓意很好的登天道后，提前布下的缩地成寸之阵，让众人很快就来到了求真山的主院。
在接到柯凡那边的肯定回复后，才开始做的迎宾准备，有些略显仓促，却是处处都透着诚意。
将要进入求真山的主院大厅时，柯凡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厅外那群正在施礼的男女弟子一眼。
原以为没那么巧，结果竟然真有这么巧，他竟这么快就遇上了母族那边有血缘关系的人。
观察了一下正在说话的罗山主，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柯凡随后就能确定，罗山主肯定不知情，因为他丝毫没有关注厅外的那些小辈，一直在含蓄而又尽量不遗余力的向他展现求真山的实力底蕴。
想想也是，若不是柳姨母与他母亲的经历一样，被辗转卖到擎苍宗域，还清楚地记得那些过往。
在时隔一百多年后，除非是擎苍宗内部，可能还存在一些相关记录，乃至经办人，外人有意追查都查不出什么相关线索，更别说是还想借此生事。
若非在临行前知道了那些早被尘封在岁月中的真相，柯凡十分肯定，他若能像这般感应到陌生血亲的存在，肯定会关注一二，或者是调查一下。
不过现在的柯凡已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他已认清一个现实，他这辈子除了不幸早逝的父母，与父族与母族的人都无缘。
对此，他也不在意，毕竟他还有乐家三人，不是血缘亲人，却胜过亲人，给了他充足的亲情与关爱。
所以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将此抛之脑后，与求真山的人商谈正事。
早在柯凡的飞行器正式抵达求真山外后，这一消息就已被人发布到通讯器，引起一片哗然。
方妙音当然也有在通讯器上实时关注相关议论，与此同时，她还十分挂念连方月那边的情况，担心对方有没有机会进入到柯凡可以感应血缘的范围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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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忧
虽然做出婉拒北宣朝廷那边的邀请, 接下求真山的邀请，让北朝廷那边有些丢脸的行为，但是柯凡并没有在明面上与对方撕破脸的打算。
所以他让人对方给出的解释是货是在求真山附近丢的，他想要尽快调查清楚劫货案, 所以要先去求真山, 希望得到求真山的配合。
如今到了求真山后, 柯凡能够感受得到求真山极力想要表达出的诚意。
对方可以说是毫无隐瞒的将自家调查结果都坦然交了出来，没做任何手脚。
这个手脚包括但不限于隐瞒求真山内部疑似有参与的嫌疑人, 或是借机栽赃谁等。
之所以能这般肯定, 当然是因柯凡已然掌握了具体的涉案人员名单，名单中涉及外域的人, 还没调查清楚，可是北宣这边的人都已调查清楚。
所以对于求真山的这种坦诚，柯凡可谓是相当满意。
而他满意的结果，就是当众为罗山主亲自介绍连旭。
“……旭弟与你们北宣的渊源颇深, 他本出身于此, 虽在后来因缘际会，成了我们擎苍宗域的人，但是他对故乡的感情, 还是很深的，很愿意与北宣加强合作，却因顾虑在下的态度，以及个人的私怨, 不好多做什么。”
罗山主闻弦歌而知雅意, 迅速领会到柯凡话中的深意。
“原来连小友与我们北宣之间, 竟存在此等缘分, 惭愧, 真是惭愧！”
连旭赶紧拱手施礼，态度却是不卑不亢，说起话来更是滴水不漏，明显是信心与底气都很足。
虽然连旭的修为只在金丹，但是连罗山主在内的在场众人，谁都不敢小觑与怠慢他。
因为早在柯凡下飞行器时，就能从连旭紧跟在其身侧，只差半个身位的站位上，看出这位的地位。
既然不是柯凡的同门师兄弟，又不像侍从，那就只能是传说中的那批早年有幸被柯凡选中，不是其手下却胜似其心腹手下的合作伙伴之一。
普通人只会感慨那些人的幸运，因被柯凡选中而一步登天，获得权利与地位。
可是罗山主等人早已知道，那些人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柯凡的代言人，代其做以他的身份不方便做的生意。
如今见柯凡当众向他们介绍连旭，罗山主只觉得心中涌出一阵难以自持的激动，他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步走对了，已初步获得眼前这位的认可与支持。
都是聪明人，听了柯凡的介绍，在场的北宣人都已清楚连旭为何会在出身于北宣的情况下，却成了擎苍宗域的人，‘私怨’是指什么。
晚上的接风宴过后，连方月难掩激动地回到她表姐的住处。
“……柯上人比通讯器上的那些人描述的更出色，不相貌极为出众，那身气质，真是……绝了，尊贵、大气、温润如玉……，他与我们罗山主走在一起，竟然丝毫不堕其风采，……”
对方妙音而言，她这一天都过得十分煎熬，一直在期待主院那边召见，结果等到深夜，也没有任何动静。
强自按耐住心中的失望，听她表妹激动不已地讲着，对比她对她们那位表哥的印象，方妙音只觉得陌生不已，两人除了相貌极为出众这点，竟然没有半分重合处。
等到她这位兴奋到难以自持的表妹稍冷静一点后，方妙音才不动声色地笑着试探道。
“观察的很仔细啊，看来表妹这是近距离见到柯上人了？”
连方月难掩自得之色的点头道，“这是当然，罗山主亲自带着客人过来时，我在厅外当待召弟子，正好位处靠近厅门的地方，后来开宴后，我虽然没能获得为柯上人奉膳的机会，却被安排在不远处侯召。”
也就是说，她表妹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对方的感应范围内，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不应该啊。
虽然知道以连方月的性格，以及她对柯凡的推崇，若对方表现出对她的关注，她一定能有所察觉，不会瞒她，但是方妙音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
“表妹如此出众，那位柯上人就没多留意几分？”
连方月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表姐，“表姐近来的变化真大，竟然还会打趣我了，以人家柯上人的身份地位，早就见惯这世间美人，怎么可能会留意我这等中人之姿？”
听到这话，方妙音着实有些惊了，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已接受这辈子的表妹与上辈子相比，可谓是变化极大的事实。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变化竟能大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她这表妹上辈子一直自恃长得貌美，家世又好，性格骄纵而又高傲。
在对她们那位表哥一见钟情后，认为只有自己能配得上对方，敌视与针对每一位试图接近她们表哥的女修，连她这个表姐在内。
方妙音原本还有些担心表妹会不会又走了上辈子的老路，可是这是能够不露痕迹地让对方尽快发现母族亲人存在的最好方式。
所以她不得不冒这个险，却没料到，她这辈子的表妹是真的彻底变了。
即使依旧会对她们的表哥推崇并向往不已，却如通讯器上的那些同样尊崇她们表哥的外人一样，只是单纯的慕强而已，并不存在什么儿女私情。
在方妙音看来，表妹的这种改变，当然是个让人庆幸的好现象。
像上辈子那样陷入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中，一步步发展到几近疯魔的地步，不断消磨掉表哥对她们的亲戚情分，还害人害己，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可是她们那位表哥在能够感应到血缘联系的情况下，竟然无动于衷的反应，则让方妙音隐约感到事态的发展仿佛超出了她的预料。
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里，虽然知道这辈子的世界与她上辈子生活过的世界相比，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但是方妙音的心态一直很沉稳。
因为她坚定地认为，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都无法改变她与柯凡之间存在血缘关系的事实。
这份血缘关系是她等着摆脱当前困境的最大依仗，即便从通讯器内流传的那些与她表哥有关的信息中，可以看出她表哥的变化也很大，她也没有怀疑过。
而这些信心与底气，都来自上辈子认亲后，她表哥对他们这些亲人的重视与关照。
方妙音强自按耐住内心的那点不安，努力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这辈子的情况不同。
上辈子是她在身受重伤，还遭人缉拿的悲惨状态下，意外遇上对方，从而让对方发现他们之间存在血缘联系。
对方才会在助她脱困后，询问她的身份来历，并在随后与她一起回去，帮她退掉那门亲事，与他们这些人认亲。
虽因不喜她那又贪又毒的兄长一家，对其比较冷漠，但是表哥对她与表妹一家却都很好。
毕竟表哥的母亲与她的父亲，连方月的母亲，是嫡亲的姐弟关系，只是她那位大姑在小时被坏人拐骗走，被卖到擎苍宗域了。
这辈子却是对方在那等正式场合遇上连方月，也许是因当众不便，才没在人前流露出来。
方妙音实在无法接受，或者说是想象这辈子的表哥也会彻底变了，不再重视母族亲人的可能，因为对方是能助她尽快摆脱当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次日一大早，连方月心情很好地过来道，“表姐，我去主院了。”
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夜，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方妙音的心中焦虑不已，却又不便流露出来，想让表妹要尽量找机会多在她们表哥面前露脸，却又师出无名。
“通讯器上流传着很多说法，有人说柯上人他们这次过来，是因擎苍宗在我们求真山附近丢了一批货，有人说他们是来谈合作的，总之是有正事要忙，这样的话，他们今天还会留在主院那边吗？”
作为通讯器的忠实用户，连方月当然也有关注到相关消息。
“不知道，厅内谈正事时，我们这些小辈都被屏蔽在外，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反正我们这些迎宾弟子的任务就是候在主院应召，至于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可是那大人物与你有关系！
方妙音忍了又忍，才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她现在恨不得与连方月换个身体，代对方去做任务。
不过她随即想到一件事，她们表哥的长相肖母，而她的两位姑姑是相貌极为相似的双生姐妹，也就是说，她们表哥的长相其实与连方月的母亲也有些像。
只因对方位高权重、气势强大，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他的俊美容貌，让人很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昨天听你将柯上人夸得跟神仙中人似的，害得我也很想见见柯上人到底如何优秀，你今天能不能找机会录下他的影像，让我也见识一下？”
通讯器上目前只能通过文字和语音交流，还没发展到可以传播影像内容的地步，所以柯凡虽早就名扬全星源界的人物，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有限。
方妙音会提出这个想法，好像也不算突兀。
难得听到自家这位古板而又守旧的表姐竟提出这种要求，连方月虽觉很难实现，还需冒着得罪贵客，以及让师长不满的风险，也不忍直接拒绝。
“不一定能成功，我尽量吧，好了，不多说了，我可不能去晚了。”
目送连方月快速离开的背影，即便已经有了新的方案，方妙音仍觉忧心忡忡。
这辈子生活的世界发生的种种变化，让她感到新奇的同时，也为她这辈子的生活带来许多好处。
可是一旦出现连她表哥这边也发生变故的变化，她就无法接受了。
因为她的道心坚定，很珍惜这场可重来一次的机缘，想要修炼到上辈子不曾到过的境界，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她表哥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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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可能
柯凡不知道除了他近距离感应到的那位表妹的存在, 还有另一位表妹正处心积虑的想要尽快与他认亲，惦记着他能对其施以援手。
不过他对那位已经遇上的表妹都没多给一个眼神，更不会如其另一位表妹所期待的那样，派人调查母族其他人的存在, 然后与他们认亲。
直接无视, 已经是他对那些人最大的宽容。
毕竟对他而言, 他母亲的那些家人都曾分享过出卖他母亲得到的好处，即便那些人已不在世, 与他们的后辈无关, 他也无法对此释怀。
对于劫货案，求真山能给出的只有一些线索, 没什么实证，柯凡这边则是连关键的实证都已到手。
在这种情况下，劫货案的调查一事，根本用不着柯凡亲自去做些什么, 被他交给自家同门负责与各方联系与处理后, 他本人当然不会事事亲为。
哪怕已接收到柯凡释放出的信号，罗山主等人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可以说是对这擎苍宗一行更为礼遇, 就怕已到手的机会会因稍有不慎而被人家收了回去。
知道柯凡那边已将调查劫货案的事务安排下去后，罗山主迫不及待的亲自过来邀请他们去参观求真山。
只为向柯凡等人展现求真山所具备的一些优势资源，包括各种灵植与矿产等资源，还有擅长炼器、制符等技术的人力资源储备等。
几十年过去, 虽然求真山在此前不曾拿到能与柯凡那边合作的机会, 但是罗山主等高层早已通过各自的亲朋故旧等渠道, 打听到相关合作条件, 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准备着。
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展现的机会, 罗山主等人都十分欣喜。
即便柯凡等人已对此习以为常，也要承认求真山确实是诚意十足，不仅在资源储备丰富，在人力资源方面，也确实下了功夫。
与柯凡初入北宣境内后，在那些普通城镇内见到的情况相比，在这求真山周围的城镇中的环境，可谓是截然不同。
在这里，不仅那些灵根资质拙劣的男女都能得到修炼机会，学习提取药材与矿石的技术，还全面推行并普及新学的教育，成绩好、有天赋的普通人也能有机会进入研究院。
看得出来，求真山组建的这座研究院并不是跟风的存在，而是确实投入了本钱与精力，十分认真的在努力运营。
这些年来，这座研究院虽没研究出什么大的成果，却能对市面上的某些产品做出一定的改进，乃至升级优化。
这让柯凡很感兴趣，当场决定要给出一些名额，让其中一些人能机会去擎苍宗域学习，还表示可以接下来可为求真山这边提供某些产品的授权合作。
罗山主等人闻言，自是喜不自胜。
这不仅表明他们这几十年顶着朝廷那边的鄙夷与嘲讽，坚持要做的工作没有白费，更是进一步得到对方将要与他们求真山达成合作的确认。
更何况现在谁都知道擎苍宗域的那几座规模庞大的研究院，都是研究机新学、新技术的圣地。
所有势力都想尽量往那里送人，却因那些名额有限，奉上大批礼物都不定能如愿。
如今柯凡则是大手一挥，就给了他们求真山十多个珍贵的名额，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愿意扶持他们的态度。
连方月作为一名筑基弟子，根本没有机会成为随行人员，所以她为满足自家表姐的愿望，想录下柯凡影像的计划，一直没能实现。
拖得时间越久，方妙音越觉焦虑不已，初时还只是担忧，后来又过了两三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只觉忧心如焚，有种这辈子的事态发展，彻底脱离掌控的恐慌感。
这样一来，再看这辈子的世界所发生的那些变化，她竟莫名生出一些排斥感，无法再像前些天，享受并赞叹那些改变为人们还来的种种便利与好处。
毕竟那些变化虽让她表妹的心态得到极大改变，却没让她的父母兄长出现什么正向改变，依旧让这辈子的她活在被家人用誓言束缚，难以摆脱的困境中。
若是连她那位被称为天道宠儿的表哥都变了，不再关照他们这些母族亲人，方妙音更希望这个世界可以赶紧重回正轨，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通讯器上有那消息灵通之人往外放消息，那些消息不仅证实了柯凡此行亲自前来北宣，确实是为调查货物被劫案，其中还包括一些调查进程。
先是求真山的一位元婴上人与其家族被查，接着便是北宣朝廷的多位官员与贵族被查，随后又传出与北宣相邻的势力内，某个有化神至尊坐镇的家族被查，全部都罪证确凿。
这些消息在修行界内引起一片哗然，让无数修行者在关注的同时并议论纷纷。
方妙音也很关注相关消息，而她最在意的则是随着劫货案被强势清查，将要查个水落石出，柯凡将会在近日离开求真山。
可她的主动认亲计划，还卡在她表妹连对方的影像都录不到的关键步骤。
无奈之下，方妙音不得不开始考虑其他认亲方案，例如联系她那尚在世的父亲与姨母，说服让他们以期待手足团聚，寻找小时被拐卖的大姑母的名义寻人。
只是顾虑到她上辈子就曾有过的某个猜疑，非到万不得已，方妙音实在不愿出此下策。
因为这般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一旦她的猜疑成真，很有可能会有尚在世的知情人会说出真相。
尤其是在她大姑母，也就是她表哥的母亲虽已殒落，却曾是擎苍宗弟子，可能会与关系好的同门提起过她的过往。
而她表哥这辈子也是擎苍宗弟子，且在宗内位高权重，可能用不着他特意去查什么，就有人会主动告诉他。
想到这些，方妙音不禁心中一慌，捂着胸口赫然站起身，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她表哥真的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像这般对母族亲人漠不关心？
这是方妙音最无法承受的事实，可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才有可能是真相。
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方妙音有些泄气的再次坐下。
就算她大姑母当年是被迫以那种不堪的方式离家，也是她祖父祖母作的主，与她这后辈无关啊，她表哥就算知道了什么真相，也不该因此就拒绝认亲吧。
正当方妙音坐立难安的在那里反复揣测，到底是怎样的原因，才会导致眼前的局面时，连方月满脸喜色的自院外进来。
看到她表姐坐在院内，满脸愁容的样子，连方月没有卖关子，直接取出一枚玉符道。
“表姐，你看，幸不辱命，我终于找到个机会，录下柯上人了。”
方妙音站起身的同时，迅速伸手接过玉符，难掩惊喜的夸赞道。
“表妹真厉害，谢谢表妹。”
将灵识探入玉符中，一道气质温润如玉，正侧头与人说话的俊美男子身影随之浮现出来。
男子看上去仿若是介入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年龄，由此可见，对方的晋阶速度肯定十分迅速，才能将身体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
除了那五官长相与她印象中的表哥没有差别外，单外身态气质，都与她印象中的表哥判若两人。
连方月难掩得意的坐到石桌的另一边，“表姐这下该满意了吧，为了能让表姐看清楚点，我这几天一直在找机会，还好，总算让我给抓住这次的机会了。”
虽然看得出来，拍摄距离其实仍有些远，若非她对那位的长相十分熟悉，那五官其实看得不太清晰，但是方妙音清楚，能做到这样，已属不易。
何况她想‘看柯上人的风采’，本就只是她想要的一个借口，这枚玉符算是能够基本满足她的需要。
所以方妙音在盯着玉符内的影像看了一会儿后，故意露出一个有迟疑的表情。
“表妹，你看到这位柯上人的相貌，会不会……有种熟悉感？”
正在喝茶的连方月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有啊，我很确定，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哪位男修能长得如此出色，对了，不仅柯上人长得极其俊美，他身边的那位连真君的相貌也特别英俊。”
方妙音的本意当然不是与对方讨论男修的相貌问题，她想要做的是将话题引到自己的目标上。
见连方月领会不到她的用意，她只好直接点出来。
“你别误会，我说得是这位柯上人的五官长相，看着怎么有些像……像我姑母呢？”
连方月闻言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说着，她赶紧伸手道，“让我仔细看看。”
方妙音迅速将玉符还给她，取出纸笔，迅速画出柯凡的画像，然后以无比肯定的语气指着画中人的五官说着。
“你看，除这对眉毛与轮廓外，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都与姑母长得很像？”
连方月本不觉得，但是被她表姐这般画出来，又这般指出来后，她迅速也生出同感。
“好像……还真是这样，只是柯上人是男子，我娘是女子，一刚一柔，相似的五官给人带来的印象并不同，我此前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还是表姐厉害。”
厉害到能在拿到玉符，看见柯上人的影像后，如此迅速的画出对方的相貌，还能这么精准的指出对方与她母亲的长相相似之处。
而她在此之前已曾多见过对方真人，竟然从没发现这一点，让连方月感到有些惭愧。
毕竟连方月不知道，她表姐早对‘柯上人’的五官长相十分熟悉，缺的只是一个当明正大的展现机会而已，而她，正是被对方选中的最好助攻。
第126章 庆幸
连方月虽觉她表姐的观察力厉害, 但她也没多想，人有相似、物有类似乃是世间常态。
见她表妹只在嘴口头上感慨两句，并不重视这件事，方妙月心中一塞, 再次觉得, 有些改变太彻底, 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上辈子那个对她们表哥一见钟情，对与其相关的一切都极为在意的表妹, 现在根本用不着她想方设法的提点, 她表妹自己肯定能主动就此加深联想。
如今却需她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继续点拨对方。
“表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一见到这位柯上人的影像，竟然莫名生出一种亲切感，再结合他的长相与姑母如此相像……你说, 他会不会和我们之间存在亲戚关系？”
连方月闻言一惊, 赶紧摆手道，“不会，绝对不会,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绝对不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爹的事。”
她娘虽是她爹的继室，但也算是高嫁，早年过得跟她表姐差不多, 都是在专注修炼之余, 拼命赚灵石供养父母兄长。
直到她娘嫁给她爹, 才算是解脱, 毕竟她家虽然只是连氏旁支, 也远比她外祖家强势得多。
见对方压根就没领会以到她的意思，方妙音不禁有些气结，但她只能强忍下。
“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意思，那柯上人是擎苍宗域的人，他父母都是擎苍宗功勋弟子的出身，早在通讯器上被传说得人尽皆知了。”
“说得也是，是我一时紧张，多虑了。”
连方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娘成亲时的年龄已长，靠想方设法的调理身体，才能在百余岁后生下她。
虽因生下她，让她娘在家中有了一席之地，但她同父异母的兄姐都已成家，所以她娘在家中的地位不算高，可不能传出什么作风问题。
毕竟北宣皇朝从来都是一个对女性极为苛刻的地方，尤其是在那些贵族世家内部，尤为重视某些早被外界定义为落后陋俗的风俗规则。
“表妹，我记得之前好像听我爹说，我其实有两位姑母。”
连方月有些费解的看着她表姐，“表姐，你不能因为看到人家柯上人与我娘长得有几分像，就觉得我们之间有亲戚关系吧，我可没听说我娘还有什么姐妹。”
眼看她表妹不仅没能如她所愿的主动联想到这些，她都冒险指出来了，对方竟然还提出这种质疑。
方妙音忍了又忍，才没被气晕，木着脸强调道。
“我很确定，我爹确实说过我曾有两个姑母，原话是他当年有两个姐姐供养他，他才能筑基成功。”
而她哥哥只有她这一个妹妹，所以要求她这个妹妹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赚灵石，好好供养她哥哥修炼。
听到这话，连方月才意识到对方说得可能是真的，迅速拿出自己的通讯器道。
“待我问问我娘，若是还有一位姨母，我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
方妙音的目标就是这个，当然不会阻止，即便此时的天色已晚，她仍迫不及待的想要落实这件事。
因为她很担心自家表哥忙完此行的事情后，就直接离开，既然对方不打算主动过来认他们，她只能抓紧时间设法去与对方相认。
“娘，我是不是还有一位姨母？”
接到女儿发过来的通讯后，首先听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方文荷愣了一下，才反问道。
“月儿，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连方月直接回道，“是表姐说，舅舅曾说自己有两位姐姐，这真的还是假的？”
方文荷不想重提那些过往，对提及这件事的兄长也更为不喜，皱眉冷声回道。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与你们无关，你应该要做的是专心修炼，努力提升修为，不要操心那些与修炼无关的人与事。”
连方月有些不服气的回道，“我们也是因为突然发现那柯上人的五官长相，竟然与娘很像，才会提起这件事，若您真的还有一位姐妹，且去了擎苍宗，说不定那柯上人就是我们表哥，怎么就无关了？”
听到这话，方文荷因听女儿提及过往而生出的烦躁骤然消失，失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擎苍宗的那位柯凡上人与我长得很像？”
听出她娘突然重视起来，连方月有些得意的回道。
“是啊，柯上人还我们擎苍宗，我当迎宾弟子，给表姐录了一份柯上人的影像回来，经表姐提醒，我才发现，那柯上人的五官竟然长得与娘很像。”
方文荷当机立断的直接回道，“我现在动身，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到求真山，将你录的影像送出来给我看看。”
连方月赶紧道，“娘，你还没说你到底有没有一位姐妹……”
可惜没等她将话说完，对方那边就已断了通讯，连方月有些郁闷的抱怨道。
“我娘真是的，直接说要过来看柯上人的影像，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她到底有没有一个姐妹。”
“表妹别急，等到姑母到后，自能知道真相。”
方妙音对她姑母的这个反应很满意，同时也因她姨母对她的另一位姑母三缄其口，不愿提起的表现，更加肯定了她在上辈子就逃避去想的某个真相。
所以目标虽已达成，方妙音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虽然不管怎样，她都能自认无辜，而且她也是被家人压榨，乃至出卖的方家女儿之一，但她现已无法确定那位的想法。
院中两姐妹不知道的是，连方月自以为隐蔽的偷录动作，不仅有被柯凡本人注意到，连罗山主等人也有注意到。
身为东道主，对于自家弟子在私下里搞的这种小动作，当然是非常生气，本打算当场派人做出处置，没收对方的录影玉符，却被柯凡给制止了。
柯凡之所以会制止，当然不是因为宽容大度，或是看在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就对其网开一面。
而是在他注意到那位正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后，想要确定一下对方出现在他附近，还偷录他影像的行为背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目的。
所以连方月这个当事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柯凡却能从对方回去后，她们姐妹的谈话录影中，看出一直是那个‘表姐’在诱导着她。
目的也是一目了然，显然是那‘表姐’可能已经知道他与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又不想暴露出这一点，就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推进着‘认亲’一事。
按照对方所想，应该是他在见到那位姨母家的表妹，感应到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后，就该认亲才对，可惜他的反应未能如对方所愿。
所以那位应该是他舅舅家的表妹，又怂恿姨母家的表妹录下的相貌，从他肖母的长相着手，再次推行认亲一事。
柯凡并不仅不讨厌有心机手段的女子，喜欢重用这类女子，愿意给她们提供同样的机会。
可是对于这位与他有着母系血缘关系的表妹，柯凡实在欣赏不来她的那点心机算计。
这其中固然有她算计的对象是自己的缘故，还因那女子在对她一片赤诚的表妹只有利用与隐瞒的表现。
何况柯凡认为那女子既然能够知道他与她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那么对方一定也知道他母亲是被家人卖掉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心谋算着要与他认亲，而且还是采取这种她躲在背后，怂恿别人出面的方式，只让柯凡对其膈应不已。
毕竟对方这般费尽心思的想要与他认亲的目的，柯凡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是为谋权势地位与灵石而已。
那些对他而言，的确都是能唾手可得或是随手送出的东西，可是他愿意主动给，与旁人想要通过所谓血缘关系不劳而获，绝对是两码事。
知道这件事情后，柯凡再次为自己能在临行前知道那些真相的事，感到庆幸不已，对那位虽无血缘关系，却胜过血亲无数的姨母感激不已。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早在初到求真山，感应到那位血缘上的表妹时，就如另一位表妹所期待的那样，与他们认亲。
从此当个自以为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愿意提携与关照母族亲戚的冤大头。
只需想象一下那种可能，柯凡就觉得憋屈不已，如今的他宁愿去关照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不愿意在这些所谓亲戚身上浪费资源与精力。
柯凡派自己的人去盯着那个偷录影的女弟子的事，没有避着求真山的人。
虽然并不清楚柯凡此举的用意，求真山方面也有派人盯着，以便及时掌握事态发展。
在方妙音的建议下，连方月在次日特意请假等着她母亲的到来。
罗山主已从柯凡的反应中看出一些端倪，猜到这应该是件关系到他的隐私的私事，他们不便多过问。
可是这件事又涉及到他们求真山的弟子，他们若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又有些不大合适，不管怎么应对，都很难把握好其中的尺寸。
收到方文荷已到求真山附近，连方月请求出宗见其母的消息时，罗山主稍作犹豫，还是选择决定派人将这一消息告诉柯凡，他没有亲自出面。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柯凡也不好让自己的人肆意行事，对于求真山所展现出的这个支持，却又不会过分参与和干涉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与此同时，连方月难掩激动的向她娘施过礼后，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娘，您还没告诉我，是到底有没有一位姨母呢？”
方文荷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她女儿，“我在接到消息后，都已经赶来这里了，还不算是答案吗？”
连方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我在之前从没听说你还有一位姐妹，我还有一位姨母的事。”
母女二人说话的同时，方文荷已通过灵识看清玉符内的录影。
看到柯凡的长相，她也忍不住感到激动，“像、确实很像，你姨母名唤方文兰，是我的双生姐姐，她是在十一二岁时被……被人拐走，从此失踪，看这长相，他很有可能是我姐姐的孩子。”
那可是在全星源界都大名鼎鼎的柯凡上人，若真是她姐姐的儿子，是她的亲外甥，想到那个可能，方文荷的呼吸就忍不住有些急促。
虽然确定了自己还有一位姨母的事，但是连方月并不敢像她母亲那般乐观。
“娘，您可别多想，就算我还有一位姨母，就算这柯上人的长相与您有几份相像，他也不太可能是我那姨母的儿子，他可是元婴上人，我曾与他近距离接触过数次，从未引起对方的注意，就很说明问题。”
都知道修为到元婴阶后，就能近距离感应到亲缘，到了化神期，甚至还能远距离感应自己的亲缘，确定别人之间的亲缘。
听到这话，方文荷的激动情绪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下来。
“也是，对方若真是你姨母的儿子，肯定能感应到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不该无动于衷才是。”
过来的途中，她也曾在通讯器上查阅过与柯凡的身世相关的消息，只能从中看出，他的父母早亡，并没有公开他父母的姓名。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那姐姐命苦，小小年纪就被人拐了去，让我们这些家人牵挂不已，但凡有那么一点可能，我也要去打听一下，若能打听到你姨母的消息，也能告慰你外祖父母的在天之灵。”
这番话说得十分情真意切，方文荷的眼角甚至还渗出了泪水。
却让连方月听着有些懵，看着她娘优雅地擦拭泪水，心中充满疑问，她娘若对她那位姨母如此情深，为何她从未听说过对方的存在。
“娘，柯上人可是我们求真山的贵客，进出都由我们罗山主亲自陪同，怎么可能会轻易见外人，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若真是亲戚，人家自会主动认，若不是，我们却上赶着求见人家，也太丢脸了。”
方文荷看着自家这个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女儿，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与那柯上人所掌握的权势与利益相比，面子之类的东西什么也不算。
但凡有那么一丝可能，她都不能放弃，只要能搭上对方，莫说是连家旁系，连家嫡系那边都要捧着她们母女。
“月儿，你可能无法理解娘的心情，我与你姨母是双生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事关你姨母，不管怎样，我都要见见柯上人，看能不能打听到你姨母的消息。”
收到这对母女的对话录影，柯凡忍不住冷笑，哪怕没有认亲，他也算是先将母族这些人的真实嘴脸都给认清了。
除个别稍好点，别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辈，还都很会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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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态度
“启禀柯上人, 山门有位名唤方文荷的妇人求见，她自陈有一双生姐姐，名为方文兰，自小与家人失散, 可能流落异域, 家人一直很惦念, 今见上人的容貌十分肖似她姐姐，便想与上人打听一下, 看是否有她姐姐的消息, 以慰其父母在天之灵。”
坐在下首的连旭闻言，下意识抬头看向上首的柯凡, 他这才知道对方曾提及的‘也’，代表的是其什么人。
听到这番通禀，柯凡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事到临头, 还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见对方。
“带她过来。”
过来通禀的求真山执事闻言，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若非对方所言之事涉及到这位柯上人的私事, 他们不敢擅作主张，面对如此冒昧的求见，他们会直接将人直接赶走。
强压下想向罗山主请示的本能，态度恭敬的应下后, 退了下去。
早在柯凡许人进来的刹那, 联系对方放任之前那个女弟子录其影像, 还派人盯过那个女弟子的行为, 罗山主的心中就已有数了。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既然小友有客来访，老夫就……。”
没等他说完，柯凡就已抬手示意，制止住对方想要退避的打算。
“罗山主不必见外，在下此生所求不过‘坦荡’二字而已，事无不可对人言，诸位不仅可以留下听听，还能顺便做个见证。”
连旭不在意别人听到这话的反应，他只知道自己听了这话后，心中涌出一阵激奋。
方文荷不过是怀着赌一把的心态试探一下而已，为免此举会影响到她女儿在求真山的前程，还特意将她傻女儿给赶了回去。
此刻真的得到见面机会，她激动到差点当场失态，因为她知道，此举意味着对方绝对与她姐姐方文兰存在关系。
努力端着矜持而又不失优雅的姿态，随那求真山执事来到观景阁。
见阁楼内坐着的那些人个个都气势不凡，一路上浮想联翩的方文荷心中一凛，赶紧恭敬的向在场众人施大礼参拜。
毕竟在坐的至少都有金丹修为，还有数位化神至尊。
即便她认为自己能得到召见，已然表明她肯定与柯凡有亲，可她修为尚在筑基中期，面对这么多强者，只有行大礼的份。
若非知道这方文荷是如何从提都不愿提及他母亲，到努力表现出她与他母亲姐妹情深的变脸过程，看到这张与记忆中的母亲长相十分相似的姨母，柯凡很难不动容。
可是知道这位的真面目后，再看对方顶着与他母亲一样的五官，眼角眉梢都透着骄矜与傲气，丝毫没有他母亲身上的那股温婉大气的模样，柯凡只觉得碍眼。
更不存在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找他母亲的痕迹的想法，哪怕两人之间那异常清晰的血脉感应告诉他，这位现已算是这世上与他血脉关系最亲近的人。
注意到高坐上首的柯凡没有避开她的礼，本来自信满满的方文荷心中顿时有些慌。
虽然他们都是以修为高低论尊卑的修行者，但是一般而言，在至亲与师徒之间，往往还是更尊长幼秩序。
若柯凡是她姐姐的儿孙晚辈，愿意认她为长辈，肯定不会这般直接受了她的大礼。
从方文荷被带过来起，罗山主与在场的其他化神至尊都能感应得到，这妇人不仅与柯凡之间存在血缘，且是颇为浓郁的血缘联系。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比方文荷更加确定，柯凡应当就是对方双生姐姐的儿子。
所以两人之间才会出现这种类似亲母子的血缘反应，让他们这些外人不必主动窥探，都能清晰的感应到。
与此同时，他们也从柯凡的反应中，看出这位贵客的态度，身为东道主的罗山主只好硬着头皮出面。
“方文荷，你且起身，先说说你那姐姐当年是如何与家人失散的吧。”
方文荷闻言，顿时露出往事不堪回忆的痛苦之色。
“晚辈的双生姐姐失踪那年，我们姐妹尚未年满十二周岁，只记得有一天，爹娘带着姐姐出门，留我在家中照顾弟弟，爹娘回来后，却不见了姐姐，说是姐姐在集市上走散，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让我们一家人都痛苦不已，爹娘直到临去前，还嘱咐我与兄长不要忘了找到姐姐，希望我们能有手足团聚之日。”
这些话在罗山主等人听来，可谓是情真意切，不似虚言，听在柯凡耳中，却是避重就轻。
“你这是仗持着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没法与你对峙，就敢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直接颠倒黑白，粉饰太平？”
听到这话，方文荷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柯凡，察觉到她的目光，柯凡直接冷笑着哼了一声。
“还是说，你料定本座大小是个人物，会受惜羽毛，不会愿意在人前提及那些过往？”
见对方脸色微变，柯凡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正说中了对方的心思盘算，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对方，掷地有声的说道。
“可你料错了，我母亲被她最信任的家人出卖的经历，固然有些悲惨，但这并不是她的错，错的，该感到羞耻的，是那些无情无义到出卖骨肉手足的所谓亲人，是北宣皇朝买/卖人口成常态的恶劣环境，她能在经历过那些磨难后，成长为我们擎苍宗的功勋弟子，吾为人子，只会为自己拥有如此伟大的母亲感到骄傲，不吝向天下人公开这一切。”
几乎是在柯凡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坐在他下首的连旭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颇为明显的元力波动。
被柯凡的话给惊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在场众人又被这一突然出现的异变给惊了一下。
这是顿悟！
虽然在近几十年来，顿悟现象已经变得不再像早些年那般极其罕见，但仍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机缘，让人十分艳羡。
不过几位化神至尊的接受能力显然都很强，随即就在连旭周围布下禁制，杜绝被打扰的可能。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求真山的众人都已领会到柯凡毫不掩饰的打算，他自己不方便亲自出面，将会安排连旭出面与求真山加强合作。
也就是说，他们求真山成功争取到柯凡的认可后，以后真正与他们对接打交道的将是连旭。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轻视他只是一位金丹阶小辈的事实，当然要好生关照，乃至捧着。
而在场众人在感慨连旭的悟性高、运气好的同时，也因此而基本确定了连旭的出身与经历。
方妙音能通过这辈子的柯凡直接无视他们这些母族血亲的行为，猜到对方这辈子可能知道他母亲是被家人给卖掉的真相。
心思更深，或者说是做了多手准备的方文荷更是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虽然也被连旭突然在当场顿悟一事给惊了一下，但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泪盈满眶，看向柯凡道。
“原来你真是我姐姐的孩子，难怪你们长得如此相像，姐姐当年离家时，我还小，并不清楚姐姐是如何离开的，爹娘说她是被坏人给拐走了，我也就相信了，从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眼看她在转眼间，就合情合理的又换了一种说法，将‘无情无义出卖骨肉’的责任都推到她父母头上，即便这的确是事实，也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柯凡对此心无波澜，神情淡漠的回道。
“早在我母亲被她的父母亲手卖掉后，就已被斩断她与方家的亲缘与因果，此番见你，只是为了与你们表明态度，本座与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情分可讲，不要在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
听到柯凡的话，方文荷错愕的瞪大双眼，难掩悲愤的质问道。
“我是你母亲最爱护的双生妹妹，是你的亲姨母，与你母亲的感情最好，是你的至亲，你怎能说出这种话？为你外祖父他们做的事，迁怒于我？你想让你母亲死不瞑目吗？”
见对方这般纠缠，柯凡懒得再与对方多说，直接转头看向罗山主。
“劳烦前辈帮忙派两个人，将她送回来处，嘱咐她的家人约束好她，不要乱认什么至亲，在下与父族、母族都无缘，还是都各安其事得好。”
罗山主一口应下，“小事而已，柯小友不必客气，老夫定能安排好此事。”
作为北宣皇朝的第二大势力，哪怕方文荷的夫家是朝廷那边的贵族世家连氏旁支，也有充足的实力与底气说这话。
方文荷没想到柯凡竟然如此果断，根本不屑与她多说，直接跟求真山借人强送她回去，不禁大急。
“你不能……”
没等她将话说出口，就被下了禁言诀，随即就被罗山主召来的人给强行拖了出去。
看到还要试图纠缠的方文荷被带了下去，柯凡心中郁气才散去，看到对方顶着与他母亲极为相似的面容说那些话，实在很不适。
柯凡拱手向在场众人致意道，“让诸位见笑了！”
罗山主迅速回道，“柯小友对人对事恩怨分明，所言字字珠玑，发人生省，也令我等钦佩不已！”
此话顿时引来在场众人的附和，不单是为恭维，他们是真心这么认为。
在许多人看来，落入人/贩之手被当作货物贩/卖的经历，都是让人羞于提及的黑历史。
以柯凡的身份地位，他母亲被亲人卖掉的经历，也是不便提及的痛苦与打击。
却没料到，他竟能以如此坦荡的直接公开此事，而他所展现出的自身对这种事的态度，更是让人敬佩不已。
随着柯凡母亲的遭遇被公开，谁都无法否认，他母亲真的是位很了不起，让人尊敬的女子，她的经历能激励到无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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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交易
收到她母亲在被罗山主派人强行送回家的消息后, 连方月有些蒙，她无法理解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连方月的印象中，她娘一直是个很能言善道，人缘特别好的人。
即便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姐们, 不满她父亲对她们母女的一些偏爱与照顾, 会有意打压她们母女, 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只因她娘虽有些重利，但能把握好分寸, 还很会办事, 不会与她的兄姐们真正结仇。
在这种情况下，连方月实在想不通她娘如何会得罪罗山主那等人物, 以她娘的修为与身份地位，按说她娘甚至没有机会见到那等大人物。
“表姐，你说，该不会是我娘误以为柯上人真是她那失散多年的姐姐的后辈, 跑去认亲冒犯了贵客, 才会惹怒罗山主吧？”
听到她表妹充满焦虑的猜测与疑惑，苍白着脸色的方妙音更是焦躁不已。
“怎么会这样？姑母见到柯上人了吗？”
方妙音十分确定那位就是她们的表哥，可是她那据说长相与表哥母亲一样的小姑母出面, 不仅没有能成功认亲，还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回去，这也太让她意外了。
为什么这辈子的变化竟能这么大？
在她的记忆中，因她小姑母与她大姑母是双生姐妹, 与大姑母长相一样的缘故, 上辈子的表哥对其尤为关照, 这也是连方月敢将表哥视为她的‘所有物’的最大底气。
所以她才会在意识到这辈子的表哥可能知道某个真相后, 一心想将消息尽快传到她小姑母耳中, 诱导她小姑母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原因。
在她看来，就算她表哥这辈子知道了真相，也会被小姑母的容貌勾起他对母族的感情。
“不知道，我还没联系上娘，是当时在场的一位师叔发了条讯息提醒我，我都劝过娘了，让她不要因为看人家柯上人与她长得几份相像就去打扰，以免自取其辱。”
说起这些，连方月就觉懊恼不已，她应该在察觉到她娘起了去认亲的心思，听到她劝阻，还给她讲了一大堆所谓道理时，坚持留在她身边阻止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对方给糊弄回来后，陡然听说这么一个让她心乱如麻、坐卧难安的坏消息。
她若不听表姐的话，录柯上人的影像，或是因为听说自己还有一位姨母，就迫不及待的联系她娘确认真假就好了。
正当连方月在反省自己的言行，并为之感到无比后悔时，方妙音却神色坚定的站起身，大义凛然的说道。
“我们去主院，事关姑母，我们……”
没等方妙音将话说完，就见连方月看到一讯息后，迅速在她的通讯器上操作起来。
看完通讯器上最新发布的一段内容，连方月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有些无力的坐到一边。
“表姐不用担心，看来我娘的问题应该不大，柯上人已当众默认他母亲与我娘是亲姐妹的事，哪怕他无意认亲，应该也不会对我娘怎样。”
方妙音闻言脸色大变，迅速取出自己的通讯器，刚一点开那条最新发布，就已变得无比引人瞩目的重磅消息。
看到发布消息者在场第三方的身份，客观描述了方文荷以寻找姐姐的名义找上柯凡，说她姐姐是与家人在集市上失散，却被柯上人直接当众戳穿真相，并当众公开其母亲是被家人出卖给人/贩等过程。
上面如实记录了柯上人曾说的那些话，尤其是与他母亲有关的部分，让许多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敬佩他母亲的自强之余，也很钦佩柯凡所展现出的这种坦荡大气的态度。
却让方妙音看了心凉透，这一结果对她而言，实在太糟糕了。
因为从中可以看出，柯凡因其母亲曾遭遇过被家人卖掉的悲惨经历，直接当众表态，不会与母族认亲。
“他怎么能这样？他明知道卖掉大姑母的是祖父与祖母，与我们其他人无关，为何要迁怒于我们？”
听到方妙音的喃声质问，被这一个又一个消息给惊到了的连方月随口回道。
“姨母被家人卖掉后，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对家人也少不了怨怼，我们那位表哥是姨母的儿子，没说要为他母亲报仇，找我们的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方妙音不甘心的回道，“作主卖掉大姑母的是祖父祖母，就算表哥想要责怪，责怪我爹与你娘也就算了，与我们这些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大姑母存在的人无关。”
这话听着好像有理，可是连方月总觉得不对。
“表姐，说到底，还是我们与姨母、表哥有缘无分，以后互不打扰、各安其事就好，我娘就是因为贪心了，想要与人家认亲，才会闹出这桩事，没认成亲不说，还这么丢脸。”
连方月倒不在意丢不丢脸的事，她就是担心她娘在此事过后的处境，毕竟连家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辈。
她娘这次相当于主动将把柄递到别人手中，肯定少不了要会为此受许多闲气，估计连她爹都会怨怪她娘。
看着这辈子已变得没什么上进心的表妹，方妙音的心中十分不悦，却因还有事需要用到对方，只能忍。
“表妹想差了，其实姑母此行也算是认亲成功了，现在谁都知道她是表哥的亲姨母，就算表哥对我们这些这母族有些怨愤情绪，也无法否认我们之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缘关系，别人更不敢笑话，或是怠慢姨母。”
连方月算是听出来了，她这表姐可能抱着与她娘一样的想法，赶紧劝道。
“表姐，世人皆知，柯上人乃是心智坚定之士，他父族曾苛待于他，他不仅不曾在擎苍宗严惩他父族时，为人说情，崛起后，更不曾提携过他的父族，对于曾苛待她母亲的母族，想必他也是抱着同一态度，我们还是不要心存奢想得好。”
在连方月看来，对方知道的自家母亲的遭遇后，没说要打压他们这些人，就已经算是很宽容大度了。
若他们没有自知之明还要往人家面前凑，想要谋取什么好处，完全是自取其辱之举，她娘被人强行送回去的经历，就是前车之鉴。
“我记得你不是很关注、很推崇柯上人吗？为什么现在知道他是我们表哥后，不仅不想着该如何与表哥处好关系，还总是想着要退避？”
连方月有些无奈的回道，“我这不是退避，正因我很关注柯上人，所以我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位绝对不是会受血缘关系所左右的人。”
表姐妹二人话不投机，争论到最后，都没争出一致意见。
方妙音不得不放弃继续让连方月去为她打头阵的计划，开始盘算着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像上辈子那样，获得表哥的怜惜与关照。
早在她恳求父母允她拜入求真山修炼时，就曾在父母的要求下，跪在方氏祠堂内发过毒誓，她入道修炼之后，一定会听从父母的吩咐，努力赚灵石供养父母与兄长。
她小姑母也曾许下过这种誓言，直到她小姑母成功嫁入连家，她祖父母去世，由其丈夫出面，逼得她爹心甘情愿的在宗祠内告慰天地祖宗，承认当年的誓言已然实现，才算是解脱。
上辈子是由她表哥出面帮她了结当年誓言，从而助她解脱，一想到这辈子若不能得到她表哥的帮助，无法摆脱当年的誓言，方妙音就对这辈子发生的一切改变恨之欲狂。
还没等方妙音想好该如何做，才能出现在柯凡面前，就听说贵客将要离开的消息，她再也顾不上做什么筹谋，直接来到柯凡所住的客院外求见。
她已在通讯器上看到，有许多人想方设法的求见柯凡，却都没有机会靠近对方，若她错过对方在求真山的机会，她再想见对方，势必会难于登天。
到了这种时候，她已顾不上其它，不管是为想借对方之手摆脱誓言，还是想要完成他她重生的宿命，前提都是要见到柯凡。
“启禀上人，院外有位方姓女弟子，自称是上人的表妹，说是有重要求见上人，希望上人能看在方家女儿皆命苦的份上，能见她一面。”
柯凡一听就知来的是那位似乎早知他与方家的关系，却遮遮掩掩，很有心机的怂恿她表妹与姑母出面的女子。
本欲不搭理，但是拒见话到嘴边，柯凡临时改变主意，决定答应见对方一面。
相比较对方试图用‘方家女儿皆命苦’来引起他的同情，柯凡更好奇的是对方如何知道他与方家之间的血缘关系。
得到允见的方妙音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成功让她表哥动了恻隐之心，心中踏实了不少。
看到这位已在录影玉符中见过的表妹，高坐在上首的柯凡任其按规行过大礼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你该知道本座对母族的态度，为何还要坚持求见？”
直到真正跪在地上，向上首那位熟悉而又陌生的表哥行完大礼，方妙音才切身感受到这辈子的表哥，与上辈子的表哥，除了长相一样，再无相似之处。
上辈子的表哥修为更高、实力更强，也不曾受过他们这些亲人的大礼，表面上不苟言笑，仿佛待人十分冷漠疏离的样子，实则外冷内热，对和了他认可的人十分关照大方。
这辈子的表哥气质温和，笑容时常挂嘴角，则是初一见面，就能让她深切的感受到对方的冷漠疏离。
“妙音也是实在无路可走，才不得不向表哥求助，方家世代皆重男轻女，所以大姑母才会有着那样的遭遇，我与小姑母侥幸没有被卖，却在入道之前，被父母逼着发下毒誓，会按照修为，定期给家里交灵石，活得无比艰辛。”
柯凡早知道北宣皇朝重男轻女的陋俗，对其所说的这些并不感到意外，所以他语气平淡的回道。
“不要叫表哥，本座向来奉行公平交易之道，在我早说过，不会与你们讲血缘关系的前提下，想请我帮出手帮你，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方妙音有些错愕的愣了一下，才回道，“请上人明示，只要妙音付得起，妙音绝不推辞。”
柯凡闻言，满意的点头，“既是如此，就拿你是如何知道我与你们方家之间的血缘关系的过程来换，不得有任何隐瞒。”
事关她最大的秘密，方妙音难掩惊慌的直接抬头看向柯凡，她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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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惊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柯凡更加确定对方身上有秘密，知道他母亲的隐秘身世，却不知道他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公平交易原则，竟然试图从他手中白拿好处？
这世上除了他想白送却不愿意要的乐师叔一家外, 连他师父都会主动维护他的公平交易之道, 但凡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都会从别处还给他。
为何各个势力，以及那些强者都争相抢着要与他合作？也是因为他已成功建立起自己的声誉与口碑。
都知道不管是与他合作, 还是做各种交易, 绝对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公平。
可这方家人，前有方文荷, 现在又有这方妙音，都试图凭那点血缘关系从他手中白拿好处，若不是想要弄明白对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绝对不会与对方浪费时间。
“你若不想说, 本座也不会勉强。”
眼看自己的迟疑已让对方不耐, 方妙音赶紧道。
“我说，我……我答应上人的交易条件，但我只能告诉上人, 不可让外人知道。”
柯凡向周围示意了一下，其他人迅速退了下去。
见周围没了外人，方妙音暗自松了口气，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摆脱那誓言的束缚, 何况她本身就是带着宿命重生回来的。
现已切身认识到这辈子的表哥与上辈子的表哥判若两人的事实, 她已不得不放弃之前的侥幸心理。
若不能趁这次的见面机会, 试着争取能完成‘使命’, 她很担心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见到这位。
“表……上人有所不知, 我……晚辈前段时间身受重伤后，脑海中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在那些记忆中，有晚辈身受重伤，为摆脱家中兄嫂为我订下的亲事而逃跑的紧要关头，有幸遇到表……上人，上人当时已是将要晋阶化神的修为，感应到我……”
听对方讲到‘自己’从此就认下了母族亲人，对他们各种关照，哪怕他已发现，那些内容有些类似他初入涅槃秘境时，在那道蕴有命运之力台阶上，所感应到的‘命运’，不一定真正发生过，他依旧对此感到无比膈应。
就算是在北宣皇朝内，只要有手脚、不懒惰，基本不存在穷到会饿死人的现象，不过是过得宽不宽裕的问题。
会卖儿卖女的人家，基本都是那种无情无义之辈，不存在什么迫不得已。
就算当年作主卖掉他母亲的是方妙音已过世的祖父母，但是方家其他人也不无辜。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还与那些人认亲，出手大方地关照他们，完全可以说有负他母亲的在天之灵，即便是因不知情而当了冤大头，也让人非常不爽。
既然已经决定要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方妙音倒也坦诚，将她上辈的记忆都说了出来。
“……千泽原上的虚天邪域，是那些化神前辈们的误解，您若能去那天运神殿接收天命传承，您的修为提升速度可以更快，将来不仅能成为星源界第一强者，还能成为数万年来，第一个破界飞升的强者。”
柯凡不置可否的问道，“所以，你得到那段记忆的同时，还得到劝我去那虚天邪域接受传承的指示？”
方妙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听了她的话后，迅速察觉到她想强调的重点。
“上人本该走一条通天大道，如今却因星源界发生的这些变化，错失那来自天外的天命传承，未必还能取得那样的成就，您应当及时纠正过来才对，此乃天意。”
方妙音说得十分诚恳，她是真心这么认为，她不确定星源界发生的其它变化是好是坏，总之在她看来，柯凡没有去天运神殿接收天命传承，绝对是可能会让对方失去破界飞升之机的损失。
柯凡也能听得出来，对方的这番话说得诚意十足，可惜，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对方的自以为是而已。
“在你的那些记忆中，可有与我飞升过后的经历有关的内容？”
正觉慷慨激昂的方妙音愣了一下，才回道，“没有，不过想来上人飞升上界，自是从此一片坦途。”
柯凡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那么，我换个问题，你记忆中的我飞升后，星源界如何了？”
方妙音近乎本能地回道，“星源界当然很好，一直被封锁的星源界被打破封印后，可以感应到天道之力，大家的修为提升速度提升了许多。”
“那么，你为何没有晋阶，而是陨落了呢？”
柯凡语气平淡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击般响在方妙音耳边，令她感到震耳欲聋。
她为什么会陨落呢？她拥有怜惜自己的表哥所赠送的大量修炼资源，还有表哥留下的余荫庇护，明明能有机会晋阶到元婴境，为何会陨落在金丹境呢？
方妙音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头，早在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陨落后重生回来的。
可她从没深想过自己是如何陨落的，现在被提醒后，试图回忆与之相关内容，只觉头痛欲裂。
“好像是与战斗有关，很混乱的样子。”
此前下意识忽视时，方妙音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认真回忆这个问题后，她才发现自己的那些所谓的上辈子经历，其实是残缺不全的。
唯有与她表哥相关的内容比较清晰，其它部分都有模糊，尤其是她表哥飞升过后的部分，只隐约觉得，好像有很多的战斗、很混乱，乱到让她觉得习以为常。
柯凡认为这应该又是那所谓的命运之力在作祟，这方妙音不过是受那种力量所惑，接受了一段本属于她命运历程，就误以为自己是重生。
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啊！
那未知的力量蛊惑他自己不成，又试图通过这位‘他’本该很怜惜、很关照的表妹，劝他去那虚天邪域接受那什么‘最适合’他的传承。
柯凡不知道的是，他所知道的那次，只是意外，还真不是对方出的手。
对方前两次出手，一次是他师妹不仅没对他提起，还有意推波助澜的让他彻底偏离‘命运’，另一次，则是他自己坚持将人拒之门外，压根就没让对方的‘使者’见到他。
也就是说，对方比他所以为更重视他，才会这般大费周折的一再出手。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无外乎是你记忆中的我飞升过后，星源界打破封锁的同时，也被暴露在外界势力面前，从而来了许多入侵者，使得星源界再次陷入战乱中，却打不过而已。”
柯凡说得轻描淡写，方妙音却有种被对方说中的感觉，因强制回忆而生出的头痛感都随之消退了大半。
“表……上人？”
柯凡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兄长那边我会安排，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本座给你一个忠告，忘记那些所谓的上辈子记忆，好生专注修炼吧，不要再试图动那些小心思，想要不劳而获，没用！”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厅内突然出现两人，将有些茫然无措的愣在原地的方妙音带了出去。
让方妙音感到茫然无措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她所自以为了不起的神奇经历，在对方眼中似乎不值一提，而她想要劝对方去天运神殿，接收天命传承，让对方回到原本命运轨道的行为，更是可笑不已。
毕竟若如对方所言，她记忆中的表哥飞升上界后，被打破封印枷锁的星源界遭到外部势力的入侵，从而战乱不断，还导致她的死亡。
重来一次，她若真能劝动对方去接受天命传承，再次修炼成第一强者，成功飞升上界，那她，岂不是又要死于后来的战乱？
她都做了些什么？
这么一想，以失魂落魄的状态离开客院的方妙音只觉庆幸不已，并发自内心地觉得，星源界所发生的这些变化，包括她表哥身上发生的变化，都是大好事。
方妙音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星源界已掌握可强制破界的武器，只是这个消息不仅一直秘而不宣，还在那一基础上，继续研究威力更为强大的武器与装备而已。
只因早在乐青怡提为那些太尊指明研究方向的同时，也曾提醒过大家，破界从不来都不是他们星源界的最终目标，而是大家将要面临新的危机与考验的起点。
所以那些老祖们早放下早前想要尽快打破界外封锁的执念，有了更为强大的目标。
作为擎苍宗的核心人物之一，柯凡当然知道那些，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同样是经历有些特殊的人，他师妹的心胸、眼界与大局观，甚至尚在那些老祖之上，他更是远不能及，这位则是短视到连自身所面临的陷阱都没察觉。
只因他师妹所思所想皆从人族大义出发，考虑的是星源界的未来前程，这位则是所思所想所行皆从自身利益出发，从而如此轻易地受制于那未知存在，并为其所利用。
与乐青怡遇到这种事时，当作无事发生，不曾向柯凡提及半句不同，柯凡遇上这种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与乐青怡分享一下。
听到柯凡讲的那些，乐青怡着实惊了一下，让她感到吃惊的当然不是那疑似重生女的出现，而是那位还没放弃？
柯凡都已晋阶到元婴了，那未知存在竟然还没死心，还在想方设法的要诱导他去天运神殿，去接受那天命传承？
看来，柯凡是否修炼那天命传承一事，对那未知存在的影响很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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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异常
除此之外, 乐青怡还总结出一个规律，就是那未知存在仿佛每次都是在柯凡晋阶后，做一次手脚。
第一次找上她的时候，正值柯凡筑基成功后, 没入那虚天邪域, 就直接离开的时间点。
虽不确定那陆玉颜出现穿/越记忆的准确时间,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发现对方的存在时, 柯凡刚结丹没两年。
这次则是在柯凡晋阶元婴后不久, 突然冒出一个有着重生记忆的表妹，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接连三次都是如此，乐青怡相信，这里面绝对存在一定规则。
不过她即便发现了这点，也做不了什么, 那未知的存在处于受限制的状态, 无法肆意出手，是件好事。
毕竟眼下不仅她与柯凡在对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纵是位处星源界实力顶端的那些化神老祖们, 也不具备对与对方较量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心有不甘，星源界只能选择先低调发展，在顶尖实力与整体实力没有得到足够的提升前, 不可轻举妄动。
虽然储物法宝中装满了各种新式武器与装备, 但是乐青怡在战妖域中战斗时, 最习惯的还是使用修行者的法术与法宝。
本命法宝青绫在她手中, 以其总能出人意料的千变万化及相应的威力, 在战妖域内杀出赫威名的同时，她也真正拥有与修为相匹配的战斗力。
巨石岭秘境开启的消息传开后，乐青怡当即表示也要进去探探，许太尊却不赞成。
“怡儿，那巨石岭内危机四伏，现在是比战妖域还凶险的存在，目前还未研制出相应的磁场监测仪，你想提升战斗经验，这战妖域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去闯秘境的修行者多是为了寻求修炼资源与机缘，乐青怡显然不缺这些，许太尊当然不支持她进去冒险。
“师父，算起来我也算是入道近八十年的修行者了，除了那涅槃秘境，还不曾有过去那些遗址、秘境历练的经历，如今也算是初步有了自保之力，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乐青怡的态度很坚定，她当然知道自家师父在担心什么，可她的目标是能无惧无畏的在修行之道勇攀高峰，而不是在百分之百安全的环境中当温室花朵。
许太尊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自身能够拥有如今的修为与实力，当然也是在经历过无数生死历练与拼搏后，才能取得的成就，深知那些历练的必要性。
只是随着人族在战妖域内占据绝对优势，生死存亡的压力骤减，也让他对曾经的那些再怎么凶险，也险不过战妖域的秘境，反倒变得忌惮起来。
“让你容晴师姐陪你去。”
计容晴早已成功晋阶元婴，又是一直在战妖域中成长起来的强者，实力很强，去秘境中冒险的经验也十分丰富。
乐青怡只得豁出面子，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方式拽着她师父衣袖道。
“师父，您就对我多点信心吧，我已修炼到金丹后期，也不缺战斗经验，大小也是个小有着些许声望的名修，去个秘境还要找人陪着，岂不是让人觉得我是言行不一之辈。”
许太尊实在吃不消自家小弟子的这一招，何况他也知道乐青怡的坚持其实是对的，倒是他出于私心的干扰之举并不妥。
“好、好，随你吧，不过你要切记，保证好自身安全乃是第一要务。”
乐青怡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师父放心，我一定能好去好回。”
许太尊其实知道他那些同门但有好东西，都少不了要给他这小弟子备上一份，自家小弟子却不怎么用，攒下许多功能不一的武器与装备的事。
他是因为顾虑到那巨石岭秘境虽已现世过许多次，但是内里的各种危机却是变幻莫测，让人至今都掌握不了它的规律，才会这般不放心。
秦宗主知道乐青怡去巨石岭秘境的消息时，比许太尊的反应还大。
“师兄，怡儿的情况不同，你怎能放任她去巨石岭那等险地？还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好派几个人跟着。”
许太尊不悦的哼了一声，“因为我是她师父，对她的实力有信心。”
秦宗主郁闷的反驳道，“这不是我对师侄的实力有没有信心的事，那可是我们都去过的巨石岭，说是外围比较安全，可是谁也无法保证，还是安排几个元婴进去护着些才好。”
若非化神进不去，秦宗主恨不得亲自去，乐青怡在他心中的地位，已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到了绝不容有失的地步。
即便他也知道自己是因关心则乱，对乐青怡的安全太过紧张了些，他也不打算改。
“行了，若能劝得住，还轮得到你出面？”
许太尊说了下乐青怡的想法，“我想过了，她说得有道理，不管她的存在对星源界有多重要，可是在那之前，她首先是个修行者，我们不能因一己之私，就试图束缚她、管控她，限制她的成长。”
秦宗主闻言愣了一瞬，才回道，“师兄说得是，师侄本就志在修行，我们做长辈的不该自以为是的总想护着她，误了她。”
他们都是高阶修行者，很清楚适当的历练与磨砺对修行者的重要性，一味将乐青怡护在安逸圈中，只会为她留下心境漏洞。
在乐青怡看来，她已尽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星源界未来的发展方向已然明确，也是时候能让她好好享受自由，专注自身修途，不必再走哪被人护到哪了。
告别师父前往巨石岭时，乐青怡还特意带上能让化神以下都看不出真容的幻形面具，以免引来旁人的关注。
乐青怡首次听闻巨石岭秘境，还是柯凡父母陨落前，邀请她爹娘一起同去的那次。
知道那是一座资源的多少与危险程度成正比的秘境，核心深处甚至有能让化神至尊心动的天材地宝。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那里存在着能让元婴陨落其中的危机，一般而言，只要不是特别倒霉，仅在外围的话，纵是筑基练气也能安然进出。
进入巨石岭秘境的修行者中，近半都是擎苍宗弟子，其他则是擎苍宗域内的散修，即便是外来者，也可在核对过身份来历后进入其中。
如乐青怡般，修炼数十年，修为已到金丹后期，才首次进入秘境历练者，绝对是很罕见的个例。
连生意上的事务繁忙的柯凡，在这方面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拿出擎苍宗的新式弟子令往一台仪器前扫了一下，就算是已登记好身份，领取一入特制手环后，便获得进入秘境的资格，比以往要容易得多。
“道友是一个人？可愿意与我们组个队，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刚进去不久，乐青怡就收到一位筑基女修的邀请，她早就可以做到将自身气机收敛自如，只要她不有意展现，元婴以下很难看破她的真实修为。
“谢谢道友的邀请，在下另有计划，不便与别人组队，还请见谅。”
那女修笑容爽朗的回道，“道友客气了，没关系，回见。”
巨石岭秘境内有许多种特产灵植与矿石，在外价值不菲，擎苍宗为此还会特意在出入口处设兑换点。
对所有进入秘境的修炼者而言，只要能采集到那些灵植与矿石，不管是拿去兑换点换取自己的修炼所需，还是将之兑换成灵石，或是有灵石都无法买得到的功勋点，都很划算，且机会难得。
所以即便都知道现在进巨岭秘境，比进战妖域所承受的危险更大，仍有许多修行者愿意进来冒这个险。
因擎苍宗对进出之人管得严，甚至还要求进去的宗门弟子负责巡视之责，虽然进入秘境的人来历复杂，也没人敢在秘境内做什么伤害同类之举。
如今随着新技术被推广与应用，擎苍宗已不需再安排弟子承担巡视任务，每一个进去的修行者领取的手环，就能起到记录作用。
所以乐青怡并不怀疑那些邀她一起组队者的居心，她只是不习惯与组队而已，尤其还是与陌生人组队。
相较于前世，乐青怡这辈子可以说是活得有些孤僻，在社交方面也显得有些被动，上次一闭关就是五十多年的经历，则让这种现象变得更为严重。
不过乐青怡对此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社交能力，只是她自己更享受这种非常简单与清静的生活状态而已。
巨石岭秘境的占地面积非常辽阔，因内里多是巨石林立而命名，以乐青怡的修为与实力，虽然不宜去闯那深处的核心地带，但她能去其中的大半区域。
初次来这大名鼎鼎的巨岭秘境，乐青怡没有急着深入，而是边观察沿途这环境特点，边结合自己进来前收集打听到的信息，加深对这秘境内的了解。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她没有急着深入秘境，却在只能算是外围的区域内，遇上据说只会在深处才会遇上的石壳兽，而且还不止一头。
这种石壳兽的实力多在三四阶，当然给乐青怡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她一想到沿途遇上的那些筑基或是练气队伍，就有些担忧。
若是偶然现象还好，若不止这么一群石壳兽进入外围区域，那些没有金丹坐镇的队伍遇上这些石壳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事关人命，乐青怡不敢心存侥幸，她即刻通过手环内的无线紧急联系功能，将这个异常现象上报给宗门。
信息刚发出去不久，乐青怡就感应到距离她较远的地方传出较为激烈的元力波动，便迅速赶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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