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坦然站在训练馆中心，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注视。
“大家…这是新来的0号，你们控制系里突然发现的好苗子。”
教官举起易水的资料，终于撩开眼皮，一项项念到。
“精神力s，耐力s，力量值a+，身体阀值待定……唔，没关系，以后多打打就知道阀值在哪了。”
易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共鸣体是芝麻汤圆？喔…有点意外，食物类不一般都是辅助吗？看看你技能吧…”
教官翻了页，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还没觉醒？”
“觉醒了，”易水答道，“没命名。”
教官倒也不在乎，挥挥手放下资料，“好吧，明天实战的时候总能看到。”
“上午的训练就这样吧，3号带0号去领一下生活用品，中午去重训房自己加练。”
郁云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脸上却不显露情绪，闷闷地带着易水走出去。
易水也没主动搭话，面对陌生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陌生人，她的态度一向是敬而远之。
“0号，你以后就是我们队的队长了。”
郁云乐率先打破沉默，眼神冷冷，努力平息着情绪，“我们是第一小队，加上你一共有三个成员，两攻一控，你是主控。
“我的共鸣体是沙漠狐，力量s，精神力b，剩下俩a，一技能【炙】，能短时间释放约1000c的火焰，但不确定会从哪个孔喷出来。”
跟高中化学里酒精喷灯的最高温差不多。
“我们队另一个进攻是2号……”
嗯？
“等等等等！”易水打断到，“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序号不是按照天赋排的吗？”
“是。”
“那为什么123在一队？我还以为会平均下实力。”
“……是那死胖”郁云乐咬牙切齿，骤然顿住，抿嘴道：“…是1号挑的人。”
易水有点头大……
看似是把最强的纳入麾下了，但如果有任务，剩下的两队大概率会结盟先敌对己方。
更何况，集训营里的本就都是经过挑选的天之骄子，目前才开学一个月，饶是天赋差距再大，也还谈不上什么实力碾压。
都只有第一技能，菜鸡互啄实在没多大意思。
“算了，麻烦你再说说2号吧。”
易水不想叫号的，感觉像是不熟悉同学的老师上课随机抽号叫人回答问题一样。
奈何不知道2号名姓。
郁云乐及时回道：“2号是孟迟迟，共鸣体是古筝，一技能【韵韵】，很强，弹奏古筝释放特定波频的音波，对全体成员造成精神伤害，有几率晕眩。”
很强？感觉跟茗姐的嘎嘎叫差不多。
“那她随身带着古筝？”
“她有空间戒。”
空间戒，易水曾经在《法器大全》上看到过这个，可以开辟出一片虚无空间，用于存放自己的东西，就像她的“一柜子书”一样随取随用，是很方便的空间类法器。
虽然很心动，但她匆匆瞟了几眼就翻页了——那一串零实在是吓人。
这么说吧，看到标价时，易水第一反应是拿科学计数法把它化成常数项x10的几次幂…第二眼才反应过来那是价钱。
总之，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她的精神攻击可以分敌我吗？”
“不行，但你可以捂耳朵降伤害。”
“那敌人可以捂耳朵吗？”
“…可以。”
易水礼貌笑笑，重新定义“很强”。
好吧，在一群鸡肋的第一技能中确实算是不错的了。
两人逐渐聊开了，从训练任务聊到食堂饭菜。易水发现，郁云乐完全是个爱装大人的小孩嘛。
……
“云乐，好像到点了吧？”
“你说我的加训吗？没事，那个只要求量，不计时。”
“我是说…到午饭饭点了吧？”
郁云乐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最后，易水一个人吃了饭，郁云乐简单填了填肚子就赶去加练了。
目前看来，特训营的训练内容也枯燥。果然，再天才的选手也要打好基本功。
上午是对打，由那个看起来很困的林霖教官指导；下午是技能训练，由一位叫胖虎的老师指导。
感觉没什么危险性嘛。
易水戳戳饭，张翔教官为何说淘汰率很高呢？总不会每个人都跟那个1号一样不动脑子吧？
下午技能训练。
“同学们，过了五天了，大家都适应的差不多了吧？”
诶？这个胖虎老师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诶…
“那我们开始上强度了嗷。”
…果然说出了恐怖的话。
九人手里持激光枪，胖虎老师站在他们身后，淡淡嘱咐道：“今天开始练习射击移动靶。一把枪里有十束激光，看看能不能射中十个靶子。”
易水简单瞥了眼，看来不仅仅对射击的精确度有要求，老师还要考察射击的速度。
——这靶子明显不足九十个……也就是说，到最后会有人无靶可击。
“当然啊，我说的是九个人一共射掉十个靶。”
“数量够了就下课。”
易水：？
话音刚落，对面的靶子突然开始移动。整层一共三四十个靶子，按老师的意思，一个人射中一两个就完全足够。
可靶子动的实在太快，看的让人眼晕，还常常相互交错遮挡，路径也全无规律可循。
九个人努力瞄准着，却没人射击，就这样僵持了十余秒。
突然，“砰”一声，易水正心道这激光枪声音好闷沉，就用余光看到一个人影飞出去。
我靠，你靶子移动归移动，怎么还带撞人的？
到底谁才是靶子？！！
而且，易水悲哀的发现，被撞飞的人至少有两个自己重。
“小心嗷，有技能的该用就用了！”胖虎老师在一旁乐得看热闹。
众人反应都不慢，瞬间警惕起来，移动脚步躲靶子，有加成或防御技能的人也发动了技能。
最坑的是，靶子往往从背后袭来，撞人个出其不意，发现后想再瞄准就为时已晚了。
“大家，快射吧。”易水道，“靶子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
胖虎略有些诧异的看向易水，他设置的加速度很小，常人很难察觉。
更何况这才过了一分钟不到，没有时间的积累，速度变化更是微乎其微。
这个新同学还蛮不错，要么她内心稳重，苛纠细节，要么她精神力强大，且感知敏锐。
胖虎赞赏地关注着易水，正想好好观察一下新秀，这面生的小姑娘就突然开了一枪——几乎在激光离开枪口的那一刹那，胖虎就断定这一枪是空枪。
果然，直到激光消散也没碰上靶，啥也不是。
“嗤，”有人嗤笑一声，“那么心急干嘛，我怎么没发现速度越来越快？”
易水瞥了他一样，他眼中闪烁着淡淡蓝光。
那是你的问题，问我干嘛。
没搭理他，易水仍左手端着激光枪，右手食指覆上扳机，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她是在教材里学过激光枪的结构和使用方法，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碰真枪，准确的说，第一次碰热武器。
易水早就料到自己第一枪什么都射不中，她又不是什么军事世家出身，也自知不是什么热武器天才。
在无证持枪违法的国度生活了十八年，总需要时间过度一下。
开这一枪，一是为了鼓动大家尽早射击，二是自己亲身测评一下激光枪的使用感。
后坐力不大，射线平稳，还蛮适合她的。最重要的是，它符合光学定律。
没有射击经验的话，就只好靠脑子啦。
那人嘲讽声还在回荡，易水又射出一击。
“不用急，”教官也忍不住劝道，这姑娘现在是有点心急了，但她刚刚的提示还是很加分的，值得点拨一下。
至少作为队伍主控，她是完全合格的。
“沉下……心？”
？
胖虎：我三十年的射击经验告诉我这枪一定射不中……但是……
一个快速移动的靶子轰然倒地。
【0号，击中13号靶，十环…】
广播的声音萦绕在厅内，高调的宣告着易水的好成绩。
【0号，击中13号靶，十环…】
【0号，击中13号靶，十环。】
三遍过后，广播才重新静下来。连着老师都懵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易水。
怎么做到的？
“老师，这怎么说三遍啊？”易水道：“广播的时候空气振动会影响光的传播，如果一定要播报，一遍就够了。”
时间拖的越久，靶子移动速度越快，就越难击中。
“再说，这样多尴尬……”易水又抬起手，手指覆上扳机，“像我一样谦虚低调、容易害羞的人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一套三室六厅了。”
话音刚落，八束激光先后射出去，不分伯仲地在空中竞速，忽然在半空中天女散花一样分散开来，广播的声音再度响起。
【0，】
【0，0，】
【0号，击中02】
【0号，击中21号靶……】
【0号，击中14号靶，十环。】
【0号，击中14号靶，十环。】
【0号，击中14号靶，十环。】
广播的声音断断续续，新的提示总是打断还未说完的话，最终只顺畅地通报了14号靶的完整信息。
这是易水想到的最节省播报时间的方法了。
看着同学们感激的眼神，易水觉得自己棒棒哒，成功地为大家节省了时间！
…可为什么老师也这么感激的看自己？
老师也想早点下课？
众人的目光混杂着震撼，不解——学生们面对同级的强者碾压倍感压力，老师面对射击菜鸟的突然进化有些无措。
“不用谢，大家加油！”易水默默放下枪，朝老师走去，“老师，接下来去哪？”
“你……”胖虎眼神恍惚，他这一下午就安排了这一个项目。
本来以为没人能射中的……
“你先回宿舍吧，明天我给你单独训练。”
易水：？
什么意思？我表现不够好？还是得罪老师了？？
连众天骄都要褪一层皮的集训营，她可不想要过多的关注啊。
“啊不不不不不不，老师，我跟进度就行。”
“啊不不不不不不不，同学，我跟你私下交流交流。”
“啊不不不…老师…”
没说完话，易水被胖虎拱出了门。
只能说不愧是攻击系吗，连拱人的技巧都高人一等。
被迫挤出训练馆，易水见天还早，也没乖乖回宿舍，沿路边走着，观察一下环境。
这可是军区啊，这辈子不知道能进来几次。
看到了熟悉的建筑，易水转身进去。
没想到军区也有图书馆。
是了，虽然把辅助系的教材读了个七七八八，但除了懂得如何精神链接，易水对控场的其它事宜一无所知。
她忙前忙后搜罗了两三本跟控制有关的书，感觉又回到了苦逼学牲的状态。
明天上午的实战演习，是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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