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百合耽美 > 我自愿守寡后 > 第二十三章
    天子是在次日早上才知道昨夜平嘉公主府走水的事。


    天子白日精神不济,


    夜里也要服过药才能入睡,一睡下便很难叫醒,尤其钟贵妃还吩咐过,夜里出任何事都不许打扰天子歇息,


    所以天子知道这件事时,


    平嘉公主府早已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府中上下所有人无一生还。


    天子自然是勃然大怒,要惩治身边侍候的人。


    好在钟贵妃前来解了围,一边替天子穿戴衣衫,


    一边说道:“昨夜那火起得太突然,被发现时整个公主府已经被包在火中了,逸儿一早便入宫同臣妾说了这件事,他说看见公主府走水就派了王府的人去帮忙救火,结果都去晚了。”


    “皇宫离平嘉公主府更远,


    便是皇上醒来派人也来不及,


    何必吵醒皇上徒惹你担忧。”


    钟贵妃这话说的,


    仿佛那火烧的只是个宅子而已,里面没人,更没有天子的女儿,


    天子看不看都一样。


    这淡漠的反应使得天子不悦,一把甩开钟贵妃的手,“人呢?既然入了宫怎么不来见朕?”


    钟贵妃丝毫不在意天子的态度,


    依旧温和的笑道:“来了,


    这不是在门外候着等皇上您召见嘛,


    他那么守规矩的人,


    怎会没有通禀就随便闯入皇上您的寝宫。”


    “让他滚进来!”天子心里有气,


    说的话也不好听。


    萧云逸几步进来,


    “儿臣给父皇,给母妃请安。”


    天子哼了声,“起来,跟朕说说平嘉府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平嘉人呢?”


    萧云逸跪着没起,反而磕了个头,“父皇,儿臣有罪,二臣去晚了一步,没…没能救下皇姐,请父皇责罚。”


    天子听到这话,身子颤了下,“你是说平嘉没了?”


    萧云逸低着头,语气沉重,“是,皇姐……”


    “不可能!朕不信,”天子重重一挥衣袖,脸带着怒气,“昨儿白日还好好的,朕还见过她。”


    “父皇,儿臣也不想,实在是昨晚去救火的巡防营众人都看见了,说一个都没出来,他们听到皇姐的呼救声冲进去救人,巡防营还烧死了两个人也没能将人救出来。”


    天子像再也承受不住,脚连着往后退出好几步,还是钟贵妃伸手扶住了他。


    “皇上,坐下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得查清楚火是怎么起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呢。幸好昨日淮王妃让人把两位郡主送进了宫,才让她们逃过一劫,不然……”


    天子脸上露出脆弱的表情,让钟贵妃看的心烦。


    她知道这又是在惦记他那短命的皇后,前头死了亲儿子,后头又死了个养在叶凤薇膝下的女儿,不知道以后死了下去怎么跟叶凤薇交待呢。


    钟贵妃有些冷漠的给儿子使眼色,让他说话。


    萧云逸领悟,忙道:“还请父皇保重身体,起火的真相还需父皇下令彻查,如此才能还皇姐一个公道,不然怕是她泉下难安。”


    天子缓和片刻后,又振作起来,“你们说的对,是要彻查,朕到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公主!”


    “徐才,去传刑部……”


    见天子要让刑部的人接手此事,钟贵妃立马开口,“皇上,不如先召淮王妃入宫问问,他白日命人将两位郡主送入宫,夜里公主府就走了水,臣妾听说白日他与平嘉似乎还起了争执,兴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这话就差直说平嘉公主府起火跟苏景清有关系了。


    天子想到昨日淮王府管家说平嘉要带着两个女儿寻短见的事,眼中闪过利光,“去,把大郡主叫来。”


    徐才忙上前回话,“皇上,大郡主撞到了头,现在还没醒呢。”


    “那就传淮王妃,”天子改了口。


    钟贵妃闻言,勾了勾嘴角,萧心锦死了,死的真好。


    下一个就是苏景清这个拦路鬼了,只要他死了,淮王府才好烧。


    没了淮王府,萧北淮就是变成鬼也不可能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但钟贵妃格外满意。


    ……


    淮王府


    苏景清早早换好了衣服,等着宫中来人。


    昨晚他没去平嘉公主府,只让白术带了人去帮忙救火,但白术去太晚,那火已经没得救了。


    白术回来说在他在附近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但前头去救火的巡防营并不尽心,水连脚下的地都没打湿,而且逸王府的人也在。


    苏景清便猜到,这事还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谁让自己坏了萧云逸鬼魂杀人的计划,又在为平嘉公主与钟贵妃呛声后跟平嘉公主闹翻呢。


    他前脚送两位郡主入宫,说平嘉公主要寻短见,后脚一把火就把人烧死了,钟贵妃母子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把自己拉下水的好机会。


    思烟他们都有些担心,“王妃,皇上不会真觉得那火跟你有关系吧?”


    苏景清宽慰他们:“放心吧,皇上看在王爷的面上也不会太难为我的。”


    天子真要怪自己,那他一直替萧心锦隐藏的秘密可就要藏不住了。


    或许在天子眼中萧心锦不重要,但萧北淮重要,他不会容许萧北淮有个杀长姐的王妃,更不允许人知道萧北淮有个将他视为所有物的长姐。


    总之,为了萧北淮的名声,天子不会轻易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钟贵妃和萧云逸是肯定会扣的,不过得有证据,不然……


    苏景清看到跟随忠伯进门的徐公公,起了身,他也不是吃素的。


    徐公公见到苏景清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先愣了下,然后才道:“王妃,皇上召您入宫。”


    苏景清道:“走吧。”


    丝毫没耽误,说走就走,连马车都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


    徐才见过这位淮王妃在收到赐婚圣旨时的反应,有心卖个好,便主动提起天子召见他的原因。


    苏景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道:“钟贵妃可在?”


    徐才顿了下才道:“在,逸王殿下也早早入了宫。”


    “多谢,”苏景清道谢,湘雨往徐才手里塞了锭银子。


    等到了,苏景清才发现太后也来了,瞧着也是刚知道消息,眼看不见,泪却一直在流。


    嘴里念着凤薇这个名字,大约也是觉得没法向叶凤薇交待,引得天子亦是神情难过。


    苏景清行了礼,天子还没说什么,太后就连连冲苏景清招手,“孩子来,到哀家跟前来,哀家要谢谢你把静月两姐妹送入了宫,不然哀家……”


    太后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天子连忙来劝,让太后先回去,事情他来处理。


    还给苏景清使眼色,苏景清便跟着劝,“皇祖母先回去歇着吧,两位郡主还等着您费心呢,您可千万不能倒下。”


    “你说的对,哀家不能倒下,哀家得照看静月两姐妹,还得等着北淮回来,哀家这就回去歇着。”


    太后被宫人搀扶着离开,而听到她提起萧北淮时,在场众人反应不一,钟贵妃母子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掩都掩饰不住。


    天子就显得更悲伤了,看苏景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天子开门见山,“你可知平嘉府上起火是怎么回事?”


    苏景清:“父皇,儿臣不知。”


    他在天子面前,始终是恭敬,沉默冷静,不会泄露任何情绪,多余的话一句也不会说。


    “贵妃说你昨日在街上与平嘉起了争执又是怎么回事?”


    苏景清解释:“昨日出宫后,公主邀儿臣上马车说几句话,结果走到一半,公主便将儿臣推下马车,之后公主府的马车跑远,套车的绳子被割断,车厢摔下马,公主和大郡主都受了伤。儿臣见大郡主伤的重,这才命人将两位郡主送入宫中。”


    钟贵妃开口接了话,“有什么事直接说不成,非得上马车,你与平嘉孤男寡女的,影响也不太好啊。”


    “平嘉与你说了什么?”天子几乎同时开口询问。


    苏景清道:“公主说她不喜欢驸马,在家里被人欺负,入宫还要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觉得日子太苦了,所以想寻个地方了断。”苏景清说话cutexx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钟贵妃,暗示的不要太明显。


    钟贵妃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收敛,反问苏景清,“淮王妃这是在质疑皇上给平嘉指婚有错吗?”


    人是她选的,可指婚是天子指的,所以可推不到她头上。


    苏景清说:“指婚没错,只是人错了。不过钱正宣已被关押等候斩首,事已了结。公主只是委屈,她回宫本该是回家,却被贵妃娘娘指责她杀了自己公婆,贵妃娘娘,这样的事放在你身上,你会如何想?”


    苏景清把良妃说的话直接套在钟贵妃身上,引得钟贵妃忍不住出言呵斥,“放肆,淮王妃,说话要过脑子,本宫的公婆可乃是先帝和太后,本宫绝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贵妃何须反应这般激烈,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而后他转移视线,继续对天子说:“父皇,公主是不忍儿臣与她一起殒命,所以才会在半路将儿臣推下马车,只是昨日不巧,正好碰上了一匹迎面而来的惊马,儿臣险些命丧马蹄之下,想来公主府的马车在城内就出事,或许也是受了惊马的影响。”


    “那惊马是谁家的?”天子凝视着苏景清,像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苏景清如实道:“纵马者被抓的那条巷子住着两户人家,刑部郎中王大人和宣威将军甄将军。”


    “那都是白天的事了,跟昨晚皇姐府上着火有什么关系……”


    萧云逸听了会儿,忍不住说话了,要把苏景清往纵火之事上扯。


    苏景清直接打断他的话,“那纵火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二弟莫不是怀疑那火是我放的?”


    他一声二弟,就让萧云逸沉下了脸。


    苏景清才不管他,直接跪到天子跟前,“父皇,放火之事与儿臣绝无干系,请父皇明察。”


    萧云逸抢在天子前面说道:“你说没干系就没干系?你明知皇姐要寻短见,你却见死不救,你这等心肠歹毒之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苏景清还口,“我既要放火杀人,又为何要将两位郡主送入宫?”


    “那是你看她们岁数小,还有点良知,所以不想杀她们。”


    “我既心肠歹毒,又何来良知?”苏景清定定地看着萧云逸,就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够了!”天子因苏景清和萧云逸的争执,生气了。


    “朕不是让你们来互相指责的,朕只想知道,平嘉府上起火到底跟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又知道多少?!”天子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带着冷厉。


    钟贵妃忙道:“皇上,臣妾不知。”


    萧云逸也跟着说:“父皇,儿臣不知,此事与儿臣无关。”


    天子视线扫过钟贵妃母子二人,身上威压释放,“现在不知了,刚才不还一个个说得挺起劲,说跟老大王妃有关,这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贵妃讪笑,“皇上,臣妾和逸儿哪里说过这话,臣妾只是想着淮王妃与平嘉关系亲近,昨日又在街上说过话,以为他会知道些内情。”


    “既然淮王妃说无关那便是无关吧,这事便当臣妾没提过,皇上先下旨让人彻查纵火一事吧。”


    “还有平嘉的身后事,臣妾也要着人去准备了。”


    钟贵妃的好手段,诬陷不成就撤,嘴上几句话,她和萧云逸毫发无伤。


    若自己是个好拿捏的,天子又不站在自己这边,结果指不定怎么样呢。


    又跟昨日一样,叫他说无关就无关。


    苏景清低头,眼中闪过阴郁,对天子说:“皇上,贵妃说的对,还是先彻查纵火之事吧。既然贵妃和二弟说火不是他们放的,那火应该就不是他们放的,现在抓住凶手要紧。”


    话谁不会说呢,只要出了这道门,有一点关于自己纵火谋害萧心锦的传言,那这两人谁都别想跑。


    钟贵妃眼神幽冷,如毒蛇般凝视着苏景清。


    又一次交锋,没有胜负。


    钟贵妃要去忙着平嘉公主的身后事,萧云逸自行出宫。


    而苏景清在出宫之前,被天子留下。


    天子那双仿佛能透视人心的双眼一直盯着苏景清看了良久,才问他,“你就没什么话想告诉朕的?”


    苏景清想了想道:“父皇,儿臣昨晚做梦梦到了王爷。”


    天子有些急切,“他说什么?”


    苏景清道:“王爷说他想家了,不日便要归家。”


    “只是夜里鬼魅良多,回家路难行。”


    天子沉默片刻才道:“朕知道了,朕会派人接他回家。”


    24打过胜仗的人


    寒风肆意,


    院中的枝丫被吹得簌簌作响。


    苏景清站在檐下举目远眺,他在等人。


    忽然,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入耳,“清儿,


    你猜得没错,


    那刑部里头果然有一座水牢,


    就在刑部大牢的下面!”


    宋泽成人未到声先至,跟以前一样急吼吼,习惯没改,


    连对苏景清的称呼也没改。


    苏景清视线落在院中的白术等人身上,轻声道:“去吧。”


    宋泽成进门,正好与他们擦身而过,看着一群杀气腾腾的人,宋泽成满脑子疑惑,


    人往苏景清跟前凑,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苏景清边转身进屋边道:“去救人。”


    宋泽成还是闹不明白,


    跟上他,“救什么人?”


    “关门,冷,


    ”苏景清催他,然后在桌前坐下,给自个儿倒了杯热茶喝。


    宋泽成将门关上,


    坐到苏景清对面,


    用下巴对着他,


    手敲桌子发表自己的不满,


    “我的呢,


    苏清儿,


    本少爷顶着那么大的风来给你送信,就不值得你倒杯热茶感谢下吗?”


    苏景清把自己的茶喝完,给他倒了一杯,推到手边,“宋狗儿请。”


    宋泽成头发一竖,又要开始炸毛,苏景清一眼横过来,宋泽成刚蓄的气瞬间消散,变成了嘀咕,“果然守寡使人寂寞,你这才成亲多久,人是越来越冷漠了。”


    苏景清不理他,去给自己拿绿豆糕吃。


    宋泽成伸手抢了块,继续问回先前的话题,“你让白术去救什么人?”


    “唉,这绿豆糕不错,哪家买的,回头我也让人去买些。”


    苏景清:“我家玉器铺对面那家卖糕点的,平常卖桂花糕和米团子,逢七卖绿豆糕。”


    宋泽成迷茫,“你家铺子对面哪有卖糕点的,不对,你家哪有玉器铺?”


    苏景清指了指桌子,又指指自己,“这儿,淮王府,我家,懂了吗?”


    宋泽成:“……”不知怎地,这绿豆糕就有点噎。


    他哼一声,“嫁了人多个家了不起啊。”


    苏景清微笑,“当然,反正你没有。”


    “你可以回头去打听下那家糕点铺的主人是谁,再问问为什么只逢七卖绿豆糕。”


    宋泽成继续冷哼,他没事去打听这玩意儿做什么,有病吗?


    将手里的绿豆糕一口塞嘴里,就着茶喝下去,宋泽成果断换话题催苏景清告诉他白术要去救什么人。


    苏景清慢吞吞吃着绿豆糕,每次一咬一小口,看起来十分节俭,不节俭也没办法,十天才卖一次,今儿才初十,距离下次买还早着呢。


    现在就剩几块了。


    还给宋泽成这暴殄天物地糟蹋了一块。


    “自然是救被藏在刑部水牢里的人。”


    糕点吃完,苏景清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宋泽成感觉自己像个啥也不知道傻子,“不是,你给我说清楚,那刑部水牢里怎么会有人,我爹可是说了,那水牢在先祖时就被封了不让用,以前关在里头的人死绝后,门再也没开过。”


    苏景清嘴角挂着冷笑,“因为不止一个门,刑部的门没开过,不代表别的门没开过。”


    宋泽成听得一愣愣的,然后就听苏景清问他,“你知道平嘉公主府为什么会起火吗?”


    “外头不是说,是她自己寻短见放的火吗?”大概是公主自尽不好听,对外都是三缄其口,连他爹都不肯说,宋泽成也就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景清说:“算不上自尽,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蠢货想用一把火引出来一个人,再顺便帮人销毁一些痕迹,也是给我指引线索。”


    这是苏景清那日从皇宫出来后才想明白的,为什么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火,又为什么那么巧,是在那天晚上。


    因为要弃车保帅。


    萧北淮出城就意味着离他光明正大回来的日子不远了,与黑袍人周旋这么久,萧北淮突然改变行动,只能说明他掌握了足够重要的证据或线索,能在回来后给黑袍人的势力致命一击。


    那场火对萧心锦来说是最后一搏,对黑袍人同样是,萧北淮不出现,没办法提前将他除掉,他就只能等着萧北淮还击。


    黑袍人赌不起也不敢赌,所以抛弃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啰,然后自己成功隐匿,待日后重找机会出来。


    被他抛弃的有——刑部郎中王崇,平嘉公主萧心锦,以及那个藏在刑部大牢下的水牢。


    “什么线索啊?”宋泽成迷迷瞪瞪,“清儿,你怎么来王府还变聪明了呢,是我的错觉吗?”


    苏景清黑脸,“不是,蠢的一直只有你一个。”


    “你胡说,”宋泽成才不肯认,“明明还有苏明砚。”


    苏景清:“……”


    行吧,这个他反驳不了。


    “你别老打岔,问你正事呢,”宋泽成十分不满自己被说蠢。


    苏景清心想,也不知老打岔的人是谁。


    不过他还是说回了正题,“线索就是,藏在平嘉公主府里的密道可以通往刑部大牢下面的水牢。”


    所以黑袍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平嘉公主府,还能带着刘善仁一起,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个密道就是黑袍人留给他的线索,就看他能否猜到,又在猜到后敢不敢去救人。


    留在水牢中的人,既是黑袍人的示好,也是他的威胁和警告。


    因为谁也不知一场大火过去,加上几日冷寒饥饿,里面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从刘善仁口中得知有暗牢后,苏景清就一直在猜这暗牢藏在哪儿,直到那个帮萧心锦的精瘦男人出现在刑部郎中家附近,再结合公主府那场把密道入口烧没了的大火,苏景清便猜到密道和水牢和刑部有关系。


    于是他找到宋泽成,让他请宋父帮忙打听刑部水牢的事,今儿得了消息,苏景清才敢让白术去救人。


    宋泽成听得直呼好家伙。


    然后又好奇,“你们要救什么人?”


    “我家王爷的凉州卫。”


    宋泽成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说凉州卫在保护王爷时全军覆没吗?要不然也不会让王爷出事啊。”


    苏景清笑的意味不明,“都说凉州卫全军覆没王爷才会身亡,那如果没有呢?”


    “也就是说王爷还活着?”宋泽成觉得自己脑子更不够用了。


    苏景清点头,“是啊,他还活着,”这句话说出口,苏景清感觉到了自己心头涌出的喜悦。


    然后问宋泽成,“你不跟我说点什么?”


    宋泽成反应了下,拱手祝贺,“恭喜,你不用再守寡了。”


    虽然他没守过,但这话听着也让人高兴。


    苏景清表示:“看在你帮了忙的份儿上,中午留下来吃饭。”


    呵,宋泽成冷笑,是看在自己恭喜了他不用守寡的份儿上吧。


    在不想正事的时候,宋泽成脑子一向转得很快。


    这边说着吃午饭的事,那边刑部大牢却不太平。


    王崇乃刑部郎中,主管刑部牢房,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没换过,也没想过要换,因为在这儿要什么便能有什么。


    金银珠宝,玉器美人,田产地契,只要他想,就有人给。


    根本不用付出什么,只需让下头人给几顿好饭,或帮忙传个消息,他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便能到手。


    唯一不好的是,他得到的那些东西,要拿出一半去孝敬上面的人,好让不挪他的位置。


    两年前,王崇儿子失手杀了两个人,被衙门的人抓到,接着被判了斩首。正好他得知自己兄长的儿子去参军,要随淮王出征北夷,于是生了心思,来了出偷在逃小香猪梁换柱。


    堂侄在牢中代儿子斩头,亲子远走凉州。


    王崇想的很好,只要儿子能活着,就算一辈子待在凉州也成,有他在,儿子在凉州也一样能过得很好。


    没成想,这一出偷梁换柱成了别人拿捏他的把柄,虽然做的还是传信,打掩护的事,可王崇心里清楚,事情一旦败露,就不是什么罢官免职,而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那人有他把柄在手,王崇只能乖乖听话。


    起初一切顺利,王崇也以为就像黑袍人说的那样,只要事情过去,就平安无事了,没人会再威胁他,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儿子还活着。


    但平嘉公主府起的那场大火,却让王崇开始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于是每日来大牢来的格外勤,就差住在这儿了。


    今日他也跟往常一样,先假装在大牢里巡视了一番,接着就去了水牢上空暗门的位置,沉寂了好几日的水牢今儿又有了声音,王崇听着像是在松绑救人,铁链子在石壁上拖动,声音格外响。


    王崇意识到不对,他不知道下头关的是什么人,也不清楚来救人的又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如果下头的人出去了,他就要死!


    王崇眼中升起杀意,叫来了几个心腹狱卒,每人准备了好几管的迷烟,“快,快点吹,全部吹下去,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王崇很急切,催促的同时还来回走动望风,只不过望着望着就不对劲,前头来了一群人,刑部刑部尚书,刑部侍郎都在,而为首者竟是天子身边的徐才徐公公。


    徐才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只拂尘一挥,“来呀,全绑了。”


    显然,天子要接萧北淮回家,第一件事就得除王崇,救凉州卫。


    接着,徐才拿出天子令牌,“将门打开。”


    随着沉重的开门声响起,一股巨大的恶臭袭来,有屎尿味,有尸臭味,还有血腥味混着的各种腐味。


    白术带着淮王府的侍卫将人一个个带出来。


    五十五人,活着的还有二十九个。


    白术最后走到徐才身边,“徐公公,王妃劳您帮他带句话,奸佞不除,英魂难安。”


    这么多条人命,只死一个王崇是不够还的。


    话带给谁,徐才清楚,他躬身道:“奴才一定替王妃将话带到。”


    当爹的想要儿子回家,自己手下人害了儿子手底下那么多条人命,不给个交待,儿子怕是不愿归。


    更别提,还有人想拦着萧北淮不让他归。


    ……


    被带走出来的凉州卫,不论生死全被送回了淮王府。


    苏景清正好在撵宋泽成走。


    人未到味儿先至,宋泽成本还想抱怨几句臭,但在看到一块块木板上抬回来的人身上半数盖了白布,他便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苏景清对宋泽成说:“回吧,替我向伯父道声谢。”


    “好,那我走了,你小心点,有事就遣人来寻我。”


    宋泽成爬上马车,让书童赶着马车快些走,别挡路。


    路上,书童问宋泽成,“公子,方才那些是什么人啊?”


    宋泽成想了想说:“是在边关为大雍打过胜仗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另一本连载文《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字数更多,有兴趣的宝贝儿可以戳戳。


    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女人了是什么感受?


    温尧:谢邀,人刚穿越,睁眼就发现自己身着女装被小轿抬进皇宫给昏君当妾。


    先替原身做个自我介绍,丞相府庶子,爹不疼娘柔弱,在嫡出兄弟姐妹的白眼and针对中艰难长大。


    因昏君心血来潮要选妃,心有所属的丞相嫡女誓死不嫁,渣爹和嫡母打上了原身年仅14岁亲妹妹的主意,为保护妹妹,原身男扮女装替嫁入宫。


    但不慎在入宫途中嗝屁,于是我穿成了他。


    据听到的传闻,昏君小时人欺狗咬,留下心理阴影,在弑父上位后,先将曾欺辱过他的太监宫女割头悬尸,后把在朝堂顶撞过他的朝臣一刀砍死。


    可以想象他发现我是男扮女装后会让我死的多难堪。


    不过事情发展好像跟想象的不一样,狗皇帝不仅没有搞死我,反而是搞大了我的肚子!


    ???艹,没踏马有人跟我说扮女装还能怀孕的啊!


    小剧场:


    一次,两人接吻时,温尧突然吐了。


    狗皇帝立即赤红着双眼质问:“你就这般厌恶朕?”


    温尧:“我没有,呕…呕…”


    狗皇帝:……


    温尧:是的,我怀了你的孩子。


    ps:正文是第三人称,十分狗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