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后日谈02 太宰说他想要……
趁着太宰和坂口安吾喝得都有几分醉意了, 我悄悄离开了LUPIN，打车去了森首领所说的咖啡馆。
在我进入咖啡馆的第一时间，森首领就看到了我并朝我招手：“西京君, 来这边。”
“要喝点什么吗？年轻人是不是会喜欢喝甜的, 拿铁或者卡布奇诺怎么样？还是说西京君会喜欢咖啡的本味一些？”他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菜单问道。
“不用了。刚刚才喝了一杯浓缩, 现在不是很想喝东西。”我不客气地拒绝了森首领的好意, “这里的浓缩不好喝。”
“毕竟是日本嘛，做不到和意大利完全一模一样的风味。”森首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过西京君这么说，看来刚刚也是有约的，是和太宰君吗？”
我看了他一眼, 只在心中想了一瞬就脱口拒绝道：“不是。处理了一些工作。”
“好吧, 看来这次我是没有机会请西京君喝这杯咖啡了。”森首领故作遗憾。
我不为所动。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大人。在我的印象中, 森首领一直都是一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更甚者, 他比一般人更恐怖的一点是, 他能完美地伪装出平易近人的和善模样。
像是张大嘴巴埋伏在水下的鳄鱼, 伪装好自己，只等着猎物主动掉入嘴中，继而将其吞吃殆尽。
甚至于这次对他的邀约，我也没有完全相信。
我还没忘记他前段时间试探过我的话, 虽然我明显站队太宰能带给他一些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是他又想出来的新招数呢？
我不能, 至少是我, 不能成为太宰的破绽。
“西京君似乎有点紧张，是在想什么吗？”森首领笑道。
“对，我在想事情。”我肯定了他的问话, 又不乏刺意地将问题抛了回去，“热情组织的内部事务，森首领这么问，难道是也想听一下吗？”
“那就不用了，我不便打扰。”他失笑，“等西京君思考完，我想我们就可以开始讨论一下关于太宰君的问题了。”
“可以。”我挑眉，“森首领可以直接说的，关于太宰的不对劲。我也想听听，太宰在森首领那里，是如何不对劲的。”
“好。”他点头，“事情从几天前开始吧。”
按照森首领所说，几天前，大概是同样的时间，一周左右，在一次正常的工作报告之后的闲聊环节，太宰不正常了起来。
森首领比我敏锐一些。从当时太宰的反应就察觉出来了一些值得细细品味的东西。并且在后续几天的观察中，确定了这件事，且将源头定位到了那次谈话。
“暂停一下——”我打断了森首领的叙述，“不是好奇，我可以知道那次闲聊的谈话内容吗？”
如果太宰只是在意和坂口安吾以及织田作之助的友情的话，那其他的不对劲确实说得通。可若是加入了森首领的因素，事情也会会变得复杂起来。
“当然可以。”森首领答应得痛快。
接下来，在森首领的讲述中，我就得知了一些乱七八糟漫无目的的聊天内容。直到森首领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才咂摸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森首领的意思是说，你当时随口和太宰抱怨了一句‘有时候确实感觉当首领很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不想当首领的想法’这样的话？”
“是的。”森首领颔首，“在我说完之后，太宰君似乎就有了一点变化。也许他是对我的话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想法吗？”
“不清楚。”我摇头。
“真的是很奇怪呢，太宰君也不像是会对首领之位有想法的孩子。比起天天把自己困在办公室里，处理无休无尽的工作，充当组织的奴隶，他会更喜欢研究新的自杀方式吧？”森首领的语气中不无疑惑。
这点倒是真的，太宰绝对不屑于首领之位。
只是此刻我作为外人并没有品评这句话的资格。
“那他为什么会对这句话有所触动呢？”我顺着提问道。
“我也不清楚。”森首领苦笑，“虽然如果太宰君有接管组织的想法的话，我想把组织交给他也是可以的。”
“真的？”我很意外他能这么说。
“太宰君不是一个渴求权力的孩子，这点在我收养他的这些年里深有体会。如果把组织交给他的话，他也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做出伤害横滨的事情。在某些事情上，他甚至比我还要……仁慈。”
谈起太宰，他真诚了很多。
“而且，如果太宰君想要组织的话，西京君你也绝对会帮他的吧？”他语气笃定，“我知道。我要是单应对作为组织成员的太宰君的话，怎么都可以做到。可太宰君有西京君的支持，那就不够了。”
“而且，只要横滨能够一直这样安定下去，「三刻构想」能够一直持续稳定运作，我完全不介意将组织交给太宰君。无论是我，亦或是太宰君，还是港口黑手党，都不过是保护横滨的工具罢了。”
他嘴角的弧度扩大着，显出了足够的野心与自信，甚至是一种掌握全局的霸气。那不是一种激动之下脱口而出的产物，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只是，这话说的……也是足够让人意外。
我此刻倒真想点一杯咖啡来刺激一下脑细胞了。按理来说森首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此刻他却能说出如此不符合人设的话。
让我不得不再次怀疑起了他找我谈话的目的。
“森首领你也说了，太宰不想当干部。”我截停了他的话，“所以我想我们现在还是继续讨论一下太宰不对劲的原因，而不是畅想太宰接手港口黑手党之后你的幸福的退休生活。”
“……”
森首领狂妄自信的笑容僵住了。
“不过我觉得，我可以暂且试着相信一下你的话。”我毫不闪避地直视着森首领的眼睛，“虽然森首领曾经确实狠狠地利用了我一下，并且想置我于死地。”
他继续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不过？”
“不过你没有伤害过太宰。至少太宰在和我提起你的时候，从来不是那种抵触厌恶的情绪。他和我说起过被你收养的事情，我想在他的心里，你确实扮演了‘爸爸’的角色。”
森首领轻叹了一口气，继而笑了一下。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太宰为什么如此反常。但我想，他也许就是因为此刻正处在青春期吧。”我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对亲情关系、对友情关系会有着一些新的思考。对太宰来说，这不是坏事。”
我还是留了一手。
虽然森首领如此真诚。
“而且太宰不喜欢当首领，我也不想他做不喜欢的事情。”我如此说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森首领跟着我一块起身，“今天麻烦西京君过来这一趟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待会我要去一趟港口黑手党事务所找太宰。森首领呢，也要回去吗？”
“不了，西京君随意。”
“好。”我说着把外套搭在肩膀上离开了咖啡馆。
这场以太宰为核心主题的谈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同样莫名其妙。虽然我依旧猜不出太宰的想法，但至少从这场谈话中得出了不少信息。
比如说，森首领的态度。
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相信他的“首领论”，但是信他百分之三十还是可以的。主要是他分析的那些内容，也确实是真的。如果太宰想要首领之位的话，他确实只有主动让出一个选择。
我反正不会背叛太宰就是了-
港口黑手党门口的保镖已经很熟悉我了。见我来，不仅没有拦人的意思，反而还很友好地和我打了招呼，甚至扔了一个苹果给我。
之前是因为本身就属于组织，现在则因为太宰。
“咔嚓”咬着苹果，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太宰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同样位于高层，在首领办公室的下两层楼层。只是他平时物欲低下，对环境也不甚在意，因而很少待在办公室里。
这次倒是奇怪起来了。看来是和坂口安吾喝完酒之后，就直接来到了事务所，也是很难得。
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就宽敞的办公室因为没有多余的家具装饰显得空空荡荡的，地面和办公桌上散乱堆积着乱七八糟的废纸文件。唯独沙发上横七竖八摆着几台游戏机，能勉强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的性格。
太宰趴在了沙发上，依旧拿着本子胡乱写着什么。我走了过去，越靠近他，就越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香味。
“太宰。”我居高临下，戳他的发旋。
“桐弥，你来了啊。”他像一只毛毛虫扭着翻身，看见是我，给我挪出了一个地方示意我坐下。
“你喝了多少？”我好奇道。
太宰向来酒量很好，此刻虽然看上去也意识清醒，但居然显出了几分醉意。整个人向外散发着热气，有种又暖又软的感觉。
“不多。”他回想般地眯起了眼睛。
“哦。那来吃口苹果，能解解酒。”我把没咬过的半边苹果凑到了他的嘴边。
他看了一下苹果，似乎是没找到下口的地方，最后就着我的手转了一圈，才在我咬过的缺口处跟着咬了一大口。汁水迸溅，溅到了我的虎口处。
“在做什么？”我问他。
“计算。”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几天都在计算吗？”我又问。
“对，都在计算。”他点头。
“算什么，我可以看一下本子吗？”
我尝试着拿过本子来看，太宰又把本子拿了回去，同时压在了屁股底下。他语气淡然：“没事，你看不懂。我计算的是，夺得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的概率有多大。”
“……嗯？”
我伸出去的手顿住了。我猜测了他因为友情苦恼，因为亲情苦恼，甚至是青春期正常反应，都没想过他能给我来这样一句话，尤其是在我已经替他强硬拒绝森首领的让位提议之后。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在计算篡位成功的概率吗？”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啊。我模拟了几十种方案，最终将篡位成功的概率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太宰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着明显的得意。
“所以桐弥，我们篡了森先生的位吧。”
“嗯……可以，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不是！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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