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虐心甜宠 > 鳏夫(女尊) > 15、归家
    酒宴进行过半,所有人都已酒意酣然。


    坐在上首的严县令缓缓起身,朝周围落座的学子们走去。


    端着酒杯挨个敬了一遍。


    为人倒是谦和没有架子。


    她显然已经半醉,身体摇摇晃晃的有些不稳。


    严小公子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扶一扶她的胳膊,瞧着倒是个有孝心的。


    穆童望着远处的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小公子可真不错,若是谁能娶他进门,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哎——阿遥师妹。”


    她拍了拍身边之人的肩膀,“你真不心动?你今年也十五了,也到了娶夫的年纪。若是能高攀上咱们县令家的小公子,定能平步青云。我可听说了…”


    穆童压低了嗓音,“这严县令的家族可是京城望族,说不定哪日就被调回京城了。对你以后的路定是助益良多。”


    这小公子既然能出现在这学子宴上。


    说明这严县令便有心想要从学子中挑一个儿妻。


    放眼整个酒宴。


    她觉得也就她家师妹有这个资格。


    “师姐是喝多了吧。”


    司遥淡淡瞥了她一眼,嗓音清冷:“谨言慎行,莫要酒后失德。”


    她丢下一句便不再理会她。


    穆童撇了撇嘴角。


    真想扒开她的脑壳看看。


    连县令家的公子都看不上,她以后莫不是要娶个天仙不成?


    她正想再说道几句。


    恰好此时,严县令端着酒水走到了两人面前。


    酒意泛红的脸上满是笑容,“你们二人便是祁大儒名下的学生吧?本官与你们老师有些交情。也从她口中听到些关于你们的事宜。听说你们学问很好,看来这次秋闱在榜有望啊。”


    “学生长素——”


    “学生玉拙——”


    穆童和司遥立即起身。


    端着酒杯深鞠一礼:“见过县令大人。”


    “不必多礼。”


    严县令抬了抬手,笑出声来。


    目光在司遥身上停住,“你老师没少在本官面前提你。若非公事繁忙,本官早就想见你一面。看看是不是如你老师说的那般卓然不凡。”


    她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果然是个出色女郎。”


    “小安,还不快些见过两位女郎。”


    严县令话音一转,突然落在身后的小儿郎身上。


    严安立马站出来,有礼的朝司遥二人曲了曲膝:“见过二位女君。”


    他长相清秀,尤其一双鹿眸好似山间清澈的泉水,瞧上一眼便能醉人。


    穆童反应了一会儿,才红着脸回了一礼。


    倒是司遥反应平平,点漆般的黑眸平静无波,极快收回视线。


    严县令似乎也没有别的意思。


    喝下一杯酒后很快离开。


    她转完一圈重新回到座位。


    目光落在身边的小儿郎身上,问道:“如何?可有中意的?”


    小儿郎水灵的眸子在底下学子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一人的身上,有些羞涩的开口:“…她不错。”


    严县令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


    看着坐在众学子中的司遥。


    笑着点了点头,“倒是和为母想到了一处。这些人中为母最看好的便是这个司玉拙。虽出身不显,却是个有才能的。若是能高中也算配的上你。”


    “不过,此事也不着急。”


    严县令缓缓收回视线,“等秋闱过后,她若是能榜上题名,为母便遣人去找她的老师说这门亲事。”


    “多谢母亲。”


    严安立马起身福了一礼。


    眼神有意无意朝司遥身上望去。


    看着她那张清贵绝伦的面庞,眼底藏了几分情愫。


    底下,穆童察觉到小儿郎的目光后。


    立马凑到了司遥耳边,“阿遥师妹,那县令家的小公子一个劲儿的看你,我觉得他真看上你了。”


    她一副你走大运的模样。


    司遥却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一向对人的视线很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一二。


    “师姐若喜欢,就给你。”


    嗓音中透出几分冰冷之意。


    “阿遥师妹,你就别说笑了。”


    穆童却以为她在开玩笑,“人家是县令家的公子,又不是个物件儿,哪能是你说给就给的。再说,我就是想,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她自我调侃了一句,说完还忍不住笑了一声。


    谁知,司遥蓦地转眸,漆黑如墨的瞳仁突然定在她身上,“只要师姐想,他便能成为你的。”


    穆童唇角笑意僵住。


    猛的对上她的眼睛。


    心里瞬间漏跳了一拍,浑身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阿遥师妹…”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司遥静默不语,深深看她一眼转过眸子。


    长睫轻垂遮住眼底的阴翳。


    穆童瞧着她还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扶额轻笑。


    看来,还真是喝酒喝糊涂了。


    酒宴结束时,夜幕已来临。


    醉酒的学子们都被严县令留下,准许她们在衙邸休息一晚明早再离开。


    司遥扶着已醉的神志不清的穆童起身。


    刚准备离开。


    严安找准机会走了过来。


    面带笑容的看向她,“穆女君已经醉透,司女君不如和她一起留下来住一晚,明早再回云鹿书院也不迟。”


    “司女君放心,我会遣人去向祁夫子说一声。”


    “不必。”


    司遥干脆利落的拒绝。


    浑身都透着一副不近人情的气势,“我带她回去便可。”


    “那我让人去准备一辆马车…”


    严安没有放弃,顺势说道。


    他瞧了眼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穆童,掩唇轻笑了笑:“穆女君这副模样,怕是也走不了路。这里离云鹿书院尚且有段距离,还是坐马车稳妥。”


    司遥瞧着面前温和有礼的儿郎。


    没有再吭声。


    就在严安以为她答应下来的时候。


    司遥突然将手中的穆童一推,直接交给他身后的仆从。


    拱了拱手,“那就麻烦公子将我师姐送回云鹿书院。小生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严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然消失不见。


    他瞬间冷下了脸。


    “公子,这人好生无礼。您都这般迁就了,她竟如此油盐不进。不过是个穷酸书生,怎敢如此对您!”


    身后仆从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哝了两声。


    严安抿了抿唇。


    想到司遥那张冷情的脸,心里升起一股征服欲来。


    唇角再次勾起浅笑,“本公子看上的人就要这般特别才行。无妨,还没有本公子拿不下的人。”


    “好了……”


    他瞧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穆童,嫌弃的掩了掩唇,“让人将她送回书院。”


    吩咐完后,直接转身离去。


    *


    杏雨村


    因着那日在镇上司遥说要回家。


    方知越这几日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又想着她就要出发去云州,又给她做了两身秋装,到时候也能一并带过去。


    他在家中忙忙碌碌,闲下来时便刻刻核雕。


    日子过的格外充实。


    对于陈家夫郎的离开,倒也不再耿耿于怀。


    这日,他正坐在院子里刻核雕。


    司遥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遥姐儿?”


    方知越立马抬头,看到她后,眼睛瞬间亮起:“我还以为你要过两日才回来呢。”


    “留在书院也是温书,不如回到家中。”


    司遥缓缓走到他面前,将他重新按坐在椅子上,“你继续,我还不饿,不用忙着去做饭。”


    方知越顺着她的力道又坐了下来。


    想到什么,又突然跳起,“对了,我给你买了两身成衣,你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换。”


    他小跑着朝屋里走去。


    司遥也跟着进了屋子。


    瞧见他手中的衣服时,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


    立即褪下身上的外袍,将两套衣服都试了试。


    随后缓声说道:“很合身。”


    方知越瞧着一身竹青色长袍的司遥,第一次感受到她已成了个大人,早已长的比他还高。


    “遥姐儿,你也该订一门亲事了。”


    他不知不觉呢喃出声。


    “小父这话是何意?”


    司遥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


    黑眸一瞬幽深起来,紧紧攫住他的脸:“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难道是严安?


    她心里瞬间闪过阴暗的念头,还没等它扩散开来。


    方知越猛的回神,手足无措的垂下眸:“我,我就是觉得你长大了,该娶夫了而已。一时没注意便念叨了出来。”


    “遥姐儿你别多想…”


    他赶紧解释,“我知道你现在无心娶夫,一心都在秋闱上。我都懂。”


    屋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许久,司遥出声打破平静,“娶夫之事我心中有数,等到合适的时机,小父会看到他的。”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看似平静的黑眸实则暗藏汹涌。


    方知越对此一无所知。


    见她主动开口,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稍稍安心了些。


    只要她有这个想法就行。


    方知越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这衣服你好好收起来,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先一步离开了屋子。


    继续回到院中刻起核雕。


    专注认真的连司遥何时出来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难处?”


    司遥站在他身后见他一直盯着手中的核雕看。


    轻声询问一句。


    方知越闻声扭头,张了张口,为难说道:“…我不知道胡记两个字该怎么写……”


    他从没有读过书,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