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尴尬呢，张教授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
抱臂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礼服青年立马过去帮忙。
张教授避开他：“不用。”
看到牧沉星举着双手，顺嘴问，“怎么了？”
牧沉星立马跑到他身后，小声道：“我好像把裴曜揍晕了。”
他一躲开，张教授就看到被俩青年扶着的裴曜，脑袋耷拉，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终于啊，这么高的数值都能扛着，真不是人。”他转回来，安抚牧沉星，“别担心，凭你怎么可能打晕他，他是自个儿问题。”
牧沉星偷偷打量那两位军官，确实没见着什么怒意，松口气。
张教授把药盘放下，皱眉打量他：“你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牧沉星：“啊？没有啊。”
他抽了抽鼻子，“张老师，你配药室弄了什么东西，有点重啊——”迎上所有人诡异的视线，他顿了下，反应过来，“是裴曜的信息素？”
张教授无奈点头：“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
牧沉星扫视一圈。
连裴曜在内四个Alpha，张教授是Beta，还真是只有他会受到影响。
不，是只有张教授影响最轻。
……因为张教授麻溜拆出三支针管，给清醒的Alpha一人扎了一管。
药剂管很小，但针口很粗，一扎一个大血口。
张教授扎完他们，回头再看牧沉星。
牧沉星秒懂，举起双手：“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张教授狐疑打量他：“按理来说这么浓郁的Alpha信息素，你应该会出现反应。你的信息素这么能抗的吗？”
牧沉星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张博士。”一名军装Alpha看了眼牧沉星，低声提醒。
“噢，马上。”张教授拿起盘子里的一支抑制剂，拆包装。
牧沉星一看，盘子里还有少说十几支抑制剂，包装上还有三个标红大字：高浓度。
不是几支，不是十支，是十几支。
他吓了一跳：“全、全给裴曜打的？”
科普提过，每人每月最高只能打三支，过量的话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害，这还是高浓度的。
不会死人吗？
张教授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头也不抬：“放心，死不了。”
牧沉星：“……”
竟然是真的。
……他后悔没答应了。
张教授拆好一支，在管剂上插入新的注射头，转身走向裴曜。
牧沉星伸手——
“等等。”礼服Alpha却突然拦住张教授。
牧沉星迟疑了下，收回手。
张教授只瞪着礼服Alpha，皱眉：“干什么？他现在需要马上注射。”
那Alpha按住他胳膊，朝沙发那边道：“裴曜，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牧沉星：“？”
张教授：“？”推了下礼服Alpha，“人都晕了，你还怀疑他。”
礼服Alpha冷笑：“他要是晕了，楚恒两个根本按不住他……而且，你看他俩根本不紧张。”
两位军装Alpha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只继续抓握着着裴曜胳膊，裴曜也耷拉着脑袋，安静地坐在那儿。
张教授无语：“晕倒了哪有按不住的？”
礼服Alpha：“你不懂。”
踹开桌子，朝那看似昏迷的裴曜小腿就是一脚——
被挡下了。
“啧，你不能有点眼力见吗？”裴曜坐直，唉声叹气，“你都准备二胎了，好意思坏我姻缘。”
转向牧沉星，摸了摸挨揍的鼻子，微笑脸，“小星星真厉害，差点把我打晕了。”
牧沉星：“……”
张教授：“……”
两位制服青年顺势松开，默默退后几步。
礼服Alpha面无表情：“你装晕我不管，我家昀礼要下药，出问题谁给抗？别给我找事。”
张教授无语：“胡说八道什么？他晕不晕的，能有数值变化清楚吗？我又不是看他晕倒就加药。”
礼服Alpha：“谁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一身攻击性，万一给你一拳头，我去找谁赔我？”
张教授窘然。
牧沉星听懂了。这位礼服Alpha竟然是张教授的伴侣！！也就是他们学校的校长——怎么看起来跟青年似的？
哦不对，细看之下，对方眼尾还是有点鱼尾纹的。
“什么攻击性，你对我这么没信心的吗？”对面的裴曜靠到沙发背上，懒洋洋开口，“好歹让你家博士给我扎一针啊，说不定小星星就会因为同情答应咬我一口呢。”
张教授：“……”
礼服Alpha：“……”
牧沉星：“……”
裴曜看向牧沉星：“小星星确实不再考虑考虑吗？你看，你要是不咬我，我就得扎十几针了。”
牧沉星打量他一遍，哼道：“拒绝道德绑架。”
还能骗人，看来暂时死不了。
裴曜含笑：“不用道德绑架，难道用金钱绑架？”
牧沉星：“……”
还真可以。
他装模做样想了想，点头，“钱到位的话。”
裴曜：“……”
张教授：“……”
其他Alpha：“……”
张教授一巴掌拍到牧沉星脑袋上：“你作死啊？给钱就咬人？”
“哎哟！”牧沉星捂着脑袋躲开几步，道，“他救过我啊。”
要不是裴曜刚开始正常得不像有问题，他也不会条件反射挥出一拳……刚才他已经后悔了，只是没来得及而已。
再说，他本来就不是本土Omega，对咬腺体这种行为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张教授愣了下，无语道：“那你还提钱？”
牧沉星：“他虽然救了我，但也让我郁闷了一个多月啊，不能白咬。”
更重要的是，免费的话，他怕给裴曜错误的信号。
他可是大直男！
张教授神色稍缓，瞪向裴曜：“你那信息素确实害人，星星被你折腾得不轻。”
裴曜看了眼略显心虚的牧沉星，挑眉：“比如？”
张教授开始列数：“他这段时间情绪变化加大、攻击性增强、还变得格外好动，估计都是受你信息素的影响。”
裴曜：“……我的信息素还有这种效用？”
张教授：“其实也不确定。你的信息素太强势，没有参照标准，只能根据结果做倒推，目前只有星星一个样本，也不好下决断。”
“……是吗？”裴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牧沉星，“很可惜，样本数量多不了，没法为科学做贡献了。”
样本不多——？众人齐齐看向牧沉星。
牧沉星：“……”
厚着脸皮转移话题：“还需要我咬吗？”
裴曜懒懒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嘴角带着笑：“要，你咬一次，我可以少打几针。”
顿了下，补充，“咬一口十万。”
牧沉星惊了：“我靠你给这么高我看你不像只咬腺体啊。”
十万听起来比较像卖身。
裴曜愣了下，低笑出声。
“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牧沉星琢磨了下，试探道：“两万？”
裴曜：“。”
牧沉星脑袋又挨了一巴掌。
裴曜的视线瞬间扫向张教授，礼服Alpha皱眉，上前一步。
裴曜扯了下嘴角，移开了视线。
礼服Alpha暗松了口气。
张教授毫无所觉，还教训牧沉星：“人家开口十万你自己掉价到两万？你脑子被信息素泡发了吗？”
牧沉星捂着脑袋哀嚎：“老师我脑子可能是被你打没的。”
张教授：“别贫，他有钱你替他砍什么价？！”
“老师你刚才还嫌我要钱。”
张教授气结，懒得跟他耍嘴皮：“至少拿六万！”
牧沉星看向裴曜。
裴曜微笑：“那就六万。”
然后问他，“现在方便吗？”
牧沉星随口：“方便啊。”
咬一口而已。
裴曜停顿一秒，低笑出声，道：“那就行，直接来吧。”
张教授也点头：“就在这里。”
顿了下，举起手里针剂，道，“为防万一，我先给你打一支抑制剂吧。”
裴曜微哂:“不用，我不是发情期，打进去只会影响效果。”
张教授迟疑：“但星星的信息素不一定能起效。”
裴曜：“没事，先试试。”
张教授就不再说话。
裴曜撑着沙发坐直。
俩军服Alpha想要上前帮忙，被他挥开。
牧沉星看他慢吞吞解外套，才对他的身体状况有了点真实感。
他回忆了下生理课里关于咬腺体的注意事项：牙齿扣进腺体，会受到腺体高浓度信息素影响，自动分泌信息素？
——那真的是信息素不是口水吗？
“来吧。”
牧沉星回神，发现裴曜外套已经脱了，连衬衫也解了两枚扣子露出部分结实的肩背。
而张老师几个已经退开几米，站到了办公桌后边。
他暗吸口气，绕过桌子站到沙发前。
裴曜主动侧头，拉开衣领，露出耳后一块肉色带晕状的类似胎记的部分。
牧沉星的视线却不自觉往下移动，从敞开的衣领看到结实好看的胸腹肌肉——
“你是不是不会？”侧头对着他的裴曜问。
牧沉星迅速收回视线，迟疑。
几米外的张教授开口：“听晓晓他们说，星星还没谈过恋爱，估计是真不会，你待会控制着点。”
裴曜沉默一秒，“嗯”了声。
牧沉星松口气。
理由都给他找好了，那就没问题。
“我学过的，应该没问题。”他道。
裴曜低笑了声：“那就交给你了——用点力，我的体质比较高。”
牧沉星：“……哦。”
不都是咬破皮吗？还能差到哪里去？
他上前两步，单膝跪下——
冰冽的霜雪气息瞬间裹上来，把他冰得一哆嗦——
不对，不是冰，是一种沁凉的感觉，像被风霜裹住却不是真冷……还很舒服。
青年依旧维持着姿势，双臂松松搭在膝盖上，侧头没看他。
牧沉星定了定神，迎着霜雪气息靠近，扶上青年肩膀——
掌下肌肉瞬间绷紧。
牧沉星眨眨眼。裴曜也紧张了？
这么一想，他自己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再看那腺体，他张嘴一咬——
嘶，他的牙。
青年：“……”
无奈，“咬腺体，别咬我肩膀。”
牧沉星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没对准。”
抓紧对方肩膀，想了想不放心，手指移过去按到腺体边——？
裴曜是不是抖了下？
他不确定，连忙挪开手，“是不是弄疼——”
“继续。”裴曜打断他。
“……哦。”牧沉星不敢再手指碰那儿，为了咬准位置，他再次往前挪半步，贴着青年膝盖凑近对方颈侧，仔细看准位置，试探下嘴。
……是比肩膀位置软一点，但也咬不破啊。
他按住对方肩膀，牙关用力——
后背被人按住。
“裴曜！”
“老大！”
“别冲动！”
张教授的声音带着惊慌：“裴曜——他才18岁！”
牧沉星：“？”茫然松口，“怎么了？”
清清凉凉的气息裹着全身，让他很放松，一点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没事。”裴曜的声音变得沙哑但依旧带着笑意，“你别拿我磨牙就行。”
再道，“你们担心什么？我没有表演癖，老傅也在这里。”
张教授几人没声了。
牧沉星看不到后边情景，听说没问题，再次扶着对方肩膀低头，用力——
终于破皮了。
后背上的手掌陡然用力，把他狠狠压到对方膝盖上，他胸口骨头差点断掉。
他急忙去拍对方大腿——要不是嘴巴不能说话，他能当场骂出来。
好在只是一瞬，裴曜就松开了力道。
裴曜喘了口气，沉声：“继续。”
牧沉星努力回忆课件知识，把门牙往肉里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皮了，感觉牙下的皮肤柔软多了，咬起来不费劲，一下就把牙齿卡进去。
停顿几秒后，牙槽处还真的开始有东西慢慢流出来。
——成了。
牧沉星松口气，扶着对方大腿安静当注射工具。
裴曜也一动不动。
齿尖腺液流得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牧沉星察觉没东西了，收牙闭嘴，推了下对方肩膀。
裴曜还是没动。
牧沉星：“裴曜？”
裴曜仿佛没听到，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松开手。
牧沉星连忙后退，扶着撞疼的胸口站起来。
沁凉气息似乎有意识般，在他起身瞬间把他往回拽。
牧沉星踉跄了下，下意识扶了下裴曜。
“啊，抱歉。”他连忙松手，接连后退。
裴曜低着头没动静。
牧沉星小心翼翼：“裴曜？”
不会是晕了吧？
裴曜当初咬他，他好像也是晕了的。
张教授隔着一个办公室喊他：“星星过来。”
牧沉星看看裴曜，再看几米外浑身戒备盯着裴曜的Alpha们，一激灵，抬脚就要冲——
“别过来。”
礼服Alpha制止他：“你跑了，裴曜会控制不住的。”
牧沉星：“？”
不明所以，但停下。
张教授：“他在那里才危险！”
礼服Alpha：“刚进行信息素交融是Alpha的占有欲最高的时候，他走开后果不堪设想！”
张教授：“但他们不是伴侣，星星在那边很危险。”
礼服Alpha：“他留在那里比离开安全，不要轻易挑战Alpha的占有欲，那是生丨理性的冲丨动。”
张教授沉默了。
牧沉星只好待在原地，看看张教授，再看低着头不动的裴曜。
后者除了衬衫敞开了点，双手还是松松搭在膝盖上，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啊。
但他也不敢乱动，只好站在原地发呆。
沁凉气息环绕身周，比温度适宜的空调房还舒服，柔柔软软的，让人昏昏欲睡。
另一头的张教授已经开始跟礼服Alpha低声聊起天，牧沉星数次看向沙发，想坐下，但看到旁边一动不动的裴曜——
这家伙快15分钟没动弹了。
牧沉星心里发憷，选择继续站着。
这一站就是半天，就算他不停换重心脚，也累得够呛——在他原来世界，连参加过军训的学生都知道，站着，才是最累的。
直站得两脚发麻，腰酸背痛，牧沉星才察觉那沁凉气息慢慢散去。
他立马看向裴曜。
对方也正好抬头。
眼尾发红，深眸嗜戾，像是饿极了的荒原雪狼，下一秒就要扑向猎物。
牧沉星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下意识退后两步。
下一秒，对面狠厉的表情消失了。
裴曜再次露出微笑，调戏他：“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馋我了？”
牧沉星：“……”
要不是对方眼尾还泛着红，他真以为自己刚才是错觉。
他装没听见对方的话，反问，“你还好吧？”
裴曜面带微笑：“好得很，干你几天肯定没问题。”
牧沉星：“……”
这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听到他们对话，在办公室另一头等着的几人也站起来。
张教授喊话：“别理他，他现在被你的信息素冲击，会比较浪。”
牧沉星：“。”
生理课好像有提过，咬腺体注入信息素，相当于给受者灌了一斤烈酒加半斤春丨药，是个人都得浪。
怪不得。
裴曜也没反驳，只是看着他笑。
就是目光有点……
牧沉星不自在，转过身，迎向张教授一行。
“星星，”张教授走到跟前，打量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牧沉星垮下脸：“有。”
众人一惊，裴曜凝眉。
牧沉星：“我的腿、我的腰要废了，我好累。”
众人：“……”
裴曜愣了下，垂眸低笑。
张教授气笑了：“谁让你站着了？”
牧沉星喊冤：“不是你们让我别动吗？”
张教授：“……沙发就在你边上，你傻了吗？”
牧沉星没好说自己直觉不能坐，装傻：“你们看我站这么久不也没说。”
张教授：“……”
走到他跟前，朝他脑袋又是一下，“你平时鬼点子一堆堆的，今天怎么傻了？”
牧沉星捂着脑袋嘀咕：“一定是被你拍傻的。”
熟悉的老师到了跟前，他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
练了一个多月，能站这么久其实已经不错了，但是……唉。
当然，其他人也顾不上他。
两名军装Alpha不说，礼服Alpha亦步亦趋跟着张教授。
张教授带了部小仪器，戳裴曜手指取血看数值。
裴曜已经扣好衣领，边套外套边道：“下降了吧？”
张教授盯着光屏，面露震惊：“对，而且，还在降！按照这个速度，你不用再打抑制剂了——嘶。”
扭头瞪向牧沉星。
牧沉星正扶腰做侧屈，迎上众人视线，他淡定继续，问：“怎么了？”
张教授：“……你在干什么？”
牧沉星反向又做了两个，才放下手道：“放松操，放松肌肉。”
张教授：“……”
看看手里光屏，再看他，最后还是没说话，转回去朝裴曜道，“他才18岁！”
裴曜穿好外套，站起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动他？”他扫向牧沉星，语带可惜，“我又不是恋童，太嫩了下不去嘴。”
牧沉星嘀咕：“我再长十年，对你而言也是儿童。”
裴曜：“。”
张教授笑喷：“好好，我知道了。”
再看一眼数值，道，“我看你这数值回落速度，应该不用打抑制剂。”
迟疑了下，问，“方便的话，可以留一点信息素给我研究吗？我会保密的，而且，如果有研究成果，我可以——”
“可以。”裴曜下巴一点，“查查怎么回事。”
张教授顺着他的示意看向一脸茫然的牧沉星，道：“我就是想测这一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派几个人一起参与。”
裴曜：“不用。有你张博士在这里，其他人都是锦上添花。”
张教授露出浅浅笑意：“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得到对方“嗯”了声后，转身飞奔进配药室，拿出一个透明容器。
裴曜接过来，熟练地撕开包装，打开盖子，张嘴咬住。
乳白色液体顺着容器壁慢慢流下来。
牧沉星在课件视频里看过信息素样本，但现场收集，还是第一次，忍不住站起来，好奇探头。
裴曜发现了，朝他笑笑。
张教授顺着他视线看向牧沉星，道：“过几天你过来给我留一点。”
牧沉星：“噢。”
信息素提取很简单，但存量需要攒，十天半个月最少了。
张教授：“没事，先给我点血也行。”
牧沉星：“。”
裴曜取好信息素，盖上盖子递给张教授：“麻烦你了。”
张教授点头，拿着小容器进配药室存放。
礼服Alpha目送他离开，转回来，问：“晚宴还参加吗？”
裴曜：“参加，为什么不参加？”
他微笑脸，“他们不就等着看我笑话吗？去装装废物，看看戏。”
礼服Alpha冷笑：“这帮庸官连上战场都不敢，倒天天对着我们的军功阴阳怪气，能见面打个招呼就不错了，你还天天顺着他们到处跑，你是嫌驻军三年太闲了是吗？”
裴曜摇摇手指，笑道：“不，不是闲的。”
指了指竖起耳朵听八卦的牧沉星，“顺路过来看看未来男朋友~”
牧沉星：“……呸，我没答应。”
裴曜笑眯眯：“所以我说‘未来’。”
牧沉星：“……”
礼服Alpha诧异，看看满脸无语的牧沉星，问：“你来真的？”
裴曜朝牧沉星抛了个飞吻，收获一枚大白眼，才笑着转回来，道：“这可轮不到我说话啊，不是还等小星星点头嘛~”
礼服Alpha扶额：“你好好说话！别逼我揍你！”
裴曜摆手：“我不跟残疾人打架。”
礼服Alpha捋袖子：“残尼玛，老子就算信息素不稳定，对付你也是轻而易举。”
裴曜举双手：“好好，我认输！”
还朝牧沉星微笑，“小星星别担心，我就算输了也是很强壮的。”
牧沉星：“……”
想骂人，看了眼疑似校长的礼服Alpha，选择闭上嘴。
礼服Alpha也皱眉：“你特么是不是单身四十年憋坏了，小Omega那点信息素就把你干废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裴曜叹气：“没办法，你也说了，我单身太久了。”然后耸肩，“而且，小星星喜欢这种。”
牧沉星打了个冷颤，后退两步：“你别污蔑我，我不喜欢！”
裴曜挑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牧沉星面无表情：“我喜欢哑巴。”
裴曜：“。”
牧沉星看他吃瘪，心情顿好，也不给他再作妖的机会，转身快步进了配药室。
他刚转身，裴曜就给旁边的军装Alpha一个眼神。后者意会，跟在牧沉星后边——
“张教授，我的信息素数值最近不太稳定，方便给我看看吗？”
“啊？好，你等等，我帮你测一下。”张教授的声音传来，“星星你去A3柜子拿FIO测试液。”
“哦，好——是蓝色罐子的吗？”
“不是，蓝色标签的，你找找，可能不太多了。”
“好。”
……
礼服Alpha收回视线：“怎么？在小男朋友面前装和蔼，怕吓着人了？”
裴曜收起笑容，叹气：“才18岁呢，还得养几年……你别给我吓跑了。”
礼服Alpha皱眉：“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这种风格？Omega喜欢的Alpha，大部分都是强壮沉稳的吧？”
裴曜摸下巴：“直觉吧。如果向他展示沉稳强壮的话，他应该只会想挑战。”
礼服Alpha：“……？”
“别废话了。”裴曜反手勾住礼服Alpha肩膀往外走，“晚宴快开始了，跟我说说这帮孙子什么关系网……”
等牧沉星跟着张教授从配药室出来，裴曜他们还站在走廊上说话，声音还压得很低，一看就是在说一些比较重要的话。
牧沉星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竖起耳朵，脚步也微微往那边拐了几度，让前进的方向微微偏移。
刚走几步，差点撞上裴曜。
他：“！”
好快！
这家伙不是还在走廊上吗？
裴曜轻弹了下他额头，笑道：“小偷听鬼。”
牧沉星：“。”
连退几大步，迅速站到张教授身后。
裴曜笑容更大，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张教授：“刚才你给我配的抑制剂，我拿走了。”
张教授皱眉：“你近期没战事，应该不会再爆发信息素紊乱，还要这么多高能抑制剂干嘛？”
裴曜没解释，只问：“不方便吗？入我的账户，有问题让你男人找我。”
张教授：“……”
看了眼后边巴巴看着的牧沉星，有点尴尬，“没有——你拿走吧，我会把账单送到你那边。”
裴曜：“谢了。”
隔空朝牧沉星抛了个飞吻，“我要去工作了，六万块打给你了，改天约你吃饭~~”
牧沉星双手抱胸：“我吃你不吃那种免谈。”
裴曜顿了下，笑了：“那天是——”停下话，点头，“好！”
然后他带着两军装Alpha离开了。
礼服Alpha，也就是他们学校校长跟张教授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牧沉星转回来，准备做检查，却对上张教授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不解，挥了挥手：“老师？该做检查了~~”
张教授回神，没好气：“检查个屁，不用查了。”
牧沉星：“？”
张教授：“既然是裴曜的信息素，你这状态少说要多撑两个月，忍着吧。”
牧沉星大惊失色：“不是吧？不是已经在消散了吗？怎么还要两个月？！”
张教授：“你不是刚咬他了吗？”
牧沉星：“那是我咬他，不是他咬我！”
“你生理课究竟有没有好好上？”张教授朝他脑袋又是一盖帽，气得不行，“你刚才被那么浓重的信息素包围了半个多小时，你要不要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还有，你的腺体不打开，怎么给他注入信息素？你打开了，他的信息素能不沾上吗？”
牧沉星：“……我草，牙龈怎么还是双通道自动门！？这合理吗？！”
张教授：“……”
冷笑，“你生理课学不好，语文课倒是手拿把掐啊，都会用比喻句了。”
牧沉星秒怂，一把抱住他胳膊，哀嚎：“老师我错了！老师救我！！我不要一身臭味出去啊啊啊！”
张教授冷酷无情：“救不了，等死吧！”
“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眼][星星眼]天啊，我入V竟然更了足足8000！四舍五入就9000字了（bushi）
对比上一本的六千多、上上一本的七千出头，这次有了大大的进步！！值得一个大大的表扬~~[撒花][撒花]
明天更新还是在晚上，我尽量早点[可怜][可怜]
这一本，我誓要夺回我失去的全勤！！[愤怒][愤怒]
第22章
不救不行。
别的不说，就牧沉星这一身味儿，压根回不去宿舍。
张教授在配药室捣鼓半天，搞出一支喷雾，对着牧沉星上上下下喷了两遍，再把他拉到隔壁检测室，完了对着他叹气。
牧沉星：“……没下降吗？”
张教授头疼：“我料到普通清除剂、抑制剂按不下去，已经是高浓度特调了……裴曜的信息素真是……”
牧沉星心惊胆战：“那结果是什么？我还能回宿舍吗？”
张教授：“回个屁，把一栋楼的发情期勾出来吗？”
牧沉星：“……”
一、一栋楼？
他闻了闻自己手臂，“不至于吧？”
“废话，我都给你喷了两圈了。”
牧沉星：“……”
吓死他。
“但你的舍友、邻居肯定遭殃。”张教授对着光屏数据拧眉看了半天，又把他带回办公室，抽血验体内信息素。
半晌，他捏了捏眉心，道，“你别回宿舍了，跟我回去待几天吧。”
牧沉星：“……到你那里也会影响别人吧？”
张教授淡定：“高阶Alpha的住处都是经过特殊设计，保证信息素不外泄。”看他一眼，道，“Omega的也是。”
“……噢。”牧沉星不知道怎么判断高低，只接话，“那我让晓晓他们给我收拾点日用品衣服啥的。”
“别收拾了。”张教授打开光屏记录数据，一边手写一边教训他，“让他们过来吸信息素吗？”
“还有，这几天别上课了，我跟你的辅导员说一声，有什么作业让晓晓他们给你发。”
牧沉星：“……噢。”他挠了挠头，“不会打扰你跟校长吧？”
一天两天还好，听起来是好多天。
张教授：“……打扰个屁，小孩子家家的天天脑子里想什么呢？让你去你就去！”
牧沉星缩脖子：“喔。”
因为裴曜的信息素出问题，医务大楼提前清了场，不过因为校庆，楼里本来就没几个人。
幸好治疗过程很顺利，裴曜也尽量将信息素控制在牧沉星周围，所以大楼遗留的信息素，大都是裴曜治疗前散出去的。
张教授打开了大楼的空气净化系统，再带着牧沉星绕了一圈，喷了两遍高浓度清除剂，再在办公室等上大半个小时，大楼的信息素基本就清掉了。
等待的时间，张教授还抽了他一管血去做实验，牧沉星只能窝在沙发上查资料、补课。
还有发信息。
裴曜真给他打了六万块，还给他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牧沉星点进对方资料，盯着”猎鹰01”的ID半天——
他原来还嘲笑裴曜用这种老年人ID，谁知道人家真的是猎鹰01——大名鼎鼎的猎鹰战队01号，上将裴曜。
本来他以为对方是个治安管理系的高官，结果人家被联盟第一军校校庆邀请当座上宾，出了问题是中将转岗的校长作陪。
37岁功成名就，有钱有权有身份，外形还不错……追求他？
哼，信他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转世。
钢铁直男如他，岂容男人玷污！！
他没回信息，无情关掉窗口，转去跟舍友们聊天。
对于这几天他要暂住张教授家的事，童晓三人只是奇怪他怎么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事情。
牧沉星忽悠了几句，加上有张教授和校长在其中，他们很放心，就没有多问。
他们不问，牧沉星却没放过他们——协会的日常跑步运动，要他们去带几天。
童晓三人：“……”
牧沉星苦口婆心，晓之以理，从习惯到协议，从有一就有二、纪律必须一开始就定下来……硬生生在群里嚎了近半个小时。
果然，三个小Omega都心软了，一个个给他保证，必定让大家一个不落地坚持跑步，让他安心关禁闭。
牧沉星打了个响指，连刷几个飞吻表情，满意关掉窗口。
张教授还在捣鼓实验，牧沉星抬胳膊闻了闻，实在身在其中，闻不出差别，只能爬起来，钻进配药室，熟门熟路摸到探测仪给自己哔一下——
红光闪烁，大大的警告图标弹出来。
牧沉星默默放下仪器。
张教授听到动静，回头看他一眼，道：“降下来了？”
牧沉星沮丧：“没有。”
张教授收回视线，继续捣鼓：“嗯，正常，毕竟是最高等级的信息素。”
牧沉星叹气，挪到他身后：“老师你在测我的血液吗？需要帮忙吗？”
张教授头也不抬：“不用，马上好了。”
“出结果了？”牧沉星探头探脑，想看出点门道。
张教授：“没有，要静置24小时，看看什么反应。”
小心将几盒器皿推入不同的透明箱子，设置好温度湿度，开启。
“好了，剩下就等明天了。”
牧沉星凑到一个箱子前查看：“看起来很简单啊。”
张教授：“……你懂个屁。”
看了眼时间，“走了，带你回去做饭。”
牧沉星立马屁颠屁颠跟上。
大楼的空气净化系统还要继续开，张教授锁了门就带着牧沉星绕到大楼后的停机坪。
牧沉星再一次登上飞行器，兴奋地到处摸，问题一个接一个的。
张教授不耐烦：“你当我是机械专家吗？你不如问我信息素的五大特征八大要素十二项属性！”
牧沉星：“。”
闭嘴了。
张教授的飞行器开得四平八稳，十来分钟后抵达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直接停在一栋小别墅天台上。
牧沉星再一次被这种平稳安静升空下降的技术震撼，恨不得抢几台带回他原来的祖国。
恋恋不舍下了飞行器，他跟着张教授绕进别墅。
很简单的装潢，但看得出是刚装好没多久，家具都是新亮的。
张教授脱了身上的军校教师制服，挽起衬衫袖子，走到宽大的冰箱前，问他：“有什么不吃的吗？”
牧沉星：“暂时没有。”
联盟星系繁多，物种丰富，他还没吃到不好吃的东西。
他摸了摸肚子，老实道，“就是两点多才吃完，现在还不饿。”
张教授：“……”
看了眼时间，“那我做几道比较复杂的，炖好了，也差不多了。”
牧沉星：“嘿嘿，谢谢老师~~”
他跟着挽起袖子，“我也帮忙，顺便偷偷师，以后有机会我还能给你做。”
张教授笑了：“行。”
俩人一起处理食材，张教授下锅炒制闷炖，牧沉星打下手，一通忙活下来，一个半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临近七点，饭菜上桌。
比牧沉星想象中要好很多的菜品，让他胃口大开，连吃两大碗，直吃到打嗝。
听到打嗝声，张教授忍不住笑：“你这孩子……”
牧沉星放下干干净净的碗，一点也不尴尬，只道：“太好吃了。”
张教授：“现在的Omega追求白和瘦，连肉都不敢多吃两口，你这样挺好的。”
牧沉星捂着嘴再打了个饱嗝：“我才18，还发育呢。”他眼带希望，“说不定能再长高几公分。”
张教授忍俊：“放心，你发情期还没来呢，肯定还能长长。”想到什么，皱了下眉，道，“你现在还小，凡事以学业为重。”
牧沉星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好。”
张教授放心不少，起身收拾。
牧沉星：“我来我来。”他抢先收拾餐具，“没吃完的放冰箱吧，我明天也不能出去，你去上班，刚好给我留着继续吃。”
张教授诧异，欣慰：“好，你加热一下再吃。”他感慨，“现在知道节省粮食的孩子很少见了。”
牧沉星：“……不会吧？”
张教授摆手：“你没带过孩子不知道。我家孩子的同学啊朋友，一个比一个浪费和挑剔，贼难管。”
牧沉星暗忖，博士爸爸跟中将父亲，孩子再怎么挑剔也正常。
他面上不露，一边收拾一边问：“你家孩子呢？”
“住宿呢。”张教授叹气，“太野了，被他父亲扔去军区中学封闭学习了，一个月只能回来四天。”
牧沉星把没吃完的菜品封好塞冰箱里，继续问：“多大了？”
“14了。”张教授愁得很，“这个年纪的Alpha，最是叛逆。”
……哪个世界都一样。牧沉星安抚了几句，把碗筷收进洗碗机，打开光屏搜索使用方法，按照网上步骤一步步开启。
听到洗碗机低低的运转声，他放心下来，转身出去。
张教授正在视讯，牧沉星慢了一步，不小心闯进屏幕里，连忙道歉：“抱歉，我没注意。”
张教授回头：“没关系，你等我一会。”
对着光屏那边道，“你少喝点，待会回来再说。”
对面传来礼服Alpha的声音：“好，待会见。”
张教授收了视讯，朝牧沉星道：“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我儿子长得快，原来有些童装都还没来得及穿，刚好给你用。”
……童装。牧沉星略显蛋疼：“我一米八了还将就童装吗？”
张教授白他一眼：“我儿子是Alpha，13岁就一米八了，现在一米八的衣服都紧巴巴的。”
牧沉星：“……我穿！”
等牧沉星在暂住的客房里洗干净，换上柔软舒服的长T长裤出来，就对上一双侵略性极强的深眸。
他登时愣住，还没开口，那双深眸瞬间变换，吊儿郎当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那张帅气的脸上。
“嗨~”裴曜敞着军礼服外套，懒洋洋朝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小男朋友~”
牧沉星：“……你怎么在这？”
“他现在需要你。”有点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牧沉星吓了一跳，转身大退几步。
动作太快，让厨房里出来的礼服Alpha疑惑地看他一眼。
牧沉星连忙打招呼：“校长好！”
不过，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礼服Alpha，也就是联盟第一军校校长傅明渊点头，状似解释道：“昀礼在洗澡，他让你等他一会。”
昀礼是张教授的名字。牧沉星乖乖点头。
傅明源端着两杯东西越过他，走到裴曜跟前，递给他一杯。
俩人一站一坐，齐齐把杯中液体干了。
牧沉星犹豫了下，跟着走过去，在距离俩Alpha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真特么难喝。”裴曜先喝完，皱着眉放下杯子。
傅明源也喝完了，同样皱眉：“有用就行了。”
捡起裴曜的空杯，转身又进了厨房。
裴曜转向牧沉星，笑眯眯地看着他。
牧沉星：“……有事？”
裴曜：“没有。”
牧沉星：“哦。”
打开光屏，调出学到一半的课件，继续往下看。
“……渗出的纤维素、白细胞和坏死组织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层灰白色膜状物，称为假膜……”[注①]
听了一会，牧沉星没忍住，抬头：“你没别的事情吗？”
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他的裴曜：“没有。”
牧沉星看了眼楼上方向，忍耐道：“快九点了，你怎么还不走？”
裴曜笑眯眯地：“我不走啊，我在这里住几天。”
牧沉星：“……堂堂上将，不用工作的吗？”
裴曜挑眉：“哟，终于知道我是上将了啊。”
牧沉星：“。”
他的没有常识，在这人看来，怕不是像个装纯的绿茶。
思及这种可能，他忍不住皱眉。
裴曜盯着他，仿佛逗他般：“既然知道我是上将，怎么也没见你给我一个好脸？”
牧沉星露出假笑：“上将好，上将慢走不送。”
裴曜愣了下，嗤笑出声。
牧沉星白他一眼。
裴曜稍稍收敛，眼睛却还带着笑，解释道：“这几天真住这。在这住也能工作，不过晚上得回来。”
他给解释了，牧沉星就觉得他还算人模人样的，不那么讨嫌。
再听这话，就没忍住好奇：“为什么？”
他一定是职业病犯了，什么都喜欢追根问底。
裴曜耸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办法，我暂时离不开你。”
牧沉星：“？”
这是什么话？
再搭理这老狐狸，他就是猪。
他怒瞪了眼对方，再次低头。
裴曜看他又低头看光屏，低笑了声，双手分搭在膝盖上，探身凑过来：“不理我了？”
牧沉星装聋。
裴曜就维持着弯腰搭膝盖的姿势，由下往上，透过光屏看他的脸。
牧沉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干脆转过身侧对着他。
裴曜笑叹了声，无奈道：“真不是我追着过来的，是你的老师、你的校长一起邀请我过来的。”
牧沉星：“？”
“不可能。”张教授恨不得赶紧清掉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呢。
裴曜挑眉：“肯搭理我了？”
牧沉星：“……”
完了，他现在是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病理学》（马跃荣 苏宁 主编 ）
***
[愤怒][愤怒]出去吃饭排队排到八点！
究竟是谁在说经济不行的？！
怎么吃个饭到处都是人！！
难道经济不行的只有我吗[愤怒][愤怒]
可恶，都耽误我更新了！！
明天我一定要早点，做不到就让我胖三斤！！[愤怒][愤怒]
第23章
好在，张教授出来了。
他边下楼梯边跟裴曜打招呼：“裴上将晚上好。”
裴曜微微转头，朝楼梯上的张教授挥了下手：“张博士，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张教授下到一楼，微笑：“您客气了。”
左右张望，“明渊呢？”
“我在这里。”傅明渊从厨房出来，扶上他后脑勺，低头——
牧沉星连忙移开眼，却对上了裴曜似笑非笑的视线。
他回以假笑。
“傅明渊！！”张教授的声音传来，“家里有客人！！”
“噢。”
“咳。”张教授张昀礼走过来，“抱歉，让您见笑了。”
裴曜懒洋洋地：“见笑倒不会，就是容易刺激我。”
张昀礼：“。”
转开话题，“我已经把三楼客房收拾好了，就在星星房间上方。”
牧沉星：“？”
为什么强调在他房间上面？
裴曜点头：“麻烦你了。”
张昀礼迟疑了下，又问：“您确定不需要抑制剂吗？”
裴曜微哂：“不了，能不打还是不打，军区那帮老头已经警告我了。”
张昀礼：“但是你现在的状况……”看了眼茫然的牧沉星，意有所指，“星星只是大一学生。”
裴曜微笑：“听起来，张博士对我不太信任。”
张昀礼浑身寒毛竖起来，退后一步：“没有——”
“可以了。”傅明渊揽住张昀礼肩膀，冷冷盯着裴曜，“别拿我爱人撒火。”
裴曜啧了声，收回视线，再次看向牧沉星。
张昀礼松口气。
傅明渊拍拍他：“你先带学生去休息。”
“好。”张昀礼招呼牧沉星，“他们在这里说事，你回房学习吧。”
牧沉星点头，收起光屏起身。
“校长晚安……上将晚安。”
傅明渊点点头，让开路。
裴曜却没动静，只直勾勾看着他。
牧沉星装没看到，目不斜视地越过裴曜，径直走向张昀礼。
走到裴曜所在的长沙发跟前时，沁凉气息平地而起，从脚踝缠绕而上，瞬息萦绕身周。
牧沉星脚步一顿。
下一秒，那股沁凉气息就消失无影，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虽然就一瞬，也吓着了旁边俩人。
傅明渊：“裴曜！”
张昀礼：“星星过来！”
牧沉星忙不迭再次抬脚，走到张昀礼身边被他拉到身后后，才去看沙发上的裴曜。
裴曜也正看着他，还露出微笑：“开个小玩笑……晚安~”
牧沉星：“。”
撇过头，跟着紧张兮兮的张昀礼上楼。
他的房间在二楼客房，有配套的卫浴。
张昀礼帮他的手环接上别墅网络，吩咐道：“吃的喝的在一楼，想要什么自己去拿——不要上三楼。”
牧沉星了然：“因为裴——上将在三楼？”
“嗯。”张昀礼略带歉意，“你还小，本来不想让你们再多接触的。但裴曜刚接受你的信息素，会处在高应激状态，他要是普通Alpha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他是上将，这几天还要参与中央星几场大会，明渊晚上想让我把你请出来几天，结果你刚好在家里，他就把裴曜拉过来了。”
牧沉星记得应激状态，这是Alpha在与Omega各种信息素交互活动后激发的后遗症，属于Alpha的特殊属性，Alpha信息素等级越高，应激状态越高。
所以下午在医务大楼他刚咬裴曜那会，傅明渊等人才离得远远的，也让他不要离开裴曜。
但……
牧沉星不解：“不是说应激状态只维持两到五个小时，最高也就八九个小时吗？”
张昀礼：“……那是平均数值，来几千个人就能把裴曜的数值平下去那种。”
牧沉星：“。”
张昀礼：“总之，他这几天晚上都会过来住。你放心，裴曜是发情期都能扛过去的狠人，他不会做什么事的，我跟明渊也会护着你。”
犹豫了下，还是道，“晚上记得锁门关窗。”
牧沉星：“……”
不说最后一句，他还是很放心的。
张昀礼拍拍牧沉星肩膀：“他在这里的话，他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效果会下降得快一点，就当为了自己吧。”
牧沉星不解：“他在这里难道不是增加浓度吗？”
张昀礼颇有些为难：“这里面涉及信息素信号传递和应激状态的一些理论，各种乱七八糟的理论总结一下，就是，你在他的安全范围值内，他本人的应激状态会有缓解，他的应激状态缓解，他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会有所感应，也会加快挥发。”
牧沉星：“……好的，我懂了。”
张昀礼又交代了几句，比如明天他去上班捣鼓实验，他要乖乖留在别墅别出去，有作业记得及时做，等等，临走又吩咐了句让他锁门关窗，然后才带着不安离开。
牧沉星：“……”
他已经跟Alpha交过手，还是军校一年级垫底的Alpha。
他也跟裴曜比划过几招……当时他的感觉是：有人陪他玩一下过家家。
因此，他非常清楚自己跟裴曜的差距——不，应该说他完全不清楚自己跟裴曜的差距，他只能知道自己对上裴曜，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张昀礼一走，他半点不含糊，立马锁门锁窗。
张昀礼说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空气净化系统，防止信息素乱窜，倒不用担心呼吸。
然后他开始学习。
庆幸大学课程跟以前课程内容联系不多，经过他一个多月的恶补，他现在好歹能自主学习，不需要从基础概念查起，学起来稍微快一点。
但校庆后要准备期中考，他一点也不敢轻视，恨不得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半用，裴曜什么的，眨眼就被他丢到脑后。
期间张昀礼给他送了瓶水和水果，看他正在背课本，没多说话就离开了。
一直学到11点多，童晓他们在群里喊他，他才回神。
跟舍友们聊了几句，他去浴室刷牙洗脸，回床上倒头睡觉。
十月的天温度宜人，别墅区也很安静，床铺被子更是比学校的柔软舒服。生物钟极为稳定的牧沉星很快就迷糊了。
沁凉气息卷上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摸索着拽过被子，盖好肚皮。
迷糊中，他仿佛听到轻笑声，很近，近得像是只隔了一堵墙——
牧沉星瞬间清醒，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伸到枕头下——
摸了空。
他冷汗都出来了，一下坐起来，戒备四顾。
沁凉气息在他身上缠绕盘旋，还有一股在他头顶摸了摸。
牧沉星：“？”
“裴曜。”傅明渊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在干什么？”
牧沉星循着声音望向拉上窗帘的大窗户。
“怎么？”裴曜的声音跟着传来，“你们家不能晚上坐外面吗？”
傅明渊：“……正经人谁坐在路灯上？”
裴曜：“我又不是正经人。”
牧沉星：“……”
路灯……
怪不得一道声音挨着窗，一道声音远一点。
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傅明渊的表情有多无语。
他犹豫了下，翻身下床，赤着脚无声摸到窗边。
身周沁凉气息若影随形。
牧沉星没搭理，挑开一角窗帘。
张昀礼家的别墅带花园，他窗外对着园子，晚上他还对着园子背了会儿书，但他没注意到他窗下刚好就是造型好看的挑高路灯。
此刻，裴曜正屈起右膝高坐在路灯上，依旧穿着白天那套衬衣军裤，只是没穿外套。
而穿着睡衣的傅明渊就站在几步外，仰头看着他。
低笑声隐约入耳。
牧沉星一惊，连忙放下窗帘。
却听裴曜道：“大好晚上，你不回去陪你对象，站在这里陪我看花园吗？”
傅明渊：“……你是不是看花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在我家里出事。”
裴曜啧了声：“你都让我住进来了，你就别管我待在哪，反正不会让你背锅。”
傅明渊：“你自己背是吗？”
“……他连发丨情期都没到，我不至于这么禽兽。”
傅明渊：“但你憋了37年。”
“……老子不是一出生就发丨情的。”
傅明渊：“你真不回去？”
裴曜语气终于透出不耐：“我真要干你也按不住我，赶紧滚。”
傅明渊：“……”
外面安静下来。
牧沉星半晌没听到动静，忍不住再次挑起窗帘。
傅明渊已经不见了，裴曜还维持着单膝曲起的姿势背对着窗户。细长路灯在他高大身形的衬托下，仿佛随时会断折。
沁凉气息依旧在身上缠绕盘旋。
路上的青年突然抬起手，在略显昏暗的路灯光线中打开光屏。
下一瞬，牧沉星的手环震了。
牧沉星低头看信息——
裴曜：还不睡，是要哥给你唱摇篮曲吗？
牧沉星：“……”
老流氓本色不减。
再看窗外坐在路灯上的身影……他抿了抿唇，回信息：你不睡吗？
裴曜：哥喜欢大自然，在这里看风景舒服。
牧沉星忍不住勾唇。
回：那你慢慢看。
再回：自然大师如此雅兴，一定也很会画画吧？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的墨宝。
裴曜：……
牧沉星再看窗外，路灯上的裴曜对着光屏半天没动弹，他忍不住低笑了声。
回：睡了，晚安。
裴曜：晚安
牧沉星再看一眼对方背影，放下窗帘，爬回床，躺下睡觉。
沁凉柔软的气息环绕身周，让人安稳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
牧沉星按照往常生物钟醒来，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他恍惚片刻，抬起胳膊闻了闻。
那股沁凉气息淡淡的，跟昨天下午没什么两样。
他跳下床，拉开窗帘——
阳光洒满花园，花花绿绿，非常漂亮，包括窗下那一盏造型艺术的路灯。
但没有人。
昨晚屈膝背对着窗户的高大青年仿佛只是他的错觉，或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牧沉星犹豫了下，打开手环点进信息列表：
……不是做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奏响动心曲~~[撒花][撒花][撒花]
***
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保住了我的体重！！[撒花][撒花]
因为周一要上新书千字榜，明天的更新得留到周一晚上再更，加起来双更[可怜][可怜]
爱你们，么么哒~~
另外再一次给专栏接档文打打广告，求一波收藏——
《天降老公[娱乐圈]》
陈熙经歌曲大赛出道，却一直不温不火，日常卖点原创词曲，偶尔靠客串小综艺、跑跑小商演，赚着三瓜两枣，在娱乐圈咸鱼混着。
某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大咖云集的生活综艺的邀约。
只是飞行嘉宾，依旧很不合常理。
但有钱有合约。
陈熙带着怀疑，战战兢兢混入大佬齐聚的镜头里。
节目录了两天，他全程安静如鸡，不抢镜不多话，闷不吭声埋头干活，录完就跑。
半个月后节目播出，他突然火了，多了一大堆粉丝。
这些粉丝天天发他的照片、P他的过去活动图，还把他创作的歌曲顶到了音乐榜前排，给他带来巨量的流量。
他受宠若惊，开始勤勤恳恳营业，给粉丝发福利。
这些粉丝跟别人的粉丝不一样，没有人喊他老公、老婆，而是喊他的昵称“熙熙”。
陈熙也不在意，只当是粉丝的爱称。
——直到这些粉丝开始喊他嫂子。
陈熙：“？？？”
嫂子？
那哥哥是谁？
哥哥知道他有对象了吗？？
第24章
牧沉星呆了片刻才去刷牙洗脸。
校长跟老师都去学校了，整栋楼静悄悄的。
张昀礼在冰箱上贴了块大大的纸条，说给他留了早餐，让他记得吃。
牧沉星顺着指引找到类似烤箱的电器，端出保温的点心和粥，大快朵颐。
别说，张教授的手艺真不错，他在这边住几天赚了。
吃饱喝足，他把碗筷扔进洗碗机清洗，收拾好桌子回到客厅开始学习。
刚坐下，裴曜给他发来信息。
一张图片。
牧沉星点开放大——
这啥玩意？
画吗？
他盯着画上抽象的物件半天。
还跑到楼上客房，对着窗外花园景象对比，才依稀、模糊、凭直觉认出，这些应该是他窗外的景色。
所以，两条Y字形线段是路。
这几团乱麻似的线团是那几丛花丛。
这几团应该是树。
中心部位涂鸦似的线段……应该是草坪？
……服了。
谁这么构图的？谁这么画花草树木的？
他回信息：原来不是自然画大师，是抽象画大师，失敬失敬。
裴曜：。
裴曜：尽力了。
牧沉星吐槽：你小学没学过画画啊。
裴曜：小学啊……
裴曜：老是打架，文体课都被抓去跑步或挨骂了。
牧沉星：。
他没回内容，对面也没再回。
牧沉星关掉窗口，开始背书。
——究竟是谁在学护理学，这么多要背的内容！！
窝在沙发背了一会，坐累了，他转去跑楼梯、绕花园，一边慢跑一边背。
跑四十分钟，舍友们的课堂笔记就过来了，他刚好歇息，坐下来看笔记划要点。
抄一会背一会跑一会，一天就过去了。
中午是昨晚的剩菜饭热一热吃的。
但晚饭……
牧沉星琢磨着，自己作为晚辈和借宿者，等校长、老师回来给他做饭？
他要是小孩还好说，都大一了，饭来张口不太合适。
他进厨房转了一圈，除了早餐那个保温和加热的设备，他对厨房里各种看不出用途的设备无处下手。
要不，还是处理一下食材吧？
做过饭的牧沉星信心满满，发了个信息问张昀礼。
张昀礼诧异，但没多想，报了菜名，让他去处理冰箱里的肉和菜。
完了还提一句：听说裴上将这几天都不参加晚宴也不应酬，应该会过来一起吃晚饭，多准备点。
牧沉星再有所料，应了声就去处理食材。
鹘鹘兽、寒苜鸟、寒林叶……
牧沉星按照食物标签挑出食材，关上冰箱，再打开光屏，根据搜索结果逐一处理。
“……食用淀粉，充分搅拌后——”
凛冽裹着锋锐席卷而来，瞬间淹没牧沉星，把他冰得一顿。
牧沉星皱眉。
“怎么在厨房？”
裴曜的声音由远而近。
牧沉星身上的冰冽气息也开始缓和。
等到脚步声停在身后，缠绕他周身的凛冽已经变成了昨夜里的沁凉。
依旧诡异，但好歹舒服多了。
牧沉星松开眉心，头也不回：“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问完自己就反应过来。裴曜这几天状态不好，不应酬不参宴，下了班可不就得回来。
果然，裴曜笑道：“闲着没事，偷跑了。”
牧沉星：“……噢。”
死装！
昨夜里都不知道挂了多久路灯，白天估计也是硬抗，刚才那信息素都快赶上刀片了。
呵，Alpha！
他没多话，继续低头洗肉块血水。
手腕被抓住。
“我来吧。”
牧沉星试图挥开他，道：“不用，我快收拾好了，待会张老师回来做。”
裴曜不松手：“那我做。”
牧沉星诧异：“你会做饭？”
裴曜：“会一点。”
牧沉星：“行，等我搞定这堆食材。”
裴曜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微哂，松开他，挽袖子：“剩下的我来吧。”
“……行。”牧沉星看他两眼，也不抢活，低头迅速把肉处理好，放到一边。
再抬头，发现裴曜已经在处理别的食材，他淡定洗手，转身出去。
身上的沁凉气息如影随形。
他有点好奇这些信息素能跟多远。
于是，他转了个方向，走向大门口，刚到门口就看到大门两边立着的路灯——跟昨晚某人挂了半宿的路灯同款。
……算了，拿别人的不适开玩笑挺没品的。
牧沉星转回餐厅，在餐桌边坐下开始背书。
餐桌就挨着厨房，坐在这里能听到厨房里的清洗声。
牧沉星背的很专心，没发现身周沁凉气息愈发柔和。
没背多久，张昀礼回来了。
今天没有庆典，张昀礼穿的是自己的休闲服，进门看到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饿了吧？我现在做饭。”
牧沉星起身打招呼，闻言指了指身后厨房，道：“裴上将已经在处理。”
张昀礼吓了一跳，扔开外套冲进去：“上将，怎么好让你动手￥E%^#%$Y&%&……”
然后裴曜出来了。
牧沉星听着脚步声停在前边，抬头看了眼。
裴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对上他的视线，还露出疑惑，仿佛问他有事吗。
牧沉星：“……”
没管他，继续背书。
裴曜拉开他对面椅子坐下。
就那视线……
牧沉星头也不抬：“裴上将这么闲，领薪水的时候不心虚吗？”
裴曜：“我要是太努力，底下的人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处？要给年轻人发挥的余地。”
牧沉星：“……那年轻人回房间努力吧。”
说完作势起身。
“我努力！”裴曜服软，“我确实还有一堆文件要批核，现在批！”
说着打开了手环光屏。
牧沉星轻哼了声，再次落座，继续背书。
傅明渊回来，看到他俩在餐桌一左一右各自忙碌，愣了下才打招呼。
牧沉星起身打招呼：“校长。”
裴曜头也不抬，朝他晃了晃手：“你家张博士在厨房，去帮忙吧。”
傅明渊：“……”
点了点头，脱了外套进厨房了。
牧沉星暗忖，一个上将一个中将，俩人似乎都不排斥下厨。
这世界的Alpha虽然都挺大男子主义的，在爱护Omega和Beta这一块，确实做的不错。
继续背书。
有裴曜提前处理食材，晚饭没多久就做好了。
四人围坐在餐桌边吃晚饭。
傅明渊跟裴曜闲聊，张昀礼则询问牧沉星的学习状况。
“刚才看你在背书，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吗？”
牧沉星摇头：“晓晓他们给我发笔记了。”
张昀礼：“噢，对，他们还给我带了你的日用品，我放在客厅了，待会你带上去。”
“好，谢谢老师。”
“先别谢，我考你几个问题。Omega腺体特征有哪些……”
牧沉星：“……”
来了来了，跟老师住一起的弊端来了！！！
他苦着脸使劲回忆，结结巴巴开始作答。
张昀礼一边吃一边问，牧沉星差点吃了个消化不良。
最后，张昀礼黑着脸：“你的生理常识这么糟糕，怎么考上护理学的？晚上我给你补补，省得以后霍霍了边境的战士们。”
牧沉星可怜兮兮：“……好。”
对面听着傅明渊说话的裴曜低笑了声。
傅明渊：“……你有在听吗？”
裴曜懒洋洋地：“有什么关系？哪个不听话的，直接扔到边境转一圈，就知道安分了。”
傅明渊：“你说得轻巧，怎么没见你抓人？”
裴曜挑眉：“你想要抓谁？”
“别打岔，我是让你注意点。”
裴曜：“啧，真麻烦——究竟谁发明的轮岗制度？”
傅明渊：“李善科，第127任猎鹰战队上将。”
裴曜：“……”
终于被张昀礼放过的牧沉星听了一耳朵，连忙低头扒饭，生怕笑出来。
对面裴曜视线落在他脑袋上，语气放松不少，答道：“行了，我知道了。”
傅明渊跟着看了眼牧沉星，闭上嘴不说话了。
饭后，牧沉星试图收拾桌子，但被两名Alpha抢了去，张昀礼把他拉到客厅，道：“这些都是Alpha的活儿，别跟他们抢。”
牧沉星：“。”
然后被压着补了一个多小时人体构造和生理功能。
痛苦。
他就知道！
跟老师同吃同住就是没有好下场！！就算不是他的任课老师也一样！！
一直熬到童晓他们要去跑步，给他打视讯，张昀礼才放过他。
跟童晓视频，还跟协会里的小Omega们挨个打了招呼，确认人都齐全了，他满意不已，挂着视讯，精神陪跑。
当然，他也没闲着，在房间里做简单的运动。
俯卧撑、原地跳、压伸……
对面从嘻嘻哈哈到气喘吁吁，他一边运动一边给对面打气。
童晓他们对别的地方不熟悉，跑的是他之前带的路线，按照他平常的速度，跑个来回也就四十来分钟，这群人跑了一个多小时。
牧沉星还记着自己身上信息素的问题，运动一个小时就停下，开始给对面打气，陪着他们到最后，再扔出一堆表扬、鼓励，把对面的Omega吹得天花乱坠，个个喜笑颜开了，才挂断视讯去洗澡。
进了浴室脱衣服，长T刚脱下，他就觉出不对。
浴室的窗户关着，身周沁凉气息却缠绕流转，尤其上身，那气流都快凝成实心，裹得他几乎动弹不得。
他：“……”
打开手环，发信息：出去。
对面：怎么啦？[亲亲.jpg]
牧沉星：……我数三下。
文字开数：三
再发：二
最后：一
咻一下，沁凉气息从身上滑开，消失不见。
裴曜还发信息：啧，真小气。
牧沉星：“……”
老流氓。
憋死活该。
洗完澡，牧沉星把脏衣服拿到外边洗衣机，刚出门，身上再次裹满沁凉气息。
牧沉星顿了下，放好衣服回房，走到窗边，无视某个再次挂路灯的家伙，拉上窗帘，睡觉。
挂路灯的家伙却不安分：小星星，这么早睡吗？
牧沉星看了眼时间。
11点了早什么早？！
他八点就起来了，现在快困死了！
他面无表情打字：是的。因为我还小，早睡早起有利于生长发育。
裴曜：……
牧沉星：裴叔叔是因为成年太久忘了发育期特征了吗？[可爱.jpg]
裴曜：……
牧沉星：看来裴叔叔想起来了。
继续：那年幼的我先睡了。
最后：晚安，裴叔叔。
一连串“裴叔叔”估计把对方打击得够呛，老流氓终于歇了。
牧沉星满意了。
小样，他啥骚话没见过？还想看他害羞？
管不住骚，那就吃点苦！
作者有话要说：
牧沉星：叔叔晚安。
路灯哥：猝。
***
[可怜][可怜]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份还没写完，估计要一点左右，大家别等呜呜呜呜。
第25章
接下来几天，牧沉星都保持同样的生活节奏，除了晚上雷打不动地被张昀礼压着补课，其他时候都一个人待着，安静但充实。
裴曜也每天雷打不动过来吃晚饭、挂路灯，连挂五天，到第六天，他才终于跟路灯分开。
牧沉星懂了。这说明裴曜体内的信息素已经开始平稳。
果不其然，第七天的时候，张昀礼下班回来带了试剂和仪器，给他一通测量后，开口提起话题：“过两天就是期中考试了。”
这两天周末，后天就开考。
牧沉星惊喜：“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就是因为撞上考试才问你的。”张昀礼无奈，“你出去还是会影响别人，学校考虑到期中考，要问问你的意见。一是打抑制剂去参加考试，一是签字放弃期中考，下学期补学分。”
“以裴曜的信息素等级，你虽然只沾了一点点，要是打抑制剂，至少要再打两支。”
“你的腺体正处于发育后期，上个月已经迫不得已给你扎了几针，再扎两针，恐怕会影响你的发育，现在问你，是希望你抓紧时间，问问你双亲意见。”
牧沉星：“具体影响什么方面？”
会不会影响他长高？
张昀礼：“你原来的信息素暴动是药物引发的，不属于正常的生理状态，裴曜的信息素虽然压制了你的信息素暴动，但他的信息素和药物一起，对你的腺体发育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能会导致你的发情期提前，按照你过去一个多月的数值推断，最快半年左右。”
牧沉星：“！”
……还差半年就要从人退化到兽吗？恐怖如斯！
“不过，”张昀礼继续，“因为你胡乱运动，上个月补了两针抑制剂，抑制了你的信息素发育，发丨情期应该会往后再推迟半年。”
“要是今天再补两针抑制剂，就有点危险了。”
“你这种未发育完成就接连注射信息素和抑制剂的情况比较少见，没有太大的参考样本，会不会对腺体产生伤害，我们很难预估，但腺体发育推迟是一定的，发情期大概会晚至少一两年，最差的结果，甚至可能会影响生长发育甚至影响生育，当然，后者概率极小。”
——我靠，还有这等好事！？
“我打！”牧沉星立马道。期中考不重要，生育率也是小事，他看中的是推迟的发情期！
张昀礼皱眉：“期中考不是太重要的考试，我建议你不打。而且学校也说了，这两针剂毕竟有风险，要打的话，得经过你父亲爸爸的签字。”
牧沉星垂眸，压低声音，轻轻道：“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自己签的……而且，”他硬是挤出眼泪，“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我的身体状况，他们只会……”
张昀礼愣住。
牧沉星捂着眼睛：“老师，不要通知他们好不好？我要是缺考、期末学分不够，甚至退学的话，我就没活路了呜呜呜呜~~~”
张昀礼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天啊……难怪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家里人都不关心不过问，全靠学校追索。”
他拉住牧沉星的手，心疼了，“哪有这样当父爸的，要是我家有你这样乖巧的Omega，我都不知道要有多疼爱！”
牧沉星：“……？”
他？
乖巧？
张昀礼是不是忘记前些日子还被他气得频频动手？他脑壳都被拍扁了！！
张昀礼看起来确实忘记了，还摸他脑袋：“没事，我好歹也教了你几天，算你半个老师，我给你扛着！这抑制剂我们不打了！期末考不考了！要是你父爸有意见，就让他们来找我！”！！
不要啊！！
牧沉星一个虎扑：“老师，不用，求求你让我打两针吧，我不想扣分退学啊——”
“我给你扛着！”张昀礼坚定地推开他，“你校长就在楼下，我现在就去找他！一定让你安安稳稳地在咱家待着！”
牧沉星：“……？”
什么待着？！张昀礼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张昀礼已经深陷自己脑补的家庭伦理剧中，不等他说话，旋风式卷下楼！
牧沉星赶紧冲下去：“别冲动啊老师——”
张昀礼刚冲到楼下，对着沙发上正在闲聊的傅明渊大喊：“傅明渊！我要收养星星——”
“不要啊老——啊？”刚抱住他胳膊的牧沉星呆住了。
傅明渊：“？”
裴曜挑眉：“什么情况？”
张昀礼一脸气恼：“星星的父爸对他很不好，他为了考试不扣分都宁愿打抑制剂！也不知道在家都被怎么对待！可恶！他们不珍惜，我们把星星抢过来！！”
傅明渊：“……”
意味不明地扫向牧沉星，“什么情况，具体说说？”
牧沉星没注意，他还处在震惊当中。
张昀礼叽里呱啦一通倾吐，还添油加醋，甚至开始猜测牧沉星在家可能遭受家暴。
牧沉星：“……”
这就过了啊。
对上裴曜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略感心虚，连忙拽住张昀礼，“老师，跟他们没关系，是我热爱学习！热爱考试！给我打抑制剂吧！！”
张昀礼反过来抱住他，眼眶都红了：“可怜的孩子，这么懂事，他们怎么不懂得珍惜？！”
牧沉星：“……”
他真的只是想打抑制剂而已！
傅明渊：“咳，沉星已经18岁了，收养什么的，很麻烦——”
“麻烦你就不想做了吗？是不是不喜欢星星？还是说，你就是嫌弃我生不出来Omega？！”张昀礼瞪他。
傅明渊：“……我不是这个意思。”
“星星有什么不好？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活泼可爱，又乖巧又自律，傻就傻点吧，反正我们家不差钱。”
牧沉星：“……”
虽然很感动，但老师可以不要人身攻击吗？
听了全程的裴曜直指重点：“收养的事情先放一放，小星星现在是打算打抑制剂参加考试是吗？”
牧沉星连连点头。
“对，星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父爸都——”
裴曜打断他：“各种后遗症的概率应该都有做预估值吧？大概是多少？”
张昀礼叹气：“有，腺体发育预估65%可能会推迟一年以上，32%的可能在两年以上，还有3%的可能在三年以上。至于生育率，得结合腺体成熟后的数据对比分析，目前预估概率大概下降接近6%。”
裴曜皱眉。
牧沉星连忙：“不高不高，我才大一呢，推迟就推迟，不耽误我学习生活。至于生育率……那么低的概率，以后可以慢慢调养嘛，我相信老师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张昀礼：“当然！”
牧沉星龇牙：“所以啊，当下我们应该以学业为重！学校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签署免责声明，绝对不会追究学校的责任。”
张昀礼更难过了，一把抱住他：“天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学校不会放弃每一个学生的！”
牧沉星尴尬，挣扎：“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昀礼被傅明渊拉开了。
裴曜也上前两步，站在了牧沉星跟前，道：“按照法律规定，他成年了，应该有自主决定权，应该让他自己决定。”
牧沉星连连点头。
张昀礼：“可是——”
裴曜：“没什么可是的。发情期推迟，受害者除了他就是我。生育率下降更没关系，生不生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喜欢小孩……他既然想打针考试，就让他去吧。”
傅明渊、张昀礼：“……”
牧沉星嘴角抽抽：“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人问你意见。”
裴曜挑眉看他：“不想打针了？”
牧沉星立马点头：“老师，他说得对。”
傅明渊、张昀礼：“……”
事情的结果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昀礼带着两个小年轻回来别墅，给牧沉星打了抑制剂，又做了抽血和信息需检测，Alpha信息素已经下降到安全范围，症状也平稳了，才把牧沉星拉回学校，让他回宿舍。
临走，张昀礼看了眼那两名小年轻，隐晦地朝牧沉星道：“他这几天估计还要找你，你也不用管他，有空就跟他去吃顿饭，没空就让他自己搞定，别被骗了，知道吗？”
牧沉星心领神会，笑着点头：“知道了！谢谢老师！等我考完试去找你玩儿啊~”
张昀礼点头：“带上成绩单。”
牧沉星：“……”
完了。
想到明天的考试，牧沉星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宿舍。
几位舍友热烈欢迎，牧沉星却要死不活。
挨个抱了抱他们后，他从陶希瑞的床帐上抽了根彩带，往额头上一绑，道：“不要耽误时间了！来，我们开始吧！”
童晓：“？”
夏维真：“开始什么？”
陶希瑞：“星星你拽我的彩带干什么？！”
牧沉星：“没事，我床帐上的珠串都送给你！”
陶希瑞：“咦？真的吗？”
牧沉星按住他：“随便拿，别打岔——现在开始，我要进入魔鬼复习状态！”
童晓：“……你是说，期中考？”
牧沉星：“对！”
握拳，“我今晚将不眠不休，学到天亮，保证明天的病理学、药理学、免疫学全部及格！！”
童晓三人：“……”
“散了散了。”
“一会吃什么？”
“我想吃煎饼配辣汤。”
“喂！”牧沉星喊他们，“别顾着吃啊，帮我补习啊！”
童晓：“放心，你肯定能及格。”
夏维真：“吃饱了才有力气复习啊。”
陶希瑞：“你吃什么？我给你带。”
“噢，我也要煎饼加辣汤。”牧沉星摸了摸肚子，“还要两个豚肉饼、两个炸云翅、一根鹘腿肠！”
舍友们：“噗。”
玩归玩，闹归闹，牧沉星吃饱喝足，还真的开始埋头复习。
舍友们安静来去，时不时凑到他边上看他复习到哪里，偶尔还会给他答疑。
吃的喝的也是舍友们帮他带回来。
牧沉星一口气学到晚上9点，直到沁凉气息慢悠悠卷着他小腿爬上来。
他：“……”
路灯哥又来了。
他宿舍在六楼，宿舍前面是道路，后面是小花园，路灯哥总不至于爬窗户吧？
他看了眼同样安静复习的舍友们，再看看窗外，决定不管了。
再次全心复习，直到11点半，舍友们压着他睡觉，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课本——听天由命吧！
接下来，他每天早出晚归，埋头就是学，睁眼就是考。
考试是全程光屏作答，考卷是AI批改，人工辅助。
五天过去，他们从最后一科考场出来，所有科目结果以及学分情况当场送到各自手环。
舍友们对着牧沉星的成绩单，摇头叹息。
童晓疑惑：“你是怎么考上来的？”
夏维真也疑惑：“星星你每天都在背什么？”
陶希瑞：“星星你……”
牧沉星：“……我其实挺满意的。”
本地土著不了解，这成绩单已经是苦逼穿越文盲苦熬死背背下来的了。
三位舍友送出同情目光。
“病理学61、药理学67……”
牧沉星一惊，回头：“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童晓三人连忙打招呼。
张昀礼摆摆手，继续盯着牧沉星手环光屏念成绩：“……免疫学55——怎么还挂了？！人体解剖63……”
一排念完，他不敢置信抬头，“你要死要活回来考试，就考成这个德性？有几科估计还是踩着AI的放水线多给了几分让你及格的！”
牧沉星：“……AI都这么高级了吗？还能放水？”
张昀礼：“这是重点吗？！”
牧沉星：“。”
张昀礼盯着他半晌，道：“平时看你挺机灵的，而且，能考上第一军校护理系，应该不蠢。肯定是裴——那Alpha的信息素太蠢影响了你！以后离他远点！”
牧沉星：“……”
他果断点头，“老师你是信息素学的大佬，你说的就是对的！”
童晓三人：“……”
好不要脸的师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撒花]更新啦~
给新来的小可爱们提一嘴，本人夜猫，更新基本都在半夜[小丑][小丑]
平时不用等，醒来基本能看到。
写不完会请假，如果没请假就是我还在肝[爆哭][爆哭]
第26章
张昀礼视线一扫，问：“你们几个的成绩单呢？”
童晓三人：“……”
乖乖亮出光屏。
张昀礼逐一看过去，皱成一团的眉毛终于松开些：“还行，起码都有学……不过都有点偏科啊——考完就算了，努力是明天的事，今天先吃饭。”
四人：“？”
然后被张昀礼带到食堂包房点了一堆好吃。
——考得最差的吃得最香。
张昀礼看得无语：“你这家伙，考成这样一点不见你心虚啊——吃慢点，别呛着了，没人跟你抢。”
牧沉星嘴里嚼着食物连连点头，继续狼吞虎咽。
张昀礼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脸心疼，还给他夹菜。
童晓看看牧沉星，再看张昀礼，想了想，旁敲侧击问：“老师，我们最近没干什么事吧？”
“啊？哦，没有。”张昀礼秒懂，笑呵呵地，“刚好去政务大楼处理公务，想着这个点你们要考完，就过来找你们吃饭了。”
然后指了指埋头吃饭的牧沉星，“还要把他带回去检查。”
童晓了然点头：“星星的情况严重吗？”
张昀礼忧心仲仲：“不确定，需要多测测，也算是留个档案，预防以后有人需要可以参考。”
童晓三人都担心得看向牧沉星。
牧沉星咽下食物，问：“老师，你今晚不回去吃饭，也不用早回去吗？”
张昀礼：“嗯，你们校长去A市开会了，今晚估计要很晚回来。”
牧沉星：“那给我检查完，跟我们一起去协会玩玩呗。”
张昀礼：“？”
童晓三人：“！”
张昀礼没多想：“听我们医务的小年轻说，你们协会最近挺热闹的，我去的话，会不会让大家不自在？”
牧沉星：“有什么不自在的，大家都是一样玩儿的。老师你整天窝在医务大楼，又不带课又没带学生，晚上回去还得对着校长的冷脸，不如跟我们混算了。”
张昀礼笑骂了句：“你校长好歹给你做了几天饭，这么嫌弃他。”
牧沉星嬉皮笑脸地：“校长太高冷了，我们高攀不起……就这么说定了。”
张昀礼点头：“行。”
童晓三人：“……”
童晓小心翼翼：“老师，你平时体力还可以吗？”
张昀礼不解：“应该还行吧，做实验站一两个小时都是常态，也就这个学期闲一点而已。”
童晓：“……噢。”
想说什么，但被夏维真拽了下，闭嘴了。
几人吃饱喝足，散步去医务大楼。
几天没过来，张昀礼这办公室跟配药的房间又多了好多东西。
牧沉星东摸摸西摸摸，问：“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你不是下学期才带学生吗？”
张昀礼：“所以要提前准备起来，有几个实验还要去跟学校借——别磨蹭，过来扎手指取血样。”
“噢。”
张昀礼：“你们三个也扎，我要看看有没有受到他影响。”
“好。”
一通测量，结果还不错。童晓三人没被影响，牧沉星的状态还算稳定，只要不贴着他，基本闻不到他身上的Alpha信息——当然，别的Alpha不行，对别的Alpha来说，Alpha这种信息素敌意太重了。
总之，一切都很好，好到牧沉星问张昀礼：“那可以运动超过一个小时吗？”
张昀礼顿时想起体育馆事件，神经立马绷紧：“什么运动？”
牧沉星：“什么都行，慢跑行吗？”
张昀礼瞪他一眼，再看数据，思考片刻，道：“原则上不可以。”
牧沉星：“那就是可以。”
张昀礼：“一个小时还不够你——”
“够了够了！”牧沉星搭上他肩膀，示意童晓几个关灯锁门，“搞定了我们就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小可爱们等急了。”
张昀礼被带着出门：“什么小可爱？诶诶，测试仪要关。”
牧沉星：“当然是我们协会的小Omega们啊。”
“……你才大一、才18，你好意思叫别人小Omega？”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老师不如你来当我们的协会指导老师吧？我查过学校的条例，要是协会有指导老师，可以给我们配备一个固定的活动场所，虽然只是指定时间可用，也很爽啊。”
张昀礼：“我是Beta，给你们一群Omega当指导老师合适吗？”
“这有啥不合适的？你是指导老师你又不是会员。再说，你作为信息素学的大佬，你来给我们当指导老师，我们求之不得呢，要是有点什么情况E%^Y&^$%U&^%&……”
跟在后面的童晓三人无声交流眼神：又开始了。
……
因为期中考试，加上牧沉星要魔鬼复习，终于良心大发，暂停了协会夜跑。
不过，今天又要继续了。
张昀礼被忽悠到集合地点时，看到三十多名Omega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很温和地跟各位会员打招呼。
牧沉星笑眯眯介绍：“这位是信息素学博士张昀礼，就是那位开创性地把抑制剂从冷藏活性改进成常温活性态的张昀礼博士！”
众人震惊，隐隐有了猜想，激动地看着张昀礼。
张昀礼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微笑以待。
牧沉星振臂高呼：“现在，如此厉害的张博士也加入了我们Omega成长协会，成为我们协会的指导老师。有这样的信息素学专家加入我们的协会，我们以后的活动必将更专业、更安全！！让我们欢迎张老师~~”
带头鼓掌。
传销般的语气渲染了气氛，又有他、童晓几个带头鼓掌，本就有所预料的Omega们激动不已，开始疯狂拍掌。
“欢迎张老师！”
“欢迎张博士！”
张昀礼淡定鞠躬道谢。
牧沉星做安静手势，继续道：“今天，张老师过来还带着一个任务！”
张昀礼：“？”
童晓三人：来了！
牧沉星：“张老师看过我们的夜跑记录和部分影像，建议我们可以适当加大运动量，会对我们的体质和信息素成长有更大的帮助！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夜跑时间从一个小时，延长到一个半小时！！”
张昀礼：“？？？”
他没说过！
童晓三人：“！！”
靠！竟然是加时！！
众人：“！？”
“不要啊！我刚适应这个时长！”
“啊啊啊我一个小时都很艰难啊！”
抗议声迭起。
牧沉星指着没反应过来的张昀礼：“张老师说了，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在性腺发育的最后阶段和刚成熟阶段，适当地增加运动，可以提高性腺的发育质量，提高身体机能和生育机能……对吧，张老师？”
张昀礼：“……也没错——”
“你们看，张老师可是生物学、信息素学的专家！他说的，就算不全对，我们也能听个七八成%……￥&……￥%*￥*……”
牧沉星假借张昀礼的虎威，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硬是把这群内向怯弱不敢多说两句的Omega们全部镇压，一通输出后，不给大家说话，带头开跑。
众Omega们看看张昀礼，委委屈屈跟上。
张昀礼：“……”
他无辜——
“张老师！”牧沉星原地小跑，催他，“跑啊~”
张昀礼在一众Omega哀怨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跟上。
牧沉星：“来，跟着我的节奏调整呼吸。一二一，一二一……”
他不光喊口号，他还绕着三十几号人绕圈跑，拍拍这个肩膀、给那个做握拳加油的手势、再给下一位鼓掌……力求保证每一位Omega都能获得满满的情绪价值。
试图追上他让他找个理由跑路的张昀礼：“……”
这小子怎么这么滑溜？
他长期待在实验室办公室，跑到一半已经气喘吁吁。
童晓三人不放心，跟着他缀在后面。
“老师，你还可以坚持吧？”
“老师努力努力，还有一点点了。”
“不好说，今天不是说要一个半小时吗？”
张昀礼听着远处牧沉星中气十足的喊声，喘气：“你们怎么这么能跑？不累吗？”
三人沧桑脸：
“唉。”
“已经被训出体能了。”
“都是被逼出来的。”
张昀礼：“……停了会怎样？”
“会丢人的，很丢人！”
“老师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还要在学校混的，我们可是会毕业的。”
“老师我劝你不要。”
张昀礼：“……”
牧沉星又转了一圈回来，在他们旁边喊口号：“一二一……老师不错啊，跑到现在气息都不乱，不愧是Beta，就是比我们Omega体能好！”
牧沉星的口号暂停，众多Omega的视线移过来，又是在场唯一一个Beta和老师，张昀礼下意识抬头挺胸，带着喘道：“那当然！体能不够，怎么做几个小时的实验？”
童晓三人：“……”
又上当了。
同情。
牧沉星：“怪不得！”
扬声，“都听到了吧？看看张老师，这就是学者的能力。我记得你们好些想要以后做研究的吧？那体能就不能差！”
“好说，我今天——”
牧沉星把头一转，加速往前：“我们半个多月都能坚持下来，今天张老师在这看着，总不能让他失望￥%￥%&#%……”
叽里呱啦的，又跑远了。
话都没说完的张昀礼伸长胳膊，只看到他消失在Omega人群中。
童晓三人：
“老师你死心吧。”
“一个半小时而已，你可以的。”
“星星出手，没有人能逃掉训练的！”
张昀礼：“……”
一个半小时终于结束。
张昀礼累得大喘气，靠着童真，连骂都骂不动了。
其他Omega状态却还好，毕竟已经跑了半个多月，今天加时只喘了一小会，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牧沉星在人群中闲聊，嘻嘻哈哈的。
正当时，一台飞行器咻一下从众人头顶低空掠过，上面接连跳下两道身影。
众Omega还没来得及惊吓，高大的Alpha已经冲入人群——
“昀礼！”身穿军校制服的傅明渊一把搀住张昀礼，语气急促，“你怎么了？怎么心跳血压全部飙升？！”
童晓三人立马后退几大步！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牧沉星。
张昀礼：“额，我没事。”
“没事你怎么会大晚上在外边？还跟这么多——学生？牧沉星？”傅明渊顺着人群目光瞪过来，“你说说，怎么回事？！”
牧沉星：“……”
他轻咳一声，道，“校长好，老师没事，老师就是……运动了一小会——”掐手指，“就一小会！”
傅明渊：“……”
张昀礼：“咳，是真的，他们协会晚上的活动，我过来凑个热闹。”
傅明渊：“……？”
什么协会的活动是在晚上、还是在户外？
扫视一圈。
……Omega协会？
牧沉星拍手：“跟校长打个招呼！”
众Omega这才鼓起勇气，小声打招呼。
傅明渊面无表情点点头：“不早了，活动结束就早点回去休息。”
一群人小声回“是”。
牧沉星：“那今晚的活动到此结束，解散~大家明天见啦~~”
一群人瞬间鸟兽四散。
牧沉星拽住俩舍友胳膊，打算趁乱溜走——
“牧沉星，过来。”傅明渊的声音不辨喜怒。
牧沉星苦着脸，硬拽住童晓跟夏维真，陶希瑞犹豫了下，也停下来。
“都这个点了，你喊他干什么？”张昀礼不解。
“他把你折腾成这样，不该教训一番吗？”
张昀礼看到路灯下牧沉星可怜兮兮的脸，心软了：“运动运动挺好的，你不也觉得我体能太差了吗？星星也是为我好。”
牧沉星偷偷朝童晓三人挤眉。
童晓三人：“……”
傅明渊：“要练体能不应该找我吗？你瞎练出事了怎么办？你的数值突然飙升，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啊。”张昀礼低头，“下回我注意一点。”
牧沉星立马接话：“没事的，我们跑得很慢，张老师只是太久不运动才会这样，跑几天适应了就好了。”
他们协会的Omega体能都差，速度很慢，除非心脏病——哦草，下回还是得查一查这个。
“不过我没提前问清楚老师的身体情况，我道歉——对不起啊老师，你身体没什么毛病的吧？”
张昀礼眉眼柔和：“傻孩子，我要是有病的话怎么可能跟你们一起跑下来。”
牧沉星嘿嘿笑：“那就好，那老师以后还会跟我们一起锻炼的吧？”
张昀礼语窒。
傅明渊怒目：“还跑？”
牧沉星无辜脸：“难道校长不希望老师身体好吗？听说你还经常带机甲学院的学长们去训练，怎么光练自己不练老师啊？是不希望跟老师白头偕老吗？”
傅明渊：“……”
张昀礼：“……你少说两句！”
牧沉星：“真的老师我怀疑校长有出轨意图！他身为Alpha，还是S级的Alpha，体能已经吊打你很多了，你平时根本扛不住吧！就这样他还拼命锻炼身体……我靠，校长难道在外面有家了？！”
傅明渊：“……”
张昀礼：“……”狐疑视线转向傅明渊。
“没有！”傅明渊连忙道，“我只有你一个！”
牧沉星嘀咕：“老师都没问呢，你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掩饰啊。”
“牧沉星！”
张昀礼眯眼：“你吼他干什么？你确实经常加班啊……以前异地的时候，还经常联系不上……”
傅明渊汗都出来：“阿礼我真的没有！”
张昀礼哼了声，环视四周。这里是他们跑步的起始点和终点，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
但……
他扭头就走：“走，回家掰扯清楚！”
“阿礼！！”
两道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牧沉星抹了把汗：“好险，差点就要挨校长的骂了！”
童晓：“……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
牧沉星淡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嘿嘿笑，“反正张老师贼心软，他会罩着我~~”
舍友三人：“……”
陶希瑞担心：“老师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牧沉星：“放心，我好歹跟他们住了几天呢，这点观察力我还是有的，老师他们好着呢。”
他挤眉弄眼，“我这是给他们送点小情趣～”
舍友三人齐齐鄙视之。
牧沉星勾住夏维真肩膀：“走走，回宿舍洗澡~~”
四人转身朝向宿舍。
刚走几步，牧沉星突然顿住。
夏维真跟着停下：“怎么了？”
牧沉星面不改色：“我好像掉了点东西，我去找找，你们先回去。”
“掉什么？一起吧。”
“走我们陪你去找。”
“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
牧沉星：“……不用，我就在路口这里找一找，绝不会单独跑进园子里，最多五分钟我就回来——好吧，其实是我想去买点吃的，你们先回去洗澡，我请客。”
三人：“……”
纷纷点单。
牧沉星一一记下，目送他们远远走出路口，才转过来，左右张望，小声喊：“老流氓，出来！”
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轻巧无声地落在他面前。
“我怎么就成老流氓了？”裴曜无奈。
牧沉星没回答，抬头看天空，只看到一长排高高的伞状路灯。
“你从哪里跳出来的？你刚又挂路灯上了？”
裴曜：“……那不叫挂。”
牧沉星了然：“还真是路灯。你对路灯真是情有独钟啊路灯哥。”
裴曜：“……”
得，又多一个外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眼][星星眼]天啊，虽然我还是半夜更，但我今天又粗又长（？）
如此勤奋，难道不值得一点点营养液的赞赏吗？[可怜][可怜]
第27章
牧沉星没等他说话，直奔主题：“你这几天你都躲在哪里？就挂在宿舍楼外面吗？”
裴曜笑眯眯：“心疼了？”
牧沉星死鱼眼：“好好说话。”
裴曜低笑了声，轻描淡写道：“Omega宿舍楼会有几层空气置换层，你宿舍楼下刚好有一层，躺着清净又自在，还能看星星看月亮，下回带你去约会~”
……躺。也就是说，层高太低，连坐都没法坐。牧沉星没搭理他后半句，沉吟片刻，问：“你这种状态大概还要持续多久？”
考试前两天没看到裴曜挂路灯，他以为已经好多了呢，看来只是减缓，不需要这么靠近他而已。
裴曜随口道：“大概三四周吧，我也不确定。”
牧沉星看他一眼。不确定，是因为没有参考案例？
裴曜疑惑：“怎么了？”
牧沉星微微勾唇，没答话，继续问：“现在每天需要接触多久？”
裴曜：“一个小时可以缓解，两个小时最好……距离需要保持十米以内。”
那还是减轻了不少了，原来挂路灯的时候跟他相距不到三米呢。牧沉星暗忖。
裴曜盯着他，带着笑又补了句：“要是能有肢体接触，时间可以缩短。”
说的时候，还特地压低声线，硬是搞得很暧昧。
牧沉星无语片刻，直接问：“那你最近晚上都不用加班吧？或者说，加班的话，不会比今天更晚？方便的话，每天在这个时间左右见个面。”
裴曜：“……约我？晚上？”
“嗯，半个小时肢体接触应该过了吧？”
裴曜笑容微敛：“半个小时肢体接触？”
牧沉星点头：“对。”
裴曜唇角还带着浅笑，眼眸却突然变得危险：“小星星，你才18岁。”
牧沉星白他一眼：“收起你的龌龊思想，还是说你想继续躺空气置换层？”
裴曜：“……”
方才那股危险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说？”他问。
牧沉星扬眉：“教我打架。”
裴曜：“……”
牧沉星：“半个小时就可以了，近距离、有肢体接触，能缓解你的焦虑状态，也能助益我的成长，双赢！多好~”
裴曜扶额低笑。
牧沉星不满：“笑什么笑，行不行一句话。”
裴曜放下手，笑着看他，道：“行。”
牧沉星眉开眼笑：“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裴曜：“。”
也不用换地儿。
背后是小花园，抬眼远眺能看到宿舍楼，这片空地也不是在主道上，加上这个点，一点都没人。
牧沉星刚跑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用热身了，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期待地看向裴曜：“来吧。”
裴曜犹豫道：“还是你来吧。”
牧沉星懂了。他是怕下手没轻重，伤了自己。
真的是……
Omega能忍，他不能忍。
牧沉星握拳冲上去。
左拳右拳，勾拳直拳，侧踢反踢……牧沉星使出浑身解数发出连串快攻。
……每一记都被裴曜接住。
用手。
一只手。
只用一只手，站在原地接招。
牧沉星没有急躁，快攻一轮发现毫无用处后，迅速更换策略，开始玩出其不意，东一拳西一腿，力求让对方无法接住。
裴曜面上带笑，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你这拳脚跟谁练的？还挺扎实。”
牧沉星边攻击边回答：“什么扎实？打不到你一次那种吗？”
裴曜：“速度和力量可以练，反应和技巧需要时间。”
牧沉星再次攻出好几招，全砸在他手掌心，有点郁闷：“反应和技巧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用处。”
裴曜轻松接招：“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换成你们学校的Alpha，以你的能力，对手必定讨不了好。”
牧沉星：“……知道了。”
继续攻击。
裴曜接了一会，问：“你没什么话要问吗？”
牧沉星气息微乱：“问什么？”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或者，你不好奇我究竟有多厉害吗？”
牧沉星：“……你都上将了你要是不厉害，你当下面的军官都是死的吗？少自恋，我不想问。”
裴曜低笑：“多了解一点，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怎么？”
牧沉星停下来，喘气顺带骂他：“闭嘴！还有，你不是要肢体接触吗？你怎么不动一动？”
裴曜翻开方才接招的手掌，笑道：“接触了。”
牧沉星：“……这就够了啊？”
裴曜：“只是信息素应激，你人在这里，身上只有我的信息素，周围没有别人，还有接触，可以了。”
“那行。”牧沉星缓了口气，再次握拳，“那继续。”
裴曜：“来。”
牧沉星这回开始远近攻击交替，偶尔还要绕到其他方位。裴曜依旧站着不动。
两道人影在路灯下合拢分开、合拢分开。
裴曜一边接招一边问他：“你想要看我的脸呢？还是想要我帅一点接招？”
牧沉星：“……有什么区别？”
裴曜头也不回挡下他从侧方、后方袭来的拳头和脚踢，道：“这是耍帅版的。”
转过身，正面迎下牧沉星的攻击，“这是看脸版。”
刚踢出左脚的牧沉星一下没稳住，踉跄往外摔。
一直原地不动的裴曜胳膊一捞一放，迅速退开几步。
牧沉星感觉自己像个布偶娃娃，咚一下就被按在地上。
他：“……靠，你耍帅可以，别说出来啊。”
不过，裴曜动作真特么快，在路灯下都出残影了！！！
裴曜：“为什么？”
牧沉星鄙视：“言语干扰也是一种攻击。”
裴曜：“……”
牧沉星准备再攻击，却发现对方退出老大一段距离，不解：“你跑这么远干嘛？”
裴曜：“肢体接触太过，太刺激了。”
牧沉星后知后觉回忆起一个小知识点——Alpha对授体Omega的接触会有强烈反应。
他沉默了。
裴曜盯着他看了两秒，主动转开话题：“还有，到此为止，今天不能再练习了。”
牧沉星皱眉抬头：“为什么？我还能打。”
裴曜：“你的信息素开始活跃了，再打会出问题。”
牧沉星：“……噢。”
跟上回体育馆情况一样呗，看来裴曜也知道他那次意外了。
他看了眼时间，郁闷道，“才练了12分钟。”
“可以了。”裴曜安抚他，“刚才不是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了吗？运动量足够了。”
牧沉星撇嘴：“那只能叫快步走……算了，慢慢来吧。”
“你现在好多了吗？不用再躺空气置换层了吧？”
裴曜低笑：“小男朋友心疼了？”
……这家伙不嘴贱会死啊？
“别乱喊——看来你可以了了。”牧沉星后退两步，“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啊。”
裴曜：“好。”
牧沉星挥挥手，转身跑起来——
嗯？
他狐疑停下，看向用信息素拽他的裴曜。
后者无奈：“别跑，你运动过量了。”
牧沉星“噢”了声，双手揣兜，溜达溜达往前走。
自助便利店就在旁边路口，他拐弯的时候下意识回头。
小花园入口那片空地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细小虫蛾在暖黄的路灯光影中旋转飞舞，看起来很唯美，也有那么点冷清。
沁凉柔软的东西绕过他脖子，戳了戳他脸颊。
牧沉星：“……”
看来，人还没走，指不定又挂哪个路灯上了。
他收回视线，转进自助便利店。
沁凉气息从便利店一直绕着他，进入宿舍楼后就消失不见，直到回宿舍分了零食、再洗了澡爬上床学习，那股气息也再没缠绕上来。
看来是真的稳了，打架这种肢体方式竟然真有用。
牧沉星盯着光屏上的课件画面。
所以，跟着他绕道便利店再走十几分钟回宿舍，单纯是送他？
……呸，他有这么脆弱吗？
……
期中考后的第一天，上完两节课，牧沉星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辅导员跑来找他了——因为他考了个全班垫底，以及，是远远拉开距离的那种垫底。
当然，辅导员不是来质问他的。
辅导员是来带他去医务大楼见心理医生的——他认为牧沉星的成绩陡然大降，是心理出了问题。
牧沉星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受害人身份。
他不是Omega，也没受到实质伤害，对事故一点负面印象都没有，甚至都忘到脑后，心理医生跟他聊了半天，最后果然还是给他不需要心理干预的结果。
辅导员先笑着把他按到走廊坐椅上，然后走进会谈室，关上门。
“你这个庸医是不是不行#￥%^T%$^……”
牧沉星看了眼飘出声音的窗户，默默伸手把窗户拉上。
里头估计正吵得激烈，压根没察觉。
牧沉星给辅导员发了个信息，溜达着去别的楼层找张昀礼。
办公室门开着，在体育馆见过一面的小伙子在里头收拾——张昀礼今天请假了。
牧沉星想到自己昨夜里的玩笑，摸摸鼻子，心虚离开。
最后一节课是赶不上了，干脆提前去吃午饭吧。
牧沉星揣着兜溜溜达达的，走近最近的食堂。
刚踏上门口台阶，就听到嘻嘻哈哈的说话声，紧接着一群汗涔涔的高大Alpha们涌过来。
“……听说你那男朋友考了个全年级垫底？”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有点熟悉的声音嚷嚷，“谁要找个那样的Omega啊，我又不是受虐——草！你怎么在这里？”
牧沉星揣着兜，站在台阶上俯视对方，再扫过对方周围神情各异的Alpha，挑眉：“现在的Alpha都是这么碎嘴跟造谣的吗？不愧是能跟许智诚玩一块的人啊。”
众Alpha：“……”
许智诚立马解释：“不是我的问题！谁让你一直追着我，分明是你这Omega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还没怪你连累我的名声呢。”
牧沉星：“你们管挑衅打架叫追人？”
这些Alpha就算没看过论坛，也该知道他跟许智诚打过一架。
他暗自冷笑，视线巡视一周，抽出手，打开光屏，开启录像——
众Alpha反应不及，全被录了进去。
许智诚戒备：“你干嘛？”
其他Alpha也有点紧张。
牧沉星淡定收起手环：“没事，以后把你这群同学挨个找一遍或者几遍，这样我就拥有……”点了下人头，“12位男朋友了。”
许智诚：“……”
众Alpha：“……”
牧沉星朝他们微笑：“男朋友们好啊，要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吗？”
众Alpha急忙摇头。
牧沉星：“不想被我找事？”
众Alpha立马点头。
牧沉星再问：“那我是谁？”
众Alpha迟疑。
有聪明的当即答道：
“牧沉星？”
“护理学牧沉星？”
牧沉星微笑脸：“那我是许志诚男朋友吗？”
众Alpha急忙摇头。
许智诚也一脸嫌弃。
牧沉星点了点这位嫌弃脸的仁兄，朝其他Alpha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我跟许智诚是一对的传闻，我不管是谁说的，只要我听到，你们几个Alpha全都等着接受我的‘追求’！”
众Alpha：“……”
牧沉星看向许智诚。
后者立马捂住嘴，闷声道：“真不是我说的。”
牧沉星：“谅你也不敢。”
勾手指，“你帮我做件事，我就不找你麻烦。”
许智诚：“……又什么事？”
“私事，过来！”
许智诚犹豫。
其他Alpha：
“那什么，阿诚我先去吃饭了。”
“我们不打扰你们说话哈~！”
“我们给你打菜，你慢慢来。”
一群Alpha瞬间消失在食堂门口。
许智诚：“……”
垮下脸，“大哥，你别害我啊。”
牧沉星懒得理他，看看陆续开始进人的食堂门口，走到边上，朝他勾手指。
许智诚迟疑片刻，还是没敢跑，不情不愿跟过来。
“我问你，你跟沈茗书熟不熟？”
“……啊？”许智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熟啊，你跟他熟一点吧，你们不是一个星球过来的吗？”
牧沉星：“你别管！你认识他就行了。”
“……不是问熟不熟吗？”
牧沉星当没听到，嘀嘀咕咕吩咐了几句。
许智诚惨叫：“我不要！”
牧沉星捋袖子：“看来你对我确实爱得深沉啊，那我们先交流交流感情！”
许智诚：“……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他哭丧着脸，“大哥你下回能别光逮着我折腾吗？偶尔也换个人吧。”
牧沉星：“没办法，一年级的Alpha我跟你最熟了。”
许智诚：“……”
这算什么熟？！
“不过，”牧沉星微笑，“你可以把你刚才那11位同学的名字、体能以及体训成绩发给我，这样，我就多了11位熟悉的Alpha啦~~”
许智诚挣扎：“……这不太好吧——好的我现在给你！”
差点怼进胸腹处的拳头停下来，慢悠悠收回去。
许智诚抹了把汗，迅速挨个复制学生名片发给他。
果然全是F班，体训成绩从A到C+都有之。
牧沉星：“你的体训成绩呢？”
“……A。”
牧沉星眼神一扫。
许智诚立马改口：“好吧，是B。”
牧沉星啧了声：“你果然很菜啊。”
许智诚一脸悲愤：“我才大一！才刚接受训练两个月！！”
“别人也是。”牧沉星再看一眼名单和体训成绩单，满意点头，“谢啦，你看哪个同学不顺眼的话，就把他名片发给我，我帮你报仇。”
许智诚：“……不用。”
牧沉星拍拍他胳膊：“放心，寻仇不挂你名号，保证让他丢分又丢财。”
许智诚：“……”
“哦对了，”牧沉星亮出收款码，“你们造谣让我精神受到了损伤，先捐点钱再走。”
许智诚：“……你不是说不找我麻烦的吗？”
牧沉星：“我还说我有12位男朋友呢！Omega的话你也信？”
许智诚：“……”
他怎么就招了这么位祖宗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丑][小丑]
本来可以早点更新，结果写到一半开始在微博小红书到处吃瓜。
吃完田家大院又开始吃郑家牛棚！
刺激！追剧体验感拉满（bushi）
我吃完瓜竟然还顽强码字，保证了更新，如此坚强，也还是值得一点点营养液怜爱的吧~~[可怜][可怜]
PS：花式求营养液只是个人爱好，有就投，没有就按爪，不需要太较真，咱要的就是一个气氛~~~[垂耳兔头][狗头]
第28章
牧沉星通过手环和学校后台查过“自己”的个人资料。
“他”来自银河星临溪市第159区，父亲Alpha牧亦繁，爸爸Beta骆辰。
他中学是在银河星第32中学就读。
听说沈茗书跟他来自一个星球。
如果没有意外，沈茗书应该也是毕业于这个中学。
从童晓他们的讨论中可知，“原身”原来也挺内向的，刚开学的时候，“他”基本不在宿舍，只跟着沈茗书、沈茗涛两兄弟，只知道他明恋沈茗涛。
当时才开学一个月多点，童晓他们别说知道他跟沈家兄弟的渊源，甚至还没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更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下手，许智诚一伙就撞上来了。
找这位傻大个的理由很简单——F班的人都传他跟许智诚是一对，那说明这种仇敌变情侣的戏码在哪儿都吃香。
他干脆将计就计，让许智诚装作要追他，去找沈茗书套一些信息，啥信息都行。
许智诚怎么操作他不管，他只要结果。
好在，许智诚这傻大哈还挺有用，当晚就给他发来信息。
——沈茗书让他死了这条心，他啥也没问到。
牧沉星当即给他打语音电话。
“……他说你不会找别的星球的Alpha，让我没事别烦他。”
牧沉星：“他原话怎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啊……对了，他还说，你原来根本没打算考军校，你本来要考的是银河星的银河医科大学，要不是他哥在这里，你还打算退学重考的。”
牧沉星手指轻扣桌面，再问：“我为什么要去银河医科大学？”
“……我靠这得问你自己啊，你玩我呢！？”
牧沉星：“行了，我就随口一句——你这啥也没问出来啊，再探！再报！”
对面的许智诚嚎：“什么？不是说就帮你一次吗？！”
牧沉星：“请你吃饭。”
“呸！老子名声都快被你霍霍没了，还跟你吃——”
“带上夏夏。”
“……”
“干不干，一句话。”
许智诚支吾：“那什么……真的会一起吗？”
牧沉星迎着夏维真狐疑的视线，淡定道：“当然，吃个饭而已，难道学校规定Alpha跟Omega不能一起吃饭吗？”
“那倒没……咳咳，那我再去问问——你究竟要问什么？”
牧沉星：“啥都行，最好开个录音，这样省得你给我说得不清不楚的。”
“……行。”
挂断电话，牧沉星就被人勾住脖子。
“你把我卖了？！”略显娇小的夏维真恶狠狠地，“说，你们在谈什么勾当？！”
牧沉星：“卖什么卖，吃顿饭而已。”
夏维真胳膊用力，嚷嚷：“叫我去陪饭还不叫卖我吗？！晓晓、瑞瑞过来揍他！”
牧沉星佯装被勒死，翻白眼：“冤枉啊，我没说让你单独去吃饭啊！”
夏维真：“……？”
牧沉星掐他脸颊：“你傻了吗？我们仨不是人吗？”
旁听了全场的童晓点击光屏翻页，淡定道：“夏夏你与其担心自己，不如同情一下许智诚吧。”
陶希瑞点头。
牧沉星不满：“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吧？你们怎么还帮他说话。”
三人齐齐投给他鄙视眼神。
牧沉星撇嘴：“我还请他吃饭——诶，要不要叫上我们协会的Omega们？这么多Omega陪他，他赚大了！”
三人：“……”
牧沉星琢磨：“好像可行哦，我们现在经费多多，协会成立到现在，大家都一起跑步三周了，怎么着也得办个聚餐吧？！走，经费吃一顿，不够的话我补上。”
三十几号人一起吃食堂，就算多点几道菜，就食堂那价格，也就几千块。
裴曜可是给了他六万呢。
夏维真：“……”
童晓想了想，也道：“瑞瑞算一下经费，看能不能凑一顿。”
陶希瑞打开账本：“我们现在经费很充裕，扣掉各种物料费用，还能吃饭，不过我建议留一点——星星你能补贴多少？”
牧沉星：“嘿嘿，三五千都没问题。我前几天赚了点意外之财，有钱！”
舍友三人欢呼，也不问他怎么赚的，纷纷打开协会群，开始吆喝大家一起讨论聚餐时间。
牧沉星跟着看了两眼群聊，再看看时间，忍痛关掉，继续学习——特么的，全年级垫底，他牧沉星受不了这个委屈！！
沉迷学习，直到闹钟响。
——夜跑时间到了。
四人换上球鞋，结伴出去。
今晚的跑步氛围各位热切，大家边跑边讨论聚餐日期，你今天有空我明天没空，跑到一半才定下日期，然后接着讨论哪个食堂什么菜系。
牧沉星连口号都不用喊，就绕着圈看他们聊，防止这些Omega们聊得太兴奋崴了脚、撞了树啥的。
嘻嘻哈哈的，一个半小时眨眼过去。停下来的时候，大家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牧沉星带着大家做了两分钟放松操后，拍掌：“好了，该回去洗澡学习休息，还有什么项目可以在群里继续讨论。”
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还三三两两结伴讨论。
虽然声音不大，但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兴奋劲儿。
童晓：“大家这么喜欢聚餐啊~”
夏维真：“对啊，没想到大家这么兴奋。”
陶希瑞雀跃：“我也很期待，我以前没有参加过这么大型的聚会！”
牧沉星若有所思：“以前很少聚会吗？”
童晓：“确实少，我也就毕业聚餐吃了几顿，再往前，我父亲爸爸都不让我自个儿出门的。”
夏维真：“我也是，高中我们就Omega们聚了三四回，人数最多也就十来个。”
陶希瑞：“嗯，我……就学校组织吃了一次毕业晚宴。”
牧沉星：“……你们都这样，那这些Omega估计更少了，或者聚会的时候只敢闷头吃饭。”
他们协会的Omega们一个比一个内向，也就后来主动加入的几个稍微好一点。
他摸下巴，“看来我要多搞一些活动了。”
陶希瑞连忙：“不能老吃饭啊，经费有限！”
牧沉星：“放心，吃饭算初级入门，有的是不花钱的活动，就算要花，我也会想办法搞到经费的。”
童晓警觉：“你又要去坑谁？”
牧沉星但笑不语。
夏维真看看左右：“说起来，张老师怎么没来？你竟然不把他忽悠过来？”
牧沉星：“咳咳，听说他请假了……我还没敢联系他。”
舍友三人：“……”
神情诡异，欲言又止。
牧沉星：“不用说了，估计校长很勇猛了。”
纯情舍友三人组顿时都红了脸。
牧沉星刚要笑话他们，丝丝沁凉气息沿着脚踝往上爬，他顿了下，改口道：“我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学一学格斗？”
三人：“！”
牧沉星：“很简单的，我教你们——”
“哎呀，我跟爸爸约好要打视讯，我先回去了。”
“那我约了同学。”
“我、我、我要上课。”
“就练半个小时！”
“不了不了。”
“你自己练吧！”
三人手拉手，迅速逃跑。
牧沉星啧了声：“真是的，多好的机会啊。”
身后传来低笑声。
牧沉星转身，目光微闪，抬手：“晚上好——今天怎么穿得这么骚包？”
其实不骚。
突然冒出来的裴曜身上是黑西装白衬衫，非常正经。
但他长得好，身高腿长，站在光影交界处，生生营造出杂质氛围感，跟男模似的，可不就显得骚了。
裴曜低头看了眼自己，再抬眸，面上就带了几分戏谑：“所以，把你迷住了？”
牧沉星：“……”
骚不过这人。
他转移话题，“你今晚有宴会啊？可以这么早退场吗？”
裴曜继续逗他：“什么宴会能比得上你？要不是为了迷倒你，我压根不会参加。”
牧沉星：“……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
裴曜：“这么急切吗？”扫了圈周围，声音放低，还压出暧昧的气泡音，“不如我们找个更舒服的环境吧~”
牧沉星死鱼眼：“你不骚会死啊。”
真动手了躲得比鬼还快。
“没办法你一上来——”
裴曜瞬间退开好几米。
牧沉星皱眉停下：“你躲这么远干嘛？”
裴曜：“你刚跑完，先歇会。”
牧沉星：“。”
因为自己昨天只练了12分钟就信息素不稳，但没练过瘾？
他看了眼笑眯眯的裴曜，收起拳头，“好吧，那现在干嘛？”
裴曜在身上摸了几下，伸出手掌：“从宴会厅偷出来的，吃吗？”
掌心上几块小零食。
牧沉星：“……你把我当小孩呢？”
他外皮虽然18岁，芯可不是。
裴曜看着他，语气似乎带了几分认真：“可以当，什么时候都可以。”
想到什么，又笑了，“毕竟，你也喊我一声裴叔叔。”
牧沉星：“……”
忍不住跟着笑，“臭不要脸，还真把自己当叔叔了。”
裴曜把零食往前送：“尝尝？”
牧沉星摸了摸肚子，果断上前，不客气道：“行，刚好我也饿了。”
他还在长身体呢。
他晚上基本都要吃点东西，不然都会饿得睡不着——等等他考试这几天，裴曜都躲在空气置换层里拿信息素缠他来着……？
走神了，手跟着停在半空。
裴曜看他不动，上前两步，把零食放他伸出的右手掌，放了几块后，示意他：“左手。”
牧沉星：“……”
他一米八的手掌，竟然接不下对方一巴掌的零食！
看着明明没几块啊！！
他默默伸出左手。
裴曜却收回手：“这些我帮你拿着，你先吃吧。”
牧沉星：“……噢。”
低头看零食。
几种口味的饼干蛋糕，有甜有咸。
他挑了一块拆开，往嘴里塞。
确实挺好吃的。
他边嚼边含糊道，“你也爱吃零食啊？”
裴曜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我不吃。”
牧沉星看包装：“那你怎么知道这些好吃？”
裴曜：“问的。”
牧沉星：“？”
咽下饼干，他诧异，“你在宴会上问？”
裴曜：“有什么问题？”
牧沉星继续拆包装，随口闲聊：“你咋问？直接问市长这个饼干好吃吗？”
“对。”裴曜纠正，“不是市级，是联盟级宴会，你刚才吃的是联盟主席推荐的。”
牧沉星：“……”
他看看手里刚咬一口的饼干，再看对方，咔嚓咔嚓嚼饼干，愤愤道，“我怀疑你是要让我消化不良。”
裴曜挑眉：“我看你吃得很安稳。”
“不然还能咋地？”牧沉星白他一眼，继续嚼嚼嚼，“失礼事小，饿死事大。”
裴曜低笑。
牧沉星又吃完一块饼干，皱了皱眉：“糟了。”
裴曜：“？”
牧沉星看他的手：“我猜你没带水。”
裴曜：“……这个可以吗？”
递给他一包小玩意。
是类似可吸果冻的包装。
牧沉星笑了：“应该可以。”
果断接过来，拧开开吸。
裴曜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转开视线。
牧沉星没注意，吸了几口，点评道：“这个有点甜，下回别带了。”
裴曜：“……好。”
转开的视线落在路边长椅上，他忍不住笑，“要不，我们先坐下？”
牧沉星：“。”
果断过去落座。
裴曜跟着过去，隔着三四十公分的距离坐在了长椅的另一侧。
牧沉星没管他，吃完一包接着一包，吃完全部就伸手朝他要剩下的。
等他终于吃饱喝足，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他把垃圾全部扔进垃圾桶，转回来，拍手：“好了，该开始了。”
裴曜却横架着大长腿，懒洋洋地：“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牧沉星：“……只是吃了点零食。”
裴曜：“那就零食后不宜剧烈运动。”
牧沉星：“……你故意的？！”
裴曜：“故意什么？”
牧沉星磨牙：“你不想跟我练直说，拿零食当借口算什么男人？”
裴曜拍拍旁边：“陪你、陪你，一会肯定陪你练，先歇会，听话~~”
牧沉星：“。”
这什么语气？！
哄小孩呢？
作者有话要说：
牧沉星：训练！
裴曜：约会！
[狗头][狗头]
[害羞][害羞]没有营养液的小伙伴们可以去看看沙舟踏翠的专栏，这个作者写的甜文贼好看，看几本就有营养液了（疯狂明示.jpg）
到时别忘了回来浇灌啊[害羞][害羞]
第29章
静谧的夜晚，远处的宿舍楼传来说笑打闹声，近处只有一团路灯聚光下的蛾虫飞舞。
牧沉星双手往后一撑，身体微微后仰，看着几米外那团飞舞的蛾虫，面上露出几分空茫。
“好久没有这么无聊了……”他嘀咕了句。
裴曜侧头看他：“无聊是好事还是坏事？”
牧沉星：“不知道。”
想了下，又道，“不，应该是好事。”
没有战乱没有危机，怎么不算是好事呢？
裴曜果然懂了：“因为平静？”
“嗯。”牧沉星犹豫了下，问，“边境会很艰难吗？”
要是张昀礼说得没错，应该是很难。
裴曜：“对你来说，什么程度算艰难？”
牧沉星想了下：“牺牲吧，只要人没死，一切都还可以忍耐。”
裴曜沉默两秒，道：“有战争一定会有牺牲。”
牧沉星：“我以为科技发展至今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都有机甲战队和太空战舰了，怎么还……
他还没查过边境情况。
他来到这里统共就一个多月，要补常识、补课业，还要见缝插针地补小学课、锻炼身体……还是基于兴趣看了几个机甲比赛、战舰介绍的视频，别的就完全顾不上了。
裴曜没有详说，而是问他：“害怕吗？”
牧沉星的视线终于从路灯那边挪开，转头看他：“我要是说害怕呢？”
裴曜直视他双眸，平静道：“你是Omega，有害怕的权利。如果你害怕，等你毕业，我会帮你申请到后方区，安安稳稳服役5年，就能返回中央星。”
牧沉星：“……你帮我申请？上将可以走特权吗？”
裴曜：“这算什么特权？我们家有我一个在前面就够了。”
牧沉星：“……”
死鱼眼，“少占我便宜。”
裴曜低笑：“你不是害怕吗？”
牧沉星哼道：“我是怕我军功盖过你们，你们妒忌我、暗杀我。”
裴曜直接笑出声，还笑得一抖一抖的。
牧沉星抬脚踹他：“笑什么？”
裴曜不躲不闪，声音带着抑不住的笑意：“那我到时在边境等你。”
牧沉星“哼”了声。
他记得裴曜的轮岗是三年，三年后就会回边境。
只要对方不改主意，他将来必定会被分配到对方的管辖区内。
……对他而言，哪里都一样，有熟人更好。
嗯，就这样。
他不否认不拒绝，裴曜的笑容更大了。
牧沉星只觉脑袋被凉丝丝的玩意搓了几下。
他无语：“信息素是这么用的吗？”
裴曜看着他笑：“当然不是。想知道怎么用吗？我可以教你。”
牧沉星斜眼：“来啊。”
连坐下都不敢挨着他，他就不信对方敢教。
裴曜果然僵住了。
牧沉星：“噗哈哈哈哈~”
笑得坐起来捂肚子。
裴曜看着他笑了半天，叹气。
牧沉星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吐槽他：“你说你啥也不能做，非要撩什么骚呢？”
裴曜摊手：“啥也不能做，总得让我过过嘴瘾吧。”
他叹了口气，“还要好几年啊……”
牧沉星：“……”
看看时间，站起来，“好了，抓紧时间练练，我还得回去背书呢。”
裴曜跟着起身：“好。”
裴曜这身衣服在学校里实在抢眼，虽然这角落僻静没人，牧沉星还是特地往阴影地方走两步，远远避开光源，才开始攻击。
裴曜看了眼路灯，敛下思绪。
俩人在阴影中开始交手。
拳攻、掌劈、脚踢……休息了快半个小时的牧沉星斗志昂扬，招招用尽全力，虽然依旧碰不到裴曜，依旧练得很起劲。
裴曜轻轻松松接下他所有攻击，还开始指点他。
“你左脚力量比较虚，左踢的时候可以试试靠近一点。”裴曜往前半步，靠近他，“这个距离更适合你的力量。”
“我试试。”
“如果实力不允许，尽量减少正面拳击。”裴曜轻挡开他手腕，同时另一手往前送，在他胸腹上一沾即走，“不然，你的胸腹都在对方攻击范围内，很危险。”
“好。”
“不要用掌沿。”裴曜托了下他手掌，“你的力量不够，劈出去只会伤了自己。”
“噢。”
虽然一直打不到对方，但完全不用收力，还能获益，牧沉星打得很是痛快，
直到被裴曜喊停。
牧沉星喘了两口气，右脚挣开他手掌，落地站好。
“怎么停了？”他问。
裴曜摩挲指尖，叹了口气：“我石更了，再练就糟了。”
“……艹。”牧沉星瞪他，“踢踢打打的你也能——你是个抖M吗？”
裴曜虚心求教：“什么是抖M？”
“就是有受虐倾向。”牧沉星鄙视，“就你现在这状态，挨打挨到——呸。”
裴曜笑了：“那倒没有。你的力道请得跟调情似的，怎么也算不上虐待。”
艹！！
牧沉星怒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开始力量训练了！轮得到你在这里歧视我？！”
裴曜：“……重点难道不是在调情吗？”
牧沉星：“重点在力道！”
“行吧。”裴曜妥协，“我送你回去。”
“……送个屁。”牧沉星无语道，“这是学校，宿舍就在前边，这点路我要是还会出事，中央星的领导起码得有一半人切腹自丨尽，包括轮岗在中央星的你。”
裴曜：“。”
“再说，你穿这么骚包出去是想上校园论坛吗？”
他现在还有三个热帖在论坛前排挂着呢，他可不想因为裴曜再上一贴。
裴曜：“我不会——”
“行了。”牧沉星朝他挥挥手，“我走了，明天见。”
裴曜：“……好。明天见。”
牧沉星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那熟悉的沁凉气息再次绕上来。
他停步回头——
“这个送总行了吧？”裴曜在黑暗中低笑，“就当我陪练的代价。”
牧沉星：“……”
行吧。
……
协会里的Omega们很兴奋，就近把聚餐安排周日晚上。
群里热闹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有几名Omega去各食堂踩点，把价格菜品全都列出来，所有人在群里投票，选出了十几款菜品，做成表格发给牧沉星几个批皮领导。
菜品非常丰富，荤菜素菜凉菜汤品甜品全都有，连价格、份量都计算好，非常贴心。
牧沉星好歹也是在这里混了一个多月，对食堂不说了如指掌，好多菜品也是觊觎已久，一看这菜单就知道，这是一个贵的都没有。
牧沉星算了下，人均不到35联盟币。
就算食堂再便宜，好歹是点菜……这也太省了吧？
他问童晓几个：“你们没提预算吗？怎么订的这么艰苦朴素？”
童晓回头：“提了，他们说主要不是为了吃，就凑个热闹。”
陶希瑞也道：“他们不希望你掏钱补贴。”
夏维真：“怎么劝都没用啊。”
牧沉星感动了：“这群小Omega真是太贴心了。”
三人：“……”
童晓：“你跟他们大部分人同年龄，别装大哥！”
牧沉星：“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
打开群聊，一顿输出。
“咱们第一次聚会，协会经费充足，可以放心冲！”
“到时还要请张老师出面请几位校领导，比如校长、协会老师什么的，菜品如果太差的话，咱协会不就丢人了？”
“而且我还会请一位Alpha朋友，虽然他不太重要，但也不能让人说我们Omega小气吧？”
……
巴拉巴拉说完一通，牧沉星不等大家回复，关了群就去请张昀礼。
他还不敢触张昀礼的霉头，只敢以协会名义，非常官方地发了一条邀请信息过去，再请对方以协会顾问的身份，邀请各位校领导和协会领导。
好在，张昀礼没找他麻烦，只是给他回了个：知道了，等着。
牧沉星心定了不少，刷了几个飞吻表情包，坐等好消息。
不到15分钟，张昀礼就给他发来几个名单，校长、两位副校长、医学院院长副院长、协会领导……加上张昀礼，足有九位老师领导。
牧沉星：“……”
规格有点高啊。
他们协会统共才33个人。
正在埋头计算的陶希瑞问他：“星星，人均餐费提到70的话会不会不够？校长的规格是不是要更高一点？”
“不。”牧沉星敲了敲桌子，“压下来，人均60吧，换几道大菜，够吃就行了。”
陶希瑞：“哈？校长他们都过来啊。”
童晓、夏维真也看过来。
牧沉星：“正因为他们过来，才不能点太好。”
打开群，叽里呱啦一通解释，然后又提了一件事。
众Omega：“……”
舍友三人：“……”
牧沉星沉痛不已，发语音：“很抱歉，这次聚餐性质变了，但请大家相信我，一个月内我保证让大家再聚一次，不带外人！”
再刷上一堆跪地求饶表情。
Omega们本来就不舍得吃好的，餐点规格都已经往上提了，更不会有意见，见他这样，全都表示理解并安慰他。
牧沉星顺杆子就往下爬：“我就知道人美心善的Omega哥哥们最好了~~你们这么好，应该不会介意帮忙邀请一些人吧？”
……
时间一晃而过。
Omega成长协会第一次聚餐准备开始了。
陶希瑞这次领了活动统筹工作，协同协会里的几位Omega跑前跑后，预定了食堂小宴会厅、预定了餐点、设计简单的活动图，还做了一点物料。
最后布场的时候，所有协会成员都到位，拿着一位Alpha送过来的气球吹啊吹。
那位Alpha有点眼熟，但大家都忙着，没人搭理他。
牧沉星看童晓他们安排得挺好，拽起那位Alpha：“别在这里愣着，出去干活。”
Alpha，也就是被点去跑腿的许智诚气愤：“还干活？你说让——请我吃饭，合着就是跟你们协会的人一起吃？我刚还帮你跑了十几公里买回来气球！你还让我干活？！”
牧沉星无语：“你一Alpha怎么还斤斤计较的！待会有一堆Alpha过来，你去招呼！”
“凭什么？”
牧沉星回头：“夏夏——”
“我去。”许智诚气愤，“你们不是Omega协会吗？怎么还有Alpha过来？”
牧沉星微笑：“跟你一样，过来吃饭的。”
许智诚瞪大眼：“你也威胁他们了？”
牧沉星噎住，无语：“威胁个屁，老——”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走进一楼大门的Alpha们，连忙推他，“来了来了，名单我发给你，等人齐了一起带过来，别让他们乱说话——虽然他们应该不敢。”
许智诚：“早知道你还请别的Alpha，我就把我舍友们带过来了。”
“他们不够资格。”
许智诚：“什么资格？”
“捐过款的资格。”
被迫捐过款的许智诚：“……”
牧沉星把人踹出去当迎宾，转头开始帮忙布置。
十几分钟后，许智诚领着一堆Alpha走进来。
“牧沉星，人齐了。”
跟在他后面的Alpha们拘谨、戒备，还带着三分警戒。
牧沉星正站在椅子上粘气球，闻言转过来，朝他们挥挥手：“都来了啊。”
扫了眼周围，双手围在嘴边当喇叭，喊道，“夏夏，来几个人把这些Alpha领走，每组分几个！”
众Omega齐齐回头。
Alpha们更紧张了。
人堆里的夏维真喊了句：“阿圆、小斐、小包，你们一组挑五个，剩下的给我。”
“……可是，这几个是……”
“……真的可以吗？”
“……不太好吧……”
Omega们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牧沉星无语，站在椅子上大声指挥：“钟盛林，你，拉四个去阿圆那里，黄新翰，你带四个去小斐那里……”
麻溜把人分好。
“都认得人吧？认不出来的话，桌上有收款码，再捐一笔或者几笔。”
众Alpha：“……”
一分钟不到，二十几号人分批到位。
“咳，”钟盛林站到楚圆几步外，尴尬道，“那个，我、我……”
楚圆也尴尬，支支吾吾地：“那什么——”
对上远处叉腰站在椅子上瞪他的牧沉星，他挺直腰杆，把气球递过去，“拿、拿着。”指了指墙壁，“全、全部要挂到墙角！”
“……噢。”钟盛林乖乖接过气球，伸腿勾来一把椅子，跳上去就开始贴。
楚圆急了：“你别这样贴，太丑了，凑两三个。”
“这样吗？”
“再加一个！”
“噢。”
其他Omega见状，也小心翼翼朝其他几位Alpha递出东西。
“那个，帮忙吹一下气球可以吗？”
“额，麻烦帮忙挂一下彩带。”
“这个可以帮我打开吗？”
……
有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Alpha加入，牧沉星都不用爬椅子了。
他背着双手到处指指点点，像个不停挑刺的包工头，把这一群干活的Alpha指挥得团团转，还不停提醒Omega们凶一点，别对这帮Alpha太客气。
原本预计一个半小时的布场，提前完成了，张昀礼带着傅明渊等人进来的时候，大伙正在收拾细碎的物料垃圾。
张昀礼作为顾问，进门就被惊了下：“天，这么粉吗？”
牧沉星从人群中挤出来：“老师，傅校、李校——”看到个熟悉的人影，他顿了下，干脆统一称呼，“老师们好。”
傅明渊一众点头。
站在傅明渊旁边穿着低调的裴曜则扫过后方众多Alpha，眯了眯眼。
张昀礼指着周围，问：“这怎么回事？”
牧沉星龇牙：“布置场地啊。”
虽然粉红色很刺眼，但是是他们协会的人票选出来的，他不喜欢但尊重。
“这是我们协会以后的主题色，今天的会场布置和设计图也是我们协会的大设计师楚圆操刀，好不好看？”
张昀礼：“好看是好看，但……”
傅明渊直接问：“不是吃饭吗？怎么搞得这么大场面？”
牧沉星：“这是Omega成长协会第一次活动，具有里程碑的纪念意义，当然要热热闹闹的。”
傅明渊：“……一个小协会也里程碑吗？”
牧沉星：“嘿嘿，理想要放得远大一点嘛，万一真成了呢？”他朝里伸手，“各位老师请入座。”
傅明渊看了眼他示意的坐席，抬脚走过去。
其余老师紧跟在后。
裴曜扫过牧沉星，勾了勾唇角。
牧沉星装作没看到，示意童晓几个跟上去，再朝众人挥手，小声：“都坐，赶紧坐好。”
大家迅猛找到位置坐好，连Alpha们也分开坐了两桌——在最靠近门的末席。
牧沉星小跑到前边，踩上三把椅子拼凑起来的小“舞台”，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虽然大家都很安静。
“咳咳，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晚上好。”
“今天是我们Omega成长协会成立的第24天。在如此平平无奇的一个周日里，我们隆重召开了本协会第一次成绩报告大会，请各位领导、各位同学监督指点。”
傅明渊：“……我以为是让我们来吃饭的？”
副校笑呵呵的：“布置得挺好的，听听也无妨。”
医学院院长：“这Omega真活泼。”
裴曜则看了几眼牧沉星脚下的板凳，没有说话。
“……成立至今，吸纳会员XX名，筹募资金共计XXX联盟币，组织了XX天协会活动……”
副校诧异：“还挺正经啊。”
院长：“资金筹募能力不错。”
协会领导：“组织能力也不错。”
“……最后，我们请一起感谢本次活动的赞助商——有错能改、能屈能伸的Alpha帅哥们！感谢他们的慷慨解囊，让我们协会得以成立、发展。”牧沉星指向敬陪末座的Alpha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
众Omega早就被提点过，当即呱唧呱唧地拍掌。
Alpha们对上所有人、连带领导们的注视，尴尬得低头、挠腮、坐立不安——毕竟，他们的捐款都是非自愿的。
牧沉星也没打算把他们当目标，提了一句就把众人注意力拉回来：“虽然我们经费不多人不多，但我们相信，就算我们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就算我们每天的活动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就算我们的身体还在发育状态、还没迎来发情期，就算我们的药物匮乏……就算再苦再累，我们协会的Omega也是坚强……”
巴拉巴拉。
“以联盟、学校对Omega的关照和爱护，在我们英明神武的校长带领下，在副校长的温馨关怀中，在……我们的环境一定会改善、我们的条件也会日新月异——当然，如果哪位领导想要给我们协会送温暖，我们也是欢迎的。”
站在领导桌边的童晓几个硬着头皮，挨个在领导前面放打印出来的收款码。
众领导：“？”
再三确认，真是收款码！！
众领导都懵了。
牧沉星：“看来，我们的领导老师们还在思考该给与我们多大的帮助。”
众领导：“……”
张昀礼立马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他们打这个主意，你们不用——”
“确实挺凄苦的。”收了某人一记瞪视的裴曜淡定打开手环，“小Omega们多不容易，我先抛转引玉，捐个一万。”
众领导：“……”
傅明渊、张昀礼：“……”这俩人联手设套坑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牧沉星兴奋大喊：“感谢裴——老师捐出一万，童副会长，给这位慷慨解囊的老师送上我们协会的纪念徽章一枚。”
裴曜接过一枚红色徽章，打量一眼，扣到桌上，朝同桌众人摊手，示意砖已抛出，就看其他人的玉了。
牧沉星：“裴老师已经出手了，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傅校长！！”
演都不演，直接点名了。
四五十号学生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傅明渊。
傅明渊看了眼张昀礼，后者刚要说话——
“校长是不是不方便？家里的Beta老师管钱比较严吗？需要问过你家Beta老师吗？”
张昀礼：“……”尴尬捂脸，装死了！
傅明渊扫了圈周围，无奈打开手环，扫码付款。
牧沉星盯着协会账户呢，见状大喊道：“感谢傅校长捐助协会两万联盟币，校长大气！！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副校长——”
其他领导：“……”
靠，还挨个点名？！
谁跟他们说是学生请吃饭的？
请的是抢劫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牧沉星：[可怜][可怜]感谢各位老师的慷慨解囊~~
裴曜：为爱当托[垂耳兔头]
傅明渊、张昀礼：……狗男男！！
***
[狗头]好多人没有营养液了，我信你们，所以，你们赶紧去外边养点狗子，偷他们的营养液回来养我啊！[可怜][可怜]
第30章
餐点还没上，一群领导就被薅了十几万联盟币。
牧沉星眉开眼笑，立马让食堂餐厅的人上菜，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说原来经费不足，今天餐点可能不是太丰盛，让各位领导多担待云云。
众领导本来就不是奔着吃饭来的，开场还被宰了一顿，哪里敢不担待，就算今天牧沉星给他们上减肥餐，也得含笑咽下去，再赞一句勤俭节约。
幸好牧沉星还不至于这么抠门，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还有汤品甜品，不算豪华，但从学生经费角度来看，算不错了。
吃饭的时候，牧沉星全程作陪。
十人位的大圆桌，九个领导，只有他是学生。
当然，他见好就收，拿了捐款，立马变身乖巧柔软小Omega，搜刮一波之后，他就把场子交给了张昀礼。
张昀礼毕竟混了好多年职场，先对方才的逼捐事项道歉，再以茶代酒，给领导们赔不是。
校长的对象、中将职的对象，特级生物学信息素学专家，为了家庭放弃高薪高职级岗位自愿调到军校当老师——这样一位重量级协会顾问向他们道歉，而对方的中将校长对象就坐在旁边。
这两口子还一口气捐了两万，其他人也就几千一万的，谁还好意思生气？
反正这几位领导没好意思。
好在，傅明渊心知肚明，举起杯子，道：“回头我再组个局，请你们吃饭赔罪。”
这就是要找机会给他们找补的意思。
几位领导笑容更大了，连番说“客气”、“不用”。
刚啃了口肉的牧沉星听到了，凑近张昀礼，小声：“老师……”
张昀礼瞪他，压低声音：“臭小子，好歹给我打个招呼呢。”
没怪他的意思？
牧沉星嘿嘿笑：“这不是怕提前说了，校长就不来了嘛。”
别人他不敢保证，他就是知道校长两口子家底厚厚的，才敢这么玩的。
一双筷子夹着肉落到他碗里。
师生俩人视线同时转过去，一个茫然，一个嫌弃。
“不用管他们。”坐在牧沉星另一边的裴曜赞道，“你做得不错。”
牧沉星看看碗里的肉，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在桌下踢他一脚，面上则露出微笑：“谢谢老师，老师太客气了。”
别说同桌没人看过来，这桌坐的哪个不是人精？
裴曜回以微笑：“不客气，你这个协会会长做得很好，我很欣赏你。”
筷子拐了个方向，又夹了另一盘菜。
牧沉星警觉，快速道了声谢，端起碗埋头开吃，还把脸转向张昀礼。
裴曜微哂，把菜放到自己碗里。
张昀礼看了他一眼，扶起筷子给牧沉星也夹了一筷子，淡淡道：“你身为协会会长，想尽办法募捐没有错，也确实做得不错，没有人会指责你这一点。而我发表意见，是因为我们立场不一样，我遭受了迫害而已。”
牧沉星乐了，咽下食物，龇牙：“老师，你也是我们协会的顾问啊。”
张昀礼：“……”
再夹一筷子塞他碗里，“吃你的饭！！”
牧沉星嘿嘿乐，继续吃饭。
另一边的裴曜看他们没说话了，又探身过来：“刚才可是我带头你们协会捐款给其他人做了表率，牧会长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牧沉星：“……”
假笑，“谢谢老师，我们协会穷，所以只能赠送纪念币，希望老师不要嫌弃。”
裴曜：“不嫌弃，不过那毕竟是一万……”
牧沉星警觉，立马道：“我们协会不接受退款哦。”
裴曜愣了两秒，被他逗得失笑：“放心，不退款。”
他带着笑看着牧沉星，“我只是想说，你这协会看起来会发展得不错，但以后我不能支持你们。”
牧沉星总觉得这话有坑，看看其他仿佛没有关注这边的老师们，他谨慎答道：“裴老师的意思是？”
裴曜笑眯眯：“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小男朋友事业心重，我得攒钱支持他，不能再支持你们协会了。”
牧沉星：“……”
谁问他了？
他假笑了下，“那裴老师要努力赚钱啊。”
裴曜收起笑容，佯装苦恼：“我这种拿死工资的，没法更努力了……你说我家小男朋友会不会嫌弃我赚得不多？”
领导们的说话声还在，但牧沉星却能察觉到所有人的语速突然慢了几分，连音量都下来了。
他干笑道：“裴老师说笑了，你男朋友——”
卡住。
他俩心知肚明“小男朋友”是谁，他要是顺着对方的话说“男朋友”不会嫌弃他，那岂不是……
裴曜没听到后半截，微微倾身，带着笑：“嗯？我男朋友怎么了？”
牧沉星努力假笑：“要是工资低，裴老师可以跟领导提一提，实在不行，就换个对象吧。”
裴曜：“那不行，我这小男朋友——”
掩在桌下的小腿被狠狠踹了一脚。
他低笑了声，改口，“行吧，那我去跟领导申请申请，看看能不能涨点工资——唉，养对象真不容易啊，又要给钱又要哄着。”
桌上谈话声诡异地停了两秒。
牧沉星觉得自己脸上的毛孔都被扫描干净了。
裴曜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再次在桌下踹人。
“裴——老师，”刚被李副校拉去说话的张昀礼转回来，皮笑肉不笑的，“我这学生才大一，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便分享，带坏孩子了。”
傅明渊也冷眼看过来：“裴老师万年单身狗，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裴曜挑眉：“瞧你俩说的，我谈对象多正常啊，我没有昭告世人，只是跟这位小同学分享分享，有什么错呢？”
张昀礼：“……来，你跟我分享。”
拍了下装死扒饭的牧沉星，“换个位置。”
牧沉星看到裴曜无语的神情，忍笑端起碗站起来：“好。”
在众领导的注视下，俩人换了个位置，餐具也换了。
张昀礼朝裴曜微笑：“来来，裴老师跟我分享分享感情生活。”
裴曜：“。”
傅明渊还伸长胳膊，隔着牧沉星给张昀礼夹了一筷子菜：“裴老师，你分享就行了，我家昀礼不需要你帮忙夹菜。”
顺手再给牧沉星夹了一筷子，“我的学生也不需要。”
裴曜：“。”
牧沉星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察觉同桌领导们若有似无的视线，他连忙压下脑袋，埋头吃饭——好多道菜都是他觊觎已久的，一直没机会尝试，今天得吃过瘾。
这一小插曲过去，众领导再次拉起话题，甚至还开始谈公事。
牧沉星边吃边听他们讨论，教学课题、实验项目、还有训练项目……半懂不懂，不妨碍他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要是裴曜没盯着他就更好了。
不过有张昀礼挡在前边，还有傅明渊隔一会给他丢个话题，加上其他领导的搭话，他也没什么机会找自己说话了。
牧沉星不用交际，专心吃饭，桌上的自动转盘转了三圈，他就满足地吃饱，放下筷子。
反倒领导们都顾着交际，压根没怎么吃，裴曜更是半天都没动一口，牧沉星去看他的碗，几乎没动。
他不期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裴曜也是一口没动。
领导们还在说话，他迟疑了下，往后靠了靠，打开光屏，搜索Alpha信息素紊乱后遗症，调小音量——
“……五感失调，程度和范围因人而异……情况复杂，还有许多状况目前医学尚未攻克和发现……”
“在看什么呢？”张昀礼突然回头。
牧沉星把光屏转过去。
张昀礼无语，看了眼正在跟其他领导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裴曜，拍拍他脑袋：“别多想。”
“嗯。”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傅明渊先起身告辞，其他领导也跟着起身。
牧沉星哪里会放过他们，厚着脸皮把他们请到边上空地，拉着协会所有人以及那两桌Alpha们拍了几张大合照。
等领导们走了，Alpha们也想跑了。
牧沉星礼貌询问他们：“介意合照被发到校园网上吗？放心，只是以协会名义发布官方活动图。”
众Alpha对他的话可不敢尽信，但也想不到他会怎么操作，都有些迟疑。
牧沉星给他们拍胸脯：“放心，大合照可是有校长他们的，绝对不会乱说话。”
众Alpha面面相觑。
牧沉星：“介不介意你们慢慢考虑，先帮我们把会场布置拆了。”
指着周围的布置，“牌子、横幅都不要弄坏，下回还能用的，气球可以带回去送给朋友，彩带什么的我们协会也要……”
众Alpha：“……”
牧沉星：“都傻站着干嘛呢？你们难道要看着我们Omega动手吗？比我们高、比我们壮，总不能比我们还要娇弱吧？看看你们的肌肉，练得多好，没法打架，总能给我们展示展示吧。”
众Alpha：“……”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句：“算了算了，饭都吃了，帮一把吧。”
有台阶了，大家立马开干。
满场花里胡哨的东西很快被清理下来。
牧沉星还示意Omega们不停给他们吹彩虹屁：
“你的跳跃真好啊，天花板的东西都能拽下来。”
“哇你真有劲儿，这么重呢。”
“天啊你动作好快，要是没有你我们要搞半天。”
……
被一群说话软乎乎的小Omega们吹捧，Alpha们一个比一个飘，拆完布场，还自告奋勇帮着把东西扛到协会办公室。
一场聚餐圆满落幕。
当晚，还没到跑步时间，他们协会的第一次大会照已经发到了学校官网和论坛。
按照牧沉星的要求，本次聚餐的出席名单、捐款金额全部附上去。
还附上了前面所有Alpha的捐款金额。
最后附上他们协会开办以来所有的花费明细。
发出去后，他略等了一会，发现没什么人回复顶帖，他就把这事丢开，换了身衣服出去锻炼。
因为今天聚餐，大家都忙了一下午，他把协会的日常跑步训练给停了，让大家歇一歇。他自己却没休息，穿着跑鞋跑了一个小时，跑到跟裴曜相约的地方，打开光屏，边学习边等待。
九点过一刻，裴曜还没到，他先等到童晓的视讯。
“被骂了？”牧沉星不解，“为什么被骂？”
顺手缩小课件，打开论坛，查找帖子，“都是什么人骂？”
一个多小时时间，刚才还无人问津的帖子现在多了个“热门”标签。
牧沉星淡定点开帖子，往下划拉——
“……草。”他骂了句，朝童晓道，“我先看看，待会给你回视讯。”
“还看什么？群里都乱了！赶紧回来商量怎么应对！”童晓气急。
牧沉星：“……我这还有事呢——你等会，我先发个信息。”
“行。”
牧沉星关掉视讯，凝神翻看帖子回复。
“怎么了？”沁凉气息拂过他眉心，男人的声音带着轻笑，“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牧沉星：“……”
头也不抬，“问你个问题。”
裴曜依旧隔着三四十公分坐在他边上，随口道：“问。”
牧沉星：“Alpha是不是很难找到对象？”
裴曜：“……怎么说？”
牧沉星：“我看你单身几十年，好奇，还是说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毛病？”
裴曜：“……我就是吃饭的时候调戏了你两句，不至于人身攻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可怜]三点五十八分也是三点！
也算是赶上了，今晚我还会努力——看来我的作息是调不回来了[可怜][可怜]
已经好多天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活得像只吸血鬼……
如此可怜，应该会有好心人给点营养液安慰一下吧？[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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