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穿越快穿 > 航迹云形成的理由 > 第31章 序号NO.31
    031.


    【2020年5月5日】


    班上那些令人讨厌的男生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坦克。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个人叫,所有人就都开始叫,叫了又自顾自的笑。


    似乎跟他们玩游戏的什么网络热语有关。


    看吧,他们总以为这样就显得自己潮流,好似能高人一等,幼稚又无趣。


    后来,那几个特殊的女生也开始了,在厕所,我亲耳听到“哈哈哈,坦克是什么啊太搞了吧”这样的戏谑话。


    我发现,他们对好欺负的人是没有下限的。


    欺凌究竟能带给他们什么成就感?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是,对比小学初中时“肥猪”“壮汉”“肥婆”那些直白的。


    “坦克”这样稍微隐晦却不减弱任何攻击性的外号,像是恶劣的男生们从初中到高中唯一的进步。


    我在想,等他们长大成人,都结婚生子的年纪时,会不会因为学生时代这样欺负过别人而感到后悔呢。


    会吗,但我并不在乎。


    他们对我的那些言语上的,眼神上的嘲讽和伤害,永远不会消除。


    我永远会恨他们。


    生气和难过是有的,但渐渐就麻木了,坦克至少听上去,蛮威风。


    值得高兴的是今天在理科办公室碰到了他,他在物理老师那边。


    老师们似乎对他赞赏有加,而他却表情淡淡的。


    面对老师们的夸赞,只有不耐烦了,想借机离开时抛出一抹少年气十足的微笑。


    他无论在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受人瞩目。


    看来以后要多去办公室撞撞运气了。


    “云迹。”魏宇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


    云迹倏地从日记上回神,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先把手里的日记本合上。


    魏宇单手撑在桌面上,看着他。


    下午一点钟,同学还没来教室,云迹懒得回宿舍休息,所以索性直接去下午上课的教室休息,无聊的时候就看坦克小姐的日记。


    她把日记往旁边收了收,看着魏宇,“有事吗?”


    “今天我还得去你们社团看看。”魏宇小心考量着她的表情,问着:“下课要不一起走?”


    从上次聚会她就觉得不太对,云迹想起宁叶彤上次与自己倾诉的过去,她下意识就想躲,悻悻道:“我和宁叶彤约好了,你如果不介意,就一起。”


    “好。”魏宇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说完,他的朋友进了教室,魏宇被他们叫聊天。


    云迹将视线从他的背影挪开,又翻开日记本,看着坦克小姐的这一篇日记。


    果然坦克这个名字真的是别人给她起的。


    明明是出于他人对自己的讽刺,却依旧以这个名字做日记的落款名字。


    那日记本背面用刀划的“tank”字样,刻下的,是她挣扎又痛苦的自嘲。


    “校园霸凌……”云迹叹了口气,把日记本又合上了。


    影视剧里常常会霸凌夸大成,好似只有涉及肢体的欺负才算霸凌的程度。


    实际上,单单是言语,就已经触及了霸凌的红线。


    最是脆弱敏感的年纪,怎么受得了这么多次的,持续的伤害。


    虽然坦克小姐在日记里的手笔并没有多么强调她所受的痛苦,但是看着那些故作轻松的话,云迹心里止不住的闷痛,烦躁。


    短短几篇日记,她仿佛已经能构想出坦克小姐的模样。


    一定是个,敏感细腻又坚强的可爱女孩。


    ……


    晚上六点多,反焦虑社团全体成员开了一个会。


    关于要怎么才能让社团继续办下去,守住社团资格的解决办法。


    十一月初,这个学期一月份就会结束。


    他们只剩下十一月,十二月这两个月的活动时间。


    问题一下子砸在大家头上,一时间都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其他社团开展的活动都并不适用于这个社团,最后解散的时候,社长学姐让大家就围绕着反焦虑去思考,有好的点子及时反馈在群里。


    魏宇就在他们社团当旁听,一解散,她迅速拎着包就走。


    一来二去有她的缘故,魏宇和宁叶彤好像稍微熟络一些了,既然是同班同学,她想着,或许这两人还能在回去的路上同行一段。


    那她这个电灯泡自然就要早早离场。


    云迹背着包出了教学楼,走在楼外的宽阔马路边,刚打算戴耳机听歌,蓝牙耳机的其中一只都塞在了耳朵里。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她。


    云迹回头,看见魏宇追着自己过来。


    “你怎么?”她惊讶。


    “没想到你走的那么快。”魏宇跑过来,小喘了两口气,笑了,“有东西想给你。”


    云迹站住脚,“什么?”


    魏宇从自己的电脑包里拿出一叠打印装订好的资料,递给她,“这是我昨天搜索的一些人文类社团可以做的活动参考,其实国内外其他学校也有类似于你们这样的社团,还有个人组织在做关于反各类社会焦虑的活动。”


    他说着,颇有些想向她邀功的骄傲,还有面对心仪人的不自在。


    云迹一听是关于社团的,她翻开看着,疑惑,下意识问:“你为什么不直接给社长啊?给她不是更好。”


    “呃。”魏宇挠挠头,没想到她完全没有体会到自己这番做法的意思:“我,我跟他们都不熟,所以只能找你帮我转交了。”


    “哦,好吧。”云迹点头。


    魏宇走近一步,俯身,给她指着资料里自己划了重点的部分,讲解着。


    云迹听得很投入,时不时表示赞同地点头。


    他讲解着,忍不住偷偷看她。


    云迹随风散发的果味发香,这淡淡的甜味令魏宇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巧也不巧。


    距离二人一百米左右的马路边。


    骆杭挎着机车停在路边,盯着远处在人行道上,站在还没落光叶子的树下,气氛正好的两人。


    男生凑得很近,近得他一看就知道是别有用心的距离。


    他给她讲着东西,不知说到什么了,云迹抬头看他,笑得眼睛有弯成月亮的趋势。


    云迹有多久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了?


    扶着车把手的手背上迭起青筋,骨节泛白,骆杭呼吸渐沉。


    像是石头堵在肺管子里不上不下的这种感觉。


    是嫉妒。


    他骆杭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清晰的明晓自己的情绪。


    嫉妒得手痒。


    他抄起机车手套,敛眸,戴手套的动作又快又重。


    几秒后,他稍一歪头,掀眸再次打量了那两人。


    像是远远的偷窥。


    骆杭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忍不住扬起唇角,视线乜斜向天,舔下唇气音哼笑。


    气笑了。


    气自己没出息,也气她,敢跟别人笑得那么甜。


    ……


    这股清香,勾得魏宇神迷意夺,一时没了理智,忽然对她说:“云迹,其实。”


    一声不知从哪来的机车轰鸣声把云迹的注意力从资料上抓走,她抬头,看向魏宇:“嗯?”


    “我…一开始是要去戏剧社审查的,但是后来跟社长申请来了这里。”


    云迹若有若思,好像听明白似的点头:“你很喜欢我们社团吗?”


    “不是。”魏宇又害臊又急,拔高了声调,他没办法,只得进一步明确地暗示她:“其实找这些资料也不是我职责之内的,但我想着能借这个机会跟你多说几句话…”


    云迹看着他,端详着他此刻已经不能再暴露心思的表情。


    魏宇人长得瘦高,谈吐得体,成绩优异,模样又白净清秀,戴个眼镜温润文气,如果不是认识像骆杭许砚谈那些长相已经算是妖孽的人,他或许会是云迹认识这并不多的男生里,最帅的一个。


    云迹忽然感到有些难办,因为看出他喜欢自己,又知道宁叶彤怯懦又真挚的暗恋。


    她思考几秒,把资料抱在怀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斩钉截铁地说:“魏宇,你对我有意思吧。”


    “我大概能看出来一点,如果没有你就当我是胡扯。”


    魏宇一下红了耳朵和颊侧,他低头,“嗯,我有。”


    “不好意思啊,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感觉。”云迹只想把话说到最明白。


    “你人挺优秀的,多看看身边的人,有的是比我好的。”


    她指了指怀里的资料,“这个我明天会转交给社长,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全社人都会感激你的。”


    说完,云迹见他没啥反应了,转身就走,走出十几步时。


    “云迹!”


    她倏地回头,一瞬的风将她的软发吹乱,云迹抬手将乱发归到耳后,看向站在原地硬撑着表情喊她的魏宇。


    “你现在有在和别人谈吗!我可以等你!”


    云迹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怔,没想到,魏宇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是个追求者都能排起队来的人啊。


    这个季节的风冷又刺,她思绪错乱的瞬间,想着该戴围巾了。


    云迹对他莞尔,笑得明媚,对他挥挥手,喊着:“没谈,但是有一个喜欢的!”


    “别等啦,没有也不会对你有感觉的!拜拜!”


    说完,她转身,走得更快了些。


    因为天冷。


    明明白白地拒绝魏宇,把自己的态度摆明,这大概,是她能为宁叶彤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如何评价十一月份的节气呢。


    那自然,就是家里温暖的被窝。


    崇京已经全面供暖,云迹家前两年旧房改造,家里铺的都是地暖,晚上就算去上厕所喝水都可以不用穿拖鞋。


    云迹最喜欢冬天,因为喜欢能看着室外冰霜天地,自己却躲在被窝里的感觉。


    周六这天,难得气温突然上升,万里无云太阳光驱散了所有人对冬季的恐惧。


    仿若春天似的。


    云迹没有拉窗帘,太阳光有些晒脸,她昏昏沉沉睡梦里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睡到了十二点正午。


    “叩叩叩。”


    “云朵——出来吃早饭。”


    季之恒又叫她。


    云迹闭着眼抱着枕头翻了个身,烦闷中咕哝着:“我就不明白……”


    “人不吃早饭……是会死么……”


    被这么一吵,她也难以再进入睡梦的状态,云迹跌跌撞撞起来,首先要去上厕所。


    她揉着杂乱的头发,迷糊着双眼出了卧室,对餐厅那边说:“下次就别买我的早饭了,我不……”


    迷糊的视线一扫,正接上骆杭清亮又漆黑的眸子。


    ……


    云迹浑身一抖,清醒了。


    骆杭就坐在她家的餐桌前,灰色无帽卫衣,黑发利落,坐姿端正。


    坐的还是她平时的位置,手里端着牛奶杯子,半是带笑地睨着她。


    云迹缓缓抬手,仿佛在保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般的把糟乱的头发顺到耳后。


    干笑一声。


    她……没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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