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1.26/症候群
颜帛夕静了两秒, 松了抓在栏杆的手,反身往露台外跑。
路过沙发捡起搭在靠背的外套,一边穿袖子一边往门口的方向去。
刚接完电话从楼上下来的林薇看到她急匆匆的背影:“往去哪儿?”
颜帛夕绕了围巾, 一刻没停, 快步往玄关处去:“出去一下!”
半分钟后,薄彦看到从不远处别墅里跑出来的人。
邻家老宅院大, 他被结结实实的铁门挡在外面,他看到颜帛夕穿了几乎和雪融到一起的白色棉服, 脚下没有任何停顿, 直直冲他过来。
人跑到跟前,她拆了铁门后的金属锁,拉门。
薄彦左手抄在外套口袋,很痞地笑了一声:“你家这门锁这么紧,是为了挡我”
话音未落, 一团温热的气息扑进他怀里, 他被搂腰抱住。
他身体跟随她的动作往后轻晃了一下,抬手拍拍她的背, 故作夸张的语气:“东西要洒了。”
颜帛夕脸埋在他胸前, 感受到一层卫衣布料之隔下属于他的温度。
她收紧手臂,脸还压在他前胸,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来了呀?”
“来给人送外卖。”
“什么?”颜帛夕从他怀里抬头。
薄彦羽绒服里面穿了件黑色卫衣,卫衣兜帽罩在头顶,里面还有下面还有一个灰白色的鸭舌帽。
他总喜欢两个帽子叠戴。
颜帛夕脸上是懵逼的表情,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薄彦手滑下去, 牵住她的左手, 把她往院子里带:“你们家这院子有能吃饭的地方吗?”
“什么?”
薄彦偏头看她,手指抬起, 刮她的侧脸,沉吟两秒:“要不我给你拿你家吃?”
想了两秒,摒弃这个想法:“算了,我怕你妈把我撵出去。”
颜帛夕还是没搞懂:“什么啊”
薄彦瞧她,勾着唇,气音又笑了一声。
说话间已经走到院内的花坛处,他大喇喇的姿态,把右手拎的袋子放在花坛上,再之后把颜帛夕扯到自己身边,打包袋解开,一个一个往外拿保温桶。
大少爷一边往外拿,一边轻啧一声,对现有的飞行制度颇有微词:“飞机上打包东西不能超过一百毫升液体,你那咖喱鱼蛋我把汤全倒了。”
“那工作人员嫌我倒的不干净,看着我又倒了一遍。”
说到这儿,又是啧的一声:“我真这辈子没干过这种事,在机场被扣着倒咖喱汤。”
他从店打包的时候已经让处理过,但没想到机场方要求那么严。
第一次带菜上飞机,没经验。
六七个保温盒,颜色不同,大小也不一样,其中两个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颠簸了一路,卖相自然也不好。
他从打包袋里拆了银筷给她:“尝两口算了,想吃回去再带你吃。”
颜帛夕怔愣愣地接过筷子,嗓音很紧:“阿霖冰室?”
安静两秒。
薄彦两手撑腿,稍稍俯身对着她的眼睛,他嗓音很温和,甚至有一点温吞:“昂。”
“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说想吃?”
随后又笑,哄人的语气:“来都来了,不带点东西不像话。”
颜帛夕不知道说什么,看了他几秒,忽然上前半步,半垂头,脑袋再次抵在他的胸前。
“薄彦。”她嗓音虚哑。
“这就感动了?”他调侃的语气。
颜帛夕一手拿着他刚递来的银筷,另一手拽了他的卫衣:“有点。”
“有点?”
颜帛夕吸了一下鼻子,改口:“很多。”
“很多是多少?”很欠的语气,“口述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表达一下”
薄彦还没说完,挨了颜帛夕一下。
她抬手狠狠打在他的手臂,唇角明明是上弯的弧度,眼睛里却水蒙蒙。
薄彦一边躲,一边去托她的脸,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混不吝的样子:“哭什么,这泪流这里多浪费,流床上不行?下次流床上”
三句话没个正形。
颜帛夕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在那堆保温盒前面蹲下来,伸筷子夹了一颗鱼蛋。
虽然一直在保温桶里,还是有点凉了,也没汤,吃在嘴巴里干巴巴的。
薄彦从后揉她的发顶:“就两口解解馋,别把肚子吃坏。”
说着要去撤她面前已经尝过的盒子。
颜帛夕一把抱回来,嘴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含糊:“我要吃,都是给我的,你抢什么。”
薄彦瞧着她的动作,唇角噙着笑,几秒后,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罩在她身上,在那几个保温盒旁边坐下来。
颜帛夕蹲在花坛前吃东西,薄彦就坐在一侧看她。
除掉没了汤的鱼蛋外,其它几种茶点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吃到一半,林薇打来电话。
两人坐的地方正好是进院的死角,别墅内看不到。
林薇在电话的声音稍显着急:“你去哪里了?还没回来?”
大概是离婚又再婚,对颜帛夕的愧疚,林薇没有再对她管那么严。
放以前,她刚出门电话就会打过来。
颜帛夕筷子戳在保温桶里,斜眼看了下薄彦:“出来打个电话”
“打电话非要在外面?快点打完快回来。”
“知道了。”
颜帛夕这面电话刚挂断,薄盛弘那边又打过来。
薄彦刚接起来,薄盛弘的声音传出:“你又把家里的保温桶拿哪儿了???”
“七个,你吃保温桶的???”
薄彦轻嘶一声,非常熟练地把手机拿远。
薄盛弘声音太大,颜帛夕一清二楚地听到,停了筷子,抬头看他,指了指保温盒,比口型“都是你家的?”
薄彦稍点额,握着颜帛夕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移回去,示意她继续吃。
“我过来看我女朋友,给她带点东西。”
“你说你去哪儿?”薄盛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除夕夜不在家,薄盛弘和段之玉都以为他去找吴文宇了,打到吴文宇那儿知道人不在,这才又打他电话。
电话那端段之玉估计是听到了这声,把电话要过去,对薄彦:“你去找夕夕了?”
薄彦右手搭在自己两膝之间:“嗯。”
段之玉沉默了一下:“把电话给夕夕。”
薄彦手机从耳侧拿下来,递过去:“我妈要跟你说话。”
颜帛夕放下筷子,又咽掉嘴巴里的东西,双手接过,轻吸气:“喂,阿姨?”
段之玉:“你现在安全吗?那臭小子如果缠着你不放,你可以报警”
薄彦手机抽走,点了免提,对那边的人:“妈,你是不是当我听不见?”
“你把手机给夕夕。”
“我不给,你一天到晚教我女朋友报警。”
颜帛夕歪倒在一侧,听得咯咯直笑。
薄彦落眸睇过来,捏着她的脸掐了掐,再之后捞着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
颜帛夕小声:“我还没有吃完饭”
“不吃了,都凉了,就是让你尝一口。”
两人的对话被那端人听到,薄盛弘扬声:“夕夕?那兔崽子没怎么样你吧”
薄彦打断:“你们烦不烦。”
颜帛夕拉着薄彦的手把手机拿过来,清了两下嗓子,看了薄彦一眼,对那端:“阿姨叔叔。”
段之玉应了一声。
颜帛夕眼睛都笑弯了,搂上薄彦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唇凑到手机前,对电话那边:“他没有怎么样他来我家找我了,还给我带了好吃的。”
“而且我们我们好好在一起的。”
对面两口子沉默两秒,薄盛弘:“那就行,既然是去你家,要给你妈妈说一声,不要让她担心。”
颜帛夕语声带着笑音:“我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薄彦把手机抽过来挂断。
颜帛夕看着他的动作,须臾,小声问:“你要跟我回家吗?”
薄彦托着她的手肘让她站起身,然后把她身上披的羽绒服往下拉了点,让她垫了一半屁股坐在花坛上。
“你妈会打我吗?”
颜帛夕摇摇头:“那倒不会,但是我家人有点多”
介绍起来会有点麻烦。
薄彦看出她的纠结,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回去吧,我在市里开个酒店,住一晚。”
他本来也没打算真进她家家门。
她家的情况本来就复杂,除夕夜忽然不打招呼地领了个男朋友回去更是不好交代。
他牵着她站起来,把她身上自己的外套脱了,拍拍她的背,往前轻抵了一下:“回去吧,不然林姨又要给你打电话。”
颜帛夕哦了一声,两只眼睛瞧着他,绞了绞手指。
“看我干什么?”他捏捏她的脸。
“送外卖的送完外卖都在你家住?”他开玩笑。
颜帛夕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才这么说。
盯着他想了两秒,决定下来,上前半步,牵住他的手:“不然你跟我回去吧。”
“我给我妈说一声,至于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想”她抓了抓头发,“他们其实对我都不错,所以无所谓的,而且就算他们觉得我这事做的不合适也无所谓”
很认真地把现在把薄彦带回家的情景在脑子里过了遍,再之后抬头,很坚定的:“你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你去住酒店。”
薄彦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又掐她的脸:“好。”
十分钟后,薄彦登堂入室进了林家的门。
颜帛夕几分钟前在电话里跟林薇说了情况。
颜帛夕的外公当了一辈子文人,在规矩方面有点计较,林薇出来把两人接进去的时候,没跟老人讲薄彦和颜帛夕的关系,只是说薄彦是自己远在香港的朋友的儿子。
过了零点,守岁结束,虽然几个小的都不想睡觉,但还是洗漱整理回自己的房间。
“薄彦。”林薇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抱了被子和枕头的阿姨。
她看了眼颜帛夕,对薄彦道:“你就住这间?”
刚她推门还看到两人拉手,这会儿一左一右站着,中间隔了半米。
三楼的房间,是挨着阁楼的客房。
薄彦微微欠身,很有礼貌:“谢谢阿姨,就这里就可以,麻烦您了。”
林薇也点头,随后吩咐阿姨帮薄彦收拾房间,再接着转身往外,把颜帛夕一并喊出去。
出了门,林薇让颜帛夕把房门带上,没急着走。
颜帛夕摸了摸鼻尖,抬头:“妈。”
林薇其实也并没有特别不高兴。
她事业心重,相比让颜帛夕随便找一个她“自以为”喜欢的人,她更希望她可以和对她自己更有帮助的家庭联姻。
所以薄家其实是很好的选择。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颜帛夕看向一侧地面,如实说:“一年前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分开了,上个月月初我回香港,又在一起的。”
林薇稍稍皱眉:“一年前?谈恋爱为什么不跟妈妈说?”
颜帛夕眉心也轻轻锁起:“那时候还不稳定”
林薇打断她,语气并不严厉:“那现在呢?稳定了?妈妈希望你不是脑子一热冲动做事,今天谈谈这个明天谈谈那个,我希望你是仔细考虑后”
颜帛夕难得等林薇没说完就接了腔:“思考什么?思考薄家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对家里有帮助?”
颜帛夕轻叹气:“妈妈,我是喜欢他,不是觉得和薄家在一起对我以后发展好才选择他。”
“是喜欢,妈妈你明白吗?”
半秒后,林薇开口:“妈妈不太喜欢你这样做事情,婚姻是人生很重要的事,仅仅喜欢不能作为唯一理由,需要全方位考虑,这个关系有没有价值”
“你和我爸的婚姻很有价值,所以你幸福吗?”
“你和顾叔叔现在的关系也很有价值,所以你这两天和他还有他的孩子相处的时候幸福吗?”
母女对视,林薇没说话。
“妈妈,”颜帛夕眼眶忽然有点酸,她不理解,“为什么不喜欢要结婚呢?婚姻一开始一开始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有婚姻这种关系。”
她看着林薇,一个小时前见到薄彦时都没有像现在,泪蓦的从眼角滚下来:“你不喜欢爸爸,爸爸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
“可是薄彦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我,在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喜欢另外一个人。”
“我也很喜欢他,他包容,敏锐,会的东西很多,在他喜欢的领域专注又专业,有天赋很刻苦也做得很好,我看到他会开心,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想念,听到他讲话总会觉得有意思妈妈我觉得这才是喜欢,我喜欢他。”
颜帛夕在声线和长相上都随了林薇。
母女俩长相一样的温婉,声音也温柔,所以这段谈话从头至尾都是很温和的,包括颜帛夕现在的动作。
她微微偏头,指尖蹭掉挂在鼻尖的泪。
她很少哭,一年到头都不会有几次,这也是第一回,她在林薇面前这样哭着说话。
林薇沉默了很久很久。
片刻后,她很轻地拍了拍颜帛夕的肩:“对不起。”
“我以为让你过得好,”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有略带茫然的情绪,“我以为让你过得好就是对你好了。”
颜帛夕垂眼,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衣袖因为刚刚擦泪,有点湿,她两手揪着那一角无意识地搓了搓。
她轻吸鼻子,没再哭了,但语声带了涩然:“我不想去想你说的价值和对家族的利益,还有稳不稳定。”
“我只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她顿了顿,语气比刚刚还要更坚定些,“至少现在每一刻想到他,想的都是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良久。
林薇拍拍她的头:“你自己决定吧。”
“薄家确实很好”林薇说到这里顿住,片刻后,改了口,“妈妈希望你开心。”
大概是这段对话触及母女俩从未聊过的话题,林薇并不擅长,这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摸了摸颜帛夕的头,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颜帛夕的情绪刚调整过来。
轻吸了两下鼻子,又去抹眼角,再之后身旁的门忽然被打开。
薄彦单手握着门把,斜肩抵墙看她。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盈盈的。
少顷,收拾房间的阿姨从薄彦身后走过来,薄彦松手让位置,阿姨稍稍跟两人点头,之后绕开他们,往远处走。
薄彦目光从阿姨的背影落过来。
再接着颜帛夕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薄彦:“把刚刚的表白再说一遍,没听够。”
“什么?”
“刚那什么,”薄彦点进刚记的备忘录,神色非常自然,“你跟你妈说的,从说我包容敏锐开始。”
“”颜帛夕有点尴尬,“你怎么听墙角?我不说,我都忘我说的什么了”
“没事我记得,”薄彦把点开备忘录的手机塞过来,两手抄进口袋靠墙,懒洋洋,下巴点她手里的手机示意,“刚听的时候打下来了,照着念。”
薄彦:“念两遍吧,先让我听一遍,再让我录一遍。”
第82章 11.27/症候群
“”
“我不念。”颜帛夕把手机扔回他怀里。
刚刚的悲伤劲儿被他两句话打消, 手背蹭了一下眼睛,转身就要往楼梯口走,被薄彦拉住。
他勾着她的手腕把人拽回身前, 俯身看她, 温声:“怎么逗你两句就要不理我?”
“你小心点,”颜帛夕拍他的手, 小心往楼梯的方向看去,压着声音, “小心被我妈看到。”
薄彦低笑一声, 把她拉得更近了一点,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我女朋友的拽样:“你刚给林姨说那么一堆喜欢我,现在就算她来了,肯定也觉得是你拉着我不放。”
“觉得是你想轻薄我。”他真的是一点脸不要。
颜帛夕被逗笑,一边推他一边往旁边歪:“你不要以为我家阁楼没监控就可以乱来!”
“谁乱来了, ”薄彦气声笑, 半低头,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挣扎, “我就想再听一遍我女朋友怎么给我表白的, 我又没要亲你。”
颜帛夕抓着他的衣服,吱吱笑着,片刻后,扯着他的领子忽然踮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松脚下来时再一次往楼梯处看,小声:“这样行了吗, 行吗?”
有人耍无赖:“我让你表白, 没让你亲我,你少浑水摸鱼。”
“薄彦!”颜帛夕提声。
薄彦收敛, 点点头:“行,那我还给你,不占你便宜。”
说着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低头。
颜帛夕笑着把他的头推开:“谁要你还,薄彦!”
两人闹了半天,最后颜帛夕卡着一半门把他隔在房间里:“这几天在我家,我们两个保持一米距离。”
薄彦抱臂靠在门框:“行行行,你就这么对待从香港打飞机过来给你送外卖的,包容敏锐,帅气优秀的男朋”
颜帛夕上前半步,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下来,在他唇上再次很轻地贴了贴,眯眼笑,声音柔柔:“不许有异议。”
薄彦在颜帛夕家住了三天,期间颜帛夕一直战战兢兢,怕他骚惯了控制不住,在自己家做什么不要脸的事。
但三天过后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薄彦是一个如果他想,他可以得到所有人喜欢的人,上对长辈客气有礼,下把小辈制服得妥妥帖帖,也就两天时间,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都围着他喊哥哥。
颜帛夕和他并肩站在林家老宅的院子里。
她手里端了阿姨刚切好的水果,斜眸瞟了跟她隔了半米远的人。
薄彦感觉到她的视线,没看她,仍旧一手抄着口袋,望着不远处玩球的几个小鬼,漫不经心:“怎么,你也想喊哥哥?”
大过年的,这两天老天特别给面子,天气和温度都格外好,午后这个时间,日光洒满了整个院子。
长辈在几米外草坪的伞下喝茶。
颜帛夕朝那侧看了一眼,看没人往他们这处看,左手悄悄伸过去,拧了一下薄彦的腰。
薄彦捞着她的手攥住。
颜帛夕压着声音,一副的茫然不理解:“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恶趣味”
薄彦被她逗笑,拉着她的手背在身后,轻捏了两下她的指尖,偏头,靠近了一些:“回去我能不能搬到你的公寓?”
颜帛夕奇怪:“你不是已经搬过去了吗?”
从他第一晚留宿在那儿开始,后来他走没走过他自己不清楚?
“我说的是彻底,我在家收拾了三箱行李,准备搬到你家”
颜帛夕震惊打断他:“你说几箱?”
“三箱,还打包了两个纸箱。”
“不行不行,我家放不下。”
薄彦闻言顿了下,是真的在考虑:“那我在你小区再给你买个房子?”
“你妈给你买房的时候没考虑我,确实有点小”
颜帛夕不知道为什么能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我妈给我买房当然不会考虑你。”
“对,”薄彦了然点头,“所以我没说怪阿姨,我自己给你买。”
“”
薄彦来之前就订好了初三下午的飞机,颜帛夕前一天晚上跟林薇说了要回香港,林薇大概也知道薄彦过来是为了找她。
放以前,知道了两个人在谈恋爱可能不会这么轻易放颜帛夕走,但现在除夕那晚母女的那段对话让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坚定。
她和颜伟明在事业上很成功,但在做父母这方面确实不够格。
回港的当天晚上颜帛夕被乐队的人约去聚餐。
年前的那五场演出收效甚好,年后一场音乐节邀请他们去做串场乐队,这是比先前他们参加过的所有都更高规格的演出。
为了庆祝拿到邀请,群里的人一合计,约了顿当晚的饭。
彼时颜帛夕和薄彦正在往停车场去。
薄彦的车还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几天前来的时候没开走。
他走在前面推行李,颜帛夕因为回消息落了两步。
薄彦意识到身边人没跟上来,停脚,等了她几秒,颜帛夕看他一眼,走上来:“祝雨她们喊我去吃饭。”
薄彦挑眉:“今天?”
从年前颜帛夕
走到今天,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单独在一起呆过了。
颜帛夕双手捏着手机,乖巧点点头:“对。”
大少爷略有不满:“你们那乐队的人是不是都没谈恋爱,大过年,都不需要过二人世界?”
他这句没压声音,旁边路过的几个人都在看他。
颜帛夕觉得不好意思,上前两步压住他的手,气音:“你能不能小声点?!”
两人目光相对,她瞥了他一眼,嘀咕:“就你有女朋友吗?”
薄彦轻哂,语气还带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骄傲:“反正你乐队的人没有。”
“有也没我女朋友好看。”
颜帛夕:
把他厉害死了。
东西放回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薄彦开车送人。
快到约定的地方,颜帛夕下去买解酒药。
年轻人之间的聚会,第二场再所难免,一般吃完饭都会再去酒馆喝喝酒玩玩游戏,颜帛夕一向喜欢按计划做事,所以想提前准备好。
她推门下车,驾驶位的薄彦也解了安全带跟下来。
颜帛夕回头看他一眼:“你干什么?我买完就回来了。”
几分钟的事情。
二月中旬,温度比先前又升高了点,薄彦身上是一件米白色的薄款冲锋衣,两手抄口袋:“一起去。”
这家超市挨着背后的一家商场,面积很大,两人走到专卖解酒药的区域,对着架子上的产品研究了一会儿。
颜帛夕取了其中一盒下来,对薄彦晃了晃:“你说我买这个行吗?”
薄彦没看她手里的药,目光都在她身上,眼神划过她的唇线:“都行,反正也不是给我吃。”
他抱臂靠在货架上,眉眼凌冽,帅得有点过分。
颜帛夕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什么叫不给你吃,解酒药乱吃什么??”
薄彦轻哼,脚下换了重心,把她的手从唇上拉下来,指尖蹭过她的手心:“但会买给你乐队里那些关系要好的男□□吃。”
颜帛夕觉得他这个定语特别奇怪:“我哪儿和他们要好了??”
“我哪儿知道,”薄彦懒懒,“反正还给他们买解酒药。”
“”
颜帛夕从架子上又另捡了两盒解酒药塞进他怀里:“也给你买,给你买两盒,回家你一边喝酒一边自己配着吃。
薄彦:
颜帛夕拎着装了几盒药的篮筐,往另外一个区域走,薄彦在她身后跟着。
走了两步,颜帛夕回头:“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薄彦掀眸看她一眼,右手抬起,小指刮了下耳廓,像终于等到这句话似的:“哦,行呗。”
傲娇劲儿拿得挺足。
但话音落,颜帛夕还是看着他,两人对视。
两人眼神间有隐隐约约的暗流涌动。
片刻,薄彦承诺似的来了一句:“我不发疯。”
颜帛夕轻轻眯眼,并不是很相信的眼神。
薄彦抬手摸了后颈,轻啧改口:“我尽量。”
“你发了怎么办?”
薄彦看她三秒,手从后颈放下来,平声说了句:“回家发。”
两人依旧对视,静了几秒,颜帛夕突然想象到什么,耳根稍微有点热,之后转过身往前,嘟嘟囔囔:“回家也不许发。”
往收银台走的路上,路过一排玩具区,卖儿童玩具的,琳琅满目挂了一墙。
祝雨正好在这时候打电话来,颜帛夕把右手提的篮筐递到薄彦手里,往旁边两步,听祝雨讲话。
薄彦等她,百无聊赖,低眸看了眼手机,屏幕熄灭,目光落在身侧的玩具架。
小孩子的玩具种类越来越多,做工也越来越精致,最近一部有关警匪主题的动画片很火,商场对应也上了很多这种类型的玩具。
动画片里相同造型的玩具枪出现在各大商场。
所有小孩都立志当一名正义爆棚的警官。
薄彦目光落在柜架展示区的其中一盒玩具上,须臾,把那盒子从架子上拿下来,瞧着看了两眼。
逼真的枪械旁,配了把银质手铐,他很轻地挑了下眉。
三秒后,他把盒子放回去,打开了手机。
颜帛夕挂断电话走回来:“走了,祝雨说人差不多到齐了,喊我们快点。”
看到薄彦在看手机,顺口又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薄彦屏幕熄灭,手机收起来,跟上她:“买点东西。”
第83章 11.28/一更
再到吃饭的地方是二十分钟后, 因为来的人多,订了一个开放式的隔间,和外面的厅连着, 只不过在角落, 两面是墙,还有一面是屏风。
除乐队的核心成员外, 还有几个平时和他们一起训练的学姐学长,有一部分都带了“家属”。
得亏是这隔间正好两张桌子, 坐下绰绰有余。
薄彦和颜帛夕到得晚了点, 位置排在了外侧,挨着外面的大厅。
落座时薄彦握住颜帛夕的手臂,把她的位置换到内侧靠墙,自己坐在挨着过道上菜的地方。
颜帛夕看了他一眼,坐下来。
人一多, 场面就乱, 不过两人坐下没几秒,祝雨就发现了他们, 其实不光祝雨, 两桌的人差不多视线或多或少都往他们这里放。
颜帛夕本来就漂亮,再加上一个薄彦,大家想不看也难。
年前在livehouse见过一次,大家都对他印象颇深。
薄彦这人气场也实在太强,一米八八的个子,两桌人最高的还比他矮几公分, 脸部线条凌厉, 不笑的时候人看着格外冷。
当然笑了看着也不怎么温和,眉梢轻吊, 一种痞气疏冷样。
此时他半敞腿坐着,右臂搭在颜帛夕的座椅靠背,一个强势的把她圈在自己势力范围的姿势。
而颜帛夕越来越习惯他这个样子,这会儿正低头看手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李清清发消息让她帮忙选项链,她滑着看了几眼,挑不出来,拽了拽薄彦的衣服,手机递到他眼前:“哪个好看?”
“你要买?”薄彦扫了一眼,又看她的脸,“都好看。”
颜帛夕小幅度摆手:“不是我,是清清,你觉得她戴哪个好看?“
薄彦落眸又看了一眼那几张照片,再抬眸:“不知道。”
“对她不熟,想不出来她戴的画面。”他如实说。
“好吧。”颜帛夕有点失望,自己划着图片又看了几眼,认认真真地挑。
终于决定了一个她觉得相对好的,发回给李清清。
旁边人又出声:“你不要?”
“什么?”颜帛夕看他。
薄彦下巴点了下她的手机:“刚那些。”
“不用,我不需要。”
“为什么?”薄彦左肘撑在扶手,摸了摸耳垂,一直看着她,又夸了一遍,“你戴都好看。”
他夸得实在太认真,两人对望两秒,颜帛夕噗嗤一声笑出来。
薄彦看她一眼,把她手机从手里抽走。
颜帛夕扫视还在说话的大家,凑过来:“你干什么?”
薄彦用自己手机对着她手机上刚刚的几张照片搜了一下项链,然后挨个加入购物车,点了付款。
颜帛夕要夺手机:“你干什么,我不要”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大家最开始的注视已经撤走,没人注意他们。
薄彦搭在她椅背的手抬起,摸了摸她另一侧的耳朵,把人往怀里压,低头:“我喜欢看你戴。”
停顿两秒,又补了句:“能不能下次只穿睡袍的时候戴给我看?”
他声音很低,一字一句挠着她的耳廓。
颜帛夕觉得耳朵痒,抬手捂住,随后又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刚要说话,又被他打断。
“对了,你是不是有这牌子的”他回忆了一下上次在家看到时,她说的名词,“腰链?”
很长的细细一根,中间坠了几颗很小的珍珠。
很好看,戴在她身上应该更好看。
颜帛夕又看周围,反手拍在薄彦手背,压着声音:“你能不能不要在外面瞎讲!”
虽然他声音很低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但她还是被他说得非常不好意思。
薄彦轻声笑,被她打的闭了嘴。
之后保持安静,按她的意思扮演了一个很不符合他性格的正经好男友,没嘴贱,也没再逗她,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是给她夹菜。
虽然两人都没怎么讲话,间或还是有人往他们这边看。
夏天的比赛过后,薄彦现在确实有些出名,来吃饭的人里有好几个都认识他,即使不知道长相也大多听过他的名字。
饭吃到一半,外厅隔了两桌有人走过来,问薄彦要签名。
来的是一对兄妹,女生年纪小一点,性格开朗,扫到他身边的颜帛夕,下意识惊喜问:“是女朋友吗?”
毕竟薄彦半个身子挡住女孩儿,保护的姿态实在太明显,任谁看,都是情侣。
薄彦点头,签过名字的纸递过去时,另一手拢住颜帛夕的后脑往自己怀里轻压了点,挡住她的脸,对那对兄妹:“麻烦了。”
意思是不希望向网络传播颜帛夕的任何照片和信息。
兄妹里的男生是体育迷,听懂了意思,也当即答应下来,示意手里的签名跟薄彦说谢谢。
兄妹俩人走,颜帛夕从薄彦怀里慢慢抬起头,再之后往刚刚兄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戳了戳薄彦的肩膀,小声:“你好红。”
薄彦看她样子可爱,稍勾了下唇:“一般吧。”
“没你红,”他又说,“这桌上还有你的粉丝。”
颜帛夕被他说的一愣:“什么啊,我哪有粉丝”
他下巴一扬:“祝雨她弟弟不是说你鼓敲得好,特别喜欢你。”
年前的五场表演,乐队被人录了视频放在网上,其中一个点赞转发很高,有很多人表示喜欢。
颜帛夕往他示意的地方瞧了一眼,拉他袖子:“你在乱说,他弟弟是觉得我们整个乐队表演得好。”
“哦?”薄彦帮她往杯子里加水,“那他只看你?”
“现在还在看,”音落,他水壶放下,薄薄的眼皮掀了掀,“还有那个什么叫凯什么的。”
“从坐下不知道看你几回了,管不住自己眼睛。”
说了两句,他把自己说得有点烦:“就应该把你锁家里”
话没说完,被颜帛夕拍了一巴掌。
薄彦正在给她夹虾,猛一下被打笑了,空着的那只手捞住她的手腕:“怎么上手啊?”
他放下筷子,换右手牵她,十指相扣拉到桌下,放在自己的腿面。
颜帛夕左手的几根指头被他轻轻捏过去,她稍稍靠过去一点:“你最近越来越猖狂了。”
从除夕那天他在房间里听到她和林薇的对话开始,这几天简直恃宠而骄。
薄彦笑,指腹蹭过她的指骨,散漫的口吻:“我一直都很猖狂。”
她坐在角落,头顶暖黄色的光线把她衬得更柔和,小白兔一样。
薄彦余光扫到有人从身后过,视线被吸引,在她身上落了下。
长得太漂亮,谁过去都要看一眼,烦得要死。
牵着她的右手滑下去,勾着她的椅背把他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回家?”
颜帛夕抬眸看他。
其实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几乎没再动筷子,都在喝酒聊天,有几个喝上头的已经站起来,远方几米处勾肩搭背说话。
薄彦左手边的位置也连着空了两个。
他对着她的目光,闲闲的语气,开始无理取闹:“不高兴,你说我不高兴你都会回家哄我。”
颜帛夕右手还拿着筷子,在面前的小碟里整了一下,瞠目:“我什么时候说了”
“上次在车里,你主动按着我亲的时候,”薄彦说着说着又嘶了一下,“早知道录像了,你看你现在又不承认。”
“”颜帛夕尴尬地再整筷子,埋头,装作吃饭:“你能不能不一天到晚不是录音就是录像。”
薄彦伸手帮她把后颈的头发拨开,清清淡淡的语气:“不录你就不认,你现在不就是?”
“你说了我不高兴你就回家亲我。”他又重复。
尽管两人身边没什么人,颜帛夕还是听得耳根一再发麻:“你声音小一点”
薄彦:“我本来也没多大声。”
周围位置空了好几个,他愈发肆无忌惮。
“走不走?回不回?不走我现在发疯了。”不知道他怎么用那种非常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好好好,走走走,”颜帛夕放下筷子,抽纸巾擦嘴,低声,“我现在去跟祝雨说一声。”
说着站起来,再接着垂眼看坐着的人,食指指着他小声交代:“你不许乱来。”
薄彦敷衍点了下头:“看你表现,快点回,不能跟其它男的说话。”
他又是那种拽死了的表情,颜帛夕没忍住,抬脚踩了下他的新鞋。
半小时后,两人开车回家,刚进门,颜帛夕就被按在了门上。
薄彦一手锁着她两只手的手腕,摁在她的头顶,膝盖顶开她的两条腿,抵在她两腿之间。
一个进攻性极强,完全侵占的姿势。
另一手掐着她的脸颊,微微使力,强迫她张嘴,垂首俯身,吮着她的舌尖吻得非常深。
颜帛夕仰头踮脚,被吻到舌根发麻。
她攀着他的肩膀,声音含混,吐字不清:“薄彦”
“嗯?”
薄彦短暂地放开她,左手拇指揉捏在她的下唇,把她下巴抬高,唇落在她的颈前侧,一路吮吻下去。
他吻得太重,白皙的皮肤留下斑驳红痕。
“薄彦。”她吸气出声。
这次声调高了点,他在咬她的锁骨。
他这人真的是属狗的,亲就亲,总爱咬,配合着牙齿轻轻磨,很轻微的痛感,和酥麻感从后脊椎往上蔓延,头皮都是麻的。
“薄彦,你不要咬我好不好”
他托着她的下颚又吻进来,长驱直入,不给一丝呼吸的空间。
“不能咬哪里?”他嗓音沙哑,轻拍她的腿内侧,“等会儿这里给不给咬?”
“或者这里?”他又按她的后腰。
他把她挤在玄关处的角落,颜帛夕两侧,一面是墙,一面是柜架,被他完全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她被亲得腿发软,又被他捞着腰被迫站直,贴着他,隔着一层很薄的衣料贴着他。
他每次都这样,接吻或者在床上,强势的,压迫的,让人躲都没办法躲。
他拉着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脖颈,然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发尾处。
他在吻她的耳垂,声音喑哑性感:“摸摸这里?”
“什么啊”她掌心贴着他的后颈发尾,总觉得揉这里像在摸狗狗。
他膝盖顶在她的两褪之间,几乎把她架起了一点:“等会儿能不能看你坐在我身上磨?”
颜帛夕抓着他后脑发丝的手骤然收紧,指尖都在发烫。
到底再说什么污言秽语。
薄彦从胸腔滚出一声闷笑,也没管她答没答应,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半小时后从浴室出来,抱着她去找那条腰链。
那腰链是颜帛夕大一进校时买的,当时室友买这个想喊她一起凑单,她无所谓买不买,就跟着一起凑了。
后来买回来根本不知道怎么戴,就放在盒子里一直闲置。
颜帛夕刚洗澡时在浴缸里被薄彦磨得人都软了,这会儿被他正面抱在怀里,没什么力气抵抗。
只是皱眉问他:“你总要找那个干什么?”
薄彦托着她的侧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出的话就没羞没臊:“想看你不穿衣服只戴那个。”
轰一下,颜帛夕耳朵又是红,他说的话她想都不想想。
他怎么总有那么多花招!
终于在梳妆台左侧的抽屉里找到。
薄彦把她放在桌子上,之后拨开她本就敞着的浴袍给她戴。
扣着搭扣戴了两下没戴上,颜帛夕往后躲,眼睛都红了:“你自己怎么不戴!”
薄彦手上没闲着,还在解那个搭扣,闻言眉棱稍挑,嗓子还是哑的:“你想看我戴?”
颜帛夕抗拒到一边后退,一边抬脚踩上他的小/腹:“随便,反正我不戴”
谁知道戴了他又要干什么。
薄彦笑,抱起她往床边走,之后把人放床上,自己单膝跪在床沿,没再执着用搭扣,链子随意拴在了自己的腰腹。
淡金色的细腰链,中间和尾端坠了几颗小珍珠,就这么被他随随便便地系在了自己腰上。
而他做这个动作时,自始至终都盯着她的眼睛,进攻性极强。
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家居裤,明明是女款的腰链,缠在他的腰腹却并不显阴柔,反倒野性更加爆棚。
腹部肌肉被捆在腰链下,很涩很涩。
他从床头柜里拆了套,右膝抵着分开她的两条褪。
颜帛夕望着他,拢着衣服还在后退,被他握着小腿拽回来,他还半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歪头:“不是说想看我戴,戴了你怎么不兴奋?”
“什么兴奋,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越是往后躲,薄彦越是把着她不让她动,埋进时还让她抓着腰链的一端,轻轻捏她的脸:“松手了我们就更深一点。”
第84章 11.28/二更
颜帛夕把不住, 手不断地从链子尾端滑下去。
薄彦撩了把微湿的刘海,托着她的后脊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正面抱着, 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是不是说了拽不住就会更深。”
颜帛夕无力辩驳, 抱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肩膀里, 一句话也不说。
他笑了一声,撩开她后颈的头发, 摸她的耳朵:“宝贝。”
颜帛夕咽着气, 头深深埋着,话说得断断续续:“你不要这么叫我。”
是真生气了。
薄彦扯掉自己腰腹的链子,重新系在她的腰上,她腰太细,又平又白, 他勾着那根细腰链在她腰上缠了两圈才完全系好。
不同于刚刚绕在自己腰腹上时随便打的结, 而是帮她扣好了搭扣,一端的珍珠链有点长, 往下垂在她两腿之间。
室内橙黄色的光线下, 白皙的皮肤,淡金色的金属链,以及很小的粉色珍珠。
颜帛夕没看到,全都入了薄彦的眼。
薄彦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撑在自己身后,支着床面, 视线往下扫了几眼, 再之后轻甩发,左手把她的环在自己脖颈的手松下来。
控着她的腰, 让她跨腿在自己腿面坐好。
“坐好,宝贝。”他让她正面坐在自己身上。
颜帛夕眼睫还挂着盈盈的泪,眨了两下看他,下意识抬手抹了下自己的眼角,却被薄彦拽下来,反剪到她腰后制住。
她全身上下就挂了这条链子。
稍微动一下金属链就会随着她腰部的动作轻晃。
他黑沉的眸色注视着她,说着让人特别脸红心跳的话:“你自己磨一磨?”
颜帛夕听明白的一瞬,抬手就要打他,往前扑了下,搂住他的脖子,脸再次埋进他颈窝:“我不要,你有病!”
她抗拒得太明显,薄彦气声笑,手指缠着那根链子去摸她的腰。
她被摸得痒,坐在他身上又不舒服,轻扭腰动了一下,链子的尾端彻底掉进她两煺之间。
终于是,他放过她,压着她的腰把她重新推到在床面吻下来。
“下次不能再耍赖了。”
“谁耍赖啊!”颜帛夕有气无力,胳膊挡住脸,“我又没答应。”
薄彦笑了一声,掐着她的腰从脖颈向下吻,一路往下,吻到她戴着腰链的小腹,亲了下她的肚脐,再起身,扣着她重新埋入。
接着他又手撑在她的一侧,俯身吻她。
气息纠缠在一起,鼻尖撞到鼻尖,咬她的下唇再勾她的舌尖,像要把人吃了一样,他总是吻得特别涩又特别深。
铺天盖地全是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
须臾,他扣着她的下巴稍稍离开了一点,让她得空喘息,前额却依旧蹭着她的额头:“还冷吗?”
颜帛夕胸前起伏,重重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重新灌进肺部,她懵懵的,人都被亲麻了:“什么?”
薄彦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脸,哑而温柔的声线:“不是说内地冷?”
“现在呢?回香港还冷吗?”他扯了一旁的被子拢住她。
颜帛夕想起那天深夜在医院给他打电话,说天气冷。
她在他身下微怔,脖颈还淌着汗,黏津津的,沾在棉被上有点难受,动了动身体,想解释说不是单纯的天气冷。
薄彦已经接口过去:“我知道。”
他用被子把她拢紧:“我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还冷吗?”
他气息太重,这么拥着她,铺天盖地似乎都是他的味道。
颜帛夕失神片刻,之后手臂伸出,去抱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摇了摇头。
不冷了,他特别暖和。
无论是体温还是别的都是。
他左手插进她的发间,扣着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拨正,让她看向自己:“那以后只看着我?”
然后在她开口之前,轻声承诺:“薄彦也是,只看着颜帛夕。”
颜帛夕眼睛里有蓄了泪。
她以前不经常哭,她的笑点和泪点都很高,看影视剧里浪漫的情节很难被感动,看喜剧笑得也没那么大声。
她一直以为世界上这么多人,各有各的性格,而她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不是,只是她的情感点没有被人打开。
现在不一样,薄彦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戳她的情绪点,和他在一起,总会想哭,又总会想笑。
她收紧手臂抱住他。
薄彦笑了,揉乱她的头发,又去看她埋在发丝里红红的耳朵。
他低声,很温柔的,又很不要脸的:“有没有觉得遇见我真好。”
“所以说,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他语音轻飘飘,重复着这句话
元宵节前两天,薄彦给段之玉打电话,说要带颜帛夕去澳门玩儿。
薄彦从家里搬了好几个行李箱,现在彻底赖在颜帛夕的公寓不走了。
所以给家里打这个电话不是汇报,只是为了告诉一声他爸妈,他要带女朋友出去两天,没事别烦他。
段之玉对他话里话外这种意思没什么反应,倒是薄盛弘实在是有点忍不了,从段之玉手里抽过手机,跟薄彦对话:“你怎么跟我和你妈说话的。”
薄彦靠在餐桌旁,混里混气的样子,眼眸偏到一侧,边看颜帛夕吃饭,边把离远的热牛奶推到她手旁。
薄彦:“我只是说我忙,没说别的。”
薄盛弘:“你这话不就是让我们没事别打扰你吗?嫌我们烦?”
薄彦闲闲嗯了一声,眼见那边薄盛弘提气,他又气死人的来了句:“以防你们又劝我女朋友报警。”
“以前没看出来,你和我妈真是守法好公民,香港应该给你们两个各颁一个最佳正义奖。”
薄盛弘:
他把手机扔回给段之玉:“你跟他说吧,跟他说三句我能气两句半。”
段之玉莫名其妙瞥薄盛弘一眼。
他以为她就想跟他们这儿子说话?
无奈,电话接过去,嘱咐了两句,最后着重讲:“照顾好夕夕,别带她去奇怪的地方。”
薄彦垂眸看还在低头吃饭的那颗脑袋,懒散又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颜帛夕最后一口煎蛋刚吃完,她刚醒,整个人都还处于很懵的状态,动作慢,反应慢,干什么都慢。
看到他捏着手机的手垂下:“你跟叔叔阿姨挂电话了?”
薄彦揉她的脑袋:“嗯,没什么可说的。”
颜帛夕抿了抿唇,又捡筷子:“你跟叔叔阿姨多说点话,不要总是不耐烦。”
可能是她跟爸妈关系不好,所以每次看到段之玉给薄彦打电话,她总下意识地希望薄彦能跟段之玉好好讲。
段之玉在她心里是个很好的长辈,对薄彦很好,对她也很关心。
薄彦听到最后两个字,从鼻腔溢出一声笑,捏着她下巴晃了两晃:“哪里好?是喜欢教你报警好?还是准备送你出国是好?”
“你们三个背着我统一战线,真行。”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颜帛夕还是被说得心虚。
她把他的手从头顶拍下来:“你怎么总记得那种事啊。”
薄彦捏她的脸:“不然我还记得什么。”
帮她收走吃过东西的碗筷,端着碟子往厨房去,颜帛夕起身跟过去:“我们真的要去澳门吗?”
“嗯,”薄彦点头,把碗碟放进洗碗机,“趁你开学之前去玩会儿。”
颜帛夕点头,靠在他身边的橱柜上,掰手指算了下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下午。”薄彦听到客厅自己手机震动,把颜帛夕转了个方向,抵着她的背往外推了推,带她走出厨房。
“呆三四天,看情况,你想回的时候回来。”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总是她做决定,她想吃什么,想干什么,又或者是想玩什么。
所以那时候薄彦说他和她的爸妈不一样,到现在她也确实有感受到。
她的父母是压迫她,但是不够爱她。
薄彦是在爱好和喜恶上给她充分的自由,并且足够喜欢她。
正好反过来。
不过就是这个自由不包含“随便和别的男生社交”等等等等
想到这儿,颜帛夕抬眸又看他一眼,眼神不算友好。
“我要把屏保换掉,不想用跟你的合照。”她凝着他。
桌面是大头照什么的,真的好夸张,而且那张还是趁她睡觉拍的,一点都不好看。
薄彦当耳旁风,绕过她往客厅走,去拿刚刚响铃的手机。
“那你用我的独照。”
颜帛夕气鼓鼓:“也不要,我等会儿就换掉。”
薄彦笑了一声,没应,捡起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是条短信,说快递已经放到了小区门口,提醒他去物业取。
他看了两眼,屏幕从短信界面切除,换到购物软件。
初三回来和颜帛夕逛超市那天下的那单送晚了,前几天才送到,他背着这姑娘拿上来之后拆开看了下,质量不太好。
趁人没回来,他把东西丢储物间,然后在网上重新买了一套。
这次送的倒是快,这才刚两天。
颜帛夕看他站着不动,捧着牛奶喝了两口,杯子放下,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薄彦暗灭屏幕,撩眸,看了她一眼,再之后从茶几后绕过来:“我下去取个快递。”
颜帛夕反应慢了半拍,垂眸两手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牛奶,再抬头时薄彦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随口问:“你买了什么?”
“生活用品。”玄关处的人正在套衣服。
白T外随便套了个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拉到头顶,又取了口罩挂在耳朵上。
颜帛夕听到生活用品几个字皱了皱眉。
他管储藏室那一大箱套/套也叫生活用品。
也不知道他买那么多,人家商家给不给他批发价。
她放下杯子,往前两步,追上去:“还是那个?”
薄彦拉门的身形一顿,看着她从餐桌后绕过来,走向自己,外面走廊有风,他随手把门重新抵上。
待人走到身前,拉着她的开衫前襟帮她系上扣子。
“不是,”他半垂眼皮,还在帮她系扣子,唇角勾了一抹笑,回答得特别坦然,“一点新鲜玩意儿。”
颜帛夕眉心锁得紧紧,拉住转身欲走的他,仰脸,顶着乱糟糟的一头头发:“到底是什么啊?”
薄彦回头,抬手摸了下她的唇,看到她仰脸时脖子上的红痕。
前天弄的,今天还没消。
他低头在那个红痕上又咬了一下,再之后拉着帽子重新罩在头顶:“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第85章 11.29/一更
薄彦取了快递上来, 没给她看,直接去了储藏室,颜帛夕这会儿缓过来点神, 恍然觉得奇怪。
从沙发上站起来, 跟着往储藏室去,刚走到门口, 薄彦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他关门落锁,看她:“你过来干什么?”
颜帛夕用手腕的发圈扎头发:“过来看你到底在藏什么。”
薄彦懒洋洋:“我能藏什么。”
倒不是不想让她知道, 只是现在让她知道, 八成就带不到澳门了。
这姑娘肯定是扒拉着从行李箱扔出来,没准还会从家里丢出去,扔到外面的垃圾桶。
颜帛夕狐疑看他,再之后略过这个话题,抬脚在他小腿踢了踢:“你什么时候回家?”
“回什么家?”他拨了一下她刚扎好的辫子。
颜帛夕去拍他的手, 他反手把她的手包住, 牵在手里,又问了一遍:“回什么家, 这里不是我家?你赶你男朋友。”
“当然不是, ”颜帛夕被他牵着往客厅走,嘴里还在念叨,“这是我家,你每天呆在我这里不回去,段阿姨和薄叔叔要有意见了。”
“他们才不会有意见。”薄彦在沙发上坐下来,捡了手机, 联系帮他做事的那个助手, 让他帮忙选几家澳门的酒店。
“他们自己都不回家。”他说。
颜帛夕刚想张嘴说什么,手机响了下, 她拿起来看,是段之玉的消息。
段之玉:[夕夕,你喊薄彦看一下手机。]
段之玉:[他外公年龄大了,老年人瞎操心,要给他安排相亲,你让他给他外公回个信息亲口拒了。]
人年纪一大就爱乱张罗,段之玉说不听,非要薄彦亲自讲才可以。
段之玉:[我和你薄叔叔给薄彦发消息薄彦都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俩拉黑了。]
颜帛夕:
她把手机递到薄彦眼前:“段阿姨喊你看信息。”
薄彦正跟助手确定酒店,没第一时间往颜帛夕递来的手机看,但左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几秒后,消息回完放下,才看了眼她的屏幕。
“你怎么总是不看叔叔阿姨的信息,”她看到他目光落在自己手机上时轻皱了一下眉,抿了抿唇又道,“阿姨说你外公想让你”
薄彦已经看清了她屏幕上的字。
“没事,不用管,”他截住她的话,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切到消息界面,看外公的信息,“我爸妈没这么想,是老头子闲着没事。”
颜帛夕看了他两秒,轻声哦了下,靠回沙发。
薄彦点开和外公的信息框,这老头除了消息外,还给他发了好几个女生的照片。
薄彦看都没看一眼,拇指蹭着滑过去,在打字框里敲字。
薄彦:[不去,有女朋友。]
薄彦:[快结婚了,只能是她。]
过年跟着段之玉回去过一趟,段老头提起联姻的事他就说了他有女朋友,不过估计是他平常吊儿郎当,嘴里跑火车跑惯了,老头没相信,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而且今天这事想让他相亲估计是假,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才是真。
薄彦皱眉回消息太专注,没注意一旁的颜帛夕已经往后靠坐在了沙发上。
她微微垂眸,指尖刮在手机边框。
颜薄两家虽然交好,但无论是她的母亲林薇,还是父亲颜伟明都不在香港,所以如果真论起来联姻,肯定是港区的圈子更适合薄彦。
她之前没想过这些,现在被人提起,恍然意识过来。
她眼皮抬了抬,看到薄彦手机上的照片,再之后转开了视线。
等薄彦扣下手机正要偏头,小腿忽然又被人踢了一下:“你该回家了。”
他手机放在沙发上,微微挑眉,抬手去摸她的下巴:“今天怎么总让我走?”
颜帛夕偏头,往后躲开他的手,心里莫名有点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无论是一年前那段不算健康的关系,还是这次见面再和好,她好像从没有因为薄彦吃过醋。
最开始是因为她不够喜欢他,后来是他安全感给得太足。
她脚尖抵了抵他的小腿,没整理好自己的想法,只是温吞着语调又说了句:“你也不能总是赖在我这里呀。”
“怎么不能?”他眉尾稍扬,手指又蹭了下她的下巴,逗猫一样。
颜帛夕没再跟他计较,轻拨开他的手,起身往厨房走。
她自己就处在错综复杂的家族,所以当然知道联姻对于他们这些家庭来说算什么,看多了身边长辈因为各种原因联姻,也看惯了有情人被拆散,难成眷属。
只是以前这种事情离她太远,她也从没有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过。
但说到底她也才二十一,和薄彦以后的路好像还很长,结果怎样,都是个未定数。
她长长呼了口气,捏了捏手里的玻璃杯,心里有种不强烈,但也明显存在的酸胀感。
所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吗。
即使现在过得很幸福,但还是会患得患失。
好逊啊,颜帛夕,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薄彦还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几秒后起身,往那处走去。
颜帛夕刚倒好水转身准备出门,被突然进来的薄彦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她惊魂未定,护住手里的水杯。
“我出声了,你没听到。”
他卡住她的肩膀把她轻推到冰箱上,半垂眼看她:“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颜帛夕屈指搭在手中的玻璃杯,和薄彦对视两秒,抿唇:“没有,在想明天”
“不对,”薄彦瞧她,之后抱臂站直,但还是把她卡死在厨房拐角,“你不高兴。”
颜帛夕吸了口气,皱眉捋了下自己刚刚的那些想法,还是觉得讲出来怪怪的。
薄彦把想再度往厨房外走的她拉回来,他比她高很多,把她推在身前的冰箱上就只能低头看她。
他轻声笑,懒懒的腔:“我不吵隔夜架。”
颜帛夕:“什么?”
他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高兴,怎么不高兴,我们都当场解决。”
颜帛夕对着他的目光,良久,整理思路后:“没有,是我的错”
她想说是自己敏感又小心眼。
厨房安静,阳光从一侧窗户透进来,洒在地板上,金灿灿
“说出来,是我的错就我哄你,你的错,”他顿了下,又笑,“我也哄你。”
颜帛夕深吸气,又被他这样很简单的话击中。
片刻,还没等说话,又听薄彦问:“因为我家让我相亲?”
颜帛夕挺无奈,但又不得不承认,半秒后,颓丧地垂了点脑袋,瞧着自己的脚尖:“有点”
“我不会去,他们也不会逼着我去。”他站直身。
颜帛夕表情讷讷,温吞:“你刚刚不是看那些照片了么。”
“没看,随便滑上去了,”他瞧着她这个有点闹脾气的样子,觉得稀奇,“除了你我谁也看不见。”
他情话总是一套套来,有时候一连串说了太多,她都怀疑是不是假的。
抬眸又看他一眼,可能是觉得他刚刚看了那些照片,还是有点生气。
“骗子。”她小声念叨了一句。
她这两个字把薄彦弄笑了,没再跟她开玩笑,抄着她的腋下把人抱到了流理台上。
骤然被抱上台,颜帛夕吓了一跳,两手护着玻璃杯。
薄彦看了一眼,抽过来放在她身侧,再之后右手撑着她坐的台面,左手把脖子里的项链拎出来。
他食指轻轻抵了抵那枚戒指看她,几秒后,轻笑一声:“跟我去结婚?”
他总是很突兀地说出这种话,颜帛夕愣了两愣,之后眼睛都睁大了:“你有病啊,谁要跟你结婚。”
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结婚。
她拍他:“你能不能认真点”
薄彦笑了,卸了痞劲儿,比刚刚温和许多:“你觉得我不认真?”
“为什么?因为我太干脆?”他直起身,稍稍偏头向她确认。
再之后手揣进口袋,还是看着她:“可是太干脆有可能是因为不够认真,也可能是因为太坚定。”
“在我这里这种事只有一个结果,而且这个结果是你。”
颜帛夕被他这一套理论哐哐砸得有点懵,望着他,片刻后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所以结婚吗?”薄彦又问了一遍。
颜帛夕:
他们最开始是在讨论什么来着?
她把他的手从自己辫子上扯开,薄彦好笑地往后退了一步。
颜帛夕看他笑,又伸手拧了把他的腰,然后目光垂到一侧,艰难说出来:“我只是觉得家族关系是不确定的因素,以后可能会有变故。”
“无论是我妈妈还是我爸爸那边的长辈,我都见过例子,”她回忆,声音很轻,“因为家族利益,有互相很喜欢的两个人被拆开”
“能被拆开就是因为不够喜欢。”薄彦打断她。
“家族利益,迫不得已,都是借口,”他看她,“除了生离死别那点事,其它没有你想解决但解决不掉的。”
颜帛夕和他对望两秒。
好吧,他确实是很极端的人,而且说得好像有道理。
“家里的生意和关系,如果出现问题我会解决,但不是以我和你的感情做代价去让步。”
“懂了?”他清沉的眸色对着她。
须臾,还没等颜帛夕开口,他轻嘶一声:“我看你还是没懂,找个时间回内地拿你的材料,过来把证办了”
越说越离谱,怎么又提起来这个事,颜帛夕推了他一把,从流理台上跳下来:“不跟你讲了,谁要跟你登记,你自己去。”
薄彦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两步上前,追上去,拉着她的胳膊,把人从后搂进怀。
“逗你玩,”他从后抱着她,虎口卡着她的脸晃了晃,温声,“对我有点信心,所有你刚刚担心的事情在我这里都不会发生。”
颜帛夕被说得有点脸红,好像她多担心不能跟他在一起一样。
她转身把人推开,嘴硬:“我没有担心。”
薄彦笑着往后踉跄,退后两步,靠坐在餐桌旁,闲闲的样子看她。
又开始不着调:“所以结不结啊大小姐。”
“不结不结不结。”颜帛夕回答得也很干脆。
哪有才复合两个月就一直聊结婚,他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这么说两句不解气,她往前两步,踩了脚薄彦的拖鞋。
“不”字还没说出口,被人扣着腰吻下来。
“不结就不结,”他亲她,“拒绝我这么多回,给点福利。”
颜帛夕被他重新抱坐在台面,被吻到手指轻揪他的衣领。
无意中指尖勾到他颈侧的项链,链子收紧,扯到,给了薄彦一丝轻微的窒息感。
他松开她的腰,抬手捉住她的手指,之后握着她的手反压在她身后:“床上再扯。”
话音落,不知道想到什么,卡着颜帛夕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
很轻地皱眉:“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次录音。”
“什么录音?”颜帛夕两手搂在他的腰上,懵怔怔的。
薄彦提醒她:“除夕,在你家。”
说完也没管颜帛夕怎么回答,右手拍了拍她的后腰,把她从台子上抱下来:“去澳门了找个机会大庭广众再表白一下,让我录个像。”
颜帛夕:-
颜帛夕之前一直在内地,来澳门的次数很少,印象里上一次还是初中,也是先去了香港的薄家,临走时跟父母绕来了一趟。
到澳门的前两天逛了一些景点,第二天晚上她吃坏了东西,薄彦陪她去了趟医院,回来后很早睡下,第三天在酒店趟了一天。
第四天早上起床,是颜帛夕先醒。
前一天睡太多,身体睡够了,早上难得的六点就自然醒,比薄彦日常醒的时间还早一点。
睁开眼,刚从困顿的状态中苏醒,人有一点懵。
连眨了两下眼睛,感觉到周身包裹的温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薄彦怀里。
他一条手臂从她颈下穿过搂在她的后背,另一手握着她的手肘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前额。
薄彦作息太好,她有点爱睡懒觉,所以睡在一起时大多醒来,床上都是她一个人,这是少有的她能看到薄彦睡相的时候。
轻轻动了动身体,在他怀里仰头。
他睫毛很长,但不密,所以没有女相只有冷感,无论是鼻骨还是下颚的弧度都凌厉冷硬,闭眼没有表情时,更多的不是沉静而是种桀骜的强势感。
颜帛夕盯着看了会儿,身体再动,阖眼的人也醒了。
薄彦侧翻身,一只手还搂在她的腰上,把她拖进怀,刚醒,嗓音很哑:“不睡了?”
颜帛夕摇摇头,裹着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去:“睡不着了,你睡吧。”
“你昨天照顾我好久,好像很晚才”
她话没说完,被薄彦捉着手放到了他的腹部。
他没穿上衣,被子下的上身裸着,颜帛夕感觉到手心下清健的肌肉纹理。
她人僵着没动。
第一天到是太累,昨天和前天是因为她生病,她不知道是运动员都那么旺盛,还是只是薄彦那么旺盛,总之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空的久了点。
察觉到她的身体僵直,薄彦另一只手搭在前额,懒洋洋:“你怕什么,让你陪我睡觉。”
“你睡醒了我还没睡醒。”他说。
颜帛夕被压在他小腹的手想往外抽:“那你把我手放这里干什么”
薄彦按住她,两秒后,侧身过来,重新把她搂进怀,头垂了垂,埋进她的颈侧,嗓音沙哑而沉,惑人的不行:“能不能扇我两下?”
颜帛夕绵着声音:“哪里?”
薄彦压着她的手又按在自己小腹,笑得特别痞:“这里。”
“”
颜帛夕抽手想走,薄彦一手锁着她两个手腕把人拽回来。
从床头拿了根腰链,一端绕在她的脚踝,另一端缠在了床侧靠下一个很小的木质把手上。
链子是来的第一天逛街的时候买的,付钱的时候颜帛夕没想要,但薄彦说想看她戴,所以硬要买。
结果买来就是干了别的。
他缠的不紧,但还是有牢牢的束缚感。
她挣扎了一下,被薄彦又压住手,他跪在她身体两侧,半俯身看她,一种很居高临下的姿势,却要求她:“快点,打两下。”
他俯下来,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掐了掐她的脸,俯在她耳边时的语气带点轻佻:“宝贝,打两下就给你解了。”
他说这话时,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他常年训练,指腹有茧,摸她手心时总蹭得人酥麻难耐。
大早上六点,日光从没拉严的窗帘泄在床尾。
颜帛夕头偏向一侧,从耳根都开始变红,片刻后,顺着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
薄彦稍稍偏头,自上而下看她:“不够,再重点。”
猫挠一样,没点力量。
颜帛夕要崩溃了,动了下脚,脚腕还被缠住,没办法又轻轻拍了两下。
“不够,还是”
“薄彦!”
薄彦轻啧一声,语音幽幽:“别人想打男朋友腹肌都没得打,你怎么这么不喜欢。”
颜帛夕绷着脸不说话。
眼看人真要着急,薄彦笑了一下,把她的手从自己腹部拿开,十指相扣按在床上,之后握着她没被绑住的那只脚的脚腕,往上折,压在她的胸前。
再然后埋头亲下去。
被绑住的腿没办法动,他就让她的另一条褪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膝弯正好抵着他的肩头。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摸在自己后颈,让她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
颜帛夕忍不住动腿,链子扯住她的脚踝,制住她的动作。
不断有感觉从薄彦亲吻处上涌,她抑制不住出声,有点想哭。
薄彦终于结束,起身前,握着她的小褪,唇碰了碰她的大褪内/侧,咬出痕迹。
之后解了她脚上的链子,把她捞进怀,尾音上翘,喑哑:“想叫就叫,总咬手干什么?”
颜帛夕撇头不想理他。
有人没脸没皮又笑,低声:“你每次叫的声音都太小了宝宝,下次叫大声点行不行。”
“喊声哥哥。”他亲她的脸。
“薄彦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点吧,”他单手抱着她去摸手机,拍她的屁/股,“快点。”
那地方太敏感,颜帛夕被他拍得汗毛都竖起来。
她两手揽住他的脖子抱紧,脸埋进去,还是不愿意说。
薄彦扯开她的胳膊,又去吻她的手臂内侧,亲得很涩:“不叫今天不下床了。”
说着又拍了下她的臀,比刚刚下手还重一点。
颜帛夕羞耻到极点,搂紧他的脖子:“哥哥。”
“嗯。”男人愉悦的应声。
再之后,颜帛夕松下手偏头,余光扫到他手里的手机:“你干什么?”
薄彦已经退出了软件回到桌面,抱着她把手机放在枕下:“录一个。”
薄彦:“下次做的时候再不喊我就自己放。”
第86章 11.29/二更
早上起得早, 出门也早,白天去了几个第一天想去没去的景点,晚上去了威尼斯人。
三楼购物区, 楼下是赌场, 纸醉金迷的地方,逛久了人会容易忘记时间。
找了个喝咖啡的小店, 坐着看廊道里的景色,花了两百亿建成的室内商区, 天空和河流都做得逼真, 外面下雨,这里却依旧蓝天白云,仿佛的确置身威尼斯水城。
颜帛夕坐在薄彦身旁,两手捧了杯咖啡,稍稍抿了一口, 又拉他的袖子:“我能去楼下看看吗?”
楼下是澳门赌/场。
薄彦坐的位置靠窗, 抬手帮她把掉落的发丝挂在耳后:“不行。”
颜帛皱皱眉:“我成年了。”
“那也不行,”薄彦道, “再过两年, 再带你来。”
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
颜帛夕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唇压回杯沿,继续喝自己的咖啡。
薄彦盯了她两秒,滚喉笑了一声,从今天早上录完那个音开始, 她就不怎么搭理他。
非必要不跟他讲话, 说他这人容易蹬鼻子上脸。
真是稀奇,能把三好宝宝颜帛夕逼出这种话。
薄彦想到她说那话时的表情, 觉得有意思,手肘搭在一侧扶手,下巴稍扬,瞧着她。
颜帛夕转了下甜点盘上的叉子,感觉到被注视,叉子放下侧眸,看了他一眼。
今天下雨,气温稍低,他穿了件很长的深灰色风衣,头发没打理,顺毛下来,有点像韩剧男主角。
两人对视两秒,颜帛夕先受不住,抬手戳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开,咕哝:“你总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反驳得有理有据。
颜帛夕瞄他:“余光看到的。”
薄彦脸色自然:“那也是余光看我了。”
颜帛夕急起来:“看你了看你了,全世界你长得最帅。”
她说这话时瞥着一侧过道,像是怕别人听到一样,不好意思又做贼的样子。
薄彦牵了下唇,长腿交叠伸在桌子下,懒洋洋:“不够,就‘怎么帅的’四个字扩展延伸详细描述一下。”
“快点。”他收腿,膝盖撞撞她的膝盖。
颜帛夕停了搅咖啡的动作,眼睛转过来,脸鼓鼓地看他。
薄彦改口:“模糊描述一下也行。”
她现在觉得薄彦这个人话特别特别多。
“你适合和吴文宇一起去说相声。”她小声念。
薄彦没听清,靠过来一点,竖了手在耳旁:“你说什么?”
“我说”颜帛夕被从走廊跑过的小男孩儿撞到椅子,往前再的同时,唇碰到了薄彦的耳朵。
他单手搂住她的肩,身体后撤,眉梢轻挑,有点不解:“骗我过来,想亲我?”
颜帛夕:
“不是,是刚刚那个小男孩儿”她张嘴想解释,但看到薄彦摸了摸自己的耳廓,后靠着,仿佛还在等个解释。
她忽然转变了想法,眼睛弯起来,右手又摸上自己的咖啡杯,声音温温柔柔的:“嗯,想亲你,怎么啦。”
尾音有点飘着上翘。
薄彦往后半靠,懒懒散散的模样:“没什么,亲呗。”
“又不收你钱。”他说。
在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再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回酒店太早,两人站在路边,颜帛夕头抵在薄彦前胸,很轻地蹭了蹭,问他能不能再去别的地方玩。
“你想去哪里?”他俯首问她。
颜帛夕摇摇头,两只手有点凉,往袖子里缩了缩,然后被薄彦捞出来,牵着塞进了自己风衣的口袋。
他在手机上看了眼周围的店,问怀里的人:“要不要去听歌?”
薄彦:“附近酒馆有一支有名的乐队。”
“主唱是你喜欢的那个摩托车赛手的女朋友。”
颜帛夕惊喜抬脸:“你知道我喜欢的是哪个赛手?”
薄彦眉尾稍扬:“知道吧。”
二十分钟,两人乘车到薄彦所说的酒馆,意大利风格的小酒馆,中央看台的两侧有一排酒台,再往后靠墙才是卡座。
座位不多,看台往下是一个圆形的小舞池,颜帛夕很忽然地想到一年多前A大的舞会。
很神奇,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总是会有场景的重叠。
就像现在和那个时候。
思绪还未完全收回,薄彦放在面前桌子的手机震动,他探身摸过来,颜帛夕凑过去看,看到点了接听键后,屏幕里弹出的吴文宇的大头。
吴文宇让薄彦帮自己从澳门带东西,发了两条消息都没人回,索性直接打了视频过来。
颜帛夕刚刚喝了点酒,现在人正出于有点兴奋的状态,更开朗,也比平时放得开,指着吴文宇说了句:“你剪头发了?你这个发型还挺好看”
话没说完被薄彦捂着眼睛反搂到了怀里。
她鼻尖蹭着薄彦的风衣布料,听到视频对面的吴文宇扬声:“我真服了,做你女朋友连看别的帅哥的权利都没有??”
吴文宇看到薄彦一脸“你在说什么鸟话”的表情。
他语音顿了一瞬,摸自己的脸,嘀咕:“我草,我高中也是班草好不好!!”
“搬什么草?你家门口的草?”薄彦漠然吐字,“我还搬花呢,随便搬两盆花,搬花。”
“”吴文宇无语了,什么烂冷笑话。
他没理薄彦,对着视频招手,“夕夕,夕夕。”
薄彦啧一声,特别不爽的表情:“再叫挂了。”
颜帛夕自始至终被薄彦压着脑袋,脸闷在他胸前,此时隔着衣服掐了掐他的腰,跟吴文宇一起小声骂他:“变态,大变态。”
她说话语音轻飘飘的,沾了点甜点里的奶香。
薄彦跟吴文宇又说了两句,视频挂断,托着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托起来,让她看自己:“你刚刚说我什么?”
颜帛夕眯着眼睛笑,视线转到前方台子中央,看了眼正在演奏的乐队,小声:“那个吉他手也好帅。”
薄彦捂着她的眼睛又把人压在怀里。
“你说来带我看表演的。”颜帛夕在他怀里小声叫。
懒怠声线:“反悔了,回家看我吧,我给你演。”
颜帛夕笑起来,嘟囔:“你能演什么,我要看反串话剧你行吗?”
“嗯,”薄彦应声,散漫口吻,“我学学。”
颜帛夕又道:“还有天线宝宝,你一个人演四个。”
薄彦轻声嗤笑:“行。”
“你只要能看下去,我给你演到凌晨三点。”他说。
今天也是运气好,乐队演到一半,抽奖,正好抽到颜帛夕的座位,让她上去点歌。
她从点歌单里抽了一首很温柔的法国民谣,为了配合今天的气氛,乐队把民谣改快了半个节拍。
作为点歌人的颜帛夕有幸能坐在台子上观看,一把白色的高脚椅,她坐在表演台的最左侧。
一曲结束,主唱说这是一首表白的歌,问她有没有想表白的人,或者想跟谁说句祝福语也可以。
话筒被塞到手里时,她微微愣神。
喝多了酒,人反应稍许的迟钝,等听懂对方再说什么,她再抬眼,目光恰好落在薄彦坐的方向。
抬头时其实并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就是看看撞上他的视线。
他身上是那件没脱掉的灰色风衣,长腿长脚,往后靠坐在卡座里,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最初就吸引到她的肆意和张狂。
怎么能有人随性成这个样子。
和她前二十年条条框框的生活都不一样。
她从来没说过,她其实很多时候都很喜欢他的不着调,犯贱和不要脸。
她没有那样活过,现在猛得转变也转变不过来,但每次看到他那样,都觉得很有意思,人生不是她原先以为的一成不变的人生。
被主唱女生轻轻摸了摸手臂,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射灯下发愣。
被这么多人看着,刚刚在心里想的不好意思说出口,抬了下眸,看到不远处薄彦还在注视自己,和台下酒馆里的人一样。
她轻耸肩,视线转开,有点害羞,但又很平实地说了句:“我男朋友在我刚刚过来的座位坐。”
“我很喜欢他。”
薄彦转了转手里的手机,对她这句在大庭广众下的告白很受用,但又觉得她有点敷衍。
右指刮了下小耳,正琢磨要不要等她下来再逼着她多说几句时,他看到颜帛夕又望向他的方向。
离得不远,镁光灯下足以看清她的口型。
她很不好意思,所以笑得带点羞赧又很可爱,不过还是完完整整地把那句话比完。
她说:“薄彦,你也是我那颗最大的玉米。”
第87章 11.30/一更
再从台上下来, 薄彦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倒在自己身上。
颜帛夕穿了长裙,这么一拉,差点摔倒, 不过也不会摔倒, 薄彦早就托住了她,她那点重量, 对他来说太轻了。
昏色光线下,他坐在卡座沙发, 而她撑着扶手压在他身上。
她惊魂未定:“你干什么?”
薄彦揉了揉她的手腕:“你最后在台上说什么?”
刚刚那句把他人都撩麻了, 不让她亲口说一遍实在不爽。
“没什么”颜帛夕撑着扶手小心从他怀里退出来。
薄彦拽着她的胳膊又把人扯回去,也不管还在外面,就这么搂腰抱着她:“行,那我等会儿找老板调监控。”
颜帛夕拍他:“你放开我,什么监控?”
薄彦抄着她的膝弯, 直接把人抱坐在自己腿面, 然后手机磕着扶手:“刚没来得及录,找老板把监控剪给我, 要多少钱我都出。”
“录什么?”
“录你最后在台上说的话, 你不是说你忘了?我去剪了监控,回去循环播放。”
“不行!!”颜帛夕深吸气,也不管坐在他腿面的姿势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揪着他的衣领,很小声,“不行不行不行。”
神经病啊去找老板要监控, 老板一定会把他们两个当神经病抓起来!!
但薄彦这么说, 是绝对能做出来这种事,她一手搂着他的脖子, 一手去摸他的手机,打开录音软件自己给他录。
她有点着急,软件点开,拇指压着录音键,磕磕巴巴:“我刚刚是说你也是我那颗最大的玉米,人生路里最大最好”
她想了想,努力补充定语:“以后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遇到的最好最好的玉米。”
一口气说完,红着耳朵手机还回去。
薄彦点头接过:“但我没录像怎么办,我喜欢你刚刚在上面背着所有人给我比口型。”
“”
半小时后,颜帛夕站在酒馆老板办公室的走廊,等薄彦在里面问老板买视频。
她羞得根本就不会进去,甚至就算在外面站着,也是披着衣服面壁的姿势,怕路过的人看到她。
几分钟后,薄彦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看到走廊里姑娘看他的眼睛水汪汪的。
她看着他走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声线细细:“人家真卖给你啊”
薄彦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特别热情,听说我是买女朋友表白视频,还问用不用给我特别剪辑。”
“”颜帛夕身上披着的外套丢给他转身就走。
不正常的人碰到的都是不正常的人!!
薄彦追上去,捉着她的胳膊把人拉到怀里哄:“没有说,我乱说的,而且我也没有买监控,是老板拍了乐队的表演,我让他把视频的最后一点截了发给我。”
看怀里人生气,他笑得胸腔震动,摸她的头发:“没有给你丢脸。”
颜帛夕喝了两杯果酒,酒精上头,这会儿正处于情绪放大的状态,她瞪大眼睛,软趴趴的声音:“你也知道丢脸?”
她这种懵懵怔怔的样子特别软。
薄彦扣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两下,唇舌相贴,他又改变了想法,不想只是浅尝辄止离开。
“逗你呢。”他哑哑的嗓音继续哄她。
通往后台的走廊灯光特别暗,薄彦身后就是一间门没关严的储藏室,他揽着她的腰后退,储藏室的门被轻撞开。
光线比刚刚在走廊更昏了点。
颜帛夕攀着他的衣领有点站不直,薄彦抵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手垫在她的脑后,把她压在墙上接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次接吻她比以往都要主动很多。
薄彦扣着她的后脑,往后稍稍偏开头,接吻短暂停止,颜帛夕睁眼看他。
她眼睛里挂着水汽,意识到自己刚刚太主动,恍然要低头,被薄彦握着脖颈制止。
“像刚刚一样,亲我?”他拇指带点力气,抚摸过她的颈前侧。
颜帛夕摇头,他就握着她的腰把她的头再抬起来,两人对视两秒,颜帛夕搂着他的脖子踮脚轻轻亲上去。
她唇贴着他的唇,猫抓一样,很轻地吮吸,眼皮抖动,抓在他后颈的手不自觉用力。
指甲划着他颈后的皮肤。
薄彦捏着她的后颈攻城略地又吻下来,探舌卷着她的舌尖,扫过她口腔内壁,吻到人吞咽不及。
颜帛夕闭眼,睫毛轻轻颤动,感觉到身后墙壁的坚硬以及垫在自己脑后他的掌心。
她腿脚发软,只能紧紧贴着他,抓着他胸前的衣物布料,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
她眼睛都被亲热了。
良久,薄彦退出来,拇指蹭过她的唇角,呼吸微重:“回去?”
颜帛夕脸埋在他的胸前点点头。
车从停车场开出时,颜帛夕坐在副驾驶,身上披着薄彦的那件风衣,面朝窗户,背对他,人熟透了似的,耳朵红红的。
薄彦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她,手肘支在窗框,漫不经心:“亲我一次就不看我了,我这够吃亏的。”
副驾驶的人听到他这句,裹着他的灰色风衣,像只仓鼠一样往座椅里又拱了拱。
薄彦身上难得穿了件衬衣,袖口散着,他扯开衣领,偏头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脖子。
指腹蹭了下侧颈的红痕:“有人咬我,负不负责?”
颜帛夕再次往座椅里缩,两手捂上耳朵,企图掩耳盗铃。
薄彦扫了她一眼她躲避的动作,之后扯着领子后靠,勾唇轻笑一声。
经过刚刚的风吹,颜帛夕到酒店时那点醉意已经全醒了,亦步亦趋地跟在薄彦身后,等着他刷卡开门。
门开,薄彦左手抵着门把,下巴轻点,示意她进去。
颜帛夕走进去,在玄关处换了鞋,又瞥了动作比她快,已经先她一步走到卧室门口的薄彦。
他衬衣领敞着,往后靠在门框在看她,捕捉到她扫过去的视线,抛了抛手里的手机问了句:“谁先洗?”
看她不答话,又问:“要不一起?”
颜帛夕再次掩耳盗铃地捂上耳朵,没管从背上滑下来的风衣,一路快步往卧室去:“我洗,你不许进来!”
薄彦看着她着急的动作,在人从身前挤进卧室之前,勾着她的手臂把她拦住。
颜帛夕脚下一顿,被迫仰头看他。
他背靠着门框,挺坏的笑,有种桀骜劲儿:“好几天没做了,你知道吧。”
“早上那不算,只是伺候你了。”
颜帛夕踮脚捂上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我也能听懂”
薄彦把她的手从自己唇上拉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腰:“去洗,出来晚了我就进去跟你一起洗。”
颜帛夕逃似的从他手里抽走手臂,往浴室去。
薄彦看她一眼,待浴室门合上,转身去了客厅,今天出门买回来的东西有点多,各种购物袋不能都堆在沙发上。
衣服,纪念品,还有各种颜帛夕要带回去送人的礼物,他弯腰从沙发上把袋子提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放在落地窗前的空地,随后又扫了眼沙发。
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扣,往浴室的方向去。
他不常穿衬衣,今天这件也是休闲的,衣扣全部解开,随手脱下,脖子里只挂着那条银色项链,推门走进浴室。
女生洗澡慢,短短几分钟,颜帛夕当然没有洗完,薄彦推开里间的玻璃门进去,颜帛夕正在洗头发。
氤氲水汽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薄彦摘了头顶花洒,轻捏着颜帛夕的脖颈让她靠近自己,再之后:“闭眼。”
他这样进来,颜帛夕本来就不会睁眼,脸红着贴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腰。
忽然他又笑,嗓音哑哑的:“叫哥哥才给你洗。”
说着他花洒头往旁侧偏了偏,怕她冷,只浇在她身上,另一手沾了她发丝上的泡沫揉/捏她的耳朵。
颜帛夕往他怀里钻,他真的好烦。
薄彦低头,左手还在不断地玩着她的耳垂,声线沉下来,懒洋洋:“你今天都那么对我表白了,再叫两声让我爽爽?”
“以前做的时候你都特别冷淡。”
听他这么说,她又心软,脸蹭着他身体薄薄的肌肉擦过去,闭了闭眼睛,抖着声线:“哥哥”
薄彦被叫得骨头都麻了:“好乖,再叫一声。”
颜帛夕又叫了一声。
薄彦彻头彻尾被满足到,撩着她的发尾帮她冲掉泡沫,又恢复了那种痞了吧唧的语气:“等会儿床上也这么叫?”
颜帛夕绷着唇不说话了,脸贴在他前胸,不让他看到自己。
先把颜帛夕洗好,薄彦抽了浴巾把她裹起来,让她站在隔间里侧,自己再洗:“等我一会儿。”
隔间全是热腾腾的水汽,很暖和。
颜帛夕垂着脑袋点点头,站了一会儿有点累,温吞的语调打商量:“我能不能先出去?好累”
薄彦拨了下头发,又开门捡了毛巾帮她把头发揉好:“出去等我,头发先吹干。”
本来是想让她等他一起出去,他给她吹。
颜帛夕点点头,裹紧身上的浴袍推门出去。
出门先往客厅走,想去行李箱里找干发帽,她嫌酒店毛巾吸水性不好,带了自己的干发帽过来。
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扫了眼地上的箱子,她带的东西多,出发前装不下的都塞进了薄彦的行李箱。
想了两秒,蹲下来,费力把薄彦的箱子摊开。
几分钟后,薄彦从浴室出来,迎面被扔了一包东西。
扔东西的人温柔的性子改不了,东西没往他脸上扔,只是扔他怀里了。
他不习惯穿浴袍,身上是一件黑色T恤,低头看扔进怀的包裹,再之后眉棱轻挑,掀眸看过去。
颜帛夕脸粉扑扑的,涨红涨红:“你带的什么呀!”
这种东西竟然还有精致的品牌包装,很有质感的深灰色拉链袋,拉开里面一堆脚链手铐,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很大一包,占据了薄彦行李箱四分之一的空间。
薄彦靠在浴室门前,揉了揉发顶,看到她的表情,怕她连东西和他一起丢出去,难得一次没那么直白。
“酒店送的。”
颜帛夕深吸气:“你骗人,酒店送这个干什么!”
薄彦往她的方向走:“不知道,我也很奇怪。”
颜帛夕气死了,明明就是他买的!!他现在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她往后退了一步,指着他:“你别过来,我今天都不和你”
“不和我什么?”薄彦忽然笑了,他其实特别想听她说荤话。
几步远的距离,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前,手揣抽绳裤的口袋,俯身,对着她的眼睛:“和我做/爱?”
“宝宝你说一句,你说和我做/爱。”
颜帛夕瞠目看他,人怎么能这么得寸进尺。
“我不说,”她瞥了眼他手里拎东西的灰色袋子,转身要走,“你自己玩儿吧。”
薄彦把她拽回来:“我自己怎么玩儿。”
他反手扯着她的手腕把人拎到身前:“反正酒店送的,一起玩玩儿?”
“你不要糊弄我,什么酒店送的,明明就是你买的!”
他站在她面前,歪着身子笑,痞得不行:“好好好,我买的,那买都买了,能不能一起玩玩?”
是问句,但他根本没有问的意思。
声落,打横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先把头发吹了。”
颜帛夕撩着他也湿踏踏的发尾:“你的也没吹。”
“先给你吹。”他说。
膝盖抵开浴室门,抱着她走进去,洗手台前有软凳,抱着她绕过去,再坐下。
吹风机先吹过发根,再吹发梢,颜帛夕趴在他肩膀上,还在琢磨刚刚在那个灰色袋子里看到的玩意儿。
琢磨得耳朵赤成一片。
薄彦低头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耳后,不禁停了吹风,唇落下来,在她耳后淡红色的皮肤上亲了亲,笑道:“怎么那么纯啊”
“是,谁像你一样!”
颜帛夕还趴在他的肩膀上,忽然脚踝被人握住,温热的手掌,包住她整个脚腕。
薄彦拿了一副很精致的银铐在她脚踝处比了比。
颜帛夕往前,慌忙摇头:“我不要。”
薄彦掐她的脸:“我就是看看。”
再之后银拷扔回袋子,解了抽绳裤的裤带,托了下颜帛夕的腿,把她摆成正面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
洗手台前的软凳,他背靠墙而坐,左手拉高自己的T恤下摆,露出小/腹以及以下,右手抵住颜帛夕的后腰,让她坐对位置。
相贴的那一刻,颜帛夕感受到不同于自己身体的温度。
烫的。
他就这么一手撩着自己的T恤,露出整片腹肌,另一手压在她的腰后,发梢还是湿的,滴着水,眼尾带着稍许薄红,看着她。
“宝贝,磨一磨。”
浴室光线明亮,软凳矮,颜帛夕坐在薄彦腿面,有一只脚还能点到地。
颜帛夕手撑着他的大煺,半垂眼,面红耳赤地摇头。
“磨两下,”他声线微哑,凝着她,“磨一下再做。”
他稍稍偏头,一种受挫的语气:“主动点,我都没见过你主动,好难过啊。”
他每次示弱都能拿捏她的命脉。
颜帛夕缓了两秒,还是垂着头,声线很轻:“怎么,怎么弄啊”
颜帛夕实在不会,简单磨了两下,要到不到的,薄彦深深滚了喉咙,像是钝刀子磨肉,他有点受不了了。
他托着她的煺把她抱起来,他单手抱着她,另一手从袋子里捡了两幅铐,往卧室走。
从浴室出来,颜帛夕看到他往床上扔的东西,开始挣扎:“我不用,我不要用那些。”
薄彦看她一眼,半秒后,很轻地挑了挑眉。
颜帛夕以为他没答应,对着他的视线,又强调了一遍:“我不用。”
薄彦笑了,手指刮了刮她的脸,懒洋洋的语气:“行,先不给你用。”
“我用。”他说。
“什么?”颜帛夕诧异。
他还站在床边,抱着她,偏头,在她耳侧吻了吻:“想让你玩玩儿我。”
颜帛夕头搭在他的肩颈,避免去看。
他抱着她在床上坐下,捡了一副把她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拷在一起。
颜帛夕看到他的动作都愣了,轻甩了两下手,不理解:“你干什么”
薄彦前额刘海垂下来,遮住一些他的眉眼,把他们两个的手扣好之后,再抬头,扯着她的手捡了另一幅铐,把他的右手拷在了床头。
他T恤上卷了一些,衣冠不整,右手被他自己拷在床上,左手和她的右手相连。
眉梢眼角稍稍扬着,整个人往后倚在墙面靠坐,浑身散发一种特别浪的气质,混到没边了。
他滚了滚喉结,刚在浴室被磨的那两下根本没解一点燥。
颜帛夕浑身僵着跪坐在他身边。
他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宝宝,坐上来。”
“弄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