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青春校园 > 爱上学长当然是学长的错 > 24、第 24 章
    晚饭结束之后,就是同学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说是自由活动,其实这群高中生也没有什么自由,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堪称全自动闯祸机,缰绳松开一秒就不知道去哪里上房揭瓦了。所以他们全被拘在住宿区写作业,唯一的自由就是可以自由选择是写数学作业还是写物理作业。


    什么?出来研学没带作业?


    那也没关系,他们还可以自由选择是写五百字的研学体验,还是写八百字的。


    宿舍里,徐竞由早早完成了任务,把作业借给室友借鉴,然后自己安静地收拾书包、整理内务。今天他们体验了陶艺,明天要参观扎染工坊,所以明天一早就要退房,等到扎染结束后就要坐车回校了,所以他要提前收拾好行李。


    他向来是个有条理的人,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不像某人的书包塞得乱七八糟,从任何一个口袋里掏出玩具都不稀奇。


    在整理东西时,徐竞由在自己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包云片糕,这是他们下午从陶艺工坊离开时,原满在路边小摊上买的。原满书包塞不下了,就随手塞在徐竞由的书包里,说等吃完晚饭再当夜宵吃。


    但原满忘性大,吃完晚饭就把云片糕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徐竞由拿出手机,拍了张云片糕的照片,发给原满。


    @crater:【分享照片】


    @crater:呼叫峡谷第一樱木花道。


    @crater:你的云片糕落在我这里了。


    微信发出去后十分钟也没得到回复,要知道原满这家伙向来手机不离手,这可不正常。


    徐竞由想起下午时自己在瓶底写的那句话,一时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让原满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他又回忆起做陶艺时,师傅批评他瞻前顾后,缺乏勇敢,他想,他是时候踏出那一步了。


    他起身,拿起云片糕走出宿舍。


    舍友问他去哪里。


    不等徐竞由开口,另一位舍友就替他回答:“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去楼上找原满学长呀!”


    他们高一和高二的住宿是分开的,不过依旧在同一栋楼里。


    徐竞由嗯了一声:“他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去给他送。”


    “真好啊,能给学长跑腿~”舍友提醒他,“你送完了快点回来,再过一会儿就要熄灯查房了,要是被老师发现串宿舍,肯定要被罚写检查了。”


    离开高一的宿舍区,徐竞由顺着楼梯一步步向上,走向了原满所在的四楼。


    男生临时宿舍八人一间,楼道里闹哄哄的,时不时能看到有不认识的高二学生从某间宿舍里窜出来,又奔向另一个宿舍。


    原满的宿舍在走廊最后一间,门虽然关得紧紧的,但依旧有喧闹声从门缝里透出来。


    徐竞由抬手敲门,无人理睬,他又加大敲门的力度,才有一道陌生的男声问:“谁啊?”


    “我是高一三班的徐竞由。”他开口,“我来找原满学长。”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宿舍门打开,喧闹声、刺目的灯光、伴着酒窝少年熟悉的笑颜同时出现在徐竞由的面前。


    酒窝少年穿着清凉的跨栏背心与短裤,背心宽松、领口极低,若是稍微动一动或者弯下腰,就能清晰看到他白皙匈口上的两粒小红豆。


    这身清凉的装扮在男生宿舍里一点也不出格,但徐竞由心思不单纯,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徐竞由!”原满惊喜道,“你怎么来啦!”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轻盈快乐,一点儿也没为陶罐上的字胡思乱想,徐竞由无奈,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


    徐竞由提起手里的云片糕:“你的夜宵,忘了拿走。”


    “哎呀!”原满立刻接过,“不好意思让你特地跑了一趟,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啊,我可以下去取。”


    “给你发了,你没回复。”


    原满挠挠头:“啊,我顾着打扑克,没注意看手机。”


    徐竞由:“扑克?”


    他们正说着话,宿舍里传来其他男生催促的声音:“圆圆你快别磨蹭了!该你出牌了,今天晚上不让你输到果奔,我就跟你姓!”


    原来这群高二男生悄咪咪在宿舍里打扑克,不过他们的赌注不是钱,而是身上的衣服!


    谁输了就要脱一件衣服,输到脱掉最后那条酷衩的大输家,就要光着屁-股在楼道里狂奔三圈,再大喊一声:“我是超级无敌大傻鸟!”


    宿舍里牌局正到关键时刻,徐竞由的目光越过原满的肩膀往里望,屋里的几名男生有光膀子的、有脱掉库子的,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毫不避讳的袒路身体,手里各自攥着一把扑克牌,看起来玩的正嗨。


    和满屋子的半果男们相比,原满倒是完整得穿着背心和短裤,可若他输了一局……


    徐竞由立刻说:“你们打牌,我能不能参加?”


    “可以啊!”原满说,“不过这一局快结束啦,你要参加的话只能等下一局哦。”


    他把徐竞由带进屋里,同学们早知道原满和高一的学弟徐竞由关系好得像一个人,纷纷和他打招呼。


    桌上散落着两幅纸牌,他们人多,玩两幅纸牌才够用,不过这样一来,游戏难度也加大了。


    他们玩的是最基础的“争上游”,又叫“跑得快”,规则很简单,轮流抽牌后,把牌凑成对子、顺子,然后通过比大小出牌,谁剩到最后谁就输了。


    徐竞由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原满身后,他扫了一眼牌局,对现在的局势大概有了一定了解。


    一个寸头男生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满肚子怨气,他边出牌边嚷嚷:“圆圆你小子真不要脸,说好了输一局脱一件,你居然在t恤里面套背心、长裤里面套短裤!”


    原满得意地晃晃手里的牌:“老子这叫金蝉脱壳~”


    徐竞由这才知道,原来原满已经输了两局,脱过两次衣服了。


    虽然这屋子里的男生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初具人形,显然不具备暗恋同性或者被同性暗恋的硬件条件,但徐竞由光是想到原满会在这些丑东西面前脱-光衣服,他就忍不住牙关紧咬。


    他暗自庆幸,幸亏他来得及时,否则原满身上的这件背心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因为原满实在太嘚瑟太招恨,于是剩下几家联合在一起要坑他。


    转眼,几个人互相抬轿,能出牌的都出光了,只剩下最后三个人,牌桌上顿时弥漫起硝烟味道。


    寸头男生这局手气不错,他手里的牌只剩下四张了。


    原满手里也是四张,一对5,一张10,一张k。


    寸头男生和他的下家互换了一个眼神,鬼鬼祟祟出了一张3,他下家立刻出了一张4。


    原满看着自己手里的几张牌,按照常理肯定要10。


    就在此时,徐竞由居然贴近他他耳边,轻声说:“出k。”


    原满一惊:“k?这是我手里最大的牌了!现在出了之后怎么办?”


    徐竞由没有解释,只重复:“听我的。”


    见他如此笃定,原满下意识地信任了他,甩出了手里那张最大的牌。


    原满出了k之后,牌局转眼又回到寸头男生。寸头男生一出手,居然是一张小丑牌。这是单牌里最大的一张!


    他出手后,寸头男生的下家倒吸一口冷气,说:“过。”


    原满:“过。”


    寸头男生打量着手里的两张牌,掂量了一会儿,又出了一张4,现在他手里只剩下一张牌了,胜利在望,而原满还有三张!


    寸头男生对着原满挤眉弄眼:“圆圆,这次你想好是脱背心还是脱库子了吗?这次总不会还穿着一件吧!”


    原满不服气:“牌局还没打完呢!”


    寸头男生的下家:“我出6。”


    这次不用徐竞由提醒,原满立刻打出手里10。


    看到10后,寸头男生眉头拧紧,低头看看自己仅剩的一张牌,再看看那张10,像是要把牌瞪穿了。


    过了许久,他才从嘴边挤出一句:“过。”


    他的下家也是一脸纠结:“过。”


    就这样,幸运女神的转盘又来到原满身边!


    他立刻甩出剩下的最后一个对子:“对5!”


    “……过。”


    “……过。”


    连着两人过,原满甩出手里最后一张10,眉开眼笑:“我出完啦,这一轮我存活!!”


    剩下的牌局就是寸头男生和另一位男生了,原满不再关心,而是立刻转向徐竞由,问他:“你怎么知道出k比出10好?”


    徐竞由说:“很简单,因为他手里最后的那张也是10,另外一个人手里还剩下对3和7。”


    所有人:“………………”


    原满反应过来:“徐竞由,你会算牌??”


    徐竞由茫然不解:“算牌?这还用算吗,不是瞥一眼牌桌就知道对方手里的牌了吗。”


    所有人:“………………”


    寸头男生气得要死,直呼不公平,原满居然叫外援,而且这个外援还是会算牌的学神!


    原满略略略,双手挽住徐竞由的胳臂,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背心带子滑下了一边,温热的皮肤直接贴在徐竞由的手臂,暧昧又亲昵。


    寸头男生嚷着要重新打一局,原满说这么大人了还耍赖呐,两人半真半假的吵作一团,其他同学忙着拉架,徐竞由稳稳把原满护在身后。


    就在此时,突然屋里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大家拿起手机一看,同时脸色大变:“糟了!熄灯时间到了,老师来查房了!!!”


    有人在群里通风报信,说老师刚从三楼离开,正往四楼走。


    哪个学生不怕老师?


    一听说老师要来查房,大家架也不吵了、牌也不打了,急急忙忙收拾桌子。


    徐竞由见状,立刻说:“那我现在走。”


    “走什么?”原满赶快拉住他,“你现在出去不是正好撞上查寝的老师吗?”


    可他们宿舍只有这么小一点地方,一目了然的八张床,连厕所、阳台都没有,徐竞由又能躲到哪里去?


    刚才还热闹的走廊变得极安静,查寝老师皮鞋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关灯关灯关灯!”


    “快上床!!”


    “闭嘴,都别说话了!”


    仓促之间,徐竞由被原满推到了某张下铺床旁,他小腿撞上床板,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进床铺里——下一秒,一具柔韧的身体如游鱼般钻入他的怀中,狭窄的单人被子拉高覆盖住二人的头顶,形成了一个隐秘而昏暗的空间。


    “嘘,”


    黑暗之中,他们离的是那般近,声音是那般轻。


    “安静。”


    明明说了安静,可是……心跳的声音为何震耳欲聋呢?


    在满是同学的宿舍里,在单薄的被子之下,他们四肢缠绕着,拥抱着,原满甚至一度分不清,他掌心下滚烫到忍不住震颤的身躯究竟是谁的。


    有谁的身体变得汗津津的,有谁的呼吸变得急促,有谁的指尖穿入另一人的指缝。


    他们在黑暗里摸索着,借着一点点稀薄的光,看清了彼此那双躲闪却又忍不住对视的眼睛。


    原满想眨一眨眼睛,可是他忘记如何眨眼了,就像他也忘记了如何装作不对徐竞由动心。


    他被徐竞由紧紧拥入怀中,而自己也缠绕着他,跳动的心脏之间毫无间隙。


    就在此刻,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一道手电筒的光探入寂静的宿舍里,查寝老师穿着皮鞋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原满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吓得小声惊呼一声,又亡羊补牢地捂住了嘴巴,把脑袋深深埋进了被子下。


    不,等等,原满太紧张了,他一时分不清捂住自己嘴巴的究竟是谁的手?


    是他的?


    抑或是他的?


    原满的大脑已经停止,全身僵做一团,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嘴巴。


    于是。


    他做出了一个愚蠢的行为。


    他伸出舌尖轻舔那只覆盖在他唇上的手。


    像小狗一样。


    舔了舔,滚烫的掌心。


    黑暗里,寂静的被子如波涛一样滚动起来,薄被之下,那只手真正的主人再一次逼近了他——原满本以为他和徐竞由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无穷近了,可实际上,他们还可以更近,更近。


    然后。


    徐竞由俯首,唇瓣触碰手背,目光坚定。


    那是一个吻。


    一个温柔的、剖白的、毋庸置疑的吻。


    ——少年的吻隔着手掌,传递给了另一个少年。


    氧气逐渐抽离,寂静之中,深埋于眼底的爱意破闸而出。


    不容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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