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亲人
“仁义庄明明不是官府,也非苦主,但却愿意拿出大笔金钱作为罪大恶极之人的悬赏花红。”陈格说道。
而且它的主人也很有意思,有三位,分别是:“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不败神剑”李长青、和“气吞斗牛”连天云。
“确实配得上仁义二字。”阿飞说道。
“之前总有传言,江湖每隔十二年,必定大乱一次。”陈格看了一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跑到小溪边把脸上敷着的东西洗掉。
阿飞也跟着他蹲在一旁擦脸。
“上一次大乱,柴玉关将各家秘籍骗到手,而后远逃至关外,听闻他一直在悉心研读。”陈格总结了一下自己暗部和迷天盟传来的情报。
“要那么多秘籍有什么用?”阿飞是真的很疑惑。
他见过的顶级高手没有一个是因为学的多而顶级的。
“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浪就是接下了去围剿柴玉关的活,但是那群人连队都没有组起来就在仁义庄散伙了,朱七七就是那个导火索。”
在陈格眼里,柴玉关还没有朱七七有意思。
沈万三,一个在元朝就已经死掉的商人,从来没和朱元璋见过面,却因为人们编造的野史完成了另一层意义上的名留青史。
这个世界的元朝还没来,但是人已经在了。
朱七七就是他的后人。
众所周知,被世界意识合理化身世的人应当就是其中的重要角色,那她的角色会是什么呢?
“有个势力真的很方便。”阿飞感叹一声。
这些消息若是让他一个人去找,不知要多久才能得到这些情报。
但要是真让他去组一个势力,那他又不愿意了。
柴玉关的行事张扬只限于关外,可能是害怕中原的绝顶高手把他当怪刷了。
“阿飞,若是找到了亲人,你该如何?”
“我不需要亲人,我有母亲便好。”
陈格回忆起了白飞飞,那个看起来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女人,她确实爱阿飞,损耗极大的她宁愿灯枯油竭也要将他生下。
好似阿飞是她存在的证明,生命的延续。
白飞飞姓白,但她是黑色的,如同天上掉落的星星,落入地面化做黑色陨石,有着悲伤的灵魂,绝望又坚强。
这样的人以前是如何生活的呢?可能不算太好。
阿飞如她所愿,长成了一个很好的人。
但无论是阿飞,还是陈格,都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她从来都将自己埋得很深,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虽然阿飞从未说过,但陈格知道,他是遗憾的,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去靠近看着像是“家”的地方。
陈格和阿飞并没有掩盖自己的面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进洛阳城。
引人注意,而且他们也很习惯被人注意。
“先去哪里?”
“不清楚。”
没有计划,也不需要计划。
只因想要接触的一切都会自动向他们靠近。
王怜花早早起来打扮自己,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重视与那两人相见。
他定下计划,欺骗沈浪到这里,但在看见阿飞画像的一瞬间,他好用的大脑便瞬间做出取舍。
世人皆知,有了阿飞,就相当于有了陈格。
这两个人可比沈浪好用多了。
白飞飞和阿飞站在一起,世上绝不会有人认为他们相像,因为气质实在是差的太远。
一个柔弱可怜,一个冷酷野性。
但在画上,只看五官,才知道二人的长相有多相似。
王怜花知道自己有问题,他见不得别人幸福美满,只要看见了,便觉得难受,但是在他看来,陈格和阿飞都算不上美满,所以他完全不嫉妒。
在他眼中,那两个人不是什么结伴而行的少年英豪,而是两个报团取暖的可怜人。
他也是个可怜人,但他就不屑和人相互理解,结交朋友。
这样看起来他比陈格和阿飞好的多。
他和白飞飞之间没有兄妹亲情,有的只是互相算计,只因他们有同一个目标,杀了他们的父亲。
王怜花没有易容,他就那么穿着一身红,极其张扬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先看了一眼陈格,试图之后复刻这一张脸,以防万一。
不是,哥们,你这皮肤什么材质啊?这让我怎么复原?
陈格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衣男人:“咋了兄弟,治病来了?”
王怜花笑了,看来这两个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家母不太爽利,还请神医上门,在下也算颇有家资,若您需要些什么,一定全力寻来给您当报酬,实在感激不尽。”
【乐】
看着词条,陈格对这个穿的像个糖渍小番茄的男人露出健康笑容。
“行,走着。”
我也很乐。
王家在洛阳的生意很大,王怜花的宅子也极其豪华。
面对陈格这样的对手,王怜花自然用不出什么盘外招,不管是下毒还是机关,被破解了多没面子。
只要真诚就好了。
倘若他每一句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那也算不上欺骗。
想到这里,王怜花有些控制不住的眯起了眼。
陈格看着红衣人突然开心起来的背影,问到:“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抱歉,是在下着急了,竟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我叫王怜花。”他将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想让两个人牢牢记住。
陈格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没听过,拱手回应:“幸会幸会。”
王怜花很想哼一声,但考虑到他现在“求药心切”的设定,硬是没让自己的面皮变动一下。
将两个人带进自己母亲的住处。
“姐姐,你看起来身体好的的不得了。”陈格看了一眼之后得出结论。“能徒手搏熊。”
王怜花听见陈格的话,歪头瞪他。
他刚刚都介绍了这是他母亲,这人是怎么好意思叫姐姐的?
云梦仙子确实称得上风华绝代,岁月也是优待于她的。
这位聪明美丽的仙子看了看陈格那清澈的眼神,抽了下嘴角。
“我确实身体康健,有的是医治不了的心病。”王云梦笑着说道。“不过我请二位前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要告知,信不信由你。”
她虽然嘴里说的是“两位”,但眼神只看着阿飞,其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
王云梦娓娓道来,说当年柴玉关算计武林众人,抢夺秘籍,造成衡山惨案,然后又将她抛弃的故事。
陈格听完后对此毫无反应,即便这是一个狗血剧。
他上辈子小时候的第一部启蒙动画可是有男女主角同时喜欢上女主角哥哥的男朋友这样的剧情,后面又经过多方荼毒,他的阈值可太高了。
而阿飞也在默默地听完讲述后,问了一句:“所以呢?”
这事和他的联系在哪?
“你认识白静吗?”王云梦看出了这个少年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单刀直入,毫无掩饰的问道。
阿飞摇了摇头:“我母亲姓白,但不叫白静。”
王云梦皱了皱眉,阿飞脸上一片坦然。
“抱歉,我只是看到你的长相,所以觉得你和她有些关系,可能是我误会了。”王怜花开始打圆场。
他不觉得阿飞真的和白静没关系。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多说,只能徐徐图之。
实在不行还有个沈浪做备选。
“母亲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不如我做东,给二位赔罪。”王怜花起身说道,还暗自拽了拽陈格的衣角。
看着完全是关心母亲精神状态的好儿子。
“好,我给你开几副安神汤啊姐姐。”陈格也站起身,跟着王怜花走了出去。
看着像个哈士奇一样一直瞪他的王怜花,陈格选择问出了那个问题:“什么叫长相?白静和阿飞长得很像?”
来了,王怜花身躯一震。
“我没有见过王静,但……”王怜花欲言又止,“诶~你们和我来吧。”
王怜花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暗室,打开一个长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幅画:“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陈格和阿飞小心展开画,看到了上面那个带着几份幽怨和哀愁的美人。!?
看着瞳孔地震的二人,王怜花高傲的扬起了头。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这种将高手用智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她是……”
“母亲?”
“不是,她叫白飞飞。”
“对啊,白姨就叫这个名字。”
王怜花不受控制的睁大瞳孔:怎么会呢?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怎么可能连名字都一样?
陈格当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并不知道演化之后几个人之间的亲属关系,因此只能带入他能知道的那个视角进行反应。
他快步上前,一把箍住王怜花的脖子,威胁道:“我们是朋友吧,你一定不想我们被蒙在鼓里吧?”
这一瞬间,王怜花聪明的大脑给了他几十种诸如“双胞胎”、“受害人”等一系列完全可以将仇恨引到柴玉关头上的说法,配合他那张可以把死人说活的嘴,绝对听起来很有可信度。
但,王怜花眼睛一转,还是没有选择以上计划,只是按照原本的打算,说了九成实话。
毕竟真相本就迷离,和他与母亲的猜测完全不搭噶。
而且,这样看起来更有趣。
他可以和这两个人一起去寻找真相,也能在这期间稍微缓一口气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感觉王怜花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只要你真心就行。
沈浪夸朱七七:“好孩子,你真乖”,王怜花会愤愤不平地说“但却没有人向我说这样的话,我累死岂非冤枉。”
太缺爱熊孩子了。[无奈]
第132章 肯定
这一次,是很少见的,完全没有被他千面公子预料到的情况。
但是王怜花却并不感到失望。
名字一样,长得一样,但是他偏偏像是没存在过一样,这样的情况一定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
但是阿飞并没有被强加仇恨,他甚至干净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幸运,却要上赶着来寻。
多可笑?
陈格总觉得王怜花笑的有些恶心,这人看着不像好人啊。
林诗音手上的那个《怜花宝鉴》就是你写出来的吧,可惜它变面点教程变得太快,不然他一定要好好拜读一番大作。
不过现在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飞的想法。
王怜花这个人,如果想要博得谁的好感,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我在此地准备了客房,两位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先去歇息歇息,等明日我们再一起详谈。”
一个台阶,完美的给到了每个人,他在此刻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不过的男人了。
“好,麻烦你了。”陈格点头。
王怜花准备的宅子很好,完全是以贵客的标准接待他们。
陈格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就那么静静看着思考中的阿飞。
不需要问什么,等他想清楚了,自然会给说出来。
等了半晌,阿飞开口道:“他们两个是想利用我。”
还有你。
没有一点遮掩,态度坦坦诚诚,但就是这份坦诚,让他并不讨厌。
这对母子拿捏人心很厉害。
“那又咋了,你想去我就陪着你去,大不了最后掀桌子。”陈格表示又不是没有被人利用过。
阿飞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别人都把饭喂到嘴里了,不张嘴岂不是不礼貌。
“那我先去试探一下王怜花。”陈格站起身。
他要去看那个乐男人能乐到什么程度。
王怜花自信满满的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在自己房间里,他能看出来,阿飞对于自己的亲属关系并不在意,只在意他的母亲。
但陈格不一样。
有时候,更加关心自己的反而是亲近的朋友。
虽然之前的推断出了错,但他还是一个精通人性的人。
就算阿飞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有把握拉着那两个人和他一起去地狱冒险。
他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
等到菜都快凉了,人还是没有来。
王怜花:可恶。
他的脸上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嘴角像是在下面坠了两个秤砣。
爱来不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趟不来放弃了什么情报。
你不知道。
就在他打算叫人进来把东西撤走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
“不好意思,你家太大了,我迷路了。”
王怜花抬头,看到了进门的陈格,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现在知道来了?晚了。
王怜花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熊孩子,一旦别人让他不开心,他就要尽量让他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舒服。
但是陈格之前对付过一个熊孩子,那就是宫九。
楚留香曾经教过他,如果你没有天生能够察言观色的能力,就将你最近能够接触到的,你觉得有必要的人的行为观察下来,以你的理性来判断要怎么应对他的动作,然后把你擅长的展示出来再强调一下就好。
保姆级教程显然是为了陈格的情商操碎了心。
当然,陈格也没有辜负他的教导,除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以外,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个足够贴心的朋友。
“我主要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你看着什么都不缺,我都不知道要送什么。”陈格看着有些尴尬的说到。“我就去厨房给你做了几样点心提了过来。”
故意拖延一点时间+解释+小小的夸赞对方+展示自己擅长的。
王怜花:嘿,这个人还专门去给我做吃的了,看来他很在乎关于阿飞的情报嘛。
看着对面人有些灿烂起来的脸,陈格心里感叹:楚留香,好用。
既然你套路我,那我也套你。
陈格坐在王怜花对面,脸上挂上公式化的笑容:“希望王公子可以详细给我说说关于画上那个白飞飞的情报。”
王怜花看着陈格食盒里带来的点心,还挺精致的,一定花了不少时间。
陈格:谢邀,十秒三个。
王怜花确实是被哄好了,主要这个人给他一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虽然仔细寻思一下有点奇怪。
陈格没觉得奇怪,都是楚留香教的,他拿出自己精加工过滤的一小瓶酒,给王怜花倒上:“我知道我来问这个有点唐突,这些事情都和你有关系,你不想说也没什么,咱们就当今天喝了顿酒交个朋友。”
“这没什么,我其实也想知道阿飞小兄弟母亲的事情。”王怜花笑的温和。
听到这话,陈格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白姨从来不说她的过往,她本就受了重伤,情绪又一直低落,早就灯枯油竭了,我花了大力气也无力回天,和阿飞一起安葬了她。”
王怜花的面色也低沉下来,嗅了下酒香,一口饮尽。
眼前这个人有点太过诚实了,这么说岂不是让别人随便编谎?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模棱两可,只要对方说出来的话有一点不对劲,就能够判断出是真是假。
在王怜花的思维里,陈格一定是后者。
好啊,居然来这一招,这样一来说辞就要被对半砍,毕竟多说多错。
这个人不能小看。
王怜花拼命地思索接下来要怎么说话,而陈格则是看着他的沉默不语。不是,这人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没声了。
原来他之前只是有所怀疑,现在看来,是真有鬼啊。
“……其实我现在也不确定了,实在不行,就当我们交了个朋友吧。”
白静是柴玉关的原配,和他娘是再婚,他从小就被母亲灌输要杀了自己父亲,因为柴玉关在达成目标之后,就狠心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
阿飞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不在乎父亲。
如果阿飞和白飞飞只是远房,不是直系血亲,那他再怎么骗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找沈浪吧。
虽然没有见过,但他那个红颜知己太过惹是生非,从情感和智力上来看,比陈格好拿捏多了。
陈格等了半天,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整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多疑了,孩子可能只是单纯的语言组织能力不行。
这人好诚实。
陈格看着开始一口一个小点心,偶尔喝一口酒,心情低落起来的王怜花,大脑开始分析。
咋办?要不拉他出去玩吧。
“一命二运三风水,你还没说你咋知道?”陈格开始白话。“马无夜草不肥,这点心明天吃也行,我俩出去吃点热乎的夜宵吧?有涮羊肉不?”
王怜花抬头看陈格:“啊?”
为什么要突然出去吃东西?
“走走走。”陈格一手拉着人,一手捏起那瓶酒,飞身出了宅子。“去哪里,你说,不过提前和你说明啊,和黄赌毒有关的地方我都不去。”
王怜花嘲讽的笑了笑,似乎是本性暴露一般开始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垂髫小儿呢。”
陈格在这一瞬间有了一种这人不行的感觉:“我说不去就不去,宁可蹲墙根啃饽饽,别进脏窝当傻狍,你这脑子被脏水淹了可不要带我,等你裤衩子被人骗没了我也不会去赎你,里面洗盘子去吧。”
“我知道,开个玩笑。”王怜花看出来这个人不是伪装,而是真的排斥。
从陈格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吃过亏,而是被灌输的概念表现了出来,好似他被灌输的恨意。
原来这样真的会塑造一个人的个性。
聪明的人总是会想太多。
王怜花记得陈格之前说想吃涮羊肉,便找到了这里最具盛名的锅子店。
羊肉片的很薄,随意一滚就能入口。馨香的麻油,带着滚熟的肉香,热气直往人脸上扑,看着升起的雾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王怜花突然毫无征兆的问到:“你说亲密之人对一个人的影响会有多大?”
陈格听闻咽下嘴里的肉,放下碗认真思考一阵,这才回答:“很大吧,如果那个亲密之人是大他者的话就更是如此,人总是本能的厌恶大他者,又会不自觉向其靠近,因为成长需要他的引导,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里指的是好的那一方面,而不是为了得到他们认可去强行改变自己。”陈格组织了一下语言,补充:“人并不需要那些与自我人格和个人品质无关的夸奖,人类在诞生之初就不需要那种脱离特定环境便毫无意义的无用肯定,在确认能够靠自己活下去的那一刻,便不值得为此付出代价。”
王怜花显然没有想到陈格会很认真的回答他随口问出的一句话,就是对面坐一只小猫都能看出他问的时候并不认真。
“你倒是说的轻巧。”王怜花听到大他者这三个字就凭借着表面词义理解了其中含义。
“你问我了,我就回答呗。而且这个理论也不是我的,是拉康的。”
王怜花觉得那个叫拉康的还挺讨人厌。
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而且他明明事先吃了解酒药,但这酒还是很醉人。
“这里还有拍卖场,你去吗?”王怜花感觉自己醉了,但他现在不想回到那个家。
“拍卖场?”陈格拍拍自己的脸颊以保持清醒。“去长长见识。”
拍卖场的人是认识王怜花的,即使看到两人微醺的过来,也立刻安排了包间。
后面的事情,王怜花记的不是很清楚。
他记得自己被陈格忽悠着拍卖下了一箱子安南来的珍稀水果,但是打开之后气味像是坏了。
他俩一人吃了一块,吃到后面感觉很腻,不知道是谁提议,他俩跑倒到街上给路人分。
他恍惚记得陈格问他:“花花,你问我那个问题是不是打算离家出走?走,哥哥带你去外面玩。”
他的回答是:“你搁那叫谁花花呢?”
后面呢?不记得了,但是应该也不重要。
客栈。
沈浪看着朱七七气鼓鼓的回来,有些无奈开口:“又怎么了?”
由于王怜花调转目标的缘故,朱七七并没有遭遇什么起起落落,个性还是那般热烈,她冷哼一声,道:“外面有两个看着人模狗样的醉鬼,居然在大街上给人分屎,要不是被人带走了,我非要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沈浪:……
这事不是不会发生,但是这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
第133章 坚韧
人自身对于大他者的需求,大他者给予的,减去自身实际需要的,这没有被满足的部分,就会演化成欲望。
这个大他者,一般是指秩序的象征,例如法律、规则或者语言结构,人们的思考便来自于其中。人通过与大他者的互动,不断地内化社会规范和自我价值。
从小叙事来讲,这个大他者也可以指约束你的父母,工作中的上级。
显然,陈格和王怜花讨论的就是上述。
在这里,陈格和阿飞很早失去了最初的保护者,开始相互支撑着以平等的姿态去探索世界。
陈格望着天花板,把胳膊搭在自己额头上,开始复盘自己和王怜花的对话。
王怜花突然转移话题,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白飞飞的否定,但是既然他有了这样的反应,那么他们两人或许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似的。
作为没有脱离最初的人,他们的大他者是可以被感知的,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大他者又满足了他们多少需求呢?
从王怜花偶尔迷茫的表现来看,可能很少,毕竟欲望总是指向一个缺失的,抽象的客体,无法真正被触碰,所以永不熄灭。
以他们的情况,欲望很可能会被简单的形容成那个很难被具体描述出来的词:
爱。
“真是麻烦啊。”陈格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脸。
他是知道了不少东西,但没有一个是他和阿飞能够解决的。
不过以他对阿飞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管这些。
“你又在干什么?”阿飞从门口走进来,把打湿的帕子放在陈格脸上,陈格顺手接过来擦脸。
“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陈格认真说道。“哲学果然是能认清一切事物本质的学科。”
说罢,他起身看了看四周。
“我和王怜花在拍卖会买来的新奇水果呢?我专门给你留了一块。”
阿飞听闻向后退了一步,抿了下嘴,没回答。
“可香了。”
“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把你们带回来,会有人来偷袭你俩。”阿飞有些无奈。“然后你把人打到缺胳膊断腿,我们还走不走了?”
“他偷袭我,我这不算是正当防卫吗?”陈格回答。“我为啥走不了?”
“而且,我压根没醉,我的意识是清醒的。”陈格强调。
所以你是故意在外面拉着王怜花丢人吗?
“快点,这玩意拆开之后很容易坏的。”陈格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阿飞:我就说昨天扛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一股味呢?
他是一个不会浪费食物的人,不管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他都会慢慢吃掉。
阿飞慢慢咀嚼,感觉味道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醒了没有?”
“不知道,没看见。”
王怜花是醒了,但他不太想出去。
他忠实的手下,来到了他神圣的住所,尽职尽责的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但是这样的尽职王怜花暂时不想要,他是江湖里面很少见的,会内耗的品种。
他现在陷入了一种:“万一一切都只是梦”的期望中。
“你说我们被阿飞带走前,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女人是?”
手下低头回答:“是活财神的七小姐,朱七七。”
“嗯。”
他们几个人也到了吗?还挺快,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
算了,直接带着他们去见白飞飞好了。
至于母亲,她会理解的吧。
王怜花起身,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换上新衣服,这才慢悠悠去找陈格和阿飞。
“有人说我俩在街上分屎。”陈格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王怜花有些绷不住脸上表情了。
你小声点好不好,大声嚷嚷什么?
陈格看到王怜花的表情,疑惑道:“你尴尬什么?我俩又没有真的在分屎。”
这个人难道是真的傻吗?
王怜花扯着嘴角对陈格说道:“我昨天和你都没有易容,而且我们两个人都很有名气,很快就会被好事者传遍。”
“那我走不就完了,这里是你的主场,又不是我的。”陈格有些无所谓的抱着手说道。
王怜花被气笑了:“你说的是人话?明明是你撺掇我干的。”
“对啊。”陈格理所当然的点头。“所以你跟我俩一起跑吧。”
王怜花:……
“你们和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白飞飞,她现在和沈浪在一起。”
“沈浪?”
陈格稍稍疑惑,然后点头:“我们收拾一下就和你走。”
每个人都知道不会有人灭有眼色到来他们两个面前贴脸蛐蛐,因此陈格开始当面蛐蛐王怜花带面具的行为。
“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没必要兄弟。有脑子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哼,蠢人哪都多。”
进入客栈之,阿飞像是有感应一般看向了身穿一身浅绿色衣衫的女子。
面容一模一样,但是和记忆中的人一点都不相似。
阿飞是个直觉性很强的人,他从来不会认错人,那个人,或许只是和母亲有些关系。
陈格也知道这些,他不会对这些多嘴,只要站在亲近之人的立场就好。
在外人看来,就是阿飞进来之后开始神游天外,陈格站在他身后发呆,还有一个面具人在他们身后站着。
“两位。”沈浪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哈,这个就是昨晚上的那个怪人,你居然认识?”朱七七站在沈浪身边。
陈格没有说话,倒是王怜花开口:“如果这位小姐有点脑子的话就知道你想象的事情不可能,当然,你可能没有那个东西。”
“你……”朱七七气急,虽然昨晚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想到应该是她误会了,可是眼前这个人讲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有钱,长的貌美,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和她说话。
阿飞无视了这些,他上前走了几步,站在白飞飞面前,问到:“能聊一聊吗?”
白飞飞眼睛闪烁了一下:“好。”
陈格给沈浪打了个手势,将两人带到了空旷,视野开阔的地方。
王怜花不再和人呛声,反而是跟上陈格。
“他们要干什么?”朱七七疑惑。
“不知道,但看阿飞严肃的表情,他们一定要谈很严重的事情。”
“就这么直接说吗?”朱七七有些没好气。“真是的,就不怕有人乱说话。这群笨蛋,觉得自己有多聪明,还好我早就包下了二楼。”
“这位公子,你有何事?”白飞飞问道,她的语气很温柔,她似乎一直是温柔的。
但她的戒心也一直很深。
即使眼前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给她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陈格说,你和王怜花或许是相似的,所以,你也要去杀快活王吗?”阿飞问道。
白飞飞疑惑的眨了眨眼,她几乎没有遇到过这么坦诚的人,语气变得有点冷:“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或许有点关系,我的母亲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也去杀他。”阿飞的话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听起来会觉得没有上下联系,但了解事情的人足以在其中得出结论。
白飞飞愣了一下:“怎么会?”
“确实如此,你们两人连名字都一样。”陈格接话。
白飞飞看向暂时合作的王怜花,看到他点了点头。
“可是……”白飞飞的语气带着疑惑,“我从来没有听过你。”
“不需要知道。”阿飞道。“等把他杀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飞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点点头。
阿飞也冷着脸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在一边的王怜花有些懵逼,不是,这事就这么成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你明明不在乎的。”
阿飞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想那么做。”
江湖上因为想而去做的人很多,随性而为罢了,不需要理由。
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一个固执的人是不想欠别人人情的,阿飞那么说只是想把自己的身份从帮助者变成合作者。”陈格小声对王怜花说道,“这样一来事情了了也不会生出多余的牵扯。”
“呵,你们可真奇怪。”王怜花说道。
“奇怪吗?你做的随心所欲的事情很少吗?”
是很多,但这不一样,为什么这个人能够这么潇洒的做决定?
“我们两个人一起突然过去一定会让人起疑心,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陈格立刻就开始思索他们的下一步怎么走。“比如……欧阳锋侄子满月?”
“侄子满月你们两个跑过去也太奇怪了吧!”王怜花面色古怪的说道。“而且你这就开始想怎么把人干掉了?”
这个人的行动力这么强的吗?到底谁和快活王有仇啊。
“哪里奇怪了?这还是我认识的朋友里第一个有下一代的,而且他侄子是遗腹子,他一定会把他当亲生儿子养的。”
算了,陈格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情似乎都不奇怪。
“他们那么快就聊完了?”朱七七疑惑道。“大事不应该聊很久吗?他们看着完全不熟的样子。”
倒是沈浪若有所思。
他是个机敏的人,刚刚白飞飞沉下脸的一瞬间,让他有种既视感。
朱七七看到沈浪的表情,嘴里嘟囔一句:“就你聪明,什么就能想到。”
沈浪笑道:“只是猜测。”
“那你再猜猜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猜他们接下来要来找我。”
“你真当自己真的人见人爱了。”
第134章 诈骗
白飞飞要比王怜花更坚韧,她的目标很明确,不会为其他的事情纠结。
如果真的要选合作对象,她无疑比王怜花更好。
白飞飞确实开始思索,她也得出了和王怜花一样的结论:阿飞更好用。
而且,他们合作也不会让她欠人情。
白飞飞要杀名义上的父亲,是因为母亲和他有仇,而母亲对她有恩,养大了她,所以她理应和母亲站在一起。
但她并不是很想和那个疑似和她有亲属关系的少年亲近。
她要彻底挣开一切束缚,飞往天空。
陈格是阿飞的人情,不是她的。
白飞飞想通之后,嘴角挂起微笑:看来没有理由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她要先去做前期准备。
“几位公子,还有朱小姐,小女子暂且告辞,这段时间有劳各位照顾。”白飞飞一如既往地温柔,但不达眼底。
“你这就走了吗?”朱七七虽然有些开心,但还是问道。
“没错,朱小姐,祝你今后万事顺心。”
如同沈浪所料,几个人谈完后,来到了他身前,陈格对他礼貌地笑笑,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似乎是示意让他来说话,随后跟着阿飞出门。
被留下的王怜花深深看了沈浪一眼,张张嘴,没出声,追着陈格出去了。
沈浪:……
用不上我了就扔掉是吧?这是装都不装了。
一边的朱七七已经趴在桌上无声大笑。
沈浪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现在也终于体验到被人冷遇的滋味了吧?
“真是好可怜啊,你要不要追上去问问为什么。”
沈浪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能感觉出来自己被人利用,但因为目的一样,他不介意顺水推舟。
好的计谋不是精细的计划好每一步,而是随机应变,让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这么做也要做好被人排除在外的准备。
陈格看着跟出来的王怜花:“等等,你先别说话。”
王怜花之前的铺垫情节,总结下就是,“v我两人,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一个是在找同类、见不得别人好的熊孩子;一个是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的复仇者。
那应该听谁的不是一目了然吗?
陈格快步走到白飞飞身边:“姐姐,你说咋办,我们听你的。”
王怜花顿时跳脚:“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行是吗?”
就,这个人非要听实话吗?小孩别和大人比。
陈格啧了一下:“你好好听人家的。”
王怜花不可置信,震惊,生气。
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丢过人,现在通过他达成目的就翻脸不认人。
王怜花私底下紧紧握拳。
花花黑化.JPG。
“早点把事情做完可以快点逃离。”陈格看了一眼王怜花,说到。
是这样啊,在一定程度上讲,他这个妹妹确实比他狠一点,这人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都和他快差不多了。
黑化中止。
白飞飞即使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到王怜花川剧变脸。
神经。
白飞飞在很早前就已经脱离了幼稚的范畴,实在是理解不了王怜花的心思。
但她对陈格很点耐心,毕竟这人认可她的能力。
“我觉得最简单才是最有效的。”
如果有一个有着压倒性武力值的人加入,那么之前的一切计划都可以推翻,只要防备着柴玉关不在关键时逃跑便可。
正好,幽灵宫在关外也算有些势力,再与西域魔教合作,足以监控大部分区域。
至于之后西域魔教会不会直接吞并这些势力,她才管不着那些。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关外就会被朝堂打下来。
现在的官家很有雄心。
“你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入关外就行,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
陈格听着不自觉地鼓起掌。
“我相信你,那就这么说定了。”
被信任的感觉还算不错,白飞飞脚步有些轻快。
现在的她还没经历过一些事,能够相信别人的。在少女的精神世界里,阿飞也和柴玉关有仇,人不会轻易放弃仇恨,人无法理解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她见过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偏激。
上述的一切,构成了她信任阿飞的基础。
王怜花有些不开心的听着,还以为能说出什么惊世智慧呢?
也就一般。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给你准备些保命的东西,既然要一起做事,就要每个人都安全落地。”陈格说道。
“越快越好。”
“好,我今日连夜给你做。”
王怜花眼睛一亮:“我能看看吗?”
“好啊。”
呵,这人对我没什么防备嘛,那我也不白偷学你的。
王怜花开心心的看陈格制药、暗器。
看见陈格把所有药材一下子糊弄成一锅放进去开始烧火。
嗯,这应该是特别的处理手法。
没过多久,盖子炸开,里面躺着几粒圆滚滚的丹药,大小色泽都一模一样。?
这中间是不是少了一点细节。
“你表面上看着我的手法平平无奇,但其实我一直在用内力悄悄给它塑形。”陈格张嘴就来。“害,费力不讨好的老手法了,就是一锅出比较省事。”
“哦,原来是这样。”
这个说法他尚且相信了,但是这人之后用灶台改进暗器是怎么做到的?
“啊,这不要到饭点了吗?我下面烧着火,上面做着饭,这不也算一锅出了吗?”陈格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你把那水淀粉搅和搅和给我。”
王怜花斜着眼睛,把水淀粉搅得和太极圈似的,谁家子时叫饭点啊?
这些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明明都没有靠着欺骗,就找到了一起去的伙伴。
不应该是在阴冷的密室,点几盏烛火,几个人坐着交椅,围成一圈,火光不停跳动,照的他们神色变换,慢慢的讨论出一条条毒计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一起做夜宵尝尝咸淡了?
“你一会把火给灭了。”
“哦。”
晚上的月色很好,但是没人会在外面停留赏月。
蚊子响的太让人烦躁。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虽然没学到东西,但是饭闻着很香。
“明天沈浪会来找我。”王怜花倒吸一口凉皮,又拿起一张饼卷菜。“那个男人很聪明。”
“所以你今天不和他说话是欲擒故纵?”陈格问到。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没你们两个好用。”王怜花也不顾忌陈格的想法,他已经觉得没必要了。
反正已经是朋友了。
套沈浪虽然容易,也很有可能会附加上一个娇蛮大小姐朱七七,但套阿飞可以获得陈格。
“我确实很厉害。”
王怜花没接茬,他有预感,沈浪可能会跟着他们一起,毕竟柴玉关同沈浪有灭门之仇。
这还是母亲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情报。
沈浪是一个很会交朋友,很正直,也很慷慨的人,所有和他相处过的人对他都是夸赞。
他和陈格、阿飞认识的时间更早,风评也不错,或许他们三人相处起来会更好。
王怜花不是两岁,少不知事;不是十二岁,会说‘你不要跟他一起玩’;他是成熟的二十二岁,他不会因为嫉妒别人可能产生的友情就做什么奇怪的事。
王怜花这么想着,第二天笑着迎接到来的沈浪。
“沈大侠,大清早前来,所谓何事?白姑娘已经走了。”
沈浪的语气平和:“在下为何前来,王公子这般人物自然是能猜到的。”
“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是为什么。”
“所以,不能再加一个沈某吗?”
可以,当然可以。
“我们自然欢迎,但要沈大侠自己想办法了,太多人会让那个人起疑心。”王怜花随意说了句。
“那倒也是。”沈浪说道。
陈格和阿飞身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柴玉关说不定也会得到消息。
沈浪觉得王怜花很谨慎,便说道:“在下自己去。”
等沈浪离开,王怜花飞快关门顺便把门锁上。
这可是你自己不一起来的哦,不关我的事。
“把人糊弄走了?”
“走了,而且我没有糊弄,是他自己深思熟虑。”
“你说的都对。”
—————
无论四季,黄沙都一样刮的人难受。
陈格一直防备着王云梦,那人一看到阿飞就控制不住的冷笑。
虽然知道是她误会了什么,但,真的很瘆人。
不过还好,她有自己特殊的赶路技巧,没和他们呆很久。
几个人刚刚到达黄石镇,就得到了关外几大势力即将联盟的消息。
看来白飞飞的母亲白静也很好,和王云梦一样好。
秋日或许是来关外的好季节,至少夕阳极其好看。骆驼上挂着铃铛,每走一步,清脆的声音就会随着风和风中的沙粒飘向远方。
王怜花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似乎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脏上。
陈格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通过各方渠道摸清楚了以快活王为中心的所有人际关系。
陈格和阿飞画了个树状关系图,感叹一声:可怕。
那人在二十年前几乎把全武林骗了个遍。
“警方提示您:未知链接不点击,陌生来电不轻信。个人信息不透露,转账汇款多核实。”
“之后要不要提个建议,让追命他们去反诈宣传,一座城宣传满一万人,表演倒立吃拉面。”
陈格灵光一闪。
“那个效果绝对很好!”王怜花赞同。
“是吧,包的啊。”——
作者有话说:江西出差十天,这几天更新应该会抽风般不稳定。
江西菜好好吃,就着吃了两大碗饭。
今天飞机上一直在吵闹,整的我很烦躁,拿出手机,消耗我最后的一点良心,打了一段□□和马斯克的cp文,然后发现自己写不出来那种扭曲的关系,终究还是现实更加离谱。
想想以后史同人磕的东西我就[裂开],不过以这两个人的出名程度,可能刚刚嘎了就要转生抽卡游戏性转了,说不上是谁更可怜。
你们好,后世的历史学家:那两个人就是两个老登。
第135章 黑市
到关外的路程有些顺利的不可思议,从宏观上来讲,当然是因为现在是战时状态,不管是中原还是关外,都人人自危。
从小里讲,他们本身也算有些名气,足矣震慑宵小之人。
但,这样的顺遂总是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生物,总觉得自己需要闯过许多危险关卡才能得到最后的奖励。如果没有达成那些前置条件,便会觉得得到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上天感觉到了几人的心声,远方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向他们跑来的男人。
终于来了。
心,落了下来。
看着那人笔直的走位,陈格和阿飞眼睛一眯,同时向后退。
王怜花在前方,感觉到身后的风声,回头只看到瞬间退至几丈远的两人。
虽然那人很可疑。但是你们正道大侠应该是这个反应吗?寒嘘问暖呢?现在是我的活了是吧?
为了维持住那两个正道少侠的人设,王怜花努力挂起微笑,又皱起眉头让自己看着有几分担忧,用安抚的口吻对那血人说:“你最好没事。”
而血人男人完全没看到王怜花的表现,他眼里只看到退的飞快的两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飞快的越过王怜花,撕心裂肺的大叫:“帮帮我,陈格先生!”
陈格一愣,跑的更快了。
王怜花愣愣的站在那里,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血溅到了他身上。
啊啊啊啊,他衣服脏了。
血人在沙漠里狂奔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至少陈格被冲击的停了下来。
这地方又没人,他躲什么躲?看来是被人碰瓷碰多了,都开始条件反射了。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眼前的人受伤并不严重。
“还陈格先生呢,想干啥?”陈格嘴角下撇,阴阳怪气,双手抱胸,姿态嚣张。
“是啊,这套路都落后中原几个月了。”阿飞点头。
众所周知,中原是从古至今都是先行服,落后中原几个月,就相当于游戏落后两个大版本。
前方拎着衣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王怜花猛然转头,莫名觉得那个血人有些眼熟。
好像是那谁,这不是那谁吗?
罗刹教教主家的傻儿子吗?
他看过情报,虽然画画的有些抽象,但是那个精髓是抓到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人应该不是骗子。”王怜花下了结论。
“对对,我不是骗子。”玉天宝凉了的心又热了回来。
陈格不是不帮他,只是把他当成骗子了。
“是我啊,是我。”玉天宝指着自己的脸,睁大眼睛看陈格,“我们见过的,我是玉天宝啊。”
陈格回想一下:谁?
“啊啊,是你啊,想起来了,我一下子没认出来。我这段时间被骗惨了,防备心有些重。”陈格嘴里开始鬼扯,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摸,拿出一卷纱布,给他上药包扎。
“见过又能怎么样?罗刹教的少主就这样随便浑身是伤的跑出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罢,王怜花脸上挂上健康的笑容。“你难道是想祸水东引?”
玉天宝倒是也很实诚,他自己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真诚道:“好像是诶,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
他没有那个心思,但所作所为确实造成了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王怜花认真的看了玉天宝一眼,以诚实的回答来打断自己在言语上的施压吗?
看来这个人也没有情报中的那么傻。
玉天宝完全感觉不到施压,他觉得自己这个情况是应该老实说一下。
因为中原皇帝要对外打仗的大环境,没有多少人关注关外。
这也是这群人真的敢联手搅浑水的底气。
优秀的人,要敢于利用大环境。
根据判断,中原高手在这段时间里是不会来关外的。但陈格几人偏偏就出现了。如果不坦诚的话,说不定他跑不出去,还会影响陈格本来要做的事情。
玉天宝开始讲述自己和陈格分开后一年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王怜花听着听着就开始皱眉头,最后一脸嫌弃的总结:“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你爸爸不爱你了。”
陈格、阿飞:……
玉天宝瞪大眼睛,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不能把过程省了。”
他这中间斗智斗勇,几次徘徊于生死线死里逃生就能忽视掉了吗?
这样总结不管什么话本不都能一句话完了吗?
王怜花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但嘴里说的话还是很好听:“你这也上了药,不然趁着这里乱,来找你的人被拖住,快点跑,我们还要深入,正好能帮你看看情况,跑到关内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玉天宝下意识看向陈格,这个他在这里最信任的人:“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现在就是做出决定的时候。”王怜花语气坚定。
“可是他们也不是专门来追杀我的,他们的任务是将人驱逐出去。”
……这样吗?
陈格走到玉天宝身边,问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能听到的也不多,好像和一个叫耶律大石的人有关系。”
“耶律大石?”陈格惊了一下。
是那个人。
契丹人,进士,在金灭辽之后,率领亲兵200人逃离,召集辽国残余部队在回疆的叶密立建立了西辽,西辽后来逐步扩张到了河中地区,定都于虎思斡耳朵,一段时期内成了中亚霸主。
玉天宝知道的事情并不多,陈格的思维却按着他的描述开始发散。
以没有改变的时间线来看,他现在应该已经建立了西辽,那他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回来?会不会影响战局?
“我没有听过这种情报。”王怜花对此回应。
有可能是某一方放出来搅浑水的消息,也不能排除耶律大石真的想要富贵险中求,以此形式背刺金国。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真相是什么,这样的发展似乎都对他们有利。
“事已至此,先回去吃饭吧。”
想了一阵的陈格发表以下指示。
他们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黑店,折回去用不了太久。
他得把这些情报传回去。
“好啊,我跑了这么久也饿了。”玉天宝用一种‘还是你最好了’的眼神看向陈格,语气有些感动。
陈格手动把骆驼调低,玉天宝手足并用跑来,蹦了上去,骆驼突然一矮。
“小心点,这骆驼可贵了。”
玉天宝胡乱点头,在发觉陈格看不见之后,凑近前面人的脑袋,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来这里是干大事的吗?”
陈格头也不回:“小事。”
确实是小事,也就先去白驼山庄吃个满月酒,然后王怜花区快活王地盘杀个爹而已。
而且他们的关系不显,连个“弑父者”的名头都不用担。
说不定比起让他动手,那两个女士更想要自己亲自泄愤杀人。
玉天宝不了解,但他不是原来的他了,他不问。
黑店的规模在这里算很不错的,有两层,掀起挡沙的门帘,里面摆了四张桌子,下面放着几条长凳。
几人进去后,玉天宝先是绕着桌子随意看了一圈,眼睛不经意间扫了眼窗外。
转完之后,他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凳子和桌子,手扶在上面晃动几下,然后猛地下蹲看了看桌子底下,做完一切,这才小心坐下。
其他三人盯着他看:不是,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玉天宝坐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三个人笑笑:“换个思路来讲,我之后可以去测试暗杀计划,或者帮忙完善,这不就算是有一技之长可以糊口了吗?而且我练出来了很棒的闪避招数,也算有点收获。”
这心态倒是好的不得了。
这人的童年过得是有多开心啊,这都能一直乐观,还好他们这里没有超绝敏感肌。
陈格打开递来的菜单,就听到王怜花的声音:“你吃完了赶紧走,这边没时间照顾你。”
玉天宝点头答应,顺便道谢,而陈格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眼角在抽搐。
这个菜价,实在是贵的没眼看。
即便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但这一眼还是让他的灵魂都在抗拒。
陈格将菜单倒扣着,挪到阿飞眼前,悄悄掀起一角。
阿飞伸头去看,随即面无表情的发出感叹:“嘶~”
陈格挥手将这里的掌柜叫了过来。
“来四碗牛肉面。”
掌柜呵呵一笑:“这个没有,拉面的大师傅害怕,躲出去了。”
“……烤肉的师傅也走了,你要不嫌弃我给你做。”
“……炒菜的也不在。”
陈格疑惑道:“谁都没有,你这有什么?”
“抓饭行不?”
“你中午吃剩下的?”
掌柜摇头:“那哪能啊,我去给你们现做,不是我说,我吃饭一向剩不下的。”
陈格看着去厨房的黑店老板的背影,觉得他是个讲究人。
“你怎么看?”陈格问半个主场在这里的王怜花。
王怜花无语一笑:“本来以为有了你们两个应该会简单许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世道似乎不让他走捷径。
“你这么想就不对。”陈格安慰道。“匹配机制这种东西说不上,说不定发生的那些会是你的助力。”
王怜花有些不理解这群人的想法,陈格总是觉得凡事情发生,必将对他有利。而刚刚遇到的那个玉天宝,似乎也是一个啥事都能往好处想的人。
陈格就算了,人家实力在那放着。你玉天宝一个小垃圾凭什么这么开心?
想不明白。
王怜花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开始盘算完善自己的计划。
不多久,掌柜的抓饭上来了,满满一大盆,被他抱着端上桌子,只见他大手一挥,打开盖子。
里面肉是肉,米是米的。
仔细一品,这肉,怎么说呢?吃完之后感觉到牙缝里有异物,拿舌头一顶,发现居然是一整块诶。
陈格看了看一直站在边上看他们吃饭的掌柜,说到:“你做这么多,不如一起吃?”
掌柜脸上漏出了愧疚的神色,一抬屁股坐在陈格边上,拿起多的那个碗,说道:“还是不了吧,我这边东西不多,实在是情况不好,东西运不过来,什么都贵,我想做也做不好,不然这地方也不会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坐的倒是比谁都利索。
“你们都是好人,这些肉我之前都舍不得吃。我总是惦记着,有时候想,万一我死了,至少死之前还能吃一顿肉。但我又一想,万一有人来吃呢,那我又能挣一笔了。等我还没想清楚,这肉已经被我的手腌好了。”
“我总不能和我的手计较,就只能留着这肉了。然后你们就来了,我也把肉吃到了嘴里,这一定是我们的缘分。”
掌柜说罢,挖起大块羊肉放在嘴里,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帮工一起离开?”阿飞疑惑。
掌柜咽下饭,回答:“岭南的荔枝移到北方是活不了的。有的人就像是书,离开生长的土地就会死去。”
等吃完饭,陈格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这里人暗地交换物资的黑市地址,他们可以去那打听消息。
陈格记住了上面的字,将纸条握在手里,再张开手掌,纸张已经化成了一团粉尘。
不能够小看每一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咱们去看看,他们知道的或许不多,但我们可以拼凑出来一部分真相。”
去,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王怜花挖了一坨东西,直往几人脸上糊。
第136章 地宫
王怜花还是没能把玉天宝送走。
“你们没有一个人懂这里的方言,怎么打听,我去。事成之后你们在中原罩着我就行。”玉天宝说道。
王怜花自然不服,他虽然在河南洛阳长大,但也学过关外方言,他认为自己很有语言天赋。
谁知道,他一开口,玉天宝就笑。
那人的笑声实在像是的了哮喘的驴,太过吵闹,让人心烦。
最后烦的他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他也可以派手下去,但是要从小事拼出大事本就不容易,他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行,那你留着吧。”王怜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进入黑市后,陈格列出来了几大类物品,跟在玉天宝后面,让他一个一个打听。
玉天宝也确实表现的像是一个快要吃不上饭的二愣子,言语间都是要“货比三家,不比我不买,你们别想骗我钱”的清澈。
“大哥,我刚来的,多问几家再买。”
摊主听他的口音也没有起疑,只是摆手道:“你问多少都没用,都是穷苦人,价格都是固定死的,没人抬价。”
“正常。”陈格小声说道。“在这种秩序临近崩溃的大环境下,反而没人想要去打破那垂危的秩序。”
玉天宝听到陈格的话,瞪着眼睛回答道:“怎么怀孕要那么多东西?”
陈格没回答,只是高深莫测的点头,然后捏住玉天宝的肩膀。
玉天宝脸部扭曲成了菊花,龇牙咧嘴:“别捏,别捏,我去就是了。”
说罢,他往边上走了几步,嘴里小小声的在骂:“别让我知道是谁陷害我,要让我抓到了我非得……”
边上的几个摊主手里忙个不停,仔细一看,啥都没干。
那句话果然没错,人在想要偷听八卦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想要做点什么。
看到玉天宝靠近,摊主面色严肃,小声道:“客人,你要啥?”
“有布吗?”玉天宝问到,说罢,他抵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要细布。”
老板问到:“还要啥吗?”
“药材吧,多的也买不到,尽力了。你这里有吗?”
老板:“没有。”
没有你问这么多。
“我这里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省得你少走路了。”
玉天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谢谢掌柜的。”
所有摊位粮价都是统一的二十五文一斗,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必需品价格维持的很好。
如此一来,盐应该也差不多。
陈格一边思考,一边听玉天宝给他翻译。
完整的铁器不能流通,平民能够买到的都是碎铁,自己再回去加工。这里完全没有,打听过后竟也没人收购。
“应该真的有外来势力介入。”陈格将所有打探来的情报汇总,下了判断。
他们对着对同一物资,分别向不同的人询问。其中布匹极其依赖关内,盐也有四川的井盐、青海的湖盐,价格又是不同。从这里的价格比对可以看出其中不同势力对运输渠道的把控。
“幽灵宫靠近关内,这里的细布价格极高,他们把控的最严。”
这也不奇怪,如果带路的不是王怜花,陈格他们压根进不来。
不过这是好事,说明她报仇的心很坚定,不会为渣男心软。
“然后是冷门物资价格波动趋势,药材中麻黄草价格上涨极大。止血草药,但却不是门派弟子会用的。”
一个门派里习武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打杂人员,穷文富武,再潦倒的习武之人的伤药都是精心配置的。
“没有大肆收购盐粮,应该是秘密渗入,可能人数不是很多,不过也有可能是先遣军。”陈格皱眉。“不知道带了几个武林高手。”
陈格开始回忆自己被户部尚书操练的往事,添了一句:“这个黑市还是不够大,没有本土稀缺、外来能提供的物资。”
几个人通过“物资+渠道”的渗透路径为基本公式,最终判断出几方势力的冲突点与外来势力的落脚处的大致方向。
“按照你的判断,白驼山属于中立区?”王怜花问道。
“我不能肯定,但他一定不想参与这场风波。”
“为什么?”王怜花疑惑。
“可能是因为新生儿很容易夭折,经不起风波。”陈格歪头说道。
那是他哥哥唯一的孩子了诶。
陈格想了想,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去杀柴玉关吧,等没有后顾之忧了再去看阿锋。”
阿飞赞同:“我也这么想。”
玉天宝还在回味自己刚刚吵架的表现,正在懊悔自己的发挥,听到这话,顺嘴接了一句:“那你们用什么借口不去啊?”
接完这句话,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指着自己问到:“该不会说我吧?哈哈,不会吧?”
陈格揽住玉天宝的肩膀,说道:“我觉得凡事都要做的圆满一些,虽然现在没有外人,但是该补的设定还是不能少。”
玉天宝思索一下,点头:“那好吧,但我以后要和你混,我其他本事没有,卖东西还是可以的。我可以把三两钱的东西编个故事三十两卖给二傻子。”
陈格向他保证:“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以后你就是我的宣传部部长了,等你攒攒资本,单干也可以,我会帮你。”
“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得到了承诺的玉天宝明显开心了不少:“那为了更逼真,你们摘掉伪装送我半截路吧,我在兰州城等你们回来。”
“可以。”
绕了一圈远路,卸下伪装的几人选择了一条大路。
王怜花在温习自己的新人设,而陈格看着心情不错的玉天宝,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小玉,你到底是啥情况?陈格小声问道。
玉天宝抿了一下嘴,道:“我之后会改姓,不姓玉了。”
“好的。”陈格丝滑改口,“小宝,你啥情况?”
玉天宝噎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我应该不是罗刹教主真正的儿子,他真的儿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总之,简单的说,我被抛弃了。”
陈格:“哦~”
“不过他也就只是不管我了而已。难缠的是那群看我落魄之后来找麻烦的人。老打我,但我也没被打死。杀不死我的,会让我更强大。”
“然后你就凭着自己的战斗经验跑出来了?”
玉天宝点头:“是啊,我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在那里也没啥用,我自己也能活。”
陈格的思维则是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开口:“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可以给自己起一个酷酷的名字了?”
玉天宝眼睛一亮:“我也这么想的。”
就在两个人纠结到底要姓啥的时候,王怜花凑了上来,对着陈格说道:“你不觉得你写的这个人设,有点没教养吗?”
陈格则是用信任的眼神看着他,道:“你现在要演一个龙傲天,龙傲天最不需要的就是素质这种东西。你不按这个设定没办法解释我们之后要做的事。”
王怜花不知道那个叫龙傲天的到底是什么人,但他是真的想去见一见那种神人,当然,不会用本来的脸。
“想想以后的自由,这是为胜利的天平向我们倾斜而增加的筹码。”陈格开口。
听到这话,王怜花疑惑地看了陈格一眼:“我又没说我不演。”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千面公子了——
人的相遇与离别总猝不及防。
就如同前几日送走了玉天宝,也如同他们今天终于能和王怜花分开了。
他们的计划是:想要去看欧阳锋的陈飞二人偶遇王怜花,因为顺路便一起前行。而后偶遇玉天宝,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事情,这时王怜花坐不住了,想要过去看看。而陈飞两人虽与王怜花只是萍水相逢,但是秉承着朴素的正义理念,在王怜花离开一天后还是追了上去。符合他们两人完美少侠的设定。
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但是问题就在于……
王怜花演的有点太投入了。
整的陈格和阿飞无数次想要杀人。
如果王怜花生在百年后,就连著名评论家麦克阿瑟都要对此评价:天不生你王怜花,影坛万古如长夜。
“你到底是以谁为原型写的?咱俩没有遇见过这种人。”看着王怜花空空的房间,阿飞显得有点轻松。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象征,一个集合体。”陈格看着远方,悠悠道:“你说柴玉关会不会觉得此子废了,然后再生一个孩子?”
“我觉得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王怜花是故意恶心他们两个人,到柴玉关那里会收着点。
陈格和阿飞两个人走的并不快,要先给王怜花铺垫的时间。
关外因贸易通商,出现了许多小国,像胡杨树一般发芽,又枯死在沙漠中。
陈格看着眼前风化的差不多的石碑,打算在上面写几个字。
“非此武林旧序之革新者,秘学之现世传灯者,江湖风云之搅动者。”
底下是一行小字“自封的,但包的。”
“阿飞,你也来写一句,留个回来的标记,等回程的时候咱们给他处理一下,能放到百年后留给后人。”
阿飞:你就留这么几句话给后人?
阿飞利剑出鞘,白光一闪,一道剑痕留在石碑上,仔细参详,能感受到丝丝剑意。
陈格伸出大拇指。
单纯的飞啊,你还没有发现吗?这里可不是人迹罕至的悬崖山洞呢。
快活王的宫殿是古楼兰的遗迹,被风沙掩埋了大半,成了地宫。
一般人找不到它的入口。
而现在,就专门有人在等着陈格和阿飞的到来。
第137章 计划
等待陈格和阿飞的是一位女侍。
快活王有专门的色使。为他在各地收集美丽的女子。这些女子,既是此处的下人,又是交易的筹码。
快活王不在乎女人,也不在乎男人,总之来了这里的,全都不再是人。
所以,能在此处出头的下人,都是有着真本事的。
“他们两人应当会来吧。”女侍心里想着。
那位武功被废的红衣少爷是在看着不像正常人。
在来的第一天,就易容要杀快活王,只是未能成功。
但即使如此,那位红衣小少爷也没有被杀掉。
后面的事情不是她这种下人能听得。
之后她用尽人脉只能偶尔听到类似于“全是有趣的虫子,看看你能蹦跶多久。”“他们当然会来,一切尽在我的掌控。”这般话。
还要搭配那人病态的笑容。
听着怪膈应人的。
不等她分析其中含义,便被派出来接人。
接的是谁,她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英俊的人。”一个简单的提示。
她只觉得这里的人不会好好说话。
直接给她说个名不行吗?
沙子,迷眼睛,风也刮得她脸疼。
就在这时,于风沙中走出来两人。
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白衣。
英俊吗?
应该是吧。
但她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在大沙漠里穿白衣服,这得多难洗。
不过这人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都能穿白的,那一定是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
很好,找到人了。
女侍的眼里全都是对自己完成任务的坚定。
虽然她见过的人不多,但只要那个人自认为自己英俊,那她就不算犯错。
她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活到寿终正寝,一个是让所有人和她一起死。
现在,第一个愿望稳步完成中。
“两位公子,是来参加快活王宴会的吗?”
白衣少侠歪头问身边人:“快活王是哪个?这名听着可真是有那味,怪敞亮的。”
“不知道。”
陈格回复女侍:“姐姐,你找错人了,我们不认识快活王。”
阿飞点头:“对,我们是来找柴玉关的,不过目的地确实是这里。”
女侍笑容不变:“既然两位已经找到这里了,不如等候一下,我们主人很好客,说不定能找到两位要找的人。”
看着两人认可了她说的话,女侍笑着离开,在他们看不到的转角立刻对身边的人说:“去把他们刚刚的话说给主人听。”
那人一刻都不敢耽搁,一路狂奔。
地宫深处,柴玉关在看手下人送来的情报。
作为江湖上一代阴人,阴过上百人,最后甚至连自己合伙人都干掉,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柴玉关有“万家生佛”的美名,手中的武学秘籍自然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摄心术一类的秘籍。王怜花被废之后,抵挡不住他的武功。
虽然有用的信息不多,也足够他这种聪明人拼凑出真相。
那些描述也和他查出来的情报一一对应。
“那个玉天宝真的出去了?你确定是本人。”
站在柴玉关下手的人垂着头,回答:“确定。”
他带着几个人上去之后,只见那人反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慢了一步的其他手下更是连那人的衣角都没碰到。最后还是他出手,一拳把人砸到了地上。
“长相一样,没有易容。身手也和传闻一样,只会一招逃跑。”
柴玉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现在还在和玉罗刹合作,记得把人放了。”不管是添堵还是给他面子都说的过去。
陈格的名声由于被众多大佬精心维护过,所以即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在真正的坏人眼里也就是个脾气怪点的傻白甜。
他柴玉关年轻的时候可是把这样的一群人当狗一样骗。
他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会把陈格杀了,但他打听点情报不过分吧?偷学点东西没什么吧?
看来王怜花还真是他和王云梦的孩子,把他二人的恶毒学了个十成十。连这种想要为他涉险的人都想算计。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即对王怜花的才能有所赏识,也不会改变防范和敌意。
“报,外面有人通传,说外面来了两个人。”
柴玉关眼睛向上抬,面色不变:“进来说。”
跑腿人进来在柴玉关耳边耳语几声。
只见柴玉关眼里闪过几丝嘲讽,心道:‘那个逆子。’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把楼兰古城的位置分享出去,再把他的原名告知,有极大可能还说了他以前干过什么。但是没有直接说“万家生佛”就是柴玉关,这个真相要等着陈飞二人自己察觉。
人总是更加相信自己查出来的东西。
到时候二人看到重伤或者死亡的王怜花,自然会给他报仇。
那个时候,他二人就能同归于尽。
在这一刻,他放下了怀疑。
柴玉关没有真的和陈格、阿飞二人交过手,他先假设自己打不过。
优秀的江湖人从不会给自己预设碾压局。
优秀的战局也绝不仅有对战双方武功的高低,战场局势也很重要。
君不见强如关七不也被炸傻了?
就算这些他都用不上,那也安排了最坏的应对方法。
听闻陈格与朝堂关系密切。
他只要把耶侓大石的情报做为交换,就可以拖延时间。
他逃跑的手段可比杀人的手段多多了。
去吧,去应对,他柴玉关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
他骗过的人比陈格吃过的饭还多。
柴玉关理了理自己紫色外套:“既然来的是那两位少侠,那我定要出去迎一迎。”
说罢,便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看到人有条不紊的开始布置,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门外。
看到出来的男人,陈格捏紧的拳头舒展开来。
成功了。
虽然他们的每一步都是真实发生的,但陈格还是忍不住担心。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他和阿飞冲进去直接把人砍死就算了。
但那些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
他们作为天使投资人没有亲自下场帮忙干活的道理。
陈格看向向他们走来的男子。
此人面如白玉,眉梢眼角微微下垂,鼻如鹰钩,嘴唇肥厚,嘴角两边,各有黑痣一点,眉心间有一肉球。
这个外貌,居然是柴玉关亲自出来了。
“二位少侠,久仰大名。”柴玉关笑着对着陈格和阿飞摆手,态度自然。
二人也回礼。
“您好,我二人冒昧上门,实是不该,只是有些事情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确认一下。”陈格回礼道。
“哈哈,无妨。江湖人谁会遇不到这样的情况,两位能来我这里做客,也算此地蓬荜生辉。”柴玉关笑道。
话已至此,二人只能说“过奖”。
“我二人是来……”
“我知晓。”柴玉关打断了话头。“王怜花确实在里面,他……诶,你们随我来就是了。”
这态度实在是诚恳,让人有些担心王怜花的状态。
不过人没死就行。
他早已对王怜花的状态有所准备了。
以现在的时代观念,人从来不自由。例如哪吒割肉还父的传说,要先还肉,才能斩断前尘过往。
这契合了斩尘缘的观念。
他之前就发现王怜花有许多观念和佛教观点契合,才能有这样“还”的想法。柴玉关虽没接触过,但看他“万家生佛”的外号,大抵也习佛学。
如此一看,白飞飞真的不像柴玉关的孩子。
楼兰地宫很大,陈格看着柴玉关带他们去见人,词条显示已经带着他绕了三次远路,但陈格还是微笑以对。
因为他看到了很多偷工减料的乐子。
这恐怕是白飞飞的手笔。
就在陈格几人还在绕弯的时候,白飞飞来到软禁王怜花的地方。
“你的居住条件看起来还不错。”白飞飞语气平静。“那两人已经到了。”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还什么,对于王怜花的行为,她只有一个说起来不太文雅的评价。
王怜花勉强笑了一下,道:“我和你的行为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心罢了。”
只有年头通畅,才会没有阻碍。
这样一来,他就是重修武功也很快。
“你准备的怎么样?”王怜花问到。
“很顺利。”
白飞飞参考了陈格的意见,通过幽灵宫的势力,从小事入手。
那群被胁迫而来当下人的人,让他们叛变的胆子没有,但说为了他们自己考虑,留下一点点当傍身钱的胆子有,还很大。
古代办事,本来给的预算就不够,层层转手还要被扒掉几层。他们拿的加起来还比不上上面的零头。
就是真的出事了,也可以把上面的推出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起死。
对他们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连个家人都没有的人来说,算得了什么。
一个人取一些不算什么,每个人都是如此便不一样了。
虽然大体上说的过去,但有心人总能知道其中猫腻。
由此一来,客场也可变为主场。
想到这里,白飞飞笑了笑:“我先离开了,之后复仇可顾不上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背影都透着几份凝重。
计划开始前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王怜花看着半血亲的背影,不知从哪里拿出陈格给他的丹药,送入嘴里。
头一歪,便继续睡着了。
第138章 偷袭
就在陈格快要将楼兰地宫的平面图画出来时,快活王终于把他们带到了王怜花所在的房间。
王怜花所居住的房间算得上上等。
“他这是怎么了?”陈格问到。
“听闻陈公子医术精湛,不如上去诊治一番?”
“也好。”
陈格上前,搭在王怜花手腕上。
看似认真,实际上装模作样。
“咦~”陈格疑惑。“这个情况,有点罕见啊。”
柴玉关也点头:“我虽不知与这小兄弟有什么仇怨,但他这般情况,我也不能将人赶出去,岂不害了一条性命。”
“您高义。”
柴玉关真的是一个很有武学天赋的人。并没有给王怜花下毒,也没有下很重的手。而是根据王怜花的武学,针对性的影响了他的经脉。
即使陈格医术再怎么好,也要讲基本法,没有一段时间的调理绝对治不好。
陈格的脸上漏出了几分难过,语气坦然:“虽然没了武功,但好歹能保住命。”
阿飞也适时的问:“不知您知道柴玉关是谁?”
柴玉关叹了一口气,看向昏迷不醒的王怜花,开口:“实不相瞒,柴玉关就是我本人,当年之事,也是阴差阳错,不过说到底,都是我的不对。”
这话一出,陈格就知道他要玩那个九成为真,一成为假的话术游戏了。
拜托,他可是开了挂(划掉)有着顶级推理能力的人诶。
陈格的眼神开始逐渐呆滞。
柴玉关:?
阿飞此刻开口:“他一诊治就会这般,不如您给我说。”
“原是这般,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大厅中叙话,不打扰他看诊。”柴玉关善解人意道。
“多谢体恤。”
阿飞跟着柴玉关走到厅前,看着这个男人做足了姿态。
的确是个难对付的人。
怪不得那位白飞飞会这样费心思。
在大厅中,阿飞看到一张面熟的脸。
沈浪。
两人对视一眼,擦肩而过。
房间中,闭着眼的王怜花鲤鱼打挺,瞬间起身。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他在装晕,柴玉关自然不会让人给他送吃食。白飞飞来了也只是阴阳怪气。
要不是陈格给他的药丸子,他真要饿的装不下去了。
“只有馕和肉干。”陈格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来一堆吃的。
王怜花拿过去就啃,嘴里嚼嚼嚼。
饼很硬,把自己吃成了一只蜜蜂小狗。
“吃慢点,别吃完肚子不舒服。”
“没事。”王怜花摇摇头。“我心里有数,不多吃。”
沙漠里的馕堪称腮帮子酸疼机,王怜花啃了一会就放了下去。
“要是有个碗就好了。”可以泡着水吃。
说罢,他把吃了一半的馕又递给陈格,道:“你收着,那人疑心很重。”
陈格:……
你之后最好把这个全吃完。
陈格随手将它扔在空间背包里。
“可惜你们来的太晚了,没看到我之前精湛的演技。我敢说柴玉关他看我一眼都嫌眼睛疼。”
陈格鼓掌:“哇,好厉害哦。”
鼓励完之后,他起身递了一个纸筒给王怜花。
王怜花一脸疑惑的接了过来。
展开一看,是一张极其漂亮的纸,上面画着精美的花纹,上书几个大字:“最佳演出,特此嘉奖,以兹鼓励”。
“咋样,喜欢吗?”
王怜花看了一会,飞快的把奖状卷起来,又递给陈格:“你这么早给我干什么?等事情办妥了再给我。”
陈格沉默一下:不是,对你也管用吗?
那个奖状是前段时间连锁早餐店给他上报年报之后搞出来的。
他虽然不想管事,却不想辜负别人花了心血弄出的成果。
认真看完所有年报之后,他弄出了奖状,和精心准备的年终奖一起送了过去。
奖状设计废稿很多,陈格觉得不用可惜,在那之后,看到小孟小叶多吃了一碗饭,给他们一张;苏樱攻克了一个难题,给一张;小鱼儿造出新东西,给一张;花无缺武功突破了,给一张。
虽然没有奖品,但他们都很开心。
从那一刻起,陈格就明白了,古代的小孩真的很缺鼓励。
知名现代教育学家说过,小孩不能一昧打压,要时不时鼓励,张弛有度才是正道。
这话在王怜花身上居然也很适用。
陈格给王怜花补充:“还有奖品呢,我在这里不方便做。”
王怜花砸吧一下嘴,面色不变:“倒也不用这么费心思。”
“那就算了。”做个东西也怪费事的。
“……但是你都说了,后面不给我岂不是不太好。”
“行。”给白飞飞做武器的时候顺便整一个。
“其实我没事,武功被废是我计划好的。我要还给他们一些,才会让我觉得不欠他们的。”王怜花幽幽开口。“我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在乎我,可我却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陈格并不觉得他需要安慰,只是开口:“我猜到了,想要斩断前尘,不付出代价不可能。”
王怜花则是看向陈格:“你觉得我能修炼成仙?”
“你就往千面无貌那方面靠,指不定有一天人家看见你,直接来点化了,到时候你就当祂眷属。”陈格认可。“我先走了。”
王怜花觉得陈格又开始胡扯,自觉地“啪叽”一声瘫在了床上,造型、位置都和以前分毫不差。
牛的。
走出门,门外等着的侍女给他引路。
“公子,前厅已经备好饭菜了。”
陈格老老实实跟着,也没问什么问题。
被交代要打好关系的侍女只能主动开口:“主人说,公子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他尽量找到。”
陈格:“好说好说。”
白飞飞应该也扮成侍女混了进来。
身居高位的人一般对身边人要求很高,他比较相信队友,白飞飞总能混到柴玉关身边。
在饭桌上,柴玉关就关外发展情况做出评价,以现在中原大环境为出发点,分析其对关外的辐射影响力。
阐述了自己作为关外支柱性帮派所承受的压力。最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坚守下去,尽自己的义务,无论多困难,都不会离开。
陈格:哇塞。
在这叽里呱啦的话语中,陈格提炼出的全是落后管理经验。
拜托,玩点封建主义吧,奴隶制也有点太落后了。
怪不得你只能跑关外呢,你和时代不匹配。
每个建立帮派的人,希望你们可以先读一下策论和历史。
“最近,来这里的人比较多,因此,我打算开个宴会,大家认识一下,你意下如何?”柴玉关问道。
陈格搭话:“那感情好,我有点内向,您要不给我介绍,我打十次照面也未必能说上一句话。还是您想的周到。”
阿飞:……
这人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阿飞不说话,只是一味吃饭。
他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
陈格说说说,阿飞吃吃吃。
众所周知,无论是鸿门宴,还是血色婚礼。人都喜欢在宴会的时候搞事情。
这可能就是一种仪式感吧。
他们的房间离王怜花不远。
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乱跑,只是来给王怜花治疗。
在宴会开始的那一天,王怜花还是不想“醒来”。
看着他有自己的打算,陈格只能独自赴宴。
他早就看到阿飞和沈浪坐在一桌,两人气场和谐。
看到陈格成功与他汇合,阿飞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虽然和沈浪聊得来,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陈格看向沈浪,这人就这么混进来了,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
“沈大侠,久仰大名,就你一个人啊?”
陈格问这话,倒也不奇怪。毕竟朱七七也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即使他没有特别关注,也能听到些许传言。
沈浪温和地说:“自然是一人来的,久仰。”
在一边看着两人交谈的阿飞:怪怪感觉又出来了,快点结束吧。
三个人维持着“初次见面、意气相投”的氛围。
“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熟人?”
“有一个。”阿飞点头。“他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他俩出道不久遇到的干巴老头。
陈格想着他说的地方看去,和老头对上视线。
嗯,完全不记得了。
但还是要礼貌对视、微笑、点头。
这个就叫专业。
暂且还不能开席,要等此地主人讲了话才行。
陈格眼睛稍微一扫,瞄准一个李子。
他盯着柴玉关演讲,手已经将李子塞到了嘴里。
汁水在嘴里爆开,陈格开始哈气。
不儿,古代的李子这么酸吗?
说时迟,那时快,在陈格真打算凭借自己的手速强行将其余李子塞到另外两人嘴里时,大殿,塌了。
这么快?
连个暗号都没有?
烟雾中的柴玉关此时也有点懵:陈格的表现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他也做了两手准备。但这塌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对,可能有人要害他。
柴玉关架起姿势,运起武功,等了半天。
偷袭他的人没来,就连来看他情况的人都没有一个。
柴玉关本着:“既然没人来看我,那我就自己出去”的朴素观念,拍拍衣服向外走。
待他快要出去时,才有一位之前伺候他喝酒的侍女跑来,额角挂着汗,手忙脚乱地想要搀扶他。
手还没碰到他身体,便化为掌,直直向他心口拍来。
此招数倒是不足为惧,可轻易化解。
就在他想要将人击毙时。
前方传来一声破空声,一个人辗转腾挪来到他面前。
柴玉关在匆忙中防住自己的要害。
却不想来人只是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第139章 成功
快活王的宴会实在是有些不适合他这种老年人。
但是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关外的正常势力没多少了。
石观音被陈格弄死了,欧阳锋自从大哥去世、侄子出生后就变得阴晴不定,幽灵宫宫主是个行踪不定的疯子。现在还有精力搞事业的也就是快活王和他们西方魔教。
他这个魔教长老参加宴会,也是表达一下他们亲密无间的合作态度。
教主在一年前突然升起雄心壮志,人到中年燃起雄心干事业。他这个在教主眼里算不上多忠诚的长老自然要出来多干事。
快活王桌上的菜色太油腻了。
本想着对付一口就算。
但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
陈格这个小子怎么也来了?他咋没去欧阳锋哪里?
他作为江湖老人,自然很关注江湖新生代。也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凡只要是陈格路过的势力,不是没了就是被诏安了;凡只要是陈格找上的人,不是斩首就是收下当……朋友。
梅长老小眼一眯,目光紧紧粘在陈格身上。
嗯,找到阿飞了。
嗯,和同桌人聊天了。
呦,还知道给我打个招呼呢,多好一孩子啊。带到罗刹教绕一圈,能不能把教主给克死。
他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让他歇一歇。
看着陈格偷偷摸李子吃,自己也拿了一个,刚吃进嘴,地宫塌了。?
他还没来得及咬一嘴呢。
眼看着里面的快活王没动静了,他想本着盟友精神进去看一眼,也算对教主有个交代。
随后就看到陈格野狗扑食一般一脚踹了上去。
嗨呀,你踹脑袋啊!你踹腿子干什么?
此时的柴玉关也是那么想的。
‘你踹我脑袋啊!’
冲着腿来他一点都没防住。
哪有人偷袭不冲着要害去?
短暂的愣神后,柴玉关一个侧翻滚,在自己的长袍底下掏出一把大刀,他几乎精通各个门派的武功,眼前这个少年为数不多的例外,想要精通他家武功的人都死了。
他柴玉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不允许别人学他们武功,自私自利的高手了。
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这个地宫里面的人手,应该能胜天半子。
“陈少侠,我与你无冤无仇。”柴玉关先起手式定基调。
“对。”陈格点头确认,再次猛踹他的另一条好腿。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白飞飞倒是没想着和柴玉关寒暄,眼见自己的支援到来,她放开手脚打。
柴玉关犀利动手。
陈格起手格挡。
白飞飞:白骨幽灵掌X n。
白飞飞看到柴玉关使出武当、少林、峨嵋、崆峒、昆仑五大门派的不传秘学。他的刀法也极为厉害,刀光如闪电惊鸿,刀风如雷声轰耳,其势之急,令人防不胜防。
每一招都极其凌厉,每一招都能被陈格正好打断。
每被打断一招,她就一巴掌拍上去。
看着不远处挡着不让此处打手靠近他们的阿飞和沈浪,她心里生出一种:‘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想法。
下一秒,白飞飞掐灭了这个念头。
她觉得简单,是因为她的队友足够强。如果是她一人前来,恐怕只有玉石俱焚这一种方法。
等自由了,一定要当一个绝顶高手,只有这样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柴玉关此时觉得很憋屈,防了那么久的逆子,废了那么多的心思,没想到陈格居然是为了给一个女人报仇出气才过来的。
好一个天衣无缝替身局。
他和王怜花都被做局了。
现在真是人心不古,他年轻的时候给女子报仇都是要光明正大打上门的,哪里会弄那么多障眼法和幺蛾子。
有道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再加上那个罗刹教的老头时不时传来猥琐又刺耳的“嘿嘿”声,虽然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心态,但是严重影响了他手下那群人。
本来就打不过阿飞和沈浪的打手,在“嘿嘿”声中跑的更多了。
看来只能使用出他最后的手段:“别杀我,你应该需要耶侓大石的情报。”
陈格闻言,思考两秒。
就在柴玉关费尽心思找另外的筹码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耶侓大石的情报我们这也有,你小子直接问我就行,真当这里就一个势力会打听?”
陈格转头,看到之前看到的老头,手里还捏了两个李子,对他道:“小陈,吃我挑的,你不会挑,净捡酸的吃。”
陈格只能回:“谢谢掰掰。”
“害,不用谢。”梅长老摆摆手。“你打你的,打完了来吃,我给你留着。”
就在陈格想要和老头寒暄几句的时候,他的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
老头眼睁睁看着陈格扭着头,嘴里还说话呢,腿就自己溜达了出去。先是一脚踹在了柴玉关腰子上,随后一把抓住小姑娘后脖颈,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把他也拽出去。向外跑的时候还顺道喊沈浪和阿飞一起跑。
那两人也没有丝毫怀疑,转身跑了出去。
被拽着的梅长老可以看到后面的情况,只见有个女人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直奔快活王,而快活王不知道摸到了点什么东西,前厅“哄”的一下烧了起来。
两个人在火中纠缠互殴。
梅长老看着快活王想要向一处离开,却被那个女人从背后绞杀,最后一块巨石将两人一起砸中,就算活下来还不如死了干净。
此情此景,让他想要感叹一句:“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忘义多应当罪名!海神庙见有他为证。似王魁负桂英,碜可可海誓山盟。”
陈格:这人怎么还唱上曲了?
唱完之后,老头砸吧一下嘴:“听到了没有?小陈。万不可负心薄幸。”
“听到了。”知道这个年纪的男人就喜欢教育人,陈格也就回一句,配合一下,他尊老。
这个人猜的还挺对,但为什么不往江湖仇杀上面想,只想情感纠纷?
这么想着,陈格也问了出来。
“哼,老头的眼睛就是尺。”
懂了,这人上辈子是月老手下编绳子的苦力。
不得不说,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就是有先发优势,干活的那群人比他们跑的要更有计划。
“走那里。”这时,白飞飞开口,指着一处道,“我特意留下来的。”
陈格一看,就知道留下的是哪一条——
日染金滩万里绸,风翻垄脊千重浪。
沙漠的景色似乎都是一样的,尽是无人涉足的荒凉。
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打破了它的寂静。
出来的几个人相顾无言。
梅长老将两个李子推给陈格,又用手示意了一下白飞飞的方向。
陈格压根没看见,接过李子,把一个塞在嘴里,另一个顺手递给阿飞。
梅长老:……
阿飞看着李子,又看了一眼白飞飞,最后还是自己给吃了。
沈浪看着两人鼓鼓的腮帮子,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虽然知道此时笑起来会不合时宜,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只能找话:“怪不得阿飞兄弟说你更适合对付快活王呢,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陈格的招式和关七的有很大不同,如果说陈格是精密到一厘,绝对不会失手,那关七就是把攻击范围扩大一丈,绝对不会失手。
虽然结果一样,但表现形式天差地别。
“哪里哪里,沈大侠的沧浪剑法名不虚传,潇洒、灵秀。”陈格也夸夸。
沈浪笑而不语。
无需客套太多,只要相识,日后能交流的机会便会更多。
“王怜花去哪了?”阿飞开口。
陈格:“马上就来。”
如果这里只有三个人,他倒是可以直说,但这偏偏有个不知道为啥凑过来的老头,那就要防备一手。
老头此时笑眯眯开口:“小陈,要不要来我们西方魔教玩啊?”
陈格摇头:“不去,我出来太久了,去完白驼山庄就要回家。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放心。”
梅长老:?小的先不说,老的真的需要你担心?
他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不去就算了。
“掰掰,耶律大石的情报……”
“好说,我告诉你。”梅长老清了清嗓。“来的人说是得到了他的旨意,要背刺金国,但我们试探许久,发现不是。”
耶侓大石已经西进许久,已建立国家,沿用辽国年号,要真说打回来,他大概率是没有那个心气了。
但是嘴上说一说,扰乱一下金国军心这种事情,他还是很愿意干的。
打不了你跑到中亚再来打我啊?你舍得吗?
“……也挺好,谁说攻心计不算计。”陈格感叹。“他们号称多少人来?”
“八万。”梅长老比了一个八。
号称八万,那就是……
“来了八百个人?”陈格问道。
梅长老摇摇头:“来了八十个。”
还真只是来扰乱军心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出手。
“谢谢掰掰啊,之后来东京记得找我玩。”陈格挥手道。
“怎么,用完就扔?”
“那哪能呢,我这直接说是尊重您,不玩心眼子。”陈格说道。
“那你也记得有机会来我这里玩啊。”
陈格点头。
知道这群年轻人要商量自己的事情,他也不在这里碍眼。
教主很符合陈格毁人的标准。
人生在世,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说得准呢?
第140章 石碑
沙漠中的太阳看起来要更高。
白飞飞站在一个山丘上,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显得她无比高大。
陈格和阿飞仰头看着出神的白飞飞,眼里带着些许孺慕之情。
沈浪满脸问号的看着那两个人。
闭了闭眼,又睁开。
为什么?
人家白姑娘还是一个小姑娘啊!不是你们七老八十的婆婆。
沈浪不理解,但尊重。他去看梅长老到底走了没,别到时候被人杀个回马枪。
老人的背还是挺直的,只是衣服太大,被风吹得一抖一抖。周围沙子被风吹得呜呜响,他的影子被黄乎乎的天色拉得老长,到了沙丘拐弯的地方消散,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人,背影透出来无边孤寂,活脱脱一个被赶出来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
这背影被那群文人看到,一定会文思泉涌,写出一篇篇《这个社会怎么了》《老翁》等传世名作。
沈浪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思维开始跑偏,直到那个老人找到方向开始飞速助跑,原地起飞时才回神。
此时陈格和阿飞站在白飞飞身边。
陈格拿出一个盒子,模仿哆啦A梦的口气:
“酱酱~万用防身器具,揣在兜里是安心,握在手心是底气。小巧能藏不占地,关键时刻显威力。”
白飞飞愣了一下,接过道谢。
她是不想欠人人情,但却没想着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多一个保命的手段也好,她可以把幽灵宫开辟的商道拿出来做交换,她以后用不到那些,陈格可未必。
等她找到落脚地便把那些写信寄给迷天盟。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白飞飞默默等着王怜花出现。
真慢啊,他们都把人打完了,那人东西还没取出来。
白飞飞眼神变得犀利:不会是跑了吧?
在凝重的气氛下,王怜花终于悠悠赶着一群骆驼过来。
所有骆驼都背着两个小箱子。
白飞飞从山丘上跑下来,连忙去看那些箱子里的东西。
“不用去看了。”王怜花说道。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白骨幽灵掌》。
当年柴玉关就是为了这个绝技,诱惑了白静,生下白飞飞,等到手之后又抛弃她们。
他身后的那些也是,都是柴玉关骗来的武功秘籍。
一切由贪婪开始,又在火中结束。
“你猜的没错,他果然想着要将这些秘籍一起毁掉。还好里面的人对我没有防备,不然拿不出来。”王怜花说道。
白飞飞飞速翻了几页,将秘籍装在袖袋中,牵出一头骆驼,只留下一句:“告辞,后会有期。”便迫不及待的一跃而上,朝着关内的方向走去。
见状,陈格问阿飞:“你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阿飞点头:“确实如此,多谢。”
多谢你即使只是我的感觉,也愿意陪着我跑这么远,连问都不问。
“谢什么?你陪我跑的还少吗?”
阿飞摇摇头。
还是不一样的,至少陈格要做的事情都是有理有据,有前因后果的。
就这样,两个人似乎都不再关注远去的白飞飞了。
沈浪一脸疑惑地听这两人的对话,把那句:‘要不要追上去,好好告个别。’咽到肚子里。
他的脑子是退化了吗?为什么判断不出来他们的关系呢?
沈浪不打算为难自己了。
他拍了拍脑袋,打算直接把这部分从他脑袋里拍出来。
沈浪随意坐在沙上,看着王怜花刨坑。
他判断这个人是想要祭典一下。
果然,王怜花开口道:“我稍微祭奠一下,毕竟那是我的亲生父母。”
沈浪点头:我脑子没问题。
王怜花的手很巧,叠了一些精巧玩意。陈格又把他吃剩的那半个馕拿出来,放在他手边。
王怜花也没管是他自己吃剩的,埋在了坑里。
三个人站在他身后,也没有上手帮忙。
王怜花叽里咕噜念了一大堆,陈格能听到的有“你俩下了地狱也一起好好过。”“……长长久久。”
真是孝顺的孩子。
孝顺孩子念叨完之后,便招呼几人一起离开。
“那些武功秘籍,你打算怎么办?”陈格问王怜花。
“我和你一起去京城,然后把这些给皇帝。”王怜花说道。
他虽然把这些秘籍抢救了出来,但他可不打算把它们送回去。
他可不是那种大好人。
“咱们把好的挑出来,剩下的让朝廷头疼去。”
“第一,朝廷不会头疼。第二,什么算是好的?”陈格提出两个观点。
他是真不知道什么算好的,他看不出来品质。
“大门派的就是好的呗。”王怜花随口道。
“那你不如反过来,把好的给朝廷。看看他们会不会来赎。”陈格说道。
“你比我狠。”王怜花只能感叹。
这样一来,他们不是破财,就是要承担核心武功会被流传出去的风险。
而且他觉得朝廷一定会自己留下来一份。
“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要是真的害怕,就自己改进一部武功呗。”陈格说道。
武学届,武功自然是越改越厉害。哪有老版比新版厉害的道理。
陈格从不怀疑人的主观能动性。
“大家都太全面了。”陈格感叹。
“你说的对。”
“我这边联系安排。”陈格回答。“记得让他们宣传一下耶律大石,其他的我来做。”
其实也不用他多做什么,在消息传到情报部门之后,皇帝的智囊团早就对此有所利用。
骗就一个字。
至于陈格那里会如何行事,只能说他们相信陈格。
毕竟每个人都觉得陈格是他的得意门生。
不要小看我和我爱徒之间的牵绊啊。
果然,陈格配合了他们,那群大佬也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感动。
回家之后,喝点小酒,刷刷就写了一首诗。
“我和阿飞来的时候做了标记。”陈格坐在骆驼上说道。“一个石碑,上面刻了字。”
之所以他要说这个,是因为看到远处的石碑处站了一个人,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
欧阳锋。
看到欧阳锋的一瞬间,陈格是有些许心虚。
有种把朋友当筏子的感觉。
“来了?”欧阳锋开口道。
他知道早就知道陈格几人要来看他,也等了很久。
但是等着等着,他们拐了个弯,跑快活王那里了。
倒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但为什么不带上他?是觉得他不能打吗?通知他一声很难吗?
总之他现在不是很开心。
听到简短的两个字,陈格觉得岔开话题等方法似乎不太管用,要用必杀技,真诚。
“来了,把事情处理好才来的,不能给你带去麻烦事。”
欧阳锋知道陈格指什么,此种曲折,他不能言说,只能点点头,指着那个石碑。
“我是看见了这个才在这里等你们的。”
陈格看向那个石碑,不出意外,变得花里胡哨的。
他留下的那段话和阿飞的剑痕之后紧跟着的是【观之为少年本色,率真不饰】。
大白话翻译过来就是: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够好笑的捏。
阿飞:……那句话不是我写的。
但他解释也没人信。燕鱼
紧跟在后面的还有:“我也能给自己起外号,但那么长的我可想不出来。(这个石板上字还挺难写的)”
“是吗。我咋没觉得?”
“有人在石板上下毒。我的手……”
写下下毒信息的人,后面是一串不知所谓的波浪号。
后面还跟了一大堆“真的假的”“我也试试”。
不是,这沙漠里面有这么多人吗?
陈格伸出一只手:“几位,稍等一下,待我将此石碑保养一番再走。”
阿飞:……他们没署名,应该问题不大吧?
指不定过个几年这里全没了。
想到这里,阿飞没有阻止陈格对石碑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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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驼山庄位于西域大漠深处,周围是黄沙和戈壁,但其内部却是绿树成荫、水草肥美。白驼山正中央有白驼峰,山峰下是宽阔平原,欧阳锋在山脚下建立了商队和驿馆,为往来商队提供补给和服务。
‘很有商业头脑。’陈格感叹到。‘在这里光收过路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你好像不太想回去。”陈格对欧阳锋说道。
就像是那种下班之后宁愿在单位打游戏也不愿意回家吃饭的人一样,越到山脚下,走的越慢。
而且仔细想想,他跑出来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他们可是中途变了道,从时间来算,他应该是一收到他们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出来接他们。
他们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阿锋,你有点不太对劲。”陈格歪头说道。
欧阳锋:“你感觉错了。”
他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对于能够跑出来也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他又带着自己的朋友和两个陌生人回来了。
有些事,总要面对。
这样也好。
他不能说出来,但如果被人看出来呢?
欧阳锋目光看向陈格。
理智让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说出真相。
但被朋友看出来,总比被外人看出来好。
他应该能教自己如何隐藏。
此时的陈格正对他养的蛇夹着嗓子说道:“宝宝你还能变颜色呢,来让掰掰看看。”
“你忘了你还养青蛙了?”
“怕它变成干,留在兰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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