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怎么有泥塑团啊 “宝贝,说要谈恋爱的……


    车门关闭的瞬间, 陆临歧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腰间传来不可抗拒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带向身侧, 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重重落在他脸上, 力道大的甚至让少年侧脸的软肉微微变形, 静谧的车厢里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让人脸热。


    密闭的空间里, 暖气催动了空气中奢侈古龙水的味道, 胡椒和雪松交织的味道弥漫, 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穿着一身白的少年层层包裹, 气味浓烈好像要透过队服渗入毛孔。


    “比赛打得很漂亮。”


    低沉的嗓音带着愉悦, 身侧的男人——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金主”之一——指节抚过他的泪痣, 力道轻得像在擦拭一件宝物。


    陆临歧偏头避开, 却被对方扣住手腕, 冰凉的表带硌得他生疼。


    “怎么,还在生气?”


    车载屏幕还在回放着他方才的精彩操作,余光可见解说亢奋的神情,和弹幕狂欢地用【女神】刷屏, 而现实里,他的队服外套已褪至肩头, 后视镜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和用力的指节。


    “秦先生,”陆临歧突然开口,“约定上, 我有权拒绝你们私人场合的身体接触。”


    “宝贝,说要谈恋爱的是你,总一直拒绝亲密关系的也是你。”


    秦温把脸从他胸口移开, 忍不住又把脑袋埋在他颈窝低笑,着迷地吸了一口对方身上似乎来自沐浴露的甜馨香气。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的耳畔可以听到陆临歧的心跳,对方胸口的柔软让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对方下巴。


    “我已经很听话了。”


    陆临歧含糊着说,把手搭在他后脑,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像大型犬一样把自己埋在人胸口,看似弱势的雪白肤色的青年垂眸,右手虚搭在对方后脑,摆出一副几乎纵容的姿态。


    “不要弄湿了衣服。”


    陆临歧突然蹙眉,手指插/进男人发间,猛地向后一拽。


    秦温感觉后脑一痛,陆临歧居然狠下手把他扯开了……看着对方葱白指节间的几根断发,他甚至不敢想象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位高权重的人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换个人来秦温应该已经想好把对方的头发也这么糟蹋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他觑着陆临歧的神色——冷淡中带着一丝厌烦。


    秦温舔了舔犬齿,方才的触感还在舌尖徘徊自己刚才不过是隔着衣料下嘴动了那块软/肉,对方反应就这么大。


    系统察觉到陆临歧刚刚的情绪,有些忌惮地问对方:


    “要我给你屏蔽感官吗?”


    “我要吐了。”


    陆临歧突然掐住秦温的咽喉,自上而下地命令道:


    “车上好闷,给我开一下窗子。”


    秦温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爱人雕像般俊美的五官,按下开关,冷气瞬间灌入,把陆临歧柔顺的黑丝吹得凌乱——好像画像上的人突然活了过来,他几乎要为这转瞬即逝的场景屏住呼吸。


    可惜他没能欣赏多久,下一秒,陆临歧探身把头伸出窗外,无声地干呕了一下。


    ——刚才对方的犬齿碾压皮肉的触感,唤醒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他死死攥着窗沿,冷汗打湿了外套下的短袖,如果不是系统尖锐的警报,他差点扭断秦温的脖子。


    如果有人能拍下此刻的场面,肯定会在社交媒体引发热议——


    最近的电竞明星选手陆临歧坐在豪车把头伸出窗外,眼尾绯/红,浓密的睫毛下闪着泪光,红色舌尖吐出,蹙紧眉头,呼吸困难一样艰难地喘/息。


    “别吹太久,会头疼。”


    这一次破天荒地,陆临歧没有管自己的形象,因为他大动作带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秦温看见以后,用温热的掌心覆盖住。


    细微的颤/抖从手心传来,秦温旖旎的念头还没升起一些,就被陆临歧转身的场景摄住——


    只见他眼角的红已经蔓延到两颊,黑眸湿润,下眼睑上还挂着一滴清透的泪水,正好悬在泪痣上方。


    秦温深深地为这幅雨打海棠般的美丽折腰,忍不住用拇指揩掉对方的眼泪,用这辈子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问:


    “怎么了?宝贝。”


    “只是觉得很讽刺。”


    陆临歧开口时声音带着喑哑,明明没有一丝抱怨,却让听者忍不住自责——快点哄他,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快点道歉挽留。


    “整个场馆的人都是为我而来,但我不能享受一秒胜利的喝彩。”


    他穿着清爽的队服——哪怕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秦温还是能回想起他冷淡摘耳机与人碰拳的样子。


    “因为陆羽给我‘贷款’了十几年的少爷生活,我余生都要偿还这种债务”


    “所以你赢了比赛也不开心?”


    秦温突然领悟到什么,某种焦略的情绪攥住他的心脏。


    “因为你们一直在催我,好像我是个应召男郎。”


    陆临歧又落下一滴眼泪,秦温很想吻掉那颗泪珠,是不是跟他身上的气味一样甜。


    “电话一响我就要随叫随到。”


    他哭起来简直像某种完美的艺术品在慢慢产生裂痕。


    他的眼泪是一颗一颗往下落的。


    先是生在下眼睫,重量要挂不住了才落下,原本快的让人看不清坠落,偏偏泪痣的位置也在落泪的路线上,因为有了这个参照物,使得这次无声哭诉更加惊心动魄。


    终于,似乎是心理防线被攻破,陆临歧委屈地控诉:


    “为什么”


    泛白的指尖揪住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指间扭曲。


    秦温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陆临歧蓬松的发顶,手掌有些笨拙地抚摸对方因为哭泣起伏的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橙花香气。


    “宝贝,我们已经够识相了,投资了你的俱乐部,能出的资源都出了。”


    他甚至想说一句,就差把敌队买下来打假赛了——不过陆临歧有那个实力,不需要他们多插手什么。


    谁知陆临歧好像突然被他激怒了一样,从他胸口里抬头,因为泪光反射,怒目而视的模样好像湿润的眼里燃起两簇冷焰:


    “你们根本不懂得怎么对待爱人。”


    秦温余光瞥见西装胸口被泪水打湿变成暗色,忍不住揉了揉对方脑袋,想象自己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话说出口,秦温就感觉到领口的衣服被攥紧,陆临歧的脸色绯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西装面料蹭的,都怪他皮肤太敏/感,嘴唇红润,比平时更加艳丽。


    “你们就不能学一下怎么追求人吗?”


    “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用你们的阅历和见识让我上当。”


    “出了钱就想省去打动我的过程,还要强/迫我,凭什么?”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把自己的脸埋到手臂里,嘟囔一句:


    “我只会打游戏很好骗的。”


    秦温把车开到上次那个“体检”的别墅时,陆临歧已经睡着了。


    他的睫毛还是一簇簇的,随着呼吸轻颤,眼尾的艳色变成薄红,因为睡熟冒了些汗,柔软的青丝黏在后颈。


    不管他平日的长相多有攻击性,睡着了以后怎么看都是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人图。


    他用自己的外套盖在人身上当被子,把他从车上抱下来,尽量不让颠簸打扰年轻人的睡眠。


    但陆临歧还是察觉到身下沉稳的依靠没有了,又往他身上贴紧了一些。


    十八岁的年纪太缺觉了,打游戏训练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他的精力,导致他现在随时安静下来都能睡着。


    门口有一位年轻人插兜依靠着栅栏,看见陆临歧人公主抱到门口,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他打开大门,秦温侧身进去,一步步走向他们给他布置的“花房”里。


    床上干净地铺着被褥,没有上次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中心放着一套熟悉的女装——陆临歧上次cos的那个。


    他整个人陷入被窝后,像自觉回窝的小动物一样往里钻了钻,只漏出一点黑色的发丝,身边的人往下扯被子,他就继续往下钻,直到脚踝露出被窝被发烫的手抓住。


    “别睡了,好不好?”


    被惊扰的陆临歧烦躁地蹬腿,将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茧。整个人在床上裹成一团,远看像个仓鼠球。


    谭嘉的食指勾起那个陆临歧上次戴过的腿环晃悠,撇撇嘴无不炫耀地低声表示:


    “我说过了,睡觉的时候别打扰他。”


    周英锐抱着摄像机,悄无声息地把镜头透过被子缝隙,拍着陆临歧带着不耐烦的睡颜。


    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举起手里精美的袋子,拿出一套白色蕾丝睡裙。


    款式看起来典雅圣洁,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面料太透明了,手一接触到就会清晰地透出形状。


    “宝贝,换个衣服再睡。”


    就在陆临歧即将沉入深眠之际,有人探入被窝握住他手臂。


    黑色缎面映衬下,被带出的小臂如新藕般白皙,紧接着露出张写满不耐的精致面孔。


    褐色泪痣连同美好的五官在白纱下若隐若现,等换好睡裙的青年再度回到床榻时,连裙摆下裸露的小腿都顾不得遮掩,紧紧抱住被子,活像只抱树干的树懒。


    “算了,让他休息好再说。”


    周英锐终于出声。但无人上前为他盖好被子——有人捧着相机无声地记录着,白纱下那具随呼吸起伏的年轻躯体。


    第42章 如果你抓到我 什么叫妲己啊…………


    睡裙的丝质触感轻柔地摩挲着皮肤, 让陆临岐坠入童年的梦境。


    恒温系统下,室内永远是舒适的二十六摄氏度,他赤脚踩在无菌草地上, 草叶是短绒的品种, 不会扎脚, 触感像踩在一片温暖的绿色天鹅绒地毯上。


    他的脚背因为常年不见光白的近乎病态, 上面隐约可见淡紫色血管。


    “他这会应该醒了, 我们直接进行下一步取样。”


    走廊上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陆临岐在他们来之前找到视线死角, 蜷缩在玻璃墙后假装浅眠, 手臂随意地垂在身侧, 完美地伪装自己, 看起来就像玩累后小憩一样。


    “简直漂亮的不像真人。”


    确实如此, 长期坐在轮椅上, 他的双腿肌肉量不足, 脚掌薄而窄,浓密的睫毛给眼睑打下扇形的阴影,配合着夜色一样漆黑的头发,五官过于精致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给陌生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脚步声靠近,陆临岐的胳膊因为感受到冷风起了一小阵鸡皮疙瘩, 他为了方便只穿着不分男女的纯白睡袍,小腿和胳膊上星星点点地坠着淤痕,那些不和谐的颜色和如珍珠般莹润的皮肤相对比, 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像纯白画布上突兀的污渍。


    不知道情况的人,恐怕会误以为这个孩子遭受了虐待。


    “又不穿鞋。”


    来人一眼看出他在装睡,直接蹲下身拿消毒湿巾给他擦拭沾着草屑的脚底, 陆临岐缓缓睁眼,漆黑的眸子丝毫不见被戳穿谎言的慌乱,反而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听说越聪明的孩子越早学会撒谎。”


    穿着白大褂的来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怜惜和别的复杂情绪。


    陆临岐眨了眨眼,像只观察猎物的猫——他攀上来伺/候的“仆人”的脖子,等他接住自己就把全身重量交付给对方,没骨头似地,软绵绵地枕在那人肩头。


    “他居然会撒娇?”


    年轻的研究员愣怔住,陆临岐瞬间捕捉到他眼中的渴/望,放下手里的脖子,朝他那个方向倾身张开双臂——


    “小七,不要这样,”抱住他的人摁着他的背,将他按回怀里搂紧,“算了,你先出去吧。”


    年轻人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嘴,但也不能违抗上司的意思,他走之后,陆临岐扭过头偷笑的嘴角被一根手指顶住,在奶油一样的脸颊戳出一个小酒窝。


    “你故意让我赶走他,因为你看见了他手上拿的采血针,”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宠溺,“不想抽血就直说。”


    陆临岐掰开那根手指,很快变脸恢复成那个对一切都兴趣缺缺的模样——在同龄人还在想尽办法用哭闹吸引大人关注的时候,他早已精通了怎么把人当空气。


    “算了。”


    “你总是不说话,别人会把你当自闭症的。”


    “我话很少吗?”陆临岐扯住他的脸往外拉,“上次那个老师,被我说到自闭了。”


    手下的面庞抽了抽,显然是为听到的话感到无语。


    “你是说指出他数据的错误,他辛苦研究了三个月成果被你轻飘飘地否定吗。”


    “我还连夜帮他改数据了呢。”


    “你真不是故意的么,等对方一个月后给你拿新的资料,兴冲冲地跟你分享,你又从头推翻,有时候,成年人也很脆弱。”


    “你既然能一眼看出数据是错的,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理论有问题,但你只指出数据错误,没有帮他从源头纠正。”


    “这个可怜的男人,以为自己得到了青睐,兴奋地回去一个月没怎么合眼,就为了给你献上新的数据。”


    “但你知道,一开始就是错的,怎么走都是错——”那人突然严肃地颠了颠怀里的小孩,“你很喜欢看人痛苦的样子吗?”


    陆临岐不想跟他聊下去,继续装哑巴。


    “今天想玩什么?”


    他被放回草坪,这次脚上多了双鞋子,陆临岐不喜欢突然坚硬的脚心触感,走路时不自觉地踮起脚,像猫科动物探路似地先落下脚尖,随后缓缓落下脚跟,他这种起伏的步态很快引起身边人的注意,拉住他的人突然停住。


    “别这样走路。”


    那只宽厚的手掌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施加的力道越来越重,陆临岐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胸腔里的心脏突然不受抑制地狂跳,猛地睁开了眼睛,睫毛像蝶翼一样快速颤/抖着,看起来就像脆弱的鸟类。


    “要喝水吗?”


    看清眼前人的瞬间,陆临岐心想,还不如继续做梦呢。


    周英锐对他的冷漠视若无睹,依然挂着令人不适的灿烂笑容,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狂热。


    “所有的资本家笑得都这么恶心吗?”


    他在心里跟系统吐槽。


    目光在身上停留,陆临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了套近乎透明的蕾/丝睡裙,薄如蝉翼的布料根本起不到遮挡的作用,连胸口的红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睡太久了。”


    他偏头避开周英锐递到唇边的玻璃杯,因为动作太急,杯中的水溅出来,冰凉的水珠打湿了床上人的脸,水珠顺着泪痣滑落,陆临岐躲避不及,只能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都挂着小水珠,看起来就像被人故意折辱一样,这副模样本来应该显得脆弱,却因为他微微抬起下巴,和缓缓睁开的冷冽眼神,衬得像淬水冷却的利刃。


    “好烦,滚开。”


    他的声音带着些刚醒的倦意,因此听起来比平时没那么有攻击性。


    “我们只是想给你拍些照片,”周英锐的声音放的轻柔,像哄坏脾气的对象,“拍完后你可以回去。”


    对方的手掌穿过陆临岐的下巴,像逗猫一样挠了挠,大拇指摩挲着他的侧脸。


    “总得留点纪念,毕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陆临岐刚睡醒,身/体还在发烫,被子随着动作散蒸腾出阵阵甜/腻的橘花香气,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单薄的睡裙根本遮不住什么,反而让健康躯/体的每一处弧度若隐若现,看以看出他有规律的健身习惯,肌肉薄却美丽,恰到好处地覆盖在躯体上。


    更致命的是他此刻美人蛇一样的姿态——被人半强迫地抬起脸,明明是一脸冷淡的样子,身/体健康有力,姿态却放得很脆弱,这种矛盾瞬间让屋内的氛围腻人起来。


    “我要换衣服。”


    陆临岐平静地开口。


    这群人此刻大概处在一种抓心挠肝的煎熬境地,他们大可以不顾一切地更进一步,强行撕碎他的防御,但代价可能是得到一个破碎的玩物,甚至更糟。


    或者继续扮演“守护者”的角色,等他慢慢软化。


    陆临岐很清楚这些商人的心思——第一次拒绝可以靠言语,第二次或许能用突如其来的眼泪,但时间一长,男人们的阈值也变高,这些手段失效,是时候给他们一些“甜头”了。


    他若无其事般坐起身,好像身上穿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睡衣,这副大大方方的模样反倒是让周英锐遮遮掩掩起来,他闪烁着目光,既贪/婪地想把美景尽收眼底,又怕惹恼了他。


    “我不会留下任何把柄,”陆临岐靠在床头,缓缓屈起一条腿环抱住。这个本应该充满防备意味的动作,因为睡裙的材质变得暧/昧起来——丝绸质地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流淌着月光般的光泽,每一寸都牵动着旁观者的目光,“我是职业选手,这种照片一旦流出去,我就完了。”


    周英锐感到一阵热血上涌,鼻腔发烫,不得不掩住鼻子开口答应:


    “好。”


    “别急着答应,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陆临岐突然朝他凑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飞扬的神采盖过了身上不和谐的衣服,在某一瞬间让主谋觉得自己的内心竟然如此丑陋


    他的卧蚕窄而精致,带着笑意微微隆起时,眼睛像猫似的。


    “什么比赛?”


    周英锐捂着鼻子,透过手掌说话的声音有些滑稽,陆临岐越凑越近,直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随后,陆临岐在他的耳边说出赌约的内容。


    听完对方的话,几乎是瞬间,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忍不住打断对方,抓住对方伶仃的手腕:


    “你从哪学的这些?”


    陆临岐被他抓住手腕只是轻笑,眼里写满了势在必得。


    “如果我赢了,你们不仅不能拍照,还得把之前存的东西删了。”


    “如果你输了呢?”


    周英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


    “输了,随便你们处置,我绝对不会反抗。”


    陆临岐无所谓地耸肩,这个动作让摇摇欲坠的肩带又往下坠了几分,堪堪被凸出的锁骨挂住才没滑下肩膀。


    “但你们必须把东西删的一干二净。”


    “成交。”


    周英锐着迷地看着陆临岐的脸,对方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比开始的惊慌失措更让他兴奋,那种掌握全局的从容让他头皮发麻,甚至,他就在自己对面坐着——就像绝妙的大奖近在眼前,没人会不幻想得到奖励后自己如何享受。


    他甚至不需要去群里传达消息寻求意见,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拒绝陆临岐的赌约。


    这个年轻的电竞选手提出的条件简单得可笑——陆临岐说,赌他自己可以在半小时内精准地确认出他们每一个人。


    而他们可以设置任何的障碍——无论是蒙住眼睛,还是改变声音,甚至更过分的要求。


    第43章 妲己和一群纣王 他的性知识水平怎么忽……


    黑色绸带盖住那双清亮眼睛的前一刻, 陆临歧的睫毛颤了颤,眼罩在青年脑后被人打成一个牢固的结,防透光面料严丝合缝地遮断陆临歧的视线。


    窄窄的眼罩衬得鼻梁更加苍白, 也凸显了那颗小痣, 下面的红.唇也愈发触目惊心。


    男人们此刻才惊讶意识到, 遮住眼睛后, 这张脸意外地激起人的施虐欲——轮廓分明锐利本该给人一种压迫感, 却因为眼睛上蒙着布奇妙地瓦解了这种威慑, 让人胆敢生出狎昵的心思, 他的唇形极其漂亮, 薄而利落, 偏偏上唇中央带着一处小小的翘起, 像无声地邀人品尝。


    普通人之上的外貌可以获得优待, 但过于优越到他这个程度的, 反而让人看见下意识地催生恶念。在陆临歧的照片入眼的时候, 在场的人升起觊觎的心思后也意识到,这是他们倾尽所有也关不住的美貌。


    除非把他藏起来,让任何人不可能看见他的脸。


    “可以开始了吗?”


    “别急。”


    古怪的刻意压抑着的声线响起。


    戴着手套的手按在他的肩膀,力道大的让他不适地蹙眉, 陆临歧微微低头,在对方冰凉的手套贴到侧腹时扭了扭身子, 随后被更多的手按住。


    陆临歧此刻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手腕被一左一右钳制住,往外分开他的人似乎是想撬开厚厚的蚌壳, 却没想到陆临歧根本不反抗,四肢在手里软绵绵的,连肌肉的紧绷都没有。


    这种体质, 也不知道在那种时候表现的怎么样,是会逐渐敏感吗?还是没有探索到让他失态的地方?


    “我可以猜了吗?”


    室内突然传出金属磕碰的声音,陆临歧脖颈上一凉,下意识抬起下巴,他还以为是上一个场景的那种项圈,没想到只是一条项链?


    锆石镶嵌在宝石边缘,在他身上闪闪发光,但只是佩戴上去又不能让人满意哪怕是华丽到这个程度的装饰品,也不能喧宾夺主地抢走半点视线。


    “可以让我说”


    话音未落,两根手指突然撬开他的唇,陆临歧呼吸一滞,男人的指节在他的犬齿上磨了磨,他在咬下去和回避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顺从地张大了嘴巴,黏.腻的水.声在寂静中放大,探入口腔的手指在刻意地模仿某种律动。


    唾液腺腺自动分泌液.体,他不得不更用力地仰头,防止涎水顺着下巴滑落。


    他此时的样子,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反而更奇怪地上的人眼上蒙着布,被一左一右地拉起胳膊,昂起修长的脖颈,精致的喉结上下起伏,再往上看两根手指间隐约可见艳红的舌头。


    “周英锐”他突然挣脱开一只手拽住男人胸口的领带,往下一拉,“你应该擦一下护手霜。”


    陆临岐的眼睛被蒙住,因此男人们只能看见他鼻梁到唇畔苍白的一线,和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缝。


    “猜错了要接受惩罚的。”


    有人低头在他耳畔轻笑,气流浮动他的鬓发,陆临岐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睡裙的蕾/丝边缘顺着他的动作搔刮着腰窝,痒意顺着皮肤传到身.体各处,他知道自己的动作被人看在眼里,准备扭腰的动作停了下来。


    陆临岐没松开领带,反而拽住借力把另一只手勾上那人脖颈,像整个人像蛇一样要攀附上去似的。


    或许是他这种动作让其他人认为周英锐太占便宜,有人“啧”了一声,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流入陆临岐耳畔:


    “你猜对了。”


    一双手扶上他的肩膀,陆临岐能感受到对方虎口厚厚的茧——是周英锐。


    “你这手跟爪子似的,”提前出局的男人心情依然愉悦,手指擦过锁骨,最后挠了挠他的下巴,“给你绑起来了。”


    陆临岐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住,他的骨架天生小巧,又刚踏过青年到成年的边缘,因此两条胳膊并拢最细的地方可以被人一只手抓住——


    麦色的掌心下是对白玉一样的手臂,黑色蕾.丝一圈圈地缠绕上去,陆临岐的手被迫举在眼前,脸上没有半点恼怒,男人们看他坐在那,就像个信赖主人的温顺猫咪一样。


    此刻所有人都有一种诡异的念头:陆羽到底是怎么把他养成这样的。


    有人捏了捏他的耳垂,袖口擦过陆临岐的脸。


    “是沈叙言对不对?”


    陆临岐的手被人拉着无法动作,偏头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袖口:


    “有茶的味道。”


    “猜对了,”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腿,顺着曲线游走到膝弯,在那块软肉附近打转,“这让我们很挫败啊。”


    陆临岐被他恶意画圈的动作挠到蜷起膝弯,却被人握住脚踝强行拉直。


    “不到两分钟,就有两个人出局,你们俩行不行?”


    有人带着变声器抱怨。


    “给我可爱的猫咪放个水怎么了?”


    沈叙言挑起他睡裙的肩带,低头看着胸口大片大片的好风景,对方身上的色素太少了,让他怀疑这人穿上衣服看起来像黑白两种颜色构成的,但脱下衣服嘛私.密的地方和嘴唇一样,单看都是色气无比的存在。


    肩带“啪”地弹回远处,周围有人不满他的动作,但也因为衣物归位发出惋惜的叹气,但很快他们就围了上来。


    陆临岐能感受到鼻尖四五个混杂的香水味,至少有同样数目的人在触碰他——有人用指甲刮弄他柔软的皮肤,力道大的他忍不住吸气,有人像抚摸宠物一样揉/捏他的后颈,有人甚至把.玩着他柔顺的发丝,还有掐住大/腿的。


    “继续。”


    年轻人眼罩下终于露出些难以忍受的神色,这群人反而更兴奋了,有人催促他,迫不及待地等陆临岐猜错。


    “太简单了。”


    陆临岐说出那人的名字,守护了啧的一声,被人捏着下巴亲了口脸颊。


    约定俗成的,他们不能亲他的嘴巴。


    陆临歧在默默算着时间,后背突然一凉,裙子从后面被掀起,裙摆的布料堆叠在他塌下的脊背上方。


    “给你记个分。”


    尖锐的笔尖触碰到光洁的脊背,陆临歧联想到了针,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水洗墨。”


    红墨水如血珠坠落,在人凝脂般的脊背上绽开小小的花,为了避免笔尖划伤他的皮肤,众人摁住他的四肢。


    “这有什么好玩的?”


    等待的时间里,陆临岐问系统。


    系统惊讶地回他:“情.趣啊!你的性知识水平怎么忽高忽低的”


    陆临岐对他人情感的感知堪称天赋异禀,那双上挑的漂亮眼睛总能捕捉旁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绪波动。


    但他只会根据过往的经验推演:这种感情能驱使对方做什么、如何为己所用、底线在何处。就像解一道已知变量的方程式,他从不代入情感本身去理解,因此预判总会出现微妙的偏差。


    比如现在,当那个被猜中名字的男人用钢笔在他雪毯般的肌肤上逐一烙下“签名”时,陆临岐竟认真思考这是否某种邪典仪式。


    系统干巴巴地对他解释:“从隐喻角度说你确实算祭品”


    陆临岐因为他们的举动陷入了某种怀疑,直到被人扶着大/腿打开时,才慢半拍地抬起脑袋。


    “你也想写吗,秦温?”


    他没有办法用手指人,因此跪坐起来,被堆叠起的衣料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盖住了身体那些点点红梅般的戳记,最后,陆临岐选择用肩膀碰了碰男人的手背。


    “秦温。”


    “你是在邀请我吗?”


    男人从他的腿环上摘下钢笔,提起肩带,在他圆润的肩头写下签名。


    他戴着眼罩,手腕被束,起身时睡裙遮住大/腿一半,脖子上挂着华丽的宝石项链,白玉一样的身.体却隔一段距离就出现男人亲手写下的名字。


    但哪怕是这样,年轻人周身的气场不减,走路时猫科动物一般优雅,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他目光的锐利,好像可以穿透,嘴唇开合时,你会忽略他身上的一切外物,倾听对方的话语。


    “你是谭嘉。”


    见鬼,他怎么做到的?


    系统紧张地待命,它以为陆临岐说的打赌是靠他这个外挂,没想到完全不是。


    它生怕陆临岐说错,打算等他说出口时给他报出答案。


    直到最后一个,陆临歧的判断都准确无比。


    到最后,睡裙都破了几个洞,陆临岐在腰窝被写下最后一笔时摘了眼罩,露出那双惊艳的美眸:


    “时间到,”他活动了一下发红的手腕,颇为嘲讽地惋惜道,“我赢了。”


    讽刺的是,即便满身“意味分明”的印记,陆临歧依然目光澄澈,和周遭的靡靡氛围格格不入。


    ……


    “送到这就可以了。”


    陆临岐背好书包准备下车,被人揽住腰强硬抱回去,有些急切的吻落在他耳垂,身后的人低声问:


    “不洗个澡再回去?”


    沈叙言的手隔着布料放在青年的小腹位置:


    “这里还有我的东西。”


    “滚,你无聊不无聊。”


    陆临岐毫不留情地肘击回去,沈叙言被打得闷哼,随后变成愉悦的低笑。


    “注意身体,你今天运动量太大了,回去先好好休息。”


    陆临岐单肩挎包,临别回眸投来轻蔑一笑。


    这记笑容瞬间点燃沈叙言的记忆,他不顾一切地想下车追人,却被猛然关闭的车门险些撞到鼻梁。


    隔着车窗跟对方对视时,陆临岐弯弯的眼睛在夜色下像星子一样,闪烁着莹润光点。


    “废、物。”


    青年口型分明,背影决绝。


    第44章 队友恋母癖发作怎么办? 我也要抱我也……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GWG队长专属发癫楼, 黑子绕道【流汗黄豆】【防窥图】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没人?那我放607照片,【流鼻血.jpg】进行一个分的打(舔屏)


    贴吧心理医生:


    lz的赛博病例我诊断完了,※压抑十级, 建议电击


    闪现接Q冠军:


    gkd!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公屏打字认爹:


    急急急急急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第一张, 俱乐部定妆照【图片】


    反向康特位:


    9分!扣1分是太坏, 上次直播间给我空社【哈斯哈斯】


    蓝BUFF是我爹:


    没有女装?没有女装?女警那张呢?啊?就这?【怒搓狗头】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别催其实我更喜欢他素颜怼脸拍那种【点烟】纯得批爆


    自闭圆盾批发商:


    女警那张被我供在电竞椅上的含金量懂不懂啊【舔屏】


    红温兰博:


    99分, 少1分因为曹不到【痛苦面具】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切片来了!直播届最欲传说, 这眼神在勾.引谁啊【动图.gif】【动图.gif】


    水晶炸前点否:


    第一场直播对我说晚安, 第二次就穿着睡衣来陪.睡, 第三次要干什么我不敢想【流汗】8u们别太爱了, 就这么管着这个妖精


    河道下饺子:


    这手我直接一个擒拿按墙上【马赛克】【马赛克】把Well搞哭……


    对线只发问号:


    Well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女神你知道你夺走的是一个男孩最重要的东西吗?我的排位胜率因为破了身嘎嘎掉, 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大哭】


    贴吧心理医生:


    这症状起码十年脑血栓


    B键已抠:


    一米八怎么了?我直接一个公主抱然后【自动屏蔽】


    闪现撞墙版:


    快发!快发!急急急……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重头戏来了, Well满足了部分网瘾少年缺少※幻想对象的遗憾——女警cos【图片】【图片】(某些人注意点, 注意卫生)


    红温兰博:


    我宣布本世纪电竞妲己诞生【舔屏】


    水晶炸前点否:


    100昏!凯特琳大小姐气质我直接跪着看【磕头】


    河道蟹单杀王:


    我测 这腰这腿这玉卒


    狂风之力接箭:


    Well别回头不疼也是正常的


    公屏打字认爹:


    看完立了我正常吗【点烟】二十年来以为自己是指南【大哭】


    河道下饺籽:


    太正常了兄弟不立的建议检查硬件


    电竞养生选手(楼主):


    今日份交公.粮结束明天继续【墨镜笑】


    附赠赛前粉丝直拍【图片】(亲吻)(玫瑰)


    反向康特位:


    太权威太全面了这张脸, 怎么做到又纯又扫又冷淡的, 明年投票Well不是hp最爱选手都对不起jrm在他身上出的货【怒】


    塔下补兵仙人:


    输赢无所谓我永远是Well的沸羊羊【舔屏】


    ……


    陈焰看完帖子,将照片一一保存备份,深吸一口气退出页面,顺手点了举报。


    举报反馈很快弹出, 显示已受理。他下拉状态栏——


    消息栏空空荡荡,时间栏显示已经是十点半。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失踪了半天的陆临岐走了进来,见到他时微微颔首。


    “你去哪儿了?记者会你也没来。”


    也许是错觉,刚说完这话, 陈焰隐约捕捉到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那神色转瞬即逝。


    “家里有点事。”


    陆临歧显然不想多讲。


    他们几个充其量只是同事关系,“家事”二字足以堵住所有追问。陈焰咽下到嘴边的关心, 转而试探道:


    “最近,你有没有看到网上那些”


    可陆临岐显然疲于应付他,他本想回来打几局rank保持手感,但训练室里坐着陈焰——更准确地说,是对方那探究的目光让他不适。这一整天,他可受够了这种目光。


    年轻的队长随手将背包甩在椅背上,整个人没形象地陷进沙发。他曲起手臂垫在脑后,懒懒地睨过来:


    “我知道,所以呢?”


    “他们的幻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说——”陆临歧尾音微扬,像是某种恶作剧的预告,“你觉得那些话会是犯罪预告,真有人要付诸行动?”


    或许是近期看了太多违禁内容,又或许是室内暖气太足,陈焰忽然觉得人中发痒。手指一蹭,竟摸到湿漉漉的触感。


    他第一反应是尴尬——该不会是鼻涕吧?!


    直到陆临岐叹息着递来纸巾:


    “直男看到这些不舒服很正常。”


    陈焰低头胡乱擦拭,皱巴巴的纸巾上绽开点点猩红。这下他更绝望了——因为那些梦男文学当着正主的面流鼻血,还不如真是鼻涕呢。


    殊不知他们已经被陆临歧期待值放到了最低,哪怕是在训练时流口水陆临歧都不会见怪。


    好在,自从决定要当队友,陆临岐对他们就格外宽容。除了健身室那次冲突,多数时候他都像个纵容的长辈——


    此刻见年轻辅助弓着背,以为他仍在介意,便拍了拍那僵硬的脊背宽慰:


    “其实我对这些真的无所谓,别多想。”


    陈焰猛地抬头。


    “当然,也不是说被意淫会高兴”陆临岐补充道,“只是习惯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被紧紧抱住。陈焰内疚得几乎发狂——自己竟被那些人的妄想左右,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本该先成为朋友,了解对方互相分担……


    “对不起。”


    陆临岐不懂这个年纪男孩的敏感心思,但被拥抱的经验倒是丰富。他放松身体任对方接触,直到察觉陈焰心跳加速,才按住他额头将人推开:


    “你家住在哪儿?”


    “就本地啊。”


    陈焰还在回味方才的触感,没想到队长抱起来这么舒服,带着淡香,像团软乎乎的棉花糖。


    “”


    陆临岐把“你想妈妈了?”的疑问咽回去,嫌弃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去卫生间检查了一下衣襟,因为辅助的脑袋一直蹭他,看到衣服没有沾上鼻血,还好。


    “啪”一下,空气响起一阵微弱电流声,周围瞬间陷入黑暗,卫生间的灯灭了。


    陆临歧缓缓放下撑在洗手台前的胳膊,缓缓扭头。


    寂静同黑暗一起像层厚重的帷幕,笼罩了狭窄的卫生间。门缝外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整栋楼似乎都陷入了断电。


    他皱了皱眉,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按了几下,灯毫无反应。


    “跳闸了?”


    陆临歧低声自语,摸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调低亮度,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下,最终没给物业打电话——应该轮不到他去通知,整栋楼都黑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卫生间,却在迈步的瞬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谁?”


    他开口,声音冷静,但肌肉已经绷紧。


    没有回应。


    陆临歧盯着门缝的阴影,忽然发现那里有一道更深的轮廓——


    有人正站在门外,挡住了走廊可能透进来的任何微弱光源。


    他眯起眼,把手机放在洗手台。


    就在这时,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一下。


    很轻,但金属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咔嗒。”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陆临歧在那人进门之前,冷声质问:


    “天天尾随别人进厕所,你到底有什么癖好?”


    “对不起,我一直在等你。”


    季凛走近一步,他很委屈明明陈焰可以抱他,自己却不行。


    黑暗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以至于他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环抱住那个在黑暗中仿佛在发光的人。


    出乎意料地,他抱到了对方劲瘦的腰。


    “我看见陈焰抱你了”季凛尽可能卑微地提出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在陆临歧潜意识的认知里,拥抱和“保护”相关联,因此,当别人表达出想拥抱的意思时,他会自然地任由对方动作。


    不设防,没有边界感,甚至不是为了利用别人。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被人抱在怀里而已。


    季凛为自己的念头感到苦涩,默默发誓,等陆临歧睡着了,他就把对方的衣服偷出来,去卫生间洗干净,搓个一晚上,把讨人厌的气味都赶干净


    “所以呢?你想管我?”


    “啪”地一声,卫生间的灯光亮起,季凛比他更快一步,抬手挡在对方眼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盖住对方眼睛等待陆临歧适应开灯的光线,同时把下巴贴在他头顶露出深深的迷恋。


    “我永远听你的。”


    陆临歧回到房间时,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以为是今天的事太多闹的头疼,澡也没力气洗,打算先去床上歇一会。


    “麻烦。”


    床垫很软,陷进去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光线漏进来,忽然有些困。


    不知昏沉了多久,陆临歧在半梦半醒间恢复了些许意识。


    他浑身黏腻不堪,被褥仿佛被烈日暴晒过般滚烫,燥热难忍。胡乱踢开被子翻身后,陆临歧将发烫的额头贴上冰凉的墙面,满足地轻叹一声。


    但很快,墙壁也被他的体温焐热了。


    陆临歧无意识地呢喃,却又不愿意盖被子。身体像是被分成了两半——皮肤滚烫得像要燃烧,骨髓里却渗着寒意。


    混沌的意识让他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水杯,想缓解喉咙的干渴,快拿到手时想到,那半杯水是今天早上倒的,他又嫌弃地推开。


    应该下床去拿矿泉水,他这么想着,却在一片朦胧中感觉到自己从床上滑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贴着脸颊,舒服得让他发出一声呜咽。他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床脚,脸颊贴着木地板,半阖的眼睛里盈满水汽。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季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陆临歧想回应,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感觉到有人快步走近,然后是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你怎么了?”


    冰凉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陆临歧贪凉地蹭了蹭,听到季凛倒吸一口冷气。


    “你发烧了。”


    季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但动作却异常轻柔。他一手穿过陆临歧的膝窝,一手托住后背,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但意外的是,陆临歧在地板上蹭了太久,衣摆被他掀起,季凛本想来非礼勿视,想很快地把他的衣摆扯下来,但视线里好像出现了一片红。


    他脑子“嗡”地一身,用颤抖的手掀开了对方的衣摆。


    红色龙飞凤舞的笔迹像某种色气的隐喻,纹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


    ——陆临歧身上写满了陌生男人的姓名。


    第45章 豌豆公主 他怀疑季凛真的会像贴吧说的……


    季凛的掌心和地板一比, 简直烙铁一样滚烫,陆临歧整个人被箍在季凛怀里,一直在不安分地挣扎, 他浑身酸软无力, 反抗的动作在季凛眼里不过是徒劳的扭动, 平时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眼睛此刻半阖着, 眼尾的睫毛被泪水沁湿, 亮晶晶的, 头发因为重力垂落, 像名贵鸟类的翎羽, 乌黑带着y银亮的光泽。


    尤其是他白皙的皮肤, 此刻因为高热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精致鼻尖上沁着细小的汗珠, 水红唇瓣有些干燥, 陆临歧还时不时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一下。


    “放我下去, 你身上好热”


    他开口,声音因为缺水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比平时软了许多,最后几个字被没力气的气音吞没, 完全没有平时命令的威慑力——反而像带着小勾子一样,听得人心痒。


    “宝宝, 你身上的东西是下午留下来的吗?”


    季凛帮他掀起衣服下摆,陆临歧正好受不了热,顺从地让他从自己腋下穿过。


    掀开到一半, 他突然睁眼,用胳膊死死夹住季凛的脖颈。


    “谁让你脱我衣服的?”


    季凛想让他放手,但陆临歧似乎毫不留情——如果不是因为发烧,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红着脸快窒息了。


    但陆临歧因为生病四肢无力,肌肉酸胀,此刻跪坐在地板上,侧面看那细腰柔韧的不可思议——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搂着人脖子撒娇一样。


    把季凛一个成年人控制住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陆临歧的眼神并没有聚焦。


    “你”


    季凛还没享受过陆临歧这种程度的“投怀送抱”,一时间恋爱脑盖过其他,手忍不住往对方裸.露的皮肤上放,很快就被“啪”地打掉。


    “滚,别碰我,好热。”


    陆临歧打掉往自己腰上放的手,难受地仰起头向后倒去——在头撞到地板前被季凛接住。


    “水。”


    意识到身边有人,陆临歧下意识“使唤”道。


    当带着热气的杯口熏到脸上时,他别开脸拒绝:


    “我要喝凉的。”


    季凛看着对方汗湿的脸,给他捋了捋额发——陆临歧的额头饱满,发际线不高不低,中央有个小小的美人尖。


    他吞了口唾沫,拿起手边的凉水,往嘴里灌了一口,捏着对方下巴贴上去。


    又烫又软——


    陆临歧脱力地倒在他怀里,扬起脖子接水,在对方舌.头试图过界时嫌弃地用手推对方的脸。


    但他此刻太好制服,季凛用桎梏的力道捏着他的双腕举过头顶,又低头给他渡水。


    这次避免不了,陆临歧只能伸出自己的舌.尖推拒,因为张开嘴吐出了舌头看起来反而像在空气里跟人缠.吻。


    “滚”


    他弄到下颌发酸,这种低效率的穿水方式把他惹恼了,准备猛地咬下把对方咬出血。


    季凛猜到他的意图,在他闭颌的前一秒捏住双颊,把对方的埋怨声彻底埋在嘴里。


    好爽,他眼眶甚至开始泛红,那是激动的泪水——对方的脸很小,他一只手就能捏开,逼迫对方和自己接.吻。


    眼里的贪欲越来越挡不住,季凛感觉自己被他的体温浸染了,可惜他也是初学者,只能不管不顾地舔,搜掠对方的气息,把陆临歧的双颊都弄到有些凹陷才放开。


    “被自己恶心的人亲了,主人是什么感觉?”


    他再也抑制不住,知道陆临歧现在没空接收他的话,大着胆子挑衅——他凝视对方起伏的胸口——脸和他贴的很近,他甚至贪婪地呼吸着从陆临歧微张的唇里吐出的湿.热气息。


    “我去把你身上的东西弄掉,然后带你去医院挂水。”


    季凛顺势搂紧他,掌心贴在他的脊背上,这个动作让他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凸起的蝴蝶骨,他故意收紧手臂,让陆临歧因为难以忍受热度推拒——这样反而能让他有更多肢.体相碰的机会,占尽便宜。


    “乖一点好不好?”


    这句话仿佛按下了怀里人的什么开关,陆临歧当真不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将自己抱回床上。


    季凛拿薄毯搭在他身上,转身去浴室取毛巾,他试了试水温后,打湿毛巾又弄干水份,这样照做了几次,他打开浴室门,就看见了此生难忘的场面。


    陆临歧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床,正在向门口爬去,方才的纠缠让他的上衣凌.乱地堆叠起来,几乎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反而让露在外面白粉皮肤更加诱.人。


    他伸出手,一条镶嵌细碎黑钻的手链从腕骨附近滑落,陆临歧感受到门缝外的冷气,打算出去降温,葱白指尖刚要碰到把手,就被抓住脚踝往后一扯。


    很难得地,陆临歧困惑地朝背后的人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这个陌生的“保姆”为何如此讨嫌,季凛两只手按住他的腰往下拉,扯得人不安地绷紧腹.部,试图挣脱身上的桎梏。


    微凉的毛巾盖上额头,下一秒,陆临歧又感觉身体腾空,被人抱起来放回床榻,这一次,季凛用膝.盖压住他的腿,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彻底禁锢。


    如果陆临歧睁开眼,就能看见季凛此刻在他身上完全笼罩投下阴影,眼里是不正常的压抑。


    高烧让他的神志暂时回到了最脆弱的童年——那时候的陆临歧奉行难受就躺着,没力气就等人照顾的原则。


    他的睫毛被毛巾渗出的水珠打湿,凝成一簇簇,衬得那颗泪痣好像更显眼了,针扎般的一点,在布满红霞的脸上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陆临歧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泪痣,偏头避开粗粝的拇指嘟囔:


    “不是脏东西,是痣。”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知道他的不耐,挪开了手,发出粗重的呼吸。


    湿毛巾擦过皮肤留下水.液的感觉实在难受,陆临歧挺了.挺腰,很快被那人按住小腹阻止:


    “你别扭了”


    这样的陆临歧,这样的姿势,全基地也就只有他不敢多做什么了。


    不会照顾人,喜欢动手动脚,呼吸声吵得要命——陆临歧情愿一个人病恹恹地扛着,也不想跟这人继续接触,索性搬出自己的老师:


    “实在不行,你可以让李腾来照顾我?”


    季凛愣住,往外走的步伐停住,回头问他:


    “李腾是谁?”


    陆临歧还以为他是新来的,有气无力地解释:


    “还能有谁啊那个大个子,黑皮,有些凶,总跟着我那个。”


    季凛的手骤然收紧,那些写在陆临歧身上的墨水文字已经被他擦掉,他一一记下那些名字,打算之后自己去查,没想到陆临歧口中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他压下心底的躁动,转身出门打电话。


    ……


    沈俞文正靠在门边刷手机,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鬼使神差地推开门缝,恰好看见季凛抱着一个人从房间里大步走出来——那人身上裹着季凛的外套,只露出一张泛着病态潮红的脸。


    是陆临歧。


    “住手!”


    沈俞文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


    或许是最近《公主的后花园》看得太多,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该不会季凛这个舔狗真的对队长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吧?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沈俞文还是快步上前,拦在了季凛面前:


    “他生病了?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季凛闻言抬眼看他。沈俞文这才注意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眼神阴翳得可怕,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但沈俞文也不是怕事的主——更何况,陆临歧还在对方怀里。


    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房车。沈俞文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直到两个身着西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恭敬地为季凛拉开车门。


    沈俞文暗自咋舌。


    他早知道季凛家境不错,但没想到能随手叫来这种配置。好在他也算见过世面,很快收敛了惊讶的神色,目光始终紧锁在陆临歧身上,期待他能睁开眼清醒过来。


    一个富二代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沈俞文心思百转:在求偶竞争中,财富从来都是最直接的加分项——除非,季凛的"家底"根本见不得光。


    想到这里,沈俞文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或许,他能借此让陆临歧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房车内,陆临歧被小心安置在长沙发上。季凛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地为他更换额头上的退烧贴。那副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沈俞文冷眼旁观,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追求一个人非要搞得这么人尽皆知?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在满足自己可悲的表演欲——这种廉价的感情,对陆临歧有什么好处?


    “季凛,我有点好奇,”沈俞文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里却藏着试探,“你们之前是情侣?”


    年轻的射手表面装作和事佬,实则步步为营。他太了解陆临歧的性格——心软,但也仅限于一人一次,沐浴过陆临歧的慈悲,都会期待着下一步的“越界”,殊不知自己的上一次已经是人生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了。


    因此,他才不做观察完陆临歧全部好恶时提前凑近的傻事,陈焰和谢铮是不足为惧的,只有季凛让他不太确定,如果陆临歧是个念旧的人怎么办?


    只要抓住对方身份这一点


    季凛的动作顿了顿。他拿起酒精湿巾,轻轻擦拭陆临歧沁着薄汗的鼻尖,半晌才缓缓道:


    “我们之前不是那种关系。”


    沈俞文挑眉,正想继续追问,却听季凛又补了一句:


    “情侣的事,是我骗他的,所有DFG的人都知道我单方面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他信了。”


    “他是‘上面’给我的礼物。”


    沈俞文的表情瞬间凝固。


    如果第一句话让他意外,第二句话就让他警觉,而第三句话——


    不是季凛有病,得了什么妄想症,就是真的有什么他不了解的秘辛。


    他的后背陡然沁出一层冷汗,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身旁虎视眈眈的保镖。对方不会打算灭口?绑架?还是什么更可怕的


    然而当他重新看向季凛时,却发现对方又恢复了那副痴迷的模样,正出神地凝视着陆临歧的睡颜:


    “算了,你就当没听过我的话就行。”


    沈俞文假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车门方向挪了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个不得了的马蜂窝。


    第46章 这个Well我eat一下 这是否说明……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 病床上的人骤然清醒——陆临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过病了,导致他看见陌生天花板后攥紧了被子,在脑子里质问系统:


    “你又给我弄到哪个世界来了?”


    系统回忆着夜里的一幕幕痛心道:


    “我一直在喊你!你昨天晚上四十多度, 烧晕了……”


    他试图下床, 酸胀的肌肉又背叛了意志, 大腿内侧的肌肉抽筋, 传来尖锐的刺痛——陆临歧不得不扶了一下床沿。


    “滴答”一声, 电子门锁被刷开, 季凛放下手机, 一脸担忧地快步上前扶住他手肘:


    “——还难受吗?头疼不疼。”


    高烧退去, 陆临歧的眼睛清亮得惊人。


    当对方审视的视线无声落下时, 季凛缩了缩脖子:


    “为什么这样看我?”


    “昨天玩得尽兴吗?”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做, ”季凛捧起他偏凉的白皙的手背吻了吻, 一脸虔诚, “如果我撒了谎, 亵渎了你,我不得好死”


    “真的?”陆临歧抽回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脸,“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他提起自己的领口, 冷淡地问:


    “你看见了,对不对?”


    季凛的心跳猛地加速——


    他赌赢了, 这个高大男人甚至来不及装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是否说明陆临歧没有发现昨天晚上,那些逾矩的触碰,他不是无所不知的, 一想到这一点,季凛就非常满足。


    沈俞文端着外卖送来的菌菇粥停在门前,推门时发现病房门锁上了。


    他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陆临歧的声音:


    “稍等我在换衣服。”


    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羽毛搔.刮过心口,莫名地有几分诱.惑。


    “季凛在里面吗?”


    沈俞文又环顾空荡荡的走廊,之前季凛一直在这里等,皮质座椅残留着褶皱,他才出声询问。


    “他不在。”


    闷响的回应仿佛隔着织物,沈俞文眼前浮现陆临歧坐在床上换衣服的画面,脸上一热,道了个歉快步离开。


    而真相是——


    陆临歧并没有在换衣服,季凛也并非不在屋内。


    年轻的队长扬起脖颈绷出优美的弧度,死死咬着袖口堵住声音,宽松的睡裤卡在胯.骨。


    一个黑衣服的男人跪在他面前,粗重的呼吸喷在腿.根。


    “嘶收好你的牙!”


    季凛沉迷在“帮助”陆临歧解决这种事的愉悦感,不小心用了些力,瞬间感觉头发一紧。


    但对方并没有用力,只是警告地抓住发根。


    “对不起你身上太甜了。”


    他痴迷地仰头,看着平日里清冷自持的队长眼尾泛红。


    陆临歧冷白的皮肤上沾染了暧.昧的颜色,像明暗交界时天际的粉色霞光,美的如梦似幻。


    那双眼睛含嗔带怒地看着他,季凛喜欢他长长的睫毛把眼睛投得幽微,但带着点怒气的陆临歧格外生动——


    他又低下头,手近乎占便宜地放在对方的后腰,陆临歧任由他做这些,嘴上说的冷酷,实则还是暴露了自己的青.涩,青年雪.白的大腿内侧时而绷紧,那些软.肉会轻轻压在季凛的脸上。


    季凛呼吸困难,手臂穿过他膝弯,几乎想让人骑在自己脖子上,陆临歧被他激动且殷勤的“服务”弄得压抑不住声音,逐渐开始发出低微的欢.愉叹息——他本以为水.声会盖过让季凛听不见。


    实际上,那些声音几乎立刻点燃了季凛的欲.念,他悄悄抬头,看着陆临歧失神似的轻轻低头,刘海垂落,晃在泪痣附近,红.润的下唇上有几个牙.印,被水光变得亮晶晶。


    哪怕陆临歧现在的表情跟下.流不沾边,季凛的脑袋里还是不可控地滑向最肮.脏的幻想。


    他此刻身体感觉不会是好受的但这种让对方单方面享受的情形更让他兴奋——


    不久前,在病房面对陆临歧的质疑,他反问道:


    “我看见了,你可以给我一点甜头吗?”


    陆临歧似乎对他带着目的早有预料,坐下拍了拍床沿:


    “说吧,你想要什么?”


    季凛对他的反应很失望,他满脸写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最听话的狗”,一边靠近陆临歧,跪在他腿边。


    “我想讨好你……你可以让我这么做吗?不喜欢也没关系。”


    “我想——”


    他低头去咬陆临歧的裤腰带,被抓住头发提起,陆临歧挑了挑眉,平静道:


    “看看你的水平。”


    于是就成了这幅场面,当沈俞文敲门时,陆临歧已经被他弄得无法起身开门了。


    他窃喜地搂住陆临歧的腰,精神上的餍足甚至超过了生理的快.感。


    “出去。”


    陆临歧声音不稳地命令,季凛知道这代表什么,抓住他的手,头一次反抗了主人的动作。


    “你敢吞下去试试。”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掐住男人双颊,陆临歧眨了眨眼,水汽消失后,丹凤眼恢复凌厉,显现出厌恶神色。


    如果季凛把自己摆在爱人的位置,此刻应该被对方的眼神激醒,坠入冰窖——但他不是。


    季凛早已病态地沉迷其中,张开嘴巴展示他的“成果”,在陆临歧转身时悄悄咽下残存的液体。


    矿泉水瓶被粗暴地拧开,冰凉的水流当头浇下,季凛还仰着头,不可避免地被刺激了气管,呛得直咳嗽,却执拗地仰着头,通红的眼里是充满了癫狂的喜悦。


    “爽了?”


    “这是惩罚。”


    陆临歧把剩下的半瓶水砸在他身上,走向浴室的脚步略显虚浮,季凛跪在地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降不下他体.内的燥.热。


    沈俞文进屋时,消毒水的气味仍然萦绕在病房里,陆临歧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正在复盘训练赛的录像。


    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锐利。


    季凛坐在床边,仔细地削着苹果,果皮削干净后,他切出一小块喂对方。


    “临歧,医生说你还得再观察一天。”


    沈俞文自顾自套了个近乎,季凛扭头看了他一眼,但陆临歧眼皮都没抬:


    “不用,晚上有训练赛。”


    “哦,”顶着季凛杀人的视线,沈俞文坐到床边,给陆临歧掖了掖被角,“那我先回去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看起来毫无留恋。


    嘴边又递过来一块苹果,陆临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刚刚不拒绝是因为沈俞文在,递到嘴边又推开显得有些像跟季凛调.情。


    他不喜欢苹果,季凛默默记下,看见陆临歧又翻身下床。


    “走吧,我觉得可以回去了。”


    沈俞文从病房出来,心里“砰砰”乱跳,那天晚上一起过来时,季凛说出奇怪的话就算了,还对他发出邀请:


    “你想让他留下来吗?”


    他听完对方全部的发言,心如乱麻。


    不过看周围保镖三五成群的样子,沈俞文只能答应对方——他根本没有选择。


    因此,他只能塞给陆临歧一张语焉不详的纸条,上面写着:


    【他知道你是外来的。】


    陆临歧回到基地,身后跟着大狗一样的季凛,他刚脱下厚厚的外套,就被对方接过去挂好。


    谢铮抱来一杯热感冒药,陆临歧接过,意外地说:


    “谢谢。”


    他的侧脸上还带着难看的黄色淤痕,陆临歧还以为他最近不打算理自己了呢。


    谁能接受被打脸呢?不是情.趣,而且完完全全的暴力震慑,羞辱。


    但他似乎接受良好,甚至听到感谢后耳廓发红,想继续说些什么,被陈焰打断:


    “队长,你怎么生病了?下一场比赛就在明天。”


    他鸡贼地提到比赛——只要是赛场相关的,陆临歧就不会不回应,果然,他沉思片刻,安慰道:


    “别担心,我会准备好的。”


    陈焰手又开始痒,他痛恨自己年纪大了,不然肯定能扑到对方身边抱住腰。季凛很烦他们,脸上的敌意不加掩饰,抱着胳膊站在陆临歧身后,像公主的保镖一样。


    “你们别耽误练习,我休息一下,晚上来打训练赛。”


    这两位走了以后,陆临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射手紧闭的房门,拍了拍季凛肩膀吩咐:


    “我想吃蛋糕,你去给我买。”


    他说了个网红面包店的名字,那家店只能到店排队买单,因此季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冷风。


    支开季凛,陆临歧走到沈俞文卧室前,叩了叩大门。


    门开得很快,仿佛对面一直在等他。沈俞文穿着整齐的队服,朝门外看了一眼,做贼似地问:


    “他走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陆临歧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进入房门,“他有那么可怕?”


    “不是,他家背景很复杂,也不知道怎么注册上选手的,到底要干嘛”


    沈俞文有些草木皆兵,语速有些快,陆临歧坐在桌边,神色平静。


    或许是感染力,在这位沉稳的队长身边,沈俞文那点焦躁不安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他拿起手边的杯子,猛灌一口凉水,开口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他说你是外来的,只在这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马上就会离开。”


    “你真的会走?”


    陆临歧听到这话,神色平静,似乎是消化了一会听到的话,他缓缓开口:


    “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原主。”


    沈俞文被他的话吓到呛得惊天动地,几乎直不起腰。


    系统发出警告:“啊啊你可不能跟他说啊!”


    陆临歧饶有兴趣地挑眉,看着脸色因为受惊发白的队友,在脑海里问:


    “不然呢?”


    “你们出了岔子,难道我来买单吗?”


    第47章 另一个男主? 到底有多少互联网论坛……


    陆临歧看着呛得满脸通红的沈俞文,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冷静点,把他跟你说的告诉我。”


    沈俞文的初衷是试探陆临歧,让对方以为季凛疯了, 或者惊讶地澄清那怎么可能?没想到陆临歧的反应完全不像被吓到的样子, 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在压迫性的目光下, 他还是率先开口:


    “季凛不是普通人……他家里做的生意不干净, 而且他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该知道的事。”


    “比如?”


    “比如——”沈俞文咬了咬牙, “他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俞文见他不说话, 以为他不信, 急切地补充:“……陆临歧,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临歧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沈俞文脸色难看:“他给我两个选择——要么帮他留下你, 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 他让我‘提前退场’。”


    ——原来如此。


    陆临歧终于明白了季凛的意图。


    毕竟这个世界, 是一个被快穿系统操控的“剧本”。


    按照原定剧情, “陆临歧”应该是个炮灰配角,在战队内斗中被排挤,最终黯然退役。而季凛,则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一个隐藏身份的豪门继承人, 因兴趣来打职业,最终带领战队夺冠, 功成名就。


    但问题在于……


    季凛,恐怕脱离了系统的洗脑,有了自己的意识。


    恰巧这时, 系统在脑海里发出警报:


    “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人物‘季凛’出现异常意识波动!”


    陆临歧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冷静:“他还说了什么?”


    沈俞文摇头: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


    他犹豫了一下, 看了眼陆临歧:“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在评估一个‘工具’。”


    ——评估。


    这个词让陆临歧瞬间明白了季凛的意图。


    如果季凛真的觉醒了NPC的意识,并且知道陆临歧是“外来者”,那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


    利用原作剧情的不可抗力,把陆临歧困在这里。


    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陆临歧成为“剧情”的一部分。


    比如……让他“爱上”季凛。


    系统也在此刻确认了他的猜测——


    “他正在尝试篡改你的‘角色设定’”


    “一旦成功,你将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陆临歧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看向沈俞文,忽然问:“你认为季凛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俞文一愣,随即皱眉:“他以前……没这么神经质。”


    “以前?”


    “对,因为我打比赛比较久,跟他也是点头之交,只是这赛季他来了以后突然变得……”沈俞文斟酌着用词,“像在演一场戏,在你面前跟在我们面前像两幅面孔,虽然他以前也不太爱搭理谁……”


    “大概就是,把周围的人都当空气的那种忽视感。”


    季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角色”,他是拿到上帝视角的人。


    陆临歧站起身,语气平静:“别让他发现你跟我说这些。”


    沈俞文点头,但眼神仍有些不安:“队长,他会不会对你……”


    “不会,”陆临歧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因为接下来,该我改写他的剧本了。”


    这个面包店在门口排起长龙,季凛站在队伍末尾,前面的女生一直在悄悄回头看他。


    那个女生的手机屏幕很亮,季凛的余光隐隐约约看见了熟悉的贴吧标题。


    “有什么事吗?”


    他率先开口,对方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挠了挠头说:


    “我是你们队的粉丝,那个,Well他、也在附近吗?”


    看季凛正在盯他的屏幕,女生赶紧退出陆临歧的图片贴,但好死不死地,露出了拿人家赛场照片当壁纸的桌面。


    “他不在,我一个人。”


    “哦哦,好。”


    女生想让他给自己带句话,但觑着季凛冷漠的目光,悻悻回头。


    她重新打开手机,论坛里又刷出来一个新帖子:


    【理涛,回顾GWG对战DFG的弹幕,弹幕说舔狗是中单的第一件装备】


    #1


    rt说的是哪个?我本来因为是DFG的新中单孙储,但是别人说是季凛,他们俩不是决裂过吗?


    #2 你的手好软


    什么时候决裂过……季凛一直要死要活的


    #3 小诗


    还有人不知道有大粉扒出来季凛rank小号ID叫“well公主的狗”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唉


    #4 momo


    额居然还泥塑,季凛的眼光好超前,女神的前身不就是公主吗kkkk


    #5 光吗


    我不敢想象季凛有多压抑,青训到现在舔了多久了?现在还降薪追女神,对方打完还给收外设,我怕他哪天半夜emo找个天桥321了


    #6 11111L111


    [该评论因不友善被机器人折叠,点击展开]


    舔狗就这样啊,活该(白眼)


    #7 第五人格


    阴湿风味的男同,Well女神一看就是直男啊hhh,(虽然感觉更大概率无性恋)


    #8 lz


    青训往事是什么?dbq这对有点毫克(对手指),想入坑了


    #9 再送十抽好吗


    [well直播切片(有腿),复制这段链接,打开B站APP观看:视频链接],三分零七秒,陆临歧拿外卖回来撞见舍友在给自己搓衣服,耳机没摘被收音了,这也是JL没多少粉的原因吗……太舔狗了


    #10 季凛(当狗版)


    这段最搞笑的难道不是,发现浴室有水声,弹幕都在刷“捉奸”,607看见以后去卫生间,看见自己舍友痴汉一样偷偷给自己搓睡衣,第一句话是:“跟洗衣机抢工作干嘛?你又洗不干净。”


    #11 你的手好软


    好喜欢女神这种淡淡带嘲讽的幽默感……JL是真的有点怪癖吧我说,这种不经别人同意偷衣服洗什么的真的太恐怖了!!!……我要是他舍友我先报警了


    #12 lz


    哇,顺着切片补课回来了……感觉JL好舔啊,这样会不会算磕血糖啊0.0


    #13 Momo


    谁的血糖?我女神的吗?


    #14 WELL


    谁的血糖?我女神的吗?


    #15 momo


    谁的血糖?我女神的吗?


    #16 季凛(当狗版)


    舔well的人多了去了,那比赛弹幕恐舔狗的看一眼都要晕过去吧,我看到的贴吧♂也说输比赛不喷,会一直舔到女神给透一次(打下这段话感觉手脏惹)……比起血糖我倒是担心他们做队友以后607的人身安全问题,感觉这位痴.汉哪天会饭里面下蒙汗药把607强坚了……


    #17 峡谷第一寡妇


    谁家舔狗攻快领走,我上次给俱乐部运营提意见能给well门上安个防盗锁吗?这人随着时间发展居然更舔更变态了


    #18 你的手好软


    怀疑他会半夜撬锁夜袭女神的程度……


    #19 11111L111


    wyy音乐歌词海报:《女神你给我一次吧》


    #20 光吗


    舔狗狂攻x性冷淡训狗受,有没有这样的电竞文想看()


    #21 小诗


    有的兄弟有的,你搜Well的ID,这样的小硕在贴吧、虎扑、豆瓣免费观看,排雷:没有主角攻。


    #22 脆薯饼


    搜过了,虽然都是造黄.谣,但是对小代代来说又很爽了,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女神你给我一次吧。


    ……


    她还在看帖,身后的季凛突然接起电话,虽然没有开扬声器,那头的声音还是隐约传过来:


    “不吃了你先回来”


    陆临歧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拥有青年的清亮,给人一种冷淡好听的感觉。


    季凛立马回复:


    “你不吃了吗?我不知道菜单,你可以告诉我名字,下次我来买。”


    “嗯嗯,我马上回去。”


    女生被季凛比变脸还夸张的变声态度震惊,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123 MoMo


    啊啊啊啊刚刚偶遇正主,我在xxx面包店(最近很火要预约的那个),背后排着季凛,我问他Well在不在,他回了句不在,结果转头他接了个电话嘘寒问暖,原来是替他女神跑腿来的……


    陆临歧在休息室喝感冒灵,看着季凛风尘仆仆地赶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扫过去一眼,眼神里写满了“进来谈”三个字。


    他卧室的桌上摆着一瓶消毒剂,旁边瓶盖大小的器皿里浮着几根细长的黑色耳针。陆临歧坐下后,季凛便乖顺地跪在了他脚边,他早已习惯这样的位置。


    耳洞太久没戴饰品,有些发紧。陆临歧捏起一根消毒过的耳针,偏头对着耳垂轻轻一推——因为没有镜子,他的动作显得随意又熟练,指尖抵在耳垂上时,微微侧脸的样子像极了某种漫不经心的撒娇。


    当然,这只是季凛的幻想。


    陆临歧的耳垂很快被一枚素色几何耳饰贯穿,线条锋利,简约却极具冲击力,衬得他侧脸轮廓愈发冷冽。


    “你想让我跟你‘恋爱’——”陆临歧开口,不怎么意外地质问,“或者说,你费尽心思要让我承认和你的关系,到底图什么?”


    季凛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下意识想装傻,像往常一样摆出那副卑微的姿态蒙混过关,可下一秒,陆临歧的手指已经穿过他发丝,猛地收紧,强迫他抬头——


    青年耳垂上的水渍未干,银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双漂亮的凤眸投来的眼神比金属更寒凉。


    “别装傻了,”他语气平静,缓缓一字一句道,“你没那个脑子自己谋划这些——谁指使你的?”


    第48章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我老婆 偶遇校园……


    “我”


    季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艰难地说。


    他明明仰起了头,却不敢直视陆临岐的眼睛,想也不想就知道, 那肯定是审判自己的眼神。


    陆临岐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那枚新戴上的耳饰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在灯下折射出冷色调的光。


    “你不说也可以”


    听见对方冷淡的音色, 季凛急迫地抓住他的衣摆:


    “是‘系统’。”


    陆临岐敲脑子里的东西:


    “你同事?”


    系统迫切地说:“不可能!”


    季凛好像突破了那道防线, 缓缓开口。


    “一周左右前……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它说你是‘快穿者’, 说你在任务结束后就会离开。”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陆临岐耳垂上, 那枚几何耳饰锋利的棱角, 愈发衬得眼前人俊美得摄人心魄。


    “它告诉我, 只要让你在这个世界留下‘锚点’, 你就走不了了。”


    “和你发展恋爱关系, 就是我的锚点?”


    陆临歧疑惑地顺着他的话说。


    “对方是这么说的……”


    季凛的喉咙有些发紧, 那个声音警告过他, 如果向陆临岐透露太多,它就会彻底切断他们的联系,而季凛也会失去留下他的办法。


    可陆临岐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耳垂, 最后低头看他,眼神称不上讨厌, 声音很轻:


    “季凛,你被骗了。”


    关于那个莫名出现在季凛脑子里的声音,陆临岐有些猜测。


    为了验证想法, 他挥了挥手让季凛先出去。


    但男人跪在他脚边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灰败无比。


    “愣着干什么,明天还有比赛。”


    陆临岐轻轻踢了他一脚。季凛重心不稳地晃了晃, 不得不单手撑地才没栽倒。


    这笨拙模样逗乐了陆临岐,他嗤笑着骂了句:


    “滚吧。”


    沈俞文在门外沙发上等到卧室门开,只见季凛走出来时——


    黑色外套印着半个鞋印,头发凌乱,脸上却挂着诡异的满足。


    对方还走近他说道:


    “我知道都是你告诉他的,没事,我不会计较。”


    沈俞文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正房发言。


    “明天的比赛好好打,不然他会生气。”


    沈俞文心里暗骂他神经,自己是绿茶,那季凛就是讨人厌的家里人做派。


    季凛离开后,陆临岐给陆羽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那头传来呼叫不通的提示音。


    陆临岐对这个结果没有太意外,倒是系统一直在焦虑:


    “怎么办啊?那个东西是什么鬼啊?”


    陆临岐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他:


    “你们就没有什么处理方法吗?我又不是你们那边的。”


    “其实这个世界算是我给你开的后门啦,没有办法动用更多权限了,算是奖励”


    它越说越心虚。


    “有人入侵这个世界,我只能保证他不会伤害你,守护你一个,至于其他人”


    “——意思是我还要随时跟身边的人玩狼人杀?”


    “这样吧,告诉我陆羽在哪,我帮你们清除障碍好不好?”


    系统好奇问他:


    “为什么是陆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临岐突然把水杯重重放回桌面。


    “我怀疑季凛脑子里的‘系统’,就是上个世界企图夺舍江明川的那个。”


    ……


    陆临岐的少年时代是怎样的?


    他幼时体弱,纤细的身躯像春日里易折的花茎,仿佛一场细雨就能将他摧垮。那副病弱的模样,总让人担心他会像未绽的花苞一般,因养分不足而凋零坠地。


    待他身体好转,研究院的人忧心他长期缺乏同龄社交会影响心理,精挑细选后将他送进一所氛围还算温和的中学。


    那时的陆临岐头发柔软,留着日系少年常见的发型,细碎的刘海恰好覆在眉上,三七分露出些白皙额头,让发型不会太过沉闷,发尾微长,柔软得像雏鸟的绒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丹凤眼——双眼皮的弧度顺着眼型流畅上扬,直至眼尾微微挑起,精致得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不显媚态,反倒透着一股清冷。


    右眼下缀着一颗浅色泪痣,因为颜色不深,反倒添了几分稚气。


    少年黑发雪肤,唇色如樱,再配上学校漂亮的西装制服,只需浅浅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他只在自我介绍时敷衍地勾了勾嘴角,随后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如果不是靠这张脸,新生这个开场同学们的好感恐怕先掉一半,他太特别,只会让人好奇地想窥.探更多。


    陆临歧倒没想对大家摆脸色,那段时间他正在跟养父冷战,心情不好。


    上了两天他就腻了,好在学校要求并不严,早上八点下午五点,陆临歧常常出去翘课。


    他没有固定的“监护人”,不如说整个研究院的长辈都带过他,因此当他在公司软件抱怨读书无聊,一群“监护人”给他发消息。


    【小七,要试试逃学吗?】


    【你在哪上学,定位发给我】


    【今天天气不错,宝宝你们学校周围查摩托车吗?】


    他给发消息的人一一回复定位,随后又发了个消息给黑头像的人。


    【我想打耳洞。】


    对方没有回复。


    下午两点,老师还没踏进门,这位不安分的转校生就从位置上消失了。


    陆临歧不知道,自己走后,安静的教室开始产生小小的躁动。


    因为他过于英俊锐利的五官,学生私下已经讨论过很多轮,这到底是哪个权贵家的孩子,女生们偷偷给他起外号——王子。


    男生有嫉妒也有好奇,不过陆临歧身上的气质让他们没敢把自己的好恶摆在人面前。


    “唉,高高在上。”


    一个男生酸溜溜地嘀咕,随即被四周投来的敌视目光逼得举手投降。


    “我开玩笑的,各位大哥别瞪我。”


    王俊辉因胃痛请了病假,从医院回校的路上,偶遇了那位传说中的“王子”。


    他抄近路穿过一处僻静的公园,准备去公交站,却意外发现平日冷清的人工湖畔停了五辆摩托车,一群人正聚在那里闲聊。


    阳光并不强烈,但陆临岐身旁仍有个健硕的男人替他挡着光。那人穿着黑色皮夹克,板寸头,肌肉虬结,却用与硬汉形象不符的温柔眼神注视着陆临岐。


    那位同学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衬得肤色愈发冷白。从远处看,那双丹凤眼的眼尾像墨笔勾出的锋利线条,带着几分贵气。右眼下的泪痣颜色浅淡,几乎融化在阳光里。


    鼻梁高挺,唇色殷红,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像一幅美人图,清冷又昳丽。


    除了他,陆临岐身边还围着四五个成年人。每当他偏头和其中某个人说话时,其余人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他脸上。


    王俊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借着灌木丛的遮掩悄悄靠近,看清陆临岐的右耳上多了一排银质耳饰——小巧精致,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与眼下的泪痣相映成辉,愈发夺目。


    距离太远,他听不清对话内容,只看到陆临岐懒洋洋地靠在一辆摩托车上,作势要往后仰时,那个最壮实的男人一把扶住他的腰,凑近说了什么。


    陆临岐笑着睨他一眼,故意向后倒去。男人单掌撑住他的重量,手臂肌肉绷得几乎要裂开衣料,脸上却故作轻松,甚至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玩够了,陆临岐对众人说了句什么,立刻被簇拥着邀请上车。


    他随手接过一个头盔,微风拂起他的额发,原本乖巧的发型顿时多了几分灵动。最高的那个男人弯腰向他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陆临岐作势要搭上他的手,却在接触瞬间“啪”地拍了他一掌,笑着转身跨上另一人的摩托车,戴好头盔后,还不忘拽了下驾驶者的衬衫催促。


    被选中的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惊喜地握住他扯着衬衫的手引导他环抱着自己,回头发动了引擎。


    直到这群人远去,王俊辉还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并不嫉妒陆临岐,也从不认为他像什么“王子”。作为资深动漫迷,他琢磨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陆临岐更像“公主”。


    还是傲娇系的大小姐类型。


    回校后,陆临岐果然不在教室。


    第二天放学,王俊辉仍在回想那幕,路过一条小巷时,后领突然被人揪住,一把拽进昏暗的巷子里。


    他迷迷糊糊地想:该不会遇到校园霸凌了吧……


    一抬头,却对上了陆临岐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对方微微眯眼,似乎在辨认他是谁。王俊辉瞬间忘了害怕,甚至分神感慨:


    他的睫毛……好长啊。


    陆临岐松开手,转而拽住他的书包带,像牵狗绳似的问:


    “昨天你为什么要偷看?”


    “对不起!”


    “我不会说出去的!”


    见他这反应,陆临岐脸色一沉,正打算吓唬这个脑补过度的同学,却发现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耳朵。


    “这是……”


    陆临岐昨天新打的耳洞,今天穿着抹了消炎药的耳针,而王俊辉只觉得那耳朵看起来好.软,那柔嫩的耳肉被金属穿刺的画面,莫名让人心痒。


    “让我发现你乱说就死定了。”


    陆临岐可不想听见什么“校外包养”的传闻,得到对方连连保证后,他抬脚在男生屁.股上留下一个鞋印:


    “滚吧。”


    ——这是季凛前不久做的梦,也是“系统”向他证明自己真实性的一种方式。


    “他很好看,也很诱.人,但是,他不属于这里,也不会是你的。”


    “你想要得到他吗?我可以帮你。”


    梦境里少年的样子太生动,季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和那个声音做了交易。


    第49章 写手的业务是否太广泛了 为了反差,前……


    深夜的训练室里, 季凛独自坐在电脑前,等待排位。


    突然,手机震了震, 一条陌生消息弹出:


    【你以为你是为他好?】


    【你在帮他走向毁灭。】


    季凛的指尖猛地僵住。


    与此同时, 俱乐部的阳台上, 夜风拂过陆临岐的发梢。他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写字楼, 身后传来一道低哑的轻笑:


    “好久不见, 我的……小七。”


    他扭头, 对着“谢铮”的脸嫌弃道:


    “你变成什么鬼东西了?”


    对方并不回答, 只是自顾自感慨:


    “是陆凝雨把你送进来的吗?这样也好。”


    系统噤声不说话, 他觉得此刻陆临歧心情很差, 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谢铮”一步步向陆临歧走近, 年轻的队长背靠着栏杆, 鬓角的几缕头发被风吹到脸上。


    他的表情很淡, 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唇线无意识地抿直了, 是个防备又厌恶的神态。


    “你应该不能在他身上待多久,”陆临岐冷静地分析,指尖摩挲着栏杆上的纹路,“如果你有能力, 早就夺舍季凛的身体了。”


    “嘘,不要浪费时间说这个, 我当然知道。”


    那个老奸巨猾的人附在谢铮身上说出这种话,导致陆临歧看熟悉的队友长相和脸上的精明很不协调,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笑。


    他扭头看过来, 一条胳膊弯折搭在栏杆放置侧脸,白皙的脸被夜景大楼的颜色照的更加出彩,“谢铮”还沉浸在他的笑容里, 忍不住往前几步,想揉一揉青年的后颈。


    “小七,不要回去……”


    话音未落,陆临岐突然暴起。他一把扣住“谢铮”的手腕,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将人狠狠掼在栏杆上。“砰”的一声闷响,“谢铮”的胸口撞上金属围栏,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记扫腿踢中支撑腿。从远处看,他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悬空在阳台外。


    “卧槽!!”


    谢铮爆出一句粗口。


    熟悉的粗口让陆临岐动作一顿。他揪着对方衣领将人拽回来时,真正的谢铮已经吓得腿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瞪着他:


    “不就是调戏了你几句吗?你要杀了我啊?”


    阳台上,陆临岐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谢铮。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夜色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谢铮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的记忆有断片……这位高大的男人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两步,受过伤的地方一阵幻痛。


    “刚才……发生了什么?”谢铮揉着发疼的胸口,“我就记得去上了个厕所。”


    “真的吗?”


    陆临歧靠近一步,夜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虹膜在远处霓虹的映照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显得妖异而蛊惑。


    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谢铮的额头上,声音低缓,带着几分审视:


    “你失去意识之前……在想什么?”


    谢铮喉结微动,下颌绷紧了一瞬。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


    总不能说他在想“女神你给我一次”吧!


    空气凝滞了两秒,他忽然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陆临歧的手腕。那只手在夜色下白得晃眼,掌心微凉,却莫名灼人。他拽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按,深吸一口气,直接坦白:


    “在想你。”


    第一句说得理直气壮,可第二句却莫名泄了气——


    “我很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陆临歧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眉头微蹙,像是在看一个突发性神经病。


    谢铮被他盯得耳根发烫,立刻改口:


    “算了,刚刚那句当我没说,答案是——在想你……”


    陆临歧更困惑了,偏了偏脑袋,刚要开口——


    “——临歧。”


    季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手里攥着一条浅灰色绒毯,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大步走近。


    谢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季凛手臂一展,绒毯像变戏法似的把陆临歧整个人裹住,随即单手扣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往屋里带。


    “你感冒刚好,别吹风了。”季凛语气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我去给你拿药。”


    谢铮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陆临歧被半搂半抱地带走,甚至没来得及反驳一句。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他才猛地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


    ……草,他刚刚是不是被截胡了?


    陆临歧感受到失温,裹紧毯子倒在沙发上。


    “我有点担心明天的比赛了,”他在心里问系统,“如果那个老东西比赛时夺舍队友怎么办?”


    实际上,赛程开幕式让他们打了比较强劲的DFG,第二场贴心地安排了一个并不高水准的战队YH,他们的训练赛越打越好,可能有对陆临歧指挥认可的原因。


    他想着想着,头开始阵痛,季凛拿完充好电的暖手宝回来时,发现陆临歧裹住毯子难受地蜷在沙发,长腿落在地上,额头抵着沙发缝缘,好像在往里面钻一样。


    “要喝止痛药吗?”


    陆临歧的头越来越痛了,鼻子也有些塞气,他被人哄着翻身,刘海缓缓滑落,露出水淋淋的眼睛——


    就在这一阵,他又挤出很多生理性眼泪,白皙的脸被粗糙的沙发面摩擦出好些红印,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顺着眼角滑落,流入鬓角,陆临歧的眼眶更红,他好久没有生过病,此刻一点办法也没有,当季凛的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按压时,陆临歧发出声带鼻音的闷.哼。


    “我学过,别怕。”


    他最终也放弃了抵抗,把脸放在季凛胸口,埋在人面前享受“按摩”,发出小动物一样的气音,因为通气不顺,他的吐息有些喷在季凛的心口,惹得男人心猿意马,手上有些失去力气——


    陆临歧抓住他的手肘,一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


    “用点力气……痛。”


    最终他还是拒绝了止痛药——为了不影响第二天起床,季凛坐在床边看他陷入浅眠,但年轻人的眉头还是紧锁,分明是痛苦的。


    在夜灯下,陆临歧的睫毛投出倾长的影子,甚至遮挡了泪痣,季凛想到那个声音告诉他的“奖励”。


    如果陆临歧答应了和他的“关系”,按照原本的世界线运行,他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做陆临歧的男友,还能改变对方认知——


    大概是原著的不可抗力,季凛在原剧情可以得到陆临歧的“渣男回头”,相当于改变陆临歧认知的同时催眠对方,让对方生出浓浓的爱意。


    陆临歧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平时已经很温柔了,季凛心想。


    那个“系统”甚至怂恿他,用项圈支配这种极端的关系来让陆临歧“勉强”点头这段关系。


    等到实施起来,陆临歧好像只是对一些简单的惩罚临时起意,并且用过一次后迅速失去兴趣。


    季凛大概接受了自己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的事实。


    不过他很快释怀了,因为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除了比赛,没有东西可以分走他的注意。


    等人呼吸变得深长,季凛用手指抚平对方眉心,心里默默地想:


    为什么不能留下呢?


    季凛的手机里,存着几篇打着推拒tag的小说,无一例外,主角的名字叫Well。


    有现代世界观,有架空世界观,不过这些只是一些添头,只是为了碟醋包饺子的饺子。


    在那些匿名作者写下的作品里,陆临歧往往比现实里更高傲点,或者在架空世界,有人给他加上了阴暗邪恶的性格,活脱脱以折磨人为乐子的恶魔,虽然他不是这种人,但季凛脑补了一下陆临歧脑袋长角拿着皮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挺可爱的。


    为了反差,前面的这些坏的,渣的,撩完人就跑的陆临歧,会变成满脑子只有“你”的小娇妻。


    季凛到不认为有什么外挂可以做到这种事,他只敢预设陆临歧以后彻底放下戒心——终于可以给他当全职保姆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根据这些梦男文学释放自己的阴暗,尤其是那夜照顾过人后,他发现,陆临歧的这方面常识有些“奇怪”。


    作为一个成年人,被抱来抱去一点抵触都没有。


    还有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记,但并不觉得被人在身上留下字迹代表什么。


    如果“系统”说的那个外挂再强点,季凛甚至忍不住想自己尝试一下,多给爱人输入些奇怪的知识好了。


    【你很生气,这次陆临歧撒娇也没有用,平时你这时候伺候他像公主,从头到尾一点苦也没吃过,这次是意外,他得到了你粗.暴的对待,捉着你的袖口问为什么,甚至以为你在开玩笑,笑着道歉说我错了,你沉着脸一直不回答,握住他的手压制那点微弱的反抗,和以往不同的模样让他很快败下阵来】


    【但他还是哭着问你要一个吻,你并不想给他,你告诉他,他破坏了五点之前回家的规矩,以及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Well知道错了,他缠进你小心翼翼讨好道歉,明明是两个人的情.事,他却没有丝毫沉湎其中的意思,看着“妻子”带着水膜却依然清明的眼睛,你恶劣地把他双手束在胸前,以往给你留下伤疤的爪子可算是被收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天才选手早已变成你的私有物,下了赛场还是你的专属爱人,Well打比赛的时候眼神很冷,但私下看你的眼神往往能流淌出蜜】


    【很多人只见过他冷淡高傲的样子,只有你可以让他哭叫求饶,你解开了束缚,摁住他的手,铁钳一般的手指在老婆白皙手腕上留下红色烙印,他不敢违抗你,像上岸后濒死的美人鱼,你给他擦了擦眼泪说,还不快谢谢老公。】


    【“谢谢老公”——那是你教他的,无论如何都要懂得感谢和礼貌,和他相比,你的素质就比较差了,因为没有亲他,道歉也换不来爱人回头,最后被记仇的妻子赶到客厅去睡。】


    【回味着脸上的巴掌印,你抱着他温热睡衣一夜好梦。】


    第50章 线头剪掉咯~ 他烧得迷糊,声音轻得像……


    闹钟响起时, 陆临歧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额头的温度明显偏高,喉咙也隐隐发干。


    他主动跟领队汇报,在去赛场的路上买了点退烧贴。


    “为什么是这个形状?”


    陆临歧提着印着粉色美乐蒂的退烧贴问。


    谢铮“噗呲”笑了, 换来面无表情的一睨, 立马投降。


    “还有其他的, 你看看喜欢哪个?”


    回到训练室, 姜暮寒把外卖袋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五颜六色的退烧贴散落开来——柔和的紫色、温暖的米黄、清新的嫩绿


    看黑发青年低气压的样子, 姜暮寒知道他没心情开玩笑, 连忙解释:


    “这是儿童退烧贴, 温和一些, 成人的那个效果太强烈, 可能对你比赛不好。”


    最后陆临歧选了个白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玉桂狗。


    当贴着退烧贴的陆临歧走下大巴时, 场外等候多时的粉丝们发出惊呼——宽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因发烧而泛红的眼睛, 眼尾还带着些许水光。


    “Well生病了吗?”


    “嗯。”


    陆临歧轻轻点头, 在保镖的陪同下接过一份份礼物。他每接过一件都会低声道谢,口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露出一点婴儿肥的脸颊。


    “谢谢。”


    其他队员也在帮忙接收礼物。不时有粉丝不好意思地请求:


    “麻烦转交给陆临歧”


    他们的反应非常自然:


    “放心,一定带到。”


    于是在直播间出现了有趣的画面:陆临歧双手抱满礼物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同样满载而归的队友和保镖。


    进入场馆后,陆临歧感觉体温又升高了。他独自来到洗手间, 用冷水拍打滚烫的脸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临歧?”


    抬头透过镜子,他看到了今天对手YH战队的打野选手, 对方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


    陆临歧扯过纸巾擦干手,礼节性地伸出右手。


    “你好。”


    没想到对方握住后竟不松手,还故意捏了捏他的掌心, 陆临歧疑惑地看他。


    “没想到你的手这么软,”YH打野意味深长地说,“就是感觉跟电竞选手不太像。”


    “嗯。”


    看出他是来找茬,陆临歧冷淡地抽回手,转身就要离开。


    对方却突然凑近,在他跨过门槛时故意伸腿阻拦。


    “我就是觉得你怪可怜的,一个职业选手……”


    YH的打野伸腿,在他要跨过门槛时拦了一下,凑到对方耳边才发现陆临歧今天戴了耳钉。


    这么爱打扮自己博人眼球吗?YH的打野心想,在陆临歧放慢脚步时凑到他耳边,语气贱兮兮的:


    “天天被人意淫那种事,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在暗爽啊”


    陆临歧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把擦过手的纸团精准投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向休息室。


    “头晕?”姜暮寒迎上来,看见陆临歧泛红的脸颊时眉头紧锁。


    “还好……”


    陆临歧眨了眨眼——其实姜暮寒在他的视线里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了。


    系统:“嘴硬,还在嘴硬。”


    “真的还好吗?”


    陈焰忍不住多想,他年轻,打的比赛少,心态也是最差的。


    陆临歧撕下已经温热的退烧贴,换上一片新的,


    “赢不下来我负责,可以吗?”


    室内的空调很足,但他手脚发凉,季凛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在他弯下腰之前递来外套:


    “谢谢,”陆临歧挑眉,套上外套朝其他人招手,“走吧。”


    在比赛上,蓝色方有先选英雄的优势,所以蓝色方胜率略高,这次选边是扔硬币环节进行,教练去抛硬币。


    GWG的选边是蓝,姜暮寒抱着笔记在耳机里调侃:


    “Well宝宝,我的手气不错吧?”


    在耳机里的工作人员,无奈听了这位高冷的前冠军中单“热脸贴冷屁股”的全程。


    “……打野听教练声音小一点。”


    陆临歧无情地说。


    不过他只是开玩笑,调音阶段,坐在身边的季凛自然地握上他手背:


    “暖宝宝要么?”


    陆临歧没说话,朝他摊开手。


    一个迷你电暖宝被塞进手心,陆临歧清了清嗓:


    “好了,准备一下。”


    激昂的背景音乐响起,游戏客户端升起BP页面配合史诗般的bgm,谢铮按照姜暮寒的指示ban掉对面拿手的,同时赛场发挥op的英雄。


    GWG这边,厄斐琉斯、泽丽、狐狸三个英雄在面板上变灰。


    而另一边,FH战斗ban了豹女防止陆临歧训练赛大杀四方的野核、佛耶戈、第三手ban了季凛第一把比赛表现出色的瑞兹,限制中路支援。


    同时,谢铮锁下了那位蓝发双马尾美少女——


    少女清亮的声音在选人界面响起:


    “抬起头,仰起脸,剪刀也拿好了。”


    “哦?GWG一抢格温!看来是要给上路拿强势英雄了。”解说为观众解释道。


    “确实,格温上单对线很强,而且这个版本也有加强。”


    红色方与此同时选择赵信和佐伊——这对中野强势的英雄组合。


    FH的打野自信锁下拿手的英雄,往蓝色区方向看了一眼。


    “伊泽瑞尔加妮蔻可以吗?”


    陆临歧问沈俞文和陈焰。


    “前期需要你们抗一下强度,我需要发育。”


    “我没问题,Well。”


    FH的下路组选了打线稳定的烬和方便开团的芮尔。


    “目前为止感觉FH的阵容很有说法呢。”


    最后,四五楼的GWG锁下中单妖姬和上路鳄鱼。


    “等等!GWG选了鳄鱼?那格温是……?”


    “格温打野?!”


    FH那边的中单有些震惊:


    “格温打野?这版本这个英雄能打野?”


    “刷野慢得跟乌龟一样,野区随便进。”


    姜暮寒无奈地合上笔记,看了一眼陆临歧:


    “临歧,加油。”


    “嗯,剪刀专剪对面的人。”


    谢铮莫名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抖了一下。


    弹幕还在震惊GWG这边的bp:


    “老婆选格温吗?”


    “女神下次cos格温好吗?两个愿望一次满足”


    “女神可以拿女枪打野吗?”


    当全军出击的号角响起,陆临歧的格温手持金剪刀直奔蓝区。


    陆临歧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屏幕里的灵罗娃娃纵身跃过石墙,一级学习E技能,蓝BUFF快速刷完。


    对面是更为强势的中野,一定会入侵陆临歧的野区。


    “佐伊miss。”


    季凛按下回城,和陆临歧汇报状态。


    对方的阵容肯定会入侵陆临歧的弱势区间,因此在刷魔沼蛙时,他尽可能利用格温被动的回血效果保持满状态——


    当赵信的w出现时,陆临歧用小走位迅速扭开。


    埋伏在草里的辅助和上单出现,击杀了对方入侵的赵信。


    格温欢快的台词随着一血提示响彻场馆:“线头统统去掉~”


    解说激动地分析着这波精彩的心理博弈,而弹幕早已被“老婆好帅”的刷屏淹没。


    但是还混杂着不少开玩笑的:“老婆别剪窝TT”。


    FH的打野脸色有些难看,队友安慰:


    “没事,等小龙团吧,我们六级大招流还是很强。”


    可惜,这个一血好像一个预兆,陆临歧完全看穿了他的动向。


    尽管发烧让他的反应稍显迟缓,但陆临歧对野区的掌控依旧精准,格温的位移技能被他用的无比灵活,美少女的裙摆划出飞扬的弧度。


    “Well的状态好像不太对?他今天生病了,”解说察觉到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红,但很快又补充道:“不过他的刷野路线和Gank时机依然完美,这就是顶级打野的嗅觉吧。”


    FH的打野显然不甘心被压制。在第一次入侵失败后,他调整策略,开始频繁针对下路,试图从GWG的薄弱点打开局面。


    然而,陆晚歧早有防备——


    “赵信打算去越塔,下路撤一下保持血量。”


    他的声音在队内语音里带着些鼻音。


    话音刚落,赵信果然从河道冲出,但GWG的下路双人组早有准备,及时撤退。与此同时,陆临歧的格温已经悄然绕到敌方野区,反掉一组野怪,并顺势配合季凛的中路妖姬击杀佐伊。


    “GWG的运营太细腻了,”解说赞叹,“FH每次进攻都被提前化解,而Well总能找到机会反制!”


    然而,发烧的影响终究无法完全忽视。在小龙团战时,GWG的阵型被对方芮尔的大招分割。FH抓住机会,打出一波1换3,暂时扭转局势。


    “对不起。”陈焰迅速道歉。


    陆临歧轻轻咬了下唇,额角的退烧贴已经开始松动。他迅速调整呼吸,重新指挥:“别急,他们拿小龙,我们换先锋。”


    双方经济咬得很紧。,关键的龙魂团战前,陆临歧的体温似乎又升高了,季凛注意到他声音的变化询问:


    “放龙去发育?”


    “这波必须接。”陆临歧简短地说。


    GWG五人集结,FH同样严阵以待。当小龙血量降至斩杀线,FH的打野赵信闪现进场,试图抢龙——


    但陆临歧的惩戒稳稳落下!


    “GWG拿下龙魂!”解说激动感慨,“Well的惩戒稳如磐石!”


    水龙魂拿到后,团战瞬间爆发。谢铮的鳄鱼闪现进场搅乱阵型,季凛的妖姬在侧翼疯狂输出,而陆临歧的格温则如同鬼魅般穿梭战场,金剪刀每一次挥舞都精准收割残血。


    Triple Kill!ACE!


    系统激昂的播报声响彻场馆,GWG打出0换4,直接一波结束比赛!


    “抱歉抱歉。”


    陈焰可惜地看着陆临歧的四杀,比自己的五杀被抢了还难受。


    “没事,别多想。”


    陆临歧感觉手指有些抽筋,等水晶一爆炸就离开了座位。


    季凛拿着他的衣服跟上。


    FH的打野还没从黑白屏幕缓过来,队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下一把加油。”


    场馆灯光重新亮起时,陆临歧正靠在选手席的软椅上。他额前的退烧贴边缘微微翘起。导播镜头扫过时,他下意识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刘海,露出发红的额头,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引得台下一阵骚动。


    当FH战队在蓝色方一抢男枪时,现场响起一片哗然。


    “FH的打野这是要证明自己的野核实力!”


    弹幕已经开始嘲讽:


    “线头哥来了。”


    “在我女神面前strong,线头给你剪掉。”


    原来不久前,FH打野直播嘲讽陆临歧的切片被营销号发到网上。


    ——“GWG打野?我就没见过这种公主打野,四个队友跟条狗一样被他栓在野区里。”


    第一把比赛后,评论热一已经变成:


    “我看他才像狗吧?”


    “被格温剪的生活不能自理(捂嘴)”


    “笑死,有个职业选手怎么用黑白屏比赛,裁判快给他修电脑啊”


    GWG的选手席上,陆临歧的鼠标在英雄列表间移动。


    “猪妹。”他轻声道,锁定的瞬间,场馆大屏幕映出冰霜战甲下那双冰冷的眼睛。


    ——“值得我信赖的,只有力量。”


    开局三分钟,男枪带着双buff强势入侵。猪妹在蓝区被逮个正着,血量瞬间见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送出一血时——


    猪妹突然直角走位,男枪的Q技能擦着猪耳掠过。陆临歧左手在键盘上划过一道残影,闪现穿墙接E技能冻住路口,丝血逃生的同时完美保住惩戒。


    FH打野以为他b回城补装备,美滋滋地去反陆临歧的上半野区。


    “下路。”


    陆临歧的声音在队内语音响起时,永恩的传送已然亮起。顶着半血的猪妹从三角草阴影处冲出,在敌方AD补刀的瞬间——


    Q闪!


    猪妹的獠牙精准顶起目标,永恩的剑刃风暴接踵而至。当男枪赶到时,只看到塔下自己家队友的两具尸体和扬长而去的GWG众人。


    中期小龙团,FH五人集结。猪妹在侧翼徘徊,突然一个极寒突袭冲进人群!


    “大招命中三人!”解说激动得破音。永恩接上完美大招,GWG打出0换4。陆临歧的猪妹残血存活,还顺手惩戒抢下小龙。


    大龙坑前,FH做最后一搏。男枪绕后想偷掉永恩,却被猪妹一个预判大招冻在原地!


    “又是完美开团!”猪妹的控制技能大招像长了眼睛,每次都能精准命中FHC位。


    当永恩完成超神时,FH的基地水晶已经爆炸。


    陆临歧摘下耳机,额前的退烧贴已经有些松动。他随手撕下,露出泛红的额头。大屏幕上,猪妹7/1/13的KDA格外醒目。


    FH打野瘫坐在椅子上,最后猪妹以参团率91%拿下MVP。


    “连工具人都能玩成carry!”


    GWG队员起身握手时,陆临歧在YH打野面前停顿了一下。没有言语,冰凉的指节一触即分。


    在对方眼里,他平静的眼神比任何嘲讽都更有杀伤力。


    等到了赛后采访环节,陆临歧身体有些乏力,在休息室刚坐下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强行在比赛中集中注意力,他现在的感觉有些难受。


    “喝口水吗?药吃一些。”


    沈俞文正准备点退烧药,发现季凛不知道何时已经蹲在人面前说话,随后赶来的陈焰还在天真地问:


    “季老师,你怎么做到这么会照顾队长的,教教我呗?”


    “你不在的时候,我能替你照顾他。”


    这话说的,沈俞文都怀疑他头上的发色是黄的。


    他这番“兄弟我帮你照顾嫂子”的发言被采访人员听到,忍了忍没有发到群里。


    陆临歧已经躺在沙发上了,姜暮寒也赶来了,他匆匆放下手里的记事本,单膝跪在沙发边试他额头的温度,摸到一手滚烫后沉声道:


    “先不去采访了,你要去医院看看。”


    陆临歧又被季凛公主抱起来,姜暮寒没有阻止,给他身上披了件羽绒服,准备一起走时,被青年冰凉的手抓住手腕。


    这位赛场上缺少表情的选手,此刻脸上竟然有些羞赧,配着脸上的红晕和眼中水汽,美得简直让人惊心动魄。


    “帮我和她们道个歉。”


    今天进入场馆时,陆临歧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场比赛,是“不正当”离开的。


    那时他还不知道有人会在比赛后,苦苦在大巴前等待,只为看选手一眼,说一句话。


    今天他上班时看见一张张写满期待的、青春洋溢的笑脸,心里愧疚。


    他烧得迷糊,声音轻得像呢喃,姜暮寒不得不凑近才能听见他说什么。


    “让她们不要等了,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