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陌生的床,陌生的环境,让林稚水都睡不踏实,好在朦朦胧胧间又闻见了一股冷杉气息强势地包裹着她。
等再次醒来已天亮,她安静地蜷缩在被窝里,露出的肩膀以上肤色透出酒后罕有的雪白,就跟被山泉洗涤过似的。
小半天后,林稚水缓缓睁开眼,原本还有点儿犯迷糊的,怎料稍动就感觉到了臀部传来红肿的丝丝疼意,不重,尚且能忍受,却异常清晰。
忽地,脑子意识到这点,她心脏跳动加速,几乎一秒不耽误地把被子掀开了,垂眼看,腰是好腰,可往下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竟被烙印似的,印出了指痕,经过整宿过去,那块红肿肿的实在看起来触目惊心至极。
从惺忪清醒到想起酒后在浴室的细枝末节只用了一秒。
林稚水瞳孔颤了颤,终于记起宁商羽昨晚亲自动手惩罚她的事,不是用什么小皮鞭,是用他那只筋骨分明的滚烫手掌。
还整整“残忍又粗暴”的打了她三下!
三下!!
好狠心的人!!!
林稚水精致的眉心微微蹙着,羞恼到感觉室内的温度都不自觉升高了,闷热到后背似乎起了层细汗,黏黏的,险些要去讨伐他罪行一番,继而,刚要作势下床,逐渐清醒的脑袋又捎带想起了被惩罚之前。
她第一次喝酒就灌醉了自己,披着醉鬼的逻辑外皮跑来找宁商羽,心心念念惦记着要给他再炖两天补汤。
再然后。
林稚水被酒精浸过的混乱记忆片段就跟倒着播放似的,逐渐地又想起那两个被叫弃婴的漂亮蝴蝶结男孩。
哪里是弃婴呢。
谁家好人的弃婴是连块遮羞的小布料都不穿,就拿一条粉色绸带捆绑着重点部位,这般露骨地往宁商羽房里塞。
分明是有人精心准备给他的香艳礼物。
而她没站出来捍卫自己这桩婚约就算了,竟选择了加入,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想给对方当后妈。
林稚水垂下卷翘的睫毛闭上眼,狠狠自我羞耻了一分钟。
尴尬得连抵在雪白床单的脚踝,以及嫩生生的脚趾尖都泛红了。
就在这时,厚重华美的地毯消弭了脚步声,是宁商羽缓步进来,手端着盛着蜂蜜水的玻璃杯子,见她黑发披肩地怔愣在床上坐着纹丝不动,淡声道:“酒醒了?”
林稚水漂亮的睫尖颤了一下,继而,极其缓慢地将视线移到宁商羽这张脸上。
准确无误点说。
是兴师问罪的脸上。
拜昨晚认了错还要被打屁股惩罚所赐,这会儿林稚水本能地觉得宁商羽不像那么大人有大量,特别是这个时间点还清闲地在这里,多半是要旧账新账一起清算的。
然而,林稚水性子可不是那种乖乖等着待宰的小羔羊,想了几秒,决意先发制人,那张瓷白的脸蛋儿瞬间就板起了,控诉意味很重:“宁商羽,你家暴我!你打我屁股,你还背着我收礼物,收两个……”
这刻,林稚水甚至觉得自己在这场家族利益结合的婚约里,绝对占据了道德高峰。
她被酒精润过的嗓子在醒来后并不会沙哑难听,许是天生体质缘故,口音很软,反倒是有种黏了水汽一样。
宁商羽罕见地极有绅士风度等她控诉完,才冒昧一问:“林小姐,你冷么?”
什么?
林稚水茫然地眨眼。
下秒,宁商羽俊美锋利的眉骨露出一丝意味深长,话却直接:“倘若站在道德高峰的林小姐不冷的话,考虑什么时候把衬衫还我?”
林稚水顺着他的话,视线也落回了自个身上。
她在陌生的酒庄自然没有预备衣物,裹得也不是浴袍,而是明显是宁商羽尺寸的衬衫,松松垮垮笼罩在她身子,显得过于宽大了。
而睡梦中隐隐约约闻见的那股冷杉气息,就是从料子溢出的,这会儿,下意识地轻轻嗅之,发现残留未散的味道早就沿着锁骨往下霸道地渗透了她全身肌肤。
“你闹着不肯睡,醉后非得说自己是小豌豆公主,这床不是家中的那张黑丝绒大床,床垫不够软,硌到你了。”
短暂的死寂气氛里,宁商羽每一个字都跟重重砸在林稚水脆弱的小心脏上似的,偏偏他又从容不迫地帮她拼凑着昨晚活色生香的画面:“最后要闻着我衬衫才肯安分下来。”
林稚水瞬间变得安静得不行,自然日光下衬着淡红的眼和脸蛋都更显透明。
她突然怕宁商羽又冒昧一问,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宁商羽眼眸极深凝注她片晌,话又问得轻描淡写:“我味道好闻么?”
“……”
林稚水实际上是真没怎么贴身闻过别人的味道。
她体质孱弱缘故,特别是年幼时期,隔三差五就会来个新的过敏源,阿琴她们整日惶恐连外面的新鲜空气都能有一不小心毒死她的奇效。
以至于林稚水以前所能接触到的永远都是干净无味的。
而在宁商羽身上除了那股充满说不上来的雄性荷尔蒙生命力特质激发她本能地想探索欲望外,还有那股极好闻的冷杉气息,不浓郁,透着股若隐若无的清冽……
总之,挺能取悦到林稚水的嗅觉的。
沉默极短暂的时间里,被男人气息取悦了一晚上的林稚水已经在从道德高峰往下爬了,顺带也小幅度爬下床,赧然地装平静样子。
她拒绝正面回答宁商羽任何的问题。
刚朝浴室方向走几步,陡然想起什么,又慢慢地退回到宁商羽身旁,体型过于悬殊太大缘故,她只能仰起细脖,明澈剔透的眼眸恰好被他西装别着的狮子胸针流丽光芒照射映入,微微闪亮,衬得似泛起碎光潋滟般好看。
而林稚水倏地靠近,忍着衬衫下的臀部那股隐隐作痛的异样感觉,将手轻搭在了宁商羽肩膀时,稍微踮起脚尖,尽可能勉强想与他保持平等姿态,一字一字说:“宁先生,你真的太重了啊。”
昨晚被反剪手腕捆上领带,压制在镜子前测量他筋脉起伏的手感记忆犹新。
那异于常人的滚烫重量也是不可忽略的。
说还不会调侃人呢。
这个道德高峰,她想了想,还是得攀一下的。
…
…
虽然实打实挨了一顿惩罚,但是林稚水白日就像个旗开得胜的小赢家,到临近中午时,酒庄的主人陆誉衡在两个“弃婴”被无情退货后,又得知宁商羽的未婚妻竟也在这座岛屿上。
为表诚恳地歉意,还特意大费周章为林稚水备上了一顿极丰富的午餐和私藏纪念版的红葡萄酒。
哪怕这绝版“老古董”酒是琼浆玉液,林稚水有昨晚的事引以为戒,早已暗下决心短时间内不再轻易沾酒了。
她的胃哪怕海量。
但是嫩生生的屁股却受不住宁商羽巴掌。
林稚水一身墨绿色的绸缎衣裙勾着细腰,端坐得很矜持,没消肿的臀瓣裹着丝滑料子,堪堪地沾着柔软沙发边缘,而背后的落地窗是无边无际的浩瀚海岸,风景视野倒是极佳。
而她眼眸正不眨地望着长长的华丽餐桌上被端上来的一道道精致菜品,肉食种类繁多,霎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下口的好。
林稚水唇干,选择先慢吞吞地喝点水,手指握着玻璃杯,忽然顿了一下,继而转头问恭恭敬敬陪同她的奚宴:“奚秘书,你把宁濯羽也叫来一起享用吧。”
念在一起“酒醉金迷”的革命友谊份上,有好吃的,她也应该大方跟小濯司机分享的。
林稚水这般想。
结果听到奚宴低声道:“濯少爷昨晚开完泳池趴体后,又一口气灌了三瓶酒精浓度很高的烈酒,把自己灌醉到能睡个三天三夜,暂时是爬不起来陪您用午餐。”
林稚水听了那双眼睛直视于他,表情微微讶异。
奚宴是个人精,练着能让面前这位未来宁太太感兴趣的话头往下聊:“宁总家族里那几位弟弟经常如此作风,爱惹是生非又跪得特别快,一向察觉到宁总不悦,就先自己罚自己一场……”
自罚完,直接暗示着尊敬的兄长大人务必手下留情,得对他从轻处置。
林稚水那点对宁濯羽滋生出的革命友谊仅维持了十秒钟不到,一阵死寂。
还能这样呢?
早知道……要早知道她昨晚就多喝一点,也灌醉自己睡个三天三夜好了。
这样宁商羽总不能巴掌把她拍醒吧?
刚想到宁商羽,脑海中的这人就跟脱离到了现实里来,宁商羽不知何时已经独身出现,缓步走近的高大身形给挡住一片阳光。
林稚水睫毛颤了颤,却不说话。
还以为他忙着谈生意不会陪她用餐呢,见他落座,周身极盛的气场隔空弥漫而来,又莫名的坐立不安,当然……原因来自于难以启齿的位置。
继而,淡瞥了一眼罪魁祸首。
宁商羽也并未开口,更是语调淡淡地让人上菜。
而这时,林稚水还脑中闪过许多纷乱的思绪,直到餐厅的总厨亲自端着一盘炙烤牛肉作为压轴主菜过来。
经他热情介绍,这是酒庄特意招待贵宾级别的客人招牌拿手菜。
林稚水慢慢地喝完杯子清水,抿了会儿唇。
虽然这副欺骗感很足的纯洁美丽皮囊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可事实上,稍微跟她相处久点的人都会知晓。
林稚水挑食到,对食物的本身也有一定自我那套审美要求。
她不爱吃油脂丰富的,烹煮得不够赏心悦目的,偏爱吃颜色漂亮的蔬菜果香一类。
但是对方实在盛情难却,甚至越过位于主位的宁商羽,亲手切段摆盘到了她面前,又做出请品尝的诚恳手势,仿佛就为了得到她一句对厨艺的认可。
林稚水性子也不好拂了面子,犹豫了几秒,继而拾起筷子,挑选了一块较小点的烤牛肉,口感倒是又酥又嫩,就是她许是咀嚼不够细致,喉咙浅,在往下咽时卡住了。
倏地,轻咳两声。
林稚水连眼尾都红了,正当想去找水咽下去,却恍然发现已经喝完,指尖只能往桌上那瓶在玻璃折射进的日光下瓶身耀眼夺目的红葡萄酒伸去时。
那点儿光影碎金突然消失了。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是被人拿走了。
“这么一小口的肉都咽不下去?”宁商羽拿起干净整洁的餐巾擦拭戴着冰冷质地指环的手,继而,将她有点红的脸蛋捏了起来,力道正常,却轻易地在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暧昧似的浅浅痕迹。
餐厅内,原本还在毕恭毕敬陪同在旁的奚宴已经清场,把那位主厨一并顺手带走。
下秒。
宁商羽视若无睹地就开始助人为乐行为,缓慢地协助她把食物咽下去。
林稚水被惊住似的,下意识地屏住气息,唇齿被撬开,隐约磕碰到了他指环上刻着宁氏族徽,又近乎被她柔软温热的吞没……
宁商羽似命令语调:“咬。”
林稚水下意识遵从。
继而,她脸浮着一层浅浅的粉,连唇也是,在光线下泛着莹润旖旎的水光。伴随着努力吞咽的举动,微颤的呼吸仿佛洒在了宁商羽手背上,沿着分明的骨节往上蔓延到冷白皮肤下的筋脉,构成一幅极为色气的画。
而他极盛的眉眼极沉静,明明他才是主导这幅画的人,眼神却似未曾入画。
许久过后。
宁商羽看着林稚水纤细脖颈终于吞咽下去的小巧喉咙,终于松手。
继而,再次换了张新的餐巾擦拭带点儿湿漉漉的长指,意味不明地点评了一句:“林小姐下面水多,上面水也多。”
第14章
宁商羽一句漫不经心地调侃水多。
当晚林稚水洗澡时,煞有其事地用干燥的浴巾把自己仔细擦拭了很多遍,确保肌肤不残留一丝水汽痕迹,继而,去拿了件长及脚踝的真丝浴袍严严实实裹上,在壁灯暖橘色的光芒照映下。
她手指将刺绣丝带束紧到了,身段极细,领口却连半片锁骨都不露。
就这般,林稚水慢悠悠地走出来后,落在另一位眼中,她轮廓精致的脸蛋和耳廓是莹润粉白的,连手指关节都是被热水浸出来的那般泛着粉色。
而宁商羽一垂眸,视线便从她身上收回,漫不经心批复了几封邮件。
偌大的明亮室内静悄悄的,则是林稚水坐进沙发,罕见地没拿手机玩,像在琢磨什么正经事。
不到两秒,她眼睫下的视线就水波似的滑向了宁商羽那边,隔着茶几,往前是他精致考究的黑西装裤,即便是坐姿闲散,却能清晰看出来腿肌线条的力量感但不夸张。
陡地,宁商羽抬眼望来之际,林稚水便转眼,漆黑瞳仁里的光亮假意去欣赏恒温酒柜,隔着玻璃去认那些印刷着繁复花体洋文的昂贵名酒。
脑子里却想着,在泗城地界时两人是各睡各的床,和没进展到同床共枕这一步,昨晚她醉迷糊了,也回忆不起来除了被宁商羽的衬衫包裹一宿外,他是不是也在那张床上。
那今晚……他现在还在这儿,林稚水视线又忍不住朝宁商羽飘去了。
这是准备和她睡一起吗?
林稚水纯粹又直白的眼神实在过于明显,宁商羽想忽略都难,眼皮却没掀,淡声问:“有事吗?”
林稚水没接腔,抿唇忍住了想反问他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毕竟前段时间某个类似这种浓稠幽静的深夜里,也是这样共处一室,却遭到他义正言辞说没有这个行程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林稚水是吃一堑长一智的。
半响没等来回应,又过了片刻,宁商羽批复完最后一封机密邮件后,神色平静合上了笔记本。
林稚水始终规矩坐在沙发上,极好看的眼尾余光却是跟着他身影走的。
是想耐心地看看。
宁商羽今晚是准备住哪个卧房。
怎料宁商羽在经过她沙发后时,毫无预兆地俯下身,修长骨节的手掌撑在靠背顶端,黑色的身影几乎是把她裹着浴袍的单薄脊背完全笼罩住了,连带热息洒下:“你还有什么事?”
又语调平平问了一句重复的话。
林稚水脸蛋表情透着三分茫然,又有一分是他突然逼近时引起的紧张感,又启唇说:“没事啊。”看几眼也不行吗?
好小气!!
下秒,宁商羽并起食指和中指,轻轻把她精致下巴抵了起来,落在光里格外雪白,又慢条斯理地滑至柔软喉骨。
这个含着暧昧又危险动作,让林稚水身子下意识地动不了,垂在浴袍上的指尖僵着,甚至皮肤下的血脉都静止流动似的。
又感到隐隐熟悉,似白日他在餐厅也是这般行径。
而此刻,宁商羽这么低首着,又逆着光缘故,连俊美的面容真实神色都叫人看不分明,只感到他慢条斯理地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浴袍瞥了下去。
先前还裹得一点锁骨都不肯外露,这会儿倒是被他理直气壮看光去了。
都白用功了!
林稚水感觉胸口的温度近乎都要被他注视的燃烧起来,陡地,从沙发上膝盖跪着了起来,也礼尚往来要去看他的。
怎料低头后,在她这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下,宁商羽西装裤下的危险轮廓犹如蓄势已久,很明显地逐渐支棱起来了。
之前林稚水被他琥珀眼看湿过。
如今两人角色对换,倒是也两清了。
林稚水不禁问出声:“你硬…了吗?”
宁商羽坦坦荡荡地承认:“嗯。”
下秒,他站着任由观赏,语调沉沉缓缓地反问:“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林稚水还倾身靠在沙发上,有些慌,察觉出危险感即将降临于身,本能想要离远些。而宁商羽的手掌先一步隔着睡衣压制住她肩胛,低声道:“昨晚刚打完招呼……今晚不想跟它更熟悉一下么?”
“怎么熟悉?”她双唇喃喃地问。
这一刻,林稚水脑子恍惚着还没反应过来,呼吸间却隐约感觉那股冷杉味似乎变得浓郁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带温度都骤然清晰起来。
很快,她对视上宁商羽低垂而来的琥珀色眼眸,逐渐懂了。
更熟悉一下的深意。
…
林稚水已经近一个月没做味觉康复测试了,她年幼时起,自从味觉系统出现障碍后就变得极挑食,借阿瞒的话来形容,便是只喝露水就能长大似的。
也因此林稚水哪怕足不出户,体质也会面临营养不均匀的问题隔三差五的生个小病。
后来林曦光为了让她从心理上开始接纳肉类食材,重金聘请了专家团队研发了一种呈金黄色,口感跟嚼肉一样的水果蘑菇。
像是纯粹研发出来是给她当磨牙棒用的,林稚水喜欢这种蘑菇,握在手心里,轻轻一咬,汁液四溢,那种高度浓缩的甜度能让她口腔的味蕾终于尝出点不一样来。
后来她就喜欢上吃各种无毒却色彩斑斓的漂亮蘑菇……
甚至人小胃口大起来。
要林曦光给她研发一种超级超级大的。
事情过去太久,随着味觉逐渐康复得不错,林稚水已经忘记林曦光当初到底有没有给她研发出来。
林稚水迷蒙又湿润的视线逐渐清晰——
入目是:
在幽暗里的宁商羽刚披上睡袍。
林稚水坐在柔软的被褥间不动,其实摇摇欲坠着,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吃菌类是可以把唇角撑裂的。
哪怕没镜子照着,她也能想象到肯定跟过敏一样泛着红。
就在林稚水抿住红透的舌尖儿,唇齿几度想说话时。
宁商羽径自出去了片刻又重新折回了,随着他俯身朝床沿靠近过来,手臂顺势将先前熄灭的照明灯也打开。
突然间亮堂堂的,引得林稚水下意识地闭上眼。
而宁商羽骄矜的面目上的神色彻底归于冷静,已经娴熟地拆了药盒,长指沾了少许的量,涂抹到她唇角处,许是触感分明的力度没把控好,下一秒,林稚水皱眉:“疼,轻点。”
她偶尔很耐疼,偶尔又嫩得禁不住一点儿疼。
宁商羽从善如流地放轻了动作:“行。”
伴着薄荷凉意的药膏逐渐地覆盖在她隐隐有灼热的地方,林稚水肩膀都忍不住蜷缩起来:“还是疼。”
宁商羽幽深的视线扫了她眼:“是你嘴太小。”
林稚水微微瞪大了眼,震惊得连被生理泪水淌过似的眼尾那两颗红痣都在晃, “分明是你太大了,我是全世界最完美最标准的唇形好不好。”
“而你……”
她转瞬又把眼睫微微下垂,说,“绝对不是国际标准尺寸!”
宁商羽在新西兰北岛的酒庄行程只有半周,生意谈完就会折返泗城,近期的日程安排都不会出差,恰好那位把自己醉了个两三天的宁濯羽也酒醒来了。
自己的私人机不坐,非得顺道搭上宁商羽那架湾流G650ER公务机。
登机后,他指骨轻抬了下压在高挺鼻梁上的金边镜框,就跟拿放大镜看林稚水似的,扫了一眼:“飞机上还戴口罩啊?”
林稚水清澈冷淡的音色从挡住半张脸的洁白口罩透露出。“我过敏了。”
毕竟长时间的飞行太寂寞无趣,宁濯羽漫不经心地还想跟她聊会天,正要说过敏不是得透气,还捂着那么严实做什么?
怎料,林稚水已经走到离半米远的沙发坐下。
她不摘口罩。
也不理人。
特别是某位姓宁的……
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单方面没搭理了。
这种微妙的气氛不止宁濯羽察觉到,随行的秘书们都敏锐地尽量减少发言,唯一知晓内情的第三者大概只有奚宴了。
毕竟口罩是他为林稚水提供的。
涂了两日唇角结痂的药膏……也是他暗地准备的。
到了午餐时间,林稚水滴水未进,只因宁濯羽没个正经样,隔三差五地往她这儿瞧,那张五官呈现艳丽到能持美行凶的面容似笑非笑,就跟凭借聪明才智猜到什么缘由似的。
林稚水:“……”
“濯羽。”
“哦。”
宁商羽两个字就将宁濯羽嚣张跋扈的劲儿镇压了回去,继而,他结束完视频会议,从秘书手中接过一份精致午餐,走到她身旁自若坐下。
林稚水半垂眼眸,漆黑瞳仁的情绪都藏在了睫毛下。
“他不敢看你。”宁商羽让她将口罩摘了。
大抵是捂久了没透透气,瓷白的脸颊上因为体温一升高就透红了起来,等宁商羽帮她把口罩拿下,借着光,清晰看见那抿起唇角处细小的伤尤为醒目。
甚至,还添了新伤,也就彼此最清楚怎么回事。
林稚水那晚控诉宁商羽不是国际标准尺寸后,又关灯,叫她黑灯瞎火的重新测量了一回,这次还要她把尺寸猜出来才罢休。
她嘴巴又不是尺!
怎么能猜得无比精准?!
而宁商羽姿态舒适又高傲,手掌覆压在柔软后脑勺,青筋猛跳,仿佛是牵连着那颗强大的心脏,就这都没带乱气息,反而更凶悍,“答错了。”
那晚她又痒又呛,是被温度烫出来的。
而因为林稚水含含糊糊一直说不对具体数字,也导致现如今这张漂亮脸蛋无法正常示人。而这个罪魁祸首,却一身线条锋利的黑绸西装,光看外表倒是禁欲十足。
就当她沉浸在充满控诉心事时。
宁商羽从容不迫递来的精致午餐,竟巧了还是一份香气四溢的蘑菇汤。
“你最喜欢的蘑菇汤。”
与林稚水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又有管家马屁精的事无巨细的回报功劳,宁商羽对她饮食爱好方面也算清楚,并无轻浮之意。
奈何林稚水脑袋瓜没事就爱想东西,脸皮更红了,端着维持在人前的清冷高贵荡然无存:“……”
继而,瞪了宁商羽一下。
殊不知水波潋滟的琉璃眼毫无杀伤力。
而这双眼,林稚水短期内都不想看到蘑菇了,等安全抵达泗城地界后,被送回到居住的别墅,林稚水先上楼洗澡。
换了干净衣服,重新回到宽敞客厅时。
宁商羽竟不在,反倒是奚宴捧着一个格外精致的盒子进门。
似乎没料到会撞见林稚水,奚宴立刻低头,连眼睛余光也不敢乱瞄她的唇角伤口:“林小姐。”
林稚水步近,略感好奇看他双手之上的盒子:“这是什么?”
奚宴停了几秒才继续,说“是宁总要用的东西,您……”
宁总的尺寸平日里无法随时在药店便利店买到,订婚后,需要用上的话,是得提前定制,刚好今天私人医院送来了。
他没想到会迎面撞上林稚水。
略迟疑了会,奚宴态度毕恭毕敬地放到茶几上,说,“您自己看吧。”
林稚水讶异定住:“我可以看吗?”
奚宴:“应该可以的。”
毕竟宁总一个人又用不了。
说完便快速离开。
林稚水眼眸一直看着那个黑色的描金盒子,她只是纯粹好奇,想看,垂在身侧的指尖又有点儿迟疑了下。
但它坐落在那里诱惑她……
林稚水总觉得像是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会释放出不可思议的东西。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抬起指尖打开。
盒内全部放着色泽流光溢彩的男性私人用品。
是避孕套???
第15章
长方形的茶几正中镶着大理石,而盒子又像宝石镶嵌在了大理石上似的,林稚水慢慢地沿着边缘坐在毛茸茸的地毯里,透亮的眼珠里映满了探究一番的好奇心。
她近距离观摩完,愈发好奇,像是研究书籍珍贵知识那样,指尖从里轻捻出一薄片冰蓝色的,触感是质地珍珠般光滑,可印刷在上面的陌生符号却极其晦涩难懂。
主要想看看尺寸……
可林稚水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她疑惑,都没找到注明尺寸的文字。
那只好拆了。
毕竟比起设计精妙绝伦的外包装,林稚水对宁商羽不符合国际标准的真实尺寸更好奇,思及此,手指尖已经摸索到了侧面的密封线,还未等使劲。
“林稚水。”
陡然,一道语调极为平静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下楼脚步声
宁商羽冲完冷水澡,披着丝绒睡袍从楼梯下来,便看到客厅的这幕,视线一直落在林稚水身上。
她像是做坏事经验不足被当场捕获似的,惊得循声抬起脑袋,唇齿也微微张开,隐露着一小截红色舌尖。
下秒,还毫无意识地抿下,纯然不知这副模样多具有强烈的感官暗示。
很快宁商羽收回视线,却用一种戏谑的语气提醒她,“这东西,不能吃。”
林稚水原本是想趁人不注意拆了,放在手心对比下长度的,没想吃,被宁商羽的话给弄得都动作应激了起来,立刻扔回了盒子里,撇清自己说:“我也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恐他不信,转念又铿锵有力地强调:“我没有。”
宁商羽走过去倒了杯水,往舒适极宽的沙发坐,漫不经心地开口,“嗯,我看也不像,毕竟资料没写林小姐有异食癖。”
“我有异食癖也不吃这个!”林稚水见他正好近在咫尺,索性从地毯爬起来,腿都麻了,直接一摇晃,又歪到了沙发上,却不忘记自证清白同时,外加小小控诉一下某位霸道恶行:“明明你自己让秘书准备了一大盒,还好意思叫我不能吃。”
宁商羽先将水喝完,才笑起来,这张俊美锋利的面容浮现点笑,便能让人揣摩品味很久:“林小姐,我准备,是拿来用。”
林稚水被他直白给堵住了话头:“……”
而很快,宁商羽竟罕见地推翻了自身方才的言辞,若有所思的视线在那流光溢彩的盒内扫了两秒,说:“嗯,你倒也不是没机会吃。”
林稚水突然认知到,口舌上辩不给他。
异食癖就异食癖吧。
连他的……都领教过了,还怕被调侃吃别的东西?
想通这点后,林稚水却忘记了在飞机上单方面跟他冷战的事,抬起先前尴尬到犹如被红色颜料涂过的精致脸蛋,轻声请求:“那你现在就用一个给我看看好吗?”
宁商羽平静看了她一眼:“林小姐,我不是演员。”
意思明显,不会表演给她看。
真小气。
她就不一样了。
林稚水假装没听懂,很大方地举起右手,“我可以为你效劳。”
她的手指根根洁白又纤细,在他面前很有诚意地晃呀晃的,好似暗示着已经特许能被肆意蹂躏一番。
伴着林稚水尾音那句落下:“帮你拆包装——”
这样光天白日之下,她就能看清楚多长了。
宁商羽视线落在她那张满含期待的脸蛋上,这无异于正大光明的撩拨。
于是,没等她献殷勤完,宁商羽就在光天白日之下手背绷起漂亮的筋骨,强势地把她掐住了腰身抱到腿上。
都洗过澡,散发的沐浴液香味是同款,又掺和着另一种逐渐感到熟悉的冷杉气息,如数洒在了林稚水脸上,引得她失措地颤抖着纤长睫毛。
“不麻烦你。”宁商羽嗓音极慢,那双摄人的眼此刻透着琥珀色的清透,似是完全看穿她的小心思。
宁商羽喉结性感滚了滚,却没有亲下来,而是修长有力的手指滑入了她乌黑发丝,顺着往下移动,忽地危险至极的扣住白瓷似的脖颈后,又漫不经心揉了几下。
随着男人指腹揉过肌肤的动作……林稚水没能第一时间领会他的意思,反而突兀地回忆起那天在酒庄的晚上,她当时太缺乏经验,循着小动物一样的本能,先是轻轻嗅了会儿,像是认真地识别到了她所感兴趣的那股充满生命力味道信息后,才愿意食用。
然而,林稚水慢吞吞的,才刚开始就因为天生体质缘故受了小伤口,又非得逞能,好似察觉不到疼,在黑暗里,也不娇气喊出来。
林稚水泛着水光的唇忍着不出声,宁商羽看似稳沉着没动,却无形中占据绝对的主导位置。
特别是在她逐步实践过程中,稍微不再磕磕巴巴的时候,他温度很高的长指便会带有奖励性质的意味,揉她脖颈几下。
……
如今又叫这般漫不经心揉着。
林稚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宁商羽的拒绝。
她无师自通了随时随地翻旧账的新习惯,仰起头,指尖去揪着宁商羽的睡袍衣领,清澈的音调不高,气势却很足:“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道歉?你知道我平时受点伤有多难痊愈吗?别看就一个小小伤口,被你非常残暴撑出来的,换正常体质可能三天就痊愈了,可是我!”
“我起码要小半个月!”
这意味着什么?
她需要主动放弃已经触手得到的自由外出权,天天藏在别墅里养这个伤口……
林稚水心里最在意的是这个,深感那晚因为蠢蠢欲动的好奇,牺牲太大了。
要一句道歉,不为过吧?
“而我,却比你大度多了!”
话音落地。
林稚水还当着宁商羽的面,指了指那盒流光溢彩的男性私人用品。
影射的意思很明显。
他拒绝现在用一个,她都没生气。
宁商羽手掌重新覆上她脸颊,指腹缓缓从她的唇间摩擦而过,轻之又轻,最终落到那过于柔软的唇角。
气氛安静了瞬,林稚水有“证据”在身,可不怕被他亲手检验,继续挺着纤薄的背脊,端着理直气壮的架势。
直到宁商羽手停留了数秒后移开,随即,大方地满足她的要求:“我道歉。”
林稚水坐在他大腿上,眼尾稍稍弯起:“诚意呢?”
宁商羽缓慢地搓捻指腹,嗓音不疾不徐,“我替你上药,直到伤口完全愈合?”
“这个诚意如何?”
“勉勉强强吧。”
林稚水讨要到一声道歉,又让他自愿悔过之下做出弥补恶行的处理方案,她懂得见好就收,随即从宁商羽大腿爬了下去,还不忘侧过头,又轻轻柔柔地提醒一句,“我可没强迫你呢。”
…
到晚上时,林稚水口渴下楼喝水,先前摆在茶几上的那盒东西已经消失不见。这回她没去好奇宁商羽是吩咐人收到哪儿去了,垂眸端着玻璃杯原路返回。
脚步很轻地刚沿寂静的走廊往主卧去,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机陡然亮起屏幕,显示着港区那边的辛静喧深夜致电而来。
闪烁的光映着林稚水漂亮的睫尖,想了想,滑动接听:“静喧?”
辛静喧是来回访的,咨询声伴着翻医书的细微动静传来:“我估摸着你那药膳怎么着也吃够三天量了吧,这回效果如何?”
林稚水刚才想了几秒,便是猜到辛静喧会问这个,才犹豫要不要接这通电话。
先没回答,而是端着杯子先抿了口水,眼底那抹尴尬的波动也被清晰倒映在了杯中的水里,酝酿了会儿才委婉道:“还行吧。”
“还行啊?”辛静喧隔着十万八千里,仿佛秒懂了林稚水的潜台词,那就是不行了。于是身为一个有医德和才貌兼全的中医大夫,他又问:“我这还有新的药膳方子,需不需要?”
林稚水慢慢喝水动作顿住,到底是自幼就熟的交情,心知这事要没彻底翻篇,辛静喧下次还会深夜回访,继续给她找点新药膳方子。
可找再多秘方子,显然以宁商羽的绝对权威实力,也完全用不上了。
林稚水满腔的难言之隐无法跟辛静喧真实吐露,又模棱两可不过去,轻叹一声,只好睁眼说瞎话,“不需要了,他已经治不好了。”
“重振雄风这事怎么能轻言放弃啊?”辛静喧说:“稚水,你把人带来给我看……”话还没说完整,就突兀地被掐断了。
是林稚水眼尾无意中扫到投射在墙壁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更高大的,惊得她条件反射挂电话,静了一秒,随即更尴尬地面朝了书房方向——
宁商羽明显还在办公,是被她站在外面电话声打扰出来的,走廊内的光线偏暖色,那一身丝绒睡袍半敞开着,若隐若现地露出腹肌性感的沟壑。
两人缓慢地对视。
林稚水此刻眼神儿不敢乱好奇窥探什么,下一秒,便躲开他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手指攥紧杯子,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句:“你听到了什么吗?”
宁商羽不动声色地将散落的睡袍合拢,嗓音悠然温沉:“哦,听到林小姐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
林稚水面上冷静,内心已经隐隐崩溃。
他都听到了!!!
她强撑住表情管理,说,“那什么,我是跟人开玩笑的,谁当真谁是小狗。”
“宁总这么英明神武的男人,绝对不会当小狗吧。”
说完,不懂宁商羽反应,她佯装很热,若无其事地称要回房泡个澡睡好觉,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宁商羽并未反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抹近乎落荒而逃的纤细背影,直到林稚水把主卧的门重重一关。
清脆的反锁声也跟着落地,好似真能防住什么似的。
半响后,宁商羽薄唇微不可见地扯出凉凉的弧度。
还有十五天。
第一时间深夜里,跟着回泗城地界的宁濯羽正在微信群里被疯狂艾特,而这个群没点家族血缘关系是进不来的,成员也都是名字带羽的那几位少爷。
之所以存在。
一开始是为了在暗地里反抗宁商羽的权力帝制统治。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大型明争暗讽,以及诸多兴风作浪争宠的疯子聚集地。
而此时宁舒羽一直约不到宁濯羽去私人医院重新面测量尺寸,小少爷还在耿耿于怀宁濯羽说他长度造假这码事,直接上脾气了:“宁濯羽,你最近怎么玩起失踪啊?”
过了会,宁濯羽还没回。
反倒是砸出了另一个羽来:
“他最近哪有空玩失踪,你们都不知道么?他正在给我们未来准嫂子当奴隶呢,啧……恭喜各位,以前只要伺候尊敬的兄长大人,现在又多了一位。”
在群里。
宁商羽私下经常被调侃成专横霸道的君主,对家族这些斗争失败的产物,直接手段强势采用奴隶制。
而奴隶制也有等级划分。
这群狮子属性的傲慢疯批们谁也不服谁,最爱一边互骂对方是奴隶,又一边因为只要稍微不受宁商羽重用了下,就意难平到当场破防的程度。
宁濯羽今晚自然就成了重点被集体攻击的活靶子。
但是他也不是好惹的性子,很是张狂的发了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到群里,语调华丽而懒洋洋的:“恕我直言啊,你们这群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奴隶要想争取上位伺候人,在这阴阳怪气做什么,不如连夜去把老宅门口那两只石狮子的活抢了吧,兴许能被看到。”
群里集体:“……”
但是又过一周,宁舒羽倒是突然很活跃地冒了出来,接上了宁濯羽那番嚣张到让人眼红的话:“卧槽……我最近好忙好忙啊,哥却点名让我陪嫂子出去玩。”
下一秒。
宁舒羽的新消息无法正常发出。
系统显示,已经被丧心病狂的宁濯羽踢出群。
…
经过一周时间。
林稚水浅红唇角那点儿小伤口已经痊愈,皮肤表层光洁到毫无瑕疵的地步,比想象中时间要恢复得快速,这都功劳过于宁商羽早晚一次都会给她按时上药。
清晨时分,刚睡醒,她脑子还有点糊涂,习惯地去抽屉拿药膏。
全然是忘记待在别墅养伤阶段已经结束。
甚至可以自由出门了……那白皙的指节握紧触感微凉的药膏,下床后,也没管丝绸睡裙的吊带松垮在光滑的肩膀下,就轻车熟路地直接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跟之前一样,象征性礼貌敲两下,便伸手推开门。
厚重华丽的窗帘大开着,明媚的日光透过落地玻璃窗,一大片洒在那张睡过的大床上,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倒是浴室隐隐约约传来了水声,林稚水揉了揉微红犯困的眼尾,循着声源动静走过去——结果直接惊醒了。
宁商羽一大清早裸着在淋浴,见她闯入,也毫无遮掩之意。
就这般直直的。
林稚水第一眼先看到了他手臂上那道极为明显的黑色刺青,长长的一道,在冷白肌理上,犹如神秘的被诅咒的烙印,此时热腾腾的水雾喷洒下,愈发显得灼目。
引诱她眼下的视线定格。
“好看吗?”宁商羽语调漫不经心地问,他那条烙印了刺青手臂随意慵懒地垂落。
“好……好看。”
愣在原地的林稚水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启唇真诚回答。
其实下一步,她本该礼貌躲开,但眼睛却鬼使神差地随着他手臂往下瞥了一眼,与黑色刺青同样瞩目之地。
仅仅是一眼。
她发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相似点。
黑色直线与直挺挺的位置……
长度居然诡异的重叠。!!!
第16章
林稚水陡然睁大的眼睛被氤氲热气浸透得湿漉漉的,衬得瞳孔清澈得犹如湖泊,此刻湖面正倒影出了宁商羽勃勃鲜活的轮廓。
她怔在那儿,直到大脑不受控制地有了某个诡异的猜测之后。
林稚水完全忘记什么是非礼勿视,本就生得极好看的指尖,指着哪儿:“你……”
又转移到他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的手臂处那道刺青。
“这个这个这个。”
“它们……一样长?”
宁商羽伸手关掉花洒的水流,像一只刚苏醒的慵懒俊美狮子,动作显得随意拣起旁边整洁的睡袍披上,淡定自若地回答她:“有问题?”
听到他没有否认,林稚水脸蛋的表情变得更震惊,心跳得愈发快。
毕竟求知欲旺盛过,却从没想过宁商羽会把这处尺寸傲慢的刻在手臂上!
宁商羽慢条斯理将袍带系好,也间接性挡住了林稚水视线,朝她走去,随即注意到她手心握着的药膏,脚步一停,“上药?”
“啊?”
林稚水明显被震撼住了许久,等慢半拍回过神,抬眼发现宁商羽始终都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沉静姿态,就像是对待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但是耐心不多。
没等她彻底意识到是来找他上药的正经事。
身体猛地一烫,是宁商羽低俯逼近,手掌隔着薄如蝉翼的睡裙笼罩住她腰肢两侧,跟摆弄洋娃娃似的,将人轻而易举地抱到了华丽的盥洗台上坐着。
裙摆无意中往上滑,露出一侧雪白的臀瓣紧贴着质地冰凉的台面,这股凉意,也瞬间让林稚水清醒了,下秒,手心握紧已久的细管被他抽走。
宁商羽如同往常一样,挤压细管,指腹沾了许些透明的膏体,抬首时,视线再次落了过来,却在她犹如白玉的唇角停顿了一秒。
林稚水这会儿身体和神经都是格外敏感状态,被目光微烫着,很不自在眨睫毛:“是有什么问题吗?”
上个药。
怎么还让他给犹豫上了呢?!
“没什么问题。”宁商羽长指颇具暗示意味地摩挲上她面颊,语调却是淡淡的,“林小姐康复得不错。”
林稚水略松口气。
冷不丁的,宁商羽缓慢地在她唇间划了个位置,再度开口,“短短一周时间而已,林小姐的体质就已经令人委实是刮目相看,险些让我没找到伤口地方。”
林稚水是背对着端坐的,盥洗台上周围嵌着一圈壁灯照明,如日光,镜面能清晰照映出的只有她很薄又洁白的肩胛骨,但无法看到自己这张脸蛋,正想着他这番话怎么有阴阳怪气的嫌疑。
而宁商羽已经眼力过人,将膏体涂到了已然痊愈的地方。
随着他筋骨匀长的手近在咫尺,林稚水不可避免地想到前几分钟撞见的那条黑线和惊鸿一瞥的某个位置。
她很想把这段记忆彻底清除出脑袋。
别在回忆了!
可微微卷翘的眼睫颤着,视线再也掌控不了往宁商羽修长腕骨看去,特别是在他慢条斯理地抬手臂动作,丝绒质地的宽袖便沿着薄而韧的肌肉线条往下滑,隐约露出了那道筋脉之上的刺青。
林稚水无法直视。
在浴室气氛说不出的微妙下,她甚至觉得唇角处伤口逐渐愈合后,皮肤变得薄了似的,被宁商羽指腹按压着,那股来自他体温的烫意跟能灼人一样。
“好了吗?”林稚水没忍住,用气音轻问。
宁商羽泰然自若,在她音落地,同时将存在感极强的指腹移开了,又沿着她身侧,去拧开鎏金色水龙头,用水流冲洗干净那点儿药膏的透明余香。
没多久,宁商羽洗完手便出去。
林稚水还跟个洋娃娃摆件似的坐着不动,等彻底听不到脚步声了才慢吞吞滑下来,转了下身,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结果照镜子就给定住几秒了。
正如宁商羽所言的那样,这唇角,连愈合的浅浅白痕都不曾留下,完全是养好了。
林稚水随即又意识到,那她还拿药膏来找他上药,还很不客气地观赏了他……
难言的羞臊感瞬间弥漫上心头,一时间,连带耳根和脖颈处都迅速浮现出了红晕,是硬生生尴尬给逼出来的。
水流声再次响起。
是林稚水拧开了水龙头,用清澈的冷水泼了这张体面全无的脸蛋好几次,终于感觉情绪冷静了一些后,才关掉。
她非常冷静地想:
没什么好尴尬的。
伤口提前一周养好,就意味着能自由出门了。
宁商羽的上药工作也完美结束。
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能互相道喜的事。
林稚水心里说服完自己,便走出浴室,想去找宁商羽“道喜”的同时,跟他浅浅提下准备出门的行程。
免得宁商羽又派一个弟弟出来。
林稚水是想择日不如撞日,去给盛明璎女士备下个月的生日礼物,脚步很轻往衣帽间走,恰好宁商羽已经穿戴整齐,甚至站在奢靡华丽的衣橱前刚转过身,手里拿着个盒子。
扫一眼。
盒身的颜色……大小都很像奚宴上次送到别墅的那个。
又扫一眼,林稚水暗中琢磨出细节,好像不是同一个盒子,便毫无设防地走了过去。
当着她面。宁商羽动作不紧不慢地将其放在中央的岛台上,岂料,等他修长手指将扣锁轻轻解开,盒内竟是一排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玉器。
满眼望去什么花纹都有,满目琳琅的,玉质也极为光泽莹润。
林稚水近距离细观,愈发觉得精巧至极,轻声问:“这些是?”
宁商羽语调平静至极:“送给你的。”
林稚水表情讶异去看他,忍住了想覆手上去摸玉器的冲动,手始终老老实实垂着,可因为宁商羽的话,那欲动的指尖并着心尖都麻痒起来。
一秒钟,她扬起的笑容很纯粹,尽是对宁商羽为人处世之道的欣赏,“你之前道过歉又负责上药,现在想想呢,婚前试性行为总难免会遇到一些小问题,磨合过去就好了,唔……我要原谅你了。”看在这盒玉器份上。
宁商羽认错的诚意太足了。
林稚水在单方面宣布原谅他的十秒钟里,已经暗暗想好要把这盒娇贵的玉器制作成什么首饰品好……
毕竟她往年在家到了盛夏时节,最喜欢戴冰凉之物了!
然而,宁商羽薄唇勾着淡而趣味的弧度,问她:“我帮你挑一个用?”
林稚水有点迷茫,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拒绝这个提议,只是在疑惑这怎么用?
宁商羽低首,漫不经心地从盒里挑选出芙蓉石质地的玉器,形状偏小点,雕刻的雅致花纹也是芙蓉,上面的层叠花瓣合拢间还溢出一丝殷红蕊心。
而宁商羽指腹抚弄了下那蕊心,继而,轻抬眼皮对视上林稚水。
五分钟后。
林稚水身上这件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裙也跟花瓣一样,盛开到极致就散落了,片整洁白无瑕的背都让一侧落地窗外的阳光耀眼照着。
随着她胸口起伏的呼吸,微颤间,就犹如一块材质娇贵脆弱的活玉。
比宁商羽手中那块,触感更莹润些。
他从林稚水后脖逐渐滑向细若无骨的曲线,微微用力,又把握着分寸。
……
……
窗外的阳光温度逐渐炎热起来,却叫人分不清时间,林稚水仰着白净下巴望着天旋地转的天花板,半响,才后知后觉出这玉为什么是这样了。
夜间时分。
在私人的拍卖行。
林稚水心不在焉地翻看拍卖册子,她来此地开始,就坐在弧形沙发上没乱走动,丝绸料子很薄,沿着并拢的膝盖垂坠在脚踝处。
即便并拢着,可一想到宁商羽放到她这里的东西,就让她蹙起了眉心,总觉得怪怪的,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间接导致了一整个白日,林稚水身体端着跟一尊玉质雕像似的,唯恐稍有不慎,好似里面的玉会由于太过润滑而从玉胎下滑。
她走神太久,在旁服侍的拍卖行经理等人屏息不敢催促。
但是宁商羽被点来当小奴隶陪同左右的宁舒羽就没这么多顾忌,他新染了头棕褐短发,往沙发背一趴,头顶的水晶灯光洒下来,衬得特别醒目的脸孔轮廓温润无害不少……
像某种毛茸茸的狗狗品种。
“嫂子,你想给盛阿姨买什么做生日礼物,我帮你一起选呗?”
宁舒羽非常自然熟。
跟之前小濯司机的性子简直是两个极端现象。
这点上,林稚水在跟他初次见面不到十分钟就体验到了。
她回过神来,轻眨了下眼,逐渐恢复清澈:“红宝石类的首饰吧。”
“红宝石?”宁舒羽替她翻册子,继而挑选中了一款:“这个怎么样?嫂子,你要信我审美,这款绝对衬盛阿姨的盛世容颜,实不相瞒,我可是哥花钱砸了三栋图书馆,砸进苏里科夫美术学院的,兢兢业业苦学了三四年呢。”
林稚水:“……”话都让他吧啦吧啦完了。
她忍住了好奇宁舒羽难道自己考不进去的冲动,视线落在册子上,他挑的倒是也不错,不过林稚水视线,又滑向了另一个:
古董怀表。
盛明璎女士忙于公务时总是废寝忘食,比起珠宝首饰,这个显然更实用,林稚水看到这个镶嵌着红宝石的山茶花纹怀表后,便改变主意了。
她要这个。
宁舒羽选的没被接纳,却毫无介怀之意地进行点评:“审美跟我一样,不错。”
随即,他让经理去把怀表拿来看看。
等待的过程中,宁舒羽的手机来电就没断过,皆是一些豪门公子哥来约他去赛马亦或是到游艇玩牌的。
林稚水垂手安静坐着,眼眸盯着茶桌飘着袅袅檀香气息的香炉,继而,不自觉调整着坐姿,暂时没人陪她说话,注意力就难免有些集中在一处。
忍了会,林稚水睫下的那双眼滑过波动的情绪,拿起手机给宁商羽发消息:【不舒服,我想拿出来。】
宁商羽回复简洁明快:【不行。】
林稚水:【为什么???】
宁商羽:【对你没坏处】
【我现在就觉得很坏……】林稚水垂着眼编辑内容,指尖还未发送,包间门外,西装笔挺的经理面露难色走了进来。
不等林稚水询问。
宁舒羽恰好挂完最后一个邀约电话,见经理鞠躬想要道歉,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林小姐看中的那块古董怀表……隔壁秦家小姐早在十分钟前也同样选中了。”
话音落地。
林稚水先将屏幕亮着的手机光了,睁着双眼睛去困惑地看宁舒羽,他方才还气势盛到谁敢有胆量跟宁氏抢东西,就等着遭殃吧。
一听秦家。
宁舒羽语气自然亲切起来:“是晚吟姐啊。”
随即,他转头跟林稚水说:“秦家以前是港区的,跟你家一样做医药科技起家,后来背靠我家在这边的圈子立足,十几年来一直都有生意密切往来,秦家子女跟我们也熟。”
林稚水安安静静听完,却等他后话。
宁舒羽想法其实很单纯,既是熟人就不好以权势压人,而林稚水看中之物,要是就这么让出去,回去也不好交差。
他打算动情于理……去找隔壁的。
怎料隔壁先寻了过来。
随着一阵脚步很轻的动静,秦晚吟止步于门口,隔着古典刺绣的屏风,轻柔的声音很好听传来:“舒羽在吗?方才经理来跟我说,你带来了一个女孩也看上了这块怀表。”
林稚水眼下视线落了过去。
隔着屏风。
秦晚吟始终不进来,像是极尊重宁舒羽和陌生女孩在此地私会似的,而她坐的不远,听得倒很清楚。
宁舒羽坦诚直言: “我正要找你……晚吟姐,换平时什么都能让你,今晚这块怀表决不能让,见谅啊。”
“舒羽,我们之间不谈客道话,这个当我给——”秦晚吟欲言又顿了秒,才压着音量接上话:“给她见面礼吧。”
宁舒羽抱手臂斜靠着落地雪白屏风,咂出一丝有趣滋味来:“那不行,这是我哥的未婚妻,晚吟姐给见面礼不合适。”
“……”
林稚水仍旧坐在那儿,但是室内彻底没了声音。
秦晚吟那股八面玲珑的温柔劲儿罕见冷场两分钟,无声地透过屏风,隐约去看沙发方向……
那轮廓纤细极美的身影始终没被惊动。
半响后。
宁舒羽主持这场怀表花落谁家的大局,口气大方:“晚吟姐,不如我替我嫂子送你一份见面礼吧,那怀表,就不礼让了。”
毕竟林稚水是未来宁氏家族的主母,身份摆在这,只有她出手赏别人见面礼的份儿。
…
秦晚吟还未婉拒。
屏风后的林稚水终于有了动静,她从沙发站起走了出来,先慢慢露出精致轮廓的侧面,但只是稍微裸露了点儿羊脂玉般雪白肌肤就有种惊心动魄的怜悯感。
继而,完全现身时,似不经意间地与秦晚吟弯月眼隔空对视了一秒。
而林稚水眼睛更显得明澈剔透,不含一点俗世间浓稠贪嗔的杂质,也没刻意移开,经过时,出声对宁舒羽说:“是她先选中,这块怀表替我给秦小姐当见面礼。”
她一向不爱与人当众争抢。
更不喜跟人看上一样的东西……
林稚水心知今晚挑不中生日礼物,而盛明璎女士值得世间最独一无二的,更好的,便不准备留在这挑个滥竽充数的。
她淡淡表态之后,端着在外惯有的清冷矜持,往走廊的电梯方向走去。
这家私人的拍卖行是位于地段寸土寸金的高楼大厦里,林稚水兴致阑珊地终于等来电梯,一抬头,直接怔了几许。
明亮的电梯间站了一群身穿商务西装的英俊男士,而被呼前拥后在为首的那位竟是宁商羽,他单手抄着裤袋,裹着考究西装的身形显得挺拔高大,举手投足间耀眼夺目,气场又不可过度靠近似的。
宁商羽不经意一瞥,见她愣在原地:“不进来?”
林稚水心里突然怦怦跳,半响才慢慢吞吞进来。
梯门很快闭合。
在场的精英们都像是瞬间达成默契,像是因为她的存在,气氛陡然变得寂静起来。
林稚水裙摆下的细高跟矜持地站了会儿,宁商羽存在感太强,一些不敢细想的画面涌上来,垂落的眼尾扫了他手臂处两秒,她声音陡然跟着低下来:“我那里越来越难受了。”
宁商羽垂目凝视她有话的唇。
林稚水悄然地挪近点儿,用两人才听得懂的话,第二声更轻了:“你待会儿能不能抽空,帮我看看……是不是坏了。”
第17章
第二声落了不到数秒……
鎏金电梯门打开了。
林稚水垂低幽幽瞅着宁商羽插西装裤那只手的眼睫蓦然抬起,才发现是往顶层上直升的。
外面走廊是全环绕繁华夜景的落地玻璃,静立这里垂目望去,视野宽阔到,是能以令人最难以攀登的高度俯瞰着下面所有纸醉金迷。
紧接着,一位穿了身瓷白休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除了手腕处雕刻着族徽的名表外,身上几乎没有奢品装饰,脚步停下后,往林稚水这儿投去一眼,随后,和宁商羽说:“我还以为哥不来了呢,原来是带嫂子来了。”
这位是宁赐羽,主动抬手按住梯门。
听到称呼,林稚水恍然过来是宁氏家族子弟。而此刻宁商羽已经有所动作,筋骨分明的手掌从裤袋抽出,不轻不重地笼着她肩膀,往外走。
余下数位精英内敛稳重地站在梯门内,显然私人局,并未随身跟着。
只打算在下一层的套房休息半刻。
林稚水僵直着纤薄背脊,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却走得极慢。
唯有宁商羽心知她怎么回事,低首靠近附在白皙耳廓,不急不缓地说:“等会帮你看。”
极短极轻的五个字,冷杉气息还未缭绕而来就散了。
林稚水不禁侧脸,见他答应,倒是松了一口气。
宁赐羽在走廊前引路,这里的顶层环境私密,平时从不拿去轻易招待外客,是他们家族在外专属的聚会地点。
今晚在此的成员,都是宁商羽权力派系的,待径直进了奢华宽敞的包厢,人不少,或坐或立着,悬在中央的水晶吊灯仿佛将四周环境切割出无数菱形璀璨光斑,如幻境一般,有几位坐的不远,早已松散地卸去西装外套正在闲谈。
毫不夸张地说,林稚水藏养在林家这么多年,还是首次这般直观跟一群透着荷尔蒙极盛的年轻男人们接触。
她看愣两秒。
继而,很诚实地看向身旁气场更盛一筹的宁商羽:“你家羽字辈的弟弟好多啊。”
宁商羽不以为然:“嗯。”
“我坐哪?”林稚水跟他家族成员完全不熟,甚至本能有种被狮群环伺的危险感,随即,不自觉地对他流露出了稚嫩和心理上纯粹的依赖。
宁商羽看着她:“你想坐哪?”
“离你近些,或者你别离我太远。”林稚水没多想,更轻了声:“这样站着,我怕会掉下来。”毕竟很没安全感
要真滑下,那就真失态了,她想找个地方安静坐着等他有空。
宁商羽轻轻拉了她的身子到露天阳台附近的丝绒沙发落座,他的任何行事都会被密切揣测着深意,落众人眼里,像是替她架起了一座看不见的透明屏障。
禁止窥视。
等坐下,林稚水自觉合拢着膝盖,水波盈盈的眼一直看着他似的。
显然,宁商羽只要现身就是权力漩涡的中心,那些人也不闲聊了,闹着要设牌桌,都蠢蠢欲动地想从他手头上能赢点儿小筹码过来。
而众人要的小筹码,自然不是什么顶级游艇奢侈豪车,而是想投机取巧给自己挣一份资格,能进宁商羽的收购项目组效力。
林稚水远程观看得眼花缭乱,不太懂游戏规则,不过宁商羽始终姿态慵懒背靠在椅子上,神色也淡淡的。
很快没进行几轮,宁濯羽充当荷官有失公允,三番两次暗中放水给道貌岸然的宁赐羽,引起众怒被逐了下来。
他兀自轻嗤一声,毫不在意似的,于是往林稚水这边走过来。
“你不是由宁舒羽那个小废物陪同在三十六层选拍品,怎么跟着跑上来了?”宁濯羽显然是知道宁商羽命人对她今晚的安排。
正常的话。
宁商羽在顶层聚完私人局,才会换场到私人拍卖行接她走。
如今林稚水冒了出来,轻轻摇头也没解释什么,宁濯羽就跟看祸国殃民的小粘人精似的,百无聊赖地什么都要调侃:“宁商羽出差时间比居家要多,你这么粘他啊……索性去应聘一个端茶倒水的小秘书岗位,还可以随时利用职务之便查岗。”
林稚水在家娇生惯养多年,可没伺候人的毛病,微微的笑:“宁太太不当,我去当小秘书吗?小濯司机,你在很冒昧挑衅我的智商。”
宁濯羽被她坦言说得,反而短促笑了几声。
还没笑完,先被宁舒羽致电来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他没有避着林稚水,懒洋洋地接了起来。
林稚水眼眸平静望着牌桌方向,也没有刻意去竖起耳朵听。
宁舒羽那边已经执行林稚水的话把古董怀表拍下送出去当见面礼,手续办好后,他听秘书说林稚水已经去了顶层,原是要直接乘坐电梯上来的。
而秦晚吟也想来。
表示意图想找宁商羽谈一下秦家生意。
虽然宁舒羽经常被哥哥们调侃是空有长相的绣花枕头,是毫无建树的小公主殿下。可他再无经商天赋也懂家族规矩:
宁商羽手段强硬激进,从不公私混淆,想找他谈生意的人数不胜数,可不是谁来了,都有资格没预约就能见上一面的。
奈何秦晚吟总有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舒羽对生意上的弯弯绕绕一窍不通,便来询问宁濯羽:“要带上来么?”
“……”宁濯羽看了林稚水一眼,还没回这个蠢东西。
在旁边单人沙发光明正大听墙角的宁清羽已经替他骂了:“他脑子是不是捐给博物馆了?”
宁氏家族掌控着庞大商业版图,其中涉及的医药领域上,一向都是将深度业务合作的机会给秦家。
而现如今,港区林家新加入的药业势力微妙地打破了多年来平静局面。
秦家的利益被瓜分已经成定局。
让秦晚吟为家族来谈跟林家竞争的事,哪怕能抛出的诚意再足,甘愿稳固地位付出高昂代价,今晚也不是良机。
毕竟她能为家族利益放下身段争取,林稚水身为林家女儿远嫁到宁家就没有义务了吗?
两人旁若无人攻击起宁舒羽智商。
已经到了攻击起他成日被一些酒囊饭袋忽悠出去赌游艇豪车,合理怀疑他没有把脑子捐给博物馆,也可能顺带赌出去了。
林稚水没继续听下去,她极小幅度地调整了坐姿还是微微涨着难受,索性就站了起来,直直往宁商羽身边走,当众手扯了下他的宝石袖扣:“你上桌起好像就没输过,这么久过去了……等会是要等多久?”
她每个字都说得很轻,可又好像下一秒得不到回应,就真要恼怒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陡然停滞了秒,在场几个羽字辈的都默契没在谈笑,又故作表现得一个比一个神情自若,唯独视线在林稚水和宁商羽之间游移地来回看。
宁商羽看了眼手表,继而直视她,却平静出声,点了宁清羽过来替补。
…
顶层有专门提供尊贵宾客醒酒休息的卧室。
等进了门,在一片漆黑中,林稚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解自己衣领,许是急了点儿,愣是闷出点湿热来,连肌肤都透着股似有似无的体香。
还没解开两颗,就被宁商羽止住剥下衣裙的动作,嗓音偏低:“到床上,曲起双膝。”
林稚水指尖僵住数秒,急忘了脱里面就好的。
听从宁商羽近乎暧昧的指令,继而,动作尽量很轻地躺在了那张柔软大床上,而很快,待抬眼时,便透过许些朦胧的暗光,看到他身影居高临下地立在床畔。
宁商羽稍稍俯低,当冰凉的指腹触碰到骨骼纤细的脚踝时,视线触及到她的眼眸,明显能感觉到她情绪愈发紧张,倒是笑了:
“放轻松,不提前给你循序渐进做好扩……张你才会坏了。”
林稚水带着这枚玉器首饰已经超过十个小时,她身子娇气,那里受的了。
此时,她白净额头生生逼出了细汗,却尽量地紧咬着唇齿忍住。
没去躲开。
而越是黑的环境下,林稚水皮肤白就越显眼,特别是他那双琥珀眼眸低垂,视线如有实质重重落过来,惹得她更热了。
“我已经放轻松了。”没忍住,她声音近乎颤着,轻声问:“可以……”拿出来了吗?
宁商羽极为擅长镶玉拨珠,待她等着急问了,又过去漫长的一分钟后,喉咙溢出的语调才透着会摄人心魄的低哑说:“没有坏,晚些给你取。”
一听还要晚些取出来。林稚水心跳得突然急了,想也没想,便惊起了身,鬼使神差地扣住他要从膝盖伸出的修长手腕。
指尖用力着,恰好掐住了他那道温度极烫的刺青上。
“不要。”
她强烈拒绝还继续被这般插镶着……
出于本能,迟迟都不松手,想缠着宁商羽就慈悲心肠饶过她,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就跟小动物讨好人似的,在幽暗的环境下,林稚水未涂胭脂的唇,先去嗅他的喉咙,又亲了下,就跟在酒庄那晚是一样。
而此刻,只是换了个凸起喉结部位而已,还不到片刻就给弄得湿漉漉的。
“好不好?”
宁商羽西装裤始终都在身上,皮带从没解开过。
也并没有回答她揪着问个不停的话,另一只手臂忽地将照明台灯揿亮了,柔光洋洋洒洒都落到了她身上。
林稚水湿透了。
就这般,她还是不让宁商羽的手轻易离开,黏腻的透明水痕开始沿着他冷白指骨流淌下,而她咬着男人的名字含糊,亦是也有种黏腻:“宁商羽——”
宁商羽终于没有冷眼旁观,嗓音强势又低沉:“流这么多,林稚水,你是水做的么?”
“你想知道?”林稚水紧紧地抱着,意图跟他讨价还价,连声音都柔了下来,“把玉取出来,我告诉你。”
宁商羽身为利己主义的资本家,谈判桌上就没有落过下风,又怎么会被她小伎俩拿捏住,闻言,低笑了一声,“林稚水林稚水,名字带水,给你取名的长辈倒是阴差阳错取对了名。”
林稚水动作顿住,还真不止宁商羽这般调侃过她名字。
年幼时,她高敏感身娇体弱的,还爱泪失禁,这双瞳如琉璃的眼睛总是被一片水光覆盖,掉眼泪时,皮肤又薄,从眼角到唇都会过敏似的泛红。
因此时不时被阿琴等人拿来调侃,甚至还诓骗过她睫毛长,是因为经常哭缘故,给睫毛浇水,浇得这么长的。
再后来,她右下眼尾处生出两颗漂亮醒目的小痣,倒像是把弥漫的泪水止住了走势。
林稚水长大后就不爱哭了,可遇到宁商羽,身体的水跟没完没了一样流。她无法阻拦,慌乱到难以正常呼吸:“我,我自己来了。”
她没头没尾一句,却罕见地让宁商羽秒懂何意,挑眉。
已经等不及他同不同意,林稚水咬紧牙齿,当着面,起初很是生疏,完全不懂他是用什么技巧镶玉的,渐渐地,在极度精神紧张之下……
她躺着,仰起纤细孱弱到仿佛能被男人修长手指轻而易举折断的脖子,胸口呼吸到极致会发紧,到最后忍不住地叫他名字。
宁商羽
宁商羽
宁商羽
温度从臀瓣间滚过,带起灼人的烫意。
……
下一秒,那块裹着湿香的芙蓉玉掉了下来,浅浅陷在雪白床单上没有发出声响。
林稚水膝盖都泛红了跪坐着,却伸手,眼疾手快地捡起,像是撒气似的,扔在了全程好整以暇地观摩她的宁商羽胸膛上。
太滑了,转瞬又透着湿痕,沿着那绸制的西装料子重新淌落回了床上。
“还给你。”
宁商羽嘴角突然勾了些笑意,“林小姐,已经收下用过的礼物哪有这样还的道理?”
“我有权利拒收,宁先生。”林稚水才不管这样会不会有失教养礼貌,反正他对她所作所为,也没见得多礼貌的样子。
她强调着,同时已经把散落的衣物穿回去。
随即,手心一把推开堵在床沿的宁商羽,没了要预防那芙蓉玉时不时滑下来,连下床跑路的动作都轻盈了不少。
真叫她跑了。
林稚水逃出去后,选择回到先前的包厢。
视线看了半圈,宁氏家族成员一个不少的都还在。
林稚水慢吞吞地又重新回到露天阳台附近的丝绒沙发坐下,觉得口渴,可抬眼看茶几,那堆五彩斑斓的酒瓶都是烈酒。
许是她盯久了。
较为细心的宁赐羽充当起调酒师,给她现场调制了一杯几乎没有酒精度又很漂亮的鸡尾酒。
“这个不会醉人。”
他客气斯文地提醒,应是知晓宁濯羽私下带她酒醉金迷一场的事。
林稚水轻声道谢,接过抿了小口。
随即,唇齿间尝到了甜甜的葡萄香气,还真没什么酒味。
宁赐羽笑了,走之前似是不经意问:“我哥呢?”
这问出了众人的八卦好奇心,毕竟两人消失近一个小时……再次出现时,林稚水还能正常走路,除了皮肤透了点血色外,整个人平静得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倒是透着稀奇。
林稚水看他一眼,念在这杯鸡尾酒的份上,她没准备沉默不语,准备开始瞎编:“唔,宁商羽他……”
还未给机会说完。
宁商羽西装的身影就已经出现,面上更是喜怒不外露,径直走了过来。
他气定神闲地在沙发坐,眼神淡淡扫了下酒杯。
却让林稚水压迫于心,连手都不由地惊颤了一下,杯边沿直接溅出了几滴,洒在了宁商羽整洁体面的西装裤上。
“我不是故意的。”林稚水动作比水红的嘴巴快一步去擦拭,指尖却蹭到裤兜的触感异常明显。
形状跟之前放她哪里的……很相似。
她手指蜷缩起来,轻声:“口袋里装了什么?”
宁商羽姿态懒散靠着沙发,背后是无尽璀璨夜景:“你自己摸?”
林稚水还真想摸,又立刻警惕意识到这是大庭广众下,不好随随便便去冒犯他清白,只好语气委婉地问他:“是哪个吗?你干嘛还要带来?”
宁商羽道:“是,带来当然是“物归原主。”
四个字说得极缓慢。
意思明显,是要放回原地方。
林稚水下意识地双膝并拢:“……”
拿那双琉璃眼去瞪他。
可触及到宁商羽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一时琢磨不准他是不是戏弄自己。
想了片刻。
林稚水决定豪赌一把,指尖突然伸出去碰。
然后僵住了:
居然真的是那块玉。
早知道她跑路前应该先毁玉灭迹的……这时原本姿态还懒散的宁商羽突然逼近过来,语调压低询问她:“手还要摸多久?”
林稚水呼吸颤了颤。
“林小姐是想要在这个地方,让我重新给你塞进去?”
第18章
落地窗外,夜幕已经变成幽蓝色,璀璨的金色霓虹灯连接起繁华市区,流泻进来照在宁商羽身上,他坐在这,像静静蛰伏的某种猛兽,正在极具危险性地锁定了属于他的珍贵猎物。
重新塞进去?
林稚水被这一句话冲击刺激着胸口,让心脏再次清晰地猛跳起来,连带手指和身体也极小幅度地离他远些,垂着纤长的睫,下意识去饮尽那杯微微摇晃的鸡尾酒,想要借此镇定一下。
继而,林稚水抿紧湿红的舌尖,又去看他一眼。
宁商羽神色似笑非笑地盯了她十秒,近乎能把她盯到慌乱无措的程度。
拜他那盒玉器所赐,林稚水今晚身体润得不成样子,像是碧绿的湖水荡漾起了丝丝涟漪,逐渐往外扩散了出来,下一秒,她倏地站了起来。
“我要回家一趟。”林稚水话到半截,去直视宁商羽:“我想好送什么给妈妈做生日礼物了,但是东西在林家,我要去找一下……今晚就要。”
她寻了个合理的借口去掩饰了心底真实想法:
绝不能跟宁商羽回别墅。
为什么不能跟……林稚水被这股完全陌生又新奇的切身体验给震撼得无法静下心琢磨清楚,只知道要躲他。
再声强调今晚就要后,她点兵点将似的,发烫的指尖随意指了一位:“让他送我。”
恰好指的是宁濯羽。
他骨子里那股张狂的邪性一向是酷爱兴风作浪不嫌事大的,当即笑眯眯地表示,非常愿意充当骑士,护送林稚水回港区。
然而,他看向权力链顶端的尊敬兄长大人,笑了一下,有点挑衅,完全像是先疯一下等事后要被清算的时候再跪下不迟。
“亲爱的哥哥,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护送您刚成年不久的未婚妻回家找妈妈。”
林稚水:“……”
啊啊啊!
她想剁手指,早知道就不点嘴巴没好话的小濯司机了!
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宁商羽面无波澜,今晚倒是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动作缓慢地卸下左手的指环,而后握住她手腕,松松垮垮地戴在她中指间。
而松开她指尖的同时,他嗓音悠悠:“夹紧了。”
等站在沙发沿极近的林稚水终于慢半拍低头,垂下眼才发现那枚指环重量不轻,刻的是镶嵌着红宝石的狮子,坚硬触感和明闪出的夺目光芒,仿佛无形地富含极其磅礴的能量。
再去细品他的话。
林稚水猝然睁大眼睛,他不会暗喻……
下回该塞这个了吧?
脑袋意识到这点,险些让林稚水抖掉手上的指环。
而宁商羽微抬下巴,示意宁濯羽:“先送她回去。”
话音落地后。
林稚水得到准许被送回去,才刚走到门口,正逢包厢外黎近领了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进来,戴着副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眉眼生得尤其雅致深长,又似藏似露。
经过时,还朝她这里无声看了一眼。
林稚水抿起唇角,脚步却没停。
身后,是黎近端着秉公办理地态度称呼对方:“秦董,请进。”
显而易见,宁商羽今晚还有正事要议。
林稚水是在夜晚凌晨之前被安全送回了港区林家,对于她突然回来,阿泱等人皆有一些震惊。
毕竟在泗城培养婚前夫妻感情好端端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数?
面对这三位关怀备至地围上来比划询问,林稚水伸出两只手,先是按个拥抱了下,才露齿笑,说:“我在宁家生活的很好,这次是回来想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的……”
阿泱沉静目光在她气色尚佳的脸蛋扫了一圈,倒是瞧着话不假。
阿瞒还想比划问得细些。
林稚水白皙的手指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指了指摆在客厅左侧角落,显示深夜时间正在流逝的古董摆钟,佯作困倦了。
她这段时日虽然不在家,但是楼上卧房是一天内都要被地毯式地清扫个几回。三位只要闲来无事,就轮流进去,床被地毯什么的日日拆换成干净的,摆在床头柜的花瓶鲜花也是刚换上不久。
半小时后。
林稚水洗完澡,连小睡裙都懒得穿,裹着浴巾就往床躺了下来。
也不知是熟悉的床垫环境还是偷偷的泡了会儿冷水,她涟漪难消的身体倒是完全轻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刻钟,迷糊间是想睡来着的,岂料弯下的眼尾无意间偏偏又瞥向了被她带回来放在枕头旁的狮子指环。
“……”
林稚水猛然清醒,甚至坐了起来,去拿这个戴在宁商羽手上过的指环。
不怪她胡思乱想,这指环连上面狮鬃都雕刻得极威风凛凛,比薄薄的玉要唬人多了,要真塞她这里。
林稚水感到心惊地继续想,她绝对无法正常行走吧。
为了证实下这具娇气的身子真承受不了似的,她屏息把白色浴巾掀开一点,先是露出膝盖,继而又露出肌肤,然后慢慢地垂眼去看,结果恍然发现那处,被宁商羽极具耐心地教育过后:
红似玉珠。
今晚在那环境漆黑的顶层卧房,是完全迫于浑身的不对劲儿,林稚水才豁出去把本就存放得不深的玉给艰难取出来。
要是换成这个……
林稚水光是隔空偷偷的比划,就生生咬紧了下唇,一片空白的脑袋对这方面男女知识完全懵懂,设想不出宁商羽下回会用什么技巧,让她容纳的。
继续想下去就要失眠了。
林稚水深呼吸了下,随后,在羞涩又慌乱地颤抖中,手指快速将那枚狮子戒指扔到了床柜的最后一层抽屉里。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就静了。
林稚水是心静了一晚上,殊不知阿泱还是将她深夜归家的举动通风报信给了盛明璎。
早晨五点半,稀薄的光不足以照亮环境沉寂幽深的林家老宅,此刻客厅倒是灯火通明,只因盛明璎听到消息后,刚结束完应酬工作就回此地。
她竞标到与宁家的合作,现如今行程繁忙到连女秘书都是二十四小时跟随左右。
阿泱端了杯蜂蜜水走过来,见盛明璎闭目养神地靠在沙发上,妆没有卸,连一身深紫色的华美长裙几乎曳在地板上也没上楼换件稍微能令这具疲倦身体舒适些的睡袍。
阿泱刚把杯子极轻搁在茶几上,盛明璎就已经抬起纤长浓密的眼睫,手指漫不经心还抵着额际: “善善只说回来准备生日礼物,什么都没说?”
阿泱点头,又默默地摇头。
盛明璎略一沉吟着。
这时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秘书走了进来,正色道:“盛总,秦熠安那边提出想跟我们联手合作拿下宁氏的药业项目,他秘书致电,关于利益分割之事可见面详谈。”
言外之意,是愿意诚意地舍让出能让盛明璎心动的条件了。
女秘书话顿,低声了些:“要见吗?”
盛明璎笑了,尽管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岁月半分不损她这张美艳到无可挑剔的脸,冷笑时更是夺目得晃眼,“详谈?十八年过去了,他秦熠安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以为假惺惺让出几分利,林氏就会与他再次合作?”
女秘书虽进林氏的医药科技集团的晚,却在私下略有耳闻,秦家基业早在港区时,是与林家强强联手合作到近乎垄断了生物制药这块领域的。
后来两家突然决裂,多年来在生意场上老死不相往来。
当年既已断了合作,如今盛明璎已经独掌林氏董事会的大权,性格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自然是不会给秦家想私下握手言和的机会。
而女秘书又深思顾虑一点:“就怕秦家为稳固与宁氏家族多年来的合作关系,被逼入绝境,甘愿割血割肉给宁氏。”
那林氏这边给出的筹码就得加重。
况且哪怕有联姻这层关系在……宁商羽身为顶级财阀的掌权人,在内家族核心管理层有无数双野心勃勃的眼睛盯着他。在外界的做派又一向是凶悍强硬,断然不可能为了一己儿女私欲,过于偏袒谁家。
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盛明璎却意已决,抬手让阿泱将蜂蜜水递来,继而缓慢地喝了口,不再言谈下去。
林稚水睡得晚,起得也晚。
因此错过了跟盛明璎好不容易能有母女独处的机会,第三日时,她从阿泱这儿听闻到了母亲后半夜忙完都有回来住。
连早晨她最爱吃的新鲜甜点,都是盛明璎路上经过店铺给亲手买回来的。
阿泱还通风报信:
据听来的墙角,盛明璎之所以会这么忙,只能休息一两个小时,来回折返两地,是因为秦家利欲熏心地在跟林家抢生意。
林稚水窝在沙发上正在挑选珠宝首饰册子,眼眸安静看完阿泱的哑语后,指尖若有所思地在珠光质地的册面上画圈。
而被画圈的位置,正是一款鸽血红的昂贵名表。
是她精心挑了许久,还是选择送能代表时间的礼物。
说白了,林稚水最不喜盛明璎为了千秋大业到经常废寝忘食的坏习惯,这会儿得知这个消息后,让她不免眉心微皱出情绪,片刻后,去拿手机。
林稚水是在给那晚送她回港区的宁濯羽发消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小濯小濯,你能回答我一个小问题吗?】
过了两三分钟,宁濯羽才懒洋洋发来语音:【别以为加一堆花里花俏的头衔,就能套我话。】
好吧。
林稚水指尖悬在亮着的屏幕几秒,又编辑文字过去:【我个人十分浅薄的认为那晚在包厢内一群羽字辈的弟弟里面,你是宁商羽最器重的弟弟,品格也是最高洁的。】
宁濯羽:【你倒也没那么浅薄。】
过一秒,他的消息又随之而来:【问吧,什么事?】
林稚水早就在等这句,轻轻按住语音键,状似不经意地问:【那晚我离开时,不是恰好有个秦董进来了,是找宁商羽谈什么事吗?】
宁濯羽:【窥探商业机密啊?】
林稚水:【……小羊羔无辜.jpg】
宁濯羽:【泄露机密可是要被亲爱的哥哥掌嘴啊,我这么身娇体弱一男的,你能不能换个品格高洁的弟弟打听啊?】
林稚水:【……】
又过会儿,宁濯羽给她发来了一张关于宁商羽工作行程表的截图,故意拉长的语调充满了戏谑:【他人今晚会抵达港区太平山顶,你直接去问呗。】
林稚水放大那张图看时间,正当犹豫不决时。
宁濯羽的消息再次跃出:【秦熠安当年靠着一个无人能取胜的筹码在老爷子面前竞争上位。别说我没人情味啊,泄密一句:如今宁商羽当家,你母亲有野心想挤掉秦家,可非易事,也得过老爷子这关。】
十秒钟后。
宁濯羽就火速撤回了,聊天框显得干干净净的。
林稚水许久垂眸,早在看完第一遍内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太平山顶。
她甚至,默不作声地把楼上那个被锁在抽屉里暗无天日的狮子指环也一并带上。
来到外观极为华美庄严的别墅时。
第一时间先看到奚宴和黎近两位秘书,便心知宁濯羽的行程情报不假,继而,视线在宽敞明亮客厅不留痕迹地扫了圈,问,“宁商羽呢?”
奚宴:“楼上。”
“那我去找他。”林稚水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身份,她上楼,一般秘书等人都是目不斜视,也无拦阻之意。哪怕此刻宁商羽重度洁癖作祟,刚下公务机便面无表情去浴室洗澡,重新换一身整洁的衣物。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稚水步入时,宁商羽站在床尾褪完西装外套和领带,洁白的衬衫间接性衬得他周身少了许些不易亲近的摄人气质。
听到极轻动静,他已经侧眸望来,“生日礼物找完了?”
倒是连最基本的客道都省去了,几日不见,一开口就是意味很深的调侃。
林稚水也同样毫无心理负担点头,将一直握着指环的手心摊开,声音和脚步都很慢悠悠:“找完了呢,所以终于有时间来问一下宁先生这个该怎么用?”
用这个字,她偏不好好说,故意含在唇齿间,又轻轻抵了出来。
宁商羽挑了挑眉,“戴身上也不会么?”
林稚水心想那要看怎么个戴法了,毕竟正常之物落在宁商羽这里,指不定都能有特殊的戴法……她走到跟前,抬起睫毛毫不掩饰眸底的真实目的情绪:“我想代表林家跟你谈生意,这个是敲门砖,可以吗?”
听到她张口就要谈生意,倒是让宁商羽罕见了一下,面上冷静,却下秒攥住她的手腕扯近些,气氛更显得暧昧不明了起来:“谈生意的事是大人做的,你就免了。”
林稚水一听,正想不服气地控诉他看不起谁呢。
宁商羽的手掌已经滑到她白净的脸侧,隐在深夜里的琥珀眼不知何时已经浓郁起来,语调缓慢问她:“知道为什么给你这个么?”
林稚水说:“不就是让我含吗?”
她故意这般十分坦诚相待,也是在来之前就想好了暗中对策,想口头上应付宁商羽而已,毕竟已经提前知道他今晚行程密密麻麻的,哪有空?
原以为宁商羽如她设想那般,怎料下一秒,他平静自若道:“嗯。”
林稚水:“???”
动真格啊?!
还未来得及改口风,宁商羽将她抱到了主卧那面极宽大的落地窗前,这儿可以俯瞰整片港区最繁华迷人眼地段的夜景。
“我……”林稚水感觉因为他的压制,连主卧的空气都是烫的,正想说话,柔软唇齿被塞了什么进来,堵得严严实实的。
她反应慢了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那枚镶嵌着红宝石的狮子指环。
身后,宁商羽一语双关的提醒她:“牙齿咬住了。”
林稚水措手不及,眼尾颤得都微红,视线随之注意到此刻眼前玻璃正清晰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然后下一秒,宁商羽掠过她的裙摆——
嫣红色的小布料被指腹无情丢掉。
林稚水下意识地想去看他,可偶尔从玻璃倒映进来的摇曳光芒只在他俊美又锋利的五官轮廓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分不清真实神情。
也冲淡了,她对他婚前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熟悉感。
宁商羽紧实压迫过来。
林稚水僵在这儿,尝到的分明触感以为是要开始婚前行为,忽而想起,咬着欲坠指环的唇含糊提醒:“你你你……没戴那个。”
她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
岂料
宁商羽极轻地笑了声:“不需要。”
而后,林稚水终于知道为什么不需要,也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因为……
她先是感觉到摩擦……继而,等温度来来回回离开不知过去多久时,突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带有惩罚性质的抽打她可怜无比的地方。
是用他那个凶悍之物!!!
宁商羽青筋不知何时已经从手背延伸至小臂,控制着她,语调慢条斯理地说:“打屁股不需要。”
第19章
林稚水伏在主卧的黑丝绒大床上,散了乌黑发丝黏在脖后和肩胛,弯曲的膝盖微微打颤,眼也是颤着紧闭,就好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继而从泛红的眼角沁出来。
随着照明的台灯被人揿亮,浅金的光影泼遍了她全身。而上方,宁商羽面目沉静俯视着,拿着湿毛巾正擦拭去肌肤表面上已经快干涸的湿痕,随着绵软触感滑过,和他浓郁的冷杉气味丝丝缕缕萦绕而来。
那气味,就好似有催什么情效果似的。
林稚水蜷起自己,忍不住睁开的眼眸满溢着水,声音细弱:“你都没有……”
她犹如清纯的无知者问出盘旋在心口许久的困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毕竟所了懵懂解到的这方面生理知识,都来源于宁商羽这个男人……
林稚水才会问得坦荡,视线也恍恍惚惚的,往宁商羽已经系好的整洁西装裤滑了过去,奢贵的绸质料子将他那股的攻击性都隐藏了起来,只剩流畅而更加锋利的轮廓。
她先铺垫,又将下一句话含在柔润的唇齿间,来不及控诉他都弄多久了?
倏地,紧闭的厚重卧室门被敲响两声。
是奚宴,心惊胆战地来低声提醒:“宁总,楼下已经等候一个多小时。”
今晚宁商羽谈生意的地点设在太平山顶,倘若没有林稚水突然造访,此刻他已经西装革履地在会客偏厅跟核心团队的众人议事。
奚宴在楼下疯狂按着怀表计时。
而他身为秘书长之一,自然是责无旁贷来询问今晚行程是否要临时更改。
此刻敲完门。
便周身僵硬在走廊上,屏息着。
直到三十秒过后,主卧内传来了清晰逐近的脚步声。
…
伴随着开门又关门动静。
宁商羽漫不经心地将那枚被她咬过的镶嵌着红宝石狮子指环从床尾捡起,继而戴回食指后,便出去了。
林稚水还伏着不动。
她在等疲倦又光洁着的身体力气恢复许些,眼眸安安静静地正对着那面像极了镜子的极宽落地窗,虽有点混沌的脑袋里没有刻意去回忆先前的姿势。
但是林稚水仍感到那股被压制站着时的强烈晕眩感,以及宁商羽先前是如何攻势,猛烈到在黑暗满室发起极具力量的……
逐渐地,他甚至到最后近乎一百来下。
就抽出来,拍打一下她。
那声音极其的响。
思及此,林稚水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触及到是干净的,但是莫名感觉那股已经褪去的丝丝疼意又从皮肤表层浮现了上来似的。
她在这张大床上趴不下去了。
感觉要疯了。
林稚水爬起来就去浴室,那面真正的镜子清晰倒映着她身子,被毛巾擦拭过得很干净,但是不用细看就知道红得像是被即将破了一层薄皮似的,也不知能何时褪去颜色。
然而,让她刚侧过身,却无比震惊在原地的——是那莹白的屁股。
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清晰地印上宁商羽的那个轮廓?!!
……
林稚水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副雪白的身体自小就很容易留下痕迹,稍微随便不经意间的磕碰下,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莫名其妙出现淤青,且要花很长时间褪去的那种程度。
所以照顾她起居的阿泱她们都整日提心吊胆,连抓她都不敢花力气。
宁商羽又打她屁股就忍了!
现在还变本加厉到给她这里烙下除了巴掌外的……特殊印章吗???
林稚水几乎忘了呼吸。
过了半响,垂眼继续去盯着那深浅不一的印章,暖黄色壁灯衬托下,落在她臀的雪白肌肤上,格外靡艳到了极致。
这么明显。
宁商羽之前拿热水弄湿毛巾给她擦了个遍时,那双眼,肯定也看到了。
那还任由她这样趴在床上……
太坏了!
十五分钟后。
林稚水被乌黑发丝掩着的脖颈浮起一层粉红,心想着活该他最后都没纾解出来,还得继续憋着,同时拐进宽敞整洁的衣帽间。
上次来过这儿缘故,还占据过主卧私人领域睡了一会,生活秘书便极有眼色也给这排奢靡的柜子里添置了不少她的衣服。
林稚水指尖随意拿了件白月色的吊带裙穿上,继而,想了想又从里面拿了件男士衬衫套上,遮得严实,唯有露出的手腕被衬得晃眼的白。
尽管主动送上门被惨遭无辜“鞭打”了一顿。
林稚水理智还尚存,完全没忘记今晚是来以谈生意的幌子,想试探宁商羽对秦家和林家竞争的态度。
她穿戴稍微能示人后,顶着透红屁股的特殊印章,便下了楼。
此刻灯火通明的开放式会客偏厅还在有条不紊地地议事中,茶几上满桌文件,职位高的几个神情严肃得多,偶尔有秘书步过,端来醒神的浓郁味道咖啡。
林稚水从楼梯处现身就在一张张陌生面孔中,精准找到位于中央的宁商羽,比起旁人,他姿态要显得放松不少,漫不经心地辗转着那枚雕刻精巧的狮头。
隔着一步两步……十步十五步的远距离。
林稚水随即想到了个合理的借口过去,她往茶水间走,很自然地抢了奚宴今晚的活。
“我来煮咖啡吧。”
奚宴恭敬道:“林小姐是想喝吗?还是我来代劳吧。”
“我不喝,是给宁商羽煮的。”顶上的灯光非常明亮,衬着林稚水微微勾起的唇角有很和善的笑意,又问:“奚秘书要来一杯吗?”
她很会煮咖啡的。
许是林稚水待人毫无架子,奚宴虽然心里打鼓,却也实打实犹豫了秒。
事实上林稚水不仅会煮咖啡,她擅长的拿手绝活还很多,包括裱花,以前盛明璎女士深夜还在忙于公务时,她就会用奶油勾描一个打瞌睡的小羊羔在咖啡上递给她。
用来提醒。
这会儿林稚水给奚宴加奶加糖的咖啡裱了个可爱猫猫头,在他惊艳逐渐目光中,又淡定给宁商羽纯黑咖啡裱了个凶神恶煞狮子图案。
区别待遇的非常明显。
比起宁商羽一粒糖都不加,旁观的奚宴都有种受宠若惊到……相比起来,他这杯都跟加了致死量似的。
林稚水微微笑:“唔,他也该吃点苦了。”
奚宴:“……”长见识了!
第一次见有人是以这种新鲜方式,意图让堂堂身份无比尊贵的宁总吃苦。
而远不止这样,林稚水等端着煮好的咖啡往宁商羽面前送时,裙摆下的鞋尖,还超级不经意又精准地踹了他裤腿一脚,“宁总,你的咖啡。”
仿佛纯粹来对他施加暴力一样,毫不掩饰情绪。
这力道,却搁在宁商羽精致考究的西装裤上就跟被什么白色毛绒球撒娇蹭过似的,他掀起眼皮,看向面带温柔的林稚水。
静无波澜的视线从她这儿,逐渐滑到咖啡杯内。
宁商羽反而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林小姐的咖啡别出心裁。”
林稚水是记仇的,也不跟他多说话,拿着木质托盘转身就走。
但是每隔十分钟,就善解人意地给宁商羽当众送一次咖啡,从狮子到愤怒的小羊羔,走之前,还要继续踹他。
……
在场的精英人士都是极具观察力的,早就瞧出了林稚水身上不仅披着宁商羽的衬衫除外,以及欲语还踢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她敢踹宁商羽裤脚的时候,还给旁边暗中递了个眼色。
似在讶异。
这位与宁氏家族联姻的林家小小姐容貌比传闻中更美,可脾气瞧着,似乎也不好惹啊。
竟能让利益至上的宁商羽迟迟没现身,晾足了他们在楼下一个多小时,现在会议期间,又容忍林稚水屡次三番打断。
不等他们互相心照不宣地递完眼色,而下一秒,宁商羽神情很淡,道:“散了。”
这句散了。
众人心知这场中途未完的会议是延期的意思了,包括宁商羽今晚行程表其余的事,也一并都被林稚水的存在给彻底霸占去宝贵时间。
三分钟后。
待装修奢华宽敞的厅内彻底没了旁人,只剩下宁商羽都独坐在沙发上,林稚水这回没有再去茶水间重新煮咖啡。
毕竟明里暗里地费尽心思把人给占了……她现在脚步自然不移半分,而是站着,淡淡地抿着唇,意图在他面前显得居高临下一点儿。
奈何宁商羽气场很盛,光是俊美眉目就无意中透露着独属于强势者的傲慢,哪怕语调是懒洋洋的:“林小姐,你今晚这副样子很凶啊。”
她凶?!
林稚水清澈眼睛里的控诉意味直往外溢:“有你凶么。”
宁商羽还要问:“我怎么凶你了?”
林稚水怔了下,一听他还想无事发生,便火急火燎地朝沙发沿贴近几分,因俯身姿势,整个人被灯光衬在墙壁的纤细影子就犹如跟他投怀送抱似的,而此刻,林稚水才不管贴的暧昧难分,撩起裙摆:“你看这个。”
她外罩着宽大衬衫,腿部以上的证据,也只有宁商羽能清晰一览无余。
“指痕,掐痕……还有你那个。”
林稚水指着几块明显的地方,又去指最可怜的那处,才半宿都没过去,怎么瞧着颜色更深红了。
倒吸了一口气后,继而抬眼,直直对视上宁商羽。
这个罪魁祸首反倒是气定神闲,甚至毫无歉意的跟她道歉:“我以为你很喜欢,毕竟没打几下,林小姐就经历两次欢愉之极。”
林稚水顿时语哽,眼底还有点儿茫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成年礼之后,就好像加速进入了对外界与欲望都好奇想探索的年纪。
当被带有惩罚性质的抽打过程中,要真说对此,有很强烈的抵抗情绪是几乎很少的,更多的好像是对掌控不了自己身体那股陌生异样产生的恐慌。
林稚水失神地想了片刻,很快的,又迅速清醒过来。
材质光泽柔润的裙摆从指尖滑落,继而,又垂在他黑色西装裤上,林稚水睫毛颤了下,心又想宁商羽真不愧是资本家,险些被他区区一句暗示给绕进去了。
林稚水抿唇,一副羞于回答流了两次水的问题,巧妙地把彼此间的话题,重新绕回他身上:“我会经历两次,还不是你先动手打我屁股,宁商羽,请问你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吗?”
加上酒庄喝醉那次,都打她两次屁股了。
被林稚水放轻了好几度又清澈的声音一问。
宁商羽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那股傲慢又浮现在了眉目之间,意味很深地反问:“怎么,你要配合?”
林稚水莫名心脏一紧,还真歪打正着被她猜中了啊,随即抿了抿红润的唇,婉拒:“我又没这方面特殊癖好。”
她咬死没有。
毕竟挨一次,就得红个好久,还得顶着他的巴掌印或者是那个特殊印章……这个色气满满的画面感对视觉和心灵冲击力太强。
林稚水平日里再怎么爱胡思乱想,也想不下去。
宁商羽指腹摩挲那狮子上的红宝石片刻,说:“嗯,我也没有。”
林稚水微蹙眉间:“那你为什么打我屁股?”
宁商羽轻笑了声,清冽的琥珀眼盯着她略困惑的表情,语气很淡:“因为你不乖。”
林稚水心跳变得好快,莫名的瞬间感悟到宁商羽话里的意思,她又不受控地想到婚前试的过程中,唯二带上有惩罚性质:
确实除去醉酒那次,就是自己擅自把那块雕刻着芙蓉蕊心的玉器拿出来。
宁商羽又说:“林小姐,我向来赏罚分明。”
“赏罚分明?”
林稚水眨眼时,好似含着满室的璀璨亮光,脑子转的很快,心思一点就更是剔透。倘若宁商羽的罚是指今晚这种。
那么……赏是什么?
林稚水在三秒以内选择了不计前嫌地原谅宁商羽,甚至直起的腰板变得软绵绵的,不似方才墙壁错位的倒影,是真对他投怀送抱,唇也差一点就要蹭到他的下颚:“我今晚给你煮了十次咖啡呢。”
开始邀功。
那眼眸亮晶晶的,期待他就地论功行赏。
美人坐怀,宁商羽气息却很稳:“十杯咖啡换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还不够么?”
林稚水:“……”
“林小姐,人小胃口倒是一如既往很大。”
气氛沉默了半响,她指尖握紧宁商羽的领口、又松开,轻飘飘似的从柔软面料往下滑,忽而想起什么,又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你憋这么久,会不会坏掉?”
这回轮到宁商羽:“……”
他虚搂着林稚水腰肢的那只腕骨之上,明显有针剂注射过的红点,但是却只字未提,甚至连沉静如常的神色都叫人揣测不出异样。
“要我好心帮你吗?”林稚水尾音轻轻拉长,舌尖卷着一丝故意引诱的意味,像是在他这儿即将得到一件很好玩的大玩具:“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句话。”
“要我一句话?”宁商羽西装裤明明已经精神饱满了起来,正无声危险着她,幽深难测的眼神也锁着她,却在下秒嗤笑出声,“林小姐嘴上功夫倒是越发修炼得伶牙俐齿了,说清楚点,是要我这里承了你嘴巴的好心,还是想从我这讨要走一句话?”
他好难搞啊!
林稚水小算盘在他这儿,完全是响不起来……确实是故意说得暧昧从而想套他的话。
她生得精致的双唇被宁商羽指腹游刃有余地覆盖,触感的温度到灼人,极其缓慢又暗示性地揉着,逐渐越发红……
半响。
林稚水乍然清醒,牙齿尖尖抵着他,轻吐字说:“我好心没好报,宁商羽,你太坏了!”
第20章
宁商羽注视着她红润的唇,露出两颗雪白光洁的牙齿正要凶狠一个给他看,又没经验,唇微张,就变成了无意识地把他指骨含住,继而,不小心磕碰到了金属质地冷硬的指环。
那小舌尖还从狮口的红宝石掠过,留下亮晶晶的水光。
宁商羽转而,用拇指按住她白净的下巴尖,低哑嗓音伴着热息弥漫了过去,“我坏?林小姐,是你太不乖了。”
这是什么话?林稚水面颊皮肤被他力道轻陷着,太嫩的缘故,已经泛起浅浅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这都忍着纹丝未动呢。她跟宁商羽对视片刻,声音忽然变轻:“我很乖啊……也可以变得更乖。”
是不是就能讨到赏了呢?
在这个夜浓到模糊了边界的环境下,宁商羽西装裤下有多色,面上就有多悠然自若,十几秒过去后,才低首,吻住了她那张好心的嘴巴。
温度覆上来那瞬间,林稚水极轻颤抖的睫毛像脆弱蝶翼,她嗓子眼细,配合他吻不到那么深的程度,光是被那股压迫感包围就足以难以呼吸到,有些缺氧。而好在宁商羽这方面天赋异禀,还能无私传授学给她。
好比现在,当他亲到林稚水用力蜷起手指而泛白时,便会敛着攻击性,琥珀色的眼底呈出某种慵懒意味,继而不紧不慢地挑拨着她的欲,“你可以随时推开我,也可以允许我喂你点东西。”
林稚水愣了一瞬,脑海中疯狂在想喂什么……东西?
而宁商羽却伸长手臂,端起了那杯她煮好裱着愤怒小羊羔的咖啡,当着面,慢条斯理抿了半口,又重新吻了过来。
苦咖啡的浓郁味道在唇齿间迅速弥漫开,私心一粒糖都没有加,即便林稚水味觉不敏感,也下意识地想吐舌,陡地,便让他给捉住了。
…
她下回应该要加糖的。
等林稚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已经被抱上楼,身子仰躺在放置男士奢靡配饰的中岛台上,她睁开轻慢而水润眼眸,显然被他浓烈的气息浸染得迷糊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直到宁商羽卸下指环,动作像是一并将内心遏制的蓬勃欲念也卸下了似的。
他低声让林稚水张嘴,重新咬紧了。
林稚水还是那副被亲懵的样子,收到指令就照做,随即用白皙膝盖去环住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无意识地磨,直到她自己皮肤变烫。
宁商羽此刻并没有对她做主卧那样的事,甚至连皮带都没解开。
而是从岛台玻璃柜里拿出了那盒整排雕刻精细花纹的玉器。
林稚水眼眸霎时从迷糊变得讶异起来,只因完全没想到宁商羽来港区出差,还随身携带上了这盒……
宁商羽那只在灯光下筋骨线条锋利的手指这回从里挑选了一块碧绿色的,比上次的看着要大些,玉面雕刻着莲花纹。
指腹缓慢捻了捻时,林稚水心跳得厉害,下意识地想出声拒绝。
毕竟哪怕明知宁商羽镶玉,是因为两人尺寸严重不匹配……他这是在极具耐心,像是随时准备捕猎的食肉动物,在等待她这副小身板逐渐熟透。
可被盈满后,时不时要担心会滑落下来的感觉也不好受。
林稚水幅度很小地眨了下睫毛,想拒绝的话,在对视上宁商羽眼神时,又重新咽回了喉咙。
她突然意识到更重要的:
一旦拒绝,那且不是给了宁商羽也拒绝她讨赏的正当借口?!
那可不行!!!
林稚水本身就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性子,反而心如稚水,观局如琉璃清澈透彻,她今晚牺牲太大了,已经挨了顿惩罚,却迟迟得不到讨赏。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
当温热的指腹从腰肢滑下。
林稚水屏着息,索性当自己在学着享受这个漫长的过程了,牙齿咬紧了那红宝石,璀璨的光芒点缀似的衬得她眼尾那两颗红痣,极相得益彰。
……
这次镶玉,虽然身体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却比先前顺利多了。
两人歇在了太平山顶住所,林稚水今晚强烈要求跟宁商羽同床共枕,毕竟他那非常忙碌的密集行程表可不是摆设,万一早上醒来,他乘坐公务机远赴国外日理万机去了,留她继续住在港区,且不是功亏一篑?
深夜里。她满头乌黑发丝洒在枕头上,霸占着主卧这张极宽的大床以及宁商羽,将穿着小睡裙的身子完全嵌在他怀里,似是不经意嗅着他熟悉的冷杉味,嘴上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宁商羽,你要整晚抱着我睡!”
宁商羽披着睡袍,已经快被她鼻尖蹭得松开,养神闭目道:“林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连体婴么?”
一听着溢出薄唇的语调透着意味深长,很有下一秒就要内涵她的嫌疑,林稚水装出无知语气,“啊?我见识浅薄……没见过呢。”
宁商羽懒散地睁开眼,虽一字未说,又仿佛说了很多。
现在见到了?
“我们又没连在一起。”林稚水那股底气随唇瓣抿起,甚至指尖轻之又轻掀开点儿遮盖在两人腰上的被子,里面一片热,她的裙摆堪堪挡住臀,弧度极圆润,正挨在宁商羽温热的腿肌。
至于更滚烫强悍的那个,隐藏在他丝缎睡袍内了。
林稚水还没到得寸进尺去观赏的地步,心思很简单,就是想宁商羽的手臂要抱着她,跟她年幼时夜里抱娃娃一样。
这样她哪怕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要他有撤离意图,便能惊醒过来。
宁商羽眼神盯着她默了几秒,继而,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柔软的屁股,太突然了,险些让林稚水惊颤了瞬,本就镶玉,中间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
“你干嘛。”
刚问出,又及时断了音。
宁商羽将睡袍下那个,正面往她腿侧位置放,看着她的眼说:“不是说没连上么?今晚暂时给你保管。”
“……”
啊啊啊!
宁商羽不要脸!
谁要保管他那个气焰嚣张的东西……
何况这样会严重地打扰到她正常睡眠的好吗?!
林稚水还未来得及控诉一通,深呼吸时又闻到他淡淡的冷杉味,加上平时作息的生物钟到点了,最终难抵困倦,还真熟睡了过去。
脑海彻底归于混沌之前。
又心态非常乐观的想到,给她保管,那暂时的使用权是不是就归她说了算,包括从她这里撤回去……
唔。
这样是比手臂抱一整晚,要令人安心多了。
主卧的窗帘半敞着,早晨时分,洒进了大片阳光。
几个小时过去后,林稚水会从睡梦中惊得激灵醒过来,是倏地察觉到肌肤有一股凉意,完全取而代之了辛苦捂着许久的滚烫触感。
意识到可能是宁商羽忙于工作走了。
而她乖乖配合了半夜,还没讨要到奖赏……
林稚水瞬间睁开眼,目之所及是宁商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沿,着了身精裁细剪的西服,那微微带光泽的料子,完美利落勾勒出了独属于他的宽肩窄腰。
迎着视线相对数秒。
宁商羽已经用干净的湿毛巾擦净长指,用指腹,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内部的玉器,且不提手法,光是那张骄矜俊美的面目下冷静情绪,像极了一位专业医生。
再给她正常做检查。
而宁商羽,全身寻觅不到一点儿生理性的冲动现象。
林稚水从清醒又逐渐茫然起来,直到宁商羽轻轻拨弄了片刻,又从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光洁小花园移开,嗓音平静:“可以取出来了。”
这句话落地。
林稚水再次清醒起来,唇微张:“真的吗?”
那她是不是整个白日都不用戴这个玉,只要晚上……不然实在太挑战她纯洁心灵上的承受力了。
宁商羽嗯了一声,替她取出,继而,又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上面的透明水痕,雕刻着莲花的玉也露出了越发清澈的翠面。
全程林稚水都安安静静盯着他,恍惚地忍下了方才被引起的隐秘快意,等宁商羽俯身,变得很绅士风度将她卷到膝盖的裙摆放下时,忽然,坐了起来,抓住他:“可以有奖励了吗?”
还没忘记。
宁商羽垂目,盯了几秒被她手指握住的腕骨, “可以。”
林稚水莹润的指尖会随着情绪轻颤,还会微微发红,声音甚至变得轻快了起来:“宁商羽,你真是个奖罚分明的大好人……”
下秒。
好人两个字被她生嚼了。
只因宁商羽抽回右手,气定神闲地从在她还没醒来之前,就从衣帽间拿到床头柜上的盒子玉器里,选了一块更大的。
“晚上奖励你。”
“……”
一连三日,宁商羽都会循序渐进地给她换尺寸更大的玉器,在洗完澡要睡觉之前镶完整宿后,清早又会在她蜷缩在被子犯困到不愿意醒来时,耐心地观察完给取出来。
等第三块,他取完就出门了,行程表里也注明了近日会离开港区。
林稚水此刻还在太平山顶的主卧睡懒觉,一直到临近中午才起床,裹着睡袍,正浴在洒在客厅靠全景落地窗的沙发上金色光晕里,懒洋洋刷着手机,微低的侧脸轮廓极美,哪怕不施粉黛,却被日光犹如工笔圣手描绘上的一层胭脂。
这副堪比画卷的一幕,被私人管家上前打破:“林小姐,有客来访。”
林稚水正在给宁商羽似撒娇,似抱怨的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能换别的奖励。忽而一听,指尖顿在屏幕上方,略茫然地循声抬头:
“找宁商羽的吗?那让他联系奚宴……”
私人管家却道:“是找您的。”
真稀奇。
林稚水在港区这么多年还很少有客人是来访她的,便来了兴趣:“是谁,让人进来吧。”
只是岂料,私人管家恭敬引进来的是秦晚吟。
她踩着细高跟的脚步很轻很轻,连带蓝色缎面的裙摆随着轻微摆动,像是在礼仪课上下足过苦功夫的,当来到客厅停住时,弯月眼仍如上一回般温柔:“林小姐,还记得我吗?”
那块古董怀表是如何当见面礼的场面可是犹记于心……
林稚水面上平静:“秦小姐请坐。”
下秒,她让私人管家去泡茶,该有的正常待客礼仪并没差别对待。
随即,林稚水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晚吟。气氛逐渐要变冷时,主动开启话题的,自然是不请自来的那位。
“上次拍卖行见面礼之事,是我妒忌作祟,还请你勿要见怪。”秦晚吟柔声致歉,“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觉得唯有林小姐才能帮我了。”
林稚水双唇微微勾起:“我一个久居在家的人,能帮你什么?”
“能的,只要你愿意退婚……让有情人钟情眷属。”秦晚吟语气极慢,唯恐她产生抵触情绪,继而相当的柔:“别急着拒绝,我有把握敢登门求你,自然是想双赢的,而不是你我斗个两败俱伤。”
林稚水笑了。
起初见拜访者是秦晚吟时,她还自省了一番,以后不能这般随意将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会儿,倒是只觉得新鲜。
细品完秦晚吟那句情人钟情眷属后,慢悠悠问:“哦?”
秦晚吟吐露心事:“宁商羽的母亲生前是一位著名的音乐家,这点你应该知道,而我年幼时曾经是宁夫人的学生……加上家族之间的生意往来,我跟他,认识了很多年,也爱慕了他很多年。”
“还有吗?”这不足以说服林稚水,她甚至拉长清透的尾音还透着困惑:“秦小姐,假设你爱慕他很多年,我就有义务退婚话,下一任爱慕他更多年的人出现,你又该如何自处?”
“那如果一开始这个婚约是我的呢?”秦晚吟音调略高:“我现在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原本宁商羽掌权后,宁家老爷子催他稳固家族人心尽早联姻,已经私下选中了我……可不知你母亲盛明璎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竟成功将你送到宁家来了。”
秦晚吟眼看着就触手可得……却被林稚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宁家主母之位。
她倒也不在乎什么主母身份。
在乎的是宁商羽这个人。
秦晚吟冷静了几许,面对林稚水,说出来的话,意图专破人心防: “我今日来谈和,也是不忍心看你成为家族利欲熏心之下的牺牲品,你母亲将你藏了十八年,残忍剥夺你正常社交的自由权利,甚至要你跟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生……你根本不爱宁商羽的对吧,连我百分之一的爱都没有,林稚水,你真甘心吗?”
林稚水垂了眼,被日光描绘的脸蛋此刻连表情都是一片空白,而过于雪白的肌肤,却透着股怜悯感。
秦晚吟乘胜追击:“你主修海洋学业,却只能待在家里被名师教学,只有考试时才被允许出去,至今没有同学没有朋友……你明明也有野心,何必为了母亲的野心牺牲自己?只要退婚,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签协议,婚约重新回到我手上即刻起,秦家在药业领域的生意永远不会跟你林家竞争。”
而林稚水没有第一时间应答,伸手将白瓷茶壶提起,慢吞吞倒了杯水,随即,沿着茶几推了过去:“秦小姐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显而易见,林稚水声音要柔下时,更能融化人心。
秦晚吟微微走神了两秒,才端起杯子,在她注视下喝了口。
林稚水早在她透露的信息量里,大约是猜到秦晚吟来此“谈判”,肯定是把她平生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倒也是个合格的谈判家,尽是想找刁钻的角度往她的心防破。
“秦小姐,解除婚约能化解林家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力,又能让我不为家族牺牲,细听之下,倒是个不错的合作提议。”
林稚水和善地说完。
秦晚吟心底隐隐地松了松,“林小姐,倘若我是你姐姐,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安全生存,都说姐妹情血浓于水,而不是冷血无情旁观你……”
她有意跟林稚水攀点儿姐妹情。
殊不知。
“你知道吗?”林稚水出声打断,逐渐从沙发起身朝秦晚吟走近,细长微凉的手指缓慢勾起她那张虚假的温柔脸,仿佛轻轻一扯,就能把面具给扯烂,笑了:“今天要是林曦光在这听你胡言乱语,她早在你这张嘴吐出退婚两个字时,就已经亲手灌你一壶茶了。”
而林稚水自认为已经很和善待人。
只是倒了茶。
让她净一下口而已。
秦晚吟猝然对视上林稚水那双琉璃眼,干净到仿佛一面镜子,把她的私欲照得清清楚楚。
一时无言。
甚至是忘记躲开。
“告诉你个秘密吧。”林稚水指尖松开,拉开与她距离,以为会是当面宣示对宁商羽的占有欲,谁知,极轻落下一句:“林曦光最爱我了。”
十分钟后。
秦晚吟面色很白的被私人管家原路请了出去。
林稚水自幼就很清楚一点。
凡事皆有代价。
林家为她提供了十八年的资源和舒适又干净的生活环境,那她成年后,自然也有身为林家女儿的义务,像林曦光当初一样,为家族奉献出婚姻自由择偶权。
秦晚吟登门拜访的那番自欺欺人的言论。
还不至于把她说心动了。
林稚水坐在沙发上垂眼许久,拿出手机给远在江南的林曦光发了条消息:【唔……今天被人当小傻子了。】
继而。
又不耻下问了一句:【瞳瞳,你一般都是怎么收拾又唱又跳的情敌?拿去沉海埋地下这些请不要说,感恩。】
发完。林稚水伸了个懒腰,便脑子消极怠工似的选择楼上睡懒觉。
等她再次出现时,天色已经彻底漆黑一片,华丽奢靡的客厅亮着灯,而那位被人心心念念爱慕多年的宁商羽已经回来。
西装外套扔在真皮沙发手扶,正姿态几分慵懒坐着,大理石茶几上放满了文件和笔记本。
林稚水抱着一本书走过去,脚尖轻轻踢了他矜贵的裤脚下:“我可以坐你大腿上看书吗?”
宁商羽略略抬眼,视线落了过来。
林稚水刚泡完香喷喷的澡,只穿着很薄的缎面衣物,绑着丝带那种,露着一大片雪白后背,只堪堪遮挡住前胸。
她见宁商羽默许似的,便不客气往他怀里窝着。
这也是为数不多体型悬殊的好处,至少比沙发还要有安全感一点,她睫毛垂着,慢悠悠将书本摆在面前。
宁商羽视线沿着她被水珠洗过的透亮肩膀往下。
随即,看到了她原先紧贴着胸口的那本书上——
书名是:【男人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