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骗局与真相
近日， Y市发生一起恶性案件。
一女子因欠下赌债，为丈夫购买巨额保险后将其杀害。并将男子伪装成食物中毒死亡，企图骗取保险金。
Y市警方连续多日不眠不休， 细致排查， 揭开真相。已将该女子逮捕归案。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七月中的y市， 热浪滚滚， 稍微出去站上几秒都会将皮肤烫化。
接下来几个月的闷热对于y市人民来说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煎熬。
只有监狱里阴风阵阵，冷意兮兮。
一名手上戴着铁铐的犯人扔在不甘心地强词夺理。
“我本来也不想杀他！谁让他不肯把房子卖了给我还债！”
“他就忍心看着那些追债人把我手砍了？！”
“警官！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杀人的！当时太冲动了！”
对面审讯的警官摇摇头，也不接她的话。
强硬地问出更多关于案件的细节后， 又感叹道：“编谎话也编不明白。唉， 建议你态度诚恳一点，说不定判不了死刑。”
女人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要把眼珠挤出来， “死刑？！！我只是冲动杀人而已！怎么会是死刑！！我不服！”
警官面无表情， 淡定回道：“冲动之下杀掉丈夫的确不至于，但你错不该事后骗保。数罪并罚， 除非你立个大功，否则死刑肯定是逃不掉了。”
“死刑……死刑……不行，我不能死！立功！对， 我能立功！”
突然想起什么，女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屁股都要从椅子上掀起来。
奈何被锁得太牢固，站不起身。
“警官！我要举报！”
审讯的警官停下笔，抬头问：“什么？”
女人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后，将心中深埋的秘密娓倾盘托出。
女人叫刘继宗， 她还有个表姐叫庞光祖。
二十多年前，两人一起去一处工地干活儿。
她表姐这人没啥毛病， 就是那方面需求大。发了工资第一时间就是去巷角的按摩店和理发店找男人消费一番。
可工地苦力薪水微薄，供不起她这么频繁玩男人。
有一回距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庞光祖手里就没钱了。
给她憋得满脸冒痘，直上火。
好巧不巧，工地附近来了个流浪的疯男人。
虽说身上脏了点，但细细一看模样还真不赖！
表姐就趁天黑，摸到了那疯男人的废旧窝棚里，把人给办了。
回来后还说，男人身段那叫一个好，花钱都睡不到这样的。
明珠蒙尘也是宝物。
附近窝棚里有个漂亮的疯男人，没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工地。
大家下了工就往那里钻。
有时分不过来，还会几个人一起进去。
没俩月，那男人肚子大了起来。
工友们互相推脱，没有一个人承认孩子是自己的。
正当大家伙商量着要如何把孩子弄掉。几个衣着体面的有钱人将疯男人接走了。
此后再无消息。
表姐庞光祖却食髓知味，想玩年轻男人想得紧。
可几十块钱只能睡到按摩店里的老男人，根本就没意思。
于是庞光祖生了邪念，尾随一个落单的男大学生，蒙上头，把人拐到工地附近给强了。
毕竟男人只要与女人那里相接，就会被女人分泌的东西刺激。
这就是男人身体的劣处。
即便不动情也能被女人控制。
庞光祖本是想痛快一顿就把人放走。
谁成想那大学生挣扎得太过分，庞光祖一不小心把人给掐死了。
这下闯了大祸。庞光祖悄悄把尸体放进水泥浆，埋到地里。
事后还是不放心，就连夜回老家收拾行李跑路了。
一逃就是数年。
和家里人也断了联系。
审讯的警官没想到抓一个杀夫骗保的，还能带出一桩陈年旧案。
局里十分重视刘继宗招供的证词，派出大量警力着手调查此事-
“铃——”刺耳的手机闹钟响起。
一双纤细素白的手伸出被窝，将其按断。
没两分钟，又响了一遍。
刘意钻出被子，撅着嘴再一次按停。
然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多余的闹钟后才躺回妻主的怀抱。
这两下吵得他也没了睡意。
就扭来扭去，轻啄唐晴的下巴。
唐晴也醒了。
那个闹铃就是她的。
只不过今天上午没有工作，不需要早起。昨天晚上忘记关了。
她闭着眼睛浅浅一笑，伸出右手将刘意的脑袋捂到自己睡衣敞开的怀里。
刘意呜咽了一声，识趣地张开嘴伸出软舌。
光这些不够，他含了一会就松开，缓缓向下。
伺候唐晴对他来说，是最拿手的事。
难得她今早闲着不用出门，刘意十分珍惜这难得的妻夫时间。于是便更加卖力，似乎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施展出浑身解数，让唐晴再没兴趣找别人。
过了十几分钟，刘意舔舔嘴边的津液，正要说话，被唐晴一把捞起，压在身下。
这么一折腾她也不困了。
七月炎夏，屋子里冷气开得足，唐晴把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眼神不再朦胧，而是带着强势的掠夺，玩味调笑。
面上表情自然，游刃有余。
下面的人却被动地几乎把床撞散烂。
上午十点，刘意叫得嗓子发不出声音，眼角划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瘦得十分骨感的手，死死抓住床单，快把嫩粉的指甲抓到变形。
唐晴急促地骂了几声后，被男人揪起的床单才缓缓舒展开。
刘意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颤抖着双腿起身下床，扶着床沿穿上拖鞋。
却失力坐回床上。
无奈，转头幽怨道：“都怪你！给孩子喂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晴笑笑坐起，从身后将他搂住，大声亲了口刘意脸蛋，发出‘啵’的一声。
然后神情舒爽地靠回床头，“我不是替孩子吃了吗？”
刘意面上一红，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扔过去，“少说浑话！”
唐晴笑着伸出接过枕头，顺势塞在背后。
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盒烟，叼了一根放在嘴里点燃打火机。
很像玩完男人就不认账的渣女。
很迷人。
刘意伸手按住自己乱蹦的心跳，默默平复呼吸。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看不够！
他真的会爱她一辈子！
歇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些力气，便换了身衣服出去忙孩子的事。
唐晴叼着烟，两只手不停敲击键盘，回复各种消息。
她现在一天事真的不少。
但还挺充实。
给周启发了几个小清新的表情包后，又与寒时聊了几句俱乐部的事，空出左手夹住烟杆往床头的烟灰缸里掸了两下。
不过动作太随意，落了些许到烟灰缸外面。
一根烟抽完，该回的消息也都回完了。
唐晴好心情地起身洗澡，准备吃早午饭。
出去后，潘喜荷果然已经把饭做好了。
今天他做的是Y市菜系，重油重盐，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刘意把婴儿车从盼盼的房间里推出来，放到餐桌旁随时准备哄着。
免得大家吃饭时盼盼哭闹，影响到唐晴。
唐晴走到餐桌旁很自然地摸了一把刘意的细腰，坐到椅子上。惹来刘意一个娇嗔的白眼。
她还破荒天地先给刘意盛了碗汤。
刘意感激涕零，捧起汤正要喝，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适。
干呕一声，捂着嘴巴匆忙跑向卫生间。
唐晴见此心中一喜，她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人，对这反应不算陌生。
等刘意漱好口回来，她便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问：“是不是有了？”
刘意甜蜜一笑，摸了摸肚子，摇头道：“还不确定呢。待会儿再测一次。”
唐晴‘啧’了一声， “待会儿干嘛！现在就测！”
说完就拉着刘意回到卧室。
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测。
刘意拗不过她，只好红着脸拿出验孕棒，当着她的面伸去放了几秒。
拿出来等了一会儿，见上面出现了两条明显的杠。
唐晴高兴得把他抱起来转个圈。
捧着他的脸又舔又亲。
“我的乖宝贝！不辜负我这么多天的辛苦！可算是有了！”
“哈哈，宝贝我有预感，这胎肯定是个女儿！我唐家要有后了！”
刘意被她抱得高高的，惊呼着害怕。
唐晴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了床上。
“太激动了！”
还半跪在地上，将头贴在他肚皮，说：“这里有我的小女儿喽！”
唐晴对一个女儿的渴望已经达到极点。
她不信自己这么倒霉，连续两胎都是男娃。
刘意也笑眯眯地抱着她的脑袋，温声细语道：“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不稳重。”
这次怀孕与怀盼盼时完全不同。
那时两人过得相对拮据，住在逼仄的老房子里。
压抑与苦闷几乎充斥着两人的生活。
现在不一样了。
她们一家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
晴晴还这么有本事，以后能赚大钱。
等女儿出生这个家会更热闹！
不过一想到先前那种日子，刘意还是难受得心脏直抽动。
那时的生活与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噩梦。
这次呢……
想了半天，刘意忐忑地开口，“晴晴，我，我想去做产检。”说完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唐晴却态度极好，眉毛舒展，爽快应道：“好啊，你约个时间，我陪你去。我的宝贝又怀小宝贝，真是辛苦了。”
不会了。
她说会改，就真的改了。
她承诺以后会对他好，就真的这般好。
刘意鼻腔酸涩，喉结微微滚动，眉头泛红，眉尾向下，蹙成漂亮的形状。
“晴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么幸福的生活。”
两人又重新搂在一起，就亲了几下，什么都没敢做。
等到晚间，刘意说自己约好了后天去做产检，唐晴却一脸遗憾地说：“抱歉宝贝。后天我有个会要开。可能没法陪你去了。”
“我让潘哥和你去。之前他陪过你，有经验。我也没那么担心。”
刘意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失落地垂下眸子，长睫轻闪，“好，我知道了。”-
（二）-
刘意能怀上这胎，少不了神佛的帮忙。
于是他去了趟h市附近的横延山还愿。
横延山顶有一个很灵验的寺庙。
庙门口有颗千年古树。
人们会去那里求姻缘子嗣，问事业前程。
刘意让潘喜荷在家看孩子，自己一个人去还愿。
他怕不及时还，老天会夺走他这个孩子。
终于上了山顶，随了香火钱，进到庙里虔诚叩拜。
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生个女儿。
他之前犯下的过错，一定会弥补的！
刘意拜完出来，却见姻缘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她怎么在这儿？
正要上前叫人，就见一个年轻女个从古树后走出，两人还十指相扣。
年轻女孩二十岁上下，青春活泼。
笑起来还有虎牙。
她踮起脚将写着愿望的红布条挂到树上。
然后回头趁人不注意亲了刘莫华一口。
刘莫华没躲开，只是宠溺一笑。
年轻女孩又凑到刘莫华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刘莫华脸颊微红，点点头，看嘴型是说了一句‘好’。
女孩立刻开心地崩了起来，拉着她就下山了。
刘意怔愣在原地。
久久未动。
许是山顶氧气稀薄，让他头皮发麻，呼吸困难。
母亲……母亲她？
忽然，过去想不通的事一下就明了了。
难怪她总是不在家。
难怪父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
难怪两人不似其他母父那般恩爱。
难怪……
肚子突然有点痛，刘意扶着腰站了一会儿。
缓过来后就匆忙乘坐缆车下山。
回到家，还魂不守舍的，潘喜荷问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母亲竟是同性恋！
她，她怎么对得起父亲！
刘意坐在椅子上，将孩子的口水巾扯得变形。
晴晴先前就说过，看中他的家世和修养。羡慕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这档子丑事，决不能让晴晴知道！
此行似乎受了些惊吓，肚子一直不大舒服。
第二天一早，王馥清就过来陪着他去产检。
路上，刘意思索许久，开口问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见他面色不佳，王馥清神色一紧，露出一个自然的笑，柔声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刘意缓缓抬头看向他，眼神愤恨，一字一顿道：“我已经知道了。”
王馥清被瞧得失语，嘴唇微张，却答不上话来。
眼中闪过愧疚，刚要说什么，就听刘意继续说道：“我昨天看见母亲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王馥清听言先是一愣，随后胸口一塌，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掩着嘴轻咳一声：“你，你知道了。”
“没错。你母亲她，是，喜欢女人。”
刘意顿时眼圈通红，把手里的袋子摔到车座上，“凭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被我瞧见！我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嘛！”
“要是被晴晴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又捂着脸哭，“爸，我好害怕晴晴嫌弃我有个同性恋的母亲。”
王馥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唐晴她，早就知道了。”
接着，王馥清简单把在a市那天发生的事讲给刘意。
当然，没有提及寒时和郑果。
刘意听后一脸恍然。
又流出感动的泪水，“我就说，晴晴是真心爱我的。不会嫌弃我。”
大喜大悲间，肚子愈发疼痛，到了医院检查后。
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胎儿位置不好，要是强行生下会对父体造成巨大损伤。
刘意知道后有些为难，却还是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损伤父体不要紧，孩子健康就好！
王馥清建议听医生的，让他趁着月份还小流掉以后再生。
被他果断拒绝。
刘意冷着脸，没个好气，“爸爸以为怀孩子这么容易嘛？现在流掉，下一个指不定什么时候来。若这期间有什么外面的贱男人先产了女儿怎么办？”
“我要让位置吗？”
王馥清无奈叹息，“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劝了。”说着，刘意微微扬起下巴，抚摸着肚子，眼神坚定到偏执，“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王馥清眼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言。
他这个孩子，一旦决定，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好。你回家多修养，医生说切忌情绪波动太大。最近有什么事都想开点，宽心些。”
刘意听到自己想的话，表情才缓和下来，“嗯，我知道了，谢谢爸。”
晚上，正想着找唐晴聊聊母亲的事，就刷到一条本地新闻。
“h大学生实名举报教授与学生恋爱，引发质疑！”
文章里写，学生A成绩优异，积极参加社团活动，本应是年度奖学金和优秀学生的获得者。
可刘某华教授却与学生B有暧昧关系，利用权职动用人脉将此荣誉给了各项表现都一般的学生B，还带其参加各种研究项目。
据悉，刘某华教授与学生B皆为女性。
师生恋！还是同性恋！此事迅速激起讨论，引发不小的热度。
校方迫于压力，发布了一条声明称事件正在调查。
刘意看到这篇新闻时，手机都快摔了出去。
他就知道！那个没用的母亲只会耽误他的好事！
此事发酵迅速，还没等他给晴晴发消息解释。
就见对话框另一端转发了一条新闻给他。
正是h大师生恋丑闻。
接近着还发了一个问号。
看得刘意心里直颤。
不敢回复。
他，还是让晴晴丢脸了。
晚上九点，唐晴还没回家，让刘意慌了神。
他以为是唐晴嫌弃他，不想回来见他。
手机按亮又熄灭数次，终于鼓起勇气打算给妻主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发件人：未知
信息内容：先生晚上好啊。没忘记老朋友吧？听说你如今过得不错，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方便的话，打十万过来。不然我就把你四年前流产的事告诉你妻主。
刘意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额头冒出一层汗珠。
潘喜荷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刘先生，我先哄盼盼睡觉了。您早点休息。”
“刘先生？”
刘意回过神才发现潘在叫他，吓了一跳。
咽着喉咙，手指颤抖，声音发虚“啊，嗯好，你去吧。我看会电视就睡。”
然后迅速把几张卡里的零钱提到一张卡里，又找王馥清要了几万块，毫不犹豫给那人的账号打了过去。
他就知道，这报应迟早回来的。
这个年代，男人没有妻主的允许是不能轻易打胎的。
当年就是这人给他介绍的黑诊所。
早知就该把那孩子生下来，白白受了这么多年苦不说，还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如今悔恨也来不及了。
刘意只求肚子里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不要再生意外。
有了孩子，就算有了保命符。晴晴会原谅他的。
可勒索这种事就像出轨和家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没几天，那人就说他钱花光了，让刘意再打二十万过去。
刘意照做。
这就像在地摊上买东西。摊主见你是个不会讲价的蠢货，定会狮子大开口，宰你个大的。
那人见刘意打钱这么痛快，就知道是捏着别人命脉了。
于是三番五次朝他要钱。
后来黑中介说，只要一百万，他就彻底消失。
刘意一时拿不出这些，也受不了惶惶不安的日子，一气之下就说不会再给他了。这些钱早就够买断这件事的，让他不要得寸进尺。
那人也急了，说要是不打钱，就告诉他妻主！
刘意沉默半晌，败下阵来，还是同意了。
只是让他给自己三天时间筹钱。
那人十分嚣张，说三天一过，钱没到账，铁定让他好看！-
唐晴回家捧着刘意左亲右亲，轻轻揉着他肚子。
尤其见刘意喜欢辣的，更是开心，直呼这胎定是女儿！
吃饭时，见刘意神色不大自然，给他夹了一块牛肉，开口问道：“身体不舒服吗？这几天总是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了？”
刘意心里一咯噔，手中的勺子掉回汤碗里，抬起头勉强笑笑，“啊，没，没什么啊。”
他撒气谎来根本不是唐晴的对手。
一张口就被她瞧出来有事瞒着自己。
唐晴用餐布擦了擦手，摸摸他的脑袋，“我知道孕夫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都跟妻主说。不想说也不要紧，开心最重要。”
不得不说，工作对唐晴的影响还是不小。
她现在的气质、行为举止，比以前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倒真像个有底蕴的富家女士了。
刘意心虚地摇摇头，重新拿起勺子喝汤。
“没，就是刚怀上女儿睡得不太好。”
唐晴盯着他瞧了几秒，垂眸笑笑，“好，那你多注意身体。”
刘意似是憋了很久，终于又把勺子放下想和唐晴说什么，就听她手机响了。
唐晴一看，是周启的。
她眯起眼笑笑，接起，声音柔和低沉，恨不得叫人听了浑身酥麻。
“嗯？这么晚了有事嘛？”
连名字都不用称呼。
过于熟络。
听到那头说什么，唐晴脸色一变，眉间染上层冷霜，“好，我知道了。嗯，谢谢，那麻烦你了。”
挂完电话，表情依旧阴冷。
大拇指与食指捏着手机，在桌子上一敲一敲。
气氛诡异，让刘意和潘喜荷都不敢再出一声-
（三）-
还是盼盼的哭声打破了这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成想一向对孩子好脾气的唐晴却突然猛地把手机摔到地上。
骂道：“爹的！哭什么哭！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哭，没用的东西！”
餐桌旁的盼盼被吓了一跳，哭得更凶。
潘喜荷见状连忙起身把盼盼抱起来哄，回了婴儿房。
刘意完全不敢抬头看唐晴，“晴晴，怎，怎么了？”
唐晴要抓起手机，才发觉手边空空的。
于是拿过刘意的手机，点开新闻。
上面是h大教授的各种丑闻。
原来是学生b站出来发声了，说自己年纪轻，是被刘某华诱骗的。
还举报刘教授和往届的学长也谈过，为她们谋过利。
评论里又冒出了几个匿名账号，说自己在约会软件约到过刘某华。
称其就喜欢年轻女人。还要花钱包养自己，不过自己没同意。
往下一翻，见到一条爆料。
说刘某华是前段时间小火的樵妇姐的岳母。
下面立马多了几条评论，惊呼樵妇姐结婚了？她不是立的互联网女友人设？
唐晴账号的男友粉马上闻着味跟了过来，说不可能，不相信。
料主又说，樵妇姐是资本家，前些天热搜发生事故的剧组就是她投资的。
网友见此，突然开始质疑剧组风评转好是不是公关。投资人一家都这么没品，这部剧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言要抵制该剧。
这条爆料还未发酵，博主就将帖子删了。
应该是被人花钱处理了。
还好没有太多人见到，没引起大型讨论。
唐晴冷笑一声，“看完了？呵，你们一家事还真不少。”
“你知不知道买这条爆料花了我们多少钱？”
“要不是周启发现得早，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就彻底打水漂了你懂不懂！”
刘意要解释什么，唐晴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闭嘴！”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唐晴从来没想过曾经需要高攀的岳母家，竟会成了累赘。
刘意深知自己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
一句也不敢狡辩，只是拉着唐晴的袖子，让她不要讨厌自己。他会去说母亲的！这件事肯定不会影响到唐晴！
可唐晴仍在气头上，完全不想听他解释。
还甩开他的手，让他滚回夫家待几天。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惹人烦。
刘意忍不住眼泪，捂着脸坐在地上哭。
唐晴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
她的手机刚才被摔坏了。
此刻需要再联系周启，便只好用手上刘意的手机。
刚要播出号码，就见他手机发来一条信息。
【三天到了，钱呢？】
刘意听见消息声也心里一凉，抬起胳膊准备去抢。
被她躲过。
什么意思？
她眉头微皱，点了进去。
看完消息记录差点没把她气出肝硬化。
几事累加，唐晴已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拳头握力能捏碎一根钢管。
她就说，怎么怀个孩子这么难？
这几年来，她一直为此事愧疚。觉得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好啊，刘意，耍是我吧？”
“好，好！”
越说怒气越难以遏制，鼻翼颤动，手机屏幕都被她捏得泛起彩色纹路。
她猛地将手机砸在刘意额头上。
把刘意砸得尖叫一声。
“啊！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别打我好不好，还有女儿呢！求你了！啊！”
听到‘女儿’二字，唐晴竟真的停了手。
她担心女儿无法顺利降世。
闭上眼，咬着牙跟，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理智占了上风。
七月夏夜，唐晴声音比寒冬枯窖里的风还冷。
“刘意，念在往日妻夫情分，我原谅你这一次。”
刘意呜呜哭着，蹭到她身前抱住了她的小腿。
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
“知道了！谢谢晴晴！我再也不会了！”
唐晴伸手拍拍他的头，淡声道：“起来吧，别伤了我的孩子。”
刘意这时才发觉有些不舒服，捂着肚皮喊疼。
唐晴刚要将他扶起，门铃便响了。
她眉间闪过一丝不悦。
哪个多事的邻居举报她扰民？
刘意擦了擦泪水，扶着椅子站起身，整理表情后打开门。
是两个穿着警服的干练女人。
其中一个举起警官证，说：“你好，我们是y市越阳区公安分局的。”
唐晴见此更加不高兴。
物业不管用，已经到了报警的程度了？
嗯？Y市？
那警官没有提及扰民一事。
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意，问：“请问您是刘意先生吗？”
刘意茫然地点了点头，“我是。”
警官笑容友好道：“啊是这样，您可能与多年前一起强/奸谋杀案的犯人有关，麻烦您协助警方，提供DNA样本。”
刘意完全听不懂了。
警官解释，“上个月侦破的杀夫骗保案犯人刘继宗招供，她表姐庞光祖是多年前一起强/奸谋杀案的犯人。”
“数据库显示您与刘继宗有亲缘关系。经过调查，您的生父多年前曾在庞光祖打工的工地旁流浪过一段时间。”
“所以您很有可能是庞光祖唯一在世的直系亲人。这次来就是希望您提供DNA样本，方便专案组锁定目标。”
怎么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唐晴坐在餐桌旁，听到警官的话不气反笑。
刘家这么宠这个儿子，她还以为是王馥清为了掩饰刘莫华是个同性恋的家丑来诓骗她的。
刘意要么是刘莫华提供卵子在国外代孕的。
或者是刘家哪个远方穷亲戚送养给刘家的。
再不济也是刘莫华跟哪个男人生的私生子。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旦涉及到传宗接代，女人的取向就能流动起来。忍着恶心和男人睡一晚不成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流浪汉和杀人犯的儿子。
那他生出来的孩子算什么？
王馥清担心刘意和唐晴发生矛盾，看到网上的新闻就立刻赶来了。
刚出电梯，就见房门口站了两个警察。
王馥清一出现，刘意立刻疯了似的，挤开警察拉住了他。
脸色煞白，眼睛里布满血丝。
嘴唇哆嗦得牙齿打颤。
额头上脸上的汗和泪顺着鬓角流下来，狼狈极了。
他摇着头，眼中满是诡异的希冀，“爸，我是你和妈妈的儿子！对不对！”
“爸，你告诉我！我是你生下来的，不是什么杀人犯的野种！”
“爸，你说话啊！爸我求你了！”
王馥清被惊得几乎失声。
看到这种情形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无法再欺瞒，只好扭开头垂下眸子。
默认。
刘意似是遭受不住这般打击，身子连连后退，险些跌在地上。还是好心的警官将其扶住。
只见刘意捂着肚子，瞳孔开始涣散。
不知谁喊了一声：“流血了！”
第32章 离婚协议
刘意被推出手术台时， 像一颗没了生息的枯草。
认了，认了吧。
就当神明对他为了私欲流掉第一个孩子的惩罚。
这次偿还完，以后就能顺利了吧。
孩子， 爸爸已经认错了， 别再来报复我了。
只是又一次让晴晴失望，不知该如何面对。
刮孩子的过程不大顺利， 时间长到麻药都快过了。
出来后， 唐晴与王馥清坐在病床旁。
三人皆沉默不语。
刘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了忍着哭不让晴晴讨厌，舌根差点被咬破。
没一会儿，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进来。
一脸同情对他说：“不大好处理， 同事们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干净。”
“你庭后宫比较小，上一次生产后没恢复好， 这次清庭又受了不小的损伤。”
“恐怕……”
刘意惨白着嘴唇， 抓住医生的手腕，“恐怕什么？”
医生叹息一声， 拂开他的手，看了眼病人的妻主，低声道：“恐怕再怀孕， 就比较困难了。”
再怀孕，困难？
刘意五官都被塞住一般，脑内不断发出刺痛的嗡鸣，想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接着猛摇着头，手上忙乱却又不知在找些什么，只是嘟囔着：“我不信！我不信！”
然后拎起枕头砸向无辜的医生， 喊：“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们骗我的！”又指着她身后的几个护士怒骂：“是你！还是你？你故意的对不对，就是为了把我的孩子流掉， 好勾引我妻主，对不对！！”
护士们互相对视，瘪嘴摇头。
感叹又遇上疯男人发癫了。
医生见状简单嘱咐两句后续护理事项，就带着护士们出去了。
唐晴竟也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晴晴别走！晴晴！！”
刘意看她要走，心慌得快要碎裂，想要从床上扑过去拦她，却被王馥清抱住，没让他摔在地上。
王馥清未发一言，双手环住崩溃的儿子。
轻抚着他的后背。
刘意抱着他的腰，撕心裂肺地哭道：“爸！晴晴不会再要我了！爸！我还要帮晴晴给唐家生女儿！做不到了！我该怎么办啊！爸，我好想死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悲痛太浓烈，王馥清想安慰也找不出解决办法。
只能咬着下唇，忍住想哭的冲动。
他不能和儿子一起崩溃。
不然孩子该依赖谁？
最后他叹息一声，缓缓道：“说不定，唐晴她，不会介意的……”
刘意也眼睛一亮，猛地抬起头，语气诡异夸张：“对！！我听说国外有个人，就是体外产女的！”
随后又大笑起来，有些渗人，“对啊！晴晴这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不要我呢！我太笨了！怎么会怀疑她呢！”
“嗯！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养好身体，再给晴晴生女儿！医生说可能怀不上，又没说一定怀不上。哎呀我真是杞人忧天！”
“爸，我睡啦！你不要吵醒我！”
说完就将被子拉到头顶，一声不出。
像是小时候孩子们玩的捉迷藏游戏。
自欺欺人。
王馥清实在心疼儿子，终于忍不住，趁着刘意蒙上头看不见的时候，用手掩着鼻，无声地落了两行湿泪。
刘意只住了一天院就回家了。
他担心离开巢穴太久，就被别人趁虚而入霸占。
可让他更绝望的是，这几天唐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回家，手机也不接。
完全联系不上。
刘意急得想报警，却又明白她为什么不回-
而唐晴没去别处，就在寒时俱乐部基地的房间里。
人心里一乱，就想让自己忙起来，无暇去想那些烦心事。
最近剧组那边很顺利，唐晴就来了俱乐部。
七月夜。
寒时依旧奇葩地在屋子里开低温冷气穿着薄毛衣。
有些过于保守了。
好似他的衣柜里，只有正装和毛衣。
不过他也是个爱美之人。
毛衣款式繁多，设计也很好，十分修饰身形。
衬得他背薄胸厚，肩宽腰细。
自从她那天提出来这里住，寒时就叫人又弄了一张办公桌在他旁边。
两人时常并坐在一起敲着电脑，各忙各的。
唐晴揉了揉因冷气而发凉的鼻子，就见脸边凑过来一杯热咖啡。
握着杯子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唐晴接过咖啡，但是没有喝。
笑道：“大晚上喝黑咖，这习惯可不好。”
寒时把杯子递给她就在另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屏幕淡声回：“反正也睡不着。”
唐晴听言又仔细打量了一便寒时的身体。
也不像常年失眠体弱的人。
遂道：“怎么，嫌我在这打扰你睡觉了？”
寒时先是伸出胳膊抬了抬金丝眼镜，又慵懒地撑着下巴，抿唇微微一笑，说：“算是吧。”
唐晴笑得肩膀一耸，“你这人事还不少。隔着一面墙都这么挑剔，以后嫁了人和妻主同睡一张床怎么办？”
寒时听言缓缓转过头，眸光淡然若水，歪歪头，又有点难得的小俏皮，“可能那时候就睡得好了。”
两人之间话里有话。
状似坦然，但又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不过只要没挑明，就还能做着普通朋友。
唐晴自然看得出寒时对她有点意思。
至于这点意思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寒时撩拨起人来，连勾人的眼神都没有，只是顶着这张脸坐在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从唐晴的眼中瞧出片刻失神，满意地垂下眸子喝了口咖啡。
随后闲聊般地提起：“所以你打算打扰我到什么时候？”
意思是，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家里的人到底要怎么办？
唐晴轻叹一声，向后一瘫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唉，我也不知道。”
“说实在的。这么多事碰在一起，我应该毫不犹豫就和他离婚。可是……”她顿了顿，又说：“我只要一想和他彻底分开，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而且他也陪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无论我怎么欺负他，都不记仇，好哄得很。三块钱的糖果，九块九的玫瑰，都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唐晴回忆着与刘意的点点滴滴，却没发现身边的人脸色愈发阴沉。
唐晴伸手捏了捏太阳穴，心里五味杂陈。
寒时听完，没有灵魂地又喝了一口咖啡，冷声说：“这本就是丈夫应该做到的事。”
见唐晴转头略带疑惑地看过来，又补充道：“我姐姐告诉我的。男人，就要任凭妻主作为。无论妻主低谷还是高潮，都应不离不弃，全心支持。”
唐晴掀起一遍嘴角轻笑，“看你这么努力拼事业，没想到还挺传统的。”
寒时转回头不与她对视，整理宽长的毛衣袖子，“看人吧。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是啊，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唐晴伸了个懒腰，哼了两声，“行了，我先回去睡了。”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会长大人，你继续努力吧。晚安。”
被拍到的一瞬间，寒时胸前的薄肌轻轻颤了一下。
面色自然地回道：“嗯睡吧，晚安。”
在她回到房间后，缓缓伸手抚向锁骨上面，用漂亮的指头按了按。
眼神转为得意。
果然，第二天一早，她就走了。
不过这次寒时没有失落难过。
而是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去的车子，托腮而笑。
脚跟一撞一撞。
如少男怀春。
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漠冷傲。
办公桌上的手机消息音想起，寒时才看够了车尾回到椅子上。
对话框的备注是‘姐’。
消息内容：【那个医生已经送出国了。一切放心。】
寒时眼中笑意更深，回复：【好，谢谢姐。辛苦了！】
然后脚尖点地，转动着椅子，心情大好-
唐晴昨晚和寒时聊完，也想通了不少事。
具体如何，还是见到刘意再说吧。
现在离不了，就暂时分居，拖到自己和他没有感情再说吧。
等回到家，屋内静得很。
她还以为没人，就随便叫了一声：“潘哥，在家吗？”
没想到潘喜荷从拐角处钻了出来，表情一言难尽，指了指客厅，没有说话。
唐晴颔首，表示知道。
张开双臂让他把外衣脱了之后就直接进了客厅。
果然，刘意一脸失神地坐在沙发上。
几天时间，形容枯槁。
像是守了十年寡的鳏夫。
余光瞥见唐晴回来，脖子僵硬地动了动，看了过来。
这次却没有哭。
似乎早就把泪流干了。
唐晴也舔了舔舌侧，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去扯了他一下，“多久没吃东西了？”
刘意喉咙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唐晴正要斥他不知好歹，就被桌上的一沓纸吸引了注意。
‘离婚协议’
什么？
唐晴连忙拿起，草草翻看了一遍。
他竟拟好了离婚协议？
唐晴一时哽住，瞧着他欲言又止好几遍，又仔细看看手中的协议，发现上面的条款全是利她的。
房子、股票、存款，什么都不要。
甚至盼盼都留给了她。
只有一条要求，每隔一段时间让他看一次盼盼。
不能生女，如何为男？
这几天刘意在家想了好久。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唐晴，可唐晴同样不能没有后代。
他不能这么自私，毁掉唐晴的一辈子。
如今养母绯闻缠身，生母又是个杀了人强/奸犯。
余下的半生，他该如何以这种恶心的身份面对她？
想必看一眼，都会叫她生厌吧。
那倒不如，就结束在这里好了。
他绝不要，耽误她……
刘意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两手随意整理了一下鬓发。
似乎想尽量留下一个好印象给她。
“晴晴，签了吧。”
说完这句，才落下了一滴泪。
可他却没有卖惨，乞求她的同情。
而是状似坚强地用袖子蹭了蹭，眼睛睁大，笑道：“我们离婚吧！”
唐晴是世界上最了解刘意的人。
她知道性格偏执扭曲，知道他爱她如命。
也明白，他为什么主动提出离婚。
握着笔，犹豫半晌，签字笔在纸上印了好几个黑点。
最后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扔到桌子上。
“刘意，好聚好散。我不恨你。以后好好生活吧。”
刘意听完终于忍不住，胸膛起伏几下，崩然大哭。
扑通一下冲进唐晴的怀中，死死将她抱住。
“晴，晴晴，我爱你！我爱你！”
一句旁的话都没有，只有无数遍的我爱你。
唐晴板着他的肩膀，瞧了两眼，视线向下，落到他毫无血色的唇上。
低头狠狠贴了上去。
然后将他抱起，回到了房间。
‘嘭’地一下甩上了门。
她脑子里一片朦胧，只有反反复复出现的一句话：最后一次了。她和刘意的最后一次了。
越想，身上力气用得愈发地狠。
恨不得把刘意弄死在床上。
刘意也毫不压抑自己，张开嘴巴大喊。
不断遭受着她带来的刺激。
身体与灵魂上的。
唐晴抓着他的发将他按在枕头上。
身子下移去咬他的锁骨。
把那里咬得鲜血淋漓。
还吸了一口血，度到他口中，染红他的唇。
刘意全盘接受，伸出舌头勾着，喉咙慌乱地吞咽。
不想让两人的口水落出一丁点。
他要留住晴晴能给他的，这仅剩的全部。
痛也好，爱也好。他什么都要。
实话说，他才流过孩子，身体还没养好。
瘦得胳手。
可唐晴却前所有为地产生了浓烈的兴致。
第一次觉得，不舍得放开一个人的身体。
她们是妻夫，是有着无数经历的爱人。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对他有爱。
可世间万物终有尽头。
唐晴在他颤抖着想要接受她最后的赏赐时，用嘴堵住了他猛烈的呼吸。
想要把他憋死在床上一般。
不能用口呼吸，刘意氧气的来源就变成了唐晴的吻。
他餍足地汲取她的唾液，像一只可以用腮呼吸，在水中生存的鱼。
足够了。
他感受到了晴晴的爱与不舍，这就足够了。
这二十几年，他没有白活。
即便明天就是生命的终点，他也能坦然赴死。
因为他得到过晴晴的爱。
对他而言，这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
唐晴睡了，刘意离开了。
什么也没带走-
唐晴醒后见到床边没人，心里突然一紧。
坐起身，打开抽屉拿烟点火，一气呵成。
似乎想要快点赶走这种莫名的郁闷。
半夜肚子有点饿了，走出房间，冰箱门上还贴着刘意写的便签：
晴晴，喝完酒回来的话，冰箱里有蜂蜜水。
是前几天贴上去的，还未来得及摘下。
心里烦闷不已，唐晴揉了揉脑袋，又想寻点酒喝。
可家里的酒都被刘意藏了起来。
他又不敢扔，便藏到了整个家里她唯一不会去的地方——
潘喜荷的佣人房。
第33章 和潘喜荷
唐晴敲了敲潘喜荷的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奥也对。现在刘意走了，那盼盼肯定是由潘喜荷来照顾了。
于是唐晴打开了婴儿房的门。一个穿着淡紫色薄衫的男人正俯下身子，满目柔情地看着摇篮里熟睡的男婴。
潘喜荷闻声抬头， 伸出一根手指竖立在唇边。
轻声道：“嘘， 孩子睡了。”
唐晴愣了一下，点点头， 表示知道了。
接着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站在他身侧看了一会儿乖巧的儿子。
“盼盼今天怎么样， 哭闹了没有？”
潘喜荷身体顿了顿，长叹一声：“怎么会不闹呢……”
唐晴也垂下眸子，“嗯， 会习惯的。小孩子不认人， 时间长就不想了。”
两人句句不提刘意，却句句不离刘意。
想起刘意， 潘喜荷心中的伤感也涌了上来。
眼中蓄上了泪花。
毕竟两人做了大半年的亲密好友。
总归是有些感情的。
唐晴不想气氛因刘意陷入低沉， 于是也跟着俯下身，伸出手指摸了摸盼盼的脸。
说：“乖儿子， 真漂亮！”
她本想随便摸摸，喜欢喜欢。
可盼盼这会儿刚睡着，容易受激。脸蛋被碰了之后， 眉头一皱，满脸通红，咧着嘴干哭了几声，便放声嚎了出来。
这一下弄得唐晴手足无措。抓了抓额头。
有些尴尬。
潘喜荷连忙熟练地抱起盼盼，抱在怀中哄。
可不知怎地，哄了半天也不见好。
还越哭越凶， 颇有不把嗓子喊破不停地架势。
“这怎么办？”唐晴问。
她虽然做了几个月母亲，但完全没有哄孩子的经验。
盼盼什么时候需要喂奶， 什么时候上厕所，怎么拍奶嗝，全然不知。
她脑子里的育儿知识，仅限于抱孩子的时候得托着腿。
这话问完，潘喜荷却一脸为难。
唐晴着急，又问了一遍，他才慢吞吞道：“可能是，孩子想吃父乳了。”
怪不得不说，原来是个无解的难题。
现在总不能冲去刘家把刘意拽回来喂奶吧？
“喝奶嘴不行吗？”这俩东西应该没啥区别吧？
潘喜荷摇摇头，“试过了，不大起作用。盼盼机灵得很。分得清。”
唐晴听言皱皱眉，手背朝前扶在胯上，琢磨着该如何是好。
要给盼盼找个乳父吗？
明天问问任琦有没有靠谱的人选。
潘喜荷咬了咬下唇，犹豫道：“其实，也有法子。”
唐晴眼睛一亮，“什么？”
潘喜荷侧过头，脸颊发红，细声道：“孩子不饿，就是想吃父乳。其实可以，可以把奶粉，抹，抹到那上面去，让盼盼吃。”
这能行吗？
好像并无不可。
只是作为男人标志性的一种器官，每个人的那里都不一样。
这么以假乱真，能骗过盼盼吗？
哎呀，反正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试试了。
这么哭一晚上，孩子哭出毛病不说，她也要烦死了。
“行，那就试试吧。”
知道这个法子很羞人，潘喜荷嗓音跟蚊子似的，“嗯。”应了一声，放下孩子，从旁边的保温箱里拿出了一瓶奶。
应该是他提前灌好的。
她本想出去，可见潘喜荷动作麻利，没有让她避嫌的意思。唐晴便得省得麻烦。大不了一会儿就转过去。
潘喜荷晃了晃手里的奶瓶，扭开盖子。垂下头，身体向左转动了三十度，算是避开唐晴的视线。
随后解开了胸前的几枚扣子，薄纱衬衫立刻敞开。
从上面都能瞧见他腹部的皮肤。
唐晴没想到他这么快，不自然地眨眨眼，也向右转了三十度。
只是不妙的是，右前方的桌子上正巧有面镜子。
潘喜荷倒奶瓶的动作一览无遗。
只见那温热的奶，从瓶口流出，滴在了他锁骨下方。
又顺应地心引力，流到该流的那稍有起伏的地方去。
不过那里并未将奶水全部拦下，剩下的则继续向前，浸湿了他的薄纱土气衬衫。
不得不说，和刘意相处这么久，他的审美倒是没什么提升。
潘喜荷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奶瓶，重新抱起盼盼。
把盼盼的脸对准自己的胸膛。
“呃啊……嗯……哈……”
第一次被吃奶，潘喜荷痛得叫了两声。
随后又想起还有女人在，又拼命抑制自己的声音。
发出闷哼。
似是男人动情时的吟律。
很动听。
和刘意很不一样。
唐晴咽了咽喉咙，用手扯了两下睡衣领子。
感到空气有些燥热。
一两分钟后，潘喜荷应是适应了，没有再发出引人遐想的声音。
不过这招的确有用，刚才盼盼一含上就不再哭了。
这才几分钟，就松了嘴，进入梦乡。
不知婴儿的梦里是何场景，盼盼睡着睡着还砸吧着嘴。
可爱极了。
唐晴在他放下孩子后就转过身来。
伸脖子瞧了眼摇篮里的盼盼，终于放下心来，对他说：“谢谢潘哥，辛苦了。这个月给你加工资。”
潘喜荷系扣子的手停下，两手抓着前襟，转头说：“没关系。我喜欢盼盼，照顾他，我愿意的。”说起盼盼，眼神又由方才的羞赧转为关爱，轻轻摸了摸盼盼的小脑袋。
“我没有孩子。如果唐女士愿意的话，我可以把盼盼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吗？”
这点唐晴能理解。
毕竟盼盼没出生他就在了。
“当然可以。这最好不过了。以后你就算盼盼的乳父，好好照顾他，我不会亏待你的。”
潘喜荷抿唇微笑，没有应声。
彷佛在说，即便没有宽待他也没关系。
唐晴也不和他继续争，反正下次发工资多给他些钱就是了。
潘喜荷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本来还担心盼盼没了爸爸怎么办，这下看来也不用愁了。
方才的观察下来，对潘喜荷的观感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潘喜荷哄好了盼盼，也松了口气。
这会儿才想起擦拭额头上的水珠。
他这动作，让唐晴下意识地动了动鼻子。
果然闻到了一股成熟水果的蜜香。
到底是什么？香水还是体香？
不过唐晴没有问，只是看着他笑了笑，说：“怎么还是这么爱流汗。”
潘喜荷听言用手将鬓边的发挽在耳边，“啊，嗯，是没怎么变。”
这容易害羞的模样，完全瞧不出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盼盼解决完，唐晴才想起过来的目的。
“奥对了，我的酒在你房间？”
潘喜荷点头，“嗯，在的。我这就去拿。”
唐晴也轻手轻脚跟着走了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婴儿房的门。
出来后，才敢大口喘气。
哄孩子真难，可憋死她了！
刘意先前怕唐晴在家喝酒，就把酒藏到了潘喜荷房间的衣柜顶上。
潘喜荷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柜前，扶着柜门踏上去，脚腕一晃。
唐晴眼疾手快，在身后一手抓住了他的大腿。
潘喜荷大腿丰盈饱满，但小腿很细。
是标准的人鱼型身材。
抓着大腿一捏，就捏到了一把软肉。
手感很不错。
和刘意那种骨瘦如柴令人乏味的木板身材截然不同。
“啊……”潘喜荷回过头，眉头轻蹙，“唐女士，有点痛了。”
唐晴意识到是自己捏得太紧，就松了松，换成两只手扶着。
“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有点重，麻烦唐女士再扶一会儿。”
唐晴侧头柜顶看了看，果然瞧见了酒箱的一角。
不过这一抬头，便顺着他空荡的薄纱衬衫瞧到了他白皙嫩滑的背。
正要移开目光，就听他说，“拿到了！”随后闷声用力抱着酒箱从椅子下来了。
唐晴被撩拨得心里上上下下。
接过酒箱到客厅打开。
里面装了好几瓶她珍藏的宝贝。
唐晴挑了一瓶浓度不低的威士忌，用力一拧，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给了潘喜荷一个眼神，他就立刻转身去取了酒杯和冰块。
唐晴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一饮而尽。
舒爽地“啊”了一声。
十分满足。
抬起头却见潘喜荷瞧着威士忌的眼神带着些许渴望。
便问道：“你也来点？”
潘喜荷指指自己，“我？我不会喝酒。”
唐晴一笑，“看你眼珠子都要掉瓶底了。去拿个酒杯吧。这酒我一般人都不招待。今天为了感谢你照顾盼盼，敬你一杯。”
潘喜荷这才露出笑容，“哎好！”
两人对坐，你一杯我一杯，连喝了大半瓶。
喝得潘喜荷脸颊通红，眼神迷离。
举着杯子还要倒，却被唐晴拦住。
“行了，别喝了。”
潘喜荷却一把拂开了她的手，有点小倔强，噘着嘴说：“我不！”
“不！我要喝！让我喝！”
然后抽了抽鼻子，似乎在哭却没有眼泪。
“唐，晴，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
唐晴见他这样也觉得有趣，就撤开手，任他继续喝继续说。
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积压已久的忧愁，借着酒意挥发。
潘喜荷用手背摸了摸脸，幽怨道：“我结婚十几年，就受了十几年的委屈。妻子常年卧床，公公苛待我，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如今她去了……我倒，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说完竟真的唔唔哭了起来。
这话倒是和唐晴此刻的心境契合。
她对刘意也是这般感觉。
夹着烟的那只手摸了摸潘喜荷的额头，安慰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潘喜荷擦擦眼泪，抬起头，眼里水汽氤氲，好似那书里磨人的妖成了精。
他瞟了眼唐晴的烟，从她手里拔出来。
认真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将烟嘴对准自己的嘴巴。
微微张口含了进去。
含下之后许是嫌苦，蹙起眉头，又拿了出来。
可还是想再试试，又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
这下似乎尝够了，潘喜荷又将烟送回唐晴的嘴边。
示意她咬住。
烟嘴浸透着两个人的口水。
暧昧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唐晴眼睛微眯，像野外的猎豹盯着一只羚羊一般盯着他。
随后轻抬下巴，咬住了烟嘴，不过马上就低头吐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又拿起酒杯，倒了几滴酒在里面。
烟头‘滋’的一声，红点瞬间熄灭。
她笑了笑，声音低沉有磁性。
“你在勾引我？”
潘喜荷摇着头，没有回答。
唐晴又道：“一个恪守夫道的鳏夫，喝醉酒了，就这样对待女主人？”
说完倾身上前，与他四目相接，“潘喜荷，你以前也是这般勾引那些女主人的吗？”
潘喜荷一听这话，连忙猛猛摇头。
委屈道：“我没有，我没有。”
然后抽噎了一声，“唔，我就是，我就是太喜欢唐女士了。控制不住。”
终于，酒意浓时道出了心中的秘密。
唐晴垂眸想了一会儿，忽地嗤笑了一声。
点点头，“嗯，好，你怎么说都行。”
她不管潘喜荷是演的还是真的，总之，她的确被他勾引到了。
刘意刚走，此刻她心里空虚，确实需要一个男人来缓解这种空洞的寂寞。
唐晴两腿岔开，靠在椅背上，用上位者的姿态歪头瞧着他。
两根手指敲敲桌面，立刻让潘喜荷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
随后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微微扬唇说：“给你一次机会。就这一次，过时不候。”
潘喜荷怔愣几秒，张口喘气。呼吸带着酒气。
不断闪烁的眸光，似乎透露了内心在天人交战。
唐晴轻倪了他一眼，刚要起身回去，就见潘喜荷‘蹭’地站起身。
咽了咽口水走到她面前，张开腿跨坐了上去。
又伸出双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双手在她颈后交叉。
唐晴一副‘果然如此’地笑了笑，一手勾着他的腰，两人亲密相贴。
潘喜荷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可低头害羞了一秒，就收紧胳膊吻住了唐晴的唇。
他的吻技有点生涩，但好在天生yindang会讨好女人，软舌又长又灵活，亲得口水直从嘴唇相接的缝隙不断流出来。
潘喜荷吻得自己满脸汗，像是在他脸上浇水一样。
与她分开，流出来的涎水和汗液把他单薄的淡紫色衬衫浸透，身材尽显。
潘喜荷故意魅惑她似的瞧了一眼，蹭了蹭前襟，说：“衣服都湿了。”
听得唐晴双手在他腰后用力一抓。
潘喜荷轻叫一声，身体不停颤抖，把脸埋在唐晴颈间，大腿微微用力，边轻吻她颈部的血管，边呢喃道：“求您了，动一动吧，嗯？”
唐晴心里一动，托住他的两条大腿，直接将人抱起，几步走回了卧室。
结过婚的人夫？（已经离婚！没有婚外恋等不良行为！）她还是第一次试。
刘意之前的那些男人，大多都是学生时期谈的。
尽是些毛没褪尽的小子，哪有这般成熟有韵味的？
唐晴太久没接触过新鲜男人，此刻心里也有点激动。
动作不免急了一些。
把潘喜荷弄得直呼好痛。
可他的身子实在叫人爱不释手。
好像随便一掐都能捏出一股汁水的熟桃子。
想必之前没少和他妻主弄吧？
可真正压上去之后，又见潘喜荷面部十分不适，动都不敢动。
男人初次就是这样。
唐晴把他按住，唇凑到他耳边，边动边问：“你没和你妻主弄过？”
潘喜荷张口，断断续续解释，“她，我们，刚结婚，她就瘫了。”
这个她知道。
“那结婚之前呢？”
“哈～～”潘喜荷不知怎地了，猛地扬起下巴。
接着胸膛一松，才回道：“没有。不敢。”
唐晴虽然喜欢他这副人夫味，但知道他没有被别的女人碰过心情还是不错的。
于是她咬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摩挲。
“那你还这么会？”
潘喜荷身子十分柔软耐用，可以摆成不可思议的姿势来配合她。
唐晴对他是又新鲜又上头，抓着弄了好久。
一个多小时，潘喜荷的酒差不多也全醒了。
不过眼中毫无后悔。因为里面盈满了沉溺的yu望。
不可自拔。
情意浓时，还翻着白眼，叫了一声：“妻主。”
唐晴一顿。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刘意刚走，这让她不舒服。
于是她将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应。
相反，拉着潘喜荷的一条胳膊，动作愈发粗暴狠厉。
弄得他像一个只会吟唱的人形布偶。
不断刺激着唐晴的感官。
最后，他还在唐晴想结束的时候，稍微后撤，眼中带着惑意问道：“妻主，我骚不骚？”
唐晴控制不得身体，无法不应，只好点点头，说：“嗯。你身上到底染的什么味道？”
潘喜荷口水直流，伸舌头舔了舔，险些碰到鼻尖，哼道：“不告诉你。”
第二天唐晴醒来，手边已经空了。
宿醉依旧难受。
她捏了捏太阳穴，还未起身，就见潘喜荷穿着围裙走进来，端着一碗醒酒热汤。
笑吟吟道：“唐女士，早上好。”
再一看，又只穿了围裙-
唐晴坐起来靠在床头，潘喜荷立马放下汤，走过去给她拿了个更软的靠垫放在身后。
然后才端起碗来，盛了一勺汤要喂她。
不过围裙系得松松胯垮，附身间，胸膛处的痕迹映在唐晴眼底。
唐晴盯着他的眼睛，喝下一口汤。
问：“你起床喂过盼盼了？”
潘喜荷胸口向后缩了缩，眼中含着惑人的笑意，“嗯，托唐女士的福。比昨天更疼了。”
唐晴撇着嘴笑了一声，接过汤碗放在床头。
拉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人扯上来。
潘喜荷被迫扑在她身上。
他只穿了围裙。还是背后只有两根绳子的单面围裙。
大半天，窗帘只拉了第三层的白色薄纱。
七月昼间的炙热阳光透着白纱照在屋内，照得潘喜荷的身子都跟着泛光似的。
除了那些被她又捏又掐弄出来的红紫痕迹。
唐晴把他按在腿上趴着，抬手抽了几下弹性十足的臀部。
潘喜荷喊疼，扭动着身体让她轻点，别打了。
唐晴收了手，把他翻了个面朝上，“我看看你长的什么舌头这么会叫。”随后一只手捏捏他的两颊，食指伸了进去。潘喜荷立刻如饥似渴地舔了起来。
舔干净手指还向上舔舐她的手心。
瞧着她的眼睛，说：“看清楚了嘛？”
唐晴把手掌的湿润在他脸上蹭了蹭，“我要说没有呢？”
潘喜荷意会笑了笑，撅起来钻进被窝，闷声道：“那就试试嘛～”
夏天的被窝里热浪翻滚。
空调遥控器在她抬手够不到的位置。
便只好暂时忍着燥热。
不知过了多久，唐晴身下的被单被浸湿，潘喜荷才气喘吁吁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靠在她的怀里，平复呼吸。
他似乎十分喜欢她健康的身体。
总是反复摸着她身上的薄肌，眼神里带着渴望。
看来是他前妻让他寂寞太久。
唐晴和他睡了两天，完全悟透了这一点。
这么容易骚动的灵魂十几年没有女人的滋润。
可怎么活啊……-
（二）-
唐晴一时新鲜，被潘喜荷缠着在家待了整整三天都没能出门。
她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这般大的需求。
好在她年轻力壮，还能应付得过来。
唐晴被潘喜荷伺候着洗完了澡，就接到了周启的电话。
说是他这几天去拍那个男配的戏份，让她有时间过来探个班。
正好也想出门喘口气，下午就收拾一番去了片场。
到了之后周启说有个女配因为私人问题临时退出了。
提议让唐晴顶上。
唐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她现在最好不要出现在这部戏的镜头里。
安心做背后的资本就好。
否则剧一播出，指不定又出什么岔子。
如今网上对于两人绯闻的讨论刚降下来不久。
之前还好，只是前段时间刘莫华出了那档子事，要是被人扒出来刘是她前岳母，知道她离过婚还有个儿子，那互联网女友的人设不就崩塌了？
她还指望着等剧播出的时候借着账号给这部戏炒作一下呢。
而且她那账号越发展越好，里面富男粉丝不少。
现在绝不能放弃。
周启听到她拒绝后却有些失望。
嘟囔道：“那好吧……”
然后转着黝黑圆亮的眸子说：“我一会儿拍被掐死下线的戏份，他们都不敢动手，要不你帮帮我？”
唐晴扭头，果然见到替补女配站在旁边一脸为难。
于是问：“怎么帮？”
周启把她拉到定点位置躺下，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喉咙处。
说：“把我脸掐红。”
唐晴皱眉，“化妆不行吗？”
未免太敬业了些。
周启摇头，“那几个主演凡事都亲自来，我也不能落了后。”
唐晴不解但也照做。
她知道男人脖子的动脉在哪里，五指用力，阻碍了血液流动。
她的手指修长有力，用劲时手背和腕内青筋突起。
有种性感的暴力美。
周启眼睛瞪大，却咬着唇没有喊疼。
捏了好一会儿，她看周启要真被掐死了，才缓缓松开。
见他脖子上印着鲜明的指痕，关心道：“没事吧？”
周启嘴巴微张，还没回过神。唐晴心想不会把人掐傻了吧？
“好！凶手上！”
唐晴听到要开拍了，赶紧退出了镜头。
这场戏拍得格外顺利。
又十分真实。
周启不愧是天生的大明星，那张脸在镜头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样一个美人被活活掐死，没有观众会不心疼遗憾。
唐晴摇头在心里叹道：这部戏肯定稳了。周启可真是她的大贵人！
视察了一圈，看项目进展得顺利，下午唐晴就离开了。
现在只要静等拍完上映就好。
而她离开不久，片场外角落，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正失落地给朋友打电话诉苦，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把我换了。”-
离开之后，去了任琦安排的一个饭局。
如今她身份不一样，虽说是个外强中干没什么资本的投资人，但总归不是从前那个无业游民了。
任琦她姐自从掌握公司之后，任琦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成功混入了h市的富二代圈子。
唐晴能说会道，还不油腻，几杯酒下肚，就让桌上的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姐少爷对她好感飙升。
饭还没吃完，上回在周启剧组演摸教教主女儿的演员秦雨竟也来了。
上次她特意来挑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两人对视一笑，秦雨大大方方举起一满杯，说道：“来晚了，自罚一杯。”
喝完之后，又倒了一杯，敬给唐晴，说：“还是你行！”
又是让个一头雾水。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见两人互动奇怪，任琦凑在她耳边问：“你还认识秦雨呢？早知道晴姐你人脉这么硬，我还带你来这干嘛！”
唐晴挑眉，“她到底什么人？”
任琦小声道：“你不认识啊？秦雨，她是鸢梧科技老板的亲妹妹。”
鸢梧科技她知道，几年前迅速崛起的一家科技公司。
如今国内最年轻有活力的科技公司。
据说创始人当初建立公司时还是个大学生，经历十分传奇。
饭局结束，任琦已喝得酩酊大醉。她喝酒醉和丧尸没两样，整个重量都压在唐晴身上。偶尔诈起嚎一嗓子，在使劲朝唐晴脸上亲几口。
唐晴只得暗骂着，揽着她的腰向外走。
没有多余的手擦去脸上的口水。
刚出饭店要给任琦叫代驾，就听后方传来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一转头，竟是秦雨。
只见她匆匆走上前，眼中的怒气要把唐晴烧死。
“你！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吗？”
唐晴嘴角抽动，“额，你姐是？”
还未等秦雨回答，唐晴却忽然发现他眉眼处和一个故人十分相似。
那个大学向她告白，被她果断拒绝后又厚着脸皮与人和好，利用到毕业的室友。
曾经有一段时间秦潇总是早出晚归，问起来，就说什么在做一个软件。唐晴听不懂那些东西，随便听她讲了几句就摆摆手让她闭嘴了。
而且秦潇曾给她看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秦潇温柔地笑着，旁边有个小男孩，眉头紧皱噘着嘴，抱着一只布娃娃在发脾气。
回忆只是几秒钟。
秦雨生气的样子渐渐与照片上的小男孩重叠。
唐晴嘴角微张，眼神逐渐聚焦，轻呼：“你是秦潇的弟弟？”
第34章 大款
秦雨听了唐晴的话脸色大变， 挺着胸，结结巴巴反驳：“你，你说什么呢！侮辱人是吧？你说谁爹爹腔？”
上大学时秦潇和唐晴说过， 家里有个主意特别多， 特别调皮的弟弟。且只有一个弟弟。
怪不得这秦雨面部轮廓柔和，连手都比普通女人小上一圈。
原来大少爷来娱乐圈玩换装游戏呢。
瞧他这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模样， 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唐晴脑子转得太快， 但是喝了点酒嘴没跟上就这么说出来了。
于是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嗯知道了。我的错。不该说秦雨小姐像男人。”
“我的确认识你姐姐， 不过我们很多年没联系了。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 请秦雨小姐帮我跟她说声抱歉。”
说完还掂了掂怀里没心没肺的任琦，说：“秦雨小姐， 我还得送这货回家， 能放我离开了吗？”
秦雨见她十分坦荡，对那任琦并无暧昧之意。
便瘪瘪嘴， 傲娇道：“路又不是我家开的。谁，谁拦你了？”
唐晴瞧他跟小时候一样别扭，眯着眼笑了笑。
“好， 那就谢谢秦雨小姐了。”
她每一次叫他的名字，后面都带着‘小姐’二字。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
可眼里又只有无知和无辜。
叫人火都不知往哪里发。
秦雨瞧着两人的车尾灯，一股闷气上头，在原地转了两圈又跺了一脚，怒哼一声离开了。
唐晴送完任琦再回家已是深夜。
在楼下等电梯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那人没发备注， 但是是从她演魔教教主那部戏的大群里加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唐晴点击通过。
那边立刻就发来消息：
【我是秦雨。】
【我姐说，她没怪过你， 不用道歉。（翻白眼表情）】
看着文字，唐晴都能想象秦雨那副不服气的样子。
于是好心情地回道：“猜到了。她对我一直很好。方便的话再替我说句谢谢。”
这次过了很久才回。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不用客气】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唐晴立刻敏感地察觉到这条消息不是秦雨本人回复的。
秦潇是难得让她感到愧疚的人。
想了一会儿，各种煽情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遍，却只叹息般地回道：【早点休息，睡吧。】
正好电梯到了，唐晴合上手机放到口袋里，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前阵子那笔解了燃眉之急的投资，也想通是谁打来的了。
唉，秦潇。又是这样。默默帮她做事。
故意增加她的愧疚值是吧……
要不要见她一面？
可是会不会有点尴尬？
没等想通，电梯已经到了。
唐晴失神地走出电梯。
路过安全通道时，一只白得亮的手猛地将她拉了进去。
随后唐晴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靠在墙上。
安全通道里声控灯亮起，她对上了一双湿润的眼。
潘喜荷小声哼唧，靠着她蹭来蹭去，贴在她耳边用气声说：“妻主，我好想你。”
刚才有点突然，没反应过来。听见这话，唐晴不禁暗啐一声：这骚货！竟跑出来勾引她！
伸手要把他推开，才发现潘喜荷穿着一件她的短袖，而下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唐晴下意识地向身侧瞥了一眼，看看有没有人来扔垃圾。
可整个楼道里安静得很。只有潘喜荷粗重的呼吸。
唐晴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妻主，你力气好大。”
这人可真是……
唐晴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盼盼呢？”
潘喜荷见她不再试图将他推开，满足地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虎口。
“盼盼睡了，妻主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太想你了。”
唐晴眸色晦暗不明，上下牙齿摩了摩，粗鲁地甩开他的下巴。
“说了，别叫我妻主。”
“一个死了女人的鳏夫，你配吗？”
潘喜荷头被甩偏过去，听见这话愣了两秒。
随即便恢复如常，耍无赖地去舔她的脖子。
这里是她比较敏感的位置。被男人一舔当然就来了感觉。
结婚以后，唐晴很久没这么荒唐过了。
又看了眼安全通道并未关严的厚门，问道：“你确定要在这？”
真是被发现，她个女人还好，他作为男人如何面对邻居们？岂不是骚名在外了？
潘喜荷一脸无所谓，沉浸在舔舐她脖颈的快感里。
“嗯～～只要妻主想，在哪都可以。”
唐晴骂了一声‘爹的’，便抬手将他抱起，两人位置互换，把他按在了墙上。
墙面很凉，冰得潘喜荷扬起下巴长长地‘嘶’了一声。
好像被她怎么样了一般。
唐晴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快速地褪下了裤子。
彻底贴了上去。
潘喜荷手不老实，总想到处摸。
唐晴便一手抓住了他两只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剧烈地征服着。
潘喜荷表情十分享受，还急促地喊着：“妻主好厉害……”
唐晴越不让他叫妻主，他就越叫。
后来也不说了，就把他弄到说不出话来为止。
他犯贱，正好就拿他散酒气。
楼梯间里的声控灯亮起又熄灭了无数次。
市晚上下了场小雨，空气潮湿。
夜路从枝头不断落下，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上聚成了一滩水洼。
唐晴松开他的手。
那两条胳膊脱臼了似的耷拉下来。
潘喜荷嘴里流着口水，双眼迷离无神，四肢控制不得。后腰与墙面拉开了距离，只有肩膀还贴在上面。
像是遭受了酷刑的犯人。
可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谢，谢谢妻主。”
操，爹的！
潘喜荷，真有你的。
唐晴本想把他扔在地上自己回去。
可见他顶着这张糜烂不堪的脸说这种话，就将他的头叩在肩膀上抱了回去。
不知道楼道里有没有监控，按指纹时唐晴还默念着千万别有邻居出来。
她运气不错。
没有邻居去安全通道的垃圾桶扔垃圾，也没人下楼遛狗。
见她表情轻松，潘喜荷却笑笑，噘嘴道：“可惜了。”
“可惜没人见到妻主是怎么疼我的。”
唐晴一把将他扔在沙发上，“要点脸吧。”
瞥见那已经不堪入目的短袖，问道：“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潘喜荷被扔上沙发后就给自己换了舒服的姿势，把胳膊搭在额前，“妻主，上次回去吊唁，我以为不会再回来，就把东西都带了回去。现在只有一套衣服，洗了就没得穿了。”
鬼才信。
可也不能总让他光着身子在家里晃。
唐晴掐着腰扫视一圈，说：“刘意的东西都在，你去挑两件穿吧。”
潘喜荷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妻主对我真好。”
说完就起身勾着她的领口，和她一起进了浴室。
出来时，唐晴竟罕见地栽在床上。
心想：不能再被他这么吸下去了。否则精气迟早要榨干！
潘喜荷打开刘意的衣柜，满眼的渴望与欣喜。
扒拉好半天，竟挑了一件刘意常穿的家居服。
坐在刘意的梳妆台上涂晚霜时，看着镜子里唐晴的倒影问：“唐女士，明早要吃什么？我是说今早。”
潘喜荷就是这样，只要两人不做，他就正常称呼她为唐女士。无意在正常生活时惹她不快。
唐晴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回道：“随便。醒了再说。”
潘喜荷眼中含笑，应道：“好，知道了。”
摘下刘意的干发巾，左右看了看镜子里那容光焕发、满目春色的男人，潘喜荷才轻手轻脚地上床。
从背后抱住了唐晴。
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唐晴接到了王馥清的电话。
说刘意状态不好，被送到了九院治疗。
九院，h市的公立精神医院。
唐晴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叹息着说：“爸，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看他的。”
其实她不想去。
她担心去看过之后，就会心生怜悯，将他接回家来。
刘意那么爱闹，安生日子岂不是又没了。
而且住院……就证明确诊了精神病。
盼盼的父亲，不能是一个有着精神病史的男人。
唐晴被潘喜荷一勺一勺喂着吃完了午饭。
他今天格外不同。
脱离了那身土气的薄纱衬衫，换上刘意价格不菲的衣服，气质大变。若是不说，旁人定会以为他是谁家的阔先生。
唐晴出门前，特意去陪盼盼玩了一会儿。
低头温柔地轻吻孩子的额头，又用拇指摩挲了几下，才不舍地离开。
盼盼一天天长大，模样也愈发可爱。
唐晴有时工作太忙回不了家，都会给潘喜荷打个视频看看孩子。
“我走了。”
潘喜荷给她递上公文包，又细心地捋顺衣角的褶皱。
“嗯，路上小心。晚上回来吗？”
唐晴看了眼手机，摇摇头，“不一定。不回来的话会提前告诉你。”
见潘喜荷安静乖巧地瞧着她，唐晴无奈笑笑，近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照顾好盼盼。”
“唐女士，再见。”
潘喜荷被她吻过，先是怔愣，然后是感动，最后是一脸的不舍。他跟着送到了电梯前，看着电梯门合上才回家。
房门一关，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好像方才那个善解人意的体贴男人不是他。
潘喜荷走到盼盼房间，把奶瓶随手塞进他嘴里。
盼盼也皮实，张嘴就大口喝起来。
完全不似他前几天说的那般，不喝奶瓶。
潘喜荷厌恶地瞥了盼盼一眼，‘切’了一声。
“有你在，她少陪我多长时间！碍事的杂种。”
说完就离开了婴儿房，也不管小孩喝没喝完，吃没吃饱-
（二）-
唐晴去了片场。
她投资的这部剧叫《兰江疑云》。
题材是悬疑惊悚，探案推理，情感纠葛。
剧本相当扎实。
每一位演员都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眼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上次火灾事件后，剧组又得到了大量曝光。
导演秋含野心跟着涨了起来，后续制作更加细致用心。
这也代表着每天都在烧更多的钱。
眼看马上就要杀青，投资款又快透支了。
唐晴手上哪有余钱。
想了想，她给秦雨发了消息。
【把你姐电话给我。】
秦雨：【你干什么？】
唐晴：【我有事找她。快点，帮帮忙啦大小姐～】
秦雨：【我警告你，别耍她。】
说完就发来一串数字。
唐晴说了句谢谢，犹豫一下，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喂？”是一道她十分熟悉的、深沉冷静的女声。
唐晴突然有些语塞，砸吧下嘴说：“额，是我。”
听见她的声音，手机那边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
接着那人又吸了口气，缓声说：“嗯、”
“是有困难了吗？”
唐晴松了口气。
感叹这呆子果然没变。
“啊，没啥事。前几天知道秦雨是你弟弟，突然有点想你了。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奥对，听说你成大总裁了！厉害啊秦潇！恭喜！”
秦潇就这么耐心地听她说完了一堆没有营养的废话，才开口道：“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唐晴‘啧’了一声。
本来还想先客套客套。
可两人曾经太过要好，彼此都很了解。
唐晴找秦潇只有两件事，要么是惹了事需要她收拾，要么就是犯懒使唤她干这干那。
唐晴嘿嘿一笑，没有问秦潇前段时间那个天使般的投资人是不是她，而是嬉皮笑脸道：“确实有点事。我投资了一部戏，拍到尾声，钱不够了……你看看这个……”
秦潇轻叹一声，“我知道了。还需要多少？”
唐晴挤挤眼，“哎呀就知道秦潇最仗义！朋友有难你是真帮！还得八百多万吧！”
“可以。明天给你汇。”
“那利息……？”
“你给过我利息？”
“哎呀我不是这意思！既然你不收，那我就不客气了。”
事情这么轻松就被解决，唐晴心情不错。
可秦潇对她这般没底线的包容，还倒让她有点压力。
唐晴问：“要不，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吧。我和你道个歉。”
秦潇沉默半晌，轻声道：“好。”
唐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深情，突然有点尴尬，“啊，我有个会要开，先挂了。你把时间和地址发我就行。”
说完立刻就将电话挂了。
生怕秦潇说出什么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话。
她不想辜负秦潇，可她真的不喜欢女人啊！！！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蹦出那张与秦潇相似的脸。
唐晴给秦雨发了条消息：【你姐，这么多年一直没谈恋爱吗？】
秦雨秒回：【没谈。你现在懂她对你的感情了？】
唐晴：【大小姐，别拿我开涮了。】
完了。秦潇怎么还吊死在她这棵烂歪脖子树上了。
下一秒，公司账户就收到了一笔打款。
一千万。
秦潇的私人账户。
我去！可以。请想不开的大款们多来上吊！-
拿到了后续投资款，秋含又动力满满。
剧组进度加快，各个岗位包括唐晴，所有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
很快就杀青了。
杀青这天还登了好几条热搜。
一个重担解决，总算能空出时间忙游戏俱乐部的事了。
唐晴看着寒时发来的十几条未回复的消息，先是回：【抱歉，前几天太忙了。我明天就去俱乐部。】
没辞掉这个工作，是因为唐晴打算投资，做俱乐部股东。
新赛季进度过半，寒时队伍成绩虽然只在中游，但只是因为团队成员还未彻底磨合好，以及新战队团队建设不太完善。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下赛季，前途无量啊。
到那时广告费代言费还不收到手软。
所以她得趁着这个赛季结束前入股俱乐部。
不然可就赶不上热乎饭吃了。
过了好几个小时寒时也没回，担心他不在俱乐部自己跑了个空，所以唐晴就先回了家。
刚进门，就见潘喜荷站在门口，一脸疑惑：“你好，请问你就是新来的邻居嘛？”
他穿着一件藕粉色针织衫，里面带着大领口露出锁骨的白色t恤，下身是同样宽松的家居裤。
手上还提着一个锅铲，可能是在做家务，额头还有一层薄汗。
某片里经典的人夫造型。
唐晴眼角一抽，这又是在玩哪样？
只见潘喜荷把门敞开，歪头柔声道：“请进吧。只是我妻主上班去了，不在家。”
唐晴愣了一秒，无语地了笑了笑。
走进屋子，配合道：“奥，我来找先生借瓶酱油。你知道的，我刚搬来，厨房还很空。”
潘喜荷自然地回：“好的，请跟我来厨房拿吧。”
唐晴随手把包扔到门口，换上了拖鞋，跟着他去了厨房。
潘喜荷直着腿，弯下腰，撅着屁股一晃一晃，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唐晴叹了口气，心想今天又歇不得了。
第35章 柯旺之死
唐晴第二天说要去趟寒时那里， 可潘喜荷太能留人。
让她第一次有了君王不早朝的荒唐感。
想想寒时那边没什么急事，她又正巧想好好休息一天。就同意留在家陪潘喜荷。
两人在家时，潘喜荷几乎没穿过衣服。
只要唐晴想， 他就能立刻躺下把腿掰开。
不管在厨房还是阳台， 沙发还是地面。
唐晴越来越习惯他的伺候。对爽快的阈值都提高了不少。
现在外面一般的刺激对她来说已经索然无味。
唐晴突然觉得之前他公公来家里闹事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当初雇了潘喜荷， 可真是个好主意。
唐晴甚至被他哄得， 想让他给自己生个女儿。
毕竟老人都说，屁股大的能生女。
潘喜荷高兴极了，每次唐晴结束时， 他都用两条饱满的大腿将她圈住， 让她多停一会儿。
可以增加怀孕的概率。
唐晴自然同意。
他能把盼盼照顾得这么好，将来生了女儿肯定同样能照顾得不错。
家里有这么个骚货， 日子过得满足又舒坦。
七月末， 盛夏。h市仿佛被丢进了阎王爷的油锅里。
在不开空调的室外多待上一秒都能被太阳烤化了。
寒时依旧穿着长袖卫衣，不露腿的浅色牛仔裤。
好在室内冷气足。
他要是这身打扮出去， 肯定会被人拍下来投稿到奇葩行为大赏里。
寒时似乎对她好几天不理不睬的行为有些不大高兴。
去了之后没给什么好脸色。
唐晴被潘喜荷供祖宗似的养了几天，哪受得了这种冷待。
两人又是带着几分暧昧的朋友，而非单纯的合作关系。大女人的自尊心岂容挑衅。
话不投机， 唐晴也懒得哄。
简单几句谈完下赛季的合作，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刚到门口，就被寒时叫住。
“等等！”
唐晴冷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回过头，“怎么？寒时老板对这份合同不满意？”
寒时放下手中的一沓纸，快步走到她面前。
眼中略显慌忙， 但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清冷，“你，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唐晴皱眉，“什么心情不好？”
寒时叹息一声，“我是说离婚的事，是不是对你有些影响？如果你心里难过，可以出去旅游散散心。”说完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私生活太过关心，又补充道：“不要影响了工作进度。”
原来如此。
刘意的事，唐晴早就不在乎了。
家里有潘喜荷缠着，她哪有那么多时间想念刘意。
有时甚至提上一嘴，潘喜荷就会跟吃了助情药似的，哄得她将上段婚姻抛之脑后。
起初唐晴还疑惑，他不是和刘意是好友嘛，刘意刚离开时他还难过了好几天。
潘喜荷听后委屈巴巴说，其实他早就爱上唐晴了。
只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也不想背叛好友。
现在刘意离开，自己得到了她，才彻底明白这种生活有多幸福。
再也不想撒开。
这种小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唐晴很懂。
男人之间嘛，什么友谊都是虚的。
不如女人搞那一晚来得重要。
男人与男人虽是同性，但也是天敌。
雄性之间哪有真正的感情？
唐晴摇摇头，摆手道：“我这几天忙，没时间旅游。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寒时怔愣着看她离开，连声再见都没有说。
因为他看见，唐晴衣领遮盖的位置，有两块十分明显的吻痕。
寒时惊到眼睛都忘了眨。
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是谁……
回家之后，周启说要和她商量项目前期的宣传重点。
唐晴也觉得此事比较重要，就拉上他和宣传部的小领导开了个视频会议。
娱乐房旁边有个空间不算大的屋子，唐晴把那里改成了书房。偶尔办公使用。
办公桌是前两天潘喜荷陪着选的。
简约大平面，桌下空间很大。
腿放在下面舒适放松。
宣传经理说：“我觉得前期宣传突出女主的高光比较好。先不要炒作女男感情发展，如果观众认为女男主没有cp感，后续再宣传剧情会很困难。”
周启面低眸看着手中的资料，翻了两页点头说：“没问题。唐晴怎么看呢？”
没听见回应，周启抬起头又叫了一遍，“唐晴？”
“奥，我觉得也没问题。如果前期过分宣传感情戏，会模糊定位，不利于后续宣传，也会劝退一些女性观众。嘶——”
周启见她表情有些奇怪，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唐晴垂眸向下看了一秒，抬起头便立即恢复正常。
“没事，我养了一只小狗，不太听话。”
又说，“既然没别的问题，那今天就到这吧。晚安各位！”
“晚安。”
唐晴关上电脑，阖上眼吸了口气。
一只手向下伸，抓着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了出来。
伸出拇指擦了擦他嘴边的液体，冷声道：“得寸进尺。觉得我太宠你了？”
潘喜荷蹭了蹭她的手，媚眼如丝，“妻主，原谅我吧。好不好？”跪着把她松垮的裤子系好，语调带着波浪线似的说：“妻主这几天陪我的时间太少。人家只能趁这个机会进来和妻主亲近亲近嘛！”
唐晴笑笑，将他按在大腿上坐下，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屁股。潘喜荷立即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
愈发默契，亲密无间。
自然得像是抽马儿一鞭子，它就自己知道向前跑。
“好了。你乖一点，我这几天工作比较忙。等下个月我带你出国玩两天。”
潘喜荷大喜，“真的？！太好了，谢谢妻主！我还没出过国呢！要做什么准备吗？”
唐晴抬眼想想，“嗯，你回家把证件拿回来，去办个护照。剩下的我来安排。”
不知怎的，潘喜荷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怎么了？不想去？”
潘喜荷又扬起笑脸，摇摇头，“不是。我证件在柯旺她爹那里，我太不想见他。”
唐晴理解。毕竟之前那男人待潘喜荷都不如一头畜生。
知道他从前过得委屈，唐晴轻轻抚摸他的腰，柔声道：“好了，去吧。把证件拿回来就和他们一刀两断，以后安心照顾盼盼。”
又想起他那可怜的妻主，叹了口气，说：“回去……顺便替我给你妻主烧点纸钱，她也怪可怜的。”
其实前几天她发现潘喜荷在小区外的十字路口偷偷烧纸钱。不过她并没声张，也不觉得晦气。
柯旺是个不错的女人。
值得别人悼念。
潘喜荷沉默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紧紧抱住唐晴，闷声道：“知道了。”
也听不出是悲伤还是不情愿。
等了两秒又说：“妻……我是说柯旺，她待我还算可以。妻主不嫌弃我嫁过人，还看在我的面子如此善待柯旺……妻主，您真的太好了，叫喜荷喜欢得心都没处放。”
唐晴喜欢他的甜言蜜语，也欣赏他对柯旺的情义。
抓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几口，亲到他锤着她肩膀求饶才放过。
这件事解决，唐晴视线向下扫了一眼他的胸口，又问：“盼盼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吃奶？”
潘喜荷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嫉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胸膛向前挺，“妻主不如自己猜猜看？”
唐晴舌头在口中动了动，盯着他的眼睛瞧了两秒。
掀开他宽松的衣摆，盖在自己的头上。
而潘喜荷则像哄孩子似的，即便痛也不舍得叫出声把她赶走。
只是轻柔地搂着她的头，任她作为。
谁让他是乳父。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要做！
夜深，潘喜荷处理好盼盼后便和她上床躺下了。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潘喜荷就没回过自己的佣人房。
甚至把那里当成了杂物间。
不用的东西，不要的破烂，都往那里堆。
平时去都不去一趟。
唐晴隐约感到了潘喜荷的变化。
可她不在乎，就懒得花心思去细想。
男人性子变不变的有什么重要的？
只要讨好女人这点不变就好。
而且他跟了自己，和穷人乍富、沙漠遇泉有何区别？
是个人心态都会大变！
但归根究底，她要的又不是一个身世清白端庄大方的配偶。而是一个解决需求的东西罢了。
谁会在乎一样物品的人格？-
唐晴给潘喜荷放了一天假，让他回家办事。
还是带薪。
潘喜荷高高兴兴送走了唐晴，耷拉着脸回房间换回了那套土气衣裳。
脸上太过白净有气色，还特意涂了一层黄色粉底。
他明白只有过得不好，那群人才会放过他。
把东西还给他。
回到老村子，柯父虽说脑子还是不太灵光，但比起柯旺刚去世时那般疯疯傻傻已经好了不少。
他恢复半分理智，就恢复了十分对潘喜荷的仇恨。
柯父见到他回来，杵着拐杖也要上前打他。
口里骂着：“不知耻的东西！骚货！尽会勾引人！”
潘喜荷也不反抗，躺在地上任他打，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都是公公误会了。
见他这般可怜，同村人心生不忍，将柯父拉开。
潘喜荷捏着衣角，瑟瑟缩缩地和村长奶奶说：“谢谢村长。村长以后不用给我介绍人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我，我打算去外市打工了。留在这，成天想着柯旺。日子也过不安生。”
村长瞧他如此忠贞为柯旺守寡，叹了口气，感叹他真是个好男人啊！
他说去外市打工得用证件买票，村长就做主带着人进了柯旺家。不顾柯父的阻拦，从柜子底下把东西扣出来还给了他。
潘喜荷接过证件抱着，开始呜呜哭。
哭了半晌也不见停。
差点哭到抽搐。
众人皆知他失去妻主的苦，见他哭得太过悲伤，都受了感染跟着抹眼泪。
潘喜荷道过谢，又跟村里办白事的大娘买了点纸钱，独自背着一大袋纸钱去了柯旺的墓地。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场大雨。
可下午阴到了晚上也没见一颗雨滴。
不出太阳，地面没受酷刑般的炙烤，也就凉爽多了。
晚风徐徐，吹过潘喜荷被柯父打乱的发。
他没有跪着，不守夫道地坐在了柯旺墓前的一块木桩上。
在身前拢了圈火，把那些纸钱倒垃圾一般都丢了进去。
寻了一根木棍扒拉着燃尽的纸钱，语气飘忽。
“你瞧见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要是真像说得那样爱过我，就永远也别来找我。”
“我知道，当年嫁给你时，我配不上你。可我也还了这么多年的恩，还不够吗？”
突然，鼻尖上落了一滴水。
他抬起头，那水是从黑漆漆的天上来的。
一如柯旺去世那天晚上的夜空——
下午，潘喜荷回到了柯旺家。
果然，刚进门就遭到了柯父的一顿毒打。
“贱蹄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让你勾引人！还帮着外人欺负你妻主！柯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潘喜荷呆滞地站在原地，任柯父狠毒的巴掌落在脸上。
发泄完，柯父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说：“我他爹的告诉你！你这辈子，生是柯家的人，死是柯家的鬼！就算做个扫把星，那也是给我们柯家扫屋子的烂扫把！你永远也别想逃！”
说完不解气，又把他推在地上踢了几脚。
“你心不是野吗？之前被雇主家的男主人赶出来，还不长记性？就想傍上个大款做外室？不可能！！有我和柯旺在一天，都不可能让你爬了别个女人的床！”
“明天我他爹的就回村里找老刘太太给你做个贞操锁！让你再发骚！”
“我们柯旺结婚前为了你没碰过别的男人，你也别想有女人！！”
打骂半天，最后太过用力，不小心推到了柯旺头前的杂物架子。
险些将她砸着。
柯父天塌了似的赶紧过去收拾。
见柯旺没事，才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隔壁小区田老太太打电话说有事商量，把他叫了出去。
潘喜荷擦了擦额角的血迹，缓缓站起身。走到柯旺旁边继续收拾。
柯旺双眼无神，哑着嗓子说：“是我对不住你。苦了你了。”
潘喜荷摇摇头，手指一顿，剩下几个杂物件和两根线没收拾完，垂眸看着柯旺，眼神悲戚，“柯旺，你爱我吗？”
“要不，你放了我吧……”
柯旺闭上眼睛，眼角流了两行泪下来。没有应声。
意思是，她不想。
潘喜荷愣了两秒，突然噗嗤一笑。
眼神瞬间换了个人似的，鄙夷中带着一丝疯癫。
“不想和我离婚？”
然后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你可知，你爹没有冤枉我。”
“我啊，陪女主人睡过不止一次了。”
说着，脑子便想到唐晴与刘意肆意融合的无数个夜晚。
耳畔都是刘意满足的尖叫，还有唐晴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声音。
他把自己听来的，唐晴与刘意酣畅淋漓的房中事说给了柯旺。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唐晴的身体如何硬朗，让人迷恋。
自己如何被征服，无法自拔。
全都讲了个遍。
最后语气平静下来，看着柯旺的眼睛说：“柯旺。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说完，起身跑了出去，在小区门口找见了公公。
说了声柯旺突然想喝羊肉汤，就急忙出去买了。
公公又和老田太太聊了两句，突然想起，柯旺打小就不喜欢羊肉的膻味，怎么会突然想喝羊肉汤。
老田太太说：“人在临了时，都会想试试没试过的东西。”
柯父大惊，跑了回去。
等到了家，柯旺已经没了气儿。
潘喜荷买完羊肉回家，见到柯父坐在地上大哭。
吓得袋子都摔到地上。
可柯父似是认定了是潘喜荷害死柯旺。
拿起刀就要砍他。
邻居们都知道这老头子苛待女婿，连忙拦下了他，帮那可怜的男人逃走。
潘喜荷一直跑，越跑越激动，越跑越兴奋。
跑着跑着，一颗雨滴落到了他鼻尖上。
抬头一望，是黑漆漆的夜空。
突然，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然后慢了脚步，走到了一处公交站。
想了半晌，他拿出手机给做工地方的女主人打了个电话。
随后对着广告牌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衣裳。
拨弄了几下头发。
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坐下来安静等着别人来接。
潘喜荷收回视线，又扒拉了几下燃烧的火堆。
“给你烧钱呢！下雨淋湿了，你花什么？”
说完，那将要泼下的雨水竟似被吸回了云里似的。
不再落下一滴。
潘喜荷冷哼了一声，待纸钱燃尽熄灭，丢下了手里的木棍，“死了都这么窝囊。”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拿到了证件，终于可以有新的生活了。
他能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了！
他要努力怀上个女儿，站稳脚跟！
陪她一辈子！
一路颠簸，回到家已近午夜十二点。
孩子被送去了王馥清那，明天再送回来。
所以今天，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潘喜荷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在思考该用什么法子去讨唐晴的欢心。
他昨天刚从片子里学了个新花样，待会试试效果。
熟练地掏出门卡，熟练地按下电梯按钮，又熟练地输入房门密码。
彷佛他早就是这家里的男主人。
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心一沉，顿时失落下来。
她，没回来嘛……
潘喜荷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见客厅沙发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瞬间欣喜若狂，跑过去，借着窗帘缝隙的霓虹一瞧，果然是唐晴。
潘喜荷想抱住她，却顾及还穿着脏衣裳，站在原地。
笑着说：“妻主！您回来了！”
唐晴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
客厅灯缓缓亮起。
潘喜荷笑容也逐渐收敛。
因为唐晴的脸色实在太过阴沉。
不知怎地，叫人心慌又害怕。
潘喜荷咽了咽口水，慢慢跪下凑到她身前，“妻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换个衣服过来伺候你好不好？”
唐晴‘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
从身后掏出了一个袋子甩给他。
冷声道：“自己看看。”
潘喜荷眸光猛地闪烁了两下。
颤抖着手拾起袋子，脸上还挤出勉强的笑。
“是什么呀？惊喜吗？”
待看到袋子里的东西，五雷轰顶，手脚发麻。
里面装着一台相机。
打开相机便是一条进度条在最后，被人看过的视频。
潘喜荷颤抖着，点击重新播放。
视频角度有点偏，像是偷拍的。
但很详细地记录了他回到村子，出现到离开的画面。
可怜兮兮，挑衅柯父，被柯父殴打，再卖惨拿回证件。
往后翻，还有几张他一脸冷漠给柯旺烧纸的照片。
唐晴瞧着他，笑了一声。
猛地伸出揪住他的领口。
嘴角微微抽搐，狠声道：“贱人，玩我是吧？”
第36章 郑果的暑假【番外一则】
郑果高三毕业的一整个暑假都在网吧帮忙看店。
“开三天！”
郑果闻声抬头。
入目的是一个头发稀疏， 衣着普通的中年女人。
郑果清了清嗓子，闭气接过证件给她开机子。
只因那女人身上的味道腌臜难闻。
像是一个月没洗过澡，三个月没换过衣服。
汗液皮屑都粘在衣服上结成一团团细菌发出的一股囔气。
郑果一口气没那么长， 只好动作快点帮她办完。
女人一走， 他才活了命似的大口呼吸。
这种女人附近的网吧不少，都是没有工作的失业女人。
要么是犯了事出来找不到工作， 要么是赌博输光了家产精神崩溃， 要么就是单纯犯懒不爱劳动。
常年在网吧包夜，俗称‘挂机大神’。
郑果摇摇头，为三天后的保洁员哀叹一秒。
无聊地打开手机， 班级群消息飞快地刷新着。
郑果皱眉一看， 心里一紧。
接着翻找OO通讯录，等找到那个舆论风暴中心主人公的头像发现果然黑着。
群里说， 康若女自杀了。
康若女和郑果是小学同学。
虽是泛泛之交， 但因为认识得早，他家里的情况郑果还算了解一二。
康若女六岁的时候， 母父就离婚并且各自再婚了。
还分别拥有了新孩子。
而且都是女儿。
康若女出生之时，他的母父大失所望。
最后无奈，给他起了个若女的名字算作安慰。
母父离婚之后， 康若女便被丢给了年迈的外婆外公照顾。
好在他争气，学习一直很好，没跌出过前三。
性子特别要强的一个小男孩。
考上高中那年，二老很高兴，又心疼他这么多年乖巧懂事，就拿攒出来的一部分积蓄给他买了部低配置的手机。
不过康若女是住校生， 每周日晚都会把手机放在家里，从不带去学校。
他五官清秀， 学习又好，自然招来了很多想要追求他的女同学。康若女都以耽误学习为由都拒绝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高考发挥得不错，考取了全校第四名。
前十榜上，只有他一个男生。
按往年的经验，他应该能被h大最好的金融专业录取。
社会上赚钱的工作差不多都被女人垄断、掌握在女人手里。康若女能考上金融专业，说是光耀门楣都不为过。
返校报考那天，康若女把手机带去了学校放在书包里。
一个暗恋他的女生趁他出去时将手机翻了出来。
女生叫马成凤。
学习倒数，成日里不是翘课逃学，就是趴桌上睡觉。
偶尔起来戏弄一下班级里的男同学。
恶劣得很。
拿到康若女的手机，马成凤兴奋极了，一个人看觉得不够劲，还召集了几个混混似的女同学围观。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一麻袋！
康若女！好学生代表！手机壁纸竟然是一个身材健美的半裸女人！
众人哗然！连忙寻到宝似的继续翻看他的手机。
原来这女人是一个少儿不宜的乙男游戏角色！
这款游戏制作大胆，内容精良。
从第一人称的男性视角展开，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可以攻略。
可爱活泼小太阳大女孩型，成熟稳重集团总裁型，健美女大体育生型，性感魅惑善解人意女爸爸型……
这部手机的主人主要攻略的应该是那个总裁。
亲密度已经到了九十多。
点开与总裁的对话框，还能看到手机主人与‘虚拟女友’的聊天记录。
若若：【妻主，我考完试了，成绩不错呢！】
冷玉：【是嘛，太好了！恭喜宝贝！想要什么奖励？包包还是鞋子？】
若若：【什么也不想要。能和妻主聊会天就很高兴了！】
冷玉：【好的宝贝，我知道了。】
这几句话，看得女同学牙都要咬碎了。
她追了康若女大半年，他理都不理！
好哇！感情在这和一个游戏里的假人发上骚了！
马成凤立马把记录截图发到了学校论坛里。
标题：【三班好学生康若女私下竟做这等事！】
吸引了大批学生前来吃瓜。
众人纷纷议论：
1L：【看不出来啊！原来三班那个康若女这么骚！】
15L：【难怪他不和别人谈恋爱，平时没少对着手机打吧？】
29L：【我早说过他是个骚货，还没人信！我和他一个中学的，你都不知道……】
32L回29L：【楼上的，什么事啊，说出来听听？】
37L回32L：【他初中堕过胎，听说是一个外校女人的。】
……
一个高考成绩胜过大部分女生的好男生，竟然玩大尺度的乙男游戏！！
事情迅速发酵，上了本地热搜。
又从本地热搜上了全国热搜。
一天过去，话题下多了几十万条声讨他的帖子和评论。
【玩这种东西！？叫你将来的妻主知道了还不恶心死啊！】
【理性讨论：看着虚拟女友打出来过的男人，还算不算处？】
【我是学生家长。前几天我发现儿子也在偷偷玩这个毒害小男生的游戏，我气得把手机摔了，还关了他三天紧闭。贴友们，我做得对吗？】
【楼上大女人，好妈妈。你儿子将来会感谢你的。】
【玩这种东西不是荡夫是什么？】
【今天敢玩乙男游戏侮辱女人，明天就敢反抗女人！后天就敢和女人抢工作！大后天男人就要踩在女人头上啦！最后变成男尊社会可了不得！！】
【楼上说得对！这种游戏必须抵制！！】
声浪滔天。
康若女被网暴了整整三天。
荡夫羞辱、下贱恶心……
还有人说，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读大学！
几个热心的市民还跑到他外婆外公家门口，在他家墙上泼油漆。
外婆身体不好，受惊吓住了院。
外公去陪护，等回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邻居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他——康若女跳河了。
刚捞上来，叫他赶紧去认尸。
外公难以接受这等噩耗，一口气没抽上来，跟着心爱的外孙去了。
外婆听闻这消息，在病房没挺过两天，进了停尸间。
一家三口，在这波舆论中被迫销户。
此事一出，网上讨论声也逐渐熄了。
除了那个游戏被关停之外，辱骂康若女的人没有受到一点损失。
啊不，也有损失。
损失了几格手机电量。
郑果看完消息心情复杂。
康若女人很好，他还挺喜欢他的。
小时候两人坐过同桌。他的橡皮丢了，康若女就把自己的橡皮掰开，分给他一半。
有时也会带两个干净的小苹果。
洗得水灵灵，用一个干净的小透明塑料袋装着。
康若女穿的衣服虽说大部分都是外婆外公从外头拾回来的，但没有一件是脏衣服。
穷，但很体面。
可惜了。
郑果轻叹一声。
这事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非要不知羞耻玩那种游戏。
唉——
“开一台机子，三个小时。”
“好的，请把证件给我。”
郑果一抬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晴晴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37章 寒时的吻
“贱人！”唐晴猛地松开潘喜荷的下巴。使他跌倒在地。
潘喜荷歪着身子愣神几秒， 立刻回过味来，爬回唐晴腿边，扯着她的裤脚， 哭诉：“妻主！不， 唐女士！我只是着急甩开前公公没有别的意思！”
“那个照片！那个照片是因为，我跟了您， 对柯旺愧疚！只能让自己狠下心来忘记她！”
见唐晴眉毛一跳， 又抓住救命绳索般继续道：“妻主！这个视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人跟踪我偷拍的！他想破坏我们的关系，他想把我赶走！这是别人设计的圈套！妻主， 您中了别人的圈套才是被欺骗啊！”
唐晴冷哼一声， 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到面前。
附身盯着他的眼睛，压抑着愤怒， 讽刺道：“潘喜荷， 你演得不错啊！耍我好玩是吧？”
她先前还算欣赏潘喜荷的一点，就是他对死去妻主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
有情有义。
她对潘喜荷态度转变的契机， 也是柯旺去世那天，她冒着雨去公交站下接回了失魂落魄的潘喜荷。
由此生了几分怜悯。
可现在呢？他在自己面前一个样，在村里人和他公公面前一个样， 在柯旺的坟前又是一个样！
如此虚伪的男人，日后如何再相信他！
她甚至怀疑，那柯旺是不是自杀都说不定！
没准就是这个男人为了攀上更高的枝，害死了自己的妻主。
嫌贫爱富，渴望别的女人，坑害妻主！他不该叫潘喜荷， 应该叫潘银莲才是！
若那柯旺是个四肢健全的普通女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瘫痪多年的废人！
她不知情地挖了别人墙角， 这不摆明了她在欺负弱女人嘛！让她日后如何自处？！
越想越气，唐晴又抬起巴掌扇了他几下。
可打他与打刘意不同。
打刘意时是发火泄气，打他是恶心嫌弃。
甚至越打越气，越打越窝火！
打了半天也没舒坦，唐晴死死捏住了他的下巴，问道：“你给老娘实话实说，柯旺是不是你杀的？”
潘喜荷听后瞳孔一缩，赶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妻主，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她不是我害死的！真的是自杀！”
似乎才明白过来唐晴为何这般生气，又抱住她的腿继续解释：“结婚前，柯旺待我不错，我一直是感恩的！我就算，就算再不喜欢那个家，也不会杀了她的！妻主，你相信我好不好！”
唐晴低头眯着眼瞧了他一会儿，见他害怕得浑身发抖，语气也不似在撒谎。也信了几分。
哼了一声，甩开潘喜荷的手，坐回沙发。
整理手腕的纽扣，冷声问：“刘意呢？他流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他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可能受点刺激孩子就没了！”
潘喜荷更是震惊，连连否认，喊着不是他！
他眼中只有惊讶，没有心虚与犹豫。
那可能，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可这个男人这么会演，也不能全信。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无法轻易拔除。
潘喜荷是个会演戏、心眼多的男人，这个印象已经根植于心，现在唐晴见他一举一动都似在装假作怪。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任琦发了消息。
让任琦尽快帮自己找个保父照顾盼盼。
她现在也不想深究什么。
怕得出自己无法面对的答案。
于是唐晴向后一靠，闭上眼睛，声音透着疲累。
“你走吧。”
潘喜荷嘴巴微张，不敢置信地摇头，“不，我不能走！妻主！盼盼还需要我！求您了！别让我离开好不好！”
说完就顺着唐晴的腿爬了上来，抓住她的胳膊试图去吻她。
却被唐晴一把推开。
“潘喜荷，你还要脸吗？我现在给你机会体面离开，你不珍惜是吧？”
唐晴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女人。
可她也分得清场合。
况且他这么多天的无度索求，让她陷入贤者时间，生不出兴趣。
若是他刚与她睡上那两天，说不定唐晴还会受到蛊惑将他留下。
现在，不可能了。
他身上的每一寸唐晴都了如指掌。
都被玩熟了，还有什么意思。
天天吃肉，总是会腻的。
唐晴冷漠的态度让潘喜荷彻底绝望。
他坐在地上沉默半晌，最后缓缓起身，简单收拾了些东西。
临走前，特意去看了盼盼。
不舍道：“潘叔叔走了，盼盼要好好长大呀！”
看完孩子，又嘱咐唐晴照顾盼盼该注意的事项。
可唐晴哪里能记住这么多话。
她抬起手叫停。
因着他对盼盼的爱，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明天，等新的保父来了再走。”
说完就起身回房间，‘嘭’地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潘喜荷松了口气。
已经浑身是汗。
他环顾四周，最后又拿起相机看了几遍，眼神里透着寒光。
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唐晴就被寒时叫了出去。
说是俱乐部有事商量。
唐晴出门前还警告潘喜荷，“我回家时，不希望见到你还在这里。”
潘喜荷满目悲伤，含泪应下-
唐晴进了寒时在俱乐部的房间就直奔茶几。
猛灌了两杯清茶。
寒时抱胸靠在窗边，懒洋洋地向她望来，“怎么了这是？”
唐晴叹气坐下，“别提了。让一个贱人玩了。奥对，你找我什么事？”
寒时也不着急说，缓缓走到小水吧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还不忘夹几块冰放里面。
最后才举着一杯黑咖啡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说啊！你这么急着叫我来，自己倒是慢悠悠的。”
寒时喝了一口咖啡。
杯中映着他盈满了胜利之光的瞳孔。
再抬眼，又是那个淡然清冷的电竞男神。
“事情刚才已经解决了。待会儿再谈谈股份的事，也别让你白跑一趟。”
正好唐晴眼下也不想处理工作。
她双手在脑后交叉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你说我这感情生活，怎么就这么不顺利呢？”
“大学谈了那么多个，没一个善了的。有时也不是我故意去渣人家，那谈着谈着就有问题，我只能换男人啊！”
寒时点点头，随意附和：“是。”
唐晴微微抬头看向他，问道：“哎，你真没谈过恋爱吗？”
寒时抿唇，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我说过了，我和她，当时没有缘分。”
唐晴感叹，这寒时真是个深情之人。
比那个见异思迁的潘喜荷不知好了多少倍。
本没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成想寒时又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放下了。”
放下了？唐晴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
寒时放下精致的咖啡杯，抬头看向她，眼神轻飘飘的。
“先前就想着，自己该开始新的感情了。只不过，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这信号释放得太明显，让唐晴想忽略都不成。
她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合适的人。”
寒时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唐晴。
睫毛慢慢闪动，瞳孔闪亮若星。
他长得过分漂亮，紫色的发已经生出了黑色发根，没有一丝土气和邋遢，更像是设计好的新发色一般。
寒时见她失神，收回目光，缓缓起身背对着她。
这段时间俱乐部的事情特别多，但寒时并没落下锻炼。
宽肩窄腰薄背，不禁让人想一睹那宽松毛衣下的完美身躯。
唐晴吃腻了大鱼大肉，眼见这昂贵又新鲜的国宴，怎能不动心。
“所以呢，你到底什么意思？”方才的问题他没有答。唐晴便继续追问。
寒时走到窗边，按动按钮，窗帘‘莎啦啦’地自动合上。
屋内瞬间变黑，只有些碎稀的光不知从何处透进来。
让人勉强瞧得见面前男人的身影。
只见寒时慢慢靠近，站在沙发前，低头问唐晴：
“你想不想尝尝我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什么？”
愣了一秒，唐晴就立刻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此刻屋内十分寂静，她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
她刚离婚不久，又和潘喜荷断掉不过一个晚上。
就，发展新的感情吗？
唐晴这么犹豫，是因为寒时不是潘喜荷。
他家世清白，长相好又有能力。
上上等的条件！
而且，对待感情又格外认真。
这样的男人，一旦谈上，定然不能再像应付刘意和潘喜荷那般随意。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自己最喜欢的气质。
一举一动，都，很像记忆中的那个人……
正纠结着，又听寒时冷声说：“你了解我，我即便再主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意思是，接下来的要看唐晴了。
他是一个有尊严的内敛男人。
迈出这一步，对他来讲已是十分艰难。
不过他的话里同时也有另一句潜台词：他无法接受被拒绝。
唐晴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寻到他的眼睛。
黑暗中，他似乎透着不甚明显的紧张，比往常多了一丝人味。
可骄傲又让他不能轻易低头。
未免，也太像那个人了……
难道，这就是天赐的缘分？
唐晴回想与刘意近四年的婚姻生活。
起初她特别喜欢刘意，因为他清冷自持有尊严。后来变成了随意使唤欺辱的怨夫，不免让她低看。
将他当成了下等人。
潘喜荷就更不用说，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
狗还不嫌家贫呢，潘喜荷那般对柯旺，连条狗都不如。
完全不值得她遗憾。
寒时就不一样了。
他不似刘意那般爱她，心里有人。
性子又带着点小傲气。
日后肯定不会变成只想洗手做羹汤，没了人格失了理想的玩偶。
而且，两人也认识很久了。
一起经历过不少事。
他也从遥不可攀的电竞男神，变成自己的好友，又变成一个暧昧对象。
想罢，唐晴也做好了决定。
她扶着沙发站起，伸手摸到他的袖子。另一只手寻到了他的脸颊。
触碰上的那一瞬间，他微微颤抖了一下。
可能是不大习惯与异性肌肤相亲。
寒时稍稍侧头，口中呼出的气打在她的掌心。
柔和，还带着一点凉意。
应该是他刚刚喝下去的冰咖啡。
唐晴心里一动，扬起下巴微微低头，贴上了他的唇。
好香！
这是唐晴的第一感觉。
他身上唇上的气味都好香！
彷佛在亲吻一株生长在高山上的雪莲。
寒时身子一僵，完全不会动弹了。
唐晴眼睛含笑，格外喜爱他的害羞。
贴了几秒，唐晴大着胆子将舌头伸了进去。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担心寒时觉得发展太快，将自己推开。
不过他既然提出交往，那就代表同意和她发生关系。
所以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和唇上的清甜不同，他的舌还带着冰咖啡的苦涩。
刚把他舌头勾住，寒时身体就猛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
“唔……”他似乎被这过分亲密的举动弄得双脚发软。
下意识抬手搭上她的肩膀，让自己站稳。
舌头完全不会动……
唐晴见他如此生涩，吻着他哼笑了一声。
气息从鼻子出来，喷洒到他的脸上。
寒时才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丢人，愈发不好意思。
唐晴也不急，就那么慢悠悠地与他的舌缠绵。
像是逗弄一株含羞草。
两人离得太近，光线虽然昏暗，但也能瞧清楚他的表情。
寒时紧张地闭着眼，长睫根部沾着一层薄薄的泪花，不停颤动。
皮肤干净白皙，一点毛孔都没有。
叫人愈发心动。
唐晴没忍住，左手下移，抚向他的胸口。
可刚过锁骨，寒时便反应过来，身体向后，退出了她的怀抱。
唐晴被拒绝也不恼。
反而更加高兴。
她太喜欢他这样了！
和她第一次谈恋爱时的经历那么像！
果然，再放浪的骚货，也只能缓解一时的需求。
能让她发自内心喜爱，并感到开心的，还得是这样清冷害羞的男人！
唐晴又勾着他的脖子，覆上一吻。
不过手没有乱动，只是认真且深情地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寒时的唇舌都麻得不会动了，她才缓缓松开。
一根清透的丝线从两人口中扯出。
寒时眸光闪烁，转过头去，不好意思面对。
他一偏头唐晴才隐约瞧见，他的耳根已是红得不像话。
唐晴笑笑，伸手轻柔地擦拭他唇角的液体，温声说：“我知道的，慢慢来。我不急。”
说完，又将他揽回怀中，毫无缝隙地将他抱住。
唐晴把脑袋搭在他的颈后，吸了口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叹道：“好喜欢。”
寒时没听清，抬起头退出怀抱，挑眉看她，眼神单纯又清澈，“嗯？”
唐晴笑出声，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你。”
随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们交往吧。”
“是我主动，你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寒时也微微仰头看着她，喉咙微颤。
半晌，郑重颔首。
声音沙哑，“我，愿意。”
唐晴眼睛一弯，快速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说：“嗓子怎么了？被我亲哑了？”
再向下一看，他竟已经对她起了情意。
唐晴抿抿唇，视线在他的胸口和身体上下扫了两眼。
又低头去吻他的脖子，却被他轻轻拦住。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唐晴一愣，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让做。
他自己不难受吗？
算了。她也理解。
看他的条件，想必是个家教不错的。
既然她也打算正式谈恋爱了，就不能这样轻浮草率。
唐晴舔了舔唇上的水渍，点头说：“好。”
对嘛，矜持一些，才会让人尊重。
唐晴一松开，寒时就转过身去打开了窗帘。
外面的光十分对称地照进房间。
唐晴清楚瞧见了他略显红肿的嫩唇。
寒时被她看得眼神闪躲。
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走到桌子前坐下。
打开电脑，戴上了金丝眼镜。
认真办公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与人拥吻过。
唐晴被勾得更加心动。
怨郎怕缠女。
唐晴嬉皮笑脸地坐到他身边，不过把自己的椅子向他挪了挪，合成了一个‘双人座’。
手上不太老实，总是状似自然地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寒时耳尖透红，偶尔颤动，也没有拒绝。
任她一步步突破自己的底线。
最后两人的进展就是，唐晴可以揽上他的腰肢。
只是不能随意摸。
不过揽着也很爽了！
他的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金丝眼镜，冷着脸，薄肌窄腰，性感又禁欲。
她甚至开始后悔与刘意离婚后没有第一时间找他。
寒时指着屏幕，与心不在焉的唐晴商量着俱乐部休赛期的人员引进问题。
点出一个头像介绍：“她不错。十八岁，全能ace，可以做hit的替补。”
唐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转头问道：“你有人鱼线吗？”
什么？
温度刚刚褪下的耳朵再度泛红。
唐晴喜欢得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说：“我觉得还不错。好好培养一下，争取下赛季让她打主力。”
寒时无奈地倪了她一眼，继续翻看青训营的选手名单。
两人就在房间里待到了夜幕降临。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公事。
偶尔唐晴会说上几句浑话调戏他。
再等忍不住心动，吻住他的唇，亲上个十几分钟。
如此反反复复。
唐晴谈了这么多男人，从未觉得亲吻是一件如此令人愉快的事。除了初恋。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两人在房间吃晚饭。
唐晴接了一通电话。
“喂，周老师。嗯可以，我这边没问题的。那就定下来吧。你怎么了？啊，那就好。注意休息。晚安。”
挂掉电话，继续吃着煎牛排。
还不忘夸上一句：“你俱乐部的厨师，厨艺不错啊。”
寒时冷冷地‘嗯’了一声。
举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瞥了一眼她刚放在桌上的手机。
眼神极端，还带着几分嘲讽。
像是在鄙视谁的不自量力。
刚要放下酒杯，就见唐晴举起来，朝他笑笑，“怎么一个人喝呢？一起一起！”
寒时被她轻浮的样子逗得隐隐发笑。
和她碰了个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明星聚集的云御小区。
五栋六层。
周启的家。
他放下手机，呼吸比方才打电话时更加急促。
他躺在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脖子。
用力掐住动脉。
几秒钟，就憋得他面部涨红。
周启松开手，喘了口气，又掐住。
反复几次，似乎总是哪里不得要领。
把他恼得重重锤了一下床垫。
“为什么不行！”
眯上眼歇了一会儿，呼吸平稳下来。
又呢喃着：“也对。”
“光想着，肯定是不行。”
第38章 《你的名字》
唐晴吃完晚饭就回去了。
任琦说新来的保父下午就到了， 她得回去看看。
等到了家已经快十点。
按下指纹锁开锁，听见男人的对话声从客厅传来。
“您回来了！”
潘喜荷见到她，满目惊喜。一如往常地跑到玄关处接过她的包， 帮她挂衣服。
唐晴皱眉， 正要让他滚开，却抬头见到了客厅里的保父。
那男人五十岁左右， 身材矮小， 但四肢还算结实。
一看就是做惯了苦活的。
唐晴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家事。
于是就冷着脸，让潘喜荷尽快离开。
潘喜荷见事情不会再有转机，勉强笑笑。
又跟新来的保父嘱咐了一堆盼盼的事， 才拉着自己的小箱子依依不舍地离开。
说实在的， 唐晴心里本来对潘喜荷还有些遗憾。
毕竟像他这么骚的男人也不多见。
可谁让她今天刚刚谈上恋爱。
还是和一个家境样貌能力样样都上乘的男神级人物。
唐晴先是在一旁监督保父照顾盼盼，瞧着这人手脚还算利索， 照顾孩子也算有经验， 便放下心来。
回到房间与寒时打电话。
才分开，她竟然就有点想他了。
寒时的嗓音很好听。
比他本人要有温度一些。
放在耳边当助眠音酥酥麻麻的。让她心里痒得很， 愈发想得到-
八月初，高温持续。
太阳升至正中。
蝉鸣透过玻璃窗扎进唐晴的鼓膜。
唐晴烦躁地‘啧’了一声，揉揉眼睛翻出枕头下的手机。
如愿见到寒时的消息后抿唇一笑。
唐晴昨天让他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给她发消息。
06：17
寒时：【早】
起这么早？
再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11：24。唐晴瘪瘪嘴， 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打开门就听见盼盼在哭。
问保父怎么回事，可他嘴笨解释不明白。
就说盼盼醒来就哭，可能是想爸爸了。
怎么可能想爸爸？刘意都离开多久了？
难道是想潘喜荷？
唐晴捂着脑袋叹了口气，无奈，给王馥清打了个电话。
让他过来把孩子接回刘家带一段时间。
王馥清似乎有些顾虑，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
并说下午就过来接孩子。
这下唐晴心里才舒坦， 哼着歌去洗澡。
把盼盼送走有两个原因。
一呢，这个保父似乎不太能照顾得好盼盼。而且她现在有工作， 总是不在家，万一保父是个人面兽心的恶夫，虐待盼盼怎么办？
二呢，是她现在需要谈恋爱。家里面放个天天哭咧咧的男娃娃算怎么回事？她还怎么把男朋友带回家来？
人家寒时是正经的有钱人、富家少爷。
她可不能让人家看低了。
而且盼盼不在，没了后顾之忧，她晚上在哪都能过夜。
所以把孩子送走是最好的法子。
交给王馥清最靠谱。
他善良，责任心又强。
定不会亏待盼盼。
最好王馥清带孩子带出感情，不舍得还给她。
以后就彻底放在那养着。
自己也少了些负担。
反正孩子姓唐，身上留着自己的血。
无论何时他都是自己的儿子。
唐晴的算盘在脑袋里打得啪啪响。
男孩长大就要结婚嫁人。
迟早是别家的人，不养在身边，感情淡些，将来也不会太过不舍。
想通这些，唐晴便安心在家等着王馥清。
中间那几个小时，一直在陪盼盼玩。
发挥着难得的母爱。
三点刚过，王馥清就带着小晚来了。
他瞧上去瘦了一些。
想必为了刘莫华的丑闻与刘意离婚的事没少操心。
本想叙叙旧关心一下，王馥清却说家里还有急事处理，得赶紧回去。
来得匆忙，走得慌张。
他简单收拾好盼盼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唐晴没好意思问发生了什么，临走前趁其不注意给了小晚一个眼神。
小晚立刻意会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小孩一走，这屋子瞬间清净下来。
唐晴突然又有了结婚前的轻松感。
钻进娱乐房打了几个小时游戏，眼看快到六点，就给寒时发消息，说盼盼被外公抱走了。
让他下班过来。
好半晌，寒时才简短回了一个：【好】
唐晴想了想，眼珠一转，又把保父支了出去。
那保父家在附近的一个旧居民区，唐晴告诉他以后每天做完家务就可以直接回家。
这下房子才是真正空了。
唐晴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瓶红酒。
去年和刘意的结婚纪念日，他死乞白赖求着，唐晴都没同意打开。
今天倒是主动拿出家底了。
摆好后，躺在地毯上，用手机订了一大束玫瑰花。
订花的时候也出了点小问题。
那就是——她不知道寒时的大名。
于是只能在备注上写：送给亲爱的宝贝。
晚上八点多，寒时才姗姗来迟。
他下午一直在开会，身上还穿着正装。
唐晴打开门，见到略显疲惫但又有种莫名性感的寒时，眼睛直发亮。
拉着寒时的胳膊把他请进了屋子。
寒时脚步缓慢走到客厅，打量着屋内格局。
刚要说什么，就被唐晴从身后轻轻抱住。
唐晴两只胳膊慢慢收力，把他死死圈在怀里。
闻了闻他发间沁香的洗发水味道，低头吻着他的脸颊，呼吸急促，“宝贝，我好想你。”
“你来得真慢。”
寒时胳膊上的外套掉落。
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她抱得更近。
于是他只好偏过头不让她亲。
唐晴笑笑，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吻，紧着慢慢向下，吻上他雪白的侧颈。
嘴唇刚滑下脖子，就见他后颈倏地一下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惜他身上光滑得紧，没有汗毛。
否则汗毛也会跟着立起来。
唐晴哼笑一声，柔声道：“这么敏感？”
说完就张开嘴，吸血鬼饮血一般，在他脖子上重重吸了一口。
“哈……唔……”
寒时身子一抖，下巴扬起，膝盖微微弯曲。
一下子没了力气，只好手臂向后抓住了唐晴的胯。
把自己扶住。
唐晴满意地松开唇，在那泛红的吻痕上舔了一口，将他翻过来面对自己。
四目相接。寒时眸色闪动，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宝贝，你呢？也想我了吗？”唐晴问。
对于‘我想你’这种羞耻至极的话，寒时自然说不出口。
他只好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
用身体自然的反应告诉她答案。
唐晴就喜欢他这个别扭劲儿。
视线从他完美的眉弓缓慢向下，扫过薄唇。
唐晴甚至能从他眼镜的反光里，瞧见自己欣喜的模样。
终于忍不住，低头要亲，却被他鼻梁上的眼镜拦住。
唐晴没有不悦。
反而兴致勃勃，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眼镜摘下。
露出那黑曜石般的美目。
眼睛，鼻子，嘴，真是没有一处不完美。
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好看！
唐晴心里又骂了一句老天奶不公平。
随后将他拉近，贴了上去。
她吻得太急，寒时稚嫩的经验完全招架不住。
身体重心向后，被她带着退了几步。
倒在了沙发上。
他身上那股清淡沁人的香味儿，把唐晴勾得死死的。
嘴巴又软又好亲。
好像在山谷间用手捧起一把清透的雪山清泉，喝进口中。
干净又纯澈！
唐晴越吻越喜欢，一只手抚上他的腰。顺着衬衫褶皱的纹路摸了摸。
寒时应激了一般，侧腰微微一缩。
闷哼出声。
唐晴终于放过他，舌头从他口中退出去。
又戳了戳他的侧腰，问道：“痒？”
寒时被吻得差点窒息。
喉结猛颤，仰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吸着氧气。
缓了好几秒，才点点头，“嗯，有点。”
唐晴宠溺一笑，“好，那我不碰那里。”暂时。
随后俯下身，将他压在柔软的沙发上。
牢牢贴紧。
寒时的衬衫扣子一如既往地被系到最高。
他喘不上气，估计这个也有关系。
唐晴好心地伸手帮他解开了一个。
然后去吻那扣子和衣领留下的勒痕。
不得不说，他这件衬衫有点紧，衬得胸肌格外饱满。
唐晴心里一动，正想继续向下探索瞧瞧他的健身成果。
他却伸手按住前襟。
意思是不想她继续。
怎么还不行？
这都谈恋爱第二天了还不让做？
这叫什么事？合理吗？！
不做的话谈什么恋爱？
玩纯爱？
他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唐晴甚至想到了这点。
但这股不悦只持续了几秒钟。
她现在对寒时的喜爱，足以让她耐下性子等待。
尤其瞧着寒时那水汪汪的眼睛，更是心软。
于是她哀叹了一声，在他白皙但却泛着红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说：“好吧。我尊重你，宝贝。”
然后将他扶起瞟了眼餐桌，“喝一杯？”
寒时在沙发上坐好，如模特试衣一样整理自己的衬衫，点头说：“好。”
唐晴见他还这般拘谨，提议说：“不如我给你拿一件睡衣？在家穿这个多不舒服！”
寒时胳膊一顿，手指缩了缩，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唐晴十分眼尖地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他好像，对脱衣服这件事格外抗拒啊……
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端着。
王馥清都不会这么保守吧！
唐晴晃晃脑袋，将他带到餐桌旁。
倒了两杯红酒。
“叮咚——”
门铃适时响起。
唐晴温柔笑笑，起身去开门。
从外卖员手里接过鲜花，回房间送给寒时。
“今天是正式恋爱的第一天啦，送给你，希望宝贝不要嫌弃。”
“一百九十九朵玫瑰，祝福我们长长久久。”
听见这话，寒时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而是站在原地愣神，嘴唇微张，似乎在呢喃着‘长长久久’几个字。
“怎么了？”
寒时眼皮眨了眨，摇头说：“没。”
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还氤氲着水汽。
“谢谢，我很喜欢。”
唐晴见状玩笑道：“这么感动啊？那要怎么报答我？”
寒时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玫瑰，摘下一朵含在口中，倾身凑到唐晴的面前。
两人之间顶多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唐晴噗嗤一笑，突然想起了寒时在酒吧大跳艳舞时的场景。
怎么就忘了这家伙也是个真人不露相的。
接着打开双唇，和他一起含住了那片玫瑰。
又猛地把他搂紧。
一百多支玫瑰挤在两人胸前。
碎开的花瓣溢出花汁，将他的白衬衫染上了凌乱的红色。
两人共同分享了那片玫瑰。
至于谁吃的更多，无从得知。
这一番折腾下来，寒时的头发也乱了，衬衫也染花了。
像是被她做了什么粗暴的事。
可两人之间又只有亲吻而已。
回到桌旁喝酒。
碰过一杯，唐晴见他这略显涩情的模样，说道：“宝贝，你的嘴好红。是花还是酒？”
寒时放下酒杯，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是你。”
这张冷脸说出这种话来十分违和。
但勾人。
唐晴被他逗笑，双手交叠，下巴搭在手背上，歪头说：“哎宝贝，有个重要的事要问你。”
寒时缓缓抬眸，黑瞳在餐厅顶灯的映衬下透着细碎的光，睫毛影子打在眼窝处。
整个人深邃又神秘，还带着几分不食人烟火的仙气。
“嗯？”
唐晴挑眉问道：“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上次去a市出差你也没告诉我。”
寒时听后眼里的光变了形状，又恢复如常。
与她对视几秒后，把目光错开。
缓缓吸了口气，好似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垂下眸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才张口道：“陈予然。”
“我叫，陈予然。”
说完，右手捏着高脚杯向她望去。
左手却在下面已经要将虎口捏出血痕。
刚才吸进胸口的那口气还憋在肺里。
唐晴听后抿唇点点头，笑道：“陈予然，好听。”
然后举起酒杯和他相碰。
‘叮’的一声。
寒时的心跳也停滞了一瞬。
接着，胸中的气慢慢呼出。
喝下了杯中的酒。
肩膀低了半寸。
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第39章 纹身
她没有想起他的名字。
不， 也许根本就没记住过，何谈记起。
寒时喝了几杯，尝不到红酒的醇香， 只觉得满嘴苦涩。
唐晴见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也不拦他。问道：“你明天起早工作吗？”
寒时放下杯子， 眼神模糊，摇摇头， “下午， 要开个会。”
唐晴眯眼一笑，又陪着他干了一杯，“好。”
这是他要喝的。
可不是她硬逼着灌进去的哈。
两人边聊边喝， 一瓶很快见底。
唐晴本来想着再开一瓶， 但怕他喝得太多吐出来。
那就恶心了。
微醺，微醺最好。
寒时酒力不大好。
喝了大半瓶， 整个脖子红得烧着了似的。
身体热了起来， 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眼神也逐渐朦胧。
忽地，他歪下头定定瞧着唐晴。
扯开唇角轻笑了一声。
表情复杂， 像在自嘲，又似悲伤。
看得唐晴莫名奇妙。
怎么，和她谈恋爱要这么纠结吗？
寒时又扯了扯衣领， 露出大片的胸膛。
白得晃眼，一下就吸引了唐晴的注意。
也熄灭了她的怒意。
他问：“你爱我吗？”
原来高冷男神也会问这种问题……
唐晴连忙握住他的手，殷勤点头，“当然爱你。我的宝贝。”
寒时听后把手抽了回去，咽了咽喉咙，指着自己， 又说：“不是。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我，陈予然。”
看来是真喝多了。
没想到啊，他这么喜欢她。
偏要听她说情话。
唐晴极有风度，怎能拒绝美男如此简单的要求。
于是唐晴又把他的手拉回来，好脾气地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我爱你，我爱陈予然。”
寒时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凛。
愣了几秒后，竟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咋了……
但别说，他喝醉酒，还怪可爱的。
萌萌的反差感。
丑人醉酒叫作怪，美男酒醉撒娇就是惹人怜爱。
唐晴起身坐到他旁边，把他搂在怀里，拍着后背温柔地安慰：“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想到那个和你没有缘分的女人了。”
“你和她错过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别怕，宝贝。以后的日子我会陪你的。我肯定会比她对你更好，比她更爱你。”
寒时靠在她怀里，边哭边说，“别说了，别说了。”
唐晴宠溺道：“好好好，我不说了。”然后摸着他的肩膀，在他肩头摩挲。问：“那宝贝想干嘛？”
寒时哭了一会儿，似乎把对那个女人的遗憾与怨气都发泄出去了。
他吸了吸鼻子，捧住她的脸。
轻声说：“你抱我吧。”
唐晴自然懂他说的抱是什么意思。
防止他第二天醒酒了后悔大闹，于是又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问了一遍：“你确定？不后悔？”
寒时阖上双眼，两行泪水唰地溢了出来。
无声应允。
唐晴得到答案受到鼓舞，抓着寒时的后颈便吻了上去。
吻得太凶，寒时只能用鼻子呼吸。
重重的热气打在唐晴脸上，让她更加激动。
终于，终于能和他弄了。
这几天给她憋的！
之前恨不得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潘喜荷弄，他这一走，把唐晴搞得不大习惯。
比戒烟都难受。
唐晴双手并用，在他身上探索着。
寒时下意识去拦她，却又想起刚才答应的话。
就把双手放到她的肩头，死死抓着她的衣襟。
唐晴越吻越受不了，揽住他的腰，把人按到地板躺下。
寒时工作一天，可身上依旧清爽得像是才洗过澡。
唐晴坐在他身上，低头瞧着他。
寒时也不知是被头顶的灯光晃得，还是为了逃避她炙热的目光。伸出胳膊挡在了眼前。
唐晴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腕扣在地上。
偏要他与自己对视。
越害羞，就越要让他害羞。
寒时躺在宽敞的地面上，连床被子都没有。
完全无处可躲。
只好阖上眼睛，紧张得睫毛直颤。
唐晴喘了两口粗气，附身贴在他的耳边，“宝贝我说过了，别怕。”
然后抓住了他的衣领，一个用力扯开他的衬衫。
‘砰砰砰’一排扣子崩开。
知道他要来，唐晴还特意把空调打到了十六度最低温。
屋子里都是空调制出的冷空气。
寒时受了刺激，没忍住吟了一声。
“冷吗？”唐晴视线向下，看着他雪白的胸膛，紧实的肌肉，“没事宝贝。一会儿就热了。”
说着，又把他塞在腰带里的衬衫也抽了出来。
这一下衬衫散开。
整个上身尽收眼底。
唐晴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有人鱼线。”
寒时听不得她说这种话。
恨不得把耳朵捂上。
唐晴也不管他，两下就把他衬衫彻底敞开。
刚要低头仔细品品他腹肌的形状，就见他腰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抓着大腿把他侧过去一看，竟是一片玫瑰纹身。
几枝玫瑰从腰侧盘旋，顺着脊椎一路向上。
再细细一看，腰下的位置似乎也有。
唐晴单手褪下了他的裤子。
果然印着大片玫瑰纹身。
各个关节都纹着形状各异的玫瑰。
尤其是两条腿根处的两枝精致的玫瑰，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最要命的是，唐晴向上看去，他小腹的位置竟也纹着一株半放的红玫瑰。
引人遐想。
那些玫瑰应该是哪个纹身大师的作品。
走向、细节、颜色……完美无瑕。
玫瑰藤彷佛把他束缚住，从他的身体里汲取养分饲养花瓣。
像是他另一种灵魂的外化。
寒时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喝得半醉，发型凌乱，屈着膝盖躺在地上。
偶尔呻。吟一声。
客厅里的灯本就是亮堂的白色调。
照在他身上像是他身体在反光一般。
完完整整地展露了一具躯体的美好。
不过，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难道是怕她嫌弃，觉得纹了身的男孩不是好男孩？
那也未免把她想得太迂腐了。
这副完美的身体把唐晴眼睛都看直了。
唐晴肯定受不得这种蛊惑，附身吻住了他。
抬起腿，马上压上去的时候，寒时伸手托住了她。
爹的！这个时候叫停是要她憋死吗？
正要发火，就见寒时可怜兮兮地说：“别，别在这里。”
“我，我没有过，去卧室吧……”
啊也对。
和潘喜荷随时随地搞习惯了，倒把这个忘了。
唐晴点点头，温柔地将他抱起，带进了卧室。
唐晴真正抱住寒时的时候，他紧张得浑身僵住，缓了好几分钟才放松下来。
后面竟开始主动配合着唐晴。
完全不似她想象中呆愣木头般无趣。
那些玫瑰花瓣随着他皮肤一起颤动。
在这间充满冷气的夏夜里，活过来了一样，妖艳又神圣。仿佛能滴出冷凝水来。
唐晴从未对一个人的身体这般迷恋。
她谈过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能像寒时给她这种身心满足的感觉。
当年她没有拿下李毓秀。
李毓秀说他家教严格，要是被家里人发现他上学时就谈恋爱还和女人发生了关系，会把他的腿打断。
唐晴也很珍惜他，从不勉强。
就只亲亲摸摸。
她对那贱人那么好，他却……
不知为何，和寒时在一起时，她总是能想到李毓秀。
就连现在，看着寒时动情的面庞都会想象着，如果是李毓秀，会是出什么样的反应。
寒时似乎发现了她的失神，仰起脖子抱住了她，与她贴紧。比方才急切了几分。
爹的！这执念不会缠着她一辈子吧！
这种极品都弄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唐晴摇摇头，亲了他一口。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晚间下的小雨，噼里啪啦地击打在透明玻璃窗上，直到凌晨才停歇下来。
寒时累得手指都抬不动。
唐晴把他搂在怀里，靠着床头抽烟。
不知怎地，他好像不太开心。
结束后默默不语。
可能处男失去第一次会比较失落吧。
唐晴身经百战，当然明白做好事后安抚有多重要。
寒时值得她费心思做。
于是唐晴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按灭。
侧过身搂紧他，抚摸着他的脸，问：“宝贝累吗？”
寒时闭着眼点了点头。
唐晴在他眼角轻轻落下一吻，像是在亲吻自己珍惜的宝物。
“谢谢宝贝。宝贝刚刚表现得真好。”
又声音微哑，认真道：“别担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然然。”
寒时听见自己的名字倏地睁开了眼睛。
眼皮快速眨动了两下。
唐晴笑笑，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然然，我爱你。”
寒时抿着唇，忍着哭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紧回抱。
两人之间没有一丝距离，紧密到心脏都在用一个频率跳动。
唐晴又在他耳尖上吻了一下。
抱着他小睡了一会儿。
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这套词她都快用烂了，依旧这么好使。
男人嘛，有几个不缺爱的-
从这之后，寒时的矜持与高冷收敛了不少。
会笑，会皱着眉头冷声撒娇。
有时舍不得她离开，还会扯着她的袖子主动求爱。
唐晴与寒时度过了极度幸福甜蜜的十余天。
唐晴把部分从潘喜荷身上体悟到的花样用到了他身上。
不过只有浅显入门的那部分。
她可舍不得那么糟践寒时。
八月中旬。
h市气温已经达到一年中的最高峰。
热得唐晴完全不敢出门。
上个项目《兰江疑云》正在做后期，每天都要烧钱。
这干了投资，才晓得自己身上这几个钢镚儿根本不够折腾的。
资本家不好当啊。
于是唐晴又恬不知耻地向秦潇‘借’了一大笔钱，投入兰江疑云的后期制作。
雇多少人、加多少班都成。
没别的要求，就是缩短制作周期，快点上线。
只要项目成功，她就能一跃成为有名有势的大老板了。
而且唐晴总不能像讨零花钱似的跟秦潇要钱。
她说要入股寒时的俱乐部，还没出资呢。
现在倒成了俱乐部的总裁夫人。
一点实在权力都没有。
所以得赶紧把项目弄好。
果然钱才是第一生产动力。
没几天，初版片子就剪出来了。
唐晴觉得有几集不太满意，就天天跑到秋含的工作室和她开会。
干这行哪有不熬夜的。
后面忙起来，唐晴有时就直接睡在秋含的工作室。
还好寒时不像刘意。
他也是有工作的人，自然明白她的难处。通情达理得很。
这也让唐晴安心不少。
她甚至开始想着，要是这么和寒时过一辈子，其实还真不错。
毕竟她很少尊重一个男人，很少把一个男人真正当做一个人来看。
第二版片子按照要求剪得差不多了。
秋含对ost又不太满意，特意飞去T市找一个半退圈的资深音乐人。
打算求着人家出山做ost。
这个唐晴帮不上忙，等待的这两天就闲了下来。
总算能喘口气。
回家后好好洗漱了一番，就打车去刘家看儿子。
刘莫华依旧不在。
听说她躲到国外避风头了。
唐晴去的时候，王馥清正在二楼哄盼盼睡觉。
他穿的比先前要舒适一些。
宽松的短袖和棉麻长裤。
及颈的半长发散下来掖在耳后。
若是不说，还以为他是个刚生完孩子的年轻爸爸。
浑身散发着温和的父爱光辉。
唐晴轻手轻脚进到盼盼的房间。
见儿子被养得红光满面，小脸胖嘟嘟的，也彻底放心了。
她就说吧，王馥清有经验，能把孩子照顾好。
怕把孩子吵醒，两人就回到了王馥清的房间里闲聊几句。
王馥清特别有耐心，孩子大哭大叫，咬他、抓他头发，他都不生气。
只是笑笑说：“盼盼还小，不会说话。哭闹是婴儿唯一表达情绪的方式。”
“等他大一点，懂事了，会懂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应该的。”
唐晴听得内心一阵五味杂陈。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亲的包容与宽爱。
想起小时候闯了祸经常被母亲拳打脚踢。
也假设过，她要是有父亲会如何被教育长大。
桌上有一盘橘子，唐晴正好有点口渴。
就扒开一瓣塞进嘴里，问道：“哎呀爸，你现在是这么说。我小时候可不听话了，盼盼要是像我将来可有你受的。”
王馥清听后垂眸微笑，十分自然地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角的橘子汁，像在照顾盼盼一样。
“你也还好。”
唐晴见他眼中的平静与包容。
实打实地感受到，如果盼盼将来真像她小时候那么顽劣，王馥清也不会像隔壁院子那个泼夫大吼大叫，发疯了似的对孩子动手。
他只会无奈地叹一口气，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摸摸孩子的头，给孩子讲道理。
如果孩子实在不听，他就会安静等着孩子情绪平稳下来，再摆上一桌爱吃的食物。
在孩子心情愉悦，能听得进去话时，温和又不失郑重地将道理讲出来。
再顽劣的孩子，在他身边长大，都不会歪到哪里去吧。
唐晴一时失神。
又想到了刘意，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刘意变成现在这样，百分之百怪不得王馥清。
他有个精神病流浪汉的爸，杀人强。奸犯的妈，基因如此劣质，能好到哪里去？
唐晴咽了咽口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馥清猝不及防，问道：“怎么了？”
唐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她羡慕刘意和盼盼有个好爸爸照顾长大？
想让他也像养孩子似的把自己也养一遍？
唐晴摇摇头，从他手中抽出了手帕。
“爸，我正好缺一条帕子，你这个给我吧。”
这种手帕王馥清多得是。
就点头应下。
唐晴把手帕随意塞进口袋里，酝酿了半天，才问起刘莫华的事。
“爸，这么久了，也没听你提过刘莫华呢？”
王馥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吸了口气说道：“她走了。暂时不会回来。”
王馥清脾气极好，很少会对一个人表露出别样的情绪。
刘莫华算是他人生的一个痛点。
可不知为何，见王馥清听见刘莫华的名字就会蹙眉烦躁，唐晴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像是觉得，王馥清不该因为别人乱了心思。
尤其是和他有着多年婚姻的刘莫华！
唐晴砸吧砸吧嘴，挑眉问：“为什么？”
王馥清想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茶浅喝了一口，说：“我，我们离婚了。”
什么！离婚了？！
唐晴眼睛一下就亮了。
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离婚了？”
王馥清轻轻叹气，面露疲惫，“去接盼盼那天。”
又叹息道：“她这事，实在过分了些。虽然离婚也很丢脸，可我母父更加接受不了儿媳是个，是个喜欢女人的。”
王馥清被刘莫华这件事伤得太狠。
同性恋三个字在他口中都讲不出来。
唐晴抚上他的手背，安慰道：“都过去了。”
“说不准爸的好姻缘在后头呢。”
王馥清被她逗得抿唇一笑，“我都多大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姻缘。”
唐晴低下头，巴巴地抬眼瞧着他，笑嘻嘻道：“爸瞧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还这么漂亮，出去不得迷死一大片年轻女孩。”
王馥清掩唇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敲了下唐晴的脑门，“又胡说。”
唐晴把他的手握住按在脸颊上，眼睛水汪汪的，噘嘴道：“哪胡说了，全是肺腑之言。”
她讲得太认真。叫王馥清的笑在脸上僵了片刻。
清了清嗓子，抽回手，拿起桌上的半个橘子剥开，递给她。
缓解着空气里莫名的尴尬。
唐晴咧嘴笑笑，张开嘴巴，‘啊’了一声。
王馥清无奈地摇摇头，把橘子喂进她嘴里。
“爸，真甜。”
“我是说橘子。”
王馥清听后耳根‘噌’地红了。放下橘皮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医院说，小意想见你。”
听到刘意，唐晴耍无赖的心思也没了一半。
瘪瘪嘴说：“爸，你也别怪我无情。得病了就得好好吃药治病。我又不是医生，帮不了他。”
“要是我去了，离开之后他病情更加严重怎么办？我能天天在医院陪他吗？”
“爸，这种事谁也帮不了，要靠他自己度过。他都二十多了，你总不能操心他一辈子。”
王馥清也没法子。
听到医院传来消息，就免不得心疼孩子。
今天把唐晴叫来，一方面是让她看看盼盼，另一方面也是想劝她去见见刘意。
她如此抗拒，王馥清知道劝不动，也不再惹人嫌继续唠叨。
其实唐晴要是没与寒时谈恋爱，可能还真去医院看他了。可她现在有正经男朋友，发善心去看前夫那不是找茬嘛？
她还想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呢。
看了眼时间，寒时快下班了，唐晴又简单和王馥清说了几句盼盼的事就离开了。
王馥清坐在沙发上，默默把她剩下的一小瓣橘子吃掉。
吃着吃着，眼眶竟开始泛红。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令人遗憾惋惜的事-
俱乐部A栋四层里侧房间。
俊美的紫发男人双眼失去焦距靠在墙上，口中不自觉地流出麻人的声音。
唐晴与他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按在墙上。
在他脖子上留下无数吻痕。
寒时的衬衫都是早上佣人妥帖熨烫过的，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待会儿还要开个晚会。
唐晴不能把他的衬衫弄乱，就只好解开两枚扣子，在他的脖子与锁骨间流连。
又狠厉且不留情面粗鲁地将他据为己有。
寒时口中的话断断续续，声音又弱又轻地催促，“晴，晴晴，还有二十分钟开会了……”
下午唐晴到的时候，寒时还没下班。
她就乖乖在房间里等他。
结果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又说晚上还要开个临时会议。
中间这半个多小时是回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唐晴不高兴了。
说不弄也行，得让她亲几下。
寒时看着冷漠，实际十分惯着唐晴，很好说话。
起初还是亲几下，然后就半推半搡地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唐晴当然知道不能耽误他的正事。
寒时是名副其实的男总裁。想到他待会儿还要一本正经去给下属开会，就莫名激起了唐晴的征服欲。
事后，唐晴还体贴地给他系上扣子遮住吻痕，说：“别让人瞧出来了。”
寒时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又觉得不妥，还是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
换了身干净的衬衫和裤子。
把唐晴乐得靠在门边哈哈大笑。
“早知道你还是要换衣服，我就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
寒时没好气地倪了她一眼，开门下楼，去隔壁栋开会。
唐晴十分满足。
好心情地躺在床上等他回来。
忽然又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和他结婚。
要不再结一次婚吧。
她是真的喜欢寒时。
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开始想他。
想快点赶到俱乐部见他。
每天不和他说上几句话，都觉得这一天不完整。
琢磨了半天，唐晴翻出手机给章海阔发了条消息。
【给我发几个求婚策划瞧瞧。】
那个浪人用这招骗了不少小男生。求婚这方面比她有经验。
章海阔有点懵，回：【咋了晴姐，你不是刚上岸嘛？又要下海了？】
唐晴嘴角一抽，【滚，少贫。】
又发：【我是真的想结婚。你给我想几个求婚方案来。】
章海阔：【那新郎子喜欢什么啊，有什么爱好没有？】
爱好？
唐晴摸了摸下巴。寒时除了游戏还喜欢啥？她还真不知道。
总不能扮成游戏角色求婚吧？那也太low了。
没想出来，唐晴回：【你等我问问的。】
章海阔：【哈哈哈哈哈，哎呀我的晴姐，你连人家喜欢啥都不知道就要结婚。你是不是被人下套骗了？晴姐你跟我说实话，你银行卡密码没告诉人家吧？】
要不是隔着屏幕，唐晴肯定会给她一拳。
【滚。人家比你姐我有钱多了。】
章海阔：【那还成。富夫可以，不吃亏。我举一百双手赞成。】
唐晴不再回复，把手机扔到一旁继续躺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寒时带着一身疲倦回来。
先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吐司吃了起来。
奥对，他还没吃东西呢。
忘了忘了！
唐晴笑着将他抱住，两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等寒时吃完，还舔了舔他嘴角上的面包屑。
“啊，哪个牌子的，这么难吃。”
寒时点点头，“要健身，不能吃有糖和脂肪的。”
唐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宝贝可太努力了。长得这么漂亮还身材焦虑吗？是不是我太优秀了，担心我被别人抢走。”
寒时轻哼了一下，小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唐晴大笑，把他转过身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又搂又亲。
和他在一起，唐晴像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了似的。
一会儿不亲不摸都想得慌。
寒时总是被她弄得浑身湿漉漉的。
一天洗好几次澡。
要换好几套干净的衬衫裤子。
可麻烦死别墅的佣人了。
天天熨衣服。
抱着他喜欢了一会儿，两人交颈倚靠着。
唐晴问：“哎宝贝，你喜欢什么啊？”
寒时从早到晚忙了一天，还被她折腾了一番。
早就没了力气。
靠在她肩膀上懒洋洋地说：“什么喜欢什么？”
“就是爱好之类的。”
寒时叹息了一下，蹭蹭她的脖子，声音轻得像是快要睡着了，“唔……喜欢弹钢琴吧。”
“你还会弹钢琴？”
唐晴有些惊讶。
她最喜欢会弹钢琴的男人。
李毓秀就会弹，而且弹得特别好。
当初在庆阳县那个小地方，他是唐晴唯一认识的会弹钢琴的人。
高级着呢。
男朋友会弹钢琴，可给唐晴得意坏了。
寒时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腰，“嗯，但是弹得一般。努力过了，但就是弹不好。”
唐晴笑笑，“那你还爱弹？”
寒时手指微微动了动，“是啊。喜欢。”
唐晴眼皮一跳，突然想起房间似乎有个钢琴架子。
往角落一看，果然在一个摆件后面瞧见了一个被当成装饰桌子的钢琴。
钢琴上……还真不错。
唐晴起了心思，可见寒时累得半死不活。
只好疼惜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作罢。
改天吧。
知道他喜欢钢琴就好办了。
唐晴赶紧给章海阔发了消息。
章海阔回复了一个‘OK！’就没了声音。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
是秋含的。
说是ost的事有点麻烦，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唐晴巴不得她晚点回。
这样还能多休息几天。
挂了电话，唐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寒时。
说自己能在俱乐部多陪陪他了。
寒时也很高兴。
正要说什么，就瞥见她口袋露出一角的手帕。
神经猛地绷紧。
眉头微蹙，将那手帕抽了出来。
手帕还沾着香水。
一瞬间，属于两人的空间里就冒出了第三个人的味道。
是男香。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干涸了的橘子汁。
“这是谁的？”
第40章 大迷人精唐晴
唐晴本该坦荡地解释这是她前岳父的东西， 是下午看盼盼时带回来的。
可不知为何，她竟生了几分心虚。
好在她应付男人很有一套，演技过硬。
从寒时手里抽出手帕， 随意晃了晃， 说：“刘意他爸，给盼盼擦口水的， 我看花纹好看就要了一个。”
“怎么了？你也喜欢？还是……”
唐晴扶着他的后腰， 伸手在他屁股上捏了捏，没个正经样子，“还是你怀疑我去见了哪个野男人？”
寒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 才慢慢靠回她的肩头。
“没， 就是随口问问。”
唐晴将他搂住，笑笑， “随口问问弄得这么紧张。”
说完， 又收起嬉皮笑脸的劲儿，沉了沉声音， 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是那种人。”
“然然，相信我， 好吗？”
寒时最受不得她喊他然然。
像是被她点了身体的开关，肌肉瞬间绷紧又放松。
唐晴知道他爱听什么，就又捡他喜欢的话说了一些。
将人说得面红耳赤。
轻轻捂着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见把人哄得开心了，唐晴才拉着他一起去洗澡睡觉。
晚上睡觉可不好带着情绪，不然时间长会变丑的。
寒时要是变丑了， 身上的魅力就要被减去一大半。
那可不行！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寒时闹点小脾气， 都被唐晴耐着性子几句话哄好了。
有时寒时稍稍过线了，可一看唐晴冷脸，他就立刻极有眼色地主动服软去讨好她。
两人互相理解，互相珍惜。
相处模式很健康，感情愈发稳固-
八月末，《兰江疑云》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后期制作。
一切还算顺利。
唐晴也用不着每天往秋含工作室跑。
偶尔去看一眼就可以。
省出的时间自然都用来和寒时谈恋爱了。
寒时这人身上有股魔力。
让她越相处越喜欢。
而且唐晴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番，寒时没有母父，但他亲姐姐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
名副其实的富家少爷。
琢磨了好久，唐晴还是决定先求婚。
别管以后结不结，先订个婚，把这块美丽的大金锭子捏在手里再说。
于是她和章海阔商量了两天，制定了一个方案。
寒时喜欢弹钢琴，正巧后天有一位响彻国际的钢琴大家来h市办音乐会。
唐晴大出血，买了两张票。
打算陪寒时看音乐会，在演奏结束后众人鼓掌时，悄悄将戒指戴在他手上。
而且音乐会还是晚上，回来之后还能趁着感情浓郁弄一次。
快活！
定好后，唐晴就说让寒时把后天晚上空出来，两个人出去约会。
谈恋爱这么久了，还没怎么一起出去过呢。
寒时虽然很忙，但耐不过唐晴的软磨硬泡。而且他的确也想和唐晴约会。
于是为了后天能顺利出门，今晚加班到将近十一点。
等回房间时，唐晴已经呼呼大睡了。
寒时无奈地垂眸笑了笑。就在床边瞧着她的睡颜瞧了好半晌。
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夜深了，才依依不舍地去洗漱睡觉。
这种梦一般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太虚幻了。
不切实际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慌。
浴室水声停下。
寒时洗完澡站在卫生间的玻璃前擦拭身体。
自从唐晴知道他身体的‘秘密’之后，他就不再刻意掩饰。
回到家还会穿上一些她喜欢的清凉衣服。
寒时抚摸着身上的玫瑰纹身，不觉想起当年的事。
纹身很疼。
可他不得不做。
在庆阳县时，他还是个阴郁的大胖男。
一直坐在班级的后排。常常几天都没有一句话。
嗓子都要被他进化掉了。
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总爱说小话的钱依依被老师批评，罚他和陈予然坐同桌。
谁都知道胖猪陈予然是个闷葫芦，与他做同桌和关禁闭没两样。
钱依依不愿意，但好在心大想得开，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即便身边坐的是陈予然，也能讲上两句。就这样，钱依依成了陈予然几年来说过最多话的沟通对象。
但陈予然愿意和他沟通最大的原因，不是钱依依话多。而是——钱依依喜欢唐晴。
庆阳县是个落后的地方。庆阳一中一个班的学生差不多七八十人。只要不坐在一起，就算同在一个班级谈恋爱，都和异地恋差不多。有时都相处一学期了，班级同学都认不全。
于是唐晴不逃学来上课时，他就杵着下巴一脸痴汉样地眺望，只为她回头时，抛上一个媚眼勾引她。
唐晴不来，他就到处打听她的八卦。成日里张口闭口都是唐晴。
陈予然也不嫌烦，耐心地听他说着关于唐晴的事。
这天钱依依趴在桌子上哭了两节课，起来后顶着肿成核桃似的眼泡说，唐晴谈恋爱了。
和那个大城市来的转校生。
而且听说两人相识的经历十分浪漫。
小巷打混混，英雌救美。
钱依依羡慕嫉妒恨，开始满身怨气地天天和陈予然八卦那两人的恋情。
有一天钱依依蹦着跳着回到座位，一脸兴奋地和陈予然说，李毓秀那个贱人转校了，唐晴已经和他分手了！
钱依依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中了八百万彩票。
可陈予然听后心里却有些沉重。
他知道，唐晴很爱李毓秀。
那人转走了，她现在肯定会伤心。
一想到她在伤心，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
胖男陈予然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且纯粹。
心爱的人开心，他就开心。
不过马上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没几天，钱依依就满脸羞涩地和陈予然说，他和唐晴恋爱了。
细细一讲才知道，原来钱依依刚听说唐晴失恋，就买了礼物写信去告白了。
众所周知唐晴出了名的难追。只和李毓秀谈过。
可谁知道竟被他乘虚而入追到了。
一瞬间，钱依依代替李毓秀成了全校男同学嫉恨的目标。
从那天起，钱依依就开始事无巨细地和闷葫芦同桌分享自己的恋爱。
唐晴把他拉到小树林亲了他。
唐晴在网吧摸了他。
唐晴让她的姐妹们叫他姐夫。
唐晴带他出去开房了。
唐晴，和他分手了……
分手后，钱依依来了学校就趴桌子上哭。
还拿小刀在手臂上划出了唐晴的英文首字母＋I LOVE YOU。
后来见唐晴怎么也不同意复合并且又交了新男友。钱依依崩溃得开始闹割腕，玩自杀。
事情闹大，他家里人知道后，给他办了转学这事才算完。
陈予然从不奢求和唐晴在一起。
可每次一听说唐晴和小男友分手了，又忍不住窃喜。
这时他才明白，他并不是什么纯粹的信徒。
他对她不只是崇拜，有爱、有占有欲、有渴望。
一天放学，他一如往常假装回家，实则在尾随唐晴，想多看她一会儿。
唐晴依旧吊儿郎当地拎着书包，嘴里含着个棒棒糖。
一个身材微胖，模样还算可爱的男生拦住了她。
塞给她一封信，结结巴巴地表白说：“我喜欢你。”
唐晴很有风度地接过信，摸了摸他的头说，自己不想谈恋爱。
让那个男同学好好学习。
微胖男生很失落，但也沉溺于她的魅力，捂着脸跑开了。
他走后，唐晴却收了笑容，不屑地哼了一声，将那封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还啐道：“死肥猪，也不撒泡尿照照。怎么什么人都敢往我面前钻！”
说完，把脚边的石子踢得老远，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烟离开了。
陈予然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她发现自己，见到他这副长相后犯恶心。
自己的存在，会让心中的太阳鄙夷，厌恶。
这个认知彻底击垮了陈予然。
就在他想学着钱依依割腕时，父亲去世了。
临死前，父亲寄出了一封信。
没多久，一个自称他姐姐的人便来了。
她说，叔叔虽然犯了错，但好歹照顾她长大。
而且陈予然身上还留着陈家的血，她无法弃之不顾。
本来陈予然不想和她走。
可一听说她来自h市，又犹豫了。
李毓秀……他就是h市人。
唐晴和他分手时，陈予然就在角落偷听。
他知道，唐晴总有一天会去h市的。
于是陈予然接受了富家少爷的身份。离开了庆阳县。
李毓秀转走时，全校轰动。
陈予然走时，只有他前桌的同学知道。那个同学感叹着：“肥猪男走了，位置宽敞咯！”
来到h市后。
姐姐担心他过度肥胖身体出问题。就请了营养师帮他减肥。
他自己心里打着小九九，不管多苦多难熬都积极配合。
有一段时间为了快些瘦，几乎到了绝食的地步。
可营养师不让他减得太快，以免皮肤松懈。
陈予然害怕极了，只能听从营养师的话，一点一点慢慢往下减。
几年时间，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样。
可他青春时发胖太快，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生长纹。
那些纹路就像海里的洋流一般在他身上流淌。时刻提醒着，他曾经是一个人人厌恶的怪胎。
不行。
不能这样去见她。
她肯定会嫌弃的。
于是他特意飞去J国找了一名男纹身师。
那个纹身师很浪漫，以那些纹路为植物的经络，花瓣的脉络，用他的身体作了一副妖冶惑人的画。
那一刻，陈予然好似才重新活了过来。
于是他又开始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接近她才好呢……
“宝贝，你怎么还没睡？”
唐晴打着哈欠出现在寒时身后，将他心脏吓得一颤。
方才他瞧着镜子回忆时，彷佛在镜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恍惚中，他还以为唐晴也透过镜子瞧见了那个可悲的陈予然。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发现。
寒时镇定地把浴袍系上，自然地回道：“马上睡了。把你吵醒了吗？”
才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
浴袍宽松，露出白皙嫩滑的肩。
唐晴笑着从后面抱住了他，又在他的香肩上亲了一口。
左右轻轻晃着身体说：“没。睡了一觉发现你没在身边，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实际是睡前喝了一杯水，被尿憋醒了。
寒时转过身，搂住了她的腰。
两人在镜子前甜蜜地依偎着。
过了两分钟，唐晴实在忍不住了，才把他推开。
拉开里门去上了个厕所。
解决完后，躺回床上抱着寒时又开始呼呼大睡。
她心里舒坦，睡得就安稳。
寒时却直到天快亮了，才酝酿出几分睡意。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就不要命地响了起来。
唐晴吓了一跳，不耐烦地推了推寒时，让他赶紧起来把闹钟关了。
寒时这几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屋子还要被她弄。
身体乏得千金重。
可还得强打着精神起床。
他今天必须得把事情处理个七七八八，否则明天抽不出时间和她出门约会了。
唐晴又是自然醒。
起来后直接叫了午饭。
吃饱喝足后，又和章海阔打了个电话商量求婚的事。
听说那场音乐会质量很高，乐团里不少杰出的年轻钢琴家。
挺好。
不仅能陪寒时看音乐会，还能顺便欣赏一下美女美男。
也算对得起她花出去的门票钱。
大致方案商量好了，唐晴就约了章海阔下午出去看戒指。
求婚，总要有点诚意的。
戒指才多少钱，结婚后都能收回来。
而且《兰江疑云》要是大爆了，她一个大老板也不差这点钱。
唐晴从不吝啬给男人花钱。
女人消遣，高兴就好。
说起消遣，唐晴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看直播了。
这马上就又要进入婚姻了，还真有点不舍得单身生活。
不行的话今天就不回家了，和章海阔在酒吧喝一晚上。
两人碰面后叙了会儿旧，去商场随便买了个样式经典的戒指。又吃了个饭，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