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包厢里涌入一群o时,殷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紧接着,他就被那群o毫不收敛的信息素气息冲得紧拧眉头。


    很多时候,alpha和o之间相互释放信息素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极有可能引发其中一方发/情。


    如果是o提前进入发/情状态,如果是alpha发/情的话,那么不管oega,甚至是进入成结。


    不过还有一个安全期的说法。


    无论是alpha还是o,在成年之后的发/情期都是一个月来一次,每次持续两三天。


    那两三天便是极度危险的两三天,没有伴侣的alpha和o多会选择使用抑制剂度过那两三天。


    而那两三天以外的二十几天便是所谓的安全期。


    只要保护措施采取得当,哪怕嗅到了异性的信息素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在很多声色场所里,还有不少人把释放信息素当成一种情调,这样做既能撩拨别人,又能让别人通过信息素的气息迅速了解到自己。


    只是一下子涌进来的o太多了,全在胡乱释放信息素。


    一时间,乱七八糟且五花八门的信息素把整个包厢填得满满当当。


    就连向来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盛渊也忍不住抬起手在鼻前挥了挥,他对乐呵呵地清点着人数的何意珩说:“你是不是找太多人了?”


    “不多不多……”何意珩晕晕乎乎地清点完人数,晃了晃脑袋,指挥着o们排队站好。


    这些o都是清一色的男孩,看上去年纪不大,白皮肤大眼睛薄嘴唇,精致得像瓷娃娃似的——这也充分显示出了何意珩几年如一日的审美,喝醉了闭着眼都能挑出相同的类型。


    “我们这里有十三个人,他们也有十三个人,不是正好吗?哪里多了!”何意珩说着,拍了拍巴掌,大嗓门地嚷嚷道,“来来来,大家都来挑,喜欢哪个挑哪个,今晚的费用我包了,要是嫌这里人多的话,上楼就能开房,大家都别客气啊!”


    此话一出,包厢里瞬间沸腾起来。


    “珩哥威武!”


    “珩哥阔绰!”


    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被何意珩喊来凑数的那十个人基本上和何意珩臭味相投,都是在这种场合里泡久了的老司机。


    既然何意珩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客气,兴致勃勃地去搭讪那些oega也不端着,夹着声音哥哥长哥哥短地喊,喊得那叫一个甜。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晏哥呢?今晚晏哥才是主角吧,我们应该让晏哥先挑啊。”


    “对哦!”这句话提醒了正抱着一个oega推开,眯缝起眼睛找到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的殷晏。


    旁边的盛渊抱着双臂往后一靠,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殷晏,你挑哪个?兄弟给你送过去。”何意珩大着舌头说。


    殷晏心情不好,刚才一口气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已经有了些醉意,他抬眸看向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oega们几乎都在踏入包厢的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中间的殷晏,原因无他,只因为殷晏的信息素实在太霸道了,而且他的长相也是在场所有alpha中最优越的那个。


    浓眉大眼,脸部线条分明,喝闷酒时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忧郁气质。


    很多o都吃这款。


    但也由于他看上去过于不好招惹,刚才o们跃跃欲试,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殷晏可不知道那些oega挨着扫了一遍。


    然后,他心想,这要怎么挑?


    都长成一个模样,让他玩连连看还差不多。


    并且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都是男的?”


    “扑哧——”旁边的盛渊再也憋不住,指着何意珩,爆笑如雷地骂道,“我说何意珩,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阿晏又不喜欢男o,你找一堆男o来干什么?”


    被骂了一通的何意珩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看着殷晏面无表情的脸,他整个人慌张到不行。


    哎呀!


    他就说有哪里不对劲!


    他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殷晏算是他们这群人中的异类了。


    他们能接受男o也能接受女o,因为如今男o的社会地位比女o更低,也比女o更受歧视,所以他们通常是谈恋爱找女o,解决生理需求找男o。


    而殷晏就不一样了,他对男o没有一点兴趣,只喜欢留着黑长直头发看上去乖巧软糯又文静漂亮的女o。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殷晏的审美和何意珩一样——一成不变且千篇一律。


    “不好意思阿晏,你看我都醉糊涂了,我忘了你喜欢女o。”何意珩懊恼地拍了下脑门,转而道,“这样吧,你等我几分钟,我让我哥把剩下的女o全部喊来,任由你挑,我保证那些女o都是你喜欢的类型。”


    说着,何意珩挤眉弄眼起来,“都是李瑶瑶那款的哦”


    殷晏:“……”


    他放下酒杯,烦躁地摸出手机看了眼,他哥依然没有回消息,他收起手机,才看向何意珩:“我不需要,你们自己玩吧,不用管我。”


    “哎呀,你可是主角,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主角呢?”何意珩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醉醺醺地揽过殷晏的肩膀,“来都来了,不然你和大家伙一起试试男o的滋味?保准不比女o差。”


    随着话音的落下,何意珩还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殷晏的腰窝。


    殷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把没骨头一样的何意珩推开:“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酒味臭死了。”


    “哪里臭了?”何意珩不满地抬起手臂嗅了嗅,随即自豪地扬起脖子,“这可是男人的味道!”


    殷晏懒得和他掰扯,起身就走。


    何意珩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阿晏,你真的不试试男o吗?”


    “不要。”殷晏扭头就走。


    这下即便何意珩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殷晏的不对劲,他懵了一瞬,挠了挠头,转头看向盛渊:“他哥逃婚的事对他的打击这么大?”


    盛渊耸了耸肩:“可能还发生了其他事吧。”


    “什么事?”


    “比如你明知道他不喜欢男o,还给他送男o?”


    “……”


    虽然何意珩知道盛渊是在开玩笑,但想了想,他还是抹了把脸追了出去。


    包厢外面的殷晏并没走出多远,他正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可他心里乱糟糟的。


    男o男o男o……


    为什么今天晚上出现的全是男o?那个宋长斯是个男o,何意珩喊来的人也都是男o。


    他这是和男o杠上了吗?


    他才不喜欢男o,更不喜欢年纪大的男o,尤其是宋长斯那种顶着扑克脸、翻着死鱼眼的男o。


    他明天一定要找老头子说清楚,说服老头子取消了殷宋两家的婚事,他就殷回一个亲哥,万一真把人逼死了怎么办?


    殷晏抓了抓头发,刚想完,就被何意珩从身后揽住肩膀。


    “你怎么了?”何意珩明知故问,“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说给兄弟听听呗。”


    本来殷晏是想说的,可是经过刚才的一阵折腾,他的倾诉欲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拿开何意珩的手:“少睡陌生人,小心得病。”


    “嘿。”何意珩乐了,“你还没追上李瑶瑶呢,就在为她守身如玉啦?”


    殷晏瞥了眼何意珩通红的脸:“我不是为她守身如玉,我是……”


    他倏地一顿,叹口气,转了话题,“哎算了,你们不懂。”


    “你又不说,我们怎么懂?”


    “我说了,你们就懂吗?”


    “那你倒是说啊。”


    殷晏安静下来,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那张已经模糊的面孔,逆光下,对着他温和地笑。


    他从没把那件事告诉给何意珩和盛渊。


    这两个不爱干净的人,没资格倾听他美好的初恋故事。


    最后,他板着脸说:“以后别在我面前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才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说完,他转身走进卫生间。


    身后传来何意珩跟进来的脚步声。


    他们谁也没有理睬谁,分别走进两个隔间。


    殷晏打开马桶盖,放下拉链,解决完后,他扯了张纸擦了擦手,正要往外走,结果突然听见何意珩卧槽了一声。


    紧接着,他兜里的手机不断震动起来。


    殷晏摸出手机一看,全是何意珩发来的微信消息。


    【何意珩:卧槽卧槽卧槽!!!】


    【何意珩:殷晏你他妈进卫生间的时候都不知道抬头看看标识吗?!】


    【何意珩:你可害惨我了!!!】


    【殷晏:?】


    【何意珩:这里是o的卫生间啊!!!】


    【殷晏:???】


    【何意珩:你自己看看门上的牌子。】


    殷晏上下找了一会儿,才在门下面找到何意珩说的牌子,居然是一块粉色的温馨提示牌,坐在马桶上正好看清上面的字。


    【亲爱的o:如果你遇到不方便的事,请随时拨打下面的电话哦,我们将竭力为你服务】


    殷晏:“……”


    他坐在马桶上石化了……


    很快,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何意珩:操,尴尬得老子的屎都拉不出来了!】


    【何意珩: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我在o的卫生间里拉屎,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呜呜呜……】


    【何意珩:不行,我得趁着没人赶紧溜了,你快点跟上啊。】


    然后殷晏就听见了细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这时的他简直尴尬得两耳发烫,脚趾快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来。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何意珩发出其他声音。


    看来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


    殷晏不敢继续逗留,连忙打开隔间的门,低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去。


    谁知他没注意到前面,冷不丁撞上一个似乎刚从隔间里出来的人。


    那个人被他撞得往前趔趄了一下,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那个人的手,才让那个人免于朝前栽去。


    那个人的手腕很细,皮肤很凉,摸起来有种十分细腻的触感。


    若是平时,殷晏自然能分辨出来这不是何意珩的手,可这会儿的他太慌张了,空白的大脑来不及多想其他。


    他还以为那个人就是何意珩。


    “何意珩,你走得太慢了!”殷晏压低声音说,“快走……”


    话音未落,那个人转过头来。


    当殷晏看清楚那个人在灯光下的脸后,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张熟悉的脸……


    不正是那个三十岁的老o吗……


    操了。


    他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撞上谁不好,竟然好死不死地撞上宋长斯了……


    宋长斯面无表情地把几乎红成了煮熟虾子的殷晏从头扫到尾,随后抬起仍旧被殷晏拽着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殷晏:“……”


    他绝望地想,刚才出去的人不是何意珩吗?什么时候变成宋长斯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何意珩还躲在不远处的隔间里吓得拉不出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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