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现在,你自由了 私斋蒸鹅心
进入第二局游戏时, 陆临歧在语音里调侃缓解队友情绪——
“知道现在弹幕都在发什么吗?”
“c出?”
其他四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位突然噤声的队长,陆临歧勾起嘴角:
“史上最没有悬念的让一追二。”
第二把陆临歧一把蜘蛛越下炸穿下路,极致的入侵进攻打发速通了对方——
对面基地爆炸时, 时间刚来到26分钟。
季凛扶着他的胳膊缓慢离场, 他的脚还是不能太用力, 但国外的观众显然还不知道原因, 有人甚至举起两人手幅, 中间涂了个大大的爱心。
“纯在虐——Well你打的很好。”
领队打算从季凛手里接过陆临歧, 奈何对方不松手。
“好了, 我坐沙发。”
陆临歧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胸口说。
“怎么肿起来了?你不疼吗?”
裤子被挽到小腿上, 医生撕掉膏药时——陆临歧“嘶”了一声。
“疼。”
姜暮寒过来给他捏了捏肩膀:
“辛苦了。”
第三把, 对方禁用了三个打野, 陆临歧锁定了艾克。
“时间刺客——”
这个英雄对陆临歧来说有些纪念, 毕竟他第一场比赛, GWG这个队伍第一次走进大众视野, 就是和DFG交手的那一把。
曾经的联赛冠军被他们斩于马下,至此陆临歧带领队友在联赛内称王称霸。
“时间,不在乎你拥有多少,而是如何使用。”
——最终, GWG以2:1战胜来自隔壁赛区的冠军战队。由于双方都是各自赛区的头名,这场对决被弹幕称为“提前上演的决赛”。
关键的决胜团战中, 陆临歧在大龙坑完成对敌方ADC的完美秒杀,奠定胜局。当传送光芒亮起时,现场观众的欢呼声几乎穿透隔音耳机。这是场硬仗, 新人陈焰紧张得后背全湿。摘耳机时,他注意到陆临歧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心头一紧——难道是自己表现不佳惹队长生气了?
直到想起赛后碰拳环节, 陈焰才恍然大悟——原来队长是觉得蹦蹦跳跳有失风度。
在完成常规礼节后,季凛和谢铮默契地转身,一左一右试图搀扶着Well继续互动。
“一个人扶就够了”陆临歧难得露出困扰的神色,轻轻抓住季凛的手臂小声抱怨,“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保安押送的扒手呢。”
他一瘸一拐地与对手逐一碰拳。当来到韩国选手朴智勋面前时,对方突然用韩语说道:“下次见面我会赢回来。”
这种充满火药味的宣言或许能激励某些人,但对陆临歧无效。
他挑了挑眉,用流利的韩语回应:“未必还有下次。”
言下之意,对方可能再也没机会站在他面前。
瑞士轮阶段,GWG以全胜战绩晋级。
八强赛将在欧洲举行,漫长的国际航班上,陆临歧熟练地戴上眼罩,脑袋自然地靠在队友肩上进入梦乡。
“嘘。”
当空乘路过想询问是否需要提供毛毯时,季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临歧喜欢睡觉,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大口袋——方便放他的眼罩,包里也不是水杯或者充电宝,而是对方的毯子。
此刻,一条印有全队Q版形象的粉丝应援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在机舱调暗的灯光下,陆临歧的肌肤白得几乎与纯白眼罩融为一体,高挺的鼻梁如玉石雕琢,唇色却鲜艳如玫瑰。他手腕上佩戴的金线红绳手链,更衬得腕骨精致分明。
季凛悄悄在他颈后垫了个靠枕,又将那双有些冰凉的手塞回毯子里,借着毯子的遮掩,轻轻握住。
抵达柏林时已是深夜。他们下榻的酒店似乎特别受流浪猫青睐。睡饱了的陆临歧不知从哪找来一根狗尾巴草,正蹲在庭院里逗猫玩。他今晚穿着印有队友沈俞文ID的队服外套——说来有趣,这位明星选手自己的外套反而很少穿。
当队长用那双带着请求的眼睛望向他们,轻声提出借个外套的请求时,谁能拒绝呢?在这群队友眼中,陆临歧哪怕只是平静地说话,他们都能自动脑补出猫耳和撒娇的语气。
队里这四个人,已经彻底没救了。
八强赛,GWG以3-0横扫对手,轻松晋级。陆临歧的脚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季凛仍然习惯性地走在他身侧,偶尔伸手虚扶一下,像是怕他随时会绊倒。
赛后采访,主持人笑着问:“下一轮可能面对LCK的强队,有信心吗?”
陆临歧调整了下耳麦,言笑晏晏:“其实对手是谁都一样。”
回到酒店训练室,陈焰瘫在椅子上哀嚎:“累死了,今天能不能早点睡?”
谢铮瞥他一眼:“你第三局差点送波大的,还好意思喊累?”
陈焰委屈巴巴地看向陆临歧:“队长,他骂我。”
陆临歧正低头摆弄手机,闻言头也不抬:“骂得对。”
陈焰:“……”
那个曾经温柔的队长怎么不见了。
姜暮寒笑着递了瓶水过来:“行了,今天打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复盘。”
陆临歧此刻往后倒在电竞椅,伸展长腿把自己转了个身,笑得狡黠:
“陈焰,你不能真的把我当成妈妈。”
听见这句话,陈焰瞬间脸色爆红,憋出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夺门而出。
四强赛,巴黎。
对手是LCK二号种子,以运营著称的老牌强队。第一局,GWG被拖入敌方节奏,苦战40分钟惜败。
休息室里,陆临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其他人沉默不语。半晌,他睁开眼,敲了敲战术板:“不让他们活到后期。”
“有压力吗?”
第二局,GWG全员提速,陆临歧的盲僧游龙,10分钟三次gank,彻底撕碎敌方防线。
“这才对。”他嘴角微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快攻。”
3-1,GWG挺进决赛。
赛后,俱乐部的运营带来了粉丝的礼物。
“她们给你庆生准备的,从基地空运过来的。”
永生花,猫咪玩偶,还有手写信。
【标题:兄弟们,这下不得不支持GWG夺冠了】
lz铁血韩杂,lck吧金色牌子,战绩可查,一直对GWG无感,但是俱乐部说夺冠了女神就再女装,忍不住了[视频链接]
25L
笑死,韩杂的忠诚度就这?还以为ebz都是那种纯结晶
楼主
额别攻击我,理智粉,从来没踩过LPL
回复25L
你懂个屁!这可是格温!双马尾嘿丝!
38L
好漂亮的老婆,先导为敬
42L
双肩包,谁管你是什么杂,韩杂很得意?(汗颜)搞不懂喜欢舔二棒子的
46L
一般我是不爱看男娘的,但这腿确实可以
77L
收收味,看到嘿丝就走不动道?
回复77L
你装你*呢?上次cos女警的时候你不也发帖求资源?(小丑)[该用户历史发帖截图.jpg]
107L
女神要是cos格温,我直接买十套GWG冠军皮肤
113L
支帐篷了,自从当初入了女神门,这次双厨狂喜了,我的两个女神(亲亲)
147L
真的出女装?出格温吗?女仆装和女警的照片我贴卧室了,现在还差天花板
155L
回复147L:兄弟给个无水印原图,我打印机准备好了,宿舍一人出五毛打印彩的(亲亲)
决赛,马德里。
提前进入会场时,陆临歧忍不住一直往展台区望去。
那是个高挑的身影——黑色兜帽下的金属面具泛着冷光,coser手中匕首道具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的锋芒。
仇闻野正调整着手甲的位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泰隆?”
“稍等”
同伴不在,他摘掉遮挡视线的面具和帽子,看清对方的瞬间似乎有些惊讶。
“唉?”
陆临歧感慨了一句:
“哇,真的好帅啊——”
白发的coser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剑眉,闻言坦然地笑笑,仇闻野戴着金色的美瞳,笑起来时脸侧有个小酒窝,冲淡了有些高冷的面庞。
“男刀也是我很喜欢的英雄,合个影吗?”
最后,陆临歧在路人的帮忙下拍了几张合照。
“可以给我家小野签个名吗?他有点不好意思找你要”
“蓝哥,你闭嘴吧。”
前一秒还“高冷”的男刀气质忽然变了,用手推了下自己表哥,摘下帽子诚恳地问:
“——可以吗?”
陆临歧和善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手幅。
“谢谢,比赛加油。”
赛前选手通道里,陆临歧靠在沙发闭目养神。场馆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交错的光影,睫毛上撒着月光一般的光。路过的DFG辅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自家中单拽着袖子拉开了。
大屏幕上正在放总决赛的宣传片——
“我等这一次复仇很久了。”
狄浩宇站在陆临歧对面,缓缓说出这句话。
“嗯”陆临歧缓缓睁眼,“那就试试看。”
第一局,GWG的阵容选择极具侵略性。开局3分钟,陆临歧的豹女就入侵敌方野区,精准预判打野路线完成上路的gank。
比赛进行到第18分钟的小龙团战,豹女跨越地形的标枪配合提前埋下的陷阱,在混乱的战场中精确命中DFG的ADC,配合闪现扑咬完成瞬杀。
第二局,DFG调整策略,他们的中单拿到招牌发条魔灵。比赛陷入胶着,第32分钟的关键团战,孙储在河道狭窄地形藏球,突然闪现大招拉中GWG四人,配合队友完美combo打出团灭。陆临歧的螳螂虽然尽力换掉两人,但已无力回天——DFG扳回一城。
第三局,下路再次成为突破口。沈俞文的霞在塔下1v2反杀一人,丝血逃生的操作让解说台沸腾。第24分钟的大龙团,陆临歧的猪妹在侧翼伺机而动,抓住DFG辅助走位失误瞬间进场,连续甩狙。季凛永恩切后排疯狂输出,两人配合默契完美发挥组合优势,2换5团灭对手,GWG再下一城。
赛点局,休息室里,陆临歧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
季凛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他能察觉到陆临歧的欲言又止。
陆临歧摇头:“在想用什么英雄。”
季凛笑了:“你还有不会的?”
陆临歧瞥他一眼:“怕你们跟不上。”
季凛挑眉:“试试?”
BP阶段,DFG连ban三个打野,试图封锁陆临歧的英雄池。
“啧,真执着。”
“你确定选这个?”
谢铮的鼠标停在一个许久未登场的图标上——
“——刀锋之影,泰隆。”
解说惊呼:“男刀?这个英雄已经太久没出现了,这个刺客打野。”
比赛开始,GWG前期避战发育。DFG敏锐察觉异常,指挥队伍抢占资源,但每次进攻都被陆临歧精准预判,无功而返。
38分钟,关键龙团。
陆临歧的男刀绕后,瞬间切入敌方后排,DFG的ADC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屏幕就已灰白。
GWG全员反打,谢铮的洛魅惑进场,配合卡莎的切入,DFG阵型瞬间崩溃。
“ACE。”
团灭后,GWG一鼓作气推上高地,水晶爆炸的瞬间,全场观众起立欢呼。
“恭喜GWG!新王登基!”
金色的雨漫天洒落,陆临歧被队友簇拥着,第一个捧起奖杯。
当金色的雨还在场馆上空飘落,主持人激动的声音通过音响响彻整个赛场:
“现在,我们要揭晓本次全球总决赛的FMVP——”
大屏幕上的镜头在GWG五位选手之间切换,最终定格在陆临歧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高清镜头下,能清晰看到他眼下那颗浅褐色的泪痣。
“让我们恭喜——GWG的Well选手!”
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陆临歧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被队友们推着走向舞台中央。姜暮寒夜上了台,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
主持人将漂亮的FMVP奖杯递到陆临歧手中:
“作为本次世界赛的FMVP,有什么想对现场的观众说的吗?”
陆临歧低头看了看奖杯,又抬眼环视了一圈座无虚席的场馆。舞台上精致好似明星的青年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奖杯边缘。他抬眼时,场馆灯光落进那双黑眸,像点燃两簇白色焰火。
“这个奖杯,属于全队”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站在身旁的队友们,嘴角终于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当然,也感谢我自己的努力啦。”
台下爆发出哄闹声和尖叫,解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夺冠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陆临歧眨了眨眼,不假思索道:“睡觉。”
这个回答让现场再次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当陆临歧捧着FMVP奖杯和队友们一起走向后台时,镜头定格到他看着奖杯的侧脸。彩带落在他黑色的发间好像金箔,像是给他加冕了一顶无形的王冠。
姜暮寒在休息室门口等待,在陆临歧路过时拂去他发间的彩带,轻声道:
“辛苦了,FMVP是你应得的。”
陆临歧没给他客套,不客气地低头盯着他手里的屏幕问:
“你手机上的是什么?”
“这个啊你自由了。”
这个教练终于“撕开”无怨无悔的假面,把手机递到陆临歧面前——
【“家养小猫观察群”已被群主解散】
“你不必再为陆羽的债务买单。”
“假惺惺,”陆临歧一把拍开他的胳膊,“现在我可以说了吗?”
“你们真恶心。”
第62章 老公别吃了 “别吃饭了吃我吧。”……
回国后还有一场粉丝见面会, 陆临歧划开手机,指尖在聊天界面停顿片刻,寻找那个coser发了条消息:
【小野, 你的美瞳是什么牌子的?】
对方回复得很快, 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的字样闪了闪:
【[链接]这个】
【不过这个牌子会比较显色夸张, 你要出cos?】
【Thanks?(?ω?)?】
【对的. -】
让他意外的是, 仇闻野不仅发来几家手工裁缝店的链接, 还贴心地补充:
【这几家版型都不错, 女装穿着不会太难受】
仇闻野的回复带着过来人的熟稔, 语气大方, 看来这位留学生帅哥的cosplay经验相当丰富。
【谢了, 奖金分你一半[wink]】
对方模仿他回了个朴实的:. -
这段对话能持续这么久, 不仅因为仇闻野说话有趣, 更因为陆临歧正疯狂收藏对方那些匪夷所思的中老年表情包——
“岁月静好.gif”“人淡如菊.jpg”, 这是陆临歧从未涉足的领域, 他一边疯狂保存对方的图片一边想,这都是从哪个中老年人群搜刮来的图啊?
他这边聊得热火朝天,腋下突然穿过一双胳膊把他抱起。
陆临歧最喜欢霸占公共区域的沙发,平时队长在这里没个正型地看电子设备, 应该没人敢让他换地方,不过季凛早想好了借口:
“这边要办一个红毯活动, 你要代表参加一下。”
他就是不想让陆临歧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至少要一视同仁吧。
“我可以不参加吗?”
陆临歧累了,要不是答应了粉丝的格温委托,他夺冠第一时间就撤了。
更可恶的是睡也没睡好, 两眼一整就是采访。
怎么比平时打比赛训练还累。
陆临歧还有个感觉,自己的心理似乎跟逐渐和十八岁的身体同化——至少以前他不会有找人陪聊的欲望。
“你还记得那几个人的名字吗?”
季凛的脸凑得太近,被他用掌心推开。
“……”
陆临歧感受到掌心的喉结动了动, 男人屏住呼吸。
“什么意思?”
姜暮寒和其他人今天去参加活动,此刻,基地只有他们两人。
“我身.上的东西不是被你看见了?”
他的手改变方向,在对方五官上游走,仿佛逗弄宠物一样——不过手下的是个男人,陆临歧葱白的指尖点在他眉毛,鼻子,和嘴唇。
季凛被他戳的心痒,明明比他高大许多,却像个忠诚的大狗一样,双手放在身边任他动作。
“我一直记得。”
他不太确定陆临歧的态度,是恨他们还是想保护他们的意思?
“我打算让他们几个付出代价——‘明星选手被包养后自杀’,你觉得这个新闻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凛吓到破音,“不要用这种方式离开好吗,求求你”
他握住陆临歧的手,用哆嗦的嘴唇触碰对方有些冰凉的指节。
“我会帮你复仇你应该干干净净地离开。”
……
“哇,好大的剪刀。”
陈焰进门就看见了那个蓝色的道具,他们的手机被陆临歧严格监控,已经变成“无论坛纯净版”,因此还不知道这个道具意味着什么——
“别动——”
屋里传来一声低呵,随后客厅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对不起!”
陈焰连忙扶起那对大剪刀,跟在身后的谢铮和沈俞文也没帮忙,乐得见到他手忙脚乱还惹了队长不快的窘况。
陆临歧蹙了蹙眉。
他此刻仰头靠在椅背,眼线刚刚勾勒好,睁眼时,蓝色的眸子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加耀眼。
季凛在旁边,看着化妆师给他描摹眉眼。
陆临歧的脸很小,他照顾这人发烧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比划过——可以用掌心覆盖他的大半张脸。
那双眼睛眼型漂亮,眼尾的睫毛似乎过长了,好在排列的直而整齐,如果卷翘就显得太过妖媚。
这也是他眼睛漂亮存在感强的原因,浓密的睫毛像给他描了一层内眼线似的,双眼皮深邃,顺着眼睛的弧度,在眼尾很好地收住,就像平行线,压住了丹凤眼的魅惑。
只是偶尔在做出诸如抬眼动作时过分勾人,待人想仔细去看,又会被他凌冽的眉眼和泪痣吸了魂,失去了狎昵的心思。
可此刻的妆容却颠覆了这份冷峻:月牙般的弯眉好像含着笑意,鼻头被阴影伪装成女生的圆钝,冷漠的菱形唇线被浆果色唇彩晕染开来。
水红色腮红轻轻扫在两颊,化妆师纠结地举着镊子说:
“好像不需要贴假睫毛呢。”
“那就不贴,他上次也没贴。”
季凛突然开口。
刷了睫毛膏的眼睑略显沉重,陆临歧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他的眼尾用深色眼线勾勒出可爱的弧度,中和了上挑的锐意。
可当他静止不动时,那张脸好似褪去了活人的生动感,连呼吸在身上的起伏都找不到——好像真的变成了橱窗里摆放的昂贵人偶,美丽却毫无生气。
陈焰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冲上去抓了把陆临歧的胳膊,确认他的皮肤还是温热的。
陆临歧:“?”
他嫌弃的目光有如实质,一下就让整张脸活泼起来,尤其是戴着异色美瞳——活像个动起来的洋娃娃。
“格温是玩偶变的,这很合理。”
年轻的辅助动手后找补,陆临歧也不跟他客气,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屋里好热,快滚出去。”
“是你的衣服太厚了。”
陈焰都被踹习惯了,又凑上来给他整理蓬松的裙摆。
蓝色双马尾,黑色蝴蝶结,象征缝合线的颈环巧妙遮掩着喉结。黑色的轻薄丝袜包裹着线条优美的小腿,陆临歧踩着白色蛋糕鞋,在队友搀扶下艰难移动。
“你也太宠粉了”
沈俞文欣赏之余也注意到他的不便,他当然喜欢看这种cosplay,前提是陆临歧不会太难受。
蓝色的大剪刀被谢铮扛在身上,陆临歧突然对仇闻野产生了一种敬意:
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一样难受,他也太不容易了。
比起小时候关在玻璃箱的束缚,还是身上的不适感更强烈一点,一字肩的裙子下面比上面重,他拒绝了穿戴假胸,只用两根透明肩带固定着裙子,这样就导致走路时有些危机感,总觉得下一秒衣服就要掉下来似的。
“梦回北美当瘸子的那段时间。”
陆临歧吐槽道。
“直接cos烬也可以。”
谢铮没眼色地说。
他的直男发言立刻招来沈俞文的痛骂:“想得出让队长遮住脸cos,你这脑子也是没救了。”
即近到粉丝节现场时,陈焰感觉肩膀一轻——陆临歧拿走了那把剪刀。
与方才步履维艰的模样判若两人,他踩着八厘米厚厚的蛋糕底皮鞋,扛着剪刀朝镜头露出完美微笑。每个眨眼、每次提裙,都精准复刻着格温的俏皮娇矜。
他的动作神态完全不像平时的模样,尽可能地模仿格温精怪可爱的神态,走路的姿势都能改变,看起来就像女生一样。
“啊啊啊啊啊!”
“陆临歧!”
在尖叫声中,他提起裙摆,隔着手套朝着摄像头摆了个飞吻,双马尾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偶尔露出白皙的锁骨。
“我爱你女神!”
“老婆!”
其他四个人仿佛完全被边缘化了,实际上,他们也看愣了。
“不是,这真的是我队长吗?”
“他做什么都很好,不是么?”
沈俞文笑了笑。
“我好想做队长的狗啊。”
陈焰的真心话引得几个人侧目。
和他们的惊艳开心不同,季凛知道为什么陆临歧这次如此配合——
他马上就要离开,离开这个自己从声名狼藉拼搏到世界巅峰的地方。
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陆临歧的情绪一直稳定的吓人,季凛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觉得这是个虚拟世界,所以才这么淡薄。
和任何人都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连真实的喜怒哀乐都不愿意投入。
夜半梦呓时,陆临歧总念叨着“烦”和“讨厌”,可清醒时却永远冷静自持。
直到此刻季凛才明白,这份强大何等惊人:明知恶意窥视仍然完美演绎,就像他在赛场般游刃有余,这个人生来就该光芒万丈。
“走了,想什么呢?”
队友轻轻推他时季凛才回过神,陆临歧已经抱着剪刀走远了,蓝色的假发黑蝴蝶结,站立的姿势有些娇俏,只看背影完全想不到是个男生。
“我的主人。”
他进门时,刚好听见陆临歧这么跟粉丝打招呼。
那个被回话的女生脸色通红,感觉自己没白花心思去cos伊苏尔德。
“啊啊啊啊”
她压抑着小小的呼声,眼里似乎含着泪花。
陆临歧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始终难以招架这种纯粹的仰慕——比起因为脸蛋萌生的占有欲和恶意,他更渴望被这样的目光浇灌。
就像当初系统问他为什么要答应粉丝的诉求:明明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会接受这种不利好自己的请求。
“唉,你就当我虚荣吧。”
陆临歧是这么回答的。
他没有告诉别人的是,他其实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好消息是,陆临歧并不缺少别人的追捧,他就像琉璃,需要被旁人的爱意注视浇灌得流光溢彩。
“谢谢你们的喜欢。”
他发自内心地说。
“不是,感觉他更适合另外一款皮肤,怎么看起来跟皇帝出巡似的。”
狄浩宇忍不住看着那个背影吐槽。
身为亚军,DFG战队也参加了这次明星晚会。
“你真不是他深柜吗?别看了。”
上单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狄浩宇突然跳起来说:
“我都这样了,只是他深柜吗?”
说完,他还骄傲地挺了挺胸口,指着金色的陆临歧粉丝自制的徽章说:
“我是明恋‘女神’的好不好。”
……
当他站在“女神”面前说话时,看着跟原画般漂亮的灵罗娃娃,磕磕绊绊地说:
“明年世界赛再见。”
谁料陆临歧用黑手套包裹的手挡了挡嘴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明年我不打了。”
“啊?为什么?”
狄浩宇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陆临歧就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跟他客气地打个招呼就走了。
他身上带的香气,连化妆品的气味都掩盖不住,狄浩宇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转身跟队友继续话题:
“哎你说为什么陆临歧身上总是那么香——”
实际上,陆临歧刚刚突发奇想,跟他说出了心里话。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懂我的幽默了吗?”
他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眨眼,刚刚眼睛有些不适,他进来看是不是睫毛掉进去了。
系统默默吐槽:您这冷不防的黑色幽默谁接得住啊。
“没关系,可能没读过书的不懂你。”
它委婉道。
“这个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小统。”
陆临歧心情很放松,当抛弃一切进入下一个世界时,他都有一种“终于下班”的解脱感。
蓝色的大剪刀被摆在洗手池旁边,陆临歧摘掉手套慢条斯理地搓手,突然灯光一闪。
“有入侵者,我先把宿主传到下个世界——”
系统发出一声警告就消失了,陆临歧警惕地从裙摆下抽出刀片。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陆临歧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厨房里。
煤气灶上的汤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炖煮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他低头,发现自己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围裙,手里还握着一把汤勺。
“我……在做饭?”
他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大脑却自动填补了逻辑——
【当然啦,你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每天都要给丈夫准备晚餐哦。】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仿佛天经地义。
“啊,对了,老公快回来了。”
完全没有做饭的经验,陆临歧选择了看心情,哪怕高压锅已经发出悲鸣。
他感觉厨房有些热,用冰凉的手背碰了碰脸颊,转身去检查餐桌上的餐具是否摆好。桌布是素雅的米色,餐盘边缘印着小巧的碎花,一切都透着温馨的气息。
陆临歧的厨艺天赋展现的不尽如人意,锅内的东西黏糊糊地粘到一起,触感像黑黢黢的胶体,散发着古怪的糊味。
【丈夫回来之前,你要先洗好澡等待。】
陆临歧仿佛接到什么指令般,打开抽油烟机和窗户就扔下厨房的一切,拿着柔软的毛巾进了浴室,很快响起水流的声音。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擦头发,疑惑地用指头挑起落在肩膀的头发。
【你要把头发留到腰际。】
又一道指令发下来,陆临歧也不继续纠结,很快换好了居家的“衣服”。
窗外,天色渐暗。
陆临歧从浴室走到客厅,顺手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靠垫,他习惯性地爬上沙发倾斜身体,想靠在看起来软绵绵的抱枕堆上——
膝盖压住了连衣裙的裙摆,让他的动作有些僵直。
“裙子?”
【对啊,人妻不穿裙子穿什么?】
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轻柔而平稳。
“我今天真是辛苦了……”
陆临歧打着哈欠低声自语,指尖触碰到金属的凉意让他微微一怔。
沙发上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仔细观察着那枚素色戒指。
“奇怪,这是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
低沉的男声响起,陆临歧下意识扬起笑容,快步走向门口。
“欢迎回家,今天工作累吗?”
他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自己,可心里却涌起一股理所当然的甜蜜。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形高大,面容模糊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上扬的唇角和宽阔的肩膀。
“还好,”对方轻声回答,伸手摸了摸他潮湿发尾,“怎么又不把头发吹干?”
“嗯”
陆临歧敷衍了一下,自然地伸手接过丈夫的包,拉着对方的手进门,回避了这个问题。
“怎么这么急?”
“饭做好了吗?”男人笑了笑,声音温和好像有魔力,让陆临歧下意识觉得舒服,“去吃饭吧。”
陆临歧想到厨房里的“盛况”,心跳不禁加快。
于是他主动上前给对方脱了外套,但男人不依不饶,不肯配合他站在原地。
在他准备往丈夫锃亮的皮鞋上踩两脚时,脑子突然断开想法——最后踮脚吻了吻对方突出的喉结,才换来对方张开胳膊。
“今天怎么这么乖?”男人低声问,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因为”陆临歧有些烦躁,仔细一想也不知道在烦什么,随口敷衍道,“你工作很辛苦。”
男人轻笑了一声,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用指尖抚平眉毛间的褶皱。
“晚上吃什么?”
陆临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好吧,做饭失误是他错了,希望“丈夫”不要不识好歹,他已经很辛苦去做了。
男人走进了厨房,面不改色地端出陆临歧下午做的“菜”,因为糊的厉害又冷却了,他只能连着锅一起带出来,向陆临歧展示成果时嘴角压不住笑。
陆临歧看他那副表情又忍不住想发火,握住餐刀的手收紧,指节发白。
如果从上帝视角看,屋内的情景堪称诡异,穿着柔软白色连衣裙的“男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餐桌上,握着刀叉仿佛和空气较劲。
“我是不介意的,但是——”
男人手握银色刀子艰难地扎进锅里:“小七要吃自己做的饭吗?”
“谢谢我不吃。”
陆临歧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也不知道是嫌弃丈夫还是嫌弃自己做的食物。
亦或是二者都有。
【你真的很爱你的丈夫,你生怕他死去——】
“老……公,”陆临歧能感觉到手上的戒指和刀柄摩擦,让他有些头皮发麻,“别吃了。”
他只知道,如果对方真的吞咽了,自己可能会死老公。
顾不上更多,陆临歧放下餐具起身,环住男人的颈部——手臂柔弱无骨般,他把脑袋放在人的肩膀,用柔软的发顶蹭了蹭丈夫的侧脸。
像撒娇一样。
“记得你最喜欢吃什么吗?”
他看着桌角的碎花问,感觉到手臂下男人的肌肉瞬间绷紧——
明明自己的丈夫就在眼前,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
对方正扭头吻上来,陆临歧还在思考,身后突然袭来一阵阴风。
客厅的灯“滋滋”闪烁了两下,突然熄灭,电视屏幕依然亮着,冷调的光把陆临歧的五官照的不似真人般精致。
黑暗中,冰冷的手从背后环抱住他,耳边响起轻柔的低语:
“乖,再想想……”
“你——是谁的妻子?”
第63章 灵车测评 有牛啊!
被人搂进怀里时, 陆临岐听见脑海里有一句声音。
【你的丈夫很爱你,不要让他失望】
“小心,别割伤了自己。”
“啪嗒。”
锋利的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 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临岐的“武器”脱手, 下意识感到不安, 他低头欲捡, 弯腰时后背被一具温热的躯.体笼罩, 男人温柔却强势地控制住他的动作。
“你是谁的妻子?”
“我”
陆临岐想起来还没回复对方的问题, 纠结地发出难念的音节——
“屈屈锒殃。”
说罢就被纂取了呼吸, 最后的音节化成猫咪一样的声音, 逗得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
“好可爱, 猫猫老婆”
他觉得口水恶心, 心不在焉地吐着舌头, 任由对方攻陷城池般探索自己的上颚, 陆临岐根本不知道这样吐着舌尖的危险性,直到被异物探入喉口,鲜红的软肉被刺.激产生干呕反应,逐渐有泪花堆叠在眼尾, 在昏暗的室内光线下亮晶晶的。
终于,在陆临岐快难受到想小小地“反抗”一下丈夫时, 对方放过了他。
“宝贝,怎么流口水了。”
断掉的一线最后落在唇.角,陆临岐带怒地抬眼睨了丈夫一眼, 他的腰被一双手固定住,脸也被人捧着,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有两对胳膊。
“别得寸进尺。”
他刚说完, 被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裹挟,屋内的“人”看着陆临岐带着薄红的脸,缓缓张开了胳膊,在被搂入怀抱时,用鼻尖蹭过男人的下颌。
“好软。”
有人发出喟叹,很快掩盖在水.声里,陆临岐似乎只会发出甜蜜的感慨,偶尔被弄得烦躁,也只发出一句“轻点”的抱怨。
“早知道让他当妈妈了。”
屈裁愆有些遗憾,他在这次夜间活动中全程扮演“透明人”,只有进屋的那会换来陆临岐难得的“依恋”——虽然是妻子炸厨房产生的为数不多的愧疚。
用一个厨房换来他撒娇讨好,已经很值了。
要知道三个月前,陆临岐还是他的师兄。
这段时间,男人的头发只被他们简单打理修剪,没有理成原来的长度——此刻正在摇晃着,拂过瓷白的侧脸。
“你能不能别跟个急色鬼似的。”
屈裁愆把他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失神的脸,泪水正一颗颗落下,被他舔到肚里。
“破坏别人家庭的是你吧——”
屈锒殃注意到自己停下动作后,陆临岐悄悄往床头挪动,他愉悦地握住对方伶仃的脚踝往后一扯,手掌顺势握上对方的腰。
温热的,对他来说是滚烫的,还能感受到在产生细细的颤动。
美人如玉,此刻柔软的针织面料被堆叠在脊背,白皙的皮肤好像在黑暗中能发光似的,带着热气氤氲透出的些许粉色,而腰上那只发青的手掌刺目,让人想到荷花瓣上的淤泥或者别的东西。
健康与死亡的气质相互纠缠,陆临岐好像完全丢了魂,他受不了脑子里一直给他提供的暗示,那声音每说一句话,他就要攀上一次云端,眼前不是泪水模糊就是白光一片,光是控制自己的表情就很难了,已经顾不上更多了。
他的下巴带着水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得,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了,身体发麻,从发根到脚尖,没有一处神经是他可以控制的,主宰权已经完全交由了最信任的“丈夫”,身.体的管理权也就罢了,让他产生恐惧的是连大脑都有些失控——
“等等”
陆临岐在温.存的间隙,用脑袋去顶对方结实的胸膛——
连反抗都给极尽温柔缠.绵,屈锒殃甚至有一种心脏重新活过来的错觉,用手掌托住对方下巴,大拇指揩去妻子艳.红唇角的水渍问:
“怎么了?”
“你——呜呜”
陆临岐刚要控诉,一道激烈的电流窜上脊背,他无力地倒在男人胸膛,脑门被柔软的手掌接住。
他又在哭,倒不是疼或者伤感,而是别的情绪,睫毛打湿后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了——
像是脆弱的蝶翼,但配合上挑的眼尾和泪痣只会让人更加兴.奋。
“你别太折腾他了,用暗示的频率低一些。”
屈裁愆呼吸滞了一瞬,陆临岐此刻花猫一样的脸正对着他,让他以为对方在看他,可仔细一看就发现,陆临岐的眼睛是没有聚焦的,耳后的头发随着动作滑落,像暴雨摧折的花枝。
“他太难在这方面找到感觉了你忘记你胸口的疤,再移一寸就跟我下场一样了?”
今天是屈裁愆第一次出院,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被陆临岐刺的。
刀具与躯干直接接触,如果不是他的心脏天生比别人偏移一寸,早就命丧这个卧室了。
但他只记得当时失血过多的兴奋——陆临岐的眼里带着厌恶和怒火,愤怒让他的五官更加惊艳,尤其是血喷溅撒到他的脖颈,侧脸,睫毛上都带着些血污。
“老婆,你好漂亮啊”
他当时那么说着,最终倒在陆临岐身上。
“你能让他舒.服吗?”
“那次不算,第一次不熟练很正常。”
屈裁愆托着陆临岐柔软无力腰,对方定了定神,脚趾无意识地蜷缩,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地狱”情景,下意识推开他的手。
可惜他现在四肢软绵无力,对屈裁愆来说跟宠物的反抗没什么区别。
“乖,把他的东西弄出来,不然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屈锒殃的东西极阴,甚至有传闻说能让人产生鬼胎,虽然陆临岐是男性,但每次屈裁愆都会给他仔细检查一遍,生怕自己死去的哥哥会把人害了。
“肚子好温暖啊老婆。”
陆临岐感觉到那种恐怖激烈的情绪从身体里抽离,不过片刻,眼皮就变得沉重,他的膝.弯被人托举,脚背自然垂落,落入另一只手中,青灰色的拇指摩挲着白皙漂亮的足弓。
尽管小腿上的软肉还偶尔哆嗦一下,陆临歧已经轻轻咬着手腕,闭上了眼睛。
“你可以走了,留在他身边时间太长不好。”
屈裁愆冷冷地对着正伸长舌头,准备舔陆临岐脚背的男人说。
“注意你的小命。”
他把人抱在怀里,柔软的睡裙被重新整理好,掩盖了皮肤上层层叠叠的痕迹,屈锒殃又亲了口漂亮的脚背,在临走之前捧起陆临岐的脸,额头对着额头无言传递信息。
【晚安,做个好梦。】
陆临岐陷入沉眠,屈锒殃也恋恋不舍地沉入阴影,屋内的灯光重新亮起,暖光把陆临岐的皮肤照的更漂亮了,看起来就像奶油一般。
屈裁愆含了含对方侧脸的软肉,有些愤愤地抱怨:
“老公在给你渡阳气啊,能不能睁眼看看我?”
他的动作只能招来陆临岐驱赶蚊子似的一巴掌,“啪”地一声在夜晚格外响亮,屈裁愆捂着侧脸,另外半张脸也红了,凑到人胸口,在堆叠起的布料下方重重一吻,着迷般蹭红了对方金贵的皮肉:
“现在给你弄干净了,再给我一次好吗”
对陆临岐来说,梦里可能是唯一可以安静的地方。
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也没有奇奇怪怪的指令,甚至谁出现都是看心情选的。
日历上显示今天是假期第一天,他拿起杯子啜饮了口温热的红茶,跟客厅的人打招呼:
“小雨,你的行李打包好了吗?”
“懒鬼陆临歧,”门口探出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脑袋,少女朝他吐了吐舌,“你怎么不收拾?”
“我到了再买。”
“你认真的?”
陆凝雨看他真的没带任何东西两手空空,又看了看自己塞到快爆掉的行李箱,指着陆临岐的鼻子控诉——
“你,好败家啊?”
陆临岐看了看手上的陶瓷杯,朴素甚至有些丑,手工制作说明这个玩意丑的别致甚至独一无二——三百多块的滞销品就这样到了他手里。
“还好吧?”
他不确定地望着生气的小丫头,耸耸肩抱歉地解释:
“这是生活的艺术。”
“唉,败家子,我懒得跟你说,如果你来管钱,我们只能喝西北风。”
陆凝雨朝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跟行李箱搏斗。
陆临岐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有些恍惚。
陆凝雨的力气有这么小吗?她是不是快跟我一般高了?不过,年假的感觉怎么这么不切实际?
“小雨别弄了,我来帮你。”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刚起身就发现,客厅的妹妹早已不见了踪影。
行李箱已经装好,孤零零地立在客厅,显得格外突兀。
心跳有预感地加快,陆临岐缓缓走进那个箱子。
他记得这行李箱是最大的24英寸,陆凝雨倔强地要买——以为自己提的动。
“小雨?”
陆临岐又喊了一声,妹妹永远会回答他的呼唤,但这次没有。
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回荡,陆临岐发现,箱子好像动了动,就像里面装了什么活物。
在梦里,他好像丧失了危机感,只想上前一探究竟。
“咚咚”
箱子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几乎能看见手提杆的晃动,轮子也往前滑了一段距离,移动距离不大,但足够醒目。
箱面开始起伏,好像活过来呼吸那般,陆临岐把手摁在箱子上,在他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一切异常都消失了。
简直像有人故意吸引他来打开似的。
陆凝雨的密码永远是2加一串3,这次也不例外,陆临岐把钥匙的锁打开,银色的金属拉链倒映着他平静的脸。
——没有表情,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好奇。
“刺啦——”
拉链划开的声音,陆临岐单膝蹲下打开侧边的口子,突然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首先闻到的是玫瑰花的香气。
行李箱内塞满了玫瑰,可玫瑰花也掩盖不住扑鼻的血腥气,下一秒陆临岐就离开了箱子,一具赤裸的男性躯.体从箱子内滚落,身上遍布着刀口,皮肉翻卷着,可怖的伤痕似乎昭示着他生前的遭遇,甚至,露出的骨头上都有深刻的刀痕。
那人的眼睛还瞪大着,眼球覆盖着一层膜,灰败暗翳,失去了光泽,嘴巴大张,能让人想象到他死前恐怕还在惊恐。
他身上最具特征性的就是那头漂黄的头发,没什么营养地耷拉着,发根长出了些许黑色,看起来有些刺眼。
陆临岐看着对方的脸,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与他见过的记忆。
第64章 原来是死去的白月光 “夫人,你的意思……
人会梦见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面孔吗?
陆临歧睁开眼, 被天花板上的光斑刺了下眼睛。
身侧热烘烘的,好像有人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了,很沉重。
他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下意识地一脚踢开男人。
床边传来□□落地的重响, 随后一条精壮的臂膀搭上床沿, 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
【你每天都在丈夫的怀里起床, 在家里打发一天时间。】
陆临歧的眼睛逐渐失焦, 侧身拽过被子往身上一卷, 盖住了有些抽搐的大腿——刚刚那一脚内侧传来的酸麻让他几乎要流泪了。
“老婆?”
屈裁愆爬上.床, 手掌探进被窝, 布满茧子的手毫无章法地在绸缎般的皮肤上游走, 直到摸到陆临歧发火, 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但从姿势上看, 简直像在挽留男人的手掌——
“好想让你喜欢我哥一样喜欢我啊。”
屈裁愆看着对方带着薄红的耳垂, 虽然是缺氧加埋头在被子里导致的, 但他仍然愿意脑补成陆临歧的害羞。
可惜他并不能一整天陪着人“玩”,他又捏了两把软.肉,整个人覆上床上那一团,像个变.态般把人连带被子笼罩在健壮的身躯下, 陆临歧想挣扎发现已经晚了——对方居然死死压住了被角。
脑袋凑了过来,陆临歧往黑暗处钻, 可对方死死压制了他躲避的方向,最后,陆临歧肩胛抵在男人小臂上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早安吻”。
“别亲我嘴巴。”
他把手捂在男人嘴上, 对方经过大半天已经长出了胡茬,陆临歧嫌弃扎手又不能放开,因为这位讨人厌的“丈夫”已经开始舔他的手心——甚至像狗一样舔个没完。
陆临歧从清醒后就一直在脸上写满了嫌弃, 他的头发刚过肩膀,可能是不怎么习惯这个长度,此刻只是一边挂在耳后,另一边随意地散着,有几缕发丝黏在脖颈和下颌,蜿蜒成极细的黑线,无端给他清冷的长相添加了些许旖旎黏糊的氛围,如果说以往白皙的皮肤让人产生瓷器的联想,此刻的皮肤给人蜜一般甜腻的感觉。
他只是在呼吸,在眨眼,就能让屈裁愆和屈锒殃盯着他看一整天。
催/眠对方灌输丈夫的概念,只有屈锒殃有这样的能力,屈裁愆并不能让陆临歧对他产生更多的爱意,不过,和今天的冷漠判若两人的是他昨夜的“热情”——随着脑海里产生的画面稍微回味了一下,屈裁愆感觉热流顺着脑袋流向四肢百骸。
“你怎么这么”
陆临歧感觉到他又“发.情”,脸色变了变——
“下次给你戴个项圈拴在床尾吧,能不能别天天碰我”
“婚内义务。”
屈裁愆在床上抱起他,陆临歧现在已经很少攻击他们了,甚至在相处时偶尔展现出温情的一面。
比方说现在,他的粗喘明显到自己都觉得难听,好像条野狗,对方却没什么意见,头朝下半个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锦缎般富有光泽的黑发铺开,随着细微的摇晃,光泽流动,这种时候,屈裁愆拨开对方的头发,就会露出那张美却失神的脸,视线转过来时,泪痣好像会替他求饶一般含着千言万语,可惜起到的只是火上浇油的效果。
“老婆,你会喵喵叫吗?你怎么长耳朵了?”
屈裁愆仗着陆临歧【绝对不要在行事上反抗】的认知,五指插/入对方柔顺的发间抚.弄,肆无忌惮地说着心里的想法。
“……”
“你怎么这么宠我,再叫一声好不好?”
这次陆临歧的耳垂红得要滴血,同样也不是羞的——纯粹是埋在枕头里太久,给自己憋红了。
“呼吸,一会又晕过去了。”
大掌托起绯.色的脸,陆临歧有些意识模糊,他的躯体现在软的像摊水一样,甚至感觉自己变成了兰州拉面馆里师傅手中的面团,一会翻个身一会抬高腿的。
“你好了没有?”
他的声音艰难地连成一句话,中间夹杂着气.音和喘.息,但陆临歧哪怕脸上尽是桃花,依然神色坦然,哪怕对方凑过耳朵来听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把老婆变成小结巴了。”
“闭嘴。”
“结巴”可不是什么好词,陆临歧抓起对方近在咫尺的头发,又泄愤般去扯对方耳朵——
“我错了,老婆不是结巴,是我嘴.贱。”
屈裁愆这才意识到陆临歧有多敏感,他甚至开始脑补陆临歧是不是小时候有什么阴影,所以才对别人的贬低这么敏感。
实际上,陆临歧单纯地讨厌别人讲自己坏话,只是催.眠把他隐藏很深的一面激发出来了,就好比他炸了厨房但不会有罪恶感一般。
“今天,”陆临歧谨记着不要变成“结巴”,仰头和对方对视,遏制气息说,“你做饭。”
“嗯嗯,等厨房先修好吧宝贝。”
屈裁愆悲愤地努力,换来的只是陆临歧眼里覆盖一层亮晶晶的水膜,连眼泪都不掉,他嫉恨自己哥哥的能力——把陆临歧的阈值抬得太高,普通的运动已经不能让他失神了。
“先让我吃饭”
男人自暴自弃地吻住陆临歧的喉结,悄悄含住一缕发丝,嗅着对方皮肉和头发上的香气。
给陆临歧洗完澡已经是下午两点,屈裁愆不得不出门了,扭头问坐在窗边发呆的陆临歧:
“你下午自己看会书,浇浇花。”
洗完澡后,浴室的水汽把他脸上的那抹粉都涤净了,因此冷白皮肤上的深色吻痕更加扎眼。
陆临歧闻言侧目,发梢在阳光下晃了晃,鼻梁至下巴被刺眼阳光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的美貌在强光下简直到了俊美逼人的地步。
浅色的泪痣格外醒目——屈裁愆每次注视都会恍惚,这颗痣生得太过精巧,恰好在泪水必经之路,贴近脆弱的眼睑。每当亲吻时,舌尖即将触及眼球的瞬间,陆临歧总会条件反射地眨眼,睫毛如蝶翼扫过他们的唇,那种战栗感简直
“看够了吗?再不走天要黑了,老公。”
屈裁愆看了太久,陆临歧嘴角挑起个讥诮的弧度——
他太喜欢戏弄人了,没有他哥哥身为恶鬼的天赋,陆临歧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的。
房门关上后,屈裁愆检查了一下房门上密密麻麻的符纸。
他掏出一把十字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指尖沾着血迹,加固了几个暗红色的符文。
屈裁愆今天第一次拿出手机,消息列表热闹了好一阵,最后被他一键清除。
在外他是大名鼎鼎的驱魔师,谁能想到竟然和自己的恶鬼兄长,联合囚禁了一个男人呢?
屈裁愆的ID叫“赚钱养老婆”,今天他接的是个豪门争遗产的案子。
这个看起来和谐的社会,却暗藏着危机,不知何时起,“恶灵”骚扰着生者的安宁,诡异的案件层出不穷,邪祟害人的情况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天师的业务逐渐壮大起来。
“屈大师,麻烦您检查一下我的儿子”
戴着珠宝首饰的富太太焦急地向他求助,屈裁愆只是扫了眼对方的冰种翡翠镯子,就让她试图摘下这个首饰。
“不用了,这个叫什么名字?我要给爱人买一个。”
他想象这抹翠色缠绕在陆临歧腕间的模样,那截雪白手腕定会衬得玉石更加通透。
富太犹豫着报了大约七位数,换来这位年轻人冷淡的颔首。
屈裁愆是最有名的天师之一,年轻而能赚——当然,上一个这么富有名气的还是被他藏起来的陆临歧。
“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他知道这妇人等得焦急,进屋去查看她儿子的情况。
与此同时,一个打着“城探”旗号的主播举着手机,靠近有些荒芜的别墅。
“兄弟们点个关注啊,主播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
【傻*】
【这世界还有不闹贵的地方吗?你是猪鼻吗?】
“别骂了别骂了,谁说我是来找鬼的,弹幕兄弟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地方——屈天师的家,哈哈。”
【??????】
【我去,你有病啊,追个男人干什么,吐了】
“别急别急,我不是追他啊,我是来找陆临歧的。”
【???????????】
【敢提我亡妻我打死你】
【兄弟们点点右上角的举办,这是私人一个】
“哎哎哎别啊别啊,有传闻说陆临歧是被他师弟关起来了,我是来英雄救美的!”
【滚滚滚滚滚】
【能别提我白月光吗?我一直在哭】
【我蹲在直播间了好吗?如果你敢拿我爱妻开玩笑我真的会找到你在哪然后剁了你o(^ - ^)o】
【听见陆临歧三个字就想哭,到现在还没好过】
“唉,我肯定不会拿他开玩笑啊”
【你他吗都染个黄头发来找人了你还敢说不是玷污】
【我杀杀杀杀杀杀】
“我也喜欢陆临歧好不好!”
主播说完,挠了挠脑袋,一头缺乏打理的干枯黄毛格外刺眼,发根的黑色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更加廉价。
陆临歧坐在阳台刚完成素描,有些惆怅地转着铅笔,画板上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轮廓,五官缺乏,头发在发根的位置被涂黑。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睡袍,气温合适,因此腰带松松系了个单蝴蝶结,随着他倾身的动作,露出大片锁骨和胸.口。
“兄弟们,别骂了,我要是拿我老婆开玩笑,我这辈子不举好吗?”
“好好好,你们老婆。”
黄毛举着手机正对话呢,突然感觉脑袋被砸了一下。
他以为是遇见鬼了,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哆嗦着从口袋掏出符纸。
而当他鼓起勇气仰头望向投掷异物的方向时,忽然愣住了。
留着中长发的男人抛着一小块橡皮,手肘支在复古的铁栏杆,似笑非笑地看他。
那双眼睛尤其迷人——微微眯起时,睫毛盛满了阳光,像金线一般。
泪痣,丹凤眼,红唇白肤,风华绝代。
黄毛甚至连手机都忘记捡了,自然不知道此刻弹幕正在疯狂刷屏。
【??????有什么蓝色的东西晃过去了】
【主播不会真死了吧?诈骗好似喵】
【等一下我刚刚看见我老婆的脸了】
【老婆你做鬼也不要放过我好吗?TT】
【我超你们别骗我】
“喂。”
陆临歧怀着点恶劣的心思,朝他扔了手上的半块橡皮,把远处的男人当“靶子”似的,看着白色橡皮落在对方肩膀,给自己打了个九环的分,满意地朝人勾勾手——
“要上来做客吗?”
第65章 谁是小三? 这套“原配捉奸”的戏码,……
“屈大师, 谢谢你啊没有你我们真的”
“没事。”
热泪盈眶的妇人给他打款,屈裁愆看着银行发来的消息,点点头表示收到。
“难怪这么爱老婆。”
或许是心里的重担已经落地, 他前脚刚走, 贵妇就开始跟旁边的人八卦——
“我刚刚看见他手机壁纸, 看侧脸真是个万中无一的美人”
屈裁愆处理完恶灵事件后又在路边买了陆临歧喜欢的饭菜打包, 快靠近家里时脚步一顿。
“哟, 屈天师!”警戒线旁的老警察热情招呼。自从灵异事件频发, 警方与天师合作已成常态。
“您家在这附近?”
“嗯。”
年轻警员暗自咋舌——这位业界最贵的天师, 竟住在如此偏僻的城郊?
这年头邪祟横行, 有点钱的都往人气多的地方挤, 不过话说回来, 屈天师这种艺高人胆大的说不定真的乐得清静。
“出什么事了?”
“有个年轻的主播下午死在这, ”法医掀开裹尸布, “看伤口, 是邪祟所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全然信任这位首屈一指的天师。毕竟请他查看现场,总比花大价钱请其他天师来得划算。
“说来蹊跷”老警察压低声音,“死者手机里存着段视频好像是您那位已故的师兄”
屈裁愆掀裹尸布的手骤然顿住。
“不可能。”他声音淬着冰, “陆临歧不会害人。”
“唉,但是”
那实习警官还要开口, 屈裁愆脸色难看。
“别说了,你不知道他们感情多好吗?况且天师死了怎么可能变成鬼呢”
一位中年警官用胳膊撞了撞实习生的肩。
实际上,屈裁愆的脸色难看不仅是陆临歧被污蔑, 还有一个原因——
这个主播,是屈锒殃杀害的。
“是哪个有名的恶鬼吗?”
想到那几个臭名昭著的恶灵,周围的人紧张地问。
“孤魂野鬼。”
屈裁愆倒也没有说谎, 屈锒殃确实是孤魂野鬼。
他敷衍地抓了个害过人的野鬼处理,警局的人对他很是放心,舒了口气连连道谢。
“奇怪,他的命格很强,刚刚那个鬼看起来好像很弱。”
实习生家里有人做天师,他因此得到了些“阴阳眼”的天赋,不过周围的人对屈裁愆这么信任,应该是他学艺不精吧!
屈裁愆带着一脑袋火气进屋,屋内的气温似乎升高了几个度,陆临歧正趴在他长兄的大腿上,男人伸着手逗弄着艳红的舌尖。
陆临歧的头发被黑皮筋随意扎着丸子,有几缕头发落在耳边——留长后他的头发有些天然卷,就像童话里那些公主的大弧度波浪似的。
他正在咬屈锒殃的手掌——红色整齐的牙印遍布在男人青白的手上,失血的肤色衬得陆临歧更加面若桃花,尤其是男人把手掌捂在他脸上,有艳红色探入指缝,试图突破这个人为的“口/枷”。
在屈裁愆进屋前,屈锒殃还是很好地催.眠着陆临歧的。
【你很爱你的老公,你要向他表达自己狂热的爱意。】
陆临歧突然觉得牙根有些痒,看着眼前不似活人的皮肤,喉咙像卡了棉絮,眼睛里也逐渐水光一片。
【你太爱丈夫了,简单身体上的接.触已经不能满足了,你想要更多】
在昏暗的卧室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看着“爱妻”扑到他腿上,牙齿咬住自己的掌心。
诡异的是,床边的“人”脖颈上布满了发黑的血管,再往上就是黑雾缭绕,看不清五官,尤为诡异可怖。
他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只是这样吗?”
陆临歧蹭到腰上的衣服都卷起了,但他还是“津津有味”地啃着有些冰凉的手,牙齿在一个个指关节印下红.痕,屋内的气温逐渐升高,嘴里的东西却是冰凉让人想到夏天含在嘴里的冰块。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顾不上那么多,汗水让两鬓沾了些碎发,睫毛轻颤,逐渐由印牙印变成了试探性地含.住,最后舌.头轻轻贴上,追逐着冰凉的温度。
就是这冰块怎么都不化,陆临歧有些苦恼。
“唉”
屈锒殃很想直接进入“正题”,或者指导一下自己的妻子到底什么才是成.人之间的求.欢,但屈裁愆不在,他擅自行事后万一对陆临歧的身体有影响就不好了。
虽然是个短命鬼,但他的愿望是陆临歧健康长寿。
于是他只好像陪伴想和人玩的猫一样,任由陆临歧对他的手做出护食一样的动作,只是偶尔勾起他的舌.头,和他浅浅交换一个吻。
直到屈裁愆进屋,天师的气场冲散了他洗.脑的作用,陆临歧才开始恢复些理智。
“哈”
膝盖上的男人呼吸凌乱,看他进门收了舌头,屈裁愆发现陆临歧的嘴唇水.光一片,匀了气息才对他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他的耳朵戴着一个华丽的耳饰,银色荆棘坠着红玫瑰,耳饰带的银链随着他起身在空中晃了晃,折射出光线,不过更吸睛的是他今天的衣服——
乍一看是很正常的中领打底衫和牛仔裤,随着他起身就会发现上衣布.料过短,露出白皙的小腹,牛仔裤的腰有点低,简直就是个露脐装——
屈裁愆的视线太过明显,导致那处很快被屈锒殃的手掌挡住。
“老婆他是谁?”
屈锒殃的手顺着打底衫下的布料探入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有弹性的布料起起伏伏,陆临歧好像没知觉似地任由他动作,只是心虚地闪了闪目光:
“不认识隔壁的邻居吧。”
“呵。”
屈裁愆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恶劣的花样,无非是下午又来改变了陆临歧的想法,让他以为自己是男小三。
自己大哥真的很在乎原配的身份,隔一段时间就要让陆临歧陪他演打小三的戏码膈应他一下。
他连那个主播的事都忘了,走过来给陆临歧清理嘴.巴,手指在对方已经很湿润的唇上摸了摸:
“宝宝,你怎么跟他介绍我的,每天在我怀里睡觉的关系?”
“”
次数多了他已经不会感觉到不爽了,毕竟哪有小三待遇比原配差?
陆临歧弓着腰,肚子紧紧贴着屈锒殃结实的臂膀,柔软的皮肉被硌疼,用胳膊撑着屈裁愆的肩膀借力,无奈地把自己的脸送了出去。
这样的动作又让“原配”不满,拍了拍他的后腰,这是个动作暗示着陆临歧会收到一些“惩罚”。
不会痛,但是过程比死了还刺激。
反正最后都会洗澡的,随便吧。
“真的吗?那你说这里是蚊子咬的也是假的了?”
屈锒殃勾起他领口拉开,这个动作就像掀开酒瓶口,陆临歧体温本来就升高了些,领口扯开后暖洋洋的馨香扑鼻而来,让这对兄弟有些愣神。
他无所谓地接受着“检查”,屈锒殃又不满意了,用膝盖顶了顶他问:
“老婆。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放‘小三’进门?”
“你有病啊,是我让他进来的吗?”
陆临歧毫不留情地咬破了男人的唇,扭头逼视对方:
“那你把他弄走啊,你最好也别回来了。”
“对不起,”屈锒殃把手放在他背上,低头去吻陆临歧尖尖的下巴,“我错了,是他的问题,唉,做小三真的太不要脸了,尽给人添麻烦,明明知道别人不喜欢还不滚。”
“真是对不起啊,其实我只是来当护工的。”
屈裁愆勾下了陆临歧头发上的皮筋——那姿态熟悉的像演练了千百遍,既注意没有弄疼男人的头皮,又能让绸缎般的黑发自然散开,他满意地看着陆临歧头发落下时轻蹙的眉,那是他每次不习惯头发的表情。
“我呢,要的报酬也不多”
他把皮筋缠在手腕,学生时代就有男生这么彰显女朋友的存在了。
“亲一口就好。”
护工两个字似乎幻醒了陆临歧的一些打工的记忆,他下意识把屈裁愆当成了讨要薪酬的,况且护工的忠心关乎自己能否干燥舒适地入睡,于是主动伸出脖子,吻了吻他的下唇。
一个很纯情的吻,却燃起了男人心里的黑暗,屈锒殃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颌仰起脸,压着声音控诉:
“当着我的面亲别人,你背叛了这段婚姻,临歧。”
陆临歧懒得抬头,就这被男人钳制的姿势掀起眼帘,咄咄逼人地反问:
“——那又如何?”
“要离婚吗老公?”
手指顺着脊椎一节节抚上去,在凸起的骨节上施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临歧大概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结果。
……
身上黏腻又燥热,陆临歧开始后悔穿牛仔裤了,换上裙子时居然长舒一口气——
不用穿紧绷的衣服真是太好了。
至少皮肤有呼吸的感觉不像以前。
察觉到他走神,冰凉的液体滴在漂亮的肩胛骨,陆临歧“唔”了一声,不知道他们又在干什么。
每到夜晚,陆临歧就有种自己被抛入云端的错觉。
陆临歧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丈夫指望他做好妻子,在他看来自己结婚这件事就有些匪夷所思。
他在颠簸中眨掉泪水,看着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
这次也是一样,哄睡了陆临歧后,屈裁愆在客厅质问屈锒殃: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还想问你呢,”屈锒殃的气质瞬间变得阴郁可怕,“你为什么暴露行踪,让外人摸进来。”
“什么?他找到这里了?”
“岂止”
屈锒殃想到自己被陆临歧跨过门槛的动作唤醒,还是很心惊,他刚苏醒就看到——那个黄头发的男人正红着脸拉着陆临歧的手,准备把人往门外带。
“那个主播,想带临歧离开。”
“还有,我处理了他的手机他有录像。”
“还好没有开直播,他差点就暴露了陆临歧还活着的事你如果处理不好私事,就干脆别回来了。”
屈裁愆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屈锒殃没必要去随便杀人。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通灵体至阴,弱冠之年必成鬼母。”师傅的声音至今回荡在耳畔:“要么成为孕育邪祟的容器,要么彻底‘死去’。”
若让外界知道他还活着,活人还好,那些虎视眈眈的邪祟会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涌来。
两人同时望向卧室,凌乱床铺里陆临歧的睡颜纯净如初雪——谁能想到这副躯体可以孕育最凶煞的邪物?
第66章 我死去的白月光回来了? “安静点好吗……
陆临歧在黑暗中奔跑。
他的赤脚踩在巷子里一个个水洼上, 每一次落脚都溅起冰冷的水花,沾到光洁的小腿上。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阴影中有无数野兽在草丛中摸索。
“好香, 是什么东西”
“把他的皮剥下来”
“我要他的眼睛像宝石一样”
嘶哑的低语从四面八方涌来。
好冷冷气好像要侵入骨缝, 跑着跑着, 陆临歧意识到不对。
遇见鬼打墙了。
喉咙逐渐产生血腥气, 他撑着膝盖喘气, 脸上好像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触感像舌头——
被自己想到的东西恶心了一下, 陆临歧直起身, 环顾四周。
墙面斑驳, 有一层水泥粉已经开始剥脱, 假.证和妓.女的广告像干涸的血迹, 让周围的气氛更加诡异。
“别跟我抢!”
怨毒的一声尖啸震得他耳膜都有些发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阴影中的东西竟然开始扭打在一起——
虽然看不见, 但无论是惨白的月光,还是墙上扭动的可怖轮廓,甚至似有似无的怨念尖叫,似乎都昭示着这群邪祟为了“猎物”进行着怎样激烈的争夺。
而极具诱惑力的“战利品”正抱着膝盖靠在角落, 用手臂掩盖嘴角的弧度。
倏忽,地面出现了些小霜花。
“抓到你了。”
这句低笑出现时, 四周都安静了。
“真有意思,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与此同时,陆临歧的后颈也被扼住,看不见的“人”怀念地抚摸着他后颈柔软的黑发, 喟叹道:
“小七的魅力太大,连鬼都在为你发疯。”
月光似乎更黯淡了——连陆临歧脸上的泪痣都不太分明,但他浓密的睫毛还是很扎眼,发丝因为重力垂落,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鼻尖线条利落,但鼻翼精巧,让人想一口咬上他的鼻尖。
看墙面的影子,陆临歧好像被人抱在怀里,抗拒着往后仰倒,但腰被禁锢住不能动弹。
脸也被人固定,那人想捏开他的嘴巴,但陆临歧紧紧闭着嘴巴,较劲般抿着唇,脸颊逐渐染上红色的掐痕。
“看起来像不吃饭的小仓鼠。”
看不见的手摁在小腹,随后往他的敏/感点探去,只是稍微施力,陆临歧就受不了了,嘴巴因为过于用力变得糜红,微微启唇时在阴冷的小巷哈出一口白气。
“‘通灵体’正好当‘种子’的苗床。”
他被强行按到墙面,腹部的衣物被掀开,看不见的东西顺着喉咙探入,几乎要插到气管里,很快青年的眼尾就泛起红色,被放开时无力地滑下身体,白皙的手支在阴湿的地砖,一直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等它开花时,你会成为最完美的‘母亲’”
“唔!”
陆临歧在睡梦中猛然蜷缩身体,手指无意识揪住床单。
屈裁愆立刻按住他抽筋的小腿,很快就从睡眠中醒来:
“怎么了?”
他想起来了。
看见陆临歧眼睛的时候,屈裁愆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
但下一秒,陆临歧就环住他的脖子,用脸蹭了蹭他的衣服,显现出全然的信任和眷恋。
“老公”
平时清冷的声线因为刚睡醒带着点黏腻,越熟悉他的人反而越受不了这种反差。
屈裁愆差点被喊出反应,后怕地抚摸陆临歧有些单薄的后背,心想刚刚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又顺着人的腰摸了一圈,咋舌道:
“你是不是应该多吃点,太瘦了”
陆临歧用手指捏住他的嘴唇,不耐烦地把脑袋重新埋进被窝——
“安静点好吗?老公。”
第二天清早,陆临歧被屈裁愆窸窣的下床声吵醒,屈裁愆有意放轻脚步,不一会,卫生间就传来水流声。
他又等了一会,直到屈裁愆拿着毛巾回来给他擦脸,湿热的气息扑到脸上,陆临歧没有动。
额头,侧脸,嘴唇落下数个吻,陆临歧忍住不耐烦,任由对方动作。
“小睡美人。”
鼻梁被人刮了刮,脸上的水汽逐渐蒸干,终于,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无效洗脸。”
陆临歧从床上起身,面无表情地吐槽。
他掀开自己的上衣,即使稍微弯着腰坐在床上,他的小腹也没有堆叠出褶皱,可就是这么劲瘦的腰肢,是万千恶鬼觊觎的“巢穴”。
但只有陆临歧知道,这个地方早就被埋下了“种子”,只待着它的主人去唤醒。
到时候,平坦的肚子上腹肌的轮廓会消失,逐渐退化成柔软的脂肪,只为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敲了敲脑海里的系统。
“这个不怪我啊!原作就是这样的”
“这是个灵异文,你会扮演一个无能懦弱的天师,让师兄弟帮你擦屁股,赚黑心钱,最后因为‘通灵体’体质特殊,被野鬼撕碎”
系统越说越心虚,他本来以为陆临歧会不能接受大发雷霆,最后只是得到一句轻飘飘的:
“哦,知道了。”
陆临歧支着脑袋,尽量把这些天“娇妻”的记忆排除出去,但他还是苦恼地发现——
出现了一些意外。
“你有没有办法给我看我来到这里到现在的记忆?”
没错,无论是昨天下午到来的主播,还是晚上的梦境,无疑都在提醒他,他从上一个电竞世界到这边时,中间有一大段经历。
刚才梦里的自己还很瘦小,而怎么看现在的身体都是成年的样子,从十六岁到现在,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临歧发现自己被催眠过“娇妻”生活时没有焦虑——他倒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会一直被催眠当性/玩具。
比较让自己信服的解释是,他是主动被兄弟二人囚禁的。
“没有办法你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
系统惆怅道。
“你是很厉害的天师,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回答,你是这样说的——”
“‘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梦里的尸体是关键——’”
灵异论坛 >>> 天师专区
标题: 【我死去的白月光回来了??】
楼主: 607的狗
我是不是见鬼了???
刚刚在看一个探灵直播,主播作死闯郊区鬼宅,结果镜头一闪——
我特么看见了陆临歧的脸啊!!!
那个一年前死在红衣案的陆临歧!!那个白月光!!!
他穿着睡衣站在二楼窗口,头发乱糟糟的,还对我笑了一下!!!
[截图.jpg][截图.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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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你嗑药了?点进来看见几个门锁画质我打死你……不是都说了论坛不准玷污亡妻吗?干活了@管理员
2L
图虽然很糊,但是我上过陆临歧的课,看起来真的好像啊,第一次见这么糊的图像他的
3L
真没看出来,但是这么吊人真的好恶心,陆临歧刚去世那会天天有人拿他消费,当然下场都很惨就是了,如果lz也一样的话我不介意查查你的坐标
4L
蓝色,白色,栏杆,等等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啊??
5L
这是不是屈家的房子来着,等等,如果是那估计有点可能,,
6L
楼上叽里咕噜说啥呢,不解释清楚等会跟楼主一起开了
7L
是这样的,一直有传言说陆临歧是通灵体,灵感高但招邪祟,不适合做天师,我还以为他是比较特别阳气旺,但是有人说他跟一个相反命格的男人联姻,一个孤阳不长,一个独阴不生,中和了一下他的招邪祟体质。
8L
省流,是黄谣,有人说他跟屈有联姻
9L
屈裁愆?我跟他们一起上学知道一点,屈裁愆是陆临歧的跟屁虫之一,怎么可能有联姻啊。
10L
咳咳咳,其实是另一个
11L
半夜又看见有人拿我老婆钓鱼,点进来正文发现是黄谣,真的气笑了……@管理员,你是私人啊?
12L
别啊,我比谁都希望他没死好吗?
13L
可是红衣案就是板上钉钉的死亡,有图但是怕大家ptsd就不发了。
14L
最恨这种贴最恨楼上那种人
15L
等等,可能是真的
16L?????
17L
什么意思啊?知道什么快点说好不好?求你们了,我给你们桂霞了
18L
我也刷到了,我靠,,
19L
急死我了谁跟我说一下怎么了?
20L
指路jin/区,就是那个暗网,陆临歧的通缉出来了
21L
[该图片已被屏蔽]
22L
我擦??????????
23L
头一次对这种通缉有种感激涕零的感觉
24L
我在床上跪下了,原来求佛真有用……
……
117L
来晚了谁给我个网址呢?
(该贴已被封禁)
明明是晴空万里,屈裁愆却在赶往雇主家的路上无端打了个寒战。
他打开手机,发现天师群里有人不停地找他。
【@赚钱养老婆在吗?】
【@赚钱养老婆陆临歧还活着??真的假的?】
他迅速调出家中的监控。画面里,陆临歧正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长发松散地垂落,几缕发丝被晨光染成浅金色。他漫不经心地给绿植浇水,有几滴水珠顺着叶片滚落,滴在他白皙的脚背上。
屈裁愆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在群里回复:
【怎么了?】
【快去看暗网。】
在这个灵异与科技并存的时代,有守护秩序的天师,就有豢养恶鬼的疯子。而此刻,无数天师正和他一样,点进那个令人不安的血红色网站——
陆临歧出道起就常年排行通缉榜榜首——特殊的通灵体,据说从他体内出生的恶灵,不论原本实力如何,都会变成万鬼之王。
但自从他在大众视线里死的轰轰烈烈,“陆临歧”名字下面的悬赏金,从以前的天文数字,变成了简略的「已失效」。
甚至现在还有遗迹,评论区堆满了虚伪的悼念,仿佛那些曾想将他生吞活剥的人,真的为他哀痛。
而现在——
照片被更新了。
和那个旧的悬赏照相比,画面中的男人长发半束,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正好落在锁骨上,说不出的让人心痒。
这张照片让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知道往哪儿看——不论是俊美无铸的五官,还是线条分明的锁骨,亦或是天鹅般的修长脖颈。
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一双完美却不近人情的丹凤眼,偏偏右眼下缀着的泪痣冲散了五官的冷淡,照片上的人似乎刚洗完澡,睫毛和眉毛还带着些湿气,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像工笔描摹般精致,即使是张没什么技术的正面直拍,也因为男人白里透红的皮肤,比起照片更像幅带着氤氲气息的名画。
ID:陆临歧(天师/通灵体)
而他名字下,不断跳动加码的数字触目惊心——
悬赏金额:112,768,234,158
——他还活着。
——所有人都知道了。
第67章 暂时不打算开这个业务呢亲亲 如果说,……
陆临歧在天师届, 不论生前生后都是个传奇。
他十六岁就开始跟着师傅处理邪祟作恶的案情,那时候恶鬼肆虐,社会上人心惶惶——抽条期的少年看起来像颗小树苗, 有什么大风经过就能轻易摧折的样子。
可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 要不是脸色红润恐怕还会被人当成勾/魂的艳鬼, 面对死者总是神色庄重, 光是这个态度, 让原本怀疑他业务的人也敬上三分。
他手腕上系着用红绳串的袖珍五帝钱, 无论多诡谲离奇的案子总能用一条手绳化解。
当时有人怀疑是不是他身上的“法器”厉害,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
和一众天师相比, 陆临歧好像只是脸比较出众而已, 但他直接在天师协会开了个天价委托单, 鬼怪的等级也分等级, 天师也得考核分三六九等, 但总归是给自己定安全的上限。
陆临歧不一样, 他在那个委托单上写的范围是——上限:无。
一个上了年头的四合院鬼宅,家里年轻的孩子通通暴毙,没有哪个天师愿意接这个单子,都推拒着说:
“太凶了, 保命要紧,而且……你们也死到临头了。”
那家人第一次遇见这样说的人还觉得晦气, 可逐渐,接二连三的天师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这让他们彻底慌神。
最后他们抱着尝试的心态找到挂着天价拍卖委托的陆临歧, 试图从他这里找到一线生机,也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陆临歧接下委托,一战成名。
那一整夜, 宅子里厉鬼的哭嚎响彻云霄,甚至有人能闻到恶臭扑鼻,周围的人都没有睡好,但都在床上难捱地睁眼到天亮。
直到日上当头,麻雀偶尔飞上屋檐,那家主人才敢靠近老宅。
当战战兢兢的事主推开祠堂大门时——
血。
屋檐下、地砖缝、古井边,到处都是干涸发黑的血迹。而在这片狼藉中,陆临歧安静地跪坐着,白衣依旧洁净。他手中握着一支金簪,簪尖深深刺入一具长发怪物的咽喉。那东西的腹部裂开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有一个金色的镯子——正是第一个死者的遗物。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陆临歧却笑了。
“解决了。”少年转身,眼下泪痣在阳光下红得惊心,“钱退给您,留个路费就行。”
后来有人找到那户人家,发现陆临歧真的没有收费,全额退还了悬赏的价钱,只留了自己来回的路费。
开了天价,解决了灭口之祸,竟然空手而归——
直到有人忍不住直接问出来,他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开的那种拍卖,陆临歧解释,开那个悬赏,是为了接到特殊情况的案子。
“总有那种,只有我能处理的情况。”
陆临岐看完资料,翻转手机,压下自己的鸡皮疙瘩。
系统有些理解他的别扭:
“你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问题?”
“有点,”陆临岐回它,“我不理解,为什么我要急着展露头角。”
从失忆的角度看过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哪怕被自己过去的狂妄酸到牙根,陆临岐面上依然不显,平静地和对面的人握了握手,客气道:
“谢谢你了。”
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那位昨天才被发现尸体的“主播”。
“不客气不客气”
小黄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还有些晕晕乎乎,遇见了传奇不说,还发现了对方没有死,好像天降馅饼的事接二连三,他连怎么迈出脚出门都不知道了。
陆临岐昨天下午把他喊上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个主播会被屋里的邪祟“处理”。
鬼迷心窍,他意识到自己被关在房子里是有鬼作祟后,心里就有了打算。
放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不管是什么天衣无缝的囚笼,都会被流言撬开一丝裂痕。
当然,为了保护主播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他也要稍微施展一些技巧。
“你不离开吗?”
主播犹豫着问他,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不止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兴奋,更是因为被自己的脑补所折磨。
陆临岐为什么会被关在这栋房子里,是不是屈裁愆囚禁的他?“红衣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陆临岐脖子上的红色是吻痕吗?他被关在这里天天就是这么被对待吗?
“不,我有话要跟房主说,你先走吧。”
陆临岐喝了口凉透的红茶,对着黄毛主播身后的空气说。
这位“已故”主播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凉气吓得发/抖,正欲抽出护身符,就被陆临岐按住动作。
好软,没有一丝茧子。
他甚至在恐惧之下分神去想这位“已故”白月光的手。
“没事,你离开吧,他不会伤你。”
陆临岐说到那句“他不会伤你”时,语气带着些威胁,随后他又摘下自己腕上的红绳,递给对面:
“这个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向不信的人证明我还活着,麻烦你了。”
精巧的五帝钱穿成手环,黄毛颤颤巍巍地接过——这可是陆临岐出道以来一直戴在手腕上的五帝钱,不知道多少人怀疑过,他能出名全靠这个法器。
他接过还带着人体温的手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别墅。
陆临岐把东西给他,也是为了给这个主播的安全上一道保险。
对方暴露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如果不加以看护,这个主播恐怕轻易就会被迫害——
“出来吧,要藏到什么时候?”
屋内的阳光忽然暗了一度,陆临岐并没有跟黄毛一样感受到温度骤降,只是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方的手“紧张”地交叉着,好像正在等待妻子发落的不安丈夫。
“你用了‘鬼域’,欺骗我们他死了。”
对方开口,只是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和活人无异,看来是处理过自己的声线,让陆临岐听起来不至于刺耳。
“不然呢?”陆临岐冷淡地抬眼,“难道让你真的杀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求你原谅我”
屈锒殃蜷缩了下手指,哪怕没有心跳,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紧张,他通过能力“催眠”对方好像跟自己做了夫妻,还没得意忘形几天,陆临岐只要回过神,他就轻易地陷入了被动。
“可是你是人,为什么能用‘鬼域’?”
鬼域,顾名思义,有些强大的恶灵可以让一段范围的区域为自己掌控,让鬼域里的人看到自己想让人看见的画面。
和天师相对应的,鬼也分三六九等:无害的游魂、可以制造危险的怨灵、伤人性命的恶鬼——以及能制造大规模死伤的灾厄级别的天祟。
恶鬼往上的级别,才能产生鬼域的效果,活人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他介于恶鬼和天祟之间,能在别墅展开鬼域,那陆临岐又是怎么做到的呢?甚至范围更广他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哪怕这种逼问会让陆临岐不开心,但他必须要确认——确认对方还活着。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当然是活人。”
陆临岐计算着时间,手指抚摸了下腕部,适应了下没有戴五帝钱的违和感——
“至于为什么——等你以真面目来见我后再说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屈锒殃这才意识到,陆临岐还在使用鬼域,他早已离开。
屈裁愆急匆匆地赶回家,发现屈锒殃呆坐在客厅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人呢?”
“他早就发现了。”
屈锒殃还在复盘回忆哪里出了问题,他甚至有些惊恐地想,自己脑海那些“妻子”和自己打闹的画面,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陆临岐想让他看见的?
越想越心惊,他只得跟这个不怎么顺眼的弟弟求证:
“天师也可以用‘鬼域’吗?”
“不可能。”
屈裁愆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他可以做到。”
这句话一出,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二人不约而同地往一个方向猜测——
“如果,他的身上带着‘天祟’呢?”
陆临岐的体质特殊,他们心知肚明,常年挂在悬赏榜,陆临岐的评论区和别人画风截然不同: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我想住在你的身体里”
“第一次见到这种说法,围观一下好一个子凭母贵”
“求您生我!我原意每天给妈妈梳头”
无数试图侵入陆临岐生活的邪祟都被他随手除掉,哪怕这样也有人为了悬赏继续铤而走险。
如果说,让所有恶鬼觊觎的地方,从一开始就种下了“种子”呢?
屈锒殃很想反驳,但排除掉所有可能,剩下的好像只有这样一个结果。
“哈,我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黑雾缭绕的男人颓唐地捂住自己的脸。
陆临岐用蛊惑技能改变了乘务员认知,把他从检票口放了进去,坐在动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他打算去往“红衣案”的案发现场,从自己的“死亡”现场寻找一些线索。
“不对劲。”
系统出声提醒:
“车厢突然变冷了。”
不用他开口也知道,四下突然死一般寂静,陆临岐呼出的气息都能化作白雾,他摘下帽子,环顾四周——
所有“乘客”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的方向,甚至有些脖子都扭曲到看起来脊椎会折断的样子。
“这我怕”
系统被迫跟随陆临岐的视线,想不看都不行,发出一丝嘤咛。
“主人,有鬼,有鬼啊”
“别吵。”
陆临岐的手指在空荡荡的手腕上摩挲了两下,那里本该有一串五帝钱,现在却只剩下皮肤与脉搏的触感。他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却未曾离开那些诡异的“乘客”。
过道尽头,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咧开嘴,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啊啊啊”
系统尖叫的同时,小女孩也发出声不似小孩的嘶哑叫声,陆临岐感觉到凳子似乎在“融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这些椅背变成了纠缠在一起的扭曲人形。
视线所及之处,扭曲五官上的眼珠也齐齐对准他。
“”
陆临岐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唤,充满不加掩饰的恶欲。
“——不好意思,不会生。”
系统:“不要这个时候开玩笑啊!”
车上的乘客更加扭曲了,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他们开始蠕动,像一群被惊动的虫类。
一个老太太从座位上“流”了下来——没错,是流,她的身体像液体一样滑落到地面,随后那些肉块组成的座椅也开始融化,然后重新“凝聚”成人形,朝陆临岐爬来。
他正欲后退,突然脚步被禁锢住。
“哥哥,”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背后,颇为“腼腆”地扯住陆临岐衣角,抱住他的腰问,“可以做我的妈妈吗?”
第68章 陆临岐爱嘴硬啊爱嘴硬 “就是不知道为……
“我知道你真的憋坏了, ”系统喃喃,“但你也不至于跟一群鬼开玩笑吧?”
“这是第三次了。”
陆临岐从卫衣兜里摸出一枚铜钱:
“还是没人知道我在开玩笑。”
在系统“那你打算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才满意啊”的呼声中,陆临岐指尖一翻, 那枚铜钱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叮铃铃——"
铜钱落地的脆响在死寂的车厢里格外清晰。所有扭曲的脖颈突然僵住, 融化的躯体定格在半途。小女孩裂开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眼珠却不由自主跟着滚动的铜钱转动。
铜钱最终立着停在了过道。
陆临岐弯腰拾起, 用湿巾擦了擦铜钱表面。再抬头时, 整节车厢的“乘客”已经恢复原状, 各自做着活人该做的事——如果忽略他们时不时抽搐的躯/体, 和始终不敢看向这边的充满血丝的眼睛。
“别出声, ”他对空旷的车厢说, 铜钱在指间转了个圈, “我要补会觉。”
身后传来小女孩压抑的抽泣声, 很快又遏制住。
“你做什么了?”系统疑问道。
“大概让他们看见了生前最恐惧的景象?”
“我还没全部想起来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超度他们。”
陆临岐无所谓, 它却害怕的要死, 车厢的氛围还是诡异——虽然都被宿主压制住,系统现在有理由怀疑,陆临岐不一定是没想起来怎么超度,只是为了吓唬它。
还有, 陆临岐找十八岁身体的借口可给他逮到了,他就是喜欢睡觉!
比如现在, 陆临岐往恢复正常的椅背上一靠,将棒球帽往下一压,几缕没扎好的黑发从帽檐溜出来, 整个人陷进座椅里,丝毫不在乎车上那群怪物。
陆临岐爱嘴硬爱嘴硬它加油打气地默念,好以此来忽略车厢里诡异的情况。
下午的街头正盛, 一位年轻人穿着破洞牛仔裤,脚踩短筒马丁靴,懒洋洋抬手打了个哈欠,路过他的人大部分好奇地投去视线,仅仅因为对方露出的玉石般白皙的后颈。
陆临岐头上戴的鸭舌帽盖住了偏长的发丝,银色的刺绣夹克衫和深蓝牛仔裤衬得他身高腿长。
他凭借着这副掩性不错又不至于可疑的打扮,悠闲地走向天师协会总部大门。
就在他刚把手放在把手上时,突然,头顶的电子屏弹出红色警告框:【该天师已死亡,权限锁定】。
陆临岐:“……”
系统:“你看看,没睡醒吧。”
门口后勤处的中年人手里的保温杯“咣当”砸在地上,热水溅了一裤腿。他顾不上那些,瞪着眼睛,嘴唇哆嗦:
“你……你是人是鬼?”
陆临岐摘掉帽子,帽檐不小心带动几缕发丝飘落,皮筋松散地扎着低丸子头,相比之前的发型,这副模样配合他的笑眼,看起来更温柔。
“谁说过‘祸害遗千年’来着?”
老张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他领子,手却在抖:
“臭小子!葬礼上老子给你烧了三车纸钱!你——”
程雨从档案架后转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画到一半的镇魂符。她盯着陆临岐看了两秒,眼眶突然红了。
陆临岐一边记下系统给他报的名字和对应的面孔,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抚情绪激动的人。
林主任从里屋出来,见到陆临岐的瞬间,脸色难看。
陆临岐以为他不舒服,轻声询问了一句:
“您怎么了?”
“屈裁愆的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
“啊”
这话一出,正在角落整理文件偷听的周明义愤填膺道:
“就是就是!”
陆临岐听系统介绍,这人之前和自己并无交集,好奇地歪头:
“你是谁?”
他个子高,以前陆凝雨经常说出让他感到困惑的话,久而久之就让陆临岐养成了有疑问下意识歪下脑袋的习惯。
周明结结巴巴:
“我是你的偶像不是,你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您!陆、陆前辈!我我我我是您的粉丝!您的《镇煞录》我读了十七遍!您能不能给我签——”
“签个屁。”
林主任拿书往他肩膀上一敲,透过无框镜片的视线锐利地转到陆临岐身上:
“说正事,临岐,你回来是干什么的?”
陆临岐伸出胳膊,挽起袖子,林主任满意点头,他不怎么温和地拽过眼前白皙的手腕,两指按在脉搏上。
“他还在生气。”
程雨扭头跟老张解释。
“废话,儿子在我眼前死而复生,能不生气吗?”
说罢,他把陆临岐的袖口放回去,冷哼一声:
“身体好得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怎么还被阴沟里的老鼠咬了。”
“别生气了,”陆临岐双手搭上男人肩膀,脑袋凑过去问,“一路上我都饿了,带我去食堂吃点东西?”
因为陆临岐的“死而复生”,为了避免食堂产生骚动,林主任甚至亲自去食堂打饭。
“死亡”似乎给陆临岐塑造了一层金身,路上有不少像周明这种年轻人把陆临岐当偶像崇拜,乃至不知死活地顶着上司的死亡视线也要问一句:
“是陆临岐回来了吗?”
当他回到办公室,看见那年轻人还端端正正坐在他书桌前,正整理着他离开时散乱的资料时,心里的那股怨气总算散了。
“少爷,别卖乖了,吃饭吧。”
“哪里哪里。”
陆临岐接过饭盒,往小茶几上一放,拉开凳子坐在主任对面,对方沉默了一会,开口询问:
“临岐,怎么回事?”
“啊,”陆临岐掰开筷子,苦恼道,“我失忆了。”
“屈裁愆”
林主任健硕的手臂上绷出血管。
“……”
陆临岐看着眼前人发脾气的样子,决定把这口锅扣在屈裁愆头上,都催眠了,有点后遗症很正常吧?
“那我最近给你派两个保镖,你也不安全”
“——哦对了,我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陆临岐兴奋地合上手,林主任看他来了兴致,眼皮一跳,脑海中.出现不少不妙的画面。
“我想找局里借个伪装道具,去调查一下自己死亡前看见的东西。”
“也是,你现在的身份,无论干什么都太张扬了。”
没想到林主任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手指上带着点湿痕。
“铁汉柔情啊。”
系统感慨。
陆临岐有些心虚地避开目光,放在桌上的手也被一双带着茧子的厚实掌心包裹。
“你放心,经过那次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陆临岐深谙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在“长辈”面前乖乖吃完了量明显比自己饭量多的午饭,漱口后问:
“我其实还有个事搞不懂。”
林主任被一顿饭哄得心花怒放,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但如果对方是陆临岐,好像也正常。
“我跟屈天师是什么关系?”
能让屈裁愆和屈锒殃照顾看护失忆以后的自己,要么他们的感情还需要利用,要么他们有什么不得不接近的理由。
不过应该没什么感情值得自己去奉献身体,他唯独在自己阴沟翻船的事情上有点在意——
难道说
系统也开始附和:“难道”
他刚要想清其中的关窍,就听林主任一拍大/腿,嘴角向下一撇,叹了口气道:
“屈裁愆那孩子,以前你可是一直对他称兄道弟的”
“啊?”
果然是这种——陆临岐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牛仔裤上蜷了蜷,心想,原来真是被老鼠咬了。
系统翻译他心里话:“是不是你以为他是你忠诚的小弟,实际上他一直隐藏了想*你的想法?”
上一个世界大家都不遮遮掩掩,有什么需求直接就在弹幕发了,不仅没有提高陆临岐的防范意识,反而让他感受别人情绪的能力迟钝了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来之前未成年,直觉有些下降,“不谙世事”了点。
“他是晚你三个月入学的。”
林主任不知道他在纠结,自顾自回忆道:
“他从不跟任何人交流,只会听从你的指挥,实际上其他人也懒得跟他打交道,因为那个小子太阴了。”
“不近人情的性格,一身没有人气的打扮,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大概只有你能不带有色眼镜去看他。”
“唉”
系统知道宿主被坑了,给跟班做了几天老婆后,绞尽脑汁地安慰陆临岐:
“没关系,至少你以后就知道了卧/槽,那陆知夏不是也?”
它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不过陆临岐很快反应过来,命令它:
“好了,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然后呢?”
他又转头问林主任。
“他的命格很奇特,命里无阴,正好跟你的命中无阳互补,这可能就是你被他跟着也不赶人的原因吧。”
“我有这么无情吗……”
林主任瞪了他一眼,陆临岐乖乖闭嘴。
“你要是不赶人,整个学院的人都是你的跟屁虫,所以有的人嫉妒屈裁愆,甚至有人给他下诅咒。”
陆临岐感觉到不对,放下手里的搪瓷杯。
“那段时间你不在,去外省处理邪祟案情,就在那段时间,屈裁愆自杀过,割腕——”
“我不能接受,”陆临岐听到这里,在脑海里敲系统,“意思是我身边有个阴湿地雷男,然后我把失忆的自己交给他。”
“他住的双人间,舍友发现时描述,说他尸体都硬了。”林主任依然在讲述。
屋内的气氛似乎下降了一些,陆临岐沉思的脸倒映在红茶茶面上。
“但是,他抢救活了,只有他舍友坚称他死了。”
“唔,这件事我知道吗?”
“没有,我们都瞒着你。”
“那就还能解释为什么我会让他照顾我。”
陆临岐在“我可能是个笨蛋”和“我年轻犯错也正常”之间犹豫,最后放弃思考,骂了句系统:
“都怪你没用啊你没用。”
系统:“嘤。”
“等等,有他的照片吗?”
陆临岐突然问道。
“没有他独来独往,如果你没有拍照的习惯,那应该是没有了。”
“唉——”
这个灵异时代,人们逐渐开始惧怕拍照之类的行为,虽然有现在还算完善的防范科普,但拍照早已从纪念和留存美变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危险行为。
因此,不论是照镜子还是照相都成了让人避讳的事,闹鬼的情况还是影响着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以就没有照片——”
陆临岐的手肘支着膝盖,掌心托着下巴思考。
过了会,他突然问道:
“那屈裁愆的头发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林主任似乎被他提醒,恍然大悟道:
“哦,你去外省之前好像说他刘海太厚,造型不活泼。”
“然后他跟你一起去染了个头发,我记得当时好像是”
“浅金色的。”
第69章 你老公是鬼啊 “把丈夫当宝可梦养了。……
周明走出大门良久, 眩晕感还未消失——
他的胳膊被偶像挽着,陆临岐身上的香气像橙花混合桃子,夏日热浪般一阵阵袭来, 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你还好吗?看起来要晕倒了。”
陆临岐察觉到身边人的踉跄, 收紧了手臂把他的身形稳住。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了, 陆临岐此刻一头焦糖色的红棕长发, 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 这个瞳色让他看起来格外甜美。
他们用了局里的道具, 在普通人眼里, 陆临岐可能是个高挑女生, 但在周明这种内行眼里, 就是本来的长相加这个瞳色和长发——
“没没没, 没事, 偶像你离我远一点就好”
陆临岐依然穿着来天师局的那身衣服, 但在路人眼里却是这副打扮:
栗色波浪卷搭配宽松外套, 短裙和筒靴之间的大.腿白的发光,身边的男人没气势地佝偻着身子,让人感慨又是典型的“美女”和普男搭配。
“屈裁愆失踪了,不, 他逃跑了。”
不久前,林主任严肃地对他说。
因此, 陆临岐打算先跟保镖周明去屈家看看——不是他扮娇.妻的那个别墅,而是屈父那边。
屈家老宅的正厅里,檀香的气息混着陈旧木质家具的味道。屈清元坐在轮椅上, 随着老人转身,轮椅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似无神,却让他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临岐。”
“师傅。”
陆临岐摘掉了那头假发, 被压乱的黑发被他随意打理了两下,服服帖帖地在耳后弯成舒心的弧度,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周明看得有些出神。
“屈裁愆如果回家,我会亲自处理他。”
“啊,这个随您处置。”
轮椅上的老人沉默一阵,压低声音道:
“对不起。”
“实不相瞒,师傅,我失忆了,”陆临岐直视老人的眼睛说,“这次想来找点我和屈家两兄弟的线索。”
屈清元苦笑一声,似乎是回忆起不堪的过去,自嘲地摇摇头:
“说来也怪我你去二楼尽头,锒殃的屋子,应该能知道不少事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件事。”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等平息后,他死死盯着陆临岐:“你知道你跟锒殃有婚约的事吗?”
“这个”陆临岐已经一脚踏上楼梯,闻言扭头,忽略了目瞪口呆的周明说,“大概知道一些。”
系统的反应和周明一样:
“啊?什么时候?”
“大概是临岐他十六岁左右的时候。”
屈清元淡淡回应。
十六岁,那就是他刚来这个世界不久。
陆临岐朝老人略微颔首,朝着楼上走去。
木制楼梯发出嘎吱的响声,自从闹鬼的事层出不穷,越来越多人不敢住在这种老式的别墅了,不过屈家人不一样,他们是传下来的老宅。
身后,周明“噔噔”地踩着楼梯跟上来,陆临岐推开了尽头的那扇门,扑鼻的潮湿气息传来,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大喊:
“别进去!林主任跟我打电话说——”
“屈清元已经死了!”
“别出门。”
眼前是一个年轻男生的卧室,墙面贴着几张过时的电影海报,屈锒殃坐在床边,露出了原本的面庞:
漂染又掉色的枯黄头发,黑色发根长出了些许,脸色惨白。
“陆临岐!!!!”
周明还在身后呼喊,陆临岐站在卧室门槛,眼前身后的景象都在逼他做出选择。
“我不会害你,临岐”
陆临岐往前踏出一步,脚后跟刚迈入,身后的卧室门忽然被一阵风强力碰上,门后的挂历哗啦作响,砸到地上。
不过已经没人费心去管了——卧室的窗帘无风自动,掩盖住大部分日光,室内昏暗无比,一时间寂静下来,甚至听得见时钟“滴答”作响。
“让我抱一会。”
屈锒殃抱着陆临岐的腰,看着眼前的人。
陆临岐依然很平静,只有他独自激动,在被选中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疯狂的情愫,尤其是品尝过这具身.体之后——
“你知道外面的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吧?”
潜台词是,快给我看我想看的东西,不然就滚。
“嗯你说你失忆了,”屈锒殃松开手,盖在陆临岐眼睛上,把那双玻璃似的眸子盖住,“我会给你展示我知道的一切。”
手心能感受到对方睫毛的颤动,屈锒殃犹豫了一下要怎么安置进入幻境后昏睡的陆临岐,最后还是出于私心抱在怀里。
视线突然变矮时,陆临岐意识到,这是自己十六岁的身体。
“师傅想求你一件事。”
屈清元此刻头发还是花白,正欲跪下,陆临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
“不必,怎么了?”
“其实我们家有两个儿子。”
“一直隐瞒不说,是因为屈锒殃活不过二十岁——而阳气太盛的人,死后必成恶鬼。”
“你命里缺阳,正好能压住他。”
那是陆临岐第一次见到屈锒殃,在屈家老宅,伴随着香灰的味道。
哪怕是大夏天他也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皮肤白得像纸,许久未打理的厚重刘海下,那双眼睛亮得瘆人,不怎么招人喜欢。
“我活不过二十岁,”屈锒殃好像没怎么跟人接触过,像个野兽一样直勾勾盯着他说,“而且死后会变恶鬼。”
陆临岐歪头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屈锒殃似乎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无/耻,说完扭过头去。
陆临岐笑了:“行啊。”
——于是他们真的结了婚。
没有民政局,没有喜宴,甚至没有换衣服,就只是两杯酒、一根红绳、一枚铜钱。屈老爷子说,这是古法“结阴阳契”,能压住屈锒殃和陆临岐的命格。
系统的声音徒然尖锐:“你就这样跟他结婚了?为什么!”
它有种野猪拱了家养白菜的感觉。
“这婚姻又不受法律保护。”
陆临岐安慰他,不过他也想了想自己当初的动机,纯粹是觉得好玩吧。
那时大概是把这个古老的仪式当成宝可梦契约签了——如果“老公”死后变成鬼,反而正中陆临岐下怀,天师难道会怕鬼吗。
陆临岐看着屈清元拿出一支筷子,戳进金灿灿的酒里,往自己眼前递:
“我知道你不喜欢酒,但仪式还是要喝的,这是家酿的甜酒,尝一下。”
对面的屈锒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陆临岐犹豫片刻,伸出舌尖,接住了暗红色筷子上摇摇欲坠的酒液。
“还行,”说完他就反悔了,忍不住吐/出点舌尖,“好吧,有点难喝。”
“锒殃——”
陆临岐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喝干了酒,没什么感情地拍了拍手:
“好酒量——不过病患可以喝酒吗?”
这种显眼包的行为招来屈清元的一巴掌,陆临岐支着脸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无端让屈锒殃想到烽火戏诸侯里的褒姒。
因为在屈锒殃的回忆里,这位怀春少年的想法可以直接传递给陆临岐,他冷笑一声:
“倒是看得起自己。”
仪式结束后,屈锒殃给陆临岐递出一条迷你的五帝钱手串:
“你的体质容易招东西,戴着它,平时会安静一点。”
陆临岐随手揣兜里:“谢了,老公。”
屈锒殃耳朵红透了,他知道陆临岐要去天师学校了,嗫嚅道:
“我可以去看你吗?”
“可别——”陆临岐笑着摆手,“你这算是高中辍学重读小学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屈锒殃心里。他比陆临岐大两岁,等对方十八岁时,他就已经到了预言的二十岁了。
屈锒殃找到弟弟提出分摊上学时间时,陆临岐又产生了些许兴趣。
“为什么?”
屈裁愆和屈锒殃长得有几分相似,出生时间近,体型相当,如果都留着一个发型,厚厚的刘海盖住眉眼,确实没人会注意到,这位不受欢迎的同学换了个人。
“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快死了,还不可怜吗?”
听见哥哥卖惨,屈裁愆表现得简直不像个弟弟的反应:
“你可怜什么,你知道他有多受欢迎吗?就因为你的体质——”
“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拿他用过的东西,”屈锒殃不紧不慢地说,“你难道不想名正言顺地跟着他?”
“至少我跟他有点联系,他不会像赶狗一样驱赶我。”
——最后他们还是达成了一起上学的协议。
陆临岐不会拒绝屈锒殃的靠近,以往只能偷看陆临岐的屈裁愆,也得到了“跟班”的身份,再也不用去收集陆临岐喝过的矿泉水杯,或者用完一半扔下的橡皮。
在这样兄弟二人共用一个身份上学的日子持续了数月,直到屈锒殃的死亡。
屈家历代都是天师,因此算出生辰后,屈锒殃的出生都被隐瞒,死亡更是一桩“丑闻”,弟弟屈裁愆为了顶替对方,在卧室里给自己漂发。
“丑死了”
他丝毫没有同理心,一边往头上抹药水一边咒骂死去的哥哥,兄弟二人都是壮硕的体型,青年光着臂膀,头发却像香蕉泥一样贴在头皮,看起来格外可笑。
“死了还给人添麻烦,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变成鬼好钻进陆临岐的肚子。”
“好恶心”
屈裁愆又摘掉几根因为过分用力扯断的发丝。
卧室忽然暗了下去,屈裁愆背后的墙面上,年轻人健壮的影子旁边,忽然生出了第二个脑袋,看起来惊悚又诡异。
“是你害了我。”
哪怕空气里突然响起屈锒殃的声音,屈裁愆听见后并不意外,甚至颇为客气地回答对方:
“不是我。”
此刻顶着一脑袋泡沫,头皮被化学药剂刺得生疼,屈裁愆顺手拿下墙上的桃木剑:
“学长他体质特殊,不能跟鬼有牵扯,所以我不介意帮你超度了——哥哥。”
陆临岐心里有些疑惑,看着眼前一人一鬼斗得你死我活,不像是会放对方活着走出屋子的样子,屈锒殃好像认定自己的死和弟弟有关,而屈裁愆也不多解释。
屋内原本充斥着染发膏的刺鼻气味,随后逐渐被血腥气掩盖,屈裁愆倒在地上,口吐血沫,两眼翻白。
看不见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男人的气管都变形扭曲,逐渐的,屈裁愆的脸变得青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度让陆临岐觉得他断了气。
屈清元赶到,差点心脏病发作,连连说了好几个“孽障”。
后面的事就像迷雾,陆临岐在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醒来,利索地挣脱屈锒殃冰块般的怀抱。
“我需要验证你告诉我的事。”
前面的回忆有多细致,后面就有多敷衍。
陆临岐不觉得自己舔个筷子的这种琐事值得漫长的回放,而屈锒殃自己的死亡只是轻描淡写。
谁都不会轻视自己的生命终点,除非——屈锒殃在隐瞒什么。
“可惜没什么让结婚对象说真话的咒语。”
陆临岐思考的时候,戴着浅色美瞳的眼睛愈发突出一种无机质感,让人想到标本或者浅色金属。
根据系统的了解,大部分人无论是失忆还是进入陌生的环境,多少都会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多疑,焦虑,恐惧或应激。
但陆临岐仿佛是来度假——不,准确的说,他已经把这个当成了游戏,沉浸在诡谲世界观的刺.激和超自然现象里,某种原因上就像个科学怪人似的……
“你又在往坏处想我——”
系统真是活见鬼了,陆临岐怎么知道它的想法的?
宿主此刻心情颇佳,不仅没计较,还顺手揉了揉屈锒殃蔫巴巴的黄毛。下一秒却突然揪住那枯草般的发丝逼近,美瞳下的瞳孔因兴奋微微收缩:
“你撒的谎,我会亲手剥出来。”
恶鬼被人类揪着头发威胁的画面荒诞又惊悚,更诡异的是,阴气森森的屈锒殃竟真的瑟缩了一下。
“到时候我再来审判你。”
陆临岐松开手,无视了身后的“丈夫”。
他拉开卧室的门——身后传来屈锒殃的提醒:
“小心!”
只见地板上快速出现一个黑影,以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从走廊上扑过来,陆临岐的手甚至没有离开门锁,很快一团黑雾席卷过来,没有在陆临岐身边多做停留,“扑通”一声,走廊上的东西被黑雾锁链束缚在地上——是两眼翻白的周明。
“什么意思,林主任对我还有意见?配这么弱的保镖。”
听见他小声吐槽,屈锒殃摇摇头:
“不是很妙,我解决不了他身上的异状。”
屈锒殃的等级至少在恶鬼之上,陆临岐想到什么,转头问他:
“你的等级是?”
被问的恶鬼突然紧张起来,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恶鬼之上接近天祟。”
系统恶意点评:“啧,死都死了,还这么菜。”
它一想到那个简陋到可笑的婚礼,对屈锒殃的态度就好不到哪里去。
陆临岐赞赏地点点头,屈锒殃就差长出尾巴摇了。
“你真把他当召唤兽养啊!”
“还挺有成就感的。”
陆临岐没有否认,蹲下身戳了戳跟自己一起来的年轻人额头:
“现在怎么办呢?你的意思是对面比你厉害?”
屈锒殃的嘴角下撇,但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还是跟记忆里那么阴沉的性格,即使陆临岐只是调侃也会被他当成鞭笞。
“我会想办法。”
陆临岐蹲下身,食指轻点周明痉挛的眼皮。青年惨白的皮肤下,有蚯蚓状的黑线在游走。
“别动。”他忽然掐住周明下巴,拇指重重按上对方下颚。
“咳!”
周明突然剧烈咳嗽,嘴里喷出一团缠绕的头发。陆临岐随手拍散秽物,看年轻人眼神逐渐清明,这才懒洋洋起身:
“醒了?记得是谁给你下的咒吗?”
“那还用说,肯定是屈清元!”
他意识到不对就是踏进房门开始的!
陆临岐看着他身旁那坨明显是女性长发的黑发,脑海里出现屈老头那一头柔顺黑发的形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周明被他吓到往后爬了爬,不过很快又爬回来关切地问:
“偶像,你没事吧?”
陆临岐忽然幽幽开口:
“老公,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就在周明睁眼后,屈锒殃就为了不打扰陆临岐“工作”隐匿了身形,但对方这么开口,他还没思考就露出了原型,周明脸色难看,抓住陆临岐的裤脚,带着哭腔说:
“学长,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起来了,”陆临岐抽回小腿,往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下,“我问你,见过这张脸吗?”
他捧着屈锒殃的脸问。
“没有见过,谁啊?”
“唔”
陆临岐心想也是,他毕竟大了周明几届。
“那你知道屈锒殃吗?屈裁愆的哥哥。”
“啊?屈天屈通缉犯还有哥哥?卧槽,他是恶鬼啊。”
周明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想靠近陆临岐又想远离屈锒殃。
“算了,这件事你先帮我保密,”陆临岐挥了挥手,屈锒殃就消失在阴影中,“我们问问林主任,当初屈裁愆的室友在哪。”
把屈清元已经去世一事报给了总局,林主任又给了陆临岐屈裁愆室友当年留下的地址,陆临岐又跟周明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一座公寓,此刻夕阳西斜,正是传说中的“逢魔时刻”。
公寓外墙是砖红色,低层覆盖着干枯的爬山虎,楼下有一些损坏的健身器材,周围的野草疯长,这代表着附近人气稀少。
“我怎么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周明扭头去看陆临岐,发现他正叼着一枚黑色皮筋给自己扎头发。
他伸手将长发随意拢到耳后,卫衣袖子被卷起堆叠在肘部,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男性骨骼的棱角,却覆着层玉器般莹润富有光泽的皮肤,在夕阳下带着层粉红。
陆临岐垂着眸,眉骨与下颌的线条利落凌厉,是很男性的长相,脖颈到锁骨的线条却让人想起博物馆里那些大理石雕像——并非女性化的柔美,而是种超越性别的典雅。
周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把他当白月光。
他忽然转头,带着促狭的笑意让周明迅速移开视线。
“不好看,回头把头发剪了。”
陆临岐冷不丁开口。
“怎么不好看?”周明急了,忍不住抓住他的外套下摆,“好看,特别好看。”
“哦~”
看见又一个靠近陆临岐脸上烫的好像能煎鸡蛋的,系统再也不会感到意外,甚至刻薄地点评:
“菜鸡。”
“还紧张吗?”
陆临岐轻声问他,睫毛垂下中和了过于锐利的眼部线条,夕阳的光把他的泪痣染成红色,简直像一滴未干的血迹,瓷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根发丝,看起来昳丽又多情。
周明惭愧地点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公寓建造的时间有些早,防盗门上已经出现了红红绿绿的锈迹,陆临岐按了下保卫处的通话键,听筒里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许久因无人接听而挂断。
“屈裁愆的室友叫李平良。”陆临岐对照着门牌号输入数字,通话声依然沙哑地响着,劣质扩音器发出的杂音听的人心生烦躁。
“好像不在”
“滴——”
就在即将自动挂断时,铁门突然发出金属碰撞声,缓缓打开,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话挂断前,陆临岐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好像有小孩清脆的笑声,拍皮球的“砰砰”声,还有大人们模糊的交流声。
“走吧。”
周明看注意到铁门上斑驳的锈迹,伸手帮陆临岐拉开门,得到了对方一句轻轻的“谢谢”。
不知为何,哪怕楼道阴风阵阵,吹的人后颈汗毛直竖——他却莫名感觉到心情舒畅。
出乎意料的是,这栋外表老旧的楼居然还有两座电梯,周明看着泛黄的按钮和布满划痕的金属门,有点发怵,但陆临岐已经走上前按了上行键。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银色的电梯门缓缓滑开,看清里面站着个男孩后周明吓得发出一声“操”,条件反射地挡在陆临岐面前。
“我家长让我接你们上去。”
小男孩的眼珠黑白分明,或者说,过于分明了,漆黑的眸子几乎看不到虹膜纹路,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眼白少得可怜,还泛着不自然的青蓝色,他机械地站在电梯中/央,咯吱窝下夹着一个有些褪色的红皮球,乍一看就跟百货橱窗的那种假模特似的。
他的声音不带感情,好像只是通知他们一声,随后自顾自地放下球开始拍起来。
电梯间本来就空旷,眼看着小男孩不管不顾地拍球,挤压得几乎没有让人落脚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皮球,到时候这熊孩子恐怕不会那么好相处。
“电梯里不要拍球。”
陆临岐突然说道。
周明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入这个诡异的电梯,陆临岐已经轻轻牵起他的胳膊往电梯间走:
“小朋友,我们上去再玩好不好?”
“可是上楼去拍,楼下不会更”
周明话没说完,就被陆临岐用手肘怼了下腰。
“好吧,漂亮姐姐。”
小男孩蹲下身抱起球,递给陆临岐,手腕上带着触目惊心的淤痕:
“你帮我保管吧,姐姐。”
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周明突然全身发麻,他压下自己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凑近陆临岐低声说:
“李平良家住在15楼,但你按下按钮的时候,电梯门几乎是立马打开的——”
“我们打电话到进门不过两步,他是怎么出现的?”
第70章 全是论坛体 从16岁到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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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见今天的白衣服新生了吗?求交友!联系方式可有偿】
lz:不好形容, 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右眼下有颗泪痣,宝宝你好漂亮……
1L:自从这世界颠了出现鬼了以后我就阳痿到现在, 楼主牛逼, 这会还能小头控制大头的
2L:我知道, 新生表上有, 陆临歧
3L:第几届的啊?
4L:有图吗, 虽然我yw但我也有爱美之心
5L:现在拍照不吉利, 没有qaq
6L:报个班级号总行吧, 我去围观= =
7L:还是不要不经人同意拍照吧, 一个不小心就被开了, 进不来到时候撞鬼哭都没地方哭去
8L:我去, 有点牛啊, 他是跳级来的, 还是特招生, 不是脸好看而已,感觉你们后面有的是机会去看
9L:???特招,我已经三年没听说过这个词了,他多大啊
10L:16, 额,说个简历上的东西, 南山医院那个第一病栋,他一个人处理的,花了六个小时, ,,
11L:我擦, 那个协会至今没人处理只是封印,他是怎么进去的??
12L:协会私下请的吧,话说回来他也不是凭空出世的,我老家那片有人请过他们,说他是屈老爷子亲传弟子,比亲儿子还亲,16岁被协会邀请也很正常
13L:额,我16还在逃避现实
14L:哇咔咔,想认脸的可以速度去晦明楼围观了,有人把新生堵了。
15L:我说今天论坛怎么一堆交友找人贴,原来是对一个人
16L 回复 14L:什么什么??我在外勤啊QAQ,好好奇
17L:哇靠,怎么又是马豪强那群人,之前把新生堵住收法器被劝退也没个结果,我吐了
18L:以前靠后面关系赖在学校不走,今天没想到人家是特招生吧?期待一下~
19L:我吐了,冲着传奇新生的名号去的,到了只看见那头飞猪,@刘全收猪了。
20L:谁看见了急急急急我去的时候只剩下鼻青脸肿的马豪强,不过有仇的可以去踹两脚,很爽,就是脏鞋底
……
106L:涛了这么多到底长啥样啊,我允许有人在妖魔鬼怪横行人均ED的时代倾国倾城了吗?
107L:丹凤眼,黑头发,嘴唇很红,眼睛下面有颗泪痣
108L:楼上你……算了,你都说丹凤眼了那我当你超常发挥了。
109L:围观了全程,运气好在群众来之前刚好路过,用A指代新生好了,先是马堵住人问,你是哪家的,然后又露出一个你们能想象到的最猥琐的笑容,摸着自己的三层下巴问:小美人,缺男朋友吗
110L:心情是崩溃……我是来看新生的,不是看你描述马x强那头飞猪的,倒也不用那么具体吧!
111L:没看见,我只看见一个圆润的头型和白花花的后颈,要我说光看背影就很漂亮了,他穿着白衬衣——感觉有点偶像剧了= =。但是就很衬他的身形,大概一米七出头,手腕上的红绳让我印象深刻,然后我都没看清,马xx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然后新生估计是嫌他身上丑,很快就离开了
112L:啊,真上手打的啊,才16啊??马豪强也二十多了吧??
113L:真的,怎么说呢,打人的姿态确实很帅,但是脸我真没看见,只见他用腿一扫,马豪强就跟个肉山一样开始震颤,说真的,打在他身上我都觉得反作用力大,但新生放倒他可能也就两分钟?所以后面跑来很多围观的连他影子都没看到,ps:逃跑和打架的时候都蛮像猫的,又快又矫健。
114L:从隔壁那边听说的,陆临歧跳级去高年级了,祈祷跟我一个班
115L:求佛(陆临歧快来我们班)(跳大神)(下跪)(吟唱)(举起双手转圈)(发出拐叫)
116L:我试过,没来,不要做括号里的动作,小心被抓去喝符水(
117L:一路看下来我请问了,新生是什么克苏鲁邪神吗?
118L:(已折叠)像霹雳掺冰了
……
614L:好可惜不能留照片,我每天跑明德楼去偶遇男神,结果——这个月小腿粗了六厘米= =!!
615L:好像跟他一起出勤~可惜都是高难度任务,真担心男神的安全啊
616L:可是作为同期,每次目送男神走的时候说一句路上小心,等待他回来的日子,就觉得灰暗的现实也有盼头了呢,男神,你闪闪发光的同时也要平平安安啊WW
617L:老公…爱上你就像这个世界,感觉像一场梦境,如果这世界是假的,我愿意为你沉沦
……
781L:今天下了一场毛毛雨,他没有带伞,我鼓起勇气上去递伞,本来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接过跟我说谢谢,头发沾了细碎的水珠像霜一样,睫毛湿漉漉的,皮肤像抛了透明的蜡一样,脸漂亮的不真实就像洋娃娃,写到这可能有点咯噔,简单总结一下吧,声音好听,很有礼貌我好爱他XD(要脸匿了)
782L:本来没想做梦女的老公你跟我结婚就差认识了
783L:不是,怎么就从一个简单的小头控制大头的帖子转成表白贴了?
784L:有不梦的吗?整个学院都是梦607学长的…让我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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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谁懂,接到和陆临歧一同的委托,第一反应是爽,是那张漂亮脸蛋,随后是刻骨铭心的恐惧,仔细阅读任务地点后那股战栗感从脚后跟攀到头皮觉得自己小命休矣,但又忍不住把幻想寄托在607身上甚至分神去幻想自己陷入困难被拯救有人跟我一样吗?我是男的。
1L:我也想qaq,但是命要紧算了,一直听学长学姐们讲607多牛逼,感觉可以出个607传了
2L:年轻人就别想啦,有幸去过,只能说——学院是不是太拔苗助长了!那是我等学生可以解决的问题吗?!回来立马请假了三天,还去了一周心里医务室。
3L:楼上可以仔细说说吗?听其他一起出任务的学长只剩下十分幸福的评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度假了
4L:额,陆临歧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过吧,去年入学的传奇人物,入学跳到高年级,所以任务都是顶级危险,至少也是个恶鬼级别的(srds,怎么感觉明年他就能来当导师),可怕的是他今年17岁。
5L:天啊我17才开始处理游魂啊QAQ!
6L:我跟他去的是一个废弃的孤儿院,那片地方刚好在交通枢纽,但是放置不管很久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踏上那片土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舒服……很难受,感觉有很多恶意的视线盯着,都是很高等级的恶灵。
7L:有如实质的视线吗?……那很强了。
8L:是啊,光是陆临歧处理都花了四个小时呢,加上我的副作用,一共花了六个小时哈哈……任务出来后我就自愿降级,避免继续拖大腿(闭目)
9L:一直不敢说,我觉得学院派我们跟他搭档是为什么,拖后腿的作用吗?
10L:我不敢说,楼下说
11L:楼下说
12L:啊?我?
13L:到地方别的还好,唯独那个孤儿院有个小丫头特别凶,陆临歧最后超度她的时候她拼命反抗,一个嫩生生的小脸变成了青面獠牙,吓得我差点尿了
14L:但是他当时被抓穿了肩膀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还带着悲悯的神色,简直像圣父一样
15L:真抓穿了???我从来没听说过607在任务里负伤。
16L:其实可以避开的(我觉得),只是我猜他感受得到对方太痛苦当然也可能是我胡言乱语,不过那次后我就对搭档出勤有点心理阴影了,虽然很想像男神这样改变局面,让世界更美好,但我根本做不到他那样,我当时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对邪祟们悲天悯人了
17L:可能大家觉得我懦弱吧是他让我在艰辛痛苦的创伤里重怀美好的爱与梦想,我们这个行业爱不爱客人不知道,但是很难不爱上陆临歧。
18L:我们这个行业爱不爱客人不知道,但是很难不爱上陆临歧。
19L回复10L: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绑定陆临歧做任务?
20L:可能是想监视吧。
21L:???
(该贴已被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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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悬赏榜????
1L:???????
2L:??????????????
3L:?????????????????????
4L:能不能别谜语人,什么意思啊,急的我原地狂暴了
5L:不能说,说了一定被封,关键词疯子,去看吧
6L:气死我了,差点把手机摔了,607他没事吧??照片从哪来的啊,看起来像证件照,真缺德啊……
7L:照片这种防不胜防的,但是我倒不担心学长的安全问题毕竟他这么出名,招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嫉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觉得很膈应
8L:学校呢?这明显是被盯上了吧,加强保护吗?我好急啊好难受
9L:我超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啊,好恶心明明现在的希望已经不多了,我真的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10L:什么叫通灵体啊?评论区都在喊妈妈妈呀又恶心又恐怖的感觉,快点把这破网站ban了行不行
11L:通灵体就是俗称的体弱,容易被夺舍的存在,但607学长刀尖舔血那么久,应该不至于是通灵体,是不是哪个想加码悬赏的故意整的,通灵体要是达到607这个高度,谁吃谁还不一定呢_(:з」∠)_
12L:我汪汪汪直叫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13L:关键词,通缉令,通缉榜,不过是跟我们这边相反的那种,实在不行你去搜搜板块有哪些屏蔽词吧,累了
14L:我脑子傻谁私我一下,我真的看不懂你们在说我男神的什么啊!有偿!
15L:不用了,去浏览器搜陆临歧大名,第二个网站就是啊
16L:不现在是第一个网站了真没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17L:谁发的通缉啊,气死我了,真是看一眼激发十年斗志男神我要永远守护你
18L:评论区谁敢看完,好恶心好恶心纯恶意就算了,扬言qjlj都来了,还有说要从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
19L:已经投给协会了,希望能处理下,至少别太猖狂了,我觉得陆临歧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盼头了,他出了事我不敢想。
20L:呸呸呸,在男神面前都是一群废物,只会建这种苍蝇蚊子网在背后狂发黑泥恶心人了,让607怀孕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相似了
21L:别太生气了大家,用刚刚607的回答来说就是:“如果有一天能全部除掉这些妖魔鬼怪就好了——我相信会有那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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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天师协会讣告:陆临歧(200x-20xx),殉职于红衣案,年仅19岁。红衣诛邪,魂归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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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匿名
我打不出字,手在抖
12L 匿名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32L 匿名
凌晨三点看到热搜,以为是恶作剧,点进天师协会就看见了蓝底的公告,直接瘫倒在地上哭到干呕。
46L 匿名
他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1:23发的,就两个字:“没事。”——没事个屁啊……我想,我想一起去了都
53L 匿名
现场的照片最让我不能接受朋友转发给我差点跟他决裂,白衬衫全红了,血顺着袖子衣摆流了一地,他的手从来没这么脏过
66L 匿名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要换衣服洗个三遍,浑身是血在那边不知道躺了多久又冷又阴,血流干了吧
71L 匿名
陆临歧从学长到老师,只花了三年时间,我从学弟变成学生,印象最深的话倒不是别的,而是他打趣的那句“先不要想着把世界变得更美好啊,活着就是胜利。”胜利个鬼啊。
80L 匿名
怎么还不如我呢,天之骄子,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一直听着你的故事才干这行的,你这个骗子
97L 匿名
我睡不着,我根本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他笑的样子,然后是铺天盖地的血起这个名字的人你们有没有心啊??我吐了三次,胃好疼,已经只剩下胆水了
102L 匿名
我恨红衣案,我恨邪祟,我恨这个世界。
114L 匿名
他明明才19岁,比我们大部分人还小,总是因为他出生入死太多次,回来轻描淡写忘记了他的年纪,他还能做那么多事你们有谁见过他放松为自己爱好的样子吗?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老天爷
126L 匿名
刚刚去收藏夹翻到他刚入学的帖子看,那时候有人第一个开贴要联系方式,居然调侃说封个校花都没有吗,评论区一半丧气地骂神经病啊,另一半也是兴趣缺缺地回,原来陆临歧出现之前大家这么死气沉沉。
130L 匿名
跟17岁的陆临歧一起出过任务,虽然有人说他行动起来疯疯的,但跟我说话的时候可能照顾我“资历”大,说话乖乖的,头发还带着点自然卷,叛逆地打了一耳朵的孔,还告诉我这是个秘密——其实你身上的每一毫米变化都被大家熟悉。
146L 匿名
他包里总是塞满了东西,有时候我问他是什么得到的是高深莫测的一句“你猜”,导致我一直以为607是个准备充分的天师,直到学长学姐跟我说那都是他睡眠的道具,眼罩毯子而已。
152L 匿名
607喜欢睡觉,下雨天的早课他永远不来,我是学生我懂得,有人质疑过老师,但谁能对年纪比你小的小陆老师发脾气呢?
165L 匿名
求你们别说了,从头翻到尾,眼睛都快哭瞎了
179L 匿名
他最后的那件衬衫,和他开学那件好像啊,我应该是为数不多见过他入学时候模样的人,在他来之前觉得有一天自杀也无所谓的,但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他朝我打招呼,有礼貌地问我办公区怎么走,要不是他脸色红润,我都以为是哪个漂亮的画皮鬼,眼睫毛像两把扇子,带到地方以后他朝我一笑,递了两颗奶糖说谢谢,我一直留着没吃等着装逼跟人炫耀,现在混着眼泪一起吃,糖都是苦的。
189L 匿名
下雨了。
190L 匿名
真羡慕你们还有回忆啊,没有直接接触,永远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
2005L 匿名
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