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伏黑惠被接回来的时候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没人能身心健全地从森鸥外手下走出去这句话的真理。


    如果有谁可以,那他一定会是自己最为佩服的人。


    但是此刻。


    门外的警笛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几个警察一脸严肃地包围了过来,围绕了森鸥外,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几乎所有警察都用着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哎?”森鸥外愣住了,呆毛几乎弯成了一个硕大的问号。有几秒钟森鸥外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违法犯忌的事情,沉思片刻结果就是有,但绝对轮不到普通人的警察来管他。


    几位女警出来带走了几位小女孩。


    全副武装甚至带好了防护服的警察板着脸走了出来,一脸警惕。


    “先生,有不少人举报你猥亵/儿童,涉及贩卖走私诱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在他们听来的情报里面甚至还有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对着一团空气窃窃私语,散发着变态的气息与笑容,严重怀疑是精神病院里面跑出来的妄想症患者来绑架小孩子。


    “不,等等!”森鸥外几乎是一脸懵逼地被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地压上了警车,呼拉哗啦,正如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不到几分钟就将嫌疑人押送到警局。


    “我真的不是变态,也不是诱拐犯,也不准备杀人放火。”


    森鸥外此时真的是有口难言,十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警察。


    “那几个孩子都不是你的!甚至都隶属于不同的家庭,与你根本不在一个住址!”


    两个警察坐在森鸥外对面,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简直是痛心疾首,恨这家伙走错了道路。


    “他们只是住址还没来得及转移而已。”


    森鸥外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让几个小孩子的家庭住址写到五条家与盘星宫内,没有一个能与明面上的森家挂上名号。


    “我只是带着我朋友的孩子出来玩而已。”


    “花一样的女孩子当然要穿的像花一样!只是纯粹的装扮而已!”


    森鸥外明智地将自己性取向是12岁以下女孩子这句话吞了下去,以免眼前的警察憋不住对自己大打出手。


    可是他憋住了,不代表几个小孩子可以憋住,他们甚至还为森鸥外要经历牢狱之涯的风险给加大了“森先生不是想要猥亵我们的坏大人。”津美纪一脸天真无邪地说出了恐怖的话语,“森先生的性取向是12岁以下的女孩子,他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像花骨朵一样惹人怜爱,津美纪已经超标了。”


    一旁的伏黑惠甚至没有来的及阻拦自己姐姐的话语,就眼见着带着自己的几位女警官彻底黑了脸。


    “完了。”伏黑惠对此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森鸥外这个不靠谱大人要倒大霉的幸灾乐祸。


    另外一个房间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受到了警察姐姐们的亲切询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位姐姐在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十分不对劲。


    “鸥外大人没有碰我们哟。”美美子牵着菜菜子一脸疑惑,“就连爱丽丝姐姐也只是牵我们的手给我们展示好看的衣服而已,我们想让爱丽丝姐姐教我们换衣服都不愿意亲自展示也从不跟我们一起睡觉。”


    【爱丽丝姐姐?】两个女警脑子里冒出问号,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女孩子,就连森鸥外名下也没有这种人的存在。


    “我们最喜欢鸥外大人了!”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脸庞凑在了一起,两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警察,“除了夏油大人之外,我们最喜欢的就是鸥外大人了!”


    “他说我们是最美丽的像花一样的女孩子,要在血海中绽放出令人瞩目的花。”


    天真又诡异的话语直接在女警官的脑海中敲起了警钟,虽说这几位女孩子没有遭到任何不寻常的待遇是一件好事,但是她们的话语又给了她们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就像是,森鸥外要将这几个女孩子绑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只要鸥外大人愿意,我们很愿意为他服务,哪怕会很辛苦。(打咒灵很累很辛苦)”


    “只要森先生愿意,我可以在家里照顾他。(把每天泡在实验室与办公室里靠吃泡面活的森鸥外揪出来喂正常的饭菜,帮五条悟看着森鸥外不做一些找死的举动并及时举报)”


    两个房间,三个女孩子同时天真而又坚定地说出了可怕的话语。


    在场的警察内心的警报声瞬间呼啦呼啦地响了起来。


    惨遭几个女孩子背刺的森鸥外就眼睁睁看着几个警察看着他的神情愈发阴沉。


    针对于几个女孩子说出的话,几个警察对森鸥外进行了搜身,从外穿的大衣到脚下的鞋子,零零散散搜出了几十把手术刀,几乎都是贴身携带放在了便于拿出的位置。


    警察谨慎地拿出已把手术刀进行测试,大部分都是锋利且崭新的,偶尔有几把上面还残存着血迹。


    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面格外的显眼,仿佛就是在对几位警察明目张胆地宣誓了自己不正常。


    “我是医生。”森鸥外有些梗住了,猜也能猜到那几个人的变化估计是几个女孩子的话语造成,再加上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眼看着自己的怀疑程度越来越大,面前的警察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自己送进监狱。


    【柚子那家伙怎么还没处理好】森鸥外脑子里不由得对柚介的工作效率产生了怀疑,一边还要扬起笑容对着几位正义人士瞎编事实。


    而在一旁跟官方扯嘴皮子,正在努力以正常方式营救自家黑心小老板的二重作柚介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柚介深刻怀疑那只小狐狸正在念叨自己。


    二重作柚介只能微微一笑,内心里安慰自己选的老板要自己负责下去。他向望着他的警察局局长表示抱歉,解释自身或许是最近锻炼不足。


    “鸥外是我的弟弟,我可以向您保证他是一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一个天才,绝对不是什么恐怖反社会疯子,也没有什么精神疾病,带手术刀只是为了防身,毕竟是做我们这一行怕有人报复也很正常。”


    嗯,对,拿几十把手术刀用来防身。


    而一边的森鸥外也在为自己而努力“东京大学医学部学士学位,我这一年才从学校毕业。”


    “我是东京大学历史上最早毕业的医学学士,你可以在官网上找到这些消息。”


    “我不是口出狂言,也没有得妄想症。”


    “宗教学校是个人兴趣,但也没有耽误我从医学院毕业。”


    “手术刀是防身,防身。血液不是人类的,你们大可以去检测。”


    而另外一边的伏黑惠也在努力为自家姐姐的言辞殿后。


    “森先生不是变态,虽然精神可能是有点不太正常,但总归还是一个正常人吧。”


    伏黑惠小朋友越说越觉得不太正常,回想起了昨天的惨痛遭遇,还有今天一大早就被拉起来陪女孩子逛街还险些被迫女装的经历,瞬间有点说不出口了。


    要知道他现在肌肉都还在下意识的颤抖,昨晚更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不,没事。” 惠停顿了一下“警察叔叔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把他关几天,我们不在意的。”


    伏黑惠顶着一张小脸,十分严肃地对警察说道。


    “记得把森先生原样还给我们就可以了。”


    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在被没收了几十把手术刀只剩了五六把还给森鸥外的情况下,森鸥外以一种极其正常的,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式走出了警察局。


    “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了你。”


    几位警察郑重其事向这位少年道了歉,“但是你拿那么多手术刀走在路上太危险了,根据刀具管制法和公众安全我们必须没收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出警察局森鸥外就听到了来自某些人极其张狂的笑声,带着一股子不惧怕复仇的意味。


    “鸥外,我就说你迟早会被送进警察局的。”五条悟听闻森鸥外进警察局,简直是宛如旋风一般飞奔到了现场,拿着手机记录下了这一美妙的时刻,在森鸥外走出警察局的瞬间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肆意嘲笑。


    丝毫不在乎友情那种的笑。


    一道青筋猛地冒了出来。手掐住了自己仅存的手术刀。


    森鸥外在努力提醒自己——警察局门口不要太过激动。


    而一边的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中也勉强憋住了笑声给了森鸥外一点点面子,但是涨红的脸完全挡不住他想要笑的意思。


    他转过了身,企图掩耳盗铃。但是偶尔冒出来的闷吭声完全暴露了他。


    太宰治就毫不留情,蹲在地上笑个不停,笑得身体直发颤,身上宽大的白大褂委委屈屈堆在了地上,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弄得满身尘土。


    谁能想到当初军/警想尽办法抓的港/黑老大,哪怕找到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抓到警察局里面去的森先生,在异世轻而易举就被一个无辜的路人打电话报警送进了警局。


    还是以ltp疑似危害社会的精神病的名头送进去的!


    干得漂亮!


    军/警那群家伙见到了估计恨不得直接穿越世界变成本土警察将森先生关到底!


    三个女孩子牵着森鸥外的衣服一脸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森鸥外,完全没有自己成功坑到了森先生的自觉。


    伏黑惠在一旁惋惜地,人小鬼大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森先生没有被拉进去关一关。


    最好能把旁边那两个笑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家伙一起关进去。


    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


    维护儿童身心健康,人人有责。


    但是咒术师不算人,算疯子。


    想到这,伏黑惠小朋友又十分可惜地看了眼警察局,十分诚恳地拉着警察的手。


    “真的没有办法将那三个人全都关进去吗?”


    警察:“???”


    第 62 章


    肆意嘲笑某个黑心狐狸成精的家伙是要遭到报复的。


    他们早该想到这一点。


    而不是落得在森鸥外办公室任由他摆布的地步。


    夏油杰表示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理五条悟的短信,还十分不过脑子地就给五条悟打视频要求现场围观森鸥外从警局出来的绝美景象。


    不让他一个远在盘星宫,甚至都没看到现场版的家伙为什么被森鸥外捉住肆意报复。他连本金都没看到,就亏了个底朝天。


    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都比他值得。


    “我真的不觉得我们连个穿女装有什么好看的。”夏油杰痛心疾首对着森鸥外说道。


    此刻他正举着手站在森鸥外办公室里面给森鸥外做模特。


    “闭嘴。”森鸥外笑眯眯地举起手术刀对夏油杰说道。


    托那几个小家伙的福还有这几个家伙的肆意嘲笑,让他成功登上了这几天的咒术师头版消息。


    一个正经咒术师居然因为精神不正常和疑似ltp被抓了进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为了不被某些寻着味道而来的咒术师肆意嘲笑和被警察再次抓包,森鸥外决定这几天都不出门去逛小洋装店了。


    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他对于小洋装的热情。既然是这几人阻碍了他寻找乐趣的步伐,那么就由他们来偿还自己吧。


    磨刀霍霍向四个不知死活的猪羊。


    爱丽丝哼着歌一脸好心情地拿来了不少小洋装,绕着四个人像是打量货物一样360度无死角环绕。


    太宰治摊在椅子上一副已经死亡的青花鱼的瘫软模样,灵魂似乎已经飞天,早已不在这个房间逗留。


    四个人中无论谁可以逃走,他都逃不过去。


    哪怕每天被几个恶劣的DK训练体力到手脚发软,但是武力值还是敌不过这三个人。


    中也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连森先生都打不过!


    太宰摸了摸自己的小细胳膊,觉得十分不服气。


    咒力这个东西一定偏心了!


    “治君先怎么样?”五条悟一把抬高了太宰治的椅子,将这条有气无力的青花鱼送到了森鸥外的面前,秉持着早死晚死不如晚点死,坑谁都不能坑自己的精神,将一心与自己作对的黑泥精给推了出去。


    五条悟十分自然地无视了太宰治向自己投来的死鱼眼,将自己的脸放在了太宰治的头上,一副毫无自觉之心地向森鸥外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六眼。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直接逃出去,他并不想在睡眠中体会鸥外炉火纯青的手术刀法,在一觉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猛地缺失了什么器官,特别是下半身的某个器官。


    而夏油杰也不想被森鸥外砍掉刘海,自从他们上次意外扯落森鸥外的呆毛,哪怕后来长回来了,他仍然时不时地对自己的刘海抱以冷笑,让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刘海迟早会被毁掉。


    不是在五条悟的贱爪子手里牺牲,就是在森鸥外飞驰的手术刀下为了主人的身体安全而英勇就义。


    虽然身体安全了,但心灵会受到很大打击。


    详情参考森鸥外失去呆毛的瞬间,一脸失去了灵魂的模样。


    夏油杰并不想对此与同伴有难同当。这种事情还是森鸥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不必大发善心让他也承受这些。


    所以绝对不能给他机会。


    夏油杰保持着一脸在盘星教练就的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微笑,手上毫不留情地像抓一只老鹰一样将中也抓了过来,十分努力地无视了借着重力向自己袭来的各种器械与中也拍打在自己脸上格外疼痛的大翅膀。


    身体在空中挥舞躲避障碍物,脸上表情却纹丝不动。“鸥外,中也也可以的,绝对比我和悟看上去要好看。”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能怎么办呢?


    对于咒力明显没有几个本土人士熟练,只能像只鸡崽子一样被两只大猩猩DK抓在手里,看着森鸥外一脸不怀好意地拿着华丽的小洋裙向自己驶来。


    两位少年痛苦地闭上了眼,决定接受命运给他们的礼物。


    早知道就全程录像了。太宰治像只木偶一样任由森先生摆布,脑子里觉得当时不录像就迎来眼下这种局面,简直亏大发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是属于削瘦型的少年体格,特别是太宰治由于脑力派的缘故,哪怕最近都在被迫锻炼四肢上也没有多少肌肉,纤细修长。用领带微微遮住喉结,将刘海放下来几乎就是以假乱真的程度。


    杂乱但略微长的黑色头发,鸢色的眼睛,白洁的脸颊,黑色的洛丽塔服饰穿在太宰身上显得格外的合适。


    “唔,出乎意料的好看呢,太宰君。”森鸥外退后半步欣赏自己的作品,少年本就没有长开,长相精致雌雄莫辩,腰部被掐得极为纤细,黑色暗黑风格正好映衬了这人黑泥的气息,穿上女装如果不开口估计没有人可以认出来。


    太宰治拉着自己宽大的裙摆,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整个人躺在椅子上拒绝去镜子那边围观自己。


    “太宰君不是很喜欢找人殉情吗?这样不久可以天生自带一个吗?”森鸥外笑眯眯地对太宰治说道。


    “绝对不要!”太宰歪过了脑袋,“殉情都是一个人,那不是太失败了吗?我可不是纳西索斯*,在湖寻找自己的挚爱。”


    一旁的中也躲在墙角里面试图用翅膀遮住自己,如果说太宰是长款礼裙,拿自己就是短款的纯粹装饰性服装,在被迫穿上的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风吹蛋蛋凉的感觉,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没有任何安全感。


    森鸥外一脸感兴趣地看向了那边正在墙角装蘑菇的中也,中也君虽然体态也算的是娇小,但是比起太宰君肌肉含量要提升了不少,白橘相间的短裙单看上半身还算好看。


    要不还是让中也君穿和服吧……森鸥外看了眼自己的衣柜遗憾的宣布没有中也尺寸的和服。


    森鸥外已经算含蓄的了,虽然自己是罪魁祸首裙子也是自己给他们穿上的,但是在旁边完全不记打,肆意大笑,还拿着手机到处拍拍的可不是他。


    五条悟和夏油杰真不愧是臭味相同,两人探头探脑各种找角度试图将已经自闭了的二人组拍完全。


    闪光灯丝毫不加掩饰地在房间内闪烁。


    “五条君~,夏油君~”森鸥外拖长了嗓音,眼睛波光凌凌地看着两只体力大猩猩,指挥自家可爱的爱丽丝酱从衣柜里翻出了特地为这两个人准备的大码裙子。


    “我们,就不必了吧”夏油杰看着森鸥外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自以为森鸥外在中也太宰身上过足了瘾就不会找上自己了,毕竟自己不是没有被迫穿过女装,其辣眼睛程度森鸥外不是没有见识过。


    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


    森鸥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惹他的人。


    也同时教会我们一个道理,朋友这种事情,不要交太过鸡掰的,特别是那种本身就没什么节操的。


    夏油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向森鸥外移动,往后看去,五条悟一脸感兴趣地看着自己以及送过来的女仆服装,两只六眼简直就是亮晶晶的,充分具体地表示了他对这种东西的兴趣度极高。


    并且也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su-gu-ru~”五条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掩的兴奋,“快试试!”


    本来在自闭的两个少年听到这两个DK的声音瞬间支棱起来了,也完全不顾自己身上十分羞耻的服装,共同上来围剿了一脸抗拒的夏油杰。


    “油儿~”太宰治两只爪子举在耳边,十根手指十分灵活地各自动起来。


    中也也十分配合地堵住了夏油杰的出路。


    至于五条悟他早就挥手甩开了可怜的夏油杰,十分开心地拿着女仆服装当场试了起来。


    “……”


    “唔……”


    中森太三人组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女仆”吗?”森鸥外看着穿着短款女仆服甚至还在娇俏地摆造型的五条悟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人家不好看吗?”五条悟双手举着裙子,瑰丽又绚烂的六眼被他裸露出来,专注着看着望着自己的四个人。


    如果单看脸绝对是绝色。


    但是人不能控制住自己视线只往脸上看。


    锻炼得十分良好的肌肉在向众人疯狂提示自己的存在感。


    丰满的胸肌硬生生将衣服撑了起来。


    而下半身……


    人家的双腿是纤细笔直雪白,五条悟的双腿是雪白笔直肌肉发达,能一脚踹死一群男人。十分让人相信这人裙底下有一堆木仓炮弹,一甩裙摆打死一片人。


    偏偏这人没有一点自己能一脚踹飞一只特级咒灵的自觉。掐着嗓音到处乱晃,佯装小女孩娇嗔可爱的模样,拿着手机疯狂自拍致力于群发给硝子和一堆无辜群众,让他们的眼睛受到冲刷。


    五条悟不仅仅只限于要拍自己,还要拉上自己的好挚友——夏油杰。


    吸取五条悟的教训,给夏油杰的是长款女仆服,还带了泡泡袖勉强遮挡一下这人的肌肉。


    但是。


    “为什么战斗女仆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森鸥外坐地沉思,夏油杰虽然穿着长裙,脸上笑眯眯,但是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能从身体任何地方掏出大炮的感觉。


    果然是挚友吗?


    就连给人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看着自己衣柜陷入思考的森鸥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伸出魔爪的四人,嗖的一下就被抓了过去,强行镇压。


    “鸥外~” 五条悟拽出了一条裙子,“我们都穿了,你不能不穿吧~”


    “????”被四人强行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森鸥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扒光了衣服。


    “爱丽丝酱!快来救我!”


    惨叫声在小小的办公室响起。


    本来想要敲门的二重作柚介顿住了,淡定地一回头以一种熟练到令人心疼的姿态地将小狐狸办公室门一锁,以防有人误入。无视了老板的惨叫,经验告诉他不要管,不然遭罪的是自己。


    然后就愉快走远了。


    “不要!”爱丽丝笑吟吟地站在森鸥外旁边,手甚至帮忙摁住森鸥外,“爱丽丝也想看林太郎女装!”


    “爱丽丝酱!怎么能这样!”


    第 63 章


    森鸥外身高175体重60公斤,作为一个正常的少年来说,这体重着实有点偏低,但是这种削瘦纤细的体格正好方便了四个人给森鸥外套上女装。


    森鸥外自己的衣柜只有一些白大褂和黑大衣,十分乏味可陈,可是他另外一个专门用来放自己兴趣物品的衣柜就十分值得琢磨了。


    各种衣服应有尽有,不少都是森鸥外看着漂亮就买了回来,但是爱丽丝体型不够只能闲置在那里的产物,如今只能便宜这四个人给自己穿上,


    这种行为俗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森鸥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蛮力支配的恐惧,在两个大猩猩和两个热衷于看戏的少年的钳制下,自己动弹不得,这四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穿的女装了,兴致勃勃提留着自己的宽大裙摆给森鸥外套上自己感兴趣的女装。


    礼裙是森鸥外衣柜里面出现频率不高但是极其显眼的存在,但是由于穿戴比较困难再加上森鸥外的挣扎,四个人死活套不上去,作为束腰的腰带被五条悟猛地一拉,森鸥外瞬间门觉得自己在窒息的边缘徘徊,仿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以及内脏的哀嚎声。


    四人眼睁睁地看着森鸥外倏忽间门脸一青(窒息的),就连呆毛也耷拉下来了。


    “??”


    五条悟手忙脚乱地将绷带给解了下来,举手表示无辜。


    “我自己来。”森鸥外捂着自己惨遭重创的腰部痛苦宣布。


    森鸥外所有的衣服都是高奢定制的,手工贴合,哪怕是女装也是十分贴合自己的身材。


    这套格外符合森鸥外的女装来自二重作柚介的手笔,怀着想看森鸥外热闹的心情特地去定制的。


    但是结果就是森鸥外怀着一脸微笑,十分淡定地接下了这套女装,转头还将其放入了自己的收藏室。


    作为回报,二重作柚介喜获长达一个星期的加班。


    森鸥外长得十分清秀俊美,微长的黑发被他放了下来,正好遮掩住了他作为男性的分明棱角,让他多了份柔美。


    紧密贴合的礼裙顺着身材曲线而下,巧妙地遮掩了作为男性性别特征过于突出的部位,作为重点的反而是线条优美的脖子,以及背后的大开背。


    大V字展开的背部从腰部一直开到了颈部,脊椎深陷入处排列着一排圆润光滑散着着温润光泽的黑色珍珠,显得森鸥外整个人白洁而不失优雅,而整体都是以黑紫为色调的绸缎长裙如水一般,随着步履的走动而点点泛滥开来,更加映衬了森鸥外酒红色的眼眸。


    颈部作为配饰的一条低调而又奢华的黑钻和白钻,宛如黑夜中闪耀的点点繁星一般环绕在了森鸥外的周围。


    他一贯是了解自己的优势的,不仅在背后开了叉更是在腿间门也开了,走动之间门,白皙修长笔直的大腿若隐若现,柔顺的绸缎乖巧地呆在了他的腿间门。


    整个人犹如一只灵巧神秘而极富诱惑力的黑猫,一步一步走到了你的身旁,身体经过了你,但是修长而优美的尾巴却在路过时悄悄地卷上了你的小腿,又在你觉得瘙痒之时,那根尾巴又如同流水一般消失了,那是极其让人觉得手痒难耐的,特别是当他那双眼睛静静地带着诱惑力与挑衅地看着你的时候。


    有一种自心而发的破坏欲与占有欲瞬间席卷而来,渴望直接攥着他的脖子,他的脚腕,给他优美金贵白皙的纤细之处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或者给他带上一条华贵的项圈,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只黑猫都属于自己。


    黑发,红眸,微笑,这三种奇妙的结合,当那双眼睛迷蒙地带着些微笑意看着你的时候,就仿佛喝了一瓶香味浓郁回味馥郁的红酒一般,不自觉地就醉倒了他的眼中。


    森鸥外整理好了自己头发,将自己放入了那一双黑丝的高跟鞋里,向着呆愣的四个人走去。


    他们是知道森鸥外长得很好看的,不同于五条悟夺目的,令人难以直视,恐惧着灼伤自己的美丽,森鸥外是一种宛如毒蛇一般,悄无声息让你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死于他的毒液之下的一种美感。


    神秘,黑暗,诱惑,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使徒。


    “好看吗?”森鸥外坐在沙发上微微抬着眼,一双酒红色的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一种水波柔情,雾蒙蒙地看着有些愣住了的四个人,双腿交叉,更多的白色从绸缎底下泄露。


    像是有着九只尾巴在有意无意在撩拨在场的众人,“很好看哟~鸥外。”五条悟好奇地摸了摸轻飘飘却格外有质感的绸缎,貌似采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艺。


    “你看那个已经成为红色蘑菇的人。”五条悟嘻嘻哈哈地让森鸥外将目光转向那个在墙角满脸通红当做自己是一个红色蘑菇的中原中也。


    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森鸥外,他来到港/黑时,早就度过了森鸥外年轻的时候试图利用自己的容貌与身材诱惑敌人的阶段。


    毕竟一个美人医生总会让人想到一些天真的,无脑的角色,是一个绝佳的诱饵。


    只不过那些试图伸出咸猪手或者意图做些什么不道德事情的人,总会被一些流浪汉发现死在奇奇怪怪的角落,死状凄惨,满脸惊恐。


    逐渐站稳脚跟,并且年纪已经大了的森首领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也没这个资本(自认为)去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些反而会有损组织的威严。、反而太宰治对于此只是些微的惊讶,毕竟哪怕是他也从未见过森鸥外女装的模样,这人惯会装作无辜无知的一副模样,仿佛傻白甜一般引诱目标说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女装这种事情,森鸥外还没把自己的底线放得那么低。


    但是如今。


    太宰治撇了眼一脸好奇外加兴奋的五条悟,深刻怀疑就是这些人把本就道德底线低下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道德这种东西存在的人,一些奇怪的脸面放得更低了。


    太宰完全没有就是自己以及其他三个人逼森先生进行换装的自觉。


    锅这种东西,太宰治与森鸥外同出一辙地,十分干脆地甩在了旁人身上。


    总之,绝对不在自己身上。


    森鸥外觉得有些好笑,又凭空冒出了点恶趣味。


    他轻巧地接近了那只红蘑菇,一双高跟鞋被他走得悄无声息,整个人仿佛真的成了一只黑猫。


    “中也君~”


    森鸥外幽幽的声音从中也头顶传了过来,温热的肉/体贴上了中也身躯,中原中也猛地一僵,整个人变成了木乃伊,就这么将人将自己抱了起来。


    中也君身材比较娇小,哪怕是森鸥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起来,更何况中也十分纵容地甚至用重力减轻了自己的重量,不让自己成为森先生更大的负担。


    他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被森鸥外抱了起来,头死死埋在森鸥外的胳膊处,森鸥外感觉自己手臂都快被中也给烫熟了。


    森鸥外刻意放柔,放诱惑的声音,宛如黑暗中的撒旦一般,挥挥手就能让人心甘情愿陷入漩涡。


    声音像羽毛一般,挑逗地在耳边搔挠,嗖地一下,中也的耳朵红透了,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中也,我不好看吗?怎么不回头看我?”


    嘭得一声,中也真的整个人都熟了,白烟从头顶冒出,大翅膀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带着浑身像只熟了的虾的中也逃离了森先生的怀抱。


    “森先生!” 中也在半空中强烈谴责挑逗自己的森鸥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在下面笑得人仰马翻十分欢快,没有一个人在意可怜的中也君。


    森鸥外走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纤细的手指按上自己的嘴唇,雪白的贝齿轻轻咬在了自己的指尖,手指就这么带着自己嘴唇的余温滑过自己的颈部,胸膛,肚子,小腹,认认真真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森鸥外若有所思。


    太宰治看着镜子面前的森鸥外突然有了极其不祥的预感。


    毕竟底线这种东西一旦放下了,就不会再度拾起来了。普通人如此,森鸥外更是这样。


    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森鸥外抹了口红,打开了电话,吩咐了一句什么,就这么穿着裙子出去了。


    “他要去干什么。”夏油杰看着有些懵。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一贯没有什么节操,乐忠于挑战其他人极限的五条悟。


    “森先生要去干什么!”中也在空着扑腾着翅膀,有些崩溃,凭着在□□那些年对于森先生的了解以及这几个月在五条悟与夏油杰两个奇怪DK们的“熏陶”,他对于森鸥外要做什么事情,隐隐有了预感,但是真的不愿意去相信。


    “啊”太宰治看着挂在墙上的白大褂,脑子里回想起森鸥外一脸势在必得的,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整个人如同死去的鱼一般,顺着沙发,完全不在乎身上的Lolita裙子的死活,滑溜地躺在了地上。


    像是一只被生活玷污的生不如死的不知名史莱姆。层层叠叠让人怀疑是否有骨头的交叠在了地上。


    成为一团散发着黑泥的奇怪物体。


    他从未觉得白大褂如此顺眼过,黑大衣甚至都能勉勉强强过得去。他的东西要被人玷污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感受到了森鸥外身边多了一种奇怪的咒力。


    ——————


    油谷晃太,家族虽然比不上御三家,但是在高层仍然有着不低话语权。


    深受家人宠爱,能力出众,性格出乎意料纯良的大少爷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美人。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女,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


    “你好。”油谷晃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了这位美人面前,他感受到了这位女士身上的咒力,是同样的咒术师!这让他深受鼓舞!


    “你好呀。”女士像受到惊讶般“羞涩”地笑了笑,“我是二重作青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在办公室帮黑心小狐狸老板尽心尽力工作,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亲人的二重作柚介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 64 章


    美人很美,华丽的紫色裙子配上美人莫名十分清纯的脸庞与气质,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交织在了一起,显得格外的引人耳目。


    她光是站在那里,举着把伞,就有无数人上前攀谈,请求电话号码,渴望这个美人的垂青。


    但是青子只是淡淡微笑拒绝,她身旁的那个高大的男人用身体帮他阻碍了追求者的纠缠。


    “青子小姐。”油谷晃太站在这位女士面前,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脸莫名其妙地有些泛红。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就这么站在青子面前,微微低着头,头上的小卷毛在风中乱晃,显得格外的毛茸茸,整个人就仿佛一只卷毛大狗。


    莫名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油谷家是怎么教出这么乖的小孩子的】名为青子实则森鸥外在内心忍不住感慨道,那么乖和老实的咒术师在整个咒术界都少见,更何况一向以重男轻女闻名的咒术界上层了,几乎所有小辈都是同出一辙的傲慢无礼。


    作为顶流异类的五条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一视同仁无视所有弱小的家伙。傲慢本质不变。


    这种小孩子,让森鸥外感觉,欺负起来,简直是更为顺手和好用了。


    森鸥外一边想到,一边笑意更加明显了,看着油谷晃太就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是那种老老实实给自己拔完毛跳进锅里的那种。


    看着美人的笑意更加明显,油谷晃太觉得自己受到了鼓舞,更加有了信心。


    感受到了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油谷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但是。


    油谷晃太看了眼旁边存在感极强,肌肉万分鲜明的男人,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青子小姐,这是你哥哥?”


    森鸥外宛然一笑,低低地笑出了声,显得整个人温婉可人,他攀着伏黑甚尔的胳膊,无视这人胳膊上冒出来的无数鸡皮疙瘩,“是的,这是我哥哥,二重作柚介,不过是个普通的警察而已。”


    伏黑甚尔感觉着手边靠在自己身上的森鸥外,听着这人故作优雅的伪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午饭都要呕出来了,他的脸遮掩在黑伞的阴影下面,被遮住的眼睛展露着对这个傻肥羊的同情与幸灾乐祸。


    黑心小狐狸现场变性成撩人九尾狐,就等着那只傻乎乎的油谷晃太往里面跳。


    森鸥外一个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说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他带上□□就赶紧出来。


    匆忙赶来,本以为自己能见到个血流满地的虚弱小狐狸,结果在约定地点就看到了个十分符合他狩猎对象的女性。


    甚尔瞬间兴趣就上来了,这种一眼看上去就人傻钱多较弱无力的女性,他不介意给自己找个富婆增添收入来源,只要森鸥外不知道,那就没有人会敢告他的状。


    除非那群小崽子想被自己练死。


    伏黑甚尔摸了摸自己的□□,自觉这张人皮面相还不错,质量也还行,被人扒下来的可能性偏小,再加上自己这一身受到富婆喜爱的肌肉,甚尔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个资本的。


    他十分熟练地往那位富婆身边一靠,万分自然地对这位富婆小姐搭讪,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这位脸莫名眼熟的富婆赶紧包|养自己,保证让这位富婆体验到无上的快乐。


    那位女士愣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后又满脸感兴趣的,像是找到什么乐趣似的,向自己扬起了笑容,“柔弱”地仿佛一只品种名贵的黑猫,靠在了自己的胸肌上面,□□的温度顺着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了甚尔的身体上面。


    柔软的绸缎轻飘飘地一起搭在自己的腿上面。


    伏黑甚尔抱着这位眼看就能实现自己财富自由的富婆的腰,总觉得好像这身材在哪里见过。


    而且这体型,貌似不太像一个柔弱的富婆女性。


    青子向上注视着伏黑甚尔,端着是一种娇弱无力的感觉,手点着伏黑甚尔疑惑的微微皱起的额头,慢慢地抚平甚尔皱起的眉头,轻轻地在伏黑甚尔耳边柔声细语:“甚尔君,我不是记得你已经卖身给我了吗?我难道还不能满足你?”


    “”


    艹!


    原本温润的女声瞬间变成了清澈的男声。


    伏黑甚尔暗骂一句,将怀里的美人,阿不,最多只能算是蛇蝎美人推出去,骂骂咧咧。


    这哪里是什么柔弱可怜待宰的富婆,这分明就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森鸥外,那只心眼子能当筛子使,黑心到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的小狐狸。


    他就说为什么看这身材和脸那么眼熟。


    森鸥外这个家伙还特地化了点薄妆,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脸。


    熟人第一眼来看估计都难以认出来。


    森鸥外丝毫不在意伏黑甚尔的过激举动,反而举了个小镜子观察一下自己的容颜,确认没有损坏。


    既然伏黑这个热衷于找富婆包|养的家伙都认不出来,那么自己要勾引的家伙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森鸥外看着眼前丝毫不出所料的大肥羊满意地点了点头。


    “青子小姐,那你身上的那两种咒力?”油谷大少爷有些犹豫,毕竟这个美人貌似是有主的。


    “不必在意,油谷先生。”森鸥外上前一步,手轻轻按在了油谷晃太的肩膀上,一副柔情似水的莬丝花的模样。


    “不过是家里的两只小崽子不懂事罢了,想要将咒力围绕在我这个姐姐身上,他们不过是想缠着我而已。”


    油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看着眼前青子小姐美丽的酒红色眼眸又被勾了心神。


    正巧这几天咒术界上层那群家伙要开一场舞会与政|府那些家伙合作,他正愁找不到什么拿得出手的女伴。


    眼下,自己不过是突然心血来潮上了个街,就收获了一个美女女伴。


    二重作这个姓氏他也听过,貌似在警局地位不低,要是能作为伴侣,他稳赚不赔,在政途能走得稳。


    在咒术界这个名字毫无存在感还好拿捏。


    绝佳的存在。


    油谷晃太笑了一下,拿出了名片递给这位美人。


    “过几天的舞会,我还缺了个人,我是否有幸能邀请青子小姐参加?”


    油谷晃太弯腰,装作绅士模样邀请这位二重作青子小姐作为自己的舞伴出席。


    “当然。”森鸥外轻巧地将手搭上了这人的手掌心,过手肘的手套隐瞒了他手上的痕迹,还顺便遮掩了他作为男性的特征。


    毛茸茸的手套搭在了手心上带来一阵痒意,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他手心里起舞,仿佛在弹钢琴一般优雅迷人。


    油谷晃太一晃神刚想捉住手里的那个让他心痒难耐的存在,森鸥外的手就丝毫不留情面地拿走了。


    “那么我期待你的邀请函,油谷先生。”青子小姐微微一欠身,就这么走了,独留下怅然若失的油谷晃太在空中轻轻嗅闻美人留在的痕迹。


    “所以你叫我来干嘛?”伏黑甚尔尽职尽责地当着撑伞小弟,有些不耐烦。


    “有你才能显示我是个娇弱无力需要男性保护的弱女子啊~”森鸥外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贴上了伏黑甚尔的身体,顺势而上,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伏黑身体上面。


    宛如一条瑰丽的毒蛇般缠绕。


    嘶嘶地吐着要人命的蛇信子。


    与森鸥外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对视,伏黑甚尔突然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希望获得这人的眼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若是能让这双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确实是一件极其舒畅的事情。


    伏黑甚尔大手一按,将这条毒蛇按了下去,毒蛇虽美,命更重要。


    更何况自己已经卖身给他了。灵魂这种东西早已下了地狱。


    伏黑甚尔一咂舌,又觉得自己尚且在人世的后半生有这只狐狸在估计不得安生。


    “那个大少爷真的就那么傻?一个路上碰到的女人就愿意带去一个重要的舞会?”


    “二重作这个名字在警察上层还是挺有名的。”


    森鸥外抚弄着自己的头发,二重作的父母死前都是警察,死因虽然在外人眼里不明,但确实被封为了烈士。


    受到上层的重视,不然二重作柚介再聪慧也不会再这个年龄就拿下警视正的头衔。


    “更何况我还往身上喷了点有特殊效果的香水。”


    “小狐狸。”伏黑摆弄了一下伞,嘀咕了一声。


    甚尔怎么想又或者在嘟囔着什么,森鸥外一点也不在乎,他心情愉悦地回了咒术高专,吩咐人将伏黑甚尔着三个月的工资扣了,反正这人一向能找空子给自己找外快,缺这几个月工资并无大碍。


    还能让他心情愉悦一下。


    森鸥外提着他的裙摆,在进入高专那一刻就不扭扭捏捏一副猫步的深闺大小姐的模样,大步向前将高跟鞋踩得风生水起,温润大小姐瞬间变美丽御姐,惊呆了一众从旁边路过的无辜群众。


    “七海快看,美女姐姐耶!”纯洁无瑕,咒高良心的灰原雄拉着七海健人十分激动, 毕竟咒术高专地处偏僻, 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什么新的人,更何况凭空冒出来一位美女姐姐了。


    七海站在原地像是在怀疑人生,他不愿意相信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位“美人”的背影,在心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再次狠狠地在森鸥外这个名字上划痕迹。


    “那是森学长!”


    七海健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决定把买眼镜的事情提上日程,毕竟能避免与咒灵对视从某种程度上也避免了被自己的学长们辣眼睛。


    实力强并不代表值得尊重!这是真理!


    他将变成石膏像的灰原雄一把拉走,顺便一起拖走了目瞪口呆成惊恐木乃伊的伊地知洁高。


    让一个刚进入一年级的学弟看到这些也太残忍了。


    “你这是真的打算变性了吗?”硝子口中叼的香烟险些都掉落了下来。


    家入硝子被香烟呛了两口,一脸狼狈地看着门口出现的大美女,又或者说森鸥外。


    终究五条悟这个大祸害影响了周围的所有人。


    家入硝子看着森鸥外,觉得这三人中仅剩的底线比较高的人也堕落了。


    为什么她一个奶妈要承受这等摧残。


    有两个就算了,唯一一个比较靠谱都底线消失了。


    第 65 章


    “你是准备要变性了吗?”


    “不。”森鸥外摸着自己的衣服向硝子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只不过用这个吊了一条大鱼罢了。”


    第二天,假住址上送来了一封邀请函与一颗美丽的紫罗兰钻石。


    森鸥外顶着咒高内几位人士复杂的眼神穿着裙摆带着她的贴身护卫一起前往了舞会现场。


    “你真美丽,青子小姐。”油谷晃太穿着和服站在了车前,将自己青睐的美人给从车里扶了出来。


    伏黑甚尔向他点了点头,将人交到了油谷晃太手里便离开了。


    如果外人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错愕吃惊。


    这场舞会看上去光怪陆离,简直就是上个世纪与现代的交织,很容易就能看出到底谁是政|府人员,谁是古朴的咒术师们。


    和服与西装,文静舒雅的女士和服与性感大方的现代礼裙同时出现在了这个会场上面,不少来自于咒术界的老古董都坐在了高台上面,一动不动,一道巨大的屏风阻挡了他们与普通咒术师们的视线。


    只有位高权重且与咒术界密切相关的政|府人员才能与那群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烂橘子们会面。


    若是你仔细去观察,能看到不少人藏在和服底下是一把把咒具,锋利的刃器隐藏在了层层叠叠的和服底下,给了咒术师们能够自由走动而不被发现的空间。


    青子受到了不少人的赞美,这让油谷晃太感觉到自己做的决策是无比正确的,虽然家室不够显著,但是带来撑门面还是够的。


    不论心里怎么想,油谷晃太依旧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他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些什么,一切都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只是作为女伴的青子临时退出去小小的方便了一下。


    直到舞会大厅传来了惊悚的尖叫声。


    血腥味一直弥漫到了舞会大厅。


    “什么?”油谷晃太忍不住抱怨,但又不可避免地从心里生出了一丝警惕之意,在这个全场一半以上都是咒术师的宴会厅里面瞒过耳聪目明的咒术师的眼睛将人击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说明了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事。


    但是也证明了,被杀的那个人估计也不是厉害之人。


    他正得意以及鄙夷,但是耳边迟迟收到了信号。


    “是油谷家的当家吧。”“确实是。”


    “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咒力痕迹。”“普通人做的?”


    “没有可能”


    纷纷扰扰的话语侵入了油谷晃太的耳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他怒不可遏,脸上带着僵持的笑意,整个人就仿佛一个制造失败的木偶一般,“我父亲怎么可能会死,你么一定看错了!”


    “滚!滚!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死的肯定是像你们这种弱小之士,我父亲可是特一级咒术师!”


    他浑身发冷,身体僵硬,油谷晃太几乎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动作,他停留在了人群外围,迟迟不敢上前去确认。


    被他之前视若珍宝的女伴早就在第一时间被他甩到了身后。


    他现在无暇顾及那个花瓶。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骗他,这一切肯定都不是真实的。


    满地的鲜血令他浑身发软,腿脚控不住自己,连滚带爬地缓慢地看向血泊中倒下的那个老者。


    他的父亲,他家族中的族长,最为强大以及最为聪明的一位家主,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向他面孔看去,一道圆环出现在了他的脑仁之中,一眼能望得到底。


    是枪,居然是枪。


    这种现代的毫无威慑之力,对于现代咒术师来说绝对可以阻挡地弱小之物,居然夺去一个一级咒术师的生命。


    “开什么玩笑!”他在怒吼,又在恐惧与兴奋。


    自己的父亲去世,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将取得家主之位!那个所有兄弟姐妹都在争夺的位置,他是第一顺位人!


    但是他清楚的明白过来,那个老人,那位父亲,那位严肃但对他慈爱有加的人去世了,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而他甚至连一点有用的咒力痕迹都看不出来。


    他的愤恨他的无奈他的后悔,都随着那些缓缓流出的血液蔓延到了自己身上,后知后觉在自己绝对能获取到家主之位的兴奋之中,恐惧终于占为了主导。


    “啊啊啊啊!”


    他在跪地怒吼,发誓要让那个刺杀者血债血偿。


    但是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是,油谷晃太带来的那个女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会场之中。


    “刺杀的很成功哦,甚尔君。”森鸥外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有些疲惫地坐在车上,他在宴会上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陪着那个蠢货跳了两个小时的舞蹈。还要防着这个人突然想要离开会场,打扰到自己的大计。


    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伏黑甚尔,他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管。


    “感觉怎么样。”森鸥外笑了一下,“这种科技混合咒力,再瞬间发出来,此后再无痕迹的枪简直就是天然的刺杀利器。”


    他伸手从伏黑手里拿过了枪支,手指按压着尚且烫手的枪口,有些可惜,这种枪只能用一次,要不是由伏黑甚尔这个暗杀者出马再加上好不容易混入了这个瞒着御三家开的舞会,这种费时费力费金钱的家伙他也不想拿出来。


    甚尔不屑地盘手靠在了车背上面,这辆车正在往油谷晃太的本宅行驶,死神已经悄悄降临在了油谷家的头上。


    当油谷晃太回到家时,他只能惊愕地发现自己家已经成了一座由鲜血构成了的死宅。而他能短暂继承的也不过是一所血屋罢了。


    “真舍不得他啊。”森鸥外穿上了自己的黑大衣,手里把玩着油谷晃太送来的紫罗兰钻石,眼里带着一丝遗憾,“这种好骗的肥羊可不多见。”


    伏黑甚尔耻笑一声,对于他这种抄了人家的家,掠夺光了人家家里的财富,又反过来假慈悲的家伙无话可说。森鸥外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


    “那你还要去把人家去杀了?”


    “哎~”森鸥外托着自己的脸,拉长了嗓音,故作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怎么能叫杀了他呢~”


    “这叫做送他去与自己的家人团聚呀。”


    森鸥外佯装着爱丽丝的嗓音,分外甜美又无邪。


    “谁叫他们阻拦了我的路,还想凭借与上层的关系抢了我们的商品呢~”


    “我可是有一大家子要养,特别是甚尔君,你一个咒具就要几亿日元,要是没钱了我该怎办啊。”


    甚尔冷笑一声,不再去理那只黑心的小狐狸,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为净。


    这人哪里是仅仅想要商品与被夺走的货物。他想要的无非是油谷家在咒术界的位置。油谷家的存在阻拦了森鸥外想要让森家跟上一层楼的步伐, 更何况着个家族还与一些诅咒术团体暧昧不清, 手上沾染了少人体实验的血液。


    由于要表面上与五条悟断绝关系,五条家的人脉用不了就只能森鸥外自己一点一点去爬上去,成为那群上层老家伙们的利器,最终——反噬。


    车辆停留在了大宅面前。


    一道人影怔愣地跪坐在了大宅门口,看着门内满地的尸体不知所措。


    “油谷先生,你怎么了吗?”熟悉的女声从耳边传来,油谷激动地一回头,渴望去见到现在唯一现存的他熟悉之人。


    却没想到——


    “你,你是谁?”惊恐的,带着颤抖的声音。


    “我是二重作青子啊。”森鸥外将头发放了下来,放柔了嗓音。


    油谷晃太像是见到了什么人间恶鬼,满脸恐惧与怨恨。


    到了这个时候油谷怎么不会明白事情的真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装作了女人前来欺骗自己,而就是因为他才刻意制造了漏洞,让家主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下。


    要知道宴会除了受到邀请的人之外所有无关人等都不得入内,就连递酒的服务人员都是各个家族自己出的人,完美的,可以说是绝对不会有不明人士的入内的宴会。


    就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轻信了这个家伙,才导致了自己父亲的去世与家族的灭亡!


    “你给我去地狱忏悔吧!”


    油谷晃太暴起,拿起咒具毫不犹豫地向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砍去,他什么都没了,在此赌上的是他的全部!


    “真是一个好骗的家伙呢。”森鸥外看着向自己极速驶来的人,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惋惜与可怜。


    在森鸥外的眼瞳中,他看见了自己身后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挥刀砍向自己的后颈,而他在空中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到砍向了自己。


    “额咔”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少爷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血液从气管中喷涌,他在努力地向那个魔鬼挪动。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呢?”森鸥外蹲在了那人面前,十分好心情地揉了揉油谷晃太的卷毛,满意地感受到了合适的触感。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种只在家族里学习的大少爷们实在是太好骗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油谷君。”


    一个从来都是斗争与血腥的地狱,欢迎你的加入。


    【只要,只要就这么死了,只要被普通人杀死,我就能变成咒灵,哪怕死了我也可以找你复仇。】


    油谷晃太再也支撑不住了,躺在地上慢慢等待自己的死亡,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咒力,是一个无咒力的普通人杀了自己!


    这是他的疏漏!只要,只要他能就此死去!


    “啊对了。”森鸥外转过身来,漆黑的大衣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你知道吗,伏黑君可是天与暴君,天予束缚哦,天生的纯肉/体,无咒力。”


    “这也就代表了,你是永远,永远,永远,无法变成,咒灵的。”、森鸥外带着笑意,一字一顿地宣布了油谷晃太绝对的死|刑。


    几个月后,森家代替莫名灭门的油谷家成为咒术界新一任除开御三家外存在的八大家族之一。


    家主森鸥外,正式进入了咒术政/治界上层。


    第 66 章


    扣,扣扣扣。


    敲门声有条不紊地响起。


    惨遭文件夹埋没的男人忙着批阅文件头也不抬,开口示意人赶紧进来。


    坐在办公桌上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男人,微长的黑发被皮筋绑在了脑袋后面,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垂在了男人耳边,作为主人的男人丝毫没有理会这些调皮的发丝,手也不停地在批阅文件。


    黑色的大衣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虽然身形削瘦但是却显得格外有气势。


    “怎么了?”森鸥外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推门进来的二重作柚介,自从森家代替油谷进入政治高层,就一刻不得消停,烦心事不断,更可恨的是上层那群烂橘子借着森鸥外尚未成年的借口,说是要遵循未成年人保护法,不得雇佣童工进入咒术界,免得政|府有人找他们麻烦给咒术界抹黑。


    那群人在动用未成年甚至只有15岁的咒术师拔除咒灵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些话,森鸥外暗骂一声,但又不好反驳,如今他的目的是夺取那些老头子们的信任,不可轻举妄动。


    只能乖乖呆在咒术高专等自己毕业。


    但是并不妨碍上面那群烂橘子将一些程序繁琐还没有涉及任何机密的文件派发给自己。


    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服从度罢了。


    森鸥外冷笑一声。


    “上面那群老头子要求你去出一个任务。”二重作柚介将文件夹放在了森鸥外的桌子上。


    他也算是看着森鸥外长大的,当初那个一脸稚嫩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尚且不成熟的话语来诱惑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大人。


    身材越发挺直,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迷人。


    有不少嘴巴不干净的人在妄想将其活剥下来作为收藏,或者有不少人都在猜测这双眼睛是否就是给森家带来不详的罪魁祸首。


    毕竟整个森家除了森青空那个咒术变异的异类,眼睛都是纯正的黑色。酒红色这种不详之物出现是一种极为不寻常的产物。


    二重作柚介看着森鸥外有些走神,又被文件夹拍打在桌面上的声音换回了神志。


    “查过了吗?这个任务?”


    森鸥外将文件拍打在地上,踱步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天空浮动的云彩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些年来他已经开始逐渐退出一线作战,基本只作为二线医护人员,爱丽丝也开始在逐步淡出众人视野,隐藏相关咒术。


    更别提上周自己已经提交了相关的申请,以自己已经年满二十为借口,打算正式在那群老头子中间工作,除开推脱不了的委托之外,上面派下来的普通咒术任务自己一律不接或者转交给学弟。


    按理来说凭自己这些年的举动那些烂橘子不应该对自己有所戒备。


    “查过了,是上面政|府那群人派下来的特殊委托,boss您仅仅是作为医疗人员随行作为补充。”


    二重作柚介低垂着眼眸,也是疑惑,五条悟毕业后虽然打算留校担任老师,拯救那些愿意被自己拯救之人,为年轻的咒术师们创造条件变得强大起来,至少不会过死于咒灵的拔除之中。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接受上层委托,结果就是兢兢业业在全世界范围内拔除咒灵,就连咒高与盘星宫也很少回去,作为老师的任课便也无从谈起。


    就连夏油杰也有几个月没有见到了五条悟了。


    按理来说一级及以上的复杂任务都会由五条悟接手。


    哪怕放一放,高层都不愿让其他一级或特一级咒术师们接下这个任务,美名其曰不要浪费劳动力。


    但是眼下这个任务居然停滞不过两天后就派发了下来,偏偏这个时候五条悟跑到了几内亚湾那个地方,许久未归。


    要说这任务正常倒也正常,毕竟五条悟看起来并不能短时间赶回来,总不能将这个有危害性的地方放置太久。


    但是却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森鸥外面色冷淡,低头沉思着什么,整个屋子内寂静无声,只有森鸥外敲击桌子发出来的有节奏的哒哒哒的声音。


    “接下吧。”


    他沉思片刻下定了主意。


    “让太宰去跟那些人谈,年轻尚且在咒高就读的咒术师们的任务派发必须归我们管。”


    “让给他们咒具的限度可以放低,但是最起码整个东京地区的咒术师派发程序的关键位置必须在我们手上。特别是派发的任务名单。”


    想要鱼咬饵,最起码也要付出点什么肥料。


    ——————


    森鸥外深夜疲惫地回到了盘星教,明天他就要紧急前往任务现场,需要跟夏油杰交代一下任务事宜,更何况那么久没跟夏油杰见过了也需要放松一下心情。


    在办公室里看着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两个拆家着实算不上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活动,他只能只看到自己的财务报表在哭嚎,财务总监已经向自己投诉过了很多遍太宰治玩忽职守到处找地方入河游泳的行为了。


    是的,入河游泳。森鸥外在财务总监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就这么安慰那个惊慌失措的可怜中年男人,毕竟又死不掉,甚至能在河里呼吸,算什么自|杀。


    太宰治的反转术式终于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功为自己增加了一个腮,无论是上吊还是潜水都能呼吸。


    简直是人类的奇迹。


    森鸥外看着绝望地滩成一坨的太宰治十分幸灾乐祸地想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尝试了那么多却不肯尝试跳楼。


    可能是恐高?


    森鸥外丝毫不着边际地想道。


    虽然太宰为自己增加了不少营收,难啃的谈判也谈下来不少,但是惹来的麻烦着实很多。


    给员工们的心理治疗费自从有了太宰治在凭空翻了一倍。


    医疗用品特别是绷带与自己的白大褂的消耗甚至增加了十倍不止!


    这人就是行走的绷带与白大褂浪费装置。


    还是可爱的中也君好点。


    森鸥外丝毫不顾忌形象地躺在沙发上,感叹中也君虽然战损真的很多但是性格着实让他省心,只要不碰到太宰治。


    让自己危险的发际线停留在了它这个年纪该有的位置上面。


    简直就是天使再世!着实让人感动。


    夏油杰刚进入休息室就看到了半死不活躺在沙发上的森鸥外,整个儿就像是一条即将冬眠的蛇一般,浑身丧失了生命力瘫软在了柔软的沙发垫子上面。


    他不免有些失笑,安静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等待森鸥外缓过神来,这里的用处更多的是给他们一个完全放松的地方,毕竟没有任何无关人知道这个地方。


    他也能够带着美美子与菜菜子安全地进出,虽说被咒术界判定为叛变,但毕竟没有杀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静,自己还是一名稀少的特级咒术师。


    那群烂橘子们倒也没有宣布自己成为诅咒师或者发布公告之类下令将自己捉拿或者铲除,甚至在咒术师的名单上据五条悟说还榜上有名,只是后面跟着个待定的名号。


    “他们舍不得你一个特级咒术师罢了,万一你还想回心转意呢?” 森鸥外毫不意外上层的作风,事实上要是不那么做他倒是要怀疑一下上面是否被悄悄换了人。


    时间静悄悄地过去了好一会,整个房间之内只有夏油杰翻看书籍的动静。


    森鸥外才迟迟开了口,“我明天有个任务要出,要是你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柚介或者太宰君和中也君。”


    夏油杰愣了一下,看着森鸥外轻轻地笑了一下,知道这人是着实累的不轻,取了被子干脆就地铺在了森鸥外身上。


    “知道了,休息吧,鸥外。”


    “嗯”森鸥外脑袋放空了一会,才十分缓慢地回答道,整个人的精神已经飞到某个舒适的地方去了。


    “电话不接没关系吗?”过了好半天,被电话再次吵醒的森鸥外像是冬眠的蛇缓缓蠕动了一下,又再次十分舒服地窝进了黑暗之中。


    那个电话自从夏油杰进来就没有停过,除了第一次夏油杰还会看一下名字接下来几次就静音放在了旁边不再理会。


    只有不断亮起的灯光显示着来电人显然十分执着。


    “没有事情哦。”夏油杰将这人用被子裹成的蝉蛹过得更加严实了一点,让光亮完全进不去,不让他们打扰森鸥外的睡眠。


    “只是NHK的人,美美子和菜菜子不是想看电视吗?我就买了几台电视机,特别是最新版的,悟不是那几天吵着要看吗?那些人就不厌其烦地让我缴费。”


    “可我还什么都没看,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打开呢。”


    夏油杰用轻缓的嗓音缓缓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的笑意,手拍了拍那只“蝉蛹”,示意这人好好睡觉。


    森鸥外困倦又疲惫,对于NHK那群烦人的家伙也有所耳闻也就不过多纠缠。


    “悟现在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去寄宿了,你还买那么多。”森鸥外毫无意识地嘟囔着。


    “就是因为你,悟才会那么无法无天,性格令人头秃的。”


    “绝对,会把他们宠坏的。”


    森鸥外哪怕陷入了半睡眠模式也在对于夏油杰那种过度宠溺的慈母模样表示谴责。


    “不是还有你吗?”夏油杰好笑道,森鸥外这个人只要没什么事情就会舒舒服服地呆在一块地方,老老实实地像个普通的年轻人人一样缩成一个球悠闲地看着电视或者给爱丽丝换装。


    电视买回来最主要用途还是给森鸥外看的。


    但是回答他的是由森鸥外均匀的呼吸声。


    夏油杰不免有些失笑。


    起身关了休息室的灯光,吩咐好了下人第二天将人准时叫醒便离开了。


    至于那只反反复复叮铃作响不成,一直闪烁着光芒的手机被夏油杰直接放在了远离自己卧室的小台子上面,没有再次分给它哪怕一丝注意力。


    黑暗中,手机执着地显示着来电,忽闪忽暗。


    而来电显示的,不是什么NHK,而是母亲二字。


    第 67 章


    “古川阁下?”森鸥外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对方看他的时间着实是有点久。就连走路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往后看,对上了他的眼睛也不回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心情愉悦地继续哼着小调。


    这让他有了种自己是某种案板上的肉类供人观察的错觉。


    “怎么了?”古川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丝一毫的反省,一副毫不知情的纯良模样。


    “您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呢?我想我跟你们一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吧。”


    “哦,抱歉。”古川挠了挠自己头发,手上的刀具在触碰脑袋的瞬间发出砰得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鼓起了一个大包。古川扶着自己地脑袋龇牙咧嘴,手上的刀具又因为自己的放松而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一副很不聪明的模样。


    “我头一次见到能够随行的医疗人员,毕竟,你知道的,比如家入小姐就会一直呆在学校里面,我们自己去找她。”


    古川从地上捡起了刀具,向森鸥外比划道。


    森鸥外再次看了他一眼,“阁下,还有三秒。”


    “什么三秒?”古川此刻整个人是扭曲转态,头一直朝着后方看着森鸥外,身体却一直在往前走。


    “还有三秒,你就要撞墙了。”森鸥外十分淡定地补充。


    随之就听到了咚地一声,脑袋连带身体再次重重得撞在墙上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由于角度问题,撞到的后脑勺。这与前面撞到的前脑勺相互辉映,正好组成一个完美的对角。


    森鸥外观赏了一下倒地的古川,十分悠闲地跨越过了地上这个人形障碍物,“走路是要正眼看路的阁下,毕竟您没有六眼不是吗?”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学校,从残存的柱子以及破败的液晶显示屏可以依稀看出这以前也是一座极其气派辉煌的校园。可惜的是因为地处沿海地区,在某年的一次大海啸中整个学校被卷入其中,无数孩子就此去世。


    当浪潮退下,找到的只有无数的小小尸体。


    而这些孩子的残存的怨念与绝望在过去十几年里一直堆积,知道今日才被发觉成为了一级咒灵。


    整个走廊昏暗,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努力地从残破的玻璃窗中渗透进来,勉勉强强给地面增添了一点光亮。


    森鸥外摸着墙小心前进,避过了古川意图扶持自己的举动,示意这个战斗主力往前面去,不用在乎自己。


    从各个教室内冒出了一些弱小而无用的四级咒灵,飘飘忽忽游荡在空中,嘴里喊着“玩!玩!出去玩!”的话语,偶尔会无知地降落在咒术师肩膀上,刚想做些什么就被他们给一只手捏爆了。


    “咒灵怎么那么多?”森鸥外低头看着手里被他拿捏着的咒灵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一个地方哪怕怨气再重也只会诞生强大的咒灵而不是数目众多且等级不一的咒灵。


    森鸥外看着窗外在操场上面游晃的二级咒灵陷入沉思。


    “有很多父母灾后来找那群小家伙们了吧。”古川看着操场上的咒灵无意识间舔了舔嘴唇,“还有不少急救与救援人员,那些人的情感才导致了那些奇怪的咒灵的出现。”


    古川打开房间最顶层的一个储物柜,一具小小的尸体瞬间倒地,腐烂衰败。尚未完全破败的眼珠子就那么对视上了古川的眼神。


    恐惧,害怕,绝望。


    哪怕是人类残存的肢体也可以表现出具体的情感。


    他看着那具尸体,眨了眨眼睛,手刚想去触摸就被森鸥外的声音制止住了。


    “这里有异动。”


    森鸥外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古川可惜地看了眼小身体,抬脚离开了这个房间。


    “来了!”


    森鸥外站在了后花园的边缘,一直向里面眺望,但是并没有进去。


    他手一阻拦就挡住了古川想要继续往里面进入的步伐。


    “这里的颜色不对劲。”


    森鸥外俯身示意古川看。


    土壤颜色以花坛的边界为限呈现了些微的不同,继续往里土壤颜色偏红发黑而在边缘则偏黄但同样有着发黑的迹象。


    若是没有森鸥外估计很难有人会去在意这些细小的地方。


    古川满不在乎地往地上一看,朝着森鸥外说道:“没有关系。”


    他顿了一下,“反正都要去找那个咒灵的,不对吗?”


    他直勾勾看着森鸥外,凝视着他的眼睛,裂开了嘴。


    将手间的刀具往自己肩上一放,伸手对森鸥外发出了邀请,“那么这位医疗先生愿意陪我去下面走一趟吗?”


    森鸥外看着伸出来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古川真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他避开了古川向他伸出的手,静静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做了一个绅士状的手势,“请吧,阁下,我会随你入内的。”


    古川愣了一下,缓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揉捏了一下,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东西。


    “森先生是不愿意与我牵手啊。”他貌似抱怨地说道。


    “怎么会。”


    森鸥外卷好了自己的头发,朝古川微微一笑,“我只是不喜欢触碰到活着的人体罢了。”


    “你要是希望被我碰到,那是绝对有机会的。”


    古川被森鸥外刺了一下也不在意,耸了耸肩,率先走在了最前面,声音逐渐开始消失。


    森鸥外看着古川消失在了原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尚且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确认古川消失在了远方且连声音都听不见,森鸥外沉思了片刻,释放了爱丽丝,低头垂耳吩咐了几句,看着爱丽丝酱消失在天际,自己才一甩黑大衣,缓慢地进入了结界之中。


    此时下午两点整。


    ————————


    美美子和菜菜子从学校回来时天才刚亮没多久,在盘星宫到处寻觅活人。但可惜的是除了侍女姐姐告诉她们夏油大人在房间内静|坐其他人都没有回来。


    就连一向陪她们游戏的津美纪姐姐也跟着侍女们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她们脱了鞋子静悄悄地进了夏油杰房间。


    房间内一片安静,不断出声的只有夏油杰默念佛经与佛转转动间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檀香静静地释放着香味,轻而柔软的白雾环绕在了房间内部。


    几个咒灵安静地伏憩在角落,在美美子和菜菜子进门的一瞬间抬头看了眼随记又趴了下来。


    但是下一秒,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开始忽闪忽暗起来,被强行闭麦的手机不甘示弱地发出了光亮。


    “夏油大人?”她们拿起手机一脸茫然,“是您的母亲打来的。”


    她们看向坐在蒲扇上面转着佛珠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夏油杰,向他展示手机上的来电,以为夏油过于专注而没有注意到手机的异动。


    手上转动的佛珠突然间停了下来,夏油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手机,随即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的修身养性让他对于一些人的抵触没有那么深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能够磨平的。


    夏油杰没有理会那只手机,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两个小姑娘坐过来。


    “夏油大人不接妈妈电话吗?”美美子温顺地靠在夏油杰的胸膛上面,有些不解。


    “夏油大人妈妈对夏油大人不好吗。”菜菜子捡了一点头发慢慢地靠在夏油杰身上为他编小辫子。


    “也不是不好。”夏油杰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们。


    美美子与菜菜子懵懂无知,不懂大人眼里复杂的情愫。


    她们只知道谁对她们好就是好人,不好就是坏人。


    既然夏油大人那么伤心,那么一定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们是如此确定。


    【不是不好那就一定不是好,会让夏油大人难过】


    她们伸出手抱住了夏油杰的脖子。


    “夏油大人,你还有我们。”


    “如果夏油大人的妈妈对夏油大人不好,那美美子和菜菜子就保护夏油大人。”


    夏油杰失笑地将两个小姑娘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温暖人心的话语从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的躁动的心灵。


    也让他下定了决心。


    “如果夏油大人不愿意接,那就不接好了。”美美子被夏油杰闷在怀里,余光中瞥见了夏油杰拿起手机的亮光。


    “有些事情还是要有个了结才可以。”


    “有些事情哪怕不愿意去做也要尝试着去解决,一直放在那里始终是个隐患。”


    夏油杰安抚地揉了揉两个小姑娘的脑袋起身离开了房间。


    “妈妈,嗯,对。”


    “我已经工作了,不用担心。”


    “学校是一个意外,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继续下来了。”


    电话那头出人意料地沉寂了下来,没有夏油杰所想的歇斯底里的怒吼与责骂。


    “那,杰”


    电话里传来虚弱的,伴随着小心试探的嗓音,背景音里面有两位男士的声音似乎在向母亲窃窃私语些什么。


    【是朋友吗?】夏油杰漫不经心地想着。


    “杰能回来吗?” 嗓音谨慎而弱小。


    “什么?” 这句话让夏油杰不得不再次询问出声,毕竟这是很少见的,或者说这是第一次。


    “我是说,你已经将近5年没有回家了!”电话那头嗓音逐渐尖锐了起来,但好像又被什么人制止住了,又恢复了平静。


    “已经五年了,杰,该回家看看我们了。”


    母亲温柔而又充满温度的话语猛烈地敲击着夏油杰的鼓膜。


    他沉默了片刻。


    “让爸爸接电话,好吗?”他出声转移了话题。


    “杰?”


    “妈妈,妈妈她吃药了吗?”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


    “吃了。”电话那头明显能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


    “我们只是想见见你而已,这五年来我们从未见到过你,也没有给过你钱,只看了你一直在给我们打钱表明存在。”


    “这甚至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回来吧,杰。”


    “我们想你了。”


    夏油杰举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抬起另外一只手试图抵挡刺入眼帘的光照。衣袖随着手臂的动作而逐渐往下滑,漏出了胳膊上丑陋的伤疤。


    只要是受伤了,哪怕是反转术式也不能不留下印痕。


    他盯着那些看了很久,哪怕是电话那头不停传来询问也没有引起他过大反应。


    “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


    “我会回来的。”


    夏油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服装,歪了下脑袋。又回头看了眼探出脑袋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美美子与菜菜子。


    “对。”他沉思片刻。


    “就在今天下午,我会回来的。”


    第 68 章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古川蹲在一块碎石上面忍不住开口说话。


    “我该说些什么?”森鸥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黑大衣,分了点注意力到眼巴巴看着他的古川身上。


    “比如尖叫什么的.”古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眼神飘忽到了别的地方去。


    “我为什么要因为看到一个蠢货而尖叫。”


    古川沉默不语,默默地将脑袋移到了别处,出于心虚。


    要森鸥外说,上层这次派来的咒术师怕不是真的是一个傻子或者智力残缺之类的好让那群烂橘子方便于把控。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咒术师身上见到过和五条悟一样的个性。


    他是指,这人可以藏在了暗处,等他谨慎地从入口进入时从天而降对他做鬼脸。


    甚至再被他面无表情凝视之时还不甘心地吐了吐舌头佯装恐怖。


    结果就是和无聊的五条悟一个下场,被用手术刀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被砸出一个大栗子之后居然还不死心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尖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比五条悟还要幼稚。


    古川摸着自己的脑袋觉得十分无辜,这个领域最外层的咒灵弱的可怕,基本他一进来要不了几分钟就全部铲除了。


    他在石头上面苦苦等待,就要成一块石头了(指等了一分钟),森鸥外才姗姗来迟,自然想要为无聊的咒术师生涯找点乐趣。


    据说随行的人员胆子都是很小的,惊吓的表情十分有趣。


    但是他们没说如果惊吓不成反而回挨揍。


    古川孩子气地嘟了嘟嘴,表示强烈的不满。


    然而他没有想过会受惊吓的人员实则并不包括咒术师同胞或者是见惯了尸体的医学人员。


    吃了教训的古川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在了森鸥外的前面探路,挥舞着大刀一脸不爽地斩断前方的障碍物。


    身后的森鸥外反而是一脸疑惑,这个领域内,哪怕是外围的咒灵等级都能达到二级有的甚至接近于三级,而身为一级咒术师的古川却能轻松斩除,这也就意味着古川的实际水平很有可能达到特一级咒术师的水平,可能仅仅只是没有申请罢了。


    那也就是说,以古川的水平来铲除这边的一级咒灵根本不成问题,他这个随行医护人员无论从哪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没有必要的。


    正这么想着,突然前方的古川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大刀再次砰得一声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听就是个好头。


    森鸥外实在忍不住低头扶额表示无语。


    【说不定是因为他太傻所以上面那群老东西才派自己来的。】


    森鸥外在心里这么想着,毕竟那么肢体不协调脑袋傻的咒术师实在是少见,虽然咒力确实极为充沛。


    他轻巧地越过了古川,无视了他伸出手意图让自己搀扶的举动,长款的大衣略过了古川的伸出来的渴望的手掌,在手心内部留下了高级布料擦过肉/体的痒意。


    古川再次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手。


    叹了一气嘟嘟囔囔表示森鸥外的无情,十分努力地在不让咒具再次敲击自己脑袋的前提下起身了。


    加快速度在前方带路。


    他们脚下所走的是一条石子路又或者说是桥,窄小而长,并且凹凸不平,那嶙峋的石子就是导致他再次摔到的罪魁祸首。


    若是但看这条路没有什么,但是狭窄的路两旁不是什么花花草草又或者是什么大石,而是翻涌着奇怪血腥与黏腻味的黑色水域。


    它在静静翻滚着,是不是露出一两具尸体或者残肢,令人注意的是,所有的尸体几乎都是身体残缺的,不是缺失胳膊就是缺失腿部,而且基本都是从根上开始截断的。


    黑色的水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与莫名的奇怪气体,但是那些气体并没有蔓延到小路上来反而安安分分地呆在了自己的水域上方,只有刚刚森鸥外轻巧越过古川时那些雾气才不安分地晃动了一下,但是依旧十分安分乖巧地呆在原地。


    森鸥外看着这雾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猜测是否是自己的动静所导致的,但是刚刚古川摔到都没有引起雾气变动。


    在森鸥外的注视下,那些雾气一只安安分分甚至还往外扩了一点充分地显示了自己的无辜。


    “森先生?”前方传来古川疑惑的喊声。


    森鸥外只能在此微微停顿而后跟上了古川经过这条小路倏忽间就经历了一片黑暗,森鸥外能明显感觉到旁边古川的手意图牵上自己,些微的气流变动十分明显地说明了古川的异动。


    森鸥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甩开了这个貌似一图揩油的登徒子。


    黑暗过后就是突然间的灯光大闪,森鸥外被刺的短暂地闭了下眼睛,而后又很快地再次睁开。


    这个场景不可谓是不让人震惊。


    就连森鸥外也短暂地怔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礼堂。


    并且还是一个充满白光普照的礼堂。


    若是更为详细一点,那么这里跟西方人梦想中通往天国的阶梯差不了多少,雪白的向上延伸的阶梯一路通到最顶端,而最顶端的平台上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像,巨大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男人手脚皆被人用钉子钉住,发丝凌乱的头颅无力地耷拉在了一边。


    或许是基督教们的圣地,但如果忽视掉细节的话。


    往上看,男人的手脚皆是分离的,也就是说,男人仅仅只是一个人/彘,仅仅是虚假的手脚被固定在了十字架上,而且还是倒挂着的十字像。


    森鸥外所处的平台上有无数的画像,诡异的人脸都朝向着他,面部都挂着诡异的表情,人像的眼睛各有不同,有的带着愤恨,有的是恐惧与,有的也是痴迷与向往,但是相同的都是他们的朝向,都在死死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不自觉地,出于心理反应地产生了一股极为厌恶的情感。


    一团黑雾慢慢地从高台上面倒挂着的十字架上面浮现,翻涌的黑雾在逐渐凝固成一个准确的形状。


    但是最先浮现的还是他的眼睛,一般黑一半血红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目光的动向随着自己动作而转移。


    森鸥外感受到了棘手,身体也在莫名变得僵硬。


    “哟,森先生,要我保护你吗?”耳边突然间传来了古川的声音,爽朗的声线直直地钻入了森鸥外的耳朵,此时,猝不及防之下,古川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森鸥外的肩膀上面,甚至在长时间接触之后,还再次拍了好几下。


    “我就是说还是要我保护你吧。”不知道是不是森鸥外的错觉,古川的笑容变得更为明显且爽朗了,貌似对于他终于摸到了森鸥外这种事情感到无比的满足。


    “你还是好好保护你这身娇皮囊吧, 医疗“护士”先生?”他挤眉弄眼朝森鸥外笑来一下, 目光在森鸥外裸|露出来白皙的脖子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在森鸥外再次暴起打他一个大栗子前冲了上去。


    正当森鸥外哭笑不得看着冲出去的傻大个时,认为暂时情况尚且在掌握之中。


    时刻:下午六点整。


    ——————


    夏油杰犹豫片刻决定只身前往父母家中,并且决定穿着他这一身袈裟。


    “夏油大人没有事情吗?”美美子担心地看着即将远行的夏油杰,同样感到焦虑与不安的还有一旁的菜菜子,她们揪着夏油杰的袈裟不肯放他离去。


    夏油杰安抚地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干脆坐在了原地,也不管这个地被多少只猴子的鞋子踩踏过,将两个小姑娘抱在了怀里,耐心地安抚着她们。


    他从森鸥外那边学到了给小女孩子扎小辫子的技巧,又轻又快地给两个小女孩扎好了美丽而又可爱的小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哪怕是爱丽丝也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他给森鸥外的那只小女孩打扮,而森鸥外本人虽然热衷于打扮也懂许多发型,但对于此他只喜欢扎简单的双马尾。


    “双马尾多可爱啊~多适合可爱的萝莉酱啊~特别是爱丽丝酱这样可爱的像花一样的小女孩~是不是呀爱丽丝酱~”


    夏油杰突然间想到了就在这里,森鸥外一脸花痴地看着自己的爱丽丝,或者说十分不嫌脏地就地坐在了这里看他给爱丽丝编辫子。


    然后就被编好辫子的爱丽丝踩了一脚。


    夏油杰不自觉失笑,看着怀里两个女孩子疑惑的眼神,他摇了摇头,觉得此刻他也不该埋怨些什么,毕竟他有了可以信任的伙伴,四个可爱的,可以当做女儿的小公主们,一只急需自己投喂的蓝眼睛大白猫,他又在沉迷于过去什么呢?


    “不要焦虑。”他附身轻吻了一下女孩子们的额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接到消息,悟他今晚也会回来的,大约八点左右。”


    “所有,你们不会孤单太久的,好吗?”


    美美子与菜菜子目送了夏油杰出门,明明阳光明媚,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感。


    晚上十点,五条悟于盘星宫现身。


    窗门被破。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突然间感受到了自己异能的回归,不顾二重作柚介阻挠强行闯入盘星宫。


    经过搜寻。


    森鸥外被判定失踪。


    异能在加速回归。


    与此同时,咒术界上层正式下达通缉令,原特级咒术师——夏油杰。


    在此人家中发现大量血迹与咒力残余。


    经过对残秽的分析,判定为咒灵操术的咒术所为。


    夏油杰逃亡。


    依据咒术规定第九条。


    其身为咒术师,成为处刑对象。*!


    第 69 章


    那个咒灵是个难缠的存在,森鸥外想。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远离了那个满是画像的地方,他盯着与古川战斗的咒灵没有移开。


    明明是个液态的咒灵行动却极为灵活,爬行于地板之间又或者在古川砍下的时候将身体整个柔软地贴伏在刀背上面,这让原本游刃有余的古川陷入了困境。


    森鸥外拿着手术刀一点点接近,希望找到一个空挡伺机偷袭。


    整个上面的平台范围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狭小,除开那个巨大的倒十字架基本上只有几寸的活动空间。


    古川和那个咒灵就那么灵巧地在那个上面缠斗。


    哪怕森鸥外示意他应该下来找个更大的地方而不是局限于那一尺方地以免被咒灵缠住坠落。


    但是古川就跟没看见一样,又或者看见了,但也只是迷茫地抬起他那颗愚蠢的脑袋,以为森鸥外害怕而朝他安抚地笑了一下。


    森鸥外简直怒不可遏,气极反笑。


    那榆木脑袋不听,那就只能自己上去。


    为了避免被咒灵直接发现而成为古川的累赘,森鸥外选择自己躲在了十字架后面,借由那个男人的尸体来躲避咒灵的视线。


    明明体型庞大,但面对古川的攻击却能一个不落地全部闪开,甚至还分出了心神开始莫名咯咯笑了起来,笑声莫名像女人的哭嚎。


    森鸥外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声线高的嗓音对五感灵敏的咒术师来说是一项十分扰人的事情。


    眼看古川招架不住,森鸥外瞄准时机,无数手术刀裹挟着咒力刺破空气,猛地刺入了咒灵体内,一瞬间,哀嚎声充满了这个领域范围之内。


    瞬时间,无数雾气从犄角旮旯里面挤了出来,对于他们虎视眈眈。


    眼看手术刀击中了咒灵,森鸥外冷下了脸色。


    虽说是在出其不意之下,但是他并不认为在古川一个攻击都没有落到实处的情况下他的手术刀的命中率会有多高。


    而如今,十几把手术刀竟然只有两把被躲掉。


    这再怎么来看都不对劲。


    突然间,森鸥外注视到了古川忽然扫过这里的眼神,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但是森鸥外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猛地逃离了那个巨大的倒十字架,甚至不惜直接站在了平台的边缘,整个人就仿佛一只灵巧的炸了毛的黑猫,身姿迅速地一个翻身,空中翻滚远离危险。


    但是深切而沉重的呼吸声仍然传了过来。


    森鸥外面色阴沉地看着那个十字架。


    原本耷拉着脑袋一副颓废死亡模样的男人尸体竟然缓缓地抬起了脑袋,热切地凝视着森鸥外。


    他歪了歪头,发出了哼哼的肺部漏气的嘶哑笑声。


    漆黑的带着血丝的眼珠子随着森鸥外的动作而转动。唯一不变的就是注意力始终在森鸥外的身上。


    数把手术刀出现在了手指间,带着锋芒直冲那个诡异的人彘而去。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躲开,又或者是他没有办法躲开,就那么任由手术刀插|进了他的身体。


    笑声更为强烈。


    森鸥外注意到了原本被钉子钉住的手指开始转动,扭曲。


    下一秒整个手部就硬生生冲破了钉子的束缚向他席卷而来。困境之下森鸥外只能往台阶上跳,无数把钉子从空中降落,紧追不舍地试图封锁他全部的退路。


    脸部和身体不可避免地被钉子划伤,点点血迹顺着森鸥外的皮肤而下,停留在了嘴边。


    他毫不在意地抹开了碍人的血迹,整张白皙的脸庞一半被鲜血染湿,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一般魔鬼一般天使。


    而酒红色的眼眸在血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耀眼。


    狭长的伤口又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迅速恢复。


    但是血迹却残留了下来。


    不知从哪里忽然间传出了惋惜的叹息声。


    但当森鸥外真的去听的时候又消失了。


    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中,森鸥外终于被迫降落在了原点,那个满是画像的平台之上。


    此时森鸥外也顾不得画像是否诡异,只能提起身子穿梭于画像之间,脚尖轻点,利用画与画的间隔为自己制造风险进行攻击。


    手术刀被接连不断地打落,又或者插/入了别的什么地方,只有寥寥几把插入了其中。


    眼看着森鸥外就要被逼入绝境,缺手断腿的男人自以为胜券在握带着他的十字架从台上猛地冲了下来,木头在地面上划出了粗粝的沙哑的叫声,整个巨大的人像直冲森鸥外本人而去。


    森鸥外原本凝重的神情看着那个诡异的男人猛地冲到他前方的那一刻,扬起了嘴唇。


    他一个翻身躲过了咒灵的袭击,趁着咒灵因为惯性还在猛地向前,从怀里趁势掏出手木仓,砰砰几声,八颗子弹全部打在男人身上,特别是脑仁处被子弹外带的咒力给炸开了一个硕大的洞。


    原本还在嚣张的咒灵瞬间倒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黑色的血迹在地上蔓延。


    一只蜿蜒行进到了森鸥外脚边又被他一脚踩在地上。


    森鸥外一脸冷漠地走进了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眼眸低垂,满眼讽刺,“真亏有你们这群完全不动脑子的咒灵啊。”


    他转动着自己的□□。


    “所以才会被我轻易捕获。”


    话音刚落,森鸥外就像是被卡住一样,整个人的身体如同一根木头僵在了原地。他不甘地从喉咙处发出了沙哑的嘶吼。


    身后的画像眼睛突然动了一下,骨碌一转看向了正前方的森鸥外。


    十分满意地裂开了嘴。


    原本正在做惊恐造型的人像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摇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骨头转动的响声。


    “好累啊~”他伸展着自己的身躯,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将自己的身躯费力地从画框中挤了出来,如同蛇一般十分亲昵地贴在了森鸥外的身边,手抚摸上了森鸥外握着木仓的手腕,轻轻柔柔地将木仓给拿了过去,满脸好奇地看了一看,嗅闻了一下从枪口冒出的硝烟的味道,随后又嫌弃地丢在了一边。


    木仓支在落地的瞬间四分五裂再无拼凑可能。


    亲亲热热地将脸贴在了森鸥外的脸边,就仿佛他们关系十分不错的模样。


    他抚摸着浑身僵硬的森鸥外的躯壳,由衷地痴恋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身边人酒红色的美丽的眼瞳,看着他不断地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真美啊,不是吗?”


    他转头看着森鸥外,“啊对了,忘了你现在动弹不得。”


    “真亏有你那么聪明的咒术师,才会让我们费劲心力制造了那么一个结界与局面。”


    他抚摸着森鸥外的皮肤,咒力之下,森鸥外的双腿猛地变幻了形态。


    骨头在强硬的咒力之下发出了令人胆寒的碎裂重组的声音。


    他不满地调整了一下,意图将人的腿变成一副美人鱼的样子,以满足自己诡异的审美。


    “真人!别玩了!说好了他的皮肤和骨骼都归我的!” 古川不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一步一步下楼,哪里还有与咒灵缠斗狼狈的模样,原本与他拼死拼活的咒灵正在乖巧地贴合在了他的身上。


    “好哦。知道了。”真人瘪了下嘴,有些无趣地应答到。只能用手轻轻敲击着属于他的部位——森鸥外酒红色的,此刻正在看着他的眼眸。


    这人哪怕完全不能动了,全身也在散发着一个信号,他很愤怒。


    古川看着森鸥外,忽然笑出了声。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惑。”


    “但是你先别迷惑。”


    他咯咯笑道,自问自答,像是把自己给逗乐了。


    “你们人类的话语真奇妙。”


    他看着森鸥外,歪着个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谁叫你们窗的传递功能那么原始呢?都不去确认人的咒术是否完整或者变化。”


    古川无辜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庞。


    “我不过是找了个皮囊将自己塞进去了而已,在咒术界都晃悠几圈了,他们居然以为是杀咒灵留下的残秽没有去除干净。”


    “居然没有一个怀疑我。”


    “我也没想到你们对于窗的信息那么不设防备啊。”


    他带着挑衅。


    “至于监督这个皮囊工作的辅导监督自然是死了啊。”


    “况且那个辅导监督那么弱小,岂不是就在那边呐喊着要人来杀了他嘛。”


    “虽然我不是人就是了。”


    古川围绕着森鸥外走了一圈,十分满意自己看中的猎物。


    “那条路可不是白走的。”


    “有雾的地方才是安全的,他是我的咒术。”


    古川点了点森鸥外的额头,十分满意。


    “我得感谢你的警惕一点都没有接触到那些雾气,不然僵硬也不会如此来的完全而及时了。”


    “我不过就像确认一下你的皮囊和骨骼合不合我的心意嘛~干嘛那么谨慎。”


    “居然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真伤心啊,森先生。”


    “顺便说一句,你的皮肤真的挺好看的,果然是反转术式的拥有着,不像那群热衷于战斗的咒术师一样身上那么多刀疤。”


    古川看着森鸥外冷漠的脸,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个皮囊我已经用旧了,连走路都不利索了,要不是一副纯良的长相方便我骗人,再加上真人答应我,要给我个完美皮囊。我也不至于摔两个跟头还把我的刀捶到了我的头上。”


    他低垂下了脸,一脸无辜。


    “很痛哎。”


    第 70 章


    夏油杰到家门口的时候,在反复斟酌下把本来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他立在门口望向二楼的窗户,注视到了那一抹阴影,忽然间又没有了回家的欲望。


    他站在原地思虑片刻,最终还是抬起手按响了门铃。


    “杰。”


    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夏油杰抬头看去,开门的是父亲。


    五年前,他前去上学之时,父亲的头发还是漆黑的,只不过短短五年,就染上了花白。


    原本还算好的精神也莫名变得萎靡不振。


    他看向夏油杰的眼神带着怀念与悲伤。


    他已经五年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的儿子了。


    “爸。”夏油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他看着变得苍老的父亲觉得有些陌生。


    夏油父亲并没有在意自己儿子古怪的穿着,他只是沉默地上前一步,将许久未见的儿子抱在了怀里。


    “没有事的,杰。”作为父亲的他并不清楚夏油杰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早已丧失了过问的资格。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去补偿他。


    他又想到了自己日益消瘦与神经质的妻子,忍不住将怀里的儿子抱得更紧。


    “爸?怎么了?”夏油杰感受着自己父亲抱得越来越紧,呼吸声也变得越加沉重。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突然间如此表露情绪,这让夏油杰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五年来他头一次回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父母的不熟悉,比如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高上父亲许多了,而他们的情绪与思想他也再次弄不清楚了。


    夏油父亲再次一言不吭地摇了摇头,看向院子外面,对着夏油杰欲言又止。


    像是想对他说些什么,又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开口。


    正当他们僵持之时,一道女声从屋内穿了出来。


    “杰,你回来了啊。”一个苍老的女人站在了房间正中央,长发及腰,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在吹动间露出了白发,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裙,身形削瘦,脸上化着薄妆,深刻的皱纹和青黑的眼圈被粉底掩盖了下去,她就这么静静地立在了那里,无悲无喜地看着夏油杰。


    “”


    “妈。”夏油杰松开了拥抱着父亲的手,转身正眼看着那个女人。从夏油杰脚下出发与母亲的站位形成了一条鲜明的水平线。阳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洋洋洒洒地跑进了屋内,造成了一片阳光一片阴影。


    母亲笼罩在阴影之下看着夏油杰,神情恍惚,头颅微微摇动,半响才缓慢地开了口。


    “杰,既然回来了,就来吃饭吧。”


    “好。”


    夏油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看着母亲逐渐走远,又转过头来看着父亲。


    “她,药是吃了的。”


    夏油父亲张了张嘴,随后叹息般将其说了出来。


    “是嘛。”——


    这顿饭吃的很沉默,每个人沉默不语。母亲吃了几口饭又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夏油杰。缓慢地眨着眼睛,目光一直注视着夏油杰,上下扫视着他,特别是他的衣服,一尺一寸,丝毫没有放过。


    最终,夏油父亲忍不住开了口,“杰,你的那些钱……”


    这话终于是放了下来。


    筷子被夏油杰搁置在了碗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都是我自己赚的钱。”靠杀戮与同伴的尸体换去的金钱。


    “没有什么来路不明。”


    “可是那么多……”


    “那是我应得的。”


    他擦了擦嘴,站起了身,望着在桌子前坐着的夫妻两,目光低垂。


    “我不说,你们要追究到底。我说了,你们不信。这有什么意义呢?”


    他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不要走。”


    夏油杰惊讶地看着母亲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服。苍白纤细的手死死抓住那一小块衣服,将它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深刻地用力地仿佛要将其抓烂在手里。


    她无力地想将这个布料给抓到自己怀里。


    “妈妈。”


    夏油杰蹲下了身子,看着自己的母亲,怔愣着缓慢抬起了手抚摸着母亲的脸庞。


    “你不想我走吗?”


    他怀抱着希望。


    母亲看着夏油杰,慢慢地松开了紧握在手里的布料,张开了双臂,像是要将自己的孩子抱入怀里。


    他投入了久违的母亲的怀抱。


    瘦小的身材,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其举起,药香混合着洗发水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腔。这是一种能令人安心的味道。


    “妈妈……”


    他本想说些什么,又突然间顿住了。


    “你在做些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怒吼道。


    一把匕首赫然插入了他的后背,因为身材的差距一击不成,夏油母亲又重新抽了出来,再次地,重重地插/入了自己儿子的后背。


    鲜血随着刀刃的进出而不断喷涌,溅出的血液沾染到了母亲的眼角,她却毫不在意地无视了这些,看着夏油杰已经逐渐被鲜血染湿的衣服,突然间停住了,手停留在半空中,逐渐开始颤抖。


    “妈妈?”夏油杰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手握着刀毫不犹豫地向下猛刺,自背脊骨而下,连带着那件刺目的袈裟一起,割开了一条向下延伸的血痕。


    骨肉剥离,整个后背已经被鲜血染湿,原本穿在身上的袈裟也变得狼狈不堪。


    “去死!去死!去死!”


    她疯狂地怒吼道,弱小的身材此刻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却刀刀指向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


    夏油杰猛地推开了自己的母亲,看着她被自己无力地推到了沙发上面,整个人面目扭曲,借由粉底遮掩的青黑色眼圈也在情绪化的表现下显露出来。


    他现在无力去管自己的伤口,夏油杰悲伤地望着他的亲人,他的母亲,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都是你!”


    母亲怒吼到。


    “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才会变成这幅模样,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损坏,就连我也要常常被怀疑是不是厄运缠身,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得如此憔悴。”


    “什么咒灵,我看都是你编出来欺骗的工具。”


    “她说的没有错,你就是一个专门给人带来厄运的孽畜!”


    “只要,只要能把你杀了,只要能把你杀了”她开始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痴呆地看着夏油杰,突然间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就能够再次获得美好生活,我就能拥有一个正常的,不会给我带来厄运的儿子。”


    “我就能获得崭新的生活。”


    她开始大笑起来,她看着夏油杰,边哭边笑,手里的刀不断地开始挥舞着。


    “我就不会遭到歧视,我就不用吃那些该死的药物。”


    她突然间一切动作都停止了,就那么看着夏油杰。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五年都不愿意回来看我。”


    “你在拿金钱补偿我的厄运吗?那就说明那钱确实是你带过来的吧。”


    “对吧。”


    “你是毁了我人生的凶手!”


    女人步履蹒跚逐步往前,却被人一把拉住。


    “快走吧。”夏油爸爸抱住自己的妻子沉默地对夏油杰说道。


    “你也是知道的,对吗?”夏油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夏油父亲没有应答,他全程默认了这次的行凶。事实上,早在妻子与那个女人开始对话的17年前,他就在默默地促成了对于自己儿子的谋杀。


    他又能在说些什么呢?


    一瞬间,天昏地暗。


    夏油杰感觉到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看着无比陌生的那两个人,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开始断裂了。


    理智的线在这一刻开始崩断。


    在这之后,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时刻:晚上八点整。


    ——————————


    再次睁眼,恢复神志,夏油杰看到的只有满目的鲜血,它们惨烈的四溅到了家中各处,而握在自己手上的是一截熟悉的肢体。


    他颤抖地将那节肢体丢在了地上,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甚至来不及去确认就召唤了鹄鹏匆匆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十分钟内,一群咒术师蜂拥而上,堵住了夏油杰的家门,为首的咒术师猛地推开了房门,走进去直接目击了这一惨痛的现场。


    所有人愣了一下,他们只是收到了情报,有几个诅咒师在这里蜗居,让他们前来铲除。


    但是这种情况再怎么来看也脱离了单单只是几个诅咒师盘踞在此的情况。


    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退出去一看。


    “夏油家”他皱了皱眉头。“那不是现存三名特级咒术师中的一员吗?”


    听闻此言,房间内的咒术师们面面相觑,看着客厅的一幕狼藉有些不敢置信。


    【特级咒术师的家人都会遭到报复的话,我,我的家人怎么办?】


    这是不少人在第一时间的心理反应,有家室的人心里默默慌了起来,手里摸着随身携带的手机有些不安。


    但此时,领头的人往前一步,低头查看了留在原地的咒力残秽,沉思了片刻。


    “这里残留的只有咒灵操术的咒力残秽。没有什么其他咒灵的痕迹,这户人家是夏油杰,这个咒灵操术的拥有者杀害的。”


    他掷地有声,用手指着地面的血液万分确定。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这户人家的尸体不是吗?”其中一名咒术师忍不住出言反驳,却被为首的咒术师瞪了一眼。


    “那么多血液,普通人肯定在劫难逃,在此之前就听说过夏油杰残害同胞的消息,眼下他迷了心智直接杀父杀母也不足为奇,还不去通知上层下达处刑命令!”


    众人沉默了一会,看着满目的鲜血,终究还是回答了一句:“是。”


    但众人没有看到的是,那个领头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


    “喂,那两个夫妻跑了,没事吗?”漏壶泡在火山里面悠闲地吐着泡泡,看着眼前的诅咒师语气十分不好。


    “没有事的。”加茂宪伦打了个哈气,“谁知道夏油杰那个人在吃了下了药之后的饭菜之后居然还保留了一点神志。”


    “从某种程度来说真是意志力顽强啊。”


    “但是那两个夫妻如今肯定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疯了吧,绝对不敢再靠近夏油杰。毕竟见到了夏油杰那副模样,肯定认为他是被魔鬼缠身也说不一定。”


    “但是放心好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派了花御去收尾了。”


    加茂宪伦疲惫地伸展了一下身子。他为了六眼,已经潜伏在了夏油杰家里与夏油杰妈妈那个愚蠢的女人交流了十几年了,一直在明里暗里暗示那个刚生产完憔悴的女人夏油杰会给她们家带来不幸。


    果然,咒术师这种存在就是会为自己的家人带来不幸。


    加茂宪伦假装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就是夏油爸爸哪怕被自己弄丢了工作也没有怨念,还妄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在一开始就不要回家。


    啧。加茂宪伦捏碎了手里的骨头。幸好夏油杰没有起疑心,险些破坏了自己的大计。


    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将夏油杰的心智再次击垮,剥夺他的咒术与皮囊,实现他的大愿。


    要是让两个普通的蝼蚁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那还了得?


    加茂宪伦想着被真人抓到洞穴里面任意改造的森鸥外,满意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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