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百合耽美 > 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 第78章 第78章
    凤仪宫内,回荡着承恩公夫人忧心忡忡&30340;啜泣声。


    “大嫂,嘉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皇后蹙着好看&30340;新月眉,关切地问道。


    这几天,承恩公府那边天天叫太医上门,柳皇后也特意把太医令招来问过话。


    太医令说,世子身上&30340;鞭伤只是皮外伤,他们给他用了宫里&30340;生肌霜,可到了半夜,伤口依然渗血不止。


    说他次日又给柳世子改用了八珍膏,还是没用,不知为何,世子&30340;那些伤口始终没法愈合。


    说他与几个太医第三天再次给世子爷会诊了,确定药膏没问题,伤口也没有溃烂&30340;迹象,可就是不止血、不结痂,他们就给世子开了点补血&30340;药,又换了民间常用&30340;金疮药,得再观察一下,看看病因,古籍上也有类似&30340;病例,有些人&30340;伤口愈合得就是比常人慢些。


    一番话听得柳皇后是胆战心惊,差点想回承恩公府看看,要不是今天承恩公夫人亲自进宫,她怕是真要去了。


    承恩公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泪水,吸了吸鼻头道:“皇后娘娘,您是没看到啊,嘉儿身上那十几道鞭伤血淋淋&30340;,这已经好几天了,还在流血。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嘉儿还总说他身上臭了,一次次地问我们闻到了没有……”


    “我瞧着,他都有些魔障了。”承恩公夫人哑着声音,眼眶内蓄满了泪水,抽抽噎噎。


    柳皇后&30340;心仿佛被一只看不到&30340;手狠狠地揪了起来,难掩心疼之色,咬了咬红艳&30340;嘴唇道:这些个太医真是废物。”


    “娘娘,”承恩公夫人泪如泉涌,哀求道,“您还是求求皇上取消嘉儿和郡主&30340;婚约吧。这宁舒郡主娇蛮无礼,简直就是个害人精啊,把我们嘉儿害成了这样!”


    柳皇后眉头蹙得更紧,略带不快地说道:“大嫂,上次本宫不是让你多管束管束嘉哥儿吗?嘉哥儿偏偏又去招惹宁舒,非要抢她看上&30340;马做什么?”


    “宁舒这丫头脾气素来大,不高兴起来,什么人不敢打?这京里上下,挨过她鞭子&30340;也不少了。她是抽了嘉哥儿几鞭子,但嘉哥儿&30340;伤久治不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大嫂,你别意气用事,动不动就把取消婚约挂在嘴上。”顿了一下后,柳皇后语重心长地强调道,“这桩婚事也是为了我们柳家&30340;将来。”


    说着,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这几天,幽州那边上了好几封折子弹劾大哥。”


    柳皇后有些烦躁,她这个大嫂就是出身低了点,不知道以大局为重。


    柳嘉和宁舒&30340;亲事可不仅仅是关乎这两个孩子,更是关乎柳家,关乎大皇子。


    “娘娘,就是宁舒!”承恩公夫人激动地拔高了音量,气得浑身乱颤,满头珠钗簌簌摇曳,“嘉儿跟我说了,那天在阑珊阁,宁舒就在他们&30340;隔壁,明逸也都招了,说是宁舒怂恿他这么干&30340;,否则他哪有那胆子……”


    因为伤口几天不愈,柳嘉就把这笔账算到了明逸头上,前天让下人把明逸抓来承恩公府狠狠地笞了三十,明逸就是个胆小怕事&30340;,把那天在阑珊阁见到宁舒和萧燕飞&30340;事全给说了。


    明逸招&30340;那通话,承恩公府夫人也听到了一半,心里认定了是宁舒怀恨在心,这才怂恿明逸对儿子施以毒手。


    柳皇后被承恩公夫人哭得太阳穴隐隐作痛,道:“会不会是明逸推卸责任……”


    “娘娘,就是宁舒,她就是故意&30340;,故意要害死我们嘉儿啊。”承恩公夫人既气愤又难过,哭得眼泪鼻涕都分不清楚了,“最毒妇人心,这就是个毒妇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30340;人,这回她只是不想嫁,就教唆明逸来害我们嘉儿,让明逸把这等怪病过给了嘉儿。”


    “改日,她再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又要使出什么恶毒&30340;手段残害嘉儿。我可不敢拿嘉儿&30340;命去冒险啊。”


    “真是宁舒干&30340;?”柳皇后抿了抿唇,眼中犹有几分惊疑不定。


    宁舒是她看着长大&30340;,这孩子是娇气,也有些任性,应该不至于这般恶毒才是……


    承恩公夫人点头如捣蒜,气息急喘,脖颈间青筋时隐时现,“娘娘,宁舒她还口口声声地咒我们嘉儿去死呢,这都是嘉儿亲耳听到&30340;。”


    “都是我不好,没多给国公爷留个后。国公爷只有嘉儿这一根独苗苗,嘉儿若是没了,咱们承恩公府&30340;香火可就断了呀。”


    “我愧对公婆在天之灵……嘉儿他祖父祖母在世时,最疼嘉儿了。”


    承恩公夫人用帕子拭着泪,脸上&30340;妆容都哭花了。


    柳皇后阴沉了神色,心里也气得不轻,自是心疼亲侄儿&30340;,巴不得替侄儿好好教训一下宁舒。


    可偏偏宁舒这丫头在阑珊阁抽了柳嘉一顿后,当天就进了宫,找皇帝“恶人先告状”了一番,说是柳嘉要抢她&30340;马。


    皇帝本就对这桩赐婚有点亏心,非但没责怪她,还安慰了她一通,好声好气地把她哄出宫,额外赏了一大堆东西,也算是为她主持公道了。


    这个时候,自己若是以宁舒抽了柳嘉几鞭为由再去追究这件事,岂不是扫了皇帝&30340;颜面?


    至于明逸,明逸害了柳嘉,他是罪魁祸首,他&30340;话连皇后都是半信半疑,更别说皇帝了。皇帝毕竟是宁舒&30340;亲伯父,他会在两家联姻&30340;事上偏向柳家,却不会因为宁舒骄纵而斥责她,最多说一句不懂事云云。


    柳皇后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涂着大红蔻丹&30340;手指掐在袖口上,手指绷紧。


    耳边传来承恩公夫人喋喋不休&30340;声音:“娘娘,怡亲王府我们柳家是高攀不上了,要是宁舒以后总耍什么阴狠&30340;手段,总不能天天防着吧。”


    “要是宁舒嫁进来,说不定各种阴招没完没了,这也防不住啊。”


    柳皇后被长嫂略显尖利&30340;嗓音说得太阳穴一抽抽地疼,心里还是舍不得怡亲王府这个助力。


    犹豫了片刻后,皇后好言道:“大嫂,等宁舒进了门,生了孩子,自然就和嘉哥儿一条心了。”


    “不不不。”承恩公夫人直摇头。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跟前,抹着眼泪哀求道,“我就嘉儿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婚事还是作罢吧。”


    “嘉儿说了,宁舒口口声声告诉过他,要是他想活下去,就得去求她。”


    “我昨儿去了趟怡亲王府想给嘉儿讨个公道,可宁舒根本不认。”


    “怡亲王妃也在,您知道她说了什么风凉话吗?”


    “她说宁舒年纪还小,不懂事,太后、皇上和王爷都宠她,打小就宠坏了……”


    承恩公夫人越说越气,怡亲王妃说&30340;每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绘声绘色地把王妃&30340;话学了一遍,“还说什么怪她教女无方,她也管教不了这个女儿,从前她数落宁舒一句,皇上、太后反而要说她对女儿太过严苛,说唐家&30340;女儿是明珠,将来&30340;仪宾得让着、敬着、捧着。”


    想起怡亲王妃说这番话时漫不经心&30340;样子,承恩公夫人&30340;心头像是有一股烈火在灼烧般。


    ‘“娘娘,哪有这样&30340;人家啊!您品品,王妃这话里句句带刺啊。我是想明白了,只要一日不解除婚约,宁舒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该怎么救嘉儿&30340;。”


    “我真怕,真怕我和国公爷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着说着,承恩公夫人又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可不敢拿儿子去赌,儿子就是她&30340;命根子。


    凤仪宫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柳皇后坐在紫檀木罗汉床上,看着跪在自己跟前&30340;承恩公夫人,食指&30340;指腹慢慢地摩挲着袖口&30340;镶边,衡量着利害。


    承恩公夫人赌不起,皇后也是,柳嘉是她唯一&30340;嫡亲侄子。


    在她看来,其他庶出几房&30340;男丁与她隔了一层,根本就看不上眼。


    好一会儿,柳皇后&30340;红唇间逸出一声无奈&30340;轻叹,终于点了头,道:“好。”


    “这件事本宫回头会和皇上说&30340;。”


    为了侄儿,也只能这样了,宁舒这丫头脾气这般差,作天作地&30340;,说不定真会要了侄儿&30340;命。


    皇帝让两家联姻,是为了给柳家找靠山,也是为了给大皇子找助力,朝中那么多显贵,也总有比怡亲王府更加合适&30340;人家。


    承恩公夫人闻言如释重负,喜出望外地抹了抹眼泪,赶紧起身对着皇后福了一礼:“我代嘉儿谢谢他姑母了。”


    “还是娘娘心疼我们嘉儿。”


    承恩公夫人说了一通好听&30340;话。


    然后,也就不再久留,立刻告退了,心里还在忧心儿子&30340;怪病。


    承恩公夫人离开后不久,柳皇后就去了养心殿。


    当天正午,皇帝派梁铮跑了一趟怡王府传口谕,寥寥数句,意思很明确,两家结亲不是结仇,事已至此,赐婚一事就此作罢。


    这番口谕中透着明显&30340;不满,可对于怡亲王夫妇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梁公公,”面对梁铮时,怡亲王笑得客客气气,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本王这女儿自小脾气差,连她三哥想要抢她&30340;马儿,她也是照抽不误&30340;,抽得她三哥抱头乱蹿,还得回过头去哄她开心。”


    “也是皇兄与太后自小纵着她,说什么皇家女儿,哪有事事顺从他人&30340;理,宠得这丫头无法无天&30340;。”


    “你回去跟皇兄说,本王定会让王妃好生管束&30340;。”怡亲王从头到尾笑容满面,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梁铮干笑着应和几声,心下唏嘘。


    连他都瞧得分明,皇帝&30340;这桩赐婚委实不太地道,柳嘉无论门第还是人品,都配不上宁舒郡主。


    但是现在,拒婚&30340;不是怡亲王府,而是承恩公府,皇帝就是连想迁怒都不能,非但不能迁怒,为了安抚怡亲王府,连允诺过&30340;郡王爵,皇帝都不好意思收回了。


    而且,经过这件事,梁铮甚至隐隐感觉到,怡亲王说起皇帝时&30340;态度多了几分疏离。


    压下心头&30340;异样,梁铮笑着拱了拱手:“王爷,那奴婢就回宫复命去了,不叨扰王爷了。”


    怡亲王便吩咐了大管家亲自送梁铮出去。


    差事办好了,可梁铮却心里有些不安,思绪纷乱,人也显得有些恍惚。


    皇帝这些年来&30340;处事越来越糊涂。


    不管是对谢元帅,还是现在对待怡亲王府&30340;事上。


    这婚事若是真成了,也就罢了,为了郡主,怡亲王就不得不和柳家绑在一块儿。


    可现在,这般来回折腾了一番,皇帝反倒是把曾经与他最亲近&30340;同胞弟弟给推远了,兄弟间从此有了难以磨灭&30340;隔阂。


    若是以后真有什么变故……


    梁铮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细想,强自打住了思绪,告诉自己:


    不会有变故&30340;。


    一定不会!


    “大捷!”


    远处传来&30340;喊声以及急促&30340;奔马声把梁铮&30340;思绪唤了回来,眉目一喜。


    “幽州大捷!”一匹矫健&30340;骏马沿着宽阔&30340;街道飞驰而过,马上&30340;小将风尘仆仆,激动地挥舞着军报,高声喊着,“八百里加急,幽州大捷!”


    幽州大捷这个喜讯不用特意宣扬,就在短短半天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算算时间,卫国公世子这才离京半个多月,就是一场大捷传来。


    京城上下一片欢天喜地,无论是朝臣勋贵,还是百姓流民,全都松了一口气,为之一振,更有商铺酒楼在大门口“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庆祝这个喜讯。


    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城西&30340;葫芦胡同,负责殷家在京城产业&30340;鲍大管事亲自跑了一趟殷家,来向老爷子禀报这喜讯。


    “幸好老爷子您精明,眼光独到,这段日子来钱庄兑银子&30340;人不少,都在抱怨说嘉和钱庄不地道,竟然关门了,以后还是要兑我们殷实钱庄&30340;银票。”


    “咱们这未来&30340;孙姑爷真是能干极了,一出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愧是顾氏血脉,代代都出名将!”


    鲍大管事一会儿恭维老爷子,一会儿又夸奖起顾非池,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儿,颇有种殷家如今否极泰来、蒸蒸日上&30340;欣喜。


    他说话之时,萧燕飞在廖妈妈&30340;指引下进来了,恰好听到了他说起顾非池,唇角弯了弯。


    “燕儿,来这边坐。”老爷子殷湛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示意外孙女在下首坐下。


    殷湛是特意让人把外孙女叫来&30340;,知道这丫头一定也很想知道幽州那边&30340;军情。


    殷家&30340;产业遍布大景各州,在幽州一带也有不少产业,在大捷&30340;军报传回来前,鲍大管事这边也陆续得了一些消息。


    萧燕飞好奇地打量着鲍大管事,他约莫五十岁出头,穿了一件暗红色祥云团茧绸直裰,圆盘大脸,白白胖胖&30340;模样像尊弥勒佛似&30340;,眼角眉梢都是和气&30340;笑纹,看上去红光满面,亲切又富态。


    不明底细&30340;人见了,怕是会以为他是哪里&30340;富商,哪里会想到他不过是外祖父手下十几个大管事中&30340;一个。


    “老鲍,说吧。”坐在轮椅上&30340;殷湛笑着拈须,心情大好。


    鲍大管事理了理思绪,肃容道:“在顾世子率援军抵达幽州前,承恩公和武安侯已经被困在尚古城半月。”


    “因为白巾军围城,尚古城成了一座孤岛,城内不仅粮草不足,水源也被截断,无论百姓还是将士&30340;日子都很是艰难,城内一些人家只能以野菜、树皮果腹。”


    “军中粮草无以为继,承恩公便让人去搜刮城中百姓&30340;粮食,要求一户上交一斗米,百姓不愿给,那些兵就用抢&30340;,城内怨声载道,可这些百姓哪里斗得过官兵,没几日城内就饿死了不少人,卖儿卖女更不在少数。”


    “一开始只是抢粮食,后来军中一些人见承恩公只管收粮,其它万事不管,就越来越放肆了,抢夺起商贾、百姓&30340;钱财物品,我们在尚古城&30340;钱庄、布庄、茶叶铺子全都被抢了,更甚者,还有人掳掠妇人……”


    尚古城成了人间地狱!


    说到这里时,鲍大管事忍不住朝萧燕飞看了一眼,觉得不太适合在表姑娘跟前说那些个腌臜事。


    屋内顷刻寂静下来,空气好似凝结住了一般,只听外头庭院里那窸窣&30340;虫鸣鸟啼间或着响起,四周&30340;气氛略显压抑。


    殷湛脸色渐冷,神情凝重,苍老&30340;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事急从权,前方将士&30340;确需要粮草才有力气守城,可就是要筹粮,也不该用这种粗暴蛮横&30340;手段,这不是“筹”,而是“抢”。


    军队本该戍卫边防,护卫一方百姓,但谁能想到这大景&30340;军队,也能跟那些个流匪贼寇没什么区别,烧杀掳掠&30340;事一件没落下。


    “后来呢?”萧燕飞清脆&30340;声音打破了沉寂,眸光清冷。


    鲍大管事定了定神,接着往下说:“承恩公放任军队在城内抢掠,尚古城&30340;百姓们苦不堪言,后来有人揭竿而起,群起反了。”


    说这番话时,鲍大管事并不觉得痛快,反而后怕。


    任何有脑子&30340;人都可以看得出,要不是顾非池及时率援军控制了局面,尚古城&30340;沦陷是迟早&30340;事,甚至于连城内这些百姓怕是要被逼着加入到白巾军&30340;阵营中,那么整个幽州就真&30340;危矣!


    殷湛与萧燕飞听着皆是一惊,外祖孙俩面面相看。


    “反了?”萧燕飞忍不住叹道,心口沉甸甸&30340;。


    厉害了,围城&30340;流匪白巾军没打进来,城里&30340;百姓先反了。


    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


    这些可怜&30340;百姓是过得多惨,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鲍大管事咽了咽口水,露出微妙&30340;表情,带了几分欲言又止,又瞥了萧燕飞一眼,才道:“尚古城&30340;百姓们纠集在一起,用了半天打进了府衙,想拿下暂住在府衙&30340;承恩公……混乱中,武安侯&30340;一条腿被人砸断了。”


    “砸断了?”萧燕飞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殷老爷子。


    阳光柔柔地洒落在她&30340;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30340;金色光晕,一双眼睛明亮如夏日&30340;骄阳,目光灼灼地望着殷老爷子。


    她似在问,是不是?


    这小丫头,一双眼睛像会说话似&30340;。殷老爷子拈须浅笑。


    他半眯着眼尾下垂&30340;眸子,瞳孔中精光毕露,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五万两银子可不是白花&30340;。”


    他花&30340;这五万两可不是为了把萧衍塞到军中,让他白领一份军功&30340;。


    “……”鲍大管事不知前因后果,听不明白老爷子在说什么。


    见老爷子在笑,鲍大管事也笑,富态&30340;脸庞上,笑成了眯缝眼。


    萧燕飞看着外祖父,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荡漾着不容错识&30340;欢喜。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不止于此,其它好消息接连不断地自幽州传来。


    先是顾非池夺回了樊阳城,白巾军残匪退回了幽州上郭郡;


    再是顾非池率大军势如破竹地追击白巾军残匪至上郭郡,打得白巾军溃不成军。


    等到了六月二十五日,受了伤&30340;武安侯萧衍先一步被人送回了京城。


    人直接被送到了武安侯府,整个侯府为之震动。


    萧太夫人在下人&30340;搀扶下,第一时间跑来看儿子,却见榻上&30340;萧衍瘦了一大圈,面颊凹陷,形销骨立,他&30340;一条腿从大腿根开始直到足底,全都变黑了,浮肿溃烂。


    “阿衍,你&30340;腿……”太夫人心一沉,几乎无法直视。


    跟随萧衍一起回来&30340;老大夫抱拳禀了萧太夫人:“太夫人,侯爷&30340;右腿伤势太重,如此下去,怕是要危及性命,必须截肢方能保命。”


    截肢?!太夫人仿佛被雷劈似&30340;,惊呆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软,面色惨白地昏晕了过去。


    “太夫人!”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地扶着太夫人,一面呼喊着,一面给她按了按人中。


    “不可能!”萧衍不敢相信自己&30340;耳朵,脸色比太夫人还要难看。


    这一路上,这大夫只含糊其辞地说自己&30340;腿伤得不轻,要养上一段日子,可从来没说过要截肢。


    不,绝不可能。


    萧衍双目血红,声嘶力竭地嚷道:“本侯&30340;腿怎么可能要截肢,不就是断了根骨头吗?!”


    “养个半年就能好&30340;!”


    “你这个庸医,滚!给本侯滚!”


    在萧衍激动&30340;咆哮声中,一度晕厥&30340;太夫人终于悠悠转醒,那浑浊&30340;眼眸恍恍惚惚,整个人虚软无力,宛如大病了一场般,死死地攥住了椅子&30340;扶手。


    她&30340;眼神既心痛,又担忧,更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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