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优雅的刽子手
凌逸按了升温键吗？
乐晗是真感觉自己在冒汗，连带耳朵也烧得慌。
更尤其，凌逸一直将那条右臂撑在浴缸边缘，被袖箍环抱的肌肉，正因用力而鼓张。
就那么占据他全部视野。
每次都在即将抽离时，夺去他注意，蛮横，不由分说。
原来XP真能杀人。
明明自诩片叶不沾身，如今却被一个袖箍反复击溃防线。
乐晗理解不了。
是非常非常不能理解。
但莫名羞耻，又掺杂着丝从未有过的小兴奋，在理智与沉沦间拉扯挣扎，整个人都不对劲。
苦橙香气忽然漫开，泡沫抹上脖颈，蹭过肌肤。
乐晗忽然猛地一颤，“……”
凌逸侧首，神色沉静，掌心继续游走，细小凸起刮过皮肤，激起一阵明显的战栗。
“少爷不舒服？”
乐晗按住那只手。
不是不舒服，恰恰相反，那种陌生的酥麻感正顺脊椎往上爬。
以往凌逸只在按摩时会用手掌碰他，却也限于肩颈附近，擦身都是毛巾，现在掌心贴着他游走，那层滑腻的泡沫约等于无。
乐晗抢过起泡器，“我自己来。”他又瞟了眼袖箍。
有这么个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他有理由相信，再火上添油，自己可能对清白斯文的竹马管家做出些不可原谅的事。
“……”凌逸沉默地收回了手。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乐晗却没察觉，似乎只要不看那个袖箍，就一切正常，也因为注意到那个陌生的沐浴露瓶。
“这个我好像没用过？”
磨砂玻璃上，紫色法文标签沾湿了水珠。
“L treinte Interdite”
（禁忌的拥抱）
下方一行小字更显暧昧。
“Un parfum qui hante vos rêves les plus secrets…”
（一款萦绕在你最隐秘梦境中的香气）
旋转瓶身曲面，标签角落还有段褪色的手写批注。
“Séries spéciales - Ne convient pas aux mes pures”
（特别系列，不适宜纯洁的灵魂）
凌逸低哑的嗓音在氤氲水汽中荡开，“这是普罗旺斯一座百年修道院的秘方，修女们用苦橙与药酒调和，加入…”
“…夜绽玫瑰的精粹。”
被沾湿的绸带似乎有些松脱，漏出一线窄缝。
“传说这种玫瑰，只在罪孽深重的夜晚绽放。”
越是神秘的事物，越能勾起好奇，乐晗闻言将沐浴露瓶凑近鼻尖。
香气确实不同寻常，初闻是清冽苦橙，而后调……有些熟悉？
“你用的助眠熏香，也是这个系列？”
“嗯。”凌逸指尖在水下划过他腰际，指腹摩挲掌心，泡沫随动作无声破裂。
“少爷小时候怕黑，总在半夜到我房里，那时您说…最喜欢这个味道。”
这瓶，我找了很久。
和当年浸透我床单的香气，分毫不差。
一颗水珠从乐晗发梢坠落，在他锁骨的小窝里碎成晶莹。
记忆影影幢幢，暴雨夜里，少年抱着枕头钻进另一个人的被窝，将脸埋进那件棉麻睡衣的前襟。
苦橙与玫瑰交织，后来沾得满身都是。
乐晗想了足足半分钟，才搜刮出一点不太清晰的印象。
只因为有次从凌逸房里溜出来，被乐暥撞见，挨了好一顿训斥。
“原来我还怕过黑啊。”
提起儿时糗事，乐晗不由轻笑。
手中的瓶子不慎滑落，激起水花，几滴溅在凌逸胸前。
他抿了抿唇，只觉心脏被水洇湿，忽冷忽热，语调却平稳如故，“是人都会有害怕的事，少爷虽然很厉害，却也不是无所不能。"
“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或许这样的闲谈冲淡了先前的尴尬，乐晗捡起沐浴露瓶，一边若有所思打量上面的字，一边拿起泡器，带着泡沫在自己身上游走。
凌逸不动声色点开遥控，舒缓乐曲在浴室流淌。
像是为营造更放松的氛围——可实际上，他只是需要一点声音来掩盖自己喉结的滚动，和颈侧血管突突直跳的动静。
西裤下的肌肉绷得发疼，近乎极限。
他的少爷真是……
在他面前毫无防备。
而他却只能，死死克制。
乐晗当然不会知道，他随意涂抹泡沫的动作，落在凌逸想象里，比他手指直接触碰还要磨人。
那简直就像，当着他的面，自己……
泡沫滑至大腿内侧。
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疤痕，像很早以前，被什么腐蚀性物质灼烧过。
凌逸后槽牙蓦地一松，指尖轻颤。
他调整跪姿，呼吸沉了几分，“少爷…”
“凌逸…”
两人同时开口。
“…我想自己泡会儿，你先出去吧。”
“是。”这次凌逸应得很快，“但安全起见，我在帘外守着。”
他将沐浴用品整齐码放在近处，浴帘拉上，发出轻响。
随后，是长久的安静。
一帘之隔。
反而更微妙了。
凌逸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前打湿的衬衣，忽然想起，乐晗曾经把咖啡泼在乐暥身上，手指碰到那人。
他也想乐晗碰他，哪怕只是无心一触。
少爷，你能不能…也碰碰我？
像你碰他那样。
可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理智就灼烧得厉害。
不，不对！不要像他。
那个男人…
凌逸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少爷…我忘拿浴袍…先出去一下。”
门关上的瞬间，凌逸整个人都垮下来。
他背靠门板，绸带下的眼睛紧闭，可根本不用看，脑子里也全是乐晗的样子。
他的少爷，他好看的眉眼、漂亮的手指、被热气蒸得发红的脚趾，和浸在水里背对他时、被水珠舔舐的脊背。
以及水面以下，那双细白的腿。
被抱起来时因为脚趾蜷缩，膝窝收紧，在用力……
小臂青筋不受控制狂跳，好像正被什么绞紧，凌逸猛地抬手掐住它。
但不止这些，还有位于大腿内侧的那块伤痕。
现在应该正随水波轻轻颤动。
他当然记得它是怎么出现在乐晗身上的，他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个晚上。
被灼烧过的痕迹，因为血液冲击，鲜红欲滴。
一滴汗砸在地上。
“少爷…”
*
乐晗回头望了眼浴帘，手指轻抵额角，兀自摇头笑了笑。
凌逸已经出去了。
事实证明，刚才果然是荷尔蒙作祟，一时没能招架住视觉冲击。
很容易冷静下来，一切恢复如常。
凌逸，绝非可以随便对待的人，乐晗很清楚，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双手扶住浴缸边缘，他滑向更里，温热水流紧贴下颌。
太久没有这样畅快地沐浴，乐晗很快忘记刚才的插曲，专心致志和泡泡奋战。
直到按下排水按钮，水声哗啦作响时，帘外突然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少爷，我在。”
这声音让乐晗心里没来由地一跳，随即涌上一股安心，比他预想得还要更加自然地接口，“我好了，进来吧。”
浴帘轻掀，带着阳光气息的浴袍将他温柔包裹。
被凌逸抱起时，乐晗注意到他的衬衫，虽然款式相近，但暗纹不同。
最明显的是，那个袖箍不见了。
“你换衣服了？”
凌逸脚步微滞，喉结动了动，“嗯…沾到水，怕少爷碰了不舒服。”
将人安置在已经预热的按摩床上，“少爷，我记得您腿上有块灼伤，还会在阴雨天发作吗？”
乐晗一怔，垂眸看向大腿内侧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旧疤。
关于这处化学灼伤的来历，只听说是三岁那年一次意外，具体原因他们语焉不详，乐晗也没当回事。
“偶尔有点痒而已。”
“那就好。”
乐晗心血来潮，“你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吗？”
凌逸似乎抿了下唇，最终却只摇头。
“也是，你那会儿也不过五岁，还是个小不点呢。”
凌逸指尖在浴袍边缘收紧，克制着触碰那道伤痕的冲动，只是将绒毯轻轻覆在乐晗腿上，仿佛这样就能将那处旧伤永远藏匿。
沐浴后的青年浑身散发清香，发梢沾着水珠，趴在按摩床上像只慵懒的猫。
暖风拂过发丝，乐晗半眯起眼，感受那只手在发间穿梭，指腹按摩头皮，又细致地将每一缕湿发理顺。
当被放进床褥中央时，乐晗目光追随凌逸右臂，而那条绸带下的视线似乎也在他身上若有若无，每次停留，都带着怡人的温度。
房间里的氛围既熟悉又陌生。
和往常一样，却又有什么在无声改变。
“少爷，穿好了。”
乐晗这才恍然回神。
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换成睡衣裤，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凌逸依旧保持恭敬的姿态，立在床边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凌逸，你…”话到嘴边又咽下，乐晗视线再次落在那条袖管上，鬼使神差地，他道，“晚安。”
简单两个字让凌逸身形微僵。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他说晚安。
凌逸嘴唇颤动了一下，最终，他低下头，躬身回礼，声音轻得像一个美梦。
“晚安，少爷。”
*
【Satan游戏世界·蔚蓝之海】
福至心灵，乐晗刚登录游戏，就看到任务中心光幕上，刷出一个金色的限时跑商任务。
【任务】木卫一危机
描述：检测到木卫一前哨站爆发未知感染，已造成47%驻守人员丧失行动能力，经阵营医疗中心确认，该病原体具有空气传播特性，变异速度超出预期。
请即刻运送30个单位的“曙光-III”基因药剂至木卫一北极科研站。
注：该批药剂需在6小时黄金救治期内送达，逾期将导致病原体产生抗药性。
难度评级：S
风险系数：S
基础奖励：200000星币
附加奖励：成功交付将解锁“特供商店”24小时访问权限
“为保证任务完成，我们将为您配发十枚蜂群地雷。”
“这批药剂是最后的希望，请一定…”
——木卫一首席医疗官艾琳·K·吴
【获得物品】蜂群地雷×10（限定任务中使用）
20w星币！等于一个主线首通了！
乐晗快速心算，这笔钱足够再次升级机甲核心，剩下的还能买一套新的战术模组。
更重要的是，完成S级任务能解锁特供商店，说不定可以淘到稀有配件。
掘星者驾驶舱内，各项参数检查完毕。
乐晗熟练调出导航星图，木卫一航线在投影中亮起。
【系统】正在计算最优航线。
建议途径γ-7跳跃点，预计节省12%燃料消耗，耗时5小时（任务时间）。
也就是说通过传送阵后，就会开启1小时倒计时。
机甲在反重力场中升空。
穿越大气层，降落在木卫一荒凉的灰色地表。
自动卸货装置刚刚展开，地面温度传感器就显示异常读数，本应稳定的-120℃急速攀升。
早料到这个任务不会这么简单。
乐晗并不慌乱，迅速收起卸货支架，让机甲弹跳脱离。
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查探，整个驾驶舱剧烈摇晃，似乎被下方什么东西掀得上冲。
【全服公告：野图BOSS<熔岩主宰·克拉肯>已刷新！
位置：木卫一北极圈带
危险等级：未知】
“…不是吧！”
贴脸刷新？
乐晗当即拉起操纵杆，但为时已晚。
布满炽热岩浆的巨爪破土而出，所经之处，冻土瞬间汽化。
乐晗通过外窗看到爪尖滴落的熔岩，那些液态岩石在零下百度的环境中嘶嘶作响。
推进器全开！
掘星者喷口爆发，机甲侧向闪避。
但熔岩巨兽的攻击范围远超预计，左臂装甲还是被飞溅岩浆击中。
【左臂装甲完整性：78%】
【液压系统压力下降】
【散热效率降低15%】
当这头庞然大物完全钻出地面时，乐晗终于看清它的全貌。
【目标识别：熔岩主宰·克拉肯】
【危险等级：SS（天灾级）】
【历史记录：仅在三百年一遇的“地核潮汐”期间现身】
这绝非普通野图BOSS。
它巍峨的身躯由沸腾的星核物质构成，背部火山晶体嶙峋起伏，随呼吸节律明灭。
每一次脉动都喷射出等离子体，高放射量持续干扰电磁讯号。
【警告…货舱固定装置…完整性：31%】
画面忽明忽暗，货舱内，装载基因药剂的低温储存箱正左右滑动。
某个箱体锁扣已经崩裂，淡蓝色药剂在颠簸中渗出……
就在这么麻烦的时候，驾驶舱内竟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又见面了，我的小灾星，这是第几次了？”
“那些本应封存的秘密，这些不可能出现的怪物，为何总为你提前苏醒？”
“还是说…你本身就想吸引恶魔光顾呢。”
【提示：触发隐藏剧情<复制的灵魂-血肉之誓>。】
眼下局面绝非现在的你能够独挡，你似乎需要一些帮助，但也势必为此付出代价。
确定要接受来自未知人物的帮助吗？
【是】【否】
注：该天灾级BOSS具有锁定仇恨，一旦遭受攻击，将不死不休。
*
【是】。
“嗡——”
操控面板全部指示灯同时亮起，仪表盘指针飞速旋转，所有数值同步飙升。
【战术模块解锁】
量子预判系统激活（Lv.MAX）
地形解析精度提升至纳米级
动态轨迹覆盖半径500m
【性能突破】
动力核心输出：247%→589%
装甲强度：B级→S级
机动性能：突破理论值上限
【警告：未知协议正在改写指令】
电子屏无数乱码汇成瀑布，仿佛某种有意识的数字生命体，正在强行钻进这座钢铁堡垒。
熔岩主宰的咆哮此刻听来竟有些遥远。
前方视野里，峡谷地形自动分解成无数蓝色网格，每个岩壁凸起的坐标，都被精确标注。
更奇异的，乐晗手指还没拨动操纵杆，机甲就已开始微调姿态，像能预判他每一个念头。
【同步率：89%→589%（异常值）】
不像系统辅助，更像某个高等AI在这台机甲里苏醒！
“左翼岩浆弹来袭！”
系统警报响起的刹那，乐晗双手做出反应，但机甲比他还快。
掘星者直角转折避开攻击，乐晗眉梢一凛，瞥见货舱监控屏里那些歪斜的基因药剂箱。
“你想怎么做？”那个声音在发问。
回答的是突然浮现在主屏幕上的文字。
【让火焰净化一切…】
【但首先，我们要活着走出这里，并且，守护想要守护的。】
乐晗抬起视线，扫向前方地图。
那些地形数据自动重组，勾勒出一条完美的诱敌路线。
狭窄的峡谷通道、陡峭的岩壁落差、几处隐蔽的凹陷区……
“标记B7至D3区域。”
他冷静控制指令，启动地形扫描，计算熔岩流动速率。
【分析完成：峡谷中部存在天然断层，可承受最大冲击力90吨，目标体重预估120吨】
那就给它制造点“减重”机会。
乐晗推进引擎，掘星者急转俯冲，朝峡谷隘口掠去。
熔岩主宰果然追来，庞大身躯挤进岩缝的瞬间，掘星者突然发射三枚震荡弹，与BOSS擦肩而过，轰向两侧岩壁上早已计算好的建模脆弱点。
“轰隆隆！”
无数巨石沿山体滚落，砸向熔岩主宰。
巨兽外壳的火山体在重压下接连爆裂，燃烧四溅，反向灼伤它身体表面。
BOSS血条-5%。
塌方暂时卡住它行动。
三十秒。
乐晗默算挣脱时间，调转机甲，降落于一处环形山内。
锁扣解除，卸货机械臂抓取货箱，将基因药剂转移至平地。
这是他早就标好的安全点，距离战场足够远，又在任务交付范围内。
【警告：目标即将挣脱！】
货物还没卸完，乐晗镇定地继续操作。
“好了，启动货舱紧急分离协议。”
“咔嗒”，整个货舱下半部应声脱落。
这是跑商任务给机甲特有的设计，必要时可以舍弃货舱保命。
但乐晗的用法更绝。
货舱下坠，被钩爪直接拎起来一甩，不偏不倚砸在刚探出头的熔岩主宰脸上，岩壁二次坍塌，彻底封死峡谷出口。
【BOSS状态：被困（剩余时间约2分30秒）】
【任务货物完整度：82%（符合最低交付标准）】
乐晗长舒一口气，清亮眼底跃动兴奋，终于可以撸起袖子放手干了！
切换战术视角，调出环形山区三维地图，划定天然战场。
就让他来试试，这个所谓代价到底能疯狂到什么地步吧。
手指飞快掠过操作台上数个按键。
【散热效率增强200%。】
【警告：超载将导致装甲耐久度加速下降】
“执行。”
掘星者背部尾焰喷射，机甲俯冲向环形山缺口。
熔岩主宰终于挣脱峡谷，调转方向，沉重身躯碾过冻土，身后留下一道沸腾的熔岩河。
掘星者在即将撞上山壁瞬间陡然变向。
熔岩主宰收势不及，巨大惯性让它半个身子撞进山体。
乐晗切换武器，肩部低温炮锁定熔岩主宰背部弱点，左臂钩爪缠住右腿，右手高能激光枪直刺岩浆核心。
“砰！”冷炮命中晶体丛，等离子体冻结，BOSS血量下降7%。
但这远远不够。
“第二阶段要来了。“
熔岩主宰突然蜷缩成球状，体表岩浆急速凝固成黑曜石装甲。
掘星者纵身一跃至环形山顶，从储物舱抛射出数个金属圆球。
蜂群地雷在空中展开机械翼，如蚊群扑向熔岩主宰。
连绵的爆炸声中，乐晗注意到BOSS右腿关节处出现裂纹，那就是他之前用钩爪制造的脆弱点。
掘星者开始冲刺，高能激光枪在冲锋途中过载成赤红。
“嗤——”
枪刺插入裂缝，超载能量强势灌入熔岩主宰体内。
巨兽发出痛苦嘶吼，体表黑曜石装甲大面积剥落，血条暴跌四分之一。
【警告：弹药存量下降至30%！】
熔岩主宰进入狂暴状态，它的攻击模式变得毫无规律，岩浆弹如同暴雨倾盆。
乐晗不得不暂时转为纯闪避，利用地形落差不断变换方位。
范围攻击大半落空，可那些沸腾溅射的岩浆，还是扫到部分装甲。
【警告：右腿关节过热！】
就在乐晗准备发动最后一波攻势时，雷达突然发出特殊音效。
十二台不明机甲从环形山另一端包抄而来。
乐晗远远就望见那些闪光的星盟徽章，原本搭握武器操纵杆的手指缓缓松开。
天拓的人？
显然是循着全服公告过来找BOSS的。
“算了，就当还Silver个人情。”
说放就放，掘星者一个侧滑避开熔岩主宰扑击，故意将仇恨范围拉向天拓小队所在的峡谷上方。
只要再诱导几次冲锋，这群人就能轻松接手残血BOSS。
然而，十二台机甲停在环形山上方，就在乐晗发出入队申请后，当前频道几条消息跳了出来。
[这谁啊？连个星盟都没有，一个人也敢打野图？还想进队让我们帮忙？]
[头上顶着通缉犯的标志呢兄弟们，白送的阵营积分，拿不拿！]
[正好他现在被BOSS追着打，先干了他，把BOSS抢过来！]
作为破晓者阵营的通缉目标，天拓的人攻击乐晗不仅不会红名，还能拿额外奖励。
可这种事放在当前频道说，是生怕他不知道，当面开嘲讽呢？
而且BOSS明显已经残血，不劳而获还敢这么冠冕堂皇？
乐晗眼神冷下来。
送和抢，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监控画面里，天拓的狙击型机甲正在调整炮口，不是对准BOSS，而是明确锁定他的驾驶舱。
超出抢怪范畴，是赤裸裸的击杀羞辱。
“很好。”乐晗哼哼一声，“想玩儿是吧？那就陪你们玩玩儿好了。”
掘星者残破的装甲缝隙间，暗色能量剧烈闪烁。
“正好我这儿打不动了，缺几个帮手呢。”
乐晗猛将拉杆前推，机甲如同回光返照，看似慌不择路逃窜。
“咻！”
天拓炮击擦着掘星者掠过，正中熔岩主宰刚暴露的核心弱点。
愤怒的BOSS浑身岩浆沸腾，又因为乐晗突然脱离攻击范围，当前仇恨瞬间转移到攻击者身上。
[队伍]艹！仇恨乱了！
[队伍]不是我！系统判定是他诱导的！
虽然看不到天拓那群人在聊什么，但从那些明显错乱的操作，也能猜到。
乐晗轻笑一声，掘星者彻底化身幽灵鬼魅，在战场边缘游走。
每次看似狼狈闪避，都恰好让天拓流弹命中BOSS要害，每回被迫格挡招架，都巧妙将刀刃折射向熔岩主宰关节。
BOSS血条持续下降，天拓小队的弹药储备更是急速消耗。
乐晗仅剩不多的能源条却几乎再没掉过。
[队伍]先集火那个贱人！
[队伍]是在集火啊可就是打不中！
似乎气得跳脚了，五台突击型机甲同时扑来，掘星者突然一个急刹，背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熔岩主宰正好挥出巨爪。
“轰！”
三台机甲当场被拍成废铁，另外两台被乐晗补上两发引擎爆破弹，打着旋儿坠入岩浆池。
[队伍]大家撤退！
[队伍]快撤！这特么是个疯子！
想跑？
飞身而过的瞬间，掘星者抢过他们掉落的脉冲炮，一枪轰碎峡谷顶部冰层。
冻土崩塌，退路彻底封死。
熔岩主宰应激狂暴，无差别攻击范围内所有机甲。
当BOSS最后1%血量的提示亮起时，乐晗脱离战圈。
伤痕累累的掘星者攀上制高点，俯瞰下方。
天拓残存的机甲在岩浆中挣扎，而熔岩主宰的终极技能【地核喷发】正在蓄力，灼热光芒从地缝中透出。
“好好享受这场烟火秀吧。”
他竖起一根手指，比靠唇边，在公共频道轻声说。
炽白熔流吞没整个峡谷，起爆键应声而落。
那些看似随意丢弃的蜂群地雷组成一张死亡网络，将天拓队员和BOSS一起，送上了天。
【全服公告：恭喜玩家**n完成天灾级BOSS<熔岩主宰>首杀！】
【隐藏成就解锁：借刀杀人（同时利用BOSS消灭10名以上敌对玩家）】
【获得称号：<优雅的刽子手>】
＊
调转轮椅，乐晗静坐了一会儿，心情从最初的酣畅淋漓，到后来有些烦闷。
他暂时下线游戏，离开书房。
凌逸从走廊对面过来，“怎么了，少爷？”
乐晗刚想说什么，无意识转了转脖颈，“领子好像有点紧。”
凌逸走到轮椅前，手指搭上他衣领，“让我看看。”
“这种复古扣是麻烦些，下次请务必让我来帮您穿。”他温声说着，指节擦过那点伶仃喉结。
乐晗放慢呼吸，闻到他袖口若有似无的冷香。
“又点香了？不是说现在睡得还好？”
第一颗纽扣被凌逸解开，往上是线条漂亮的红润唇瓣，正微抿着，好似表达主人的不满。
“习惯了它的味道，”凌逸舌尖在齿根蹭了蹭，“这个香气…能让人保持清醒。”
“你还需要保持清醒？”乐晗笑起来，“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失控。”
凌逸重新合拢衣领，“…少爷说笑了。”
乐晗抬头，配合他动作，“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否则为什么这些按尺寸定制的衣服不如从前合身？
“怎么会。”凌逸垂眸，与乐晗望来的眼神轻轻相触，看着那双清澈黑瞳里自己的倒影，“只是需要特别的技巧，才能打开。”
片刻后，束缚被灵巧松解。
“您看，只要完全交给我…就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指尖在“完全”二字时微微用力。
那一瞬间，像是要掐进某个地方，但事实上，它们只是极轻地在乐晗下颌角掠过。
“现在好多了，对吗？”
“嗯…”乐晗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像是要去确认衣领，又像是不经意碰到凌逸手腕内侧，那里露出一线皮肤，温热细腻。
“…好多了。”
就在凌逸准备收回手的瞬间，乐晗突然攥紧他手腕。
“把手套摘了。”
凌逸呼吸停滞两秒，镜片后的瞳孔收缩，又迅速恢复如常。
“…少爷？”
乐晗没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扯下那只白手套，凌逸条件反射蜷缩手指，想要藏到身后。
“还躲？”乐晗声音冷了几分。
“……”凌逸喉结轻轻滚动，最终缓慢摊开手掌，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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