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歌仙的风雅!
与五条悟的甜点时间是快乐且迅速的。
两个甜点脑袋愉快地成为好友, 便互相告别再见了。
某位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人的不知名辅助监督:?
冬树一路走着,没有急着开传送阵回狗卷家,新奇地一路看着, 每个世界都有着不同的特色。
第一个世界在横滨, 很混乱,但也能看出世界意识秩序的渴望;第二个世界到处跑, 见的最多的就是黑衣组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而在这里,多的是各种不堪的老头子, 虽然她还没见过。
目前经历的那位祖宗,狗卷家,五条悟,都并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
但就咒姐姐告诉她的情报,这个世界被称“烂橘子”的人们, 还有各种特级咒灵, 诅咒之王之类的角色,都挺难评的。
他们也是导致世界崩坏的主要原因。
悲剧太多、太痛、太恶
这样一个力量体系与情绪有关的世界,崩塌也不是件怪事了。
这也逼得世界都要改变世界线。
买了袋糖果,包装透明,亮晶晶的, 看起来格外闪亮, 稚嫩的小手抓住两边一扭,然后将糖利落地放入嘴里, 咔呲咔呲嚼碎,香甜味浸了满嘴。
如果世界有糖果这么美好就好了。
冬树看着手中漂亮的糖纸,她也不浪费。
包裹糖的一面朝内, 折叠好放入小口袋里, 回家洗洗能折漂亮小巧的千纸鹤。
在阳光下, bulingbuling的,可漂亮了。
“哼哼哼~啦啦啦”自顾自地小声哼歌,追逐着太阳的方向,冬树一蹦一跳的,格外欢乐。
—
暗色的天空上冒出一颗一颗的星星,它们一闪一闪的,在夜空中格外引人注目。
冬树却有些焉焉的,手中的毛巾有气无力地举起,宗三左文字熟练地接过。
毛巾包裹住黑色的发丝,手下轻柔地搓掉水分,总是忧郁艳丽的双眸此刻也带着独特的认真。
冬树在温柔的动作下更加昏昏欲睡,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坐着的姿态,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宗三左文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主人。”
冬树迷迷糊糊:“嗯?”
“太困了,就用灵力把头发弄干吧。”他提醒道。
冬树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她接受了这个提议,不久,半于的发丝就全然干了。
宗三左文字拿来木梳细心地一点点梳好,小主人的头发已经达到了腰际,并不算短,不好好打理的话,明日一早会打结得严重的。
不一会儿他轻声道:“主人,好了。”
没得到回复,他定晴一看,才发现某个小家伙坐着都睡着了。
小审神者双眼闭上,脸颊软乎乎的,此刻静止的状态更加突出,肉肉的,可爱极了。
这是他们亲手养育出来的孩子。
情不自禁捏了捏,反应过来,宗三左文字又掩面笑了笑。
笑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时候应该露出笑容。
冬树难得穿了深色的睡衣,与白晳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得她幼小脆弱。
宗三左文字将她安稳地平躺安置在床榻上。
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表面,小家伙呼吸平静而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
冬树睡觉很让人省心,并不爱翻身掀被子,常常睡时是什么样,醒时就是什么样,乖巧极了。
但有的时候,付丧神们更希望审神者任性一点,他们想要见到更多样子的她。
不论是什么样的主人他们都想见到。
那是他们所爱的一切。
冬树睫毛颤动,眼睛挣扎着眯起,手开始胡乱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
半晌她又静下来,重新陷入熟睡的状态。
—
“棘!”
被呼唤的男孩回头,看见来人,他浅紫色的眸子弯起,闪着光亮,却抿了抿嘴没有发出声音。
冬树习以为常。
即使自己让咒言的力量变得可控,可从一开始就被教授不随便说话的狗卷棘并不能一时就适应随便说话。
原定等他长大些,族内就会教他使用一些词汇表达自己的意识,但现在,应该就是教他不被别人发现能随意讲话了。
大概从外界看来,他会是个正常成长的咒言术式拥有者。
冬树发觉自己的任性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想要纠正,却被狗卷族长摇着头阻止了。
那时族长复杂的眼神她不懂,也不想懂。
“来,有好东西!”冬树抓住狗卷棘的手,带着他跑起来。
白色的短发在空中飞起,脚步踉跄两下很快跟上她的动作。
这一路的建筑很有年代感,能清楚感受到狗卷家的历史久远,但也并非固步自守,内部的各种现代器具是一个不少。
“歌仙,我们来啦。”冬树单手扒开虚掩的木门,香甜的气息就这么溢散开来。
“主人,狗卷桑。”歌仙兼定手中的动作停顿,他打了个招呼,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松松软软的面包被安稳地放在台上,又将旁边准备好的奶油拿起,动作细致。
细腻的奶油很快落在面包表面,然后便是精巧的花纹,各色的水果被雕出花样,又在奶油上有层次地放好。
酸甜的果酱他也不会落下。
歌仙兼定的动作熟练,很快精致又美味的蛋糕就出现了。
再拿出小盘子,分装好,贴心配上小叉子。
“哇~”两个小朋友脑袋转出一致的弧度,双眼发亮,视线跟着小蛋糕移动。
“两位请用。”
说了谢谢,冬树和狗卷棘瞧着属于自己的那块,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然后拿起叉子。
蛋糕的甜度恰到好处,口感丝滑,不会过于腻人,也不会失了味道。
水果与奶油一起在嘴里炸开,冰冰凉凉的。
果酱的微酸给单调的甜又增添一抹色彩,让小蛋糕的味道不会让人觉得单调。
但总的来说
“好吃!歌仙好厉害~”
冬树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一双黑眸睁得大大的,泛着喜悦的光芒。
一旁的狗卷棘赞同地点头,是同样的幸福表情。
“哦呀哦呀,实在是惬意的时刻呢。”
歌仙兼定是位雅士,一位擅长做菜的雅士,不过有位喜爱甜点的主人,他也得擅长甜点了。
看着两个孩子沉浸其中的模样,他勾起嘴角,情不自禁地想他可是文雅之人呢,甜点什么的,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说】
歌仙:[墨镜]快看我是如此风雅。
第62章
名为甚尔之人
甚尔无聊地走, 手上带着的血液不时滴落,他甩了甩,又用不知哪来的布料不知轻重地擦拭, 再随手扔掉。
身后陌生的气息不知掩藏, 就那么直愣愣地暴露在他的探知中,也不知是无知还是怎的, 不过,很弱。
甚尔皱眉, 深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无趣,自他做咒术杀手以来,总有些家伙打着报仇的名号找上门来。
现在他也没有刻意掩藏,被跟上来也是意料之中。
“嗯?”冬树探头,正对上甚尔暗沉沉的眼睛, 细看才发觉些绿色。
她能看到男人肩膀上丑陋的咒灵, 他周身那令人胆寒的气息也丝毫不带收敛。
冬树只是朝他微笑,然后整个人从遮挡物后出来,视线不躲避地看向这位“大人物”。
“小孩?”
甚尔扫视她,炎炎夏日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出现,真是件哪哪都不符的事。
“你有事?”
不是意料中的杀手, 不过这小孩也不像什么普通人。
“不知道。”
冬树眨眨眼, 简短地说着,又只是看他。
狗卷家对她是没有任何方面的束缚的, 但她在那里的生活除了和狗卷棘玩就是和族人们聊天。
着实是有些无聊的。
于是她就喜欢到处跑跑,正好对这个新世界她正好奇地紧。
就说她待过一段时间的千年前,也和现在有着巨大的时代沟壑, 路上看到曾经熟悉的东西已经面目全非, 还能来点过来人的感慨。
真想把那家伙抓过来看看这个世界, 不知道那人温润的脸是否会震惊地裂开。
转角看到甚尔也是意料之外的巧合,她眯眼确认一番,发现确实是那个“天予咒缚”,只是不知道如今的他是甚尔,还是伏黑甚尔。
不过都对她影响不大。
她只是突然来了好奇心,就直接跟上去了。
没想到路途越来越阴暗潮湿,明明也是光鲜亮丽的城市,在角落,竟也有这样不堪入目的环境。
眼看越来越没人,冬树忍不住探出头,顺便还发出了奇怪的动静:“嗯?”
反应过来她想捂脸,又强迫自己忍住。
听到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就真诚地回答了。
不过看眼前人的表情,这个回复并不算好。
“是真的不知道。”冬树不自觉扣手,“叔叔,要一起吗?”
“小鬼走开。”甚尔顿了顿,难得有点好心,指向身后,“原路返回,懂吧?”
说完,他就想甩开冬树离开这里。
冬树紧紧跟上,在他周围走着,她能感受到甚尔越来越迅速的动作,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但是铺天盖地无法被察觉的灵力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涵盖其中,眼前的人不见了,感知中甚尔却暴露无遗。
甚尔是天予咒缚。
天予咒缚,这种能力是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
这种牺牲的条件和得到的力量因人而异,甚尔正是以咒力置换身体强度。
这种束缚与生俱来、强加于肉/体,根本无法解除。
甚尔虽然没有任何咒力,但他能够看到咒灵,他强大的肉/体让他能感应到诅咒的存在,与看不了咒灵的普通人是不同的。
简单来说,就是牺牲所有咒力,换取最强大的肉/体,不过灵力这种非此世所具备的力量,可不在天予咒缚的能力范围,但并不妨碍甚尔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再一次看到路线前方的那家伙,甚尔有些烦躁。
“噔!”
结实的拳头与灵力盾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冬树瞪大了眼晴,她感受到了这人攻击中掩藏的狠厉。
很明显,这人被惹毛了。
冬树连连后退,但每一次的攻击都被护盾全部挡下,她没有一丝损耗,眨眨眼。
双手熟练地合十,一连串的动作已经被刻入骨子里。
粉色的花瓣散开,美丽梦幻处袭来的是锋利的刀光。
“哎呀哎呀营乃与鸣狐同在的狐狸。此刻前来!”尖细的狐狸声响起,带着面具的少年动作凌冽。
式神吗?
甚尔谨慎起来,手下的动作却不留情,带起的气流波动,赤手空拳与刀剑相撞也丝毫不落下风。
“呼!”鸣狐手臂挥动,动作极快,他表情严肃,神情认真。
这人不简单。
挥拳,扭身,踢腿,回挡,攻击,前进,再打
动作一个接一个,冬树看得眼花缭乱,只是战斗越来越激烈,鸣狐的练度并不算高,但也能看出甚尔强大的力量。
鸣狐渐渐落入下风。
狐狸提高音量道:“鸣狐,事已至此无需再默不作声了吧!?”
鸣狐握紧了手中的打刀,细微的声音小却清晰:“是的呢,我会回敬哟。”
鸣狐常带着的口罩是保护脸的甲胃,黑色让他附上一层冷漠。
更胜一筹的力量与速度袭来,甚尔敏锐地卸力,咒具已经被拿出,他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压迫,勾起嘴角。
“真弱啊。”
说完,鸣狐被挑开,后退几步定住,身上的衣衫裂开,真剑必杀的后遗症真是有些费钱。
冬树长大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不自觉张开。
她被震惊到了。
仅仅三分钟,鸣狐就被逼出了真剑必杀,还打不过。
好厉害,她忍不住崇拜一秒。
迅速握拳坚定,自家的付丧神才是最厉害的!
“鸣狐,不打了。”冬树朝他伸手,鸣狐顺势站到她身边来。
“主公。”
冬树熟练地摸摸狐狸的毛毛,然后看向对面那个一副懒散模样的男人:“我叫冬树,你叫什么?”
甚尔看了看她,像是在思量什么,半晌才道:“甚尔。”
“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玩?”面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冬树憋出一句话。
“有钱吗?”
他喜欢富婆,不过小鬼的话,有钱也行。
冬树:“。”
咒姐姐也没告诉她这人会随便找人要钱啊!
“没有。”她说完抿了抿嘴。
甚尔摆摆手:“那就别烦我,自己找人玩去,大小姐。”
这小鬼穿着看起来就像个富人家的哦不,是咒术世家的孩子。
不过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几天后。
某高级酒店,房间里,美女,甚尔,冬树。
甚尔坐在床边惆怅点烟,冬树和美女姐姐面面相觑。
这都什么事啊
第63章
坏人好事了~~~
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的呢?
哈……
“那就别烦我, 自己找人玩去,大小姐。”
看着撂下这句话就离开的甚尔,冬树没有再追上去, 她后知后觉自己这种无理由跟着陌生人的行为有多么的——讨厌。
冬树双手捂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脸, 这会儿突然就开始尴尬社恐起来。
真的真的,她是第一次, 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简直太丢脸了。
变成一个很坏的小孩了。
啊, 不对,她不是孩子!
但还是好丢人。
“呜呜,鸣狐。”冬树指缝间露出一双眼睛,已经雾蒙蒙的,她看向身边的打刀。
“我干了好奇怪的事。”冬树的声音低落, 她从不吝啬于向自家付丧神撒娇求安慰。
鸣狐一僵, 他只是过来打架的,并不知道先前发生过什么,不擅长和人交际的他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过狐狸会出言安抚主公的。
“主公,没事的, 狐狸相信您一定会处理好的。”
鸣狐伸手拍拍冬树的脑袋, 伴随着狐狸的语言一起安抚年幼的主公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
“主公大人放松放松哦~还有鸣狐在呢,不哭不哭鸣狐, 快抱抱主公!”
狐狸要炸毛了,就在它眼前,审神者滴落的泪水侵润了她手指的皮肤。
她认真地问道:“真的吗?”
冬树看起来简直要碎了。
啊啊啊, 它亲爱的主公大人啊, 可恶的男人, 竟然让主公大人哭了!
狐狸它左勾拳右勾拳!
回去就让鸣狐加大训练,下次一定打败这个让主公大人哭泣的男人!
鸣狐:?
冬树对于在自家付丧神面前哭泣接受良好,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一会儿就被拼尽全力的狐狸逗得笑出来。
哭泣是短暂的,笑容才应该是孩子脸上常存在的东西。
—
“棘。”
点头。
“棘君。”
点头。
“棘酱~”
害羞点头。
狗卷棘简直就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奶团子,脸颊软软的,当他睁着一双淡紫色的大眼晴看人的时候,简直让人心止不住得软下来。
冬树时不时揉揉捏捏,可算过了把瘾,再次揉揉狗卷棘已经乱作一团的白毛,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作为一个时不时会以姐姐的位置自处的人,她可是不会耽误可爱弟弟学习时间的。
冬树微笑着和一旁等待的老师点点头,惬意地离开了。
她缓慢地散步,然后熟练地排在队伍后方,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地前进,手机上的信息不是很吸引人,无聊地刷着,不一会儿就排到了。
美味的冰淇淋甜滋滋的,不愧是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店。
冬树慢悠悠地享受,步子也越来越慢,最后干脆找了个公园座椅坐下,后仰靠着,双脚免不了微微悬空。
她抬头眯眼看天空,阳光很美丽,已经可以被成为夕阳的太阳落在天际,周边的云被染上它的色彩,一片祥和,美丽极了。
手中的冰淇淋也很快被消灭殆尽,在没有事件点的时间里冬树总是悠闲的,她不乐于强迫自己做什么,更想随心所欲,并且她有这样的资本。
不论是自身,付丧神,亦或是世界意识,都是她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前提。
就像现在,混乱的的气息充斥着,恶心的咒灵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
冬树一下子站起来,极艳丽的夕阳打在她的脸颊,脚下的动作加快,确定方向后,她跑了起来。
浑身带着数不尽窟窿的癞/□□咒灵敏锐地捕捉到她,咒灵硕大的身躯经过地穿过街道,长长的触手带着粘液袭向年幼的身躯。
冬树身上的护盾已打开,但她还是习惯性迅速躲闪攻击,周边的建筑开始诡异地出现粉碎。
冬树手上的动作不停,随着灵力的运转,粉色的花一瞬间溢散开来。
“主人。”加州清光一落地就把她抱起来,避免了年幼审神者用自己的小短腿跑路的悲惨情景。
“死!”
大和守安定一刀斩断触手,蓝色的眼睛中是狠烈的杀气,他和加州清光一起配合着进行保护与杀戮的行动。
这大癞/□□本身实力就很强劲,但不足为惧,但这分出小癞/□□的能力着实让两刃一人恶心了一把。
撕开,消散,又来。
仿佛无止境的消耗战。
冬树仔细环顾四周,数不尽的小癞/□□落进她黑色的眸子中,见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被围攻的景象,她生起一丝不服气。
比多少,她可不会输。
手上动作再起,熟悉的花瓣再次飘落,它拂过审神者的脸庞,亲昵地挨蹭。
“主人?”周边的情景迅速被烛台切光忠纳入眼底,从到达到战斗不过是一瞬间事,“难得碰到这种大场面呢。”
本体刀本就是他,出鞘的同时,被斩灭的小咒灵不知几何。
“来了。”骨藤四郎的银发飞起,他和鲶尾藤四郎同样是一对很好的搭档,互补是他们最为擅长的战斗手段。
“出阵吗?真是少见呢。”三日月宗近手中的太刀飞动,刀光丝毫不会逊色于任何同伴,在夕阳这样临近夜晚的时间点,是他作为刀最后的力量所在处。
“要是痛的话,请告诉我。”五虎退一如既往地吐露怯弱的话语,手中的动作却从不见退缩,他是付丧神,一振不怯于战斗的刀。
打刀,肋差,太刀,短刀。
除了本丸中唯一的还未成长起来的大太刀萤丸,冬树将每一个刀种都进行了召唤。
她看着在敌人中飞舞的月亮,那是他本应永远具有的美丽色彩。
抬头看了看天际的夕阳,她下令:“速战速决。”
“遵命!”
冬树从加州清光的怀中落下,她独自躲避攻击,那癞蛤蟆看准了她的位置,每一次的触手都精准地伸向这边。
但护盾的存在足以保证冬树的安全。
“啊啊啊!”
一阵尖叫的女声。
冬树后退着,一时不察被连着护盾打碎玻璃甩进周边的屋子。
“主人!”
“可恶!首落!”
付丧神们被这一幕惊到,即使知道审神者并不会有事,他们一瞬间揪起了心,原本激进的动作变得更加激进。
可恶的咒灵!该死!
冬树咳了两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连一点冲击也没有受到。
刚刚的尖叫声不是她发出的,她站起身,就看到宽大的酒店房间,受到惊吓的美女姐姐,坐在床上抽烟的甚尔,以及满地的碎玻璃。
“主人,你没事吧?!”
“主人,别怕,我们来了!”
付丧神们迅速解决了咒灵,外面的场地已经破碎不堪,他们急切地上来,围住他们受到伤害的审神者。
“我没事,别担心。”
“我走了,下次再说!”
前方的美女姐姐飞快地夺门而出,口中的话语像是烫嘴一样抖出。
“呃”冬树尴尬地看看门口,又看看甚尔。
很明显,她破坏了别人的好事。
坐在床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睛直盯着手中点燃的烟,他唇边带着标志性的伤疤,让人不会认错。
一松手,烟落在地上,甚尔抬头看向这边,那一圈的付丧神好像不存在,他直直地看着中间的冬树。
“小鬼,又见面了。”
第64章
甚尔带着她,赌马?
“非常抱歉。”冬树捏了捏衣角, 她别扭道,“打扰到你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咒灵追还能闯个祸,刚刚酒店里的情形, 很明显是将要发生什么事。
就现场的惨状而言, 狗卷家之后的善后估计也会轻车熟路,毕竟这次是她没搞帐, 也没机会放帐。
体验了一把某些未来特级咒术师的感觉,但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只觉得没什么感觉。
“哦。”
甚尔无意义地应了一声,他看着地面沉默片刻。
没有多看一眼突然闯入的不知名的一群人。
他站起身,从那破碎的窗子跳了下去。
整个动作连贯完成就是一瞬间。
冬树条件反射往下看,不高的楼层对甚尔来说就像一层阶梯,没有任何危险, 脚底因碰撞激起的灰尘静静地落下, 然后安静地离开。
冬树不懂这个人。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甚尔标志性的伤疤,黑发绿眸,完完全全对应上了之前鸣狐的狐狸向大家描述的人物,付丧神们看见他时不由得警惕起来。
那个男人很强,但他们感受不到恶意。
既然直接走了, 他们也更加不关注。
对于付丧神来说, 没有什么比审神者更重要,特别是疑似受伤的审神者。
冬树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自己一点脏污都未曾沾惹上的模样, 衣角都只是乱了些,轻轻理一理,就又恢复整洁的模样。
她说:“没事了, 大家回去吧。”
“主人, 我们先送你送回去吧。”
冬树:“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世界正式进去了夜晚的时刻。
三日月宗近的蓝色短发已经长至腰际,腰间的本体太刀也已不见。
“咳咳,走吧。”他又脆弱了起来。
一夜无梦。
狗卷家虽然咒术师并不像别的世家那样多但在血脉未完全稀释的现在,总有那么几个身负术式的出现,不过大多不够强大。
祖传术式咒言是很强大的术式,不过在刻意为之之下,它在这个咒言家族难以出现。
不过狗卷家毕竟是咒术世家,他们对于一些后续处理也并不生疏。
就像自家未登记得咒术师造成的一些大动静,他们也能处理。
冬树:赞。
冬树近日不知犯了什么道,总是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血腥场合出现,还总有某位天予咒缚的存在。
导致她不得不和某个无情的男人有了交集。
这些不是第一次那样好奇,真就是无缘无故就撞上了,或许也有冬树用爱往一些偏僻的地方逛的缘故。
冬树:“。”
她冤枉。
不时碰到些危险,两人还能搭把手,虽然大多都是甚尔随手把咒灵宰了的。
一来二去,反倒是合作起来,甚尔搞咒术师,冬树路过被咒灵袭击,甚尔搞咒灵。
冬树感到奇妙,自己竟然成了个吸引咒灵的体质吗?
吓得她连夜去翻论坛,把平日里不爱看的攻击类灵力使用法认认真真地看了看。
好歹不能光被打不能还手,毕竟这个世界并没有每日的近侍跟着,和世界意识的协调下,付丧神在这个世界就是类似式神的存在。
谁家式神天天站外边,蛮费灵力的。
冬树最熟练的能力就是灵力盾,她的自保能力是可以的,就是被抽飞也不会有一点伤的那种程度。
她是如此自信着。
于是就在犹豫之下同意了世界意识“谁家式神天天站外边”的提议。
反正吧,冬树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劝她不带付丧神,独立吗?要求一个看起来几岁的孩子独立?
过分。
冬树总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她觉得,她可以的!
反正可以召唤,护盾一开,召唤一来,什么咒灵都得灰飞烟灭。
不过是最近几天都被甚尔抢了活罢了。
又是一次危机。
冬树麻木。
人物名单在此:
冬树。
甚尔。
已经死翘翘的不知名咒术师。
奇形怪状一直呱呱叫非常恶心的咒灵。
四个,或者说四类。
冬树熟练地躲避,开盾,下一秒,咒灵就被一刀爆头,她看了眼甚尔手中的咒具,又瞅了眼看过来的深绿色眼眸。
她平静地点头:“真巧。”
心中翻滚。
这次跑的地方可是她第一次来啊!也不偏僻,为什么也能遇到!不想不想,她已经厌倦了!
内心在咆哮,表面却是维持住了安静的。
甚尔:“你想干嘛。”
他在怀疑她。
冬树:“散步。”
她理直气壮。
甚尔:“给钱。”
他杀了咒灵。
冬树:“没钱。”
她自己可以干掉的。
甚尔挑眉:“真的?”
他不信。
冬树掏出全部身家,奉上:“给你。”
甚尔看了眼她手中的十日元,嘴角一钩,竟是笑了。
冬树收回去:“不要就不要。”
她还不想给呢,觊觎小孩子的零花钱……坏大人。
被嘲笑了。
甚尔瞅了眼响了一声的手机,往外走去,大声招呼:“走。”
冬树跟上,她撇过头不看他:“干嘛?”
“好东西。”
自从冬树出现,甚尔每次都能一趟干两任务,咒术师和咒灵,金钱自然也是稳定上涨。
至少他赌马是够了。
冬树有些拘谨地坐在座位上。
赌马场,这是个对她来说非常新奇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来的地方。
楼下热烈癫狂的呼喊声震耳欲聋,马儿在场上飞奔,每一个人都紧紧地盯着自己下注那匹。
她并非没有钱,只是没有现金,狗卷家对她的金钱方面是足够支持的,但她并不想花在这里。
不过,在赛前,她偷偷地在心里自己下注。
很快,终点被马儿们冲过,有欢呼,有雀跃,也有赌徒的崩溃。
冬树睁大了眼睛,她、她押上了!
即使不适应,在心里也不可遏制地升起一阵快乐,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禁忌的魅力,风险与收获并存,就看勇士是否敢上场罢了。
不自觉瞅了一眼旁边的人,这人,运气一言难尽呢。
甚尔感受到她的目光,翻了个白眼,动作没有犹豫,他也未曾仔细打量马匹,像是并不在乎般,随意的,就继续下一盘。
他向冬树示意,丝毫没有带坏孩子的负罪感。
冬树猛烈地摇头:“不了。”
她不想。
带着对未知的好奇,支撑她继续看下去。
人们逐渐陷入疯狂。
不得不说,一个东西的存在,一定有它独特的魅力。
冬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刚赚一笔的人,眼都不眨地把自己输了个精光。
大肥羊?
这个称呼不错。
她想,赌马场一定很欢迎这样的人吧。
【作者有话说】
真正的封面好了!为了防止找不到,下次更新再换。[捂脸偷看]
描述一下,黑色背景,中间握拳举起的手!最上方还有一句打工人语录!(比划比划)
第65章
哇塞的战斗
冬树握拳, 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让本丸的大家知道的。
否则她将会得到来自以烛台切光忠为首的付丧神们投来的悲痛目光,并且以一种万死难辞的语气告诉她这样做的错误。
那样她的愧疚心会被拉满,然后连半夜睡觉都会突然醒来骂自己一句, 然后愧疚不已, 难以入睡。
——太可怕了!!!
冬树摇头。
而且甚尔会被大家列为“”混混”系列的人物。
就那种会带坏自家孩子,并且进行拐骗的坏人!
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夸张, 她又使劲摇摇脑袋,把奇怪的联想去掉。
她想的什么来着?冬树的思维不自觉又开始偏移。
血腥又打上未成年人版马赛克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哦, 甚尔会被干掉的吧。
明明任务里没有需要他死掉的点,不能死不对,她越想越偏了。
抓住垂下的发尾,手指下意识地绕圈,发丝逐渐攀附而上, 浓重的黑色在白皙手指上显得格外突出。
甚尔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他构筑了世界线中很重要的部分。
他的孩子,名为惠。
I wont give up the fight in my life.
我将终生战斗不止。
Cayse my life is living for love.
因我正是为爱而生。
上天的恩惠。
甚尔接下来还会参与很重要的世界线,他的存在是重要的,但却不仅如此,除去世界线中他的存在, 还有他本身就具有的, 并非世界线所赋予的、独特的意义。
他是个父亲。
—
冬树看着眼前不一样却相似的建筑,她沉默一瞬:“你就不能换个娱乐方式吗?”
蛮费钱的, 虽然不是她的钱钱。
这人找地方十次有七次是往赌马场跑,实在太单一了,她也会觉得无聊。
甚尔不理, 抬脚向里走去:“跟上。”
冬树走着, 熟练地走到独立的包厢里, 然后不客气地点饮料与零食甜点,不久工作人员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不过,她为什么突然开始跟着这个男人跑了呢?
甚尔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看着激烈的场上。
冬树啃了一口小饼干,甚尔虽然总是找各种娱乐场所,像是在醉生梦死般胡乱过日子,但是她也从未见这人认真对待这些。
就像他喜欢赌马,甚至倾家荡产,也乐在其中,神色却从来不见疯狂,还没有杀咒灵时脸上来的生动狰狞。
就像好好活着的支柱没有了,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
怎么形容呢,冬树想了想,却也找不到个合适的词语。
行尸走肉,没到那个程度;萎靡不振,又太轻了。
是一个让人看不懂,也不想懂的人,他的世界很简单,也很疯狂。
冬树拿起一个橘子继续啃,嘴里甜滋滋的会让她的心情很好。
她的眼神放空,习惯性忽略周遭嘈杂的环境,赌马场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个吃东西的地方了。
毕竟钱到位了,味道也不错。
“喂,小鬼,你喜欢什么?”
甚尔突然语气散漫地提问。
“我吗?我喜欢好吃的。”冬树眨眨眼,没怎么犹豫。
“没别的了?”
“没。”
除了好吃的她还喜欢什么吗,她也不知道。
冬树在本丸的时候喜欢看终端,现在在任务期间,会更多地使用本世界的手机,就变成看手机了,不过技术发展问题,现在手机上的内容很难吸引她。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季了,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外套拉上会热,敞开又会冷。
“啧。”甚尔不说话了。
冬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又为什么突然停下,只是整个人依旧放松着,她看了看天花板,手中用湿纸巾擦拭,慢慢清理着手上的脏污。
天花板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但很纯洁的颜色,非常漂亮。
冬树眼珠子转动,将整个天花板一寸寸看过去,她有些无聊,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里很白,这里也是白色,还有那里脑中无限循环自己的感受,铺天盖地的白,几乎要将她的感官覆盖,只剩下白色,就连原本暖色的灯光都不再印入她的双眼。
嗯?
灯呢?
冬树开始恍惚,一抹黑色出现在视野里,白色的区域里出现黑色,真是突兀又难看。
她在心里默默地批判这种奇怪的设计。
突然,脖子感受到压迫,身子瞬间腾空。
冬树整个人四肢不着地,条件反射有些无助地扑腾着:“怎么了?!”
下一秒她就安静了。
她原本的位置爆开巨大的压力,空气都被炸裂开,一阵阵虚幻的裂痕具现化,空气就像玻璃被打碎一样,狰狞的痕迹宣告着袭击者的恶意。
甚尔把她提溜着,就像提猫的后颈那样。
双脚落到实处,灵力自脚下一瞬间散布到整个诡异的空间,眼前黑色的裂痕在无尽白色的空间更加突出。
“这是”
“咒灵。”甚尔道,他警惕着,“你引来的?”
冬树摇头:“不知道。”
她环顾四周,肉眼看来什么都没有,感知中却充溢着恶臭的咒力。
就冲他们突然到达一个新的空间,这次的咒灵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不是之前一刀一个的那种了。
甚尔冷淡的双眸穿过额前碎发,极强的感知下咒灵的所在本应无所遁形,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眼睛扫视,然后放在身边的小孩身上:“小鬼,我可不打白工。”
言下之意,他不想管这个麻烦事。
冬树仰头看他,男人肩上的咒灵缠绕,丑丑的模样有些辣眼睛:“这又不是打工。”
灵力已经在她身边形成了坚实的护盾。
甚尔嗤之以鼻,手抬起,从肩上咒灵里拿出武器。
他没有咒力,不能直接对咒灵造伤害,必须借助咒具的力量,但与咒术师对战他是一把好手,这也是他接任务最多的类型。
“麻烦。”
“你找到目标了?”短短一分钟。
甚尔没有回答,手中的长刀绕着脚下隔裂出一个圈,有咒力从缝隙里弥漫出来,他眯了眯眼睛,嘴角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扬起。
他的速度是极快的,零咒力代价付出下得到无与伦比的肉/体天赋,智慧与力量的结合下,甚尔的战斗无往不利。
看着刀下消散的“公主”,甚尔不爽地将周边的“小矮人”一起解决。
“小鬼,快动脑子。”
冬树瞅了瞅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血,头发黑得像乌鸦的少女,又看了看那些戴帽身材矮小的七个小矮人。
既视感非常强烈。
这是,童话故事——
“《白雪公主》?”冬树疑惑着出声。
随着声音的落下,雄伟壮观的城堡自虚幻变成现实,黑色的裂痕化作绳索向甚尔缠绕而去。
这次的咒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冬树依然没有感受到本体。
第66章
诶嘿嘿的战斗
“宝贝, 妈妈给你念童话故事听好不好?”
“从前啊,有一个王国……”
“她拥有像血一样艳丽的嘴唇,像雪一样纯白的皮肤……”
声音温柔, 一点一点地渗透皮肉。
冬树正一步步沉浸到这股温柔里, 身边护盾也松懈下来,声音却突然画风一转。
“宝贝……你怎么还不睡……”
“快睡啊快睡啊, 你为什么睁着眼睛,为什么不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冬树:“?”
冬树被甚尔一手捞起, 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被绳索迅速掠过。
紧接着两人的身形在裂痕化作的绳索间疯狂跳跃。
耳边的声音不绝,甚至其中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音色机械,听不出性别,却带着浓浓的疲惫……
这里已经被分割成两部分。
冬树压住飞起的头发,眼睛扫视。
成为现实的城堡周身带起明亮美丽的色彩, 就连其周围都似乎出现了梦幻愉悦的笑声。
而他们这边, 天地碎裂,漆黑的裂痕中仿佛还带着什么气体,不停地向两人靠拢。
冬树麻木地感受到自己的腰部似乎要直接断掉。
“你轻点啊……咕噜咕噜……”一张嘴就被迫灌入一大口风,冬树只得紧急闭嘴。
“呵。”
上方传来嗤笑,冬树愤怒: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可恶, 咕噜咕噜……唔……”
“小鬼,别乱动。”
甚尔将人竖过来抱在怀里, 生疏的抱孩子动作让冬树很不舒服。
冬树止不住地自己动作来调整,以便让身体舒服些。
甚尔皱眉,又阻止又顺着她来, 一时间扭曲成一团, 肩上的丑宝都缩成一团试图爬到冬树身上。
冬树(惊恐):不要啊!!!
她不喜欢丑丑的东西, 说她颜控也好,区别待遇也罢,但是天天对着刀子精们的脸看多了,她真的对丑东西接受不能。
冬树伸出手一拳揍上去,被打懵了的丑宝委屈巴巴,它还试图发出嘤咛声。
冬树(抗拒):哒咩哒咩!!!
现在在场的智慧生命可只有她听得到啊——!
请不要折磨她的脸,一次又一次地做出扭曲的表情……脸它也是很累的啊!
两个人一咒灵一边相互配合,又扭曲成一团。
虽看不见却感受到两个小东西互动的甚尔挑眉,又顺手把一边飞过来的绳索砍成渣渣。
冬树逃离丑宝的进攻,总算又有了心思来研究这里是怎么回事。
她心有余悸地喘了两口气,看着现在的场景脑瓜子都大了。
冬树紧紧抱住甚尔的颈脖,崩溃不解:“你究竟是怎么让这东西繁殖成这副模样的啊!”
只见尖锐裂痕形成的绳索从最开始的个位数逐渐孕育出新的个体,密密麻麻围在两人的身边,只带着轻微的摆动。
而后,锋利地围剿两人。
甚尔不语,他看着让自己一点危机感觉都生不出的空气们,只抬手不断砍断。
冬树崩溃惊慌太多,小小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简直和遇见了时间溯行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受不了。
带着童话元素的咒灵造就的空间……
冬树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出现像病毒一样疯狂增殖的可怕东西。
“给我来人解决这件事啊。”
冬树皱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甚尔看了她一眼。
冬树没有停止,她盯着快要怼到自己眼睛上的绳索,不爽道:“离我远点。”
绳索僵住,瞬间向后一缩,短了一大截。
“给我好好打架!”冬树感受到甚尔的停顿,锤了锤他的肩膀,她的力量并不大,对于甚尔来说就跟小猫用爪子踩了踩没什么区别。
却见这个瑕疵必报的大人突然松手,力量向上。
下一刻冬树的身体突然向高处飞起。
冬树:“?”
她睁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色天花板,无助的手条件反射伸出。
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碰到了的话,碰到了的话——
她猛地闭上眼睛。
然而,却在鼻尖离黑色屏障丝毫之厘的地方,她的身躯停住,向下降落。
没有触碰到,空间掌握的极为之好。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黑色屏障上也发出一股气流,将她的身体向下压迫。
不可以靠近,不允许靠近。
危险的东西,作为孩子怎么可以触碰?
冬树再次睁开眼,只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色屏障。
紧接着,身体被强壮的手臂准确接触。
周围的绳索,消失了……?
甚尔一手掂量着武器,一手将她挂在腰间,脚下向对面的城堡走去。
他的态度轻佻,像是对敌人没有一点恐惧之心。
他确实是不怕的。
没有杀气……
这些东西,对冬树一点杀气都没有。
然后又同时打不过他。
也就是说。
无杀伤力。
本应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在现在两人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多么可笑的事实。
冬树抬起头,挣扎两下,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确实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人就是铁了心要想这样子把她捞着。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甚尔,勉强接受了这家伙幼稚的报复。
作为一个成熟的审神者,她当然会原谅对方这一点小小的错误了。
随着脚下的步伐一点一点达到梦幻一般的城堡当中,那些绳索就连轻轻的跟随也不再进行。
它们回到原本的裂缝位置,缓慢地再一次融入到这片区域。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静得仿佛就连一粒灰尘掉落在地面都能够听见。
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冬树等待许久,双脚终于再次落在地上。
她疑惑地看向周围,甚尔的身影极速向前,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目标准确,手中武器狠狠打击。
然而下一瞬,周围的黑色屏障尽数消失,甚尔的攻击竟是落了空。
冬树眨眨眼。
哦呀。
——给我来人解决这件事啊。
这句话比她想象的奏效的还要慢了些许。
看着那家伙因为攻击落空而感到不爽的模样,冬树舒坦地叉腰,她抬起脑袋,盯着甚尔,对方强壮的身体再一次进入视线。
甚尔将危险的武器握在手中,冬树却觉得那把武器变得亲切而可爱,就连那肩膀上缠绕旋转的丑宝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哇……
冬树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落在床平常放心,也显露出来的身影。
黑色的。
留着一条怪刘海的少年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手中也比出奇怪的手势。
他身后跟随着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
甚尔挑眉,他认识这个家伙。
冬树眨眨眼,她哒哒哒跑到甚尔身边,亲切地牵住他的手晃了晃:“辛~苦~啦~”
柔软的脸上还带着大大的笑容,但是配合着这家伙做出来的行动……
怎么看都是非常扎眼的啊。
恶作剧?
呵。
神罚吧。
甚尔伸出手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乌黑的柔软发丝瞬间凌乱。
第67章
他的恩惠
冬树是不太明白的, 咒术界的效率原来可以这么快。
“已经解决了,别怕哦。”
夏油杰视线放到她身上,声音温柔:“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会在这里?”
冬树眨眨眼, 答道:“我是冬树。”
对于逃避他问题的小朋友,夏油杰只是笑笑:“好吧。”
他的视线落到一旁靠墙站的男人身上, 并没有见到咒力的痕迹,这不太寻常, 毕竟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细微的咒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普通人和咒术师就是不会用和会用的差别,完全没有咒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但这些不重要,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先处理这里的咒力残骸, 但这也不是他的事情, 而是咒术监督的事。
目前看来他这一趟任务就相当于是白白得了个成功。
冬树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甚尔看,心中一紧。
她迅速抬手引起注意力,大声说道:“这位不知名的哥哥,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她带着无辜的笑容, 也不等人回答, 就拉着甚尔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之后这两人还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战斗呢,现在并不是相互认识的好时机。
夏油杰愣了一下, 看向两人的背影,视线落到冬树的身上,这样庞大的力量, 是咒力?
眼神突然一阵恍惚, 有无人察觉的来自世界之外的法则规定。
——是咒力。
夏油杰肯定。
甚尔也任由她拉着跑, 今天的钱是完全没有花出去呢。
他无所谓的这么想着。
只不过无缘无故来战斗一场,还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实在是没有他的风格。
冬树看出他的不太乐意,想了想,拉着他跑进一家粉嫩嫩的小蛋糕店。
她颇为豪气的说:“随便选,这样就不算打白工了吧?”
小脸微微扬起,带着些神气又有些精灵古怪,小孩子正应该有的活力与生机在她身上完美的体现。
甚尔有些嫌弃的看着这里,他对于甜腻腻的甜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爱好,眼神四处扫视,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小饼干,小面包都映入他的眼帘。
不得不说,这家店里的东西也都非常符合它的风格。
又小又精致,还非常的贵。
但看模样非常的受小朋友和女孩子的喜爱。
比如现在这位把他拉进这里,说不让他打白工的小孩就很喜欢。
但选择来了来了的想法他还是点了。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小男孩的模样在脑海里浮现。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甚尔对他的印象非常模糊,他是有这么个孩子的,和他已经逝去的妻子,甚至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自己取的。
现在的他对这些总是处于一种模模糊糊的状态。
他那美好的妻子逝去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便也不再充满生机。
讨厌的禅院家,讨厌的咒术界,讨厌的一切。
这些都让他整个人感到闷烦。
小孩小时候不知所谓的吵闹,哭闹也让他感到无所谓。
但那是他的孩子,甚尔绞尽脑汁想了想那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惠。
是上天的恩惠啊。
“哎,又下雪了!”
冬树兴奋的声音把他拉回来。
兴奋地扒着旁边的玻璃窗子看向外面,她是喜欢雪的,非常喜欢这样美丽而又纯洁的东西。
冬天的这个世界总是银装素裹,但不论建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她都依然感到欢喜。
她为这样的场景而感到开心。
本丸的景趣她随时都可以进行更换,但是她又更喜欢保持春天或者秋天的状态,夏天也是偶尔会出现的,只是她从来不会换成冬天。
因为冬天的景趣并不会让她感到开心。
和在小世界中看到的自然景象不同,那样的总让她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但她说不上来,只是在心中会有一种别扭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那份被在雪地里追杀的曾经。
冬树趴在窗前静静观赏。
很快,两人点的食品被端上来,他们选择了在店中享用。
甚尔盯着眼前的蛋糕,突然打开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12月22日。
他有些恍惚,这是一个很特殊很熟悉的日子。
就像记忆觉醒一般,他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日子。
甚尔站起身。
“怎么了吗?”冬树看着他的动作发出疑问。
房间里的暖气,让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但看到男人突然的动作还是发出疑问。
“你也一起来吧。”甚尔看了她两眼说道。
“嗯?”冬树站起身有些好奇的跟着他走到服务人员那里,“你要做什么啊?”
黑色的眼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个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人,怎么突然在这不符合他风格的店里起了兴趣?
他刚刚看了时间,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冬树思索着。
冬树还未收起的灵力是将那人的动作一清二楚的反馈过来。
刚刚那抬起手机的小动作以及眼神落到的实处,都让她分毫不差的知道了。
这样只要小心就无法被这个世界的人所探查到的力量还是让人感到神奇。
冬树捋了捋垂落下来的发丝,刚刚的小插曲,让她的头发尾部的发带有一些凌乱。
她想着一会儿再重新梳理梳理。
甚尔走到前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点了点,又看向冬树:“来,小鬼,提点意见,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嘛。”
说话真不客气。
冬树看了看,是蛋糕,难道他是还没有吃够吗?
她不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下意识的投入全部的精力,毕竟是她最喜欢的甜食了。
——甜食即是正义!
这句话再次冒进她的脑海里。
可爱的小爱丽丝说的话真是非常的正确呢!这是让她到现在都觉得非常赞同的话语。
她秉持着谨慎严谨的态度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又看了看甚尔的表情,然后再次提出新的想法,然后再看看他的表情,然后继续修改,然后终于做出了两个人都非常满意的答案。
哦!完美!
重新回到座位上,冬树继续享用自己的美好食物,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吃着吃着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12月22日12月22日?
冬树紧急敲击咒术意识,她有一种猜想,但还是想跟咒姐姐确定一下。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她一下子整个人都坐正了身上像突然肩负的一种使命。
生日,原来如此。
在她的印象中,甚尔是一个并不怎么关心儿子的人。
这也导致他突然买蛋糕的行为,没能够引起她的警惕。
生日,她要不要也隐晦的送点小礼物?
但是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自己的不同之处也让这人知道的不少了,冬树偷偷瞅了瞅甚尔的眼睛。
那双眼睛淡淡的,仿若什么情绪也没有的。
冬树不再纠结,她的手找到一个特角旮旯处,灵力在那里开始汇聚,脑子里同时疯狂翻出灵力具现的术法。
一只漂亮的小黑狗在她的手心凝聚,翘起的尾巴,蹲着的姿态都栩栩如生。
冬树抬起手,把小黑狗递给甚尔。
“给你。”她的眼神飘忽,“可以放在蛋糕上面,这是可食用个蛋糕。”
她掩饰性地说了很多。
其实不是蛋糕……这只是一眼就能看破的谎言。
只不过灵力一进肚子就会消散,也算可食用吧。
甚尔顿了顿,还是收下了,对于这个狗卷家的小鬼,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是没有危险,他并不想探究很多事情,现在的他对生活并没有期待。
夜晚。
甚尔在与冬树分开之后又干了一单,很简单也非常顺手,就在回家的路上便可以解决。
说实话,这种非常小的单子,他也很少接,今天也是突然来了兴致看到了就顺手接了。
他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空缺。
天很暗,这条路上也很暗。
他驻足在房门口。
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撒出来。
他推门而入,并不大的房间里,沙发立在正中央。
有微弱起伏在上面,被角落到地上一部分,并不整洁的房间里却也能看出尽力收拾的痕迹。
他知道这是谁做的。
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精心选择的东西没有等到它的主人来享用。
甚尔蹲在沙发边,认真地看了看小孩子的面容。
是和他母亲一样的头发,幸好,并不是什么都跟着他。
他难得温柔仔细了一回,给惠掖了掖被角,关掉了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小灯。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与寂静。
有一声叹息。
又重新归于无寂。
第68章
神明之福泽
冬树一夜好梦。
第二日醒来, 刺眼的阳光照得眼晴不自觉眯起,下一秒她猛地坐起来:“今天这又是到几点了?!”
她动作流利地穿好里面的衣服,最外层的棉袄边走边穿, 一路有些凉飕飕的, 身子不自觉打着颤。
但冬树还是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跑到用餐的地方, 那里果然正温热着一份早饭,它一直保持在合适入口的温度。
自从不再有每日的近侍跟着, 冬树的作息就有了不规整的危机,本来刚开始还有些感到惊悚,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感叹一声就立刻迅速地起来找饭。
她已经成功失去了原本的非常健康的作息。
并十分适应。
而狗卷家负责她三餐的人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作息,每次都可以非常自然地将早饭做好保温措施,确保她不会没有饭吃。
可以说是非常的尽职尽责了。
软乎乎的包子依然带着热气, 这一点也不符合狗卷家的食物也是冬树的特供。
她习惯性地吹吹, 又想起并不烫,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这也算是自己嘲笑自己的了。
作息紊乱,不与大家同步的冬树自娱自乐着。
“好吃诶,等下去告诉棠祢下次也做这个馅的。”她的声音有些含糊。
狗卷棠祢, 一级咒术师, 实力强劲,做食物也是一把好手。
对于冬树来说, 她是一个气息不弱做饭好吃的美丽姨姨。
“棠祢,今天有个好心情吗?”
“当然,冬树小姐。”狗卷棠祢揉揉冬树的脑袋, 紫色的眼睛里尽是柔和, 还有隐秘不易察觉的尊敬。
狗卷族长告诉了她很多, 也有所隐瞒,但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什么保护神明,只不过是一种信奉与忠诚。
“见到您的每天都是很开心的哦。”她是如此真心地表达着。
神明的力量是人类不可触及的,祂所展露的不过是神明愿意让信徒看见的。
历史记载中,灵言之神一语定乾坤,所言皆是法则,万物都顺应祂的话语,一字一音尽是恩典。
在千年前那个混乱的时代,先祖年幼危难时幸得神明大人的眷顾,自此,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是无人可忽视的存在。
“送?这样吗?”冬树摸摸口袋,里面永远都有着她喜欢的糖果:“给你。”
亮晶晶的糖纸一如既往的符合她的风格。
她很喜欢。
不论哪个世界。
狗卷棠祢接过,温柔回应:“谢谢。”
神明的眷顾延续至今,狗卷一族的侍奉也从一而终,他们是灵言之神的信徒,也是最为虔诚的追随者,小小的糖果,也让她珍重。
咒术皆知御三家的强大,追随奉承的人络绎不绝,但狗卷家和御三家同样古老强大,它如今的力量不过是压制后的结果。
狗卷棠祢自然地伸手捋了捋冬树的头发:“有些乱了哦,冬树小姐需要新的发卡吗?”
“不,我重新弄一下就好了。”
“那让我来吧,一定给您一个完美的发型。”
“好哦。”年幼的神明坐在凳子上晃晃脚,就这样答应了信徒的请求。
神明化身行走于世,以人类的身躯观测世间,用一种独特的视角去看信徒所存在的世界,这无疑是一种对信徒的赐福。
当然,神明的爱与护佑无偏私,祂是大爱的存在,祂无私地为每一位侍奉的信徒降下福祉。
于是,就连见到神明的每一眼,都是他们的福泽。
像这样触碰,则更是殊荣。
狗卷棠祢将柔软的发丝扎好,每一缕顺畅地贴服而下。
看着自己的成果,狗卷棠祢笑容更甚。
“冬树小姐今天想做什么呢?还是要出去走走吗?”
世界很大,狗卷棠祢明白神明大人对这样观测世界的新奇感。
而且她也并不担心危险的咒灵会伤害到“柔弱”的神明。
就像昨日,神明大人顶着一身大大小小的咒力残秽回来,但也跟没事人一样,见到她就开心地笑起来:“棠祢,今天吃什么呀~”
乌黑的大眼睛就那么期待地望向她,狗卷棠祢的心一下子就被俘获了。
不愧是神明大人!做什么都让人如此愿意奉上自己的心!太棒了!
狗卷棠祢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痴迷状。
“今天不想出去了,想找棘棠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眼前的人突捂住胸口,冬树一阵心惊,她也没感应到咒灵啊,难道是旧伤犯了?!
狗卷棠祢体温升高,眼神迷糊,还一副护着心脏的模样,冬树一时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她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走:“我、我去找纥聍叔叔。”
狗卷纥聍,狗卷家的家族医生,一位普通人和咒术师都能处理的医学天才。
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力量,但他和他领导的医疗团队也是狗卷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狗卷棠祢缓过神,连忙制止:“不不不,神、冬树小姐,我没事的,就是一下子想到了开心的事,不用叫纥聍医生!”
开玩笑,叫那个男人,绝对会被笑话的!
冬树见她说得真诚,点头应到:“好的。”
“那我们去找棘君吧,您之前不是说想要找他吗?”狗卷棠祢主动说。
她知道这个孩子,家族中极大可能继承了家传术式的新生代,毕竟那隐隐约约的咒文可不是假的。
冬树却摇头:“不了,这会儿他应该在练字吧。”
“啊?好的。”狗卷棠祢为神明大人时时刻刻关注信徒的行为而拜服。
“我还是出去走走吧,棠祢再见,我会回来吃晚饭的。”至于快到来的午餐时间,就在外面随便解决一下吧。
冬树摆着手,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狗卷棠祢努力压下自己翘起的嘴角。
哎呀~神明大人真是——太可爱啦!
她捧着脸颊,在冬树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冒出爱心。
狗卷家的一切信仰都是灵言神明存在的依凭,在这个世界冬树是真正的灵言之神,在过去的时间,她选择了护佑。
于是,她得到了信仰。
冬树跨出大大的步伐,寒冷的冬日并不会阻碍她继续到处奔跑的动力,她反倒是跑得更加起劲,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一阵心情舒畅。
当然,如果没有见到这个白毛就心情就更好了。
冬树如是想到。
阳光下,苍蓝色的眼瞳在小圆片墨镜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很快眼镜的主人一手支起它,美丽的眼睛彻底暴露在冬树面前。
“哇~又见面啦!真是开心呢,冬、树、酱~”
他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缺失章节有点多[害怕]每次重写都要等待一天了,多开的命运啊……
第69章
冬树:捧读.jpg
“你不上学吗?”
冬树看着眼前的人, 感到一阵头秃。
“嗯?上学?”五条悟摩挲自己的下巴,眼睛要看到天上去,“嘛我现在是在任务期间哦。”
他摆了摆手, 总结到:“也算是在上学吧。”
冬树吐槽:“神奇, 咒术高专的课程真独特。”
五条悟接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冬树:“哦”
五条悟也沉默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场说不上来的对话还是以沉默画上了句号。
冬树与他相对无言半晌, 先败下阵来:“你要和我一起吗?先做你的任务吧。”
五条悟像小孩一样瞬间欢呼:“欧耶。”
他比起剪刀手,故意凑到冬树面前:“我赢了吧!”
冬树:“”
不想和奇怪的人说话。
—
“赫。”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 强大的咒力一瞬间进发,在操控下,A级咒灵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打散。
五条悟扭扭手腕,身边是弥漫的尘土,强大的术式不周遭废弃的建筑被毁得更彻底, 力量的冲突一览无余。
帐被收回, 剩下的一切麻烦事都属于辅助监督,将轻松的事提了一个等级的五条悟朝不远处招手:“走啦走啦~我们去吃巧克力吧。”
冬树走过去,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我最近看了家新的店,推荐给你,怎么样?我贴心吧!”
他得瑟的样子仿佛在说, 快来夸我呀~
冬树给面子地应和他:“哇~你真好, 悟酱~”
即使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冬树也将对方有些奇怪又贱兮兮的小语气学了个十成九。
“那当然, 老子可是最强的。”他好像很得意。
“嗯嗯,嗯嗯,你最强你最强。所以我们快去买巧克力吧。”
冬树很少吃巧克力, 因为这东西甜中总会带点苦味, 曾经不小心吃到酒心的, 也着实是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尝到酒味。虽然之后就被本丸的大家科普了关于饮酒的一百个坏处。
嘛,反正挺可怕的。
冬树走着,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美食的期待。
眼前黑色的巧克力小小的一块,却拥有着高高的价格。
冬树震惊了一下,却还是拿下了。
美食不可辜负!
浓郁的香甜在口腔中蔓延,与往常体验过的不一样,这是全然的甜味,细腻的口感柔滑,在唇齿间游荡。
喉间滚动,香甜顺着滑下,下一口接上,淡下去的甜滋滋又让冬树幸福地眯起眼睛。
“唉”她叹谓一声,一时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表达,又是一口,她感慨道:“真好吃。”
朴实无华的形容,生动形象地表达了黑巧克力的美味。
五条悟口中叼着巧克力,闻言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赞同,两口解决,他道:“我看上的巧克力,当然是好的。”
五条悟突然驻足,他的眼睛被吸引,脑袋转动,口中还没忘记继续说:“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
他的话语顿住。
“怎么了?”冬树抬头看他,疑惑他的话怎么没了下文,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是一个小摊。
那里坐着一个老爷子,手中小心细致地动作,却利落迅速地让糖浆落在正确的位置,栩栩如生的形象跃然而上。
是糖画。
冬树有些惊奇,但是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这个东西。
糖画是一种种花国传统民间手艺,在过去模糊的记忆里,她能搜寻到它的影子,曾经的自己很喜欢它。
不论是怎么也转不到龙凤的转盘,还是拿在手中美丽的糖,都是很甜蜜的。
五条悟的眼神带着新奇,鼻尖耸动,是甜腻的味道。
“想吃?”冬树问他。
五条悟点头:“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就勇敢地尝试新事物啦!”
说着,他就走到老爷子面前,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种类繁多。
老爷子笑呵呵的:“小少年,你想要哪个?可以转也可以选。”
他示意桌上摆着的转盘。
五条悟听言,兴趣更是浓厚,大手一挥:“让我来转转。”
修长的手指拨动指针,静止的箭头飞速旋转,冬树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科学!
只见停下的指针指着龙的图案,正是在模糊中从未转到过的梦中情图。
“呀,龙啊,手气不错哦。”老爷子手中开始熟练地融糖,不多时,粘稠的糖就在大理石板上勾勒出龙的雏形。
它未断,一笔连续地将细节画出,一只威武的龙在竹签上成型,小铲让糖画与大理石板分离,独立的龙就被递到了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接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看起来美丽却脆弱的糖是不负盛名的。
虽然味道单一,却清甜,这让吃惯了腻人甜味的五条悟有些新奇。
黑巧克力成功被他抛在脑后,龙形糖画成为了他的新宠。
冬树看着前方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甚至走路都蹦起来的人,叹了口气,不服气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小鸟形糖画。
为什么又是小鸟啊!!!
脸颊鼓起,口中是清淡糖味,她其实也很少吃这样清淡的味道。
她快走两步与五条悟并排:“悟君,你每天都这么闲吗?”
五条悟得意道:“我每天都很忙的,你当我是什么啊?喜欢旷课打架的人吗?”
冬树:“?”
五条悟神神在在地说:“我可是品学兼优才华横溢无人能及帅气逼人史上最强的五条悟大人啊!”
一口气说完,他挑眉看向冬树。
冬树:“”
冬树无情捧读:“啊真厉害。”
她还拍手鼓掌体现自己夸赞的真情实感。
说实话,她不信。
五条悟:“冬树酱,你可要向我学习哦,我告诉你,老师最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学生了,同学们也很喜欢我哦~”
他弯腰凑到冬树面前,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黑色的圆片墨镜半遮住他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冬树眨眨眼,面对贴近的俊脸也没有后退,慢吞吞地继续捧读:“哇~好厉害~”
厉害这个词她已经说倦了。
但一时之间她真的想不到什么合适贴切的词语表达自己的心情。
五条悟直起身子,轻哼一声:“那当然。”
第70章
她要这个人,所以不能死
虽然五条悟总是逗冬树, 来来去去无数遍,时间也疯狂流逝。
冬树撇嘴,盯着眼前再一次抓住自己的dk, 不爽地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着才能完全摆脱。
冬树:气极.jpg
但是自己的真正任务她也没有忘记。
几天后。
冬树躲在隐蔽处, 长长呼出一口气。
累。
现在是世界的关键节点之一。
星浆体——天内理子之死。
背负着与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同化,而让咒术界存续命运的少女。
下方。
任性的玩耍一天后几人到达了高专, 行走在熟悉的台阶。
几人很快进入结界,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 负责护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由得放松下来。
五条悟疲软状态下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放松,他解除无下限,抱怨着:“再也不干什么照顾小鬼的活了。”
“喂!”天内理子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着两人斗嘴的声音,冬树的身形再次遮蔽。
她停留在高专的结界外侧,现在她还不打算进去, 身体就靠在粗壮的树木上, 摇曳的树枝来挡住阳光。
她伸手抬了抬头顶的遮阳帽,视线上移:“这就准备好了?”
男人的脚步停住,深绿色的眼眸看过来:“小鬼,别多管闲事。”
冬树瞅他,甚尔已经成为伏黑甚尔了, 这家伙, 将自己的孩子卖给了曾经厌恶的家族吗……
嘛。
讨厌的大人。
冬树撇嘴难得对这人生起一点点——愤!怒!
认识了这么久,伏黑甚尔也认识到了冬树的不简单。
女孩无害的表面下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 他无力探寻,也没那个好奇心。
杀手拿到手的钱,可没有退的道理, 不论是为了私心还是什么, 这一单他还干定了。
他要拿到钱。
“我又没打算阻止你。”
冬树摇头, 摆明自己的态度:“只不过,要死的话再挣扎一下,可别死太快我救不了了。”
她一副你伏黑甚尔打不过六眼的模样。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不知道把话听进去多少:“担心我,还不如想想你的布丁能不能抢到。”
“谁强还不一定呢。”
显然伏黑甚尔已经摸透了这个甜食小鬼。
为了任务已经放弃了两天限量布丁的冬树:“。”
她转头赌气不看他,冷冷丢下两个字:“随你。”
这样的对话在两人的性格下简直稀疏平常,冬树也不会真的生气,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
过了几秒,伏黑甚尔已经不见了身影,灵力反馈回来的鲜血气息时刻警醒着冬树的神经。
她望天,纯白的云朵在无垠的天际缓缓飘动,平静下是血腥的战斗。
只不过,谁都不能死。
她想要甚尔。
感受到动静的停歇,冬树开始行动了。
首先。
她说:“咒力消除。”
她身上的咒力全部消失,就如同伏黑甚尔那样,成为了一个零咒力的人。
冬树自然地走进结界,没有触发任何东西,她打了个哈欠。
很快,巨大的坑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五条悟的术式造成的。
鲜血淋漓的人躺在废墟里,五条悟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骇人极了,血液也像不要钱似的涌出。
这是特级咒具天逆鉾造成的伤口,这把咒具的效果是强制解除所有术式,用来对付五条悟的无下限再合适不过。
伤口自颈脖开始,一直达到右下,很深,伏黑甚尔的力量让伤口几乎要贯穿。
大腿上也被重点照顾,严重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腥味弥漫。
冬树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视线避开鲜血处,说:
“再快一点。”
气流无形涌动。
气运围绕在五条悟的周身,象征着他被世界宠爱的事实。
最强可不会死在这里。
他将会绝处逢生,在死亡的逼迫下成为真正的最强。
冬树叹了口气,她只能帮助一点了。
自身意志的突破,是五条悟的考验,灵言或许可以命令他学会反转术式,但是——
世界说,不可以。
神灵的力量太过强大,这样强制性的逆天命令,可不是脆弱的世界可以在一瞬间承受的。
还需要成长,等世界变得更加坚固,灵言之神的所有神力才会被解封。
她等待着。
蝇头被拍开,咒力低微的它们无法对咒术师造成任何伤害。
远处的灵力被调动,一早放下的激发性灵力盾已经触发,第一步,天内理子的命运,已被改变。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点,却也是悲伤的巨大来源。
冬树向目标地走去,她特地错开时间,并不想看到血腥的战斗,到达时,夏油杰已经躺在了地上——他被打败了。
伏黑甚尔看到她,随脚踢了踢脚边的夏油杰,他并没有杀死这位咒完操使。
“真是受了父母的恩惠呢,你看,就连这样的人都败给了我这种连咒术都用不了的猴子。”
“多么讽刺,不是吗?”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冬树看他,她没有被吓到,叉腰不满:“嘲讽别带大部分人群。”
“行吧。”
伏黑甚尔随意耸肩。
走到天内理子旁边,少女趴在地上,一副失去生息的模样,也是这样的状态,刺激得一向温和的咒灵操使都发了狂。
他抱起“尸体”掂了掂,深绿色的眼睛瞬间带上了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真的要这样吗?这可是我的大单子。”
“我的任务,体谅一下?”冬树背手朝他眨眨眼。
自己的一些手段伏黑甚尔是知道的,作为杀手的他虽然很少抱尸体,但这熟悉的状态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假死。
冬树的一种看起来很真实力很假的死亡手段,或许是故意留出的破绽。
至少。
那熟悉的未曾掩饰的能量波动,伏黑甚尔察觉到了。
这么久了,也多多少少有过配合,这样不加掩饰使用咒力的树,他很少见到。
冬树的灵力在法则的修正下被咒力覆盖遮掩,而在五条悟这样开挂的人眼里,就是只能突破咒力的掩盖看到身份卡给予的神力了。
双重保障,不愧是老成的世界意识。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的能力,你放心,你咒术杀手的名声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冬树保证着。
她又故意眨眨眼,表达自己的需求。
“行。”
他不损失。
伏黑甚尔耸肩妥协了,反正就一回。
将天内理子交给雇主,顺利地拿到金钱,告别自己的中间人孔时雨,伏黑甚尔心情甚好地走在大道上。
酣畅淋漓地干了两架,找到了极好的手感,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但雇佣金还是完美地到达了他的手中。
完美。
忽的,伏黑甚尔停住脚步,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眼前这个不应出现的人,有些错愕。
阳光下,五条悟看着眼前的男人:“嗨,好久不见。
伏黑甚尔皱眉:“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五条悟撩起自己被血侵染的白色的头发,神色张狂:“本大爷还活着哦。”
伏黑甚尔皱眉,他看出来了:
“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把咒力以乘法的形式运用,使咒力本身的负向能量变成正向能量。
简单来说,一个治疗技能。
在濒死之际领悟反转术式五条悟,感受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他是最强。
“答对了。”
五条悟陷入了癫狂的状态里,他无比自信,比曾经的自己还要自信。
两人又互相刺了几句,战斗一触即发。
最强与最强的战斗。
庞大的术式与强劲的肉/体碰撞,力量与力量的极限斗争。
五条悟的大脑极速处理无限的信息,他手握最强的力量,达成无咒力消耗成就的无下限全然不同。
伏黑甚尔挥舞手中的铁链,尖端的天逆鉾从空中的五条悟眼前划过。
金色的夕阳洒了满世界,冬树站在角落注视着空中停滞的少年。
五条悟脸上是无与伦比的癫狂。
这个世界令人畅快。
他抬起手,六眼无所顾忌地望向世界。
炸裂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他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肆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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