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百合耽美 > 我死后他追悔莫及 > 16、第 16 章
    裴淮瑾眉梢一压,盯着她看了半天,终究没说什么。


    随后几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裴淮瑾继续扮演着江南富商的形象,挥金如土。


    沈知懿其实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关于他公务上的事她从不敢多问。


    到了暮色降临的时候,终于将银子花得差不多了,裴淮瑾带着沈知懿七拐八拐绕进了一个地下赌//场。


    每个地方的地下赌场自来是当地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


    此时外面天色渐暗行人稀少,赌场内却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骰子声、吆喝声响彻整个赌//场,有些人玩得上了头干脆脱了上衣赤膊上阵。


    他们几人刚走进去,那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眼神明摆着绝非善类。


    沈知懿到底也是个久居深闺的小姑娘,见此不免心生不安,不自觉靠近裴淮瑾,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裴淮瑾放慢了脚步,将她的小手握进了掌心,神态自若:


    “不必怕,跟着我就行。”


    沈知懿嗯了声,低头往两人交握的掌心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心安了不少。


    裴淮瑾是地下赌//场的生面孔,但他一行人穿得华贵,再加之今日白天的流言,他们甫一进来没多久,便有个打扮娇娆的女子找了过来。


    那女子笑着堵到几人面前,视线先来回将沈知懿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着看向裴淮瑾:


    “客是来找人还是……”


    裴淮瑾递给她一锭银子,“要间厢房。”


    那女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着轻拂裴淮瑾的肩,嗓音娇媚:


    “厢房,那可是一万两银子起步的。”


    裴淮瑾用手中的象牙折扇拂开那女子的手,俊朗的面容上笑意儇佻:


    “女郎直管带路就是,今日李某来此,本就是来花银子的。”


    裴淮瑾说话时,操着一口熟练的扬州口音,语气风流轻佻,任谁也看不出他是长安城中最最端方持重的国公府世子爷,大理寺少卿。


    那女子盯着他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被他拂去动作的不满,掩唇低低笑了声:


    “客随我来便是。”


    几人被女子安排在厢房内,鱼贯而入七八个端着果盘酒水的妙龄少女。


    原本沈知懿以为她们不过就是简单地送个东西就走,却不想那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却定定站成了一排没动。


    沈知懿不明所以地看向裴淮瑾。


    就见他身子懒懒向后一靠,眯着眼端详了半天,折扇在中间的黄衣和绿衣女子身上点了点:


    “就她俩吧。”


    他说完,又看了身侧的沈知懿一眼,笑得暧昧:


    “不过今日我夫人在此……”


    他这一声夫人让沈知懿的心都跟着不由一颤,像是琴弦被谁不经意地拂乱了,急急切切曲不成调。


    前头带她们几人进来的女子不轻不重地扫了沈知懿一眼。


    “奴家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那女子见他挑了人,将其他人谴了出去,往他们对面一坐:


    “客是玩猜大小还是玩牌?”


    “猜大小吧。”


    裴淮瑾将披风解开,绿衣少女立刻上前来接过去,黄衣少女则端着一小壶酒坐在了裴淮瑾下手。


    她抬手给裴淮瑾倒了一杯酒,柔声细语道:


    “都说扬州的云液酒名满天下,郎君尝尝我们永州的流霞如何呢?”


    常年游走在欢场的人自是一眼便能瞧出这酒里的乾坤。


    裴淮瑾笑看着黄衣女子。


    他本就生得俊美,眼中若是含着笑时,自带一股风流轻佻,按照谢长钰的话讲,裴淮瑾那厮若是有意勾引,他那双桃花眼便是看狗都深情。


    裴淮瑾直看得那黄衣女子脸颊飞红,他才浑不在意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至此,那方才引他们进来的女子才拿起骰子摇了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有些刺耳。


    “咚”的一声,令盆落桌,女子挑了挑眉:


    “大还是小?”


    裴淮瑾不说话,只看着她。


    那女子朱唇轻启:


    “大。”


    裴淮瑾才紧跟着道了句“小”。


    沈知懿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赌//博,紧张地抓紧袖子,心里怦怦直跳。


    直到令盆揭开,桌上三个骰子点数分别是四四五。


    她身子微微一塌,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


    原本以为裴淮瑾这次是无心之失,却不想每次他都是等那女子先报了大小,才报与之相反的。


    如此几轮下来,他们便输了一万六千两。


    那女子娇笑着将令盆一扣:


    “够了,明日亥时李公子到凌波湖的画舫,我们继续。”


    花了一万六千两,这便叫上了李公子。


    沈知懿跟着裴淮瑾走出赌//场,外面的风一吹,她冷得缩了缩脖子。


    裴淮瑾将自己的披风卸下来,披在她身上。


    沈知懿余光朝后看了一眼,在他凑过来给自己绑系带的时候,小声问:


    “那两个女子……”


    裴淮瑾凑近她:


    “别吵,扶住我。”


    男人为了给她绑颈间的系带,本就离她很近,此刻故意靠近她低声说话,男人夹杂着酒气的滚烫气息立刻将她包裹了起来。


    方才还觉得冷的沈知懿此刻脸颊却突然滚烫起来。


    她慌忙垂眸,按照裴淮瑾方才说的,手忙脚乱扶住了他,让他半靠半倚在自己身上。


    待到马车缓缓驶离了赌//场门口,裴淮瑾坐正身子,眼里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沈知懿透过摇晃的窗帘看到车后跟着的那辆马车,忍不住心里紧张,小声问:


    “她们……她们为何还跟着我们?”


    盯着小姑娘煞白的小脸看了半晌,裴淮瑾按了按眼眶,低声解释道:


    “酒里有东西,待会儿下车,你还像方才那样将我扶回去。”


    沈知懿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又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裴淮瑾昨日在永州令人租了一间宅院,一下车,沈知懿就按照方才他的吩咐,将人往正院里扶。


    那黄衣女子和绿衣女子要来帮忙,沈知懿瞧着她们那副羞涩中带着娇媚的神情,脑中嗡的一声,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她一把将那两名女子的手挥开,吩咐道:


    “郎君醉了酒,你们去隔壁小厨房烧些水来!”


    “烧水之事自有下人来做,奴家……”


    那黄衣女子娇娇地倚靠上来,还要触碰裴淮瑾的衣角,沈知懿再次将她的手拍开。


    从前沈府还在的时候,沈知懿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娇娇小姐,从不惯着谁,脾气大得很。


    即便如今家道中落了,但骨子里的那份娇纵还在。


    她柳眉一竖,凶巴巴的气势到底把那两个少女唬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裴淮瑾,遗憾地退了下去。


    沈知懿趁着她二人离开的间隙,飞快将裴淮瑾扶进房间里。


    “好了,淮瑾哥哥,她们走……唔!”


    沈知懿刚想站稳,对面的男人大手一伸,忽然一把重新将她拉了回来。


    沈知懿的鼻尖撞在他的胸膛上。


    她有些不知所措,渐渐地察觉出男人的鼻息滚烫得吓人。


    “淮、淮瑾哥哥……”


    裴淮瑾瞧着她的眼底染了灿若星辰的笑意,胸腔震颤着低低笑道:


    “沈三妹妹做得很好,今日、的一切。”


    药性使然,他的嗓音如晨雾一样,沙哑,带着令人心动的磁性。


    渐渐稀薄,消散在她的耳朵里。


    许是远离了京城,又许是喝醉了的缘故,裴淮瑾不似从前那般端方又疏离,慵懒又带些随性的语气听得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沈三妹妹,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般叫过自己了……


    她缓缓抬头,顺着男人不断滚动的嶙峋喉结,落在他因那药酒而泛红的薄唇上,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四周的空气不断地在升温。


    他的呼吸绵长、潮热,漫过她颈后薄而敏感的皮肤。


    眼前是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他喝醉了酒,中了药,而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沈知懿心脏越跳越快,手指都在禁不住地发麻。


    她死死咬着唇,心一横扯开了自己的腰带。


    衣裳堆叠在脚边,沈知懿线条优美的肩背在烛光下白得耀眼。


    她一边缓缓踮起脚尖,一边颤抖着手去摸索他的玉带。


    手底下男人坚实硬挺的劲腰猛地一僵。


    温热的唇瓣与唇瓣相贴的一刹那,沈知懿近乎忘了呼吸,灼热的带着酒气的鼻息灼得人脸颊滚烫,急而重的心跳声缠绕成细细密密暧昧的网,密不透风。


    她微红的眼底溢出清泪,小舌颤颤伸出,舔吮上那凉薄唇瓣的一刹那,裴淮瑾忽然一把推开了她。


    男人一贯偏淡的唇色此刻红得靡艳,沾染着薄薄水光。


    他站在那看着她,眼尾微红,额角青筋上布满细汗,胸膛的起伏越发剧烈,好似下一刻就会失控。


    裴淮瑾的目光落在她敞开的衣衫上。


    不出片刻,眼底的温度迅速冷却,直至最后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