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杜国强错失存单, 这个八卦倒是很快的又在大院儿传了传。
虽然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真的被杜国强买到了，也得还给人家，这东西都是要本人带户口本取的。可不会随随便便的给陌生人。可就算是这样, 大家也还是很感慨, 杜国强这人没有捡漏儿的命啊。
东西近在咫尺，他说他不要。
喏，他要是买了, 从他的报纸里找到, 那丢了存单的当事人怎么着都得买点东西登门一趟的。
这是最起码的礼数。
杜国强没买，那人家就省了。
杜国强根本就不介意别人说这个，所以他也没叮嘱什么, 张胖子跟杜国强共事好多年也是晓得他不在意，回家当个乐呵告诉了家里人。这不就传出来了。
就连陈虎梅都打趣儿自家男人，说：“强子，你这也不行啊, 让人笑话了吧？”
杜国强挑眉，说：“这又不是什么捡漏儿的事儿，不沾边儿更好。我还不乐意沾边儿呢。”
陈虎梅：“你可真会给自己挽尊。”
杜国强失笑, 不过很快的，他微微扬起下巴，说：“我这不行也没事儿啊，我闺女行啊。是吧杜鹃？”
杜鹃笑眯眯的点头：“对啊对啊。”
陈虎梅噗嗤一声：“你们两个啊……”
杜国强：“再说, 谁说我不行的？我最大的好运不是已经用了吗？我最大的好运就是娶了你，生了我们小杜鹃。”
陈虎梅瞬间脸红，锤他一下：“死鬼。”
杜国强被锤了后退几步。
他摸了一下不存在的汗珠儿，说：“人家都是小拳拳捶胸口，你这一拳头都能给我栽地里。”
“滚犊子！”
陈虎梅一秒恢复娇羞。
杜鹃捂脸, 抖动肩膀。
陈虎也笑的直接进了厨房，亲妹妹啊，不好这样笑话她。
杜国强他们一家子没当回事儿，但是却有别人很当一回事儿了。汪王氏就在家里碎碎念，说：“真是的，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不能让我们遇上啊。让杜国强这个瘪犊子遇上，他都抓不住，这样的好事儿，我们能抓得住啊？”
来娣看了她奶一眼。
管秀珍：“人家存单要本人取的，你抓住又能如何，存单也不是你的。”
汪王氏：“我可以跟她要东西啊，如果不给我就不还给她。我自己买的东西，肯定是我自己的啊！见面分一半儿总是要的吧？”
汪王氏还挺理直气壮，这倒是给汪春生吓个够呛，他赶紧说：“妈，你可别胡来。你要是真遇到这样的事儿可不能这么做，人家到时候报案说你勒索，你就完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可不能糊涂。”
汪春生严肃起来。
汪王氏不以为然的抿抿嘴，嗯了一声。
汪春生郑重的说：“妈，你要记清楚，这个事情一定不能做。”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没遇到这样的事儿吗？我就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随便也不能说，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名声。”汪春生认真的警告了老娘，说：“来娣你平日在家也要看着点你奶，不能让她胡说，现在什么风向。胡说八道给家里惹麻烦怎么办。”
汪王氏不服气，说：“怎么就能有事儿，有事儿我们可以找招娣啊。她不是在袁家做小保姆？袁主任肯定会帮我们的。”
她斩钉截铁的。
汪春生眼神飘忽了下，说：“你又胡说，什么小保姆，她就是去帮忙。妈，我求你了，你别瞎说了，你这样说会给人添麻烦的。你给人添了麻烦自己还想好吗？人家收拾你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我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你可别忘了，你只是暂住的。你户口不在这里的。要是人家非要让你农村户回乡呢。听我的，你消停点。”
汪王氏一听这个倒是害怕了，缩了缩脖子，低声：“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
虽然有点担心，她又不是那么怕，毕竟，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汪招娣跟袁浩玉的关系，大家心里还是有数儿的。如果不是有点什么，袁浩玉怎么会帮汪春生调动工作使劲儿。
这可不是小事儿，就算是在没有脑子，也是心知肚明了。只是这种事儿总归不好摆在明面儿上说的。
汪春生意味深长：“妈，咱家招娣就是去人家家里帮忙，干完了还是要回来的。你如果懂事儿就该明白，有些话不好瞎说的。不然以后传来传去传劈叉了。丢人的只有我们自家。招娣以后还要嫁人的。”
汪王氏嗫嚅嘴角，说：“知道了。”
汪春生严肃的说完，叹息一声回了房间，管秀珍立刻跟上，说：“孩她爸，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招娣这闺女，你说她怎么……”
“我晓得你的意思，但是你说个人有个人的命，招娣自己选的路，我们做父母就算是不赞同，事情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孩子大了也不好管的。好在虽然这事儿不太好，但是招娣现在总归吃香的喝辣的，你x看她那打扮，比我都时髦。仔细想想，她也是过得好的。”
汪春生哼了一声。
“招娣来娣都大了，也不好管了。我们往后还是好好教育这个儿子，把儿子培养成才。”
提到这个，汪春生面露笑意。
“儿子呢？我抱会儿，我儿子长得真好。”
管秀珍笑了出来。
夫妻两个很快的逗弄小儿子，就忘了大女儿的不愉快。
其实吧，他们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实际上他们跟着沾光，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有几分自得的。
以前没儿子他们都没多在意这个闺女，现在有了儿子，闺女就跟不重要了。
不过汪招娣可不知道她爸妈是什么心思。今天李秀莲回娘家，她立刻钻了袁浩玉的被窝儿，两个人折腾的十分起劲儿，就连开门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没有听见。
李秀莲今天本来是要住在娘家的，但是她哥的孩子太爱哭了，闹腾个不停。这孩子一哭，他家小宝儿也哭，她实在是手忙脚乱。所以她就提前回来了。
一开门，屋内传来响亮的动静儿，李秀莲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抱着孩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卧室的房门，房间内的动静儿不小，男女的声音都有。李秀莲颤颤巍巍的走到房门口，还期盼着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们了。
她期盼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都不敢直接把门推开。
房间内的高亢的声音终于的结束，李秀莲泪流满面捂着嘴抱着孩子蹲了下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房间内并不知道李秀莲回来了。
两个人结束了一切，汪招娣气喘吁吁的靠在袁浩玉的身上，说：“袁哥，你真好。”
袁浩玉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惹得汪招娣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袁哥，我爸调动工作的事情，真是谢谢你帮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袁浩玉眼神闪了闪，其实汪春生调动工作，他帮的忙也不大，本身汪春生就是直接调动，也不是要上升。他自己的履历也是够的，你还别说，汪春生的履历还是很好看的。
不说早起，就说他做乘警的时候都在列车上抓过贼的。
只不过因为岗位有限，加上他调动的太频繁，所以才麻烦了些。机械厂那边他又没有门路，所以才一直没有成功。袁浩玉从中帮着牵线搭桥，这才成了。
要说袁浩玉帮了很大的忙，全是他的功劳。也不是的，毕竟汪春生自己的履历也好看。
袁浩玉：“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他低沉的笑了出来。
汪招娣已经不是以前说点什么就脸红的汪招娣了，她贴上去，黏糊：“我这不是再感谢你吗？”
袁浩玉：“这是感谢我吗？这是你存心占我便宜吧？我看你也很快乐。”
汪招娣：“讨厌~”
撒娇够了，她又说：“也不知道宝宝怎么样了？秀莲姐要上班，晚上不知道有没有精神照顾孩子。宝宝晚上是要起夜的。”
袁浩玉最喜欢就是汪招娣这一点，足够的老实，足够的死心眼儿，虽然跟他有关系，但是不管对李秀莲还是对孩子都很好。半点也不闹幺蛾子。
现在这样的女同志可很少了。
“没事儿，她行的。对了，今年腌酸菜的时候你多腌一点，秀莲爱吃。”
“放心吧，我晓得的。”
两个人说着这些，李秀莲越发的忍不住了，她猛地推开门。
袁浩玉汪招娣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袁浩玉就起身奔出来，“秀莲……”
“你别碰我，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对不起我。”
汪招娣仓皇从床上下来，啪嗒跪在了地下。
“秀莲姐……”
汪招娣可怜巴巴的。
“别叫我……”
袁浩玉：“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把孩子先放下来，别吓着孩子。”
李秀莲不可置信的抬头。
袁浩玉：“招娣你抱孩子回房，我跟你嫂子聊聊。”
汪招娣担心的看着袁浩玉，袁浩玉倒是很平静：“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放宽心，你回去休息。”
汪招娣仓皇的起身。
李秀莲气的颤抖：“你怎么能这样，你……”
袁浩玉：“你小声点！让邻居知道了不好。招娣你先走。”
汪招娣倒是被袁浩玉安抚了，起身上前抱住了孩子，李秀莲正想发火，袁浩玉：“你听我的！我们单独聊。这可不是你闹得时候。”
李秀莲这才松手。
汪招娣抱着孩子赶紧回房间，关上了门，心怦怦跳。
袁浩玉瞅了一眼，也关上门。
他站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开口。
袁浩玉：“我晓得你难受，但是你也不想一想，哪个成功的男人哪个外面没有点花花肠子，你哥哥就安心跟你嫂子过日子吗？他在外面也是逢场作戏过的。秀莲，我们夫妻也好几年了，你不知道我的为人？不管如何，我都是爱你的。我们有名分有孩子有爱情，你还要计较其他吗？”
李秀莲抹着眼泪。
“可是你怎么可以……”
袁浩玉：“我又不爱她，你不方便的时候找个乐呵而已。你真的要为了她这样不重要的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他揽住李秀莲，小声安慰她：“我承认我跟她有什么，但是你也看到了，不管是我和她，都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你偷听也该听到了。”
李秀莲还在哭。
“她住在我们家里，这进进出出的，夏天又穿得少，我们也是没把持住。但是你也该清楚，其实我跟她睡觉也是有好处的。”
“这有什么好处！”
李秀莲猛地抬头。
袁浩玉：“那怎么没有呢？她在家里干活儿不是更尽心了？对咱们儿子不是照顾的更加无微不至？你这个当妈的也能放松下来。不然操持家务带孩子上班，你得累成什么样？她可不要我们一分钱的。给一点吃喝一点衣服的小恩小惠，就能糊弄住她的。如果他娘家人不乐意，她都能对着干，用不着我们出手的。我们可不吃亏。你听家里老人讲过早些年吗？解放前旧社会的时候，一些高档的绣房裁缝铺子，那些手艺最好的绣娘大师傅，老板都会娶回家做小妾的。为的是真爱吗？为的是让这人死心塌地给自家干活儿。别人挖不走，还不用给钱，她还得在家里做牛做马。当然，现在是新社会，我们也不是这样的人，就说汪招娣也没这样的价值。但是我们的儿子多重要啊。有一个对儿子死心塌地照看的保姆，不仅让你轻松，我们也放心啊。你信不信，如果有人对我们儿子不利，她都能为了孩子拼命。”
李秀莲哭声停了下来，思考起来。
袁浩玉：“再说，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有花花肠子，我在外面找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家里搞事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主要是笼络她给我们家当牛做马。现在是新社会了，搞旧社会那一套不行的，想让她死心塌地干活儿。适当的让她以为这个家也是她的家，这才最重要。我晓得这样是让你委屈了点，但是我都是为了儿子，也为了你。”
李秀莲轻声：“真的吗？”
袁浩玉：“那你觉得我在外面找容易不？”
李秀莲被说服了。
“像汪招娣这样死心眼的姑娘不好找，我们留着她不亏的。你看看别人家生孩子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就算是有婆婆伺候月子带孩子，你看看又有几家没矛盾的？你打听一下你的同事就知道了。但是我们家不同，汪招娣是下位者，你可以随便使唤她。你可不会受委屈。从怀孕到最生孩子做月子到现在，你想想别人，再想想你的日子……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虽然咱们原本说好了她来帮忙，我们收留她三年，但是你也看到了，她妈之前都登门想要让她回家了。她走了你怎么办？但是现在不同，有我牵制着。她一定不会走。一个免费的保姆而已，你也放在心上？说起来要是在古代，我们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大家的主母哪里会把不重要的小妾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个玩意儿，你说对吧？”
李秀莲脑子乱乱的，但是袁浩玉说的好像也对。
“那她家……”
“他家反应过来了吃亏想让闺女回去，我们又不是土匪不能强行把人留下的，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汪招娣可是打死都不走。我们都不用做什么，她就能反抗家里人。秀莲啊，你想想，白x天上班，晚上带孩子，下班又要洗衣服又要做饭，孩子吃喝拉撒，你自己想想多少活儿，不说旁人，你就说你自己嫂子吧。你哥和你嫂子一结婚，她就有了，之后你看有人帮衬吗？你妈都不是什么恶婆婆，你嫂子还这么辛苦。她的孕期什么样儿，你的孕期什么样儿。她这刚做完月子，人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今天不就是过去看她的？她那边什么情况，你看不出来？你自己对比。”
李秀莲这下子是真的被说服了，她之所以大晚上又回来了就是因为这个。
她轻轻的靠在了袁浩玉的怀里：“我知道你对我真心，我就是吃醋……”
“这有什么吃醋的，我们是正八经领证的夫妻，我的心也在你这里，这不就是最重要的？我跟她睡一睡就哄得她死心塌地。我们可都不吃亏。成功男人，有几个守身如玉的？再说都是逢场作戏。你该是明白啊。”
李秀莲很快的被说服了。
她揽着袁浩玉，说：“那，那我都听你的。”
袁浩玉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又认真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以后你们和睦相处，你给她几句好话，装作一家人，我们可不吃亏的。”
李秀莲不高兴的绷紧了嘴角，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男人说的很对。
如果这事儿再早几个月，她许是不会这么快被说服。但是这个时候她娘家的嫂子，也就是李志刚的媳妇儿怀孕生孩子的，真的忙的手忙脚乱。
夜里更是要起来无数次，还有换尿布那些活儿……
她嫂子真是憔悴的不行，跟她坐月子那会儿比起来，天差地别。
也不是说她妈这个做婆婆的不管，她妈在家也做饭的，她嫂子还不用下厨呢，都这么疲惫。李秀莲今天看了都觉得害怕。她嫂子原本多水灵啊。
其实她家条件一般，之所以能跟她哥哥结婚，就是因为长得好。
现在被磋磨的都不如她有精气神儿了。
李秀莲正是因为这个才认可了袁浩玉的话。
“浩玉，还是你有远见。”
袁浩玉：“你明白就好。”
他顺利安抚了媳妇儿，又去安慰了几句汪招娣，这个人就更容易安慰了。
既然事情挑破了，袁浩玉倒是也不避讳了，李秀莲和汪招娣都被说服了，三个人倒是跟一家三口一样，过起了日子。袁浩玉心里越发的得意，所以说，还是他会看人。
当初一见李秀莲，他就知道李秀莲是一个耳根子软好忽悠的女同志。她家条件也不错，估计遇到的最大的坏人就是前男友胡相伟了。没心眼儿的人，最适合拿捏。
如今这样，果然应了他的猜测。
袁浩玉这边拿捏住了两个人，李秀莲虽然开始有点别扭，但是又觉得自己男人说的也没错。成功的男人哪能没点花花肠子，只要还顾家就好，他做这些，为的是她是儿子。
她倒是很快把自己说服了。
汪招娣眼看袁浩玉为了她说服了李秀莲，更是感动的不行，恨不能给袁浩玉当牛做马。
李秀莲更是为了让汪招娣顺利在家里多住下，对外宣称她是娘家那边的远房小表妹。以前说是亲戚，倒是没说的很详细，现如今倒是表姐表妹的叫了起来。
李秀莲本来就被说服了，而很快的，随着她娘家嫂子上班，她就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男人是真的很有成算，真的为她着想了。她嫂子上班有她妈带孩子，但是下班之后家里的活儿全是她的，就连做饭都是她的了。
没办法啊，婆婆也是带了一天孩子很辛苦，自然没精力做饭。
不仅如此，晚上孩子会起夜，李秀莲这一对比，就觉得还得是自己的日子啊！
她对汪招娣的态度都好了不少，这给汪招娣感动的够呛。她觉得自己被这个家认可了。
李秀莲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又有袁浩玉的指点，对汪招娣倒是更笼络了几分。反正就用她几年，到时候孩子大了上学了，就给她撵走。现在好一点也无妨。
天气冷了，李秀莲领着汪招娣去买毛线织毛衣，倒是遇到了杜鹃。
杜鹃不是一个人，她是和齐朝阳一起，两个人说好了要去齐朝阳的养父母那边见一下，结果齐朝阳临时出差。这一来二去又耽误大半个月。
这不，总算是挑了一个双方都有空的日子，一大清早，齐朝阳跟杜鹃一起出来买礼品准备登门。
他们两个买了麦乳精还有点心。
杜鹃：“你好烦啊，既然是我去做客，总归得我自己买东西吧？”
齐朝阳不肯，说：“既然是去我爸妈哪儿，怎么能是你花钱？还是我来买吧，倒时候就说是你买的。”
杜鹃：“不行，我又不差这点买东西的钱，如果是你买的我冒名，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不行不行。”
齐朝阳：“你跟我还要分的这么清啊？”
杜鹃：“不分得清你非要自己出钱？”
两个人争着给钱。
李秀莲：“杜鹃？”
杜鹃回头，看到李秀莲和汪招娣，汪招娣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惊讶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真巧啊，你们也过来逛街？”
“是啊，天气冷了，我看招娣连个毛衣都没有，领她买点毛线。”
汪招娣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在家里生活了十几年，没有人说要给她买新的。但是去了袁家之后，现在的日子简直是像天堂。就算是李秀莲知道了她跟袁浩玉的事儿，也没有为难她，对她一如既往。
汪招娣这会儿倒是埋怨起了现在的政策，你说这要是能跟解放前一样的婚姻政策多好？
她乐意给袁浩玉做二房的。
想来李秀莲都不会拒绝的。
“你们这是处对象呢？”李秀莲好奇的看着齐朝阳和杜鹃，眼神暧昧了起来。
杜鹃爽朗的回答：“是啊。”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男未婚女未嫁的。
李秀莲：“那好事儿近了吧？”
杜鹃笑了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管杜鹃说什么，齐朝阳都是含笑看着杜鹃。
汪招娣看着，忍不住咬唇，又生出几分嫉妒。杜鹃凭什么这么好命啊！家庭和睦顺利接班，如今还找了条件很好的对象。怎么好事儿都是别人的。
她怎么就那么命苦……
汪招娣原本还挺高兴，但是这会儿倒是又抿着嘴，有几分丧气了。
李秀莲不知道汪招娣想什么，但是她对杜鹃印象不错的，毕竟杜鹃也算是帮过她的。
她笑着说：“不管咋的，我也得提前恭喜你们，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
她这话不是客气，而是杜鹃和齐朝阳真的挺般配的。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李秀莲也没耽误别人的事儿，大家各自散开，各买各的。
不过汪招娣情绪倒不是很高了。买完东西出门，李秀莲低声：“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给你买东西，你还这样。你要是不想要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给我扔脸子。”
汪招娣：“不不不，我不是，我就是看到杜鹃和齐朝阳……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李秀莲脸色阴沉起来：“你喜欢齐朝阳？既然你喜欢齐朝阳，你又干嘛要勾引我男人？你对得起他吗？他如果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会多伤心你想过吗？你怎么能这样自私无耻？”
汪招娣赶紧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喜欢齐朝阳，我怎么会喜欢他啊。”
最早他们想要算计人结婚露在城里，都没考虑过齐朝阳的。
虽然嘴上也说过一两句，但是齐朝阳这种人，她打心眼儿里是打怵的。
她赶紧解释：“我是嫉妒杜鹃什么都好，好的家庭好的男人。我不是喜欢齐朝阳。”
李秀莲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说：“你嫉妒她？这有些人就是天生命好，你嫉妒也是没用的。你啊，就别想太多了。她虽然命好，家里人都疼她，找对象也找个条件好的。但是这也要看怎么说。要是论贤妻良母，她肯定是不如你的。”
汪招娣一想，也对哈。
这样的优点，杜鹃是没有的。
她瞬间就高兴起来。
“行了走吧，去买点肉，中午浩玉不回来，我们姐俩儿一起吃点好的。”
“啊？好。”
两个人一同离开，只是两个人没发现，齐朝阳和杜鹃就走在他们后头。他们真不是存心偷听，可还是不小心听到了，杜鹃神情恍恍惚惚，等人走远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说：“她们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
齐朝阳沉默一下，也有点无语了，不过还是说：“如果你是说李秀莲指责汪招娣对袁浩玉不忠诚x，那你没听错。”
杜鹃抿着嘴：“………………………………”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亲娘啊。
她原本是猜测，袁浩玉和汪招娣十有八-九在一起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李秀莲她竟然是知道的啊。
啊这！
他们的心都这么大的吗？
苍天！
杜鹃幽幽的看向了齐朝阳，齐朝阳立刻说：“我保证会忠于婚姻，也忠于你。”
杜鹃：“呵呵！”
齐朝阳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你呵呵我！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啊！你就算是不相信我的爱情，也该相信我的人品。我还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
杜鹃：“哎妈呀。”
她吐槽的说：“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啥啊！幸好我是短发，不然你说多难看？”
齐朝阳笑了出来。
杜鹃又看一眼已经走远的声音，幽幽的说：“李秀莲到底图什么啊？”
这个事儿，齐朝阳自己都不懂了。
他是个男同志，见多了袁浩玉这样的人。但是李秀莲这样的，真是没见过。她就这么容忍了？不仅容忍了，汪招娣如果喜欢别人，她还不满意呢。
齐朝阳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太大太大了。”
杜鹃睨他一眼：“这话还用你说？我早就感受到了。”
果真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不过杜鹃再一想她对李秀莲的了解，好像又不觉得奇怪了。
因为李秀莲就是这样的。
如果她按照系统说过的轨迹跟胡相伟结婚，胡相伟害死了她哥哥，她娘家也几乎家破人亡，她依旧是找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爸爸为胡相伟谋福利，一路把他扶了上去。
要知道，那个时候婆婆磋磨，丈夫打人，她日子过的可不好了。但是她还是很坚持对丈夫好。无怨无悔。最终自己也被害死了。
如今因为一些改变，她和胡相伟没有走到一起嫁给了袁浩玉，可她的性格又没有改变，所以想一想就不意外。
杜鹃认真看向了齐朝阳，说：“虽然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但是如果你给我来这一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正义的铁拳。”
齐朝阳含笑看着她，说：“我知道的。”
他说：“来，上车我载你。”
他们今天骑了一辆自行车。
杜鹃：“哼。”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骑着车，倒是一路心情畅快。
突然间，齐朝阳猛地一个急刹车。
杜鹃：“怎么了？”
齐朝阳皱紧了眉头，说：“我好像看到一个面熟的人。”
杜鹃：“不对劲儿？”
她和齐朝阳果然是很有默契的。
齐朝阳：“你坐好，我追过去看看。”
“好！”
杜鹃严肃起来。
齐朝阳很快的骑着自行车拐过胡同儿，飞快的蹬车，车子几乎都要飞起来。杜鹃抱住了齐朝阳的腰，没多说什么，倒是越发冷静了。齐朝阳骑车过去的很快，但是绕过胡同儿，人还是不见了。
齐朝阳一条腿支住车子，到处张望，看了很久，到底是没有找到人。
但是他的表情倒是严肃起来。
杜鹃问：“追丢了？”
齐朝阳点头：“不见了。”
杜鹃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说：“按理说不至于一下子就追不见了，有可能是那个人也看见了你，所以立刻藏起来了。”
齐朝阳脸色更难看几分，说：“极有可能。”
“什么人？”
齐朝阳：“是抢劫团伙儿的一员。”
他缓和了一下，确认找不到了，说：“走吧，去我爸妈那边。”两个人再次骑车离开，齐朝阳倒是说起来：“我上班的第二年，省城有个抢劫团伙儿，他们十分猖狂，肆无忌惮。但是又比较会躲藏，所以一直没抓到人。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当时着急破案，抽调了各市好几个人过去帮忙，其中就有我。”
齐朝阳停顿了一下，说：“经过我们大家连续排查，最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但是没想到行动的时候还是出了差错。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们隔壁的房子其实也是被他们租下来了，还挖了一个通向后街的小路。虽然我们很快发现了，但是已经迟了。他们分散逃窜，我们追赶的时候，我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本来我是奔着打腿的，这样抓到人可以审讯。但是他的同伙儿撞了他。他当时正好摔了，阴差阳错，打到了大腿的大动脉，当时人就没了。而除了这个被现场击毙的，其他几个都跑了。从此他们就销声匿迹了。也没听说本省和周边几个省有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团伙儿活动。我们也只掌握了这伙儿人其中两个的大概长相，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因为没有详细的照片，只有经过证人描述和我亲眼所见的，差不多七成像的画像，通过这个画像也早就发了通缉令，但是一直没有线索。虽然这个案子后来悄无声息了，但是那是我查案子第一次开枪，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撞了人的那个歹徒的长相，我至今还是能记起来。”
杜鹃严肃起来：“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团伙儿，他们来江桦市了。”
齐朝阳：“我觉得我没看错人。”
杜鹃想了想，说：“我也觉得你没看错人，刚才那个地脚，如果不是有心藏起来。其实是不可能给人追丢的。我们过去的很快了。那只能是他也看见你了，认出了你，所以很快的躲了。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
齐朝阳：“是的，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当初能在省城抢劫那么凶，可不会改行吃素。”
两个人都严肃起来，两个人都这样的表情，以至于登门的时候，老两口都有点懵。
这是咋了？
齐朝阳倒是赶紧介绍：“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杜鹃，我们一个系统的，她在城南所，你们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她特别能干特别优秀特别好。”
杜鹃被夸奖的微微扬起了下巴，她可不是一个谦虚的女孩子。
她看向了齐朝阳的养父母，两位老人都五十来岁，头发有些花白，但是都是站的笔直，干净利索，十分有气质。
双方很快就互相介绍起来。
齐朝阳平日里是个很冷静的人，看起来也理智，所以显得比实际年纪大点。不是长相，而是性格使然给人的错觉。但是回家明显就不同了。
他急切的说：“我们今天过来的时候，可能在路上看见通缉犯了。”
杜鹃赶紧点头：“是的，当时……”
老两口互相对视一眼，也认真起来：“你详细说说……”
怪不得两个小年轻儿是这个表情。
几个人很快的就认真的交流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抢劫团伙儿的老四匆匆的赶回他们租住的院子，急切的说：“大哥，大哥大哥……”
“你干什么？喊什么喊？叫魂儿呢？”
老四进了屋，也是脸色难看。
齐朝阳和杜鹃脸色不好看，他又何尝不是。
他黑着脸，急切的说：“大哥，你猜我看见谁了？我看见当年在省城开枪打死老八的那个公安了。”
“什么！”
老大猛地站起来，其他几个人也严肃：“你确定？你没看错？”
老四：“我怎么可能看错，但是老八中枪倒下的时候，我就在他的旁边，我是看的最清楚的。是他，真的是他。就是那个公安。他也看见我了，还追了上来，幸好我藏起来了。”
“什么！”
老大立刻说：“你藏起来了？你确定他没有跟上你？而不是放长线钓大鱼？你怎么那么糊涂，就这么回来了？”
“不是，不是的，你放心，我真的没被他看见，我躲起来了，看到他骑车走了之后才出来，我饶了四圈儿才敢回来。”
“老二，你立刻出去转几圈，看看有没有风吹草动。我们准备一下，准备换地方。”
“大哥，我们不能换地方，这里是跟那个内奸接头的地方，我们走了她就找不到我们了。我还是相信老四的，他不至于这么没用。再说，他虽然有点毛躁，可是也不是糊涂的露馅儿。”
“是啊大哥，你信我。”
老大眉头皱的紧紧地，突然猛地锤了一下桌子，说：“这个该死的公安，死盯着我们不放还害死了老八，以前我们被追的逃窜没办法。这一次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既然老天爷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一定要给老八报仇！”
第257章 大家都焦急等待着
杜鹃跟齐朝阳见家长很顺利。
嗯, 一家子讨论案子就讨论了很久，别看老两口都不是在公安岗位上，但是他们当年可是做地下工作的, 都是有点能x耐的。他们倒是也分析出了不少的可能性。
只是不管怎么分析, 都觉的结果恐怕不是很好。
这人出现在江桦市，怕是有所图谋。
虽然突然冒出个通缉犯让人觉得不太好，但是倒是没有影响齐朝阳和杜鹃见家长的心情。齐朝阳的养父母虽然严肃, 但是都挺好相处的。
嗯, 准确说，甭管性格如何，他们骨子里的劲儿都差不多。
不然也不能讨论案子讨论了大半天, 最后午饭都是去国营饭店买的现成的。
但是杜鹃看得出来，齐朝阳养父母挺喜欢她的。
嗐，我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杜鹃一路回家，家里人倒是都在的, 毕竟闺女去未来的婆家，他们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杜鹃一回家，就看到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她。
杜鹃：“怎么了？”
杜国强：“这不是不放心你, 怕你被人欺负吗？”
杜鹃嘿嘿一笑，说：“那怎么可能，我这样人见人爱的，哪里会有人不喜欢我。”
陈虎梅探头：“齐朝阳呢？”
杜鹃：“他没上来, 他给我送到楼下之后就去市局了。”
杜国强多精明的人啊，立刻说：“怎么的？有案子？”
杜鹃点头，把今天在路上的事儿说了一下，不过齐朝阳没有上楼也不是完全因为要着急查案子，也是要留出空间让杜鹃和家里长辈讨论一下今天见家长。
这种事儿, 他如果在，杜鹃可能觉得说话不方便的。
所以齐朝阳正好借着查一下案子的卷宗，离开了。
“他给我送到楼下就去市局了。”
陈虎梅叹息：“小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工作太拼了。”
杜国强：“你闺女还不是跟他一个样儿，你看她心不在焉的。”
杜鹃：“我就是担心他们这些穷凶恶极的歹徒搞事儿。”
杜国强：“所以说你们两个一个样儿。不过你也别着急查案子，这事儿让齐朝阳他们先处理着。你说说今天见家长吧？他爸妈对你咋样？”
杜鹃：“那挺好的。你们别做怪表情啊，我没有胡说的，他们真的挺喜欢我的。我觉得哦，别看齐朝阳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性格其实有点像他们，他们说起工作好有精神啊。”
杜鹃还是能感觉到别人真的友好还是伪装的客气的。
“行，既然一切顺利那就好。”
“也是啊，我们家杜鹃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如果真的有人不喜欢她。那就是那个人的问题。”陈虎说的一本正经的，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这么想。
杜鹃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家人正说着今天见家长的事儿，对门突然就发出砰砰乓乓，叽哇乱叫的声音。
杜鹃吓了一跳，说：“唉呀妈呀，又怎么了。”
杜国强：“白晚秋跟许元吵架，没事儿，他们床头吵架床尾和，习惯了。”
以前许元和袁妙玉可从来没吵得这么厉害，不过有些事儿吧，也分怎么看。袁妙玉和许元虽然不怎么吵架，但是许元真的有问题，袁妙玉倒是强硬起来。坚决离婚。而白晚秋和许元虽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可是她们倒是没有离婚的意思。保不齐还很是能天长地久。
杜鹃：“也不知道今天又因为什么。”
杜国强挑挑眉。
杜鹃立刻领会到了，说：“爸爸你知道啊？你跟我说说呗，我也想知道，爸爸，爸爸。我也想知道。”
杜国强笑了：“既然你这么好奇就告诉你好了，是因为袁妙玉。”
杜鹃：“咦？袁妙玉？袁妙玉不是嫁人之后随军了？”
杜国强：“是啊，但是袁妙玉最近回来探亲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杜鹃惊讶的睁大眼：“你怎么知道啊？”
杜国强表情微妙了几分，别说杜国强了，就连妈妈和舅舅的表情都有几分怪异。杜鹃更好奇了，追问起来。
杜国强：“……袁妙玉抱着孩子从大门口走了三圈儿。”
杜鹃：“噗！”
杜国强感慨：“没想到吧，于是许元就受刺激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拿媳妇儿撒气，可白晚秋又不是好相与的。这不就吵起来了。估计现在动手了。这两个人真是三天两头的鼻青脸肿。搞得邻居们都习惯了他们上演全武行。”
杜鹃：“唉呀妈呀。”
陈虎梅赶紧说：“我还上前打招呼了呢。”
杜鹃：“妈妈你好八卦。”
陈虎梅睨她：“你不八卦？”
杜鹃嘿嘿的笑了出来。
“我看啊，袁妙玉就是想到以前大院儿的人说她不能生的闲话，所以才抱着孩子转悠，估计就是为了显摆孩子才回来探亲的。不过她这显摆一下倒是也没白干，许元反正破防了。”
陈虎梅感慨起来。
杜鹃：“那他也没必要拿白晚秋出气，是他不能生，又不是白晚秋。”
杜国强倒是摸着下巴说：“我总觉得白晚秋对许元的态度不太对，估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哪里不对？”
“说不好。”
杜国强说：“就冲她不管怎么样都坚决不离婚，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她可不是一个能忍的人。”
白晚秋这个人是很张扬的，而且不吃亏，她可能是想要为了摆脱困境嫁给许元，但是等日子好了之后，心气儿不同了，她还真是不一定受得住了。
许元不能生，这名声在外的，可不咋样。
不过她忍了，仍是坚持不离婚。可是你说不离婚就好好过日子啊，那也没有。他们那可真是打的欢。
“你们啊，何必管人家的事儿，白晚秋整天丧着脸跟别人欠了她一样，管她咋样呢。”
“那倒是。”
他们家人对白晚秋都没有什么好感。
其实白晚秋没有怎么着他们，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干预，那么白晚秋就有可能如同系统里说的那样，带着孩子嫁给江维中，害了他一辈子。
别说他们跟江维中他们家的关系极好，他们看着江维中长大，就算不是，就冲江维中的工作，都很让人尊敬了。算计江维中，就太缺德了。
所以一家子都不太待见白晚秋的。
不过虽说不待见，但是也没表现的很明显，不太来往罢了。
这不提他们家，杜鹃倒是又提起齐朝阳今天提到的那件旧案子，说：“爸爸，你知道几年前省城的那个抢劫案吗？”
杜国强：“这个我还真知道，估计但凡是个公安，都能知道一些的。那会儿好像是□□结束的那一年，省城那边儿陆陆续续听说有人被入室抢劫。那可不是你们处理那个胖瘦二人组那种抢劫哈。抢个衣服就算了，不反抗也不伤害人。他们是入室抢劫，虽说没杀人，但是他们折磨人，情节很恶劣。当时一直没查到线索。差不多转过年儿了吧，当时随着案子的增加，省里那边终于觉得这样不行，在各市抽调了好手儿去帮忙。当时击毙了一个抢劫犯，不过剩下的跑了。”
杜鹃：“这些我都知道了，齐朝阳告诉我了，他还说这个团伙儿的人跑了之后，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排查。但是依旧没有找到更多线索，这伙人就销声匿迹了。他们还查了省内还有周边的地方。不过也没听说过有类似的案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杜国强：“这个案子我完全没有参与过，所以不知道更多细节。不过这个案子当时确实让人很火大。付出了那多心血人跑了。如果你们这一次遇到的是这一伙儿歹徒，那么可要打起精神了。他们可是有脑子的，而且很狡猾。”
杜鹃：“我们只看到一个人。”
杜国强：“这个不用怀疑，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他们这样的歹徒，靠着抢劫过上了大鱼大肉的日子，你让他们回到原本清贫的日子，那怎么可能。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老话儿说的都是对的，他们凑在一起，人多力量大。除非他们内部出问题，不然我觉得他们还是在一起没有分开。一个人能做的有限，人多了才好发财。保不齐，他们想在江桦市干什么。”
杜国强估计啊，齐朝阳之所以紧张也是因为这个。
杜鹃叹息一声，说：“这坏人怎么就抓不完呢。”
杜国强失笑：“那是肯定的啊。从古到今，那贼就没有消失过。不然要我们这些公安干啥？哎不对，我不是了哈。”
杜国强笑了笑。
杜鹃想了想，说：“不行，我去市局找齐朝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她立刻起身，杜国强他们也不拦着。
陈虎：“你们去吧，傍晚我去给你们送饭。”
杜鹃：“啊？好，谢谢舅舅！”
陈虎：“瞎客气什么。”
杜鹃笑嘻嘻的说：“那我走了。”
杜鹃觉得在家也没事儿，不如干点正事儿。
杜鹃很快x的出门，陈虎倒是起身去了厨房，杜国强：“大哥我来帮忙。”
陈虎：“不用，我先蒸四根香肠。”
“这个日子够了吗？”
“那有啥不够的，能吃。”
这香肠可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家灌的。
陈虎，家里最好的后勤主任。
“等一下蒸好了也给保林和薛妍妍送一根尝尝。我这活儿都是妍妍打下手儿帮忙做的。”
“行。”
薛妍妍是陈虎的徒弟，陈虎也不藏私，平日里在单位该教都教的很细致，有时候家里做一些好东西，只要不是反季节或者很夸张不合适的，有时候陈虎也会叫上薛妍妍。
像是灌肉肠都是薛妍妍打的下手儿。
这些东西学了都是有用的，薛妍妍也很勤奋。
人嘛，总是有自己的爱好，薛妍妍就是这样，她干别的都不太行，但是学厨倒是十分的用心勤奋。因此手艺还不错。
“这是第一次弄这个，我还说不好味道如何，吃过之后下一次再继续调整。”
陈虎梅：“大哥，你说这个……”
两个人讨论起来。
他们家啊，杜国强日常和杜鹃讨论破案，陈虎和陈虎梅日常讨论做菜。倒还都是有说得来的人。
杜国强看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随手拿起一张报纸，准备折个盒子放垃圾。
你说哈，现在几乎没有用塑料袋做垃圾袋的。
要是用垃圾袋多方便啊。
他低头折报纸，随手又扯了一张，这一拽，一个小纸片轻飘飘的飘了出去，落在地上。杜国强：“咦？”
他起身低头去把小纸片捡了起来，这个样子，有点像邮票啊。
有邮票夹在废报纸里吗？
他把邮票翻过来，只是一眼看过去，杜国强：“卧槽！我的天老爷！”
陈家兄妹齐刷刷转头：“怎么了？”
杜国强：“卧槽卧槽！”
他一个文明人，忍不住讲国骂了。
杜国强捏着邮票，激动的抬头：“这张邮票是四九年发行的第一套纪念国庆的邮票。”
“啥玩意儿？”
陈家兄妹不解，那是什么？
杜国强深吸一口气，说：“这是比较珍贵的一款邮票，现在就比一般的邮票值钱很多，如果再放一放就更值钱了。”
杜国强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相信自己能捡到这么大的漏儿。
杜国强：“我这、我这我这……”
陈虎梅他们两个赶紧过来，说：“我看看，这也没啥特别的啊，真的值钱啊？”
杜国强：“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陈虎梅一想确实是，他们家日子一直过的很好，就是靠着杜国强很会算计很会分析。
杜国强：“妈呀，我竟然有这样的财运。”
陈虎梅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不是一直都挺有财运的？运气也挺好？怎么的还不敢相信自己运气好？”
杜国强看着媳妇儿的笑脸，知道她的意思。
他以前运气确实不错，但是那不仅仅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他比别人知道的多，所以才能更好的做准备。你说这是运气好，也是。但是其实又跟运气没什么关系。
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未来”。
不过这么复杂的情况，杜国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邮票，说：“我真的没想到，真的一点也没想到……”
他终于也有点年代文男主的待遇了。
终于有了。
人家都是一出手就捡漏儿，他呢？他呢他呢？他可一直都是靠自己。如果不是杜鹃意外得到了系统，他现在一样是要为家里琢磨算计的。
但是突然，他就捡漏儿了。
杜国强：“这个东西好，这个东西太好了。”
他想了想，说：“这真的上天注定是属于我们的啊。你们想啊，那天他们翻找存单，可是过了一遍这些旧报纸的，这都没发现这个。让它顺利进入我们家。这是多大的缘分啊。”
陈虎梅调侃：“那你留着做纪念吧，收藏起来，等你七老八十了再拿出来还能感叹一下今日的好运。”
没想到杜国强这会儿倒是摇头：“那不行，既然老天爷把这个给我们，就是要让我们靠这个改变生活的，留着的话，意义就跟不同了。”
他倒是还挺有理有据的。
不过陈虎梅可不吃这一套，她笑着说：“那上次我们找到那些印章，你藏起来的时候可说要做传家宝。那会儿你怎么不说是让我们改变生活的？”
杜国强理直气壮：“那怎么一样？那种东西你怎么放都能放，我们这种外行也不至于给东西弄坏。但是这小小的，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呢。纸质的本来就不好保存，还是这么小的东西。”
突然间，杜国强又拍头，说：“我这个猪脑子，这样发财的机会都没想到。”
陈虎梅：“？？？”
杜国强：“我们得集邮。”
陈虎梅：“？？？”
陈虎：“？？？”
你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杜国强：“行了，你们别管了，就知道我是为了我们杜鹃攒家底儿就行。”
陈虎梅：“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懂了。”
杜国强激动的跟一头驴一样，原地转圈圈儿。
如果不是偶然拿到这张邮票。他还忘了可以集邮这回事儿。
你说说，他这脑子怎么就不行了呢，年代文必备啊。
如果说让他们这样的外行去收集古董，杜国强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自己。就他这外行的样儿，能被人坑死。但是邮票不会骗人啊。传说中十分珍贵十分稀有十分值钱的全国山河一片红，不就是去年发行的？
大片红难找，小片红现在应该也不好找，但是再不好找。也肯定还是能找到的，毕竟，这才一年而已。
杜国强越想越激动，他倒不是要存着传家，但是有这样发财的机会还是要抓住的。
他决定了，从现在开始集邮，对，从现在开始。
虽说想要收益大一点，最好是放个四十年五十年，他到时候也沾不上什么光了。但是他可以给女儿攒家底儿啊。再有个四十年，闺女也才六十来岁，完全可以享受到红利。
他要是活的久一点都能呢。
小投入大回报，虽然需要时间，但是也不差啊。
杜国强继续转圈儿，到时候等经济高速发展，这东西也值钱了。他就出手换钱。
杜国强还真是没打算留一辈子。
其实吧，他以前看年代文就颇为不解。吭吭哧哧的搞那么多好东西，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提都不提了。也不换钱。如今倒是有几分明白了。
因为亏啊！
你明知道这东西越放越值钱，哪里还舍得出手了？
嗐，穿越党，知道未来发展，真的很难做到淡定啊。
卖了虽然赚，但是长久来看又是亏，不缺钱的时候，那肯定不出手。
杜国强还转圈儿，陈虎梅失笑吐槽儿：“什么毛病。”
杜国强：“嘿嘿，我这不是琢磨为小辈儿谋福利吗？”
陈虎梅：“行吧，你自己琢磨吧，我是不懂这个。”
杜国强：“不行，我出去一趟，我去一趟邮局，看看还有什么邮票。”
“去吧，你可真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杜国强：“既然想到了这是个好机会，我就得抓住。走了。”
杜国强很快急匆匆的出门，不过出了门，他倒是淡定了几分，不会表现的太急促，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谨慎那是深入骨髓的。这倒不是穿越前的习惯，而是穿越后。
他娘的，他穿越那会儿，鬼子还在呢。
那日子，太操蛋了。
杜国强推着从车棚出来，就看到保林在钉钉咚咚的钉窗户，他上前：“你这也是按窗户？”
保林探头，憨厚的笑，说：“嗯，我跟三叔你学的，两层窗户等冬天到了，可比一层窗户更好，会暖和不少。”
杜国强：“行了，你干吧。”
刚说完还没走，就听到薛妍妍的声音：“保林，我今晚腊肉炒蒜苗，还烘了花生米，喝点米酒解解乏儿。”
玲子：“等会儿干完了你去澡堂子泡个澡，这才是解乏儿。”
保林：“好嘞。”
他喜滋滋的继续干活儿，杜国强失笑，说起来啊，保林真是个粗线条儿，他这跟上门女婿一样，其实有不少闲话的。但是你不说的直白点，他压根儿听不懂。
就跟、就跟……嬛嬛传看过没！
他穿越前的经典剧目，这保林就跟齐二哈一样，你要是不直来直去，但凡是拐个弯儿，他都不带明白的。
超绝钝感力。
不过这样的人过的也乐呵，保林结婚之后就每天都过的高高兴兴，还经常上下班接送媳妇儿。小夫妻甜甜蜜蜜。杜国强走了几步，回头说：“保林媳妇儿~”
薛妍妍从厨房出来，走过来探头：“三叔？”
杜国强：“你师父蒸你们上次灌得香肠了，等会儿给你x送，你家不用做别的肉菜了。”
薛妍妍眼睛一辆，笑眯眯：“太棒了。”
杜国强说完这下子倒是真的骑车走了。
薛妍妍：“那既然今晚有香肠，就不要炒腊肠了。”
她小声说：“咱家还有小鱼干，我烘一点，有鱼有肉，咋样？”
“行！”
杜国强一路奔着邮局，琢磨还有什么能够发财的好机会，不得不说，真的挺多的。这个年头儿，如果稍微条件好一点，真的是能弄到好东西的。
因为他想到了友谊商店。
四九城的友谊商店，那里面还卖古玩呢。
就算不识货又如何，那边总不至于卖假货，虽然不如去潘家园儿捡漏儿更合适。但是他一个外行，还能让他捡着这个便宜？那必然不能。
所以如果真的有机会，他可以去友谊商店看看。
当然现在就不必了。
等七十年代下旬再说吧。
杜国强一路在心里碎碎念，又码了几个有可能发财的主意。心下放心几分。
他闺女追求理想追求正义，是一个很好的公安。他这个当爹的当然要做好后盾，让闺女可以吃穿不愁。
做人父母的，不就是这样？
杜国强骑车一个转圈儿，停在了邮局门口。
嘿！
我来了！
杜国强忙忙碌碌的，杜鹃却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跟齐朝阳泡在档案室。
省城案子的记录自然不会在他们这边，但是齐朝阳却是在核查这些年本地出没出现过什么类似的案子。
“我觉得，他们这些年绝对不会干什么正行。”
“虽然你今天看见那个人了，但是也许这些年他不在本市。”
“就算是在外市，也没听说过抢劫那些。”
“也许他们做别的坏事儿，不是抢劫呢？或者抢劫了，但是作案方式不同了呢？”
也不是说人不能改邪归正，而是他们习惯了奢侈的日子，很难改。更不要说，当时那么多人都没抓到他们，其实是多少有些助长了他们的胆子的。
他们又是一个团伙儿，就更难散。
齐朝阳：“对，也许他们换了方式。那再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哪起案子没破，但是作案的是多人。还有，明天我会通知各辖区派出所还有居委会再次核查一下人口。我会让省城重新给我发一张当时通缉令的画像。我记得那张画像有七成像。”
杜鹃：“嗯，还是要谨慎点的。”
不愧是杜国强的亲女儿，关键时刻性情都是一样的。
齐朝阳：“我知道。”
因为齐朝阳见到了通缉犯，很快的上报，随即开始排查。
各个派出所和居委会也都忙碌起来，这种工作大家还是很驾轻就熟的。毕竟刚解放那会儿特务多，这种工作不少。
虽然排查的很详细，但是倒是还没有什么进展。
只是抢劫团伙儿的几个人倒是不好再出门了，一个个阴沉着脸。
他们当时住过来的时候登记的是两个人，还是当时没被发现长相没被通缉的，所以剩下五个人都只能藏起来。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那个该死的公安，我们还没还找他为老八报仇，他倒是跳出来找我们了。”
“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当初我们没办法只能走，但是现在可不同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那个狼狈逃窜的时候了。我们不能不给老八报仇啊。”
“就是，你说怎么那么巧就能让我们遇见那个公安，保证是老八在地底下求着我们给他报仇。”
几个人是同村，是半大的时候勾结在一起，然后出来讨生活的。彼此之间都是有感情的，这会儿都很是义愤填膺。
老大：“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们也一定要给老八报仇，但是那个该死的东西是公安，如果我们对他下手就太明显了。到时候那些公安肯定死咬着我们不放。”
他阴沉着脸，继续说：“我不是不惦记老八的仇，而是如果真是闹大了，我们怎么去机械厂偷东西？这个时候，大局为重。我的意思是，先给这一单买卖做完。然后我们先撤走，等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了，我们再来。总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老二想了想，说：“也行，那就先让他多活一年。妈的，便宜他了。”
“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再偷东西的时候把人引过去？到时候我们在现场干掉他。”
“对哈，老三说的对，到时候肯定很多人追踪我们，我们偷东西也是被追，多一个杀人也一样。”
老大：“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怎么把人引过去？他这人还挺有能耐的。”
“他再有能耐也是一个人，我们兄弟七个呢。我们又不是软脚虾，干掉他不难的。至于怎么引过去？老四，他不是追查你吗？你故意出现，他不可能不追你的，都时候你就给他引过来。”
“这主意好！”
“不错！”
大家都赞同，老四倒是缩缩脖子，说：“那、那我引不过来咋办？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儿，怎么引？”
“他肯定是在公安局上班，这样，老七，你没露过面儿，你去那边蹲守几天，偷偷跟踪她，摸清楚他平日回家的路。然后我们想好在哪里露面儿引他上钩最合适。”
“可以。”
“这个事儿要快，不然一旦下雨，我们就得动手了。”
只是提到下雨，几个人又很不高兴，他们一直都在准备着，但是最近天气都不错，完全没有下雨的意思，倒是拖了好些天了，真是闹心。
“也许一直没有下雨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机会。”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们这伙人迟迟没有动手，同样焦急的还有孙婷美两口子。
胡相明想要黑吃黑，自然是密切关注着天气。
是的，他也密切关注着天气，因为孙婷美说，那是一个大暴雨天。
据说，正是因为遇到了恶劣天气，增加了抓捕的难度。
胡相明难得有几分沉不住气，说：“这该晴天的时候不晴天，该下雨的时候还不下雨了。”
孙婷美其实更焦虑，她虽然没有经历案发现场，但是她对报纸上的内容记忆犹新，后来也听过这事儿，描述的十分惨烈。她虽然坏心思不少，但是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其实还是害怕的。
“这不下雨倒是也好。”
孙婷美这样每日煎熬着，说实话真的有点疲惫了。
因为知道下雨天会出问题，但是她又不知道是哪个雨天，只能等啊等的。
这如果事情一鼓作气，她倒是也就不那么煎熬了，但是一日一日的等，她还真是越来越惶恐。她是知道的，那伙人很生猛，王大姐去而复返，差点死了。
他们现在想要黑吃黑，如果真是被抓住，简直不敢想会如何。
孙婷美没了一鼓作气的劲儿，现在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就像是等着一只靴子落地，十分煎熬。
她犹豫了一下，说：“大明哥，要不我们算了吧？”
胡相明：“你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爸，你又来拖后腿，怎么？你又梦到什么了？”
孙婷美：“没有，我就是很担心。那些人真的很凶狠的。”
胡相明意味深长：“凶狠也是人，只要我们操作得当，跑掉也不难。”
他握住了孙婷美的手，说：“这一切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你想想，我们有了好东西，那日子自然更好了，你不想过大吃二喝的好日子？”
孙婷美当然想，但是她想也更惜命啊。
她虽然不用去现场，但是她怕做寡妇啊。
寡妇的日子哪里好过了？
看看汪春艳过的是什么日子，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名声极差，最后只能嫁给葛长柱。
再看白晚秋，白晚秋算是长得很好看了，也有正式工作，最后要嫁给许元一个不能生的。两个人整天大打出手。
这二婚的，再怎么都不如一婚啊。
所以孙婷美是真的很怕胡相明出事儿。
“大明哥，我真的不放心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胡相明绷紧了嘴角，这娘们是不是咒他。
不过他还是说：“你甭担心，我爸到时候也会去，我们父子两个出手，总归不会吃亏的。”
“可是他们人更多。”
“我也没打算等他们全出来的时候下手。”
胡相明真的不耐烦解释了，但是想到这个人还有用，又哄着她说：“你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记得你在家等我，我会安全回来。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这样的。”
他本来已经有点儿不耐烦应付这个蠢货了。但是没想到她又梦到新的东西了。
胡相明琢x磨着，还真是不能对孙婷美太差。
她还是有用的。
“你真的不用担心，这想要发财总是要付出一点的。”
“可是这个风险太大了，真的，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家现在也不差这个，不如算了吧。”孙婷美急促的说：“八十年代，八四八五年反正就那会儿吧，也可能早一点也可能晚一点，但是不会特别晚，君子兰会价格飙升。真的，我的梦里，咱们大院儿丁大爷就卖了一株，你猜卖了多少钱？八千块，可惜我忘了是八四年还是八五年了。当时他的几个孩子都回来装孝子贤孙了。那花有什么成本，真的是纯赚的。你相信我，那两三年，只要花的品相好，就是值大钱的。我们现在冒险跟亡命之徒抢一点米面吃喝，真的不如等几年了。”
胡相明嘴角抽了下。这是等几年吗？
这还是等十几年。
现在才六九年啊！
十四五年后的事儿呢。
不过他也清楚孙婷美说的也没错。
只是让他放弃，又不甘心。
“我再想想吧，我也是为了你们。”
他看着孙婷美这个害怕的样儿，心里嗤笑一声，说：“对了，你听说了吗？杜鹃去拜访齐朝阳的父母了，估计他们好事儿近了。”
与其让孙婷美整天叽叽歪歪的，不如让她去盯着杜鹃吧，反正她不喜欢杜鹃。
胡相明转移话题。
孙婷美果然很快的咬牙切齿：“齐朝阳也是个眼瞎的，他相中谁不好，非要相中杜鹃。那个杜鹃有什么啊！整天跟个野丫头一样，就连做饭都不会。这样的女人哪适合娶回家。”
胡相明倒是能理解齐朝阳喜欢杜鹃。
杜鹃是真的有能耐的。
就连胡相明也都实话实说，他觉得杜鹃是个个性强悍的，工作能力也强。
不过认可归认可，他也赞同孙婷美的话，这样的人是能耐，但是可这不适合做一个好媳妇儿。
她就不是个贤妻良母。
胡相明：“齐朝阳喜欢她，你还能拦着不成？估计是看脸吧，杜鹃长得好看的。”
孙婷美哼了一声：“男人都是这个样儿，只会看脸。”
胡相明笑了笑，说：“你这话我可不赞同，我就不是看脸，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喜欢你跟你的外貌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
孙婷美一下子被哄住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的心意……”
两个人依偎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存心作弄人，春天那会儿，一场雨接着一场雨，下的可频繁。但是这都已经立冬了，按理说天气也该暖和了。就算是不下雨也该下雪了。
但是这天气就是没有什么变化，刮风是有的，下雨是没有的。
这给大家等的越发的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随着这些人越发的着急，齐朝阳他们倒是有了收获。
齐朝阳发现有人跟踪他了。
齐朝阳本身就是专业的公安大学出来的，又在一线干了这么多年，小七第一天跟踪齐朝阳，齐朝阳就发现了。别说齐朝阳发现了，就连杜鹃都发现了。
杜鹃虽然不是专业院校出来，但是她一贯都是十分的机警灵敏的。
她是完全应了好多人的感叹，杜鹃真是天生干这行的。
齐朝阳来接杜鹃，两个人一起走，很快的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杜鹃：姑奶奶我偷看过多少八卦，可不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
他们大院儿好多热闹，她都是第一时间发现呢。
有人跟踪，杜鹃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
她低声：“斜后方，有个人跟着我们一起走了一条街了。”
齐朝阳：“我不应该来找你，把你牵扯进来。”
他本来一路还在想事儿，所以开始没发现，走到派出所门口才留意有人跟着他。他不想把杜鹃牵扯进来，本来都要进去假装有工作了。谁曾想杜鹃正好出来了。
她笑眯眯的拉着他，齐朝阳只能放弃原定的打算。
他不想杜鹃被牵连。
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杜鹃倒是淡定，她低声：“既然做公安，我就不怕坏人，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齐朝阳认真：“那我接送你上下班。”
杜鹃抬头看向了齐朝阳，突然就笑了一下，说：“好啊~”
第258章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齐朝阳接送杜鹃上下班, 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跟踪齐朝阳，那肯定是齐朝阳自己更危险一点，他如果还往杜鹃身边凑, 不是保护倒是坑人了。
齐朝阳一看杜鹃的笑容, 瞬间反应过来，拍着头说：“我也是有点糊涂了。”
杜鹃笑眯眯的调侃：“那是关心则乱吗？”
齐朝阳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嗯了一声。只是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杜鹃忍住笑, 嘴角却翘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 齐朝阳就缓和过来，说：“你这些日子都别落单，最好跟李清木他们一起走, 等我跟李清木还有张胖子他们说一声。谨慎点不是坏事儿，不过你放心，我也会尽快摸清楚是什么人跟踪我。”
杜鹃想了下，说：“我爸爸可以帮忙, 他比较厉害。”
你让杜国强跟人打架，他怂的比谁都快，是最早退场的。但是其他方面可不差, 不管是跟踪还是逃跑，杜国强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儿。虽然咱不能打，但是不代表不能干别的。
杜鹃：“他追踪人很厉害的，而且很会伪装。”
齐朝阳也想到了, 以前市局就经常借杜国强搞追踪，一追一个准儿。
其实齐朝阳本来的打算是给杜鹃送回家之后，自己假装回家了，然后掉头反跟踪这个跟踪他的人。不过又一想确实好像不太合适。他果断的说：“行，我在门口遛他, 你去找你爸，今天你爸先帮忙跟一下，明天我们自己安排合适的人。”
杜鹃：“好！”
两个人商量好了，齐朝阳叮嘱：“一定跟你爸说，别强求，要小心。”
杜鹃：“我当然知道的。”
那可是自己亲爹，她不会坑亲爹的。
齐朝阳：“看来他们是冲我来的。”
杜鹃：“我倒是不这么想，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排面儿。再说你是在省城抓捕的他们，又不是本市。他们哪里知道你在这里，现在跟着你充其量是偶然遇见你，想要搂草打兔子。”
越是关系自己人，杜鹃倒是越冷静，她分析的很快。
齐朝阳：“那倒也是，估计我就是那个捎带手儿。”
其实这个案子也让齐朝阳久久不能忘怀的，他那会儿刚上班一年，也算是意气风发，虽然当时不止他一个人被借调，但是他也还是很自信的。
结果这个案子滑铁卢了。
虽然击毙了一个人，但是仍是跑了好几个人。这个案子属实是属于没办好。
虽然后来再也没有动静儿，他们都各自回来办公，但是他有时候想起来，也不怎么痛快。他当时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他们每一个参与抓捕的都很懊悔没有更谨慎一些。
竟然没有发现猫腻。
这不大不小也算是齐朝阳一个心结了。
这一次突然遇见这个人，他自然是希望能够抓到犯人，为当初的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杜鹃他们今天没有骑车，倒是走了一会儿，比往常晚一点。
不过这边走边说，也到家属院儿门口了。
杜鹃跟齐朝阳没再多说什么，有些话其实不用说的，彼此互相一个眼神儿就了然了。杜鹃进了家属院儿，齐朝阳倒是没走，反倒是站在家属院门口张望，似乎是等什么人。
小齐负责跟踪齐朝阳，他是他们兄弟几个里面脚步最轻最灵敏的，最擅长做这个。他一个人隐蔽在不远处，不解的看着齐朝阳。不晓得这人在干什么。
其实齐朝阳也可以直接抓人的，就冲现在的状态是肯定能抓到的。
但是齐朝阳曾经跟这伙人打过交道。他是知道的，这伙人很齐心，抓到一个轻易根本别想撬开他的嘴。到时候其他几个一看动静儿不对估计也早就跑了。
齐朝阳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打算反跟踪。
“齐队，你这是干什么呢？下班了不回家啊？”汪春艳下班提着买好的小菜回来。
齐朝阳：“我等人。”
汪春艳暧昧的笑一笑，说：“等小杜鹃吧？你们这感情还真不错啊。”
汪春艳这人虽然勾搭不少人，但是正是因为经验多，她对男人手拿把掐，也看的明白。有些人吧，他过不上钩，就不能再往前了。不让容易惹来麻烦，齐朝阳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汪春艳发现齐朝阳不好相与，x不是那种吃美人计这一套的。立刻就老老实实做邻居，不得罪人。
她笑着说：“那你等着吧，我还得回家做饭呢。这我们白天都不在家，公公吃饭也就凑合，这样下去哪行。这不，我们家也得早点吃晚饭了。我走了哈。”
齐朝阳：“时间可不早了。您忙着。”
汪春艳笑了笑。扭着腰径自离开。
她最近心情可不错，本来找葛长柱是无奈之举，但是没想到倒是还不错。葛长柱竟然比她想的有钱，这就很不错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葛长柱有两个扶弟魔好姐姐。
她哼着小曲儿，只恨自己下手太晚啊。
汪春艳刚走，齐朝阳又遇见了孙婷美，孙婷美见到齐朝阳，挑拨：“齐队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杜鹃吗？她也太过分了吧？让你等太久了吧？我跟你讲，女人就不能惯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些女同志，就是给惯的……”
齐朝阳可真是不乐意听这个话。
大姐，你算老几啊，你说这个。
齐朝阳打断她：“你自己都是个女同志就别说这么刻薄的话了。”
孙婷美怏怏的，不高兴的说：“我是为了你好。”
齐朝阳嘲弄的笑了笑。
孙婷美是一个孕妇，他不想说更难听的话刺激孕妇，但是这人也太没有避暑了。
齐朝阳冷淡的说：“你管好自己。”
他严肃的看向了孙婷美，说：“做人还是别这么不知所谓。”
孙婷美：“你！”
她气的脸都黑了。
不过齐朝阳倒是没搭理她。
孙婷美不服气的跺脚，咬着唇忿忿的离开。
齐朝阳对她态度这么差，肯定是因为杜鹃背地里说她小话儿了，肯定是的。不然不会这样的。好啊，这个杜鹃，平日里装着不搭理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背地里还偷偷跟她攀比。
不然干什么要在齐朝阳那里说自己的坏话？
她跟齐朝阳可没有什么矛盾，都是杜鹃挑拨。
孙婷美愤恨的很，越发的觉得杜鹃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这个杜鹃啊，保不齐在背地里多嫉妒她能生呢。
她们可是同岁的，她都生了两个儿子呢，第三个儿子也怀上了。她还一个也没有。
肯定嫉妒。
孙婷美碎碎念的往家走。
没注意一个高个子的长发女同志与她擦肩而过。
杜国强这身高在男人堆里是普通，但是如果扮成女人就算是高的了。
他走到大门附近，重重的咳嗽一声，随即掩着脸边走边咳嗽，越过了齐朝阳走了出去。
齐朝阳眼瞅着未来老丈人这个样子也半点没有异色，他倒是淡定的转身，自言自语：“算了，还是回家吧。”
他直接转头儿回了大院儿，杜国强也走向了另一侧，很快的离开。
“她”跟齐朝阳可没搭话儿，走到厕所的侧面，直接给自己梳了两条辫子，衣服又反过来穿。
之所以这么快就变，是怕刚才出来的时候被那个人记住。就算他遮挡了脸，衣服发型儿什么的也难保被记住。所以他很快的换了一下。
他也确定自己有这个更换的时间，毕竟，跟踪齐朝阳的人也不确定齐朝阳会不会出来，肯定要再盯梢儿一下的。
果然，那人又等了十来分钟，似乎是确信齐朝阳不会出来了。
他转身离开，杜国强立刻跟上。
杜国强走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不对了。他立刻回头，果然就见齐朝阳也变了装，远远的吊在他的后头。杜国强转头回头，没说什么继续跟。
齐朝阳当然不能让杜国强一个人跟踪，一旦出点事儿，他怎么跟杜鹃交代。
虽说他相信杜国强的工作能力，但是作为“自家人”，不放心就是不放心。毕竟是他给人牵扯进来的。
他远远跟着，也是双重保险。
说起来，他们局长就说过，要是真论跟踪这一出儿，他们市局的好手儿都比不过杜国强。这也是齐朝阳刚才没多想就同意的原因。三个人就跟糖葫芦一样，你跟着我，我跟着你。
小七并不知道自己第一天出来就被反跟踪了。
他们其实还是有点用老眼光看人，可齐朝阳也不是几年前刚参加工作经验不足的新人了。
杜国强跟踪小七，并没有一直跟在小七的身后，反倒是会在岔路口的时候走另一侧，但是却又能在下个路口遇见，继续跟上。这看的跟在杜国强后头的齐朝阳都要感叹一句，这要不是十分熟悉地形儿熟悉路，一般人真是做不到的。
这也太厉害了。
怪不得很多人都说老蓝同志不能得罪，杜国强更不能得罪。
看出来了，人家不干公安了，也是有真本事的。
杜国强这种跟踪方式，小七是很难察觉的。因为杜国强不是一直跟在他后头。特别是他绕过一些安静的巷子，这是他做的保险措施，后头有人没人，他是可以发现的。
是不是跟着他，也能判断。
一般这样的巷子，杜国强都不走进去。反而是绕一下。
齐朝阳觉得如果是自己来这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继续跟下去，暴漏的机会很大。但是他在杜国强后头，跟着饶了无数个圈儿，这人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这个人倒是个警惕性高的，回老巢儿十分绕路，这也是他这人警惕，他绕圈足足饶了两个多小时，才往城东那边走。再往前走一段儿，估计再走半个小时，他们就出了城了。
齐朝阳更加小心起来。
他是在杜国强后头，因此并不冲动，只跟着杜国强走。
只是吧，眼瞅着那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又绕到了一个胡同儿，杜国强竟然跟上去了。
齐朝阳瞬间皱眉，有点不放心起来。
这路上没有旁人，如果……卧槽！
他还没反应过来更多，就看杜国强快走几步，追上了那个小伙子：“小哥，你等等。”
小七走到胡同儿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心都提了起来。他正想回头瞄一眼，那人竟然叫他了。
他转过头，阴郁的看着杜国强。
杜国强做作的笑了一下，靠过去夹着嗓子小声说：“十块一宿，干不？”
小七：“……………………………………？？？？”
远处不敢往胡同儿里继续走的齐朝阳，这是嘀咕啥？
杜国强更做作的嗤嗤嗤笑了一下，戳一下小七的胸口，说：“你这么年轻肯定身体好，我给你打个八折，八块。做不？我家就住在那一片儿，绕出胡同儿不远就是了。”
小七：“……？？？”
他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女人，咦惹，真丑！
脸上擦的贼拉白，身上也不知道喷了啥，贼拉香。就是长得有点丑，似乎有个大悟子，那白的掉渣的粉都没咋挡住，亏得现在还没彻底天黑，带着几分朦胧。不然这这一看还以为她挺好看，那可太亏了。
“滚！”
杜国强也不恼，暧昧的笑，不断地眨眼睛，说：“小伙子你就别装了，我刚才在家里就看见你了，你从那头儿走过来，又右边绕过去才过来。你肯定是想来光顾我的、咋的？不好意思？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死鬼~我这收钱可不贵的。走嘛！一起玩一会儿。”
小七看着这女人就觉得这女人又丑又大只，真的可不咋样。
他可相不中。
妈的花钱找她，到底是谁占便宜啊。
他一把将人推开：“你给我滚蛋！少他妈来烦我。”
他厌恶的说：“你也不看看你长啥样儿，丑了吧唧的，谁能看上你。滚蛋！再骚扰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杜国强：“你怎么这样，我这钱不贵的，你要是穷，我还能在……”
“滚！”
他一把将人推开，凶狠的说：“赶紧滚，不然我弄死你。”
这女人似乎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后退一步，说：“有什么了不起，穷鬼一个，连找鸡的钱都没有还好意思在我家附近溜达。你也就是看看了，穷的叮当响也好意思出门，啊呸！”
“你这臭女人……”
小七气的哆嗦，攥着拳头就要打人，杜国强撒腿就跑。
“打不着，略略略！”
小七：“妈的妈的！”
他气的拔腿就要追，只是还没跑，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有正事儿的。不能跟这丑女人磨蹭。
他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心里恼火被这么丑的女人给嘲笑了，骂道：“你别让我在看见你，不然我非把你打成大饼子。”
杜国强：“有什么了不起……”
他小声念叨，但是却跑的更快了。
杜国强很快的窜到老远，他给还没走近巷子的齐朝阳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很快的一前一后快速往回走。齐朝阳发x觉没问题，赶紧跟上，他看向这未来老丈人的打扮，有几分一言难尽。
“我们不跟了？”
杜国强：“这个给你，立刻回去牵警犬，从这个巷口开始找，直接摸到他们老巢儿。争取今晚把他们全都堵被窝儿里。”
齐朝阳：“卧槽！”
他拿过粉盒，震惊了。
杜国强：“这粉盒我加了刺激性的草，警犬比你们找的快，赶紧的。”
齐朝阳二话不说，攥着粉盒儿就跑。
杜国强倒是一边走一边拆假发，不仅如此，又给衣服翻过来了。
他仔细回忆今天的事儿，嗯，没问题，计划一切顺利。
杜国强之所以下手这么快，就是为了立刻解决隐患。虽然这人是奔着齐朝阳来的，但是齐朝阳专门去接他闺女，一看就是关系不简单了。
谁又能说，这些人不会对付不了齐朝阳，转头儿对付他的女朋友？
如果他们仔细打听了齐朝阳的情况就会知道齐朝阳有个女朋友。
杜国强可不会让自己闺女陷入这样的危险。
那就只能快点让这些人落网了。
他仔细复盘一下刚才的行为，放下心来。至于上前一步纠缠会不会打草惊蛇。这个杜国强倒是不担心，他觉得不会。如果真的是公安跟踪，那么藏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上前搭话儿。
还是主动搭话儿揽客儿。
这也是杜国强问都没问的原因，因为他也清楚这一点。
齐朝阳就算是开始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后来那个小子暴躁骂人，他应该听见了。更是该清楚，他伪装半掩门揽客儿，这其实相当稳妥。
毕竟，这谁能想到啊。
但凡是个人就想不到。
杜国强一路赶紧回家，路上倒是感叹，他娘的他可真是个好爸爸，为了闺女，他都要扮成特殊职业了。只希望齐朝阳那个小子别掉链子，顺利把人都抓了。
别看齐朝阳他们不掌握这个团伙儿的详细情况，但是却也是掌握大概情况的。毕竟几年前省城也是认真调查过，就差抓捕了。他们还有其中两个人的画像。
即便是不掌握所有人的画像，只要确认其中两个人在，那么就可以抓所有人，然后再进行调查。
杜国强嘀咕：“齐朝阳你可别让我失望，如果掉链子我可就要骂你一句废物了。”
他一路很快的回到大院儿，说实在的哈，他也有点紧张了，果然还是生疏了啊。这些年懒散的好日子过惯了，他失笑着摇头。一路奔着家里上楼。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看来娣端着水盆下楼，水盆里装了一大盆尿戒子。
乍一看到杜国强，她吓的差点踩空，杜国强：“别怕别怕，是我，你杜叔，杜鹃爸。”
来娣：“啊？啊！”
她震惊的睁大眼，不可置信。
杜国强：“真是我，你仔细看看。”
来娣：“……”
她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实在不能理解杜叔怎么这个鬼样子。好半天，这才扶着墙站到一边儿，愣是没敢言语。
杜国强：“嗐。不用怕，我这边是正事儿。”
他笑了下。
幸好这假发摘了，不然恐怕更吓人。
杜国强也没说更多了，怕是在站会儿来娣更怕了。他很快的越过来娣回家，眼瞅着杜国强开门进了家，来娣原本震惊的心才稍微落了地。
不过，这打扮的是个啥啊。
来娣恍恍惚惚，但是视线触及水盆，又暗淡下来，就算天黑了，也得干活儿。
她默默下楼。
其实原本的时候来娣是比招娣活泼一点的，心眼儿也比招娣多，但是自从招娣走了，家里的活儿全是她的，她就慢慢沉默寡言下来。虽说为了不下乡，但是招娣去做小保姆，他家也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的啊。
也不知道她爸妈还有奶奶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就能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大姐去做小保姆，家里大小的活儿都是她的，来娣每天干不完的活儿，她抹抹脸，只能继续干。
现在天冷了，每天洗衣服感觉水刺骨一样，就这，他奶说烧水浪费煤气，将就一下就行。这还没咋地，她的手就已经长冻疮了。来娣抿抿嘴，心里不高兴的同时又埋怨没有一个人肯帮她。
大家都跟没看见一样，一点也没有同情心。
都是邻里邻居的，就算是帮忙搭把手也是好的啊。
来娣默默的来到水井边，摇着轱辘，水桶很快的上来，井水真的很刺骨啊。
冷冰冰的水，咋就没人肯帮帮她。
都是一些自私的人。
来娣洗着都尿戒子，表情苦大仇深。
而这会儿杜国强也在家洗，不过他不是洗尿戒子而是洗脸。他把脸和头都洗了，这才清爽的甩一甩，包着头从卫生间出来。
陈虎梅：“你擦干点，别感冒。”
杜国强：“我晓得。”
杜鹃立刻起身：“爸爸我来帮你。”
陈虎梅：“你个小马屁精。”
杜鹃哼了一声。
倒是杜国强笑着说：“你看看，还得是我闺女。”
杜鹃乖巧的笑，认认真真的给爸爸擦头发，问：“爸爸，你今天跟踪的怎么样啊？”
杜国强：“我出手还能不行？你看不起谁呢？”
她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十分得意洋洋。
杜鹃笑嘻嘻，但是眼睛倒是睁的大大的，她问：“那齐朝阳他们去抓人了？”
杜国强：“按理说是的，我都把饭喂到嘴边了，他们也不至于这个都不成吧？”
杜鹃：“也对哦。”
倒是陈虎梅不太懂，说：“你不是没跟到最后？你确定能找到？”
杜国强：“那有啥不能的？我跟你说，有时候警犬比人好用，狗鼻子可比人鼻子灵敏多了。而且人会被外在的一些环境干扰判断。但是警犬可不会。别的不说，追踪这种事儿，我们可爱的狗狗可是很厉害的。你追人追丢了，它都不会追丢了。放心吧，很稳妥。”
陈虎梅：“哼，这话让你唠的。还拿我跟狗比，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哈杜国强。”
她扭住杜国强的耳朵，杜国强：“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媳妇儿哎。你可真是太凶了。我这不就是打比方。打比方吗？我错了。”
杜鹃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杜国强哀怨的说：“你啊，也不知道帮着点爸爸。”
杜鹃笑的更欢。
陈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虎梅：“既然你能往他身上沾香粉，咋不一开始就弄？这还跟着走了这么长时间。”
杜国强：“这就是你外行了吧？首先，我一开始就接触他，容易让他有警惕性。但是他都兜了两个来小时了，已经趋于稳定平静了，我以一个合理又离谱的方式出现，才不会引起他更多怀疑。毕竟他也想不到有人会扮成这种身份靠近他啊。”
杜国强得意一笑，现在的公安还是比较正统的办案。一般可没人搞他这个路子，没见过自然想不到。所以很适合用来糊弄犯罪分子。
陈虎梅：“这给你得意的，然后呢？”
杜国强：“第二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他肯定是会绕圈儿的。如果我一开始就接触他，他又绕了两个来小时，味道肯定会淡了。我这香粉里放的这个东西肯定会越来越淡。我相信狗狗的能耐，但是越淡越不好辨认。兵贵神速懂不？而且我不敢说他是不是也伪装了，到时候换衣服什么的。虽然狗狗的嗅觉很灵敏，但是能顺利一点，何必人为的增加麻烦？从稳妥方面来讲，肯定是晚点接触他更有利。警犬找人都省事儿。”
他补充：“而且他都走了两个来小时了，该有的防备措施也做过了。我估计他住的地方和我叫住他的地方不会差的很远。”
杜鹃适时拍马屁：“爸爸你也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杜国强：“那还用说？我一直在派出所，可不代表我的能力是派出所办家长里短的水平。”
他是知道大环境，不想往上走牵扯有的没的。
不然就他早升迁了好吗？
杜鹃：“知道知道，你最厉害。”
“我当然厉害。”
陈虎梅看着爷俩儿这样，说：“你们啊，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了倒是有几分担心，说：“也不知道齐朝阳能不能顺利抓到人。你们说如果是你们弄错了，这人不是坏人……”
“嗤，不是坏人要跟踪齐朝阳？不是坏人回家的时候绕两个多小时？反复的做安全工作？这世上可没这个巧合。”
杜国强：“这人就算真的不是当年那一伙儿抢劫的，也肯定不是好人。好人怎么可能偷偷跟踪齐朝阳，盯梢儿他？”
“这也对哈。如果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会跟着他，那不是找事x儿？”陈虎梅嘀咕一声，觉得自家老爷们分析的很对了。一般人真是不会去跟着齐朝阳。
他的身份注定了，跟着他的人有大问题。
陈虎梅又瞅了一眼闺女：“你倒是也不担心你男朋友。”
杜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主要能够顺利找到窝点，齐朝阳不会掉链子的。”
这下子就连杜国强都看向了闺女。
杜鹃：“当年齐朝阳参与抓捕没有成功，同样的错误，他不可能犯两次的。人总不至于在一个坑摔倒两次。最起码齐朝阳不会。所以我不担心什么的。”
杜鹃对齐朝阳很有信心，而齐朝阳这会儿确实也很谨慎，他们果然根据粉盒找到了一个小院子。
齐朝阳回到市局可比杜国强回家更快，他立刻调动了所有能够迅速召集的人手，随即开车带着警犬来到杜国强“揽客”的巷子。毛发乌黑，眼神囧囧有神的大狗狗低头闻了粉盒儿，很快的就窜了出去。
其他人也立刻火速跟上，大家跑了也就一刻钟，就到了一处院子，这院子不算大，看起来也有几分破败。大狗狗呲牙立刻就要往里头窜。齐朝阳低头拍拍它的头，说：“乖，乖乖。”
“这里？”
老李低声问。
齐朝阳：“应该是了。”
他立刻在周围打量了一番，很快的就发觉这个地方的特殊之处了。
如果说换了他，真是想找个地方不被人察觉，出事儿还能顺利走。这里是很合适的。这房子虽然是独门独院，但是两边都有人家，虽然并没有共用一个山墙近邻着，可是中间只有一条小胡同儿，将将走一个人。
而这房子不远就是一片民房的大杂院儿，人来人往比较多。
他想到了当年省城那个案子，那个案子的犯人租的房子就跟这个的格局很类似。他们就是通过窜到隔壁，然后通过挖的密道离开的。这一次，太像了。
他很快的说：“小王，你去找这一片儿的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详细打听一下这一家的情况。另外周遭邻居也是一样，都打听清楚。小陈你领几个人在周围检查一下。马葫芦盖儿什么的都留意，如果真是被我猜对了，这伙人就是当年抢劫的那伙人。那么他们是十分诡计多端的。一定不能马虎大意。”
“晓得。”
齐朝阳他们也过来二十来个人，但是齐朝阳仍是不放心，低声又交代：“直接开车回大院儿，摇人过来帮忙。我觉得我们的人手恐怕不够。”
“你担心人多？”
齐朝阳点头：“我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一个罪犯。就算是人多了没用，也好过人少让哪个再跑了。这种漏网之鱼的危害是很大的。”
“行！”
齐朝阳：“现在大家分散开，你们分别去……记住，别闹出动静儿。”
他在现场指挥起来。
他需要很多人手，然后将包围圈扩大一些。以防止真的有什么密道能出去。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小心无大错。
“这里得留两个人，另外你们几个去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
齐朝阳这边很快的动作。
这个时间，屋里的人也没有睡觉。
老七回来的时候自然是交代了自己今天盯梢儿的情况，不过一天的盯梢儿根本算不得什么，总归要多盯梢儿几天才能确定齐朝阳的行程。
老大翻来覆去琢磨这个事儿，其他人倒是也睡不着了。
老二：“大哥你睡不着？”
他们几个人索性都起来了，老大靠墙坐着，说：“我在想老七的话，他说齐朝阳今天去接了一个年轻的女公安一起下班。”
“对，说了，估计是他对象吧。”
他们以前其实一直不知道这个公安叫什么，还是今天老七听到了别人叫他，这才晓得他叫“齐朝阳”。
“妈的，老八年轻轻轻就死了，他倒好，还找上对象了。”
突然间，他说：“哎，要不，我们给他对象绑了吧？到时候卖到山里，山里找不到对象的老光棍儿多了去了。到时候我们又能打击齐朝阳，又能赚一笔。”
老大神色严肃，说：“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偷东西，你弄个女人带着，你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吧。我跟你说过，不要干拐人勾当，你到底懂不懂！”
说话的老四缩缩脖子：“大哥我错了。”
老大：“我最他妈看不起人贩子这种钱少事多的活儿。就是怂了吧唧的废物才干这个。我们直接下手抢劫，再不济钱拿走好东西拿走也值个几百块钱。你拐卖个人，他娘的又是要哄着又是要跋山涉水的带人走。路上还得管饭，不听话还得打一顿，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被人发现，折腾一打顿，危险担着了，时间浪费了，路费花着了，饭钱也花了。最后也就收个一百来钱快，妈的，这他妈太不合适了。”
他可不是觉得人贩子阴损该绝户才不干，而是在他这样的恶人面前，这个活儿性价比太低。
老二点头：“大哥说得对，能干大的，做小活儿有什么意思。再说，你把人拐了，齐朝阳也未必伤心。保不齐都不知道事情跟他有关。要是真想刺激他，就该直接让人死在他面前。”
“对，就跟老八死在我们面前一样。”
“那……我们想个办法下手？”
老大揉了揉太阳穴，说：“不行。”
他认真：“我再说一遍，你们不要更多的节外生枝了，我们这一次是要稳定的把特殊钢偷出来。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事有轻重缓急。这个最重要。再说，只要我们能把齐朝阳引到现场，那么拿下他也容易。到时候他都要死，还管他的对象死不死？”
“也对。”
“大哥说得对。”
老大：“如果我们当天真是没把握住让齐朝阳跑了，那么过后儿再找他算账，再说其他的。但是这一次，一切以盗窃为主。我们有把柄捏在别人手里，还是要稳妥。”
“该死的，那个人也是个混蛋，竟然捏着我们的把柄用家里人威胁我们，等着吧，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别让我们抓到什么线索，不然我一定干掉他。这些狗东西，妈的，比我们还坏。”
老六：“我倒是觉得，也不必对他们干什么。他们有钱，要是办一些不方便的事儿，少不得要求助我们。到时候我们收钱办事儿。不是也挺好？这也是个稳妥的来钱的路子。”
“这话倒是也对。”
“我觉得他们还是有点太阴险了。再说这种狗特务，哪里靠得住？这一次是没办法，反正我是不赞成跟他们继续来往。别的我都行，但是这种人，我觉得该去死一死。”
“那话可不是怎么说，人家也没怎么着咱们，有钱赚……”
“好了，你们怎么还内讧起来了？不管什么事儿都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儿。我们何必为了外人伤感情？”
“是啊！”
“对对对，别吵架啊。”
老四：“哎，老七，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身上挺香的，你不是去跟踪齐朝阳吗？咋的还弄上香味儿了？你回来晚该不会是去找哪个女人了吧？”
“我没有，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干那样的，我们就说了两句话我就走了。”
老大立刻严肃起来：“这个你刚才回来怎么不说。你跟陌生女人接触过？什么样儿的？该死的，不会是有人盯上你了吧？”
他瞬间不放心起来。
老七：“不会不会，大哥你放心，这个真不是，我对公安最了解了。闻着味儿都能闻出来不对劲儿，那个女的就是一个干那行的。长得贼拉丑，还喷的香喷喷，她当时……”
老七把当时的情形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这倒是让大家有几分放心了。
“那要是照老七的话，这人应该没问题了。”
“那肯定没问题啊，大哥你别想太多，这要是真的是公安，怎么可能会主动接触我，肯定是要默默的跟踪的。你说对不对？露面儿不是疯了？再一个，我们这才来江桦市多久，他们反应没有这么快的。”
“那倒也是。”
“是这么个道理。”
老大：“那也得小心点，以后出门别总是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我告诉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多少人都是栽在美色上。你们且得小心。”
“我晓得的。”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倒是又躺了下来。
只是作为头目，老大心里多少有几分不放心，虽说从来了这边之后就一直很顺利，没有半点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总是有几分慌。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这是他x干了这么多年的一种本能直觉了。
他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起身说：“我去上个茅房。”
他直接开门出去，风刮得呼呼的，他低声骂了一句，正好走，突然间就感觉到不对劲儿。还不等他反应，大门直接被撞开。很快的有人冲了进来。
“公安，不许动！”
第259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砰砰砰！
寂静的夜里, 传来几声鞭炮声。但是如果仔细的分辨一下就晓得，这可不是什么鞭炮。
住在这一片儿的人家听到动静儿都麻利儿的起身，但是却都不敢去外面查看情况, 这一看就是大事儿, 谁敢啊。个个儿都老实的在家里缩着，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状况。
而这会儿外面确实十分的杂乱，只是杂乱之中, 多少又有几分井然有序。
有些稍微大胆一点的人家打开大门出来偷看, 就看到好多公安，还有一些没穿警服，但是这个现场不用多说也晓得, 肯定也是公安了。
齐朝阳的胳膊上渗着血，一手捂着胳膊，仍在现场指挥。
人已经都被抓了。
但是齐朝阳可不敢大意，说：“继续在这一代挨家挨户的排查, 仔细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齐朝阳他们原定的计划悄无声息的潜入抓人，但是没想到他们正翻墙入院，屋里竟然出来人了。这样的时候, 根本不能有什么含糊，立刻提前抓捕。
他们动作足够快，有两个直接被堵在被窝儿，还有的冲起来反抗, 果不其然，他们这个房子也是有地道的。不仅有通往隔壁的密道，还有藏人的隐蔽地窖。
这些人果然是一招鲜吃遍天下，上一次靠着这个逃脱，如今故技重施。也幸好齐朝阳这个“老熟人”对他们这一手儿已经有所猜测, 倒是没有让人跑了，很快的将人堵住抓获。
而因为这伙儿歹徒有枪，这才引发了不小的动静儿。
他们是真的很想杀了齐朝阳报仇，虽然现场很多公安，但是他们发现逃不了之后就直奔齐朝阳，意图干掉他。只可惜，老天爷都不站在他们那边儿，齐朝阳反应更快，只有子弹擦过齐朝阳的胳膊，并不严重。
就这，还是因为齐朝阳为了救自己同事小田才被擦伤，若不然甚至不会受伤。
“齐队，你先去医院吧。”小田担心眼睛都红了。
齐朝阳：“不用，等会儿再去也无妨，他们不会轻易开口的，你们再仔细点着，一定不能有人趁机藏起来逃走。”
他们这次抓捕的劣势就是没有摸准了这个团伙儿实际到底有几个人，但是他们立刻抓捕又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这伙人诡计多端，当年那么多人都没抓到，如果这一次不动作快一点，保不齐会让他们抓到机会离开。
齐朝阳不敢小看这样穷凶极恶的人，他们干这一行真是太多年了，估计十年八年都不止，早就练就了灵敏的“嗅觉”。估计一察觉不对，就能跑路，所以齐朝阳是一点也不敢大意的。
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迅速抓人，最是稳妥。
李清木他们也来帮忙了，他们是后到的，但是也参与了抓捕。就连杜鹃都一起过来了。
他们都是公安，抓歹徒，那是当仁不让。
不过这会儿杜鹃不在，她牵着警犬在周围搜索呢。
他们过来帮忙，自然各有分工，杜鹃是在外围巡逻的。倒不是看她是个姑娘，而是负责抓捕的主要还是先到的这一波人。他们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儿。
也因为这个，杜鹃没看到齐朝阳受伤了。
倒是李清木又劝了两次，说：“齐队，你不看一看，一旦真是严重怎么办？你这样杜鹃要担心了。”
“是啊齐队，你这不处理要是更重了，反倒是影响接下来查案子。不如去看看，你可别觉得没打中擦伤就没事儿，这都说不好的。”老李也劝了起来：“你再不去医院，小田都要急疯了。去吧。”
齐朝阳想了下，说：“行！”
齐朝阳很快离开，杜鹃他们倒是还留在现场，经过一晚上的排查，终于收队。
杜鹃也是这会儿才知道齐朝阳受伤了，赶紧赶往医院，只不过吧，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齐朝阳出来了。
“齐朝阳！”
她担心的跑过去，齐朝阳含笑：“没事儿的。”
他抬了一下包扎了的胳膊，晃了一下，说：“你看，没事儿。当时子弹只是擦过而已。”
杜鹃：“那也很危险了。”
她皱着眉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大夫怎么说？你不需要住院吗？就这么出来了？”
她拉着他，说：“走，回去，我听听大夫是怎么说的。”
齐朝阳的笑容更加灿烂，心情也更好。
他柔声：“我很好，不用担心的。”
杜鹃：“他们是故意冲你下手的，是不是？”
齐朝阳点头，他说：“当初是我击毙了他们的同伙儿，他们估计是想报仇吧。怎么样了？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杜鹃：“李清木都跟人钻井盖儿了。确认附近没有再藏人的可能性。周围我们也都挨家挨户的找过了。我们带着警犬的。房子更是里里外外的翻了好多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不管他们这个团伙儿还有没有人漏在外头。但是我们已经很肯定，昨晚在场的人都被抓了，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齐朝阳点头：“我倾向于他们这个团伙儿都在，我昨天跟居委会沟通过了。他们才搬过来不到一个月，说是寻亲，找完了就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来不急经营。而且租房子就要去居委会登记，想找一个能租的房子也不是很快，所以我估计他们没有分开住。”
杜鹃调侃：“他们不会狡兔三窟吗？我看这些人心机挺深的。”
“这个我们肯定还要继续调查的，但是以我的工作经验来看，一般的人从某个方面得到了好处，他们下一次会顺其自然的还是这么做，他们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上一次能逃走可就是仗着人多。所以对他们来说，可能住一起更有优势。或许也更有安全感。不过这些事儿还说不好，我们审问了才知道。查案子又不是只靠猜。”
杜鹃点头：“也对。”
虽然这方面的灵感很重要，但是更多还是实打实认真的排查工作。
那种突然灵光一闪就能抓住把柄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不过说实话，杜鹃真的很确定她抓到了这个团伙儿的所有人，因为，她有系统啊！
杜鹃的系统不会提前提醒她线索，但是他们抓了人，系统解析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杜鹃确定，这个团伙儿的七个人都被抓了。一个也没有跑掉。
她刚才能开口调侃齐朝阳，也是因为所有人真的都落网了。
有系统，就是这么牛！
杜鹃心里打趣儿了一下，随即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齐朝阳挑眉：“你送我？”
杜鹃：“那不然呢？你，伤患。我，好人。那肯定是我送你啊！怎么？你还有意见啊？”
齐朝阳含笑：“没意见，完全没意见。”
他带着笑跟杜鹃走在一起，说：“不过，我们不回家，我回市局。”
杜鹃看向了齐朝阳的胳膊。
齐朝阳立刻摇晃了一下胳膊，说：“你看，真的问题不大的，擦伤，我躲得很快的。”
杜鹃看着胳膊包起来吊着胳膊的齐朝阳，再琢磨一下，既然大夫都让他出院了，想来应该问题真的不大。
“那听你的。”
两个人一同去了市局，昨天晚上有人在现场搜查，有人在市局审讯。现场搜查倒是没再找到什么藏匿的人，但是市局这边不太顺利，几个人都不开口。
齐朝阳：“怎么样？”
老李：“不行。都不开口，他们都一伙儿的，一条心，根本撬不开。虽然我说这话难听，但是我现在倒是庆幸他们对你开枪了。因为这个，他们就洗不清了。不然的话他们互相包庇，牺牲两个人洗清其他人，死咬着都是无辜的人，那就真的麻烦了。现在有了开枪的事儿，他们谁都洗不清。”
杜鹃：“……”
她倒是知道李清木像谁了。
果然他爸也是一样的情商很低。
不过，话确实难听，但是说的确实也对。
齐朝阳：“没关系，你先找通缉令，把其中两个人确定下来，然后我们根据照片找人。确认他们的真实姓名和籍贯。他们能这么铁，我相信找到他们的真实身份就很容易继续查下去了。哦对，你去跟……算了，我去联系省里x，这是当初省里追查的案子。通缉令都是他们那边下的，我跟他们联系一下，他们早期办案的肯定对当年的案子更清楚。”
“行！”
杜鹃：“我能做什么？”
齐朝阳：“你回家。”
杜鹃：“啊？”
齐朝阳认真：“你听我的，现在回家休息，你昨晚也是一宿没睡，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彻底休息好了再来帮忙。你现在就算是在这里也没有用的。他们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匪徒，不会轻易的交代。你留在这里也是熬时间而已，不如你先回去。到时候更好的工作。”
杜鹃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齐朝阳认真，想了想还是说：“好。”
她又说：“我们所……”
“你放心，我来沟通。”
杜鹃点点头离开。
齐朝阳借调杜鹃也不是因为杜鹃是他的女朋友，而是真的用得上。他可不仅是对杜鹃这样，城里的几个所都没少被他借调人手帮忙，特别是城南所和先进所，因为这两个派出所距离他们市局最近。最容易被薅羊毛。
不过别看各个所的领导都经常跳脚，但是该借人的时候也没含糊就是了。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自然是希望坏人能够更早被抓住。
所以大家都习惯了，齐朝阳自己都习惯了。
“杜鹃。”
杜鹃：“哎？”
她诧异的回头，问：“怎么啦？”
齐朝阳：“帮我跟杜叔说一声，让他过来帮帮忙呗？”
遇到这种顽固份子，还是需要有些新的思路的，在这方面，杜国强可真是无人能及。
杜鹃：“行，我回家问问我爸爸。我不能替他做保证哦。”
“我知道。”
杜鹃脚步轻快的离开，其实杜鹃是知道的，她爸爸一定会答应，虽然爸爸现在不上班，但是爸爸还是很喜欢做公安的。他之所以不干，完全是怕她这个闺女下乡。
虽说有独生子女不下乡的政策，但是爸爸恐怕还是不放心，接班了有工作更稳妥才好。
正因此她才很快的接班。
而后头之所以不答应齐朝阳来市局，也是多方面的考虑了。不过现在仅仅是来帮忙，这个其实就没什么的。她爸爸应该蛮高兴可以过来的。
她最清楚啦，爸爸超喜欢别人崇拜的小眼神儿。
杜鹃顺着胡同儿回家，市局距离他们大院儿就很近了。杜鹃回来的时候，正是早上上班的点儿。眼瞅着杜鹃从外面回来，薛妍妍诧异的说：“杜鹃你干啥去了啊？咋是这个时候回来？你昨晚没在家啊？”
杜鹃点头：“嗯，我昨晚抓人去了。”
薛妍妍恍然大悟，她拍头：“对对对。昨天我还看到好些个公安都出去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儿，你们是去查案子了吧。真厉害。”
她上下打量一下杜鹃，说：“看你这么高兴，那肯定是抓捕成功了。”
杜鹃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薛妍妍打了一个响指，快乐的说：“我就知道，我肯定是猜对了，杜鹃，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杜鹃赶紧说：“我是负责外围的，主要不是我，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过，你还不上班？”
她看看手表，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吧？
薛妍妍：“啊啊，对，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
她赶紧窜出去，说：“我回单位看热闹去。”
杜鹃浅浅的笑。
她倒是挺高兴，但是这笑容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有点不受待见了，孙婷美出门看见杜鹃就是十二万分的不高兴。她哼了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杜鹃懒得理这个神经病。
她可是个孕妇，别是讹上人，杜鹃翻白眼儿直接离开。可是吧，她越是不搭理，孙婷美越生气，她站在原地狠狠地跺脚、胡相明在她身后推车出来，说：“你怎么又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杜鹃，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知道嘚瑟给谁看。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为了工作不着家儿是为了升迁。她一个女同志再努力还不是个小片警儿，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看不起我，她都不搭理我，哼，什么玩意儿啊。难道我还乐意搭理她不成？”
孙婷美抱怨。
倒是胡相明立刻问：“那你有没有打听一下他们昨晚那么多人出动是抓什么人？”
孙婷美疑惑：“这关我们什么事儿？”
胡相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没问？”
“我没问啊。我哪能问这个，这不是给她机会显摆吗？我才不干，凭什么啊。”
胡相明真是要被这个媳妇儿蠢死了，他也不好在外面太大声跟媳妇儿说话，这可不符合他的人设，他抓住孙婷美的胳膊低声说：“你也不想一想，一旦他们抓的是盗窃机械厂仓库的人呢？”
“什么！”孙婷美吼了出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对不对？”
她反手抓住了胡相明的胳膊，急切的说：“你说啊，你跟我说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吧？这不对啊？在我的梦里，那是一个下雨天啊。昨晚又没有下雨，昨天天气可挺好的。”
胡相明低声：“你低声些，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这样的事情不能太大声，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是总归有几分担心的。你想啊，最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案子。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多人集体抓人了？如果说有，保不齐就是我们知道的这一出儿了。你不是说他们下手就是在这个时间左右吗？一旦真是他们呢？一旦你的梦境有点差错，他们不是雨天下手的呢。”
胡相明对孙婷美的梦境深信不疑，所以一直认定了是雨天，没下雨也就继续等待。
但是昨天晚上突然那么多人都离开院子出去加班，他这心立刻就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他其实很想立刻出门打听，但是却也知道如果真是这么多个公安过去，那么那些人肯定是要被抓的。
他如果真的过去才是送羊入虎口。
所以他只能强撑着，忍着这股子情绪。
没想到孙婷美完全没想到这一茬儿。
真是个蠢猪。
太蠢了。
如果真是她的消息错了不是雨天，那么他可真是要恨透这个没用的娘们了。
胡相明：“走，快点走，赶紧进厂，打听一下昨晚进没进贼。”
孙婷美整个人都恍惚了，怒吼：“杜鹃，你坏我好事！！！”
瞬间，大院儿好几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这是咋了？
这又咋了？
“大明媳妇儿，杜鹃也没在这儿啊？你叫杜鹃干啥？”
“杜鹃怎么你了？”
“我看杜鹃没怎么她，保不齐又是哪根线搭错了吧？她一贯是很嫉妒杜鹃的。”
“哈哈哈哈，我看也是。”
大家议论起来，孙婷美眉毛一竖，张口就要骂人，胡相明直接捏住了她的手，低声：“你给我闭嘴。”
随即说：“诸位不好意思啊，大家可能有点误会。我媳妇儿不是故意要说杜鹃的。”
这解释十分的不走心了，不过大家也习惯了孙婷美整天跟斗鸡一样盯着杜鹃。
人家杜鹃理都不理她，也不知道孙婷美整天图个什么。
明明她日子也一点都不比杜鹃差，但是就是不知道想啥呢。
再很多人心里，有个工作，生儿育女，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儿，也是很圆满的。所以孙婷美整天这样咋咋呼呼的，大家就觉得很不知足了。
“大明啊，你也劝劝你媳妇儿，咱们大院儿的小媳妇儿谁有她过的好啊。她咋还不知足啊。整天咋呼什么啊！这可真丢人。”
“谁说不是。”
“你们家那祖坟是不是没埋好啊，这咋找的媳妇儿都这样啊。”这还有说话更难听的。
胡相明尴尬的笑笑，随即说：“我晓得的，这次真是个误会，其实我媳妇儿没有坏心思的。她就是嘴巴快了点，但是她是个面黑心善的。你们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她是很好的一个姑娘。”
这话说的，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谁不知道她是啥样的人啊。这都相处多少年了。倒是也能给自己贴金。
不过大家也不拆台，一个个都笑着含糊过去。
胡相明拉着孙婷美一起出去，一出门，他的面色就变了，说：“你是个蠢猪吗？你这么大声是生怕杜鹃不怀疑你是吧？你蠢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杜鹃精明的沾上毛就是孙悟空。她工作两年多了，她查过的案子你看什么时候掉过x链子？你那话要是让她生疑了怎么办？这个案子她找不到我们的牵扯，但是以后呢？她要是盯着你发现了你能梦见未来，以后我们才是麻烦了。你能不能做事情理智一点，不要每一次都给我添麻烦。”
孙婷美不服气了，咬着唇委屈的说：“好啊，在你心里杜鹃就这么好？你也向着她，你们凭什么向着她啊。她有什么好？”
胡相明：“……”
妈的，妈的妈的！
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拳头都痒痒了，怪不得老二没死的那会儿打媳妇儿，要是遇见一个蠢货，真是恨不能锤死。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的脑子就这点事儿吗？我是向着杜鹃吗？我是怕我们家的秘密被她发现，你给我搞清楚，咱们大院儿不是一个普通的大院儿，你懂吗？不是普通的大院儿，我们大院儿是一个公安家属院儿。你可能没当回事儿，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精明的很。杜鹃更是个厉害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能梦见未来？我们以后还有什么活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整天就是男男女女嫉妒那点事儿。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孙婷美，你以前虽然有点骄纵，但是那会儿你是一个明事理娇憨的姑娘，你看看你现在，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孙婷美被骂的脸红，低声：“我、我……”
“以后但凡是有事儿，你都给我很清楚主次，现在我们的重点不是杜鹃如何，而是赶紧去单位看看是不是单位被盗。如果不是，倒是还好，如果是那些人没等雨天，提前了，那么我们前期的准备就白做了。”
想到这些，胡相明揉着太阳穴。
他们为了能黑吃黑，也是做了不少准备的。
现在只盼着事情不要像他们想的那样坏。
“走吧！”
两个人很快的离开。
只是两个人没看见，他们刚走远，就从他们身后不远处墙角走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杜鹃。
杜鹃本来是跟她爸爸说去市局帮忙的，但是赶巧儿了。今早老家传信儿，说是她爷上山摔断了腿，她爸一大早就赶紧拾掇一下回乡。她回家的时候爸爸都已经出门了。
杜鹃本来倒是想休息，但是又怕齐朝阳等她爸着急，索性就想着再回一趟市局。反正距离也近。她也没有那么疲惫，回去一趟也行。只是她刚出楼道就听到胡相明替媳妇儿解释。之后她就走在两个人后头，这两个人竟然完全没看见她。本来吧，她拐过胡同儿的小路直走过去就是市局了。
只是她刚一拐弯儿，倒是听到这两口子就在路边就叭叭起来。
杜鹃：“……？”
感觉胡相明的智商也就那样儿，不然这不多看看就在大街上叭叭？这是生怕自己不露馅儿啊。
不过，杜鹃倒是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了点端倪。
她边走边琢磨，寻思这个事儿。
胡相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前期准备？
孙婷美疑似能梦到未发生的事情，他们家想要靠着这件事儿黑吃黑。
那就是说，最近有人想要对机械厂动手，他们提前抓了人，所以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杜鹃本来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又知道胡家的猫腻，这一下子就推断出了个大概。当然能推断出这个也不难，谁让胡相明在大街上就敢说这么大的秘密呢。
不过杜鹃这会儿倒是笑了一下，没想到她这来回一趟折腾，竟然还有这个意外收获，她的系统没提示她这些人是要做什么，没想到胡相明倒是提醒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孙婷美真是给胡相明逼急了。想一想胡相明以前是多谨慎多能装一个人，胡家他跟他爸的风评最好。去世的胡相伟可不如他的名声。
但是现在竟然在大街上就绷不住脾气了。
杜鹃都忍不住想给孙婷美点一个赞了。
要不说，胡相明这样伪君子还是得娶孙婷美这种泼妇。
那可真是太般配了。
不过言归正传，这伙人竟然是要对机械厂下手的吗？
她该怎么说呢？
她怎么提点齐朝阳才更自然呢？
她总不能说，哦，我听到胡家人说的，胡家的儿媳妇儿孙婷美有预知梦。
这种离谱的话没人会信的。
不过……杜鹃倒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杜鹃来到市局，大家见她回来倒是诧异了一下，说：“杜鹃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家休息了吗？”
杜鹃：“我本来是回家找我爸爸来帮忙的，但是我爸今早回村了，我怕你们等着着急，所以过来一趟。”
“你这丫头真是……”
“你也太实在了吧？”
杜鹃笑笑，问：“你们审讯的怎么样？”
齐朝阳出来，摇头：“什么也不说。”
他柔声：“其实你不用专门回来一趟的。”
他亲自审讯的，激将法都用上了，虽然几个人都很憎恨他，但是还是都闭口不言。倒是真的一条心。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麻爪儿。
杜鹃眼神闪了闪，说：“我刚才来回走的时候也一直琢磨哦，他们其实才来本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对。”
杜鹃眼睛亮晶晶的：“他们老家是这边吗？”
齐朝阳：“我们还在排查身份，现在还没有头绪。我觉得很大可能不是。”
杜鹃：“那这么说，他们来这边，肯定是要干点什么了。不然他们也没有必要来，你们说对吧？毕竟他们这种抢劫犯，其中还有两个是上了通缉令的通缉犯，就算那通缉令是画像，也能看出六七成了吧？他们在城里待着，特别是租房，就很危险了。那小脚侦缉队和大爷大妈可不是盖得，有陌生人还是盯的很紧的。他们聚集在一起进城生活，风险很大。我这么说对吧？”
这一点大家都是认可的。
这些人来本市一定有问题。
但是他们完全不开口。
“对，你继续说。”齐朝阳认真的看着杜鹃。
杜鹃：“那我就推测，他们一定有目标了。虽说他们以前都是抢劫条件不错的居民，但是我觉得他们这一次不是。他们作案的方式肯定变了。如果没变，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他们的更多线索。之前我们查卷宗也没有跟他们以前相似的案子。”
齐朝阳：“对。”
杜鹃：“那我觉得，他们对一些厂子下手的概率就很大了。你们想啊，他们一共好几个人呢，冒险都要干一票了。怎么可能不干大的？那我们就得排一排这些厂子了。”
齐朝阳：“江桦市比较大也比较富裕的厂子，有机械厂，自行车厂，还有县里的汽修二厂，还有服装厂，哦对，还有……”
他说着几个效益好的厂子。
杜鹃摇头：“汽修二厂还有自行车厂可以排除，这两个厂子不在市里，他们能住在市内，就说明是要对市内的厂子下手。反正他们都分开了，不如挨个诈一下……”
齐朝阳挑挑眉，瞬间反应过来了，笑了，他说：“有点意思。”
杜鹃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我去吧。”
齐朝阳看着杜鹃，眼中带着笑意和赞赏：“行，老李你跟着一起过去，你配合杜鹃。”
老李：“行，走。”
他可不觉得配合小姑娘有什么不对，杜鹃这脑袋瓜子是灵光，这反应的还挺快。
杜鹃知道最大的可能是机械厂，但是她不能上来就一下子猜对。她仔细看了每一个审讯室的人，看了一圈儿，最后她选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平静的，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什么也不交代，如果别人交代了立功，那么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而现在你也没什么机会了。你的同伙儿已经交代了，你们要对服装厂下手，对吗？”
男人被拷在桌子上，露出嘲弄的笑容。
杜鹃立刻收拾东西，直接出门，说：“不是服装厂。”
她可以第一下就说对，但是也不想猜的太神，稳妥点，还是放在了第二个。
她很快的就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浮躁的。像是第一个最平静，这种人最不容易招供，警惕性也强。但是第二个就不同了。
杜鹃跟老李一同进来，年轻的卷毛小伙子抬了一下眼皮儿，大概看到这是个女公安，嘲弄的笑笑，十分的倨傲。
杜鹃坐了下来，平静又理智的开口说：“姓名。”
“呵呵！”
杜鹃盯住了这个人，说：“不想说x吗？怎么，攻守同盟？只可惜，你不说，总归是有人说的，你不懂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有人很懂。我看，你们几个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
“你放屁！你别以为你能……”
“机械厂！”
杜鹃突然开口。
卷毛瞬间就如同被掐了脖子的大公鸡，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杜鹃和老李互相对视一眼，说中了！
她露出微微得意又张扬的笑容，说：“你不交代，总归有人交代，我相信你也没有想到吧？你是要死扛着，但是你的同伙儿，你亲爱的挚爱亲朋，他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自己争取立功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妈的妈的，是哪个混蛋，是哪个混蛋出卖了我们，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杀了他。这个混蛋！他怎么能出卖我们，说好的一条心呢？混蛋，混蛋混蛋。”
他气的砸桌子。
杜鹃看着面前的桌子，觉得市局的桌子真是太难了。几乎每个破防的人都要砸桌子。
杜鹃任由他发狂，她说：“事实证明，从来没有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没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人家总是要为自己多想一想的。你再生气也没有用，他也是为了能够少判几年。”
“谁，你告诉我是谁，怎么能这样！真是卑鄙！啊啊啊！”
气的抓狂。
他怒道：“既然他都交代了，你又来问我干什么，你……啊，不对，不对不对，你是不是胡说的，你胡说的对不对？不然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狐疑起来。
杜鹃倒是半点也不慌张，她说：“你这个兄弟虽然交代了，但是总算是还有几分情谊，暂时还没有交代你们的身份。他也只是交代了一部分。”
她平静的说：“他交代，你们这一次是要对机械厂下手。”
卷毛瞬间面如死灰。
她说：“他暂时先交代了这些，不过你也别觉得他不会交代出你们，既然开了口，就说明他内心已经动摇了。还没有交代更多，是因为他还想看我们能给出什么好处，能为他争取多少减刑。毕竟能活着，谁想死呢？都这么年轻。当然，他也怕你们其中有其他人捷足先登，影响他立功，所以先抛出一部分看一看情况。不过我相信你这样的老江湖应该很明白的。既然他能说出机械厂，那么紧跟着就能说出你们，更能说出你们做过的更多案子。如今不说，不过是还想靠着这些事情拿到更多好处。但是如果他全都交代了，我相信你们说不说，就已经不重要了。对吗？也就是这个时候，你的交代，才算是有点用。”
杜鹃语气很平静，但是站在门口的齐朝阳却默默点头，很赞成杜鹃这样的处理。
她这样说，就避免了再胡诌一些情况，让人看出他们是诈他。
“混蛋混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出卖兄弟，这个出卖兄弟的混蛋！”卷毛再次暴躁砸桌子。
杜鹃并不劝阻。
“是老七对不对？是不是老七？老七这个人最没定力，肯定是他。也是他跟踪齐朝阳漏了馅儿。你咋不回答我？不是他？难道不是他吗？那就是老五，老五最不赞成合作的，整天丧个脸。是他对不对？”
杜鹃抓到一个关键词儿——合作。
他们是跟人合作的。
不过她没着急追着这个话题问，甚至轻轻的用笔尖戳了一下旁边的老李，阻拦了他开口。
卷毛：“是不是老二，是不是二哥，他这个人最奸诈了，心眼儿最多的就是他，是不是他为了留后路？你说是不是？不会是老三，老三就是个臭开锁的，没主见……”
杜鹃默默的给他的话都记了下来。
她这个时候开锁：“好了，你也别猜了。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这也是他虽然交代了。但是给我们提的唯一的要求。其实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说一些的，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墙上都写着呢。而且，这一次对机械厂下手，你们又不是主谋。”
最后一句，她缓缓说出口。
卷毛瞬间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他震惊：“这个你都知道了？”
杜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之中有人交代了。他交代了，你们与他人合作，要对机械厂下手。”
卷毛：“妈的妈的，这都交代，真是疯了！真是想立功想疯了，出卖兄弟，咋不一道雷劈死他啊。”
老李：“……”
敢情儿你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吗？
这是鱼吗？三秒的记忆？
你自己说的啊。
不过他表现的很淡定，并不多露馅儿。
杜鹃：“你仔细想一想，你们做过的案子可不小。别人都知道坦白，你呢？能活着，谁想死，对吧？活着总是有希望的，进去之后好好表现，未尝不能出来。但是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卷毛阴沉着脸，没忍住又砸桌子。
“妈的，还说什么好兄弟，关键时刻出卖兄弟比谁都快。我也是瞎了眼。”
杜鹃安静的等着，这人是这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沉不住气的，果不其然，他这边最好审讯。
她也不催，半响的功夫，卷毛抬头，期期艾艾：“我如果交代，真的，真的能算立功？”
杜鹃：“那要看你能交代多少了。你的同伙儿交代了机械厂的事情。就看你会不会交代更详细了。”
“我交代，我都交代！”
第260章 实打实的对照组啊
“我交代, 我都交代！”卷毛愤怒的嘶吼。
他拍着桌子：“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他愤恨的说：“当初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几个点啊，就为了自己能够减刑出卖兄弟, 还藏着掖着, 他妈的以为自己藏着掖着就能不暴漏？我早晚也得知道是谁！妈的妈的！”
杜鹃看他气的满脸通红，心道这位火气也大。
不过“妈的”好像是他的口头禅，这正是三句不离啊。
杜鹃：“那你说……”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几个人一起看向门口, 审讯室的门打开，齐朝阳进来，没看卷毛儿, 倒是凑到杜鹃的身边低声说：“二号审讯室也开口了……”
杜鹃看着齐朝阳，眼神闪烁了下，说：“我这边还没审讯完，总归有个先来后到。”
“那行。你先审着……”
齐朝阳这一次倒是看了一眼卷毛儿, 皱皱眉，这才出门，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安静。
卷毛微微抿嘴, 从齐朝阳一进门，他的视线就恶狠狠的黏在齐朝阳的身上，只是齐朝阳低语的时候，他的耳朵倒是动了动, 齐朝阳的声音很小了，可是他还是听见了齐朝阳的话。
果不其然，人一出去，他就咬牙切齿的问到：“是不是又有人交代了？”
杜鹃犹豫了一下，卷毛儿：“你别想瞒着了, 我都听见了，是不是又有人交代了？”
杜鹃沉默一下，说：“是的，不过你交代你的，他交代他的。”
卷毛突然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都如同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说：“说什么好兄弟，呵呵，这就是好兄弟。真是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出卖兄弟更快。”
杜鹃这会儿倒是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卷毛儿也很快的抹了一把脸，说：“我刚才就说要交代了，我比他更早交代，对不对？”
杜鹃点头：“对。”
卷毛儿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那我能减刑吗？”
杜鹃认真：“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你会怎么判，是要看你具体犯得事情，还有你到底交代了多少，如果是重大立功表现，那肯定是要减刑的。但是如果你交代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么对你本人没有多少帮助的。我知道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是公安，不是你们这些匪徒，你们可以嘴上说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背地里立刻出卖兄弟。我不行，我代表的是执法机构，我不能胡说来忽悠你。我说话是要有依据的，减刑这种大事儿，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只要你交代的是确实十分重要，那么不用你说，我们也会为你申请。政策从来不是一句口号。”
杜鹃这话倒是让卷毛儿心下踏实了几分。
说真的，他十五岁就开始干这行了，现在也干了十多年。许多政策，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这个女公安敢打包票，他倒是不那么放心。
但是她现在这么说，x卷毛儿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他扬了扬下巴，倨傲的说：“我能交代的，自然是能为自己减刑。”
虽然为人冲动，但是案子大小他还是懂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人都能为了保全自己开始交代，他有什么不能的？他家还有老爹老娘呢。总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交代的事情特别大，你能做主吗？”
杜鹃理智：“我不能，但是你交代了，我可以上报。”
她说：“我相信你也不太想见齐朝阳。”
卷毛嘴角抽了下，骂道：“我兄弟死了，他倒是升官发财了。”
杜鹃：“这对现在的你来说，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卷毛一愣，沉默了一会儿，人更泄气了。
是啊，重要吗？
不重要！
齐朝阳怎么样，跟他完全没关系。
大家虽然拜了把子，但是还不是一样要出卖兄弟。
那这么看，齐朝阳不重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认真说：“我要交代特务。”
杜鹃瞬间盯住了他，死死的看着他，有几分不可置信。一旁的老李更是猛地坐直了，脸色严肃起来。
“我交代特务，算是重大立功吧？”
杜鹃认真：“算，这个肯定算。你详细说说。”
卷毛又抹了一把脸，说：“我不知道是我哪个兄弟交代的，但是他肯定是没有全部交代。呵，他估计还等着谈条件呢。我就不同了，我是有事儿真交代。你们可得给我记下来，我是第一个交代特务情况的人。我戴罪立功，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没有告诉你们。我们这次对机械厂下手，是想偷机械厂的特殊钢。”
杜鹃板着脸，眉毛都皱的要夹死苍蝇了。
她认真：“我会记下来，你是第一个交代的，这一点你放心。”
她说：“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把我们局长和齐队都叫过来作证。”
卷毛眼看杜鹃认真的表情，更放心了几分。
他说：“那你叫他们来吧。”
杜鹃给老李使了一个眼色，老李立刻起身，齐朝阳就在门口观看审讯。自然是第一时间进来。
卷毛儿看着齐朝阳和杜鹃坐在一起，突然恍然大悟，说：“哦，我记得你了，我第一次遇见齐朝阳那天，他就载着你，你们处对象？”
杜鹃点头：“是啊。”
“那你眼光不怎么样。”
杜鹃笑了笑，说：“齐朝阳不重要，我也不重要，我们谈恋爱就更不重要了。我们处不处，也不会给你的判刑造成影响。但是如果你交代的特务情况属实，那么你才有可能减刑。”
她把话题拉回来。卷毛儿想了想，说：“你这么说，倒是也对。”
“特务的情况，你再详细说说，你还知道多少？”
这说话的功夫，市局几个领导都过来了。
本来抓到通缉中的抢劫团伙儿就是大案子，还涉及到了特务，这事儿就更大了。
虽然解放初期他们抓了不少特务，但是现在都二十年了，还是少了一些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案子里又牵扯了，真是让人完全没有想到。
因为这件事儿还没有确定，所以还并没有上报，要看这人交代的是真是假了。其实他们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最终证明是弄错了。‘
但是就算是有时候是老百姓太敏感，遇见这种事儿也要谨慎更谨慎的。
几个人很快进门，杜鹃还不等起身，几个人就摆摆手，找了个椅子坐下，齐朝阳：“这几位都是我们市局的领导，现在你可以交代了。你放心，你交代的，没有人可以把你的功劳抢走。”
卷毛点点头，更放心了几分。
他说：“我们这一次要对机械厂下手，其实是被人威胁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干。事情要从几年前说起。”
大家都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卷毛：“几年前我们兄弟几个在省城抢劫败露逃跑，仓皇的逃离了省城。因为当时到处追查我们，我和老三还露过面儿被人记住了长相。所以我们不敢进城里了。我们甚至不敢留在本省，就想去外省躲一躲，谁曾想遇到劫道儿的了。妈的，从来都是我们抢劫别人，这还想抢劫我们，不是找死？我们就反手给人干掉了。一共四个劫道儿的，都被干掉了。不过可不是我杀的哈。我没下手的。我们劫道儿之后琢磨着总得有个财路。你还别说，这几个人挑的位置不错，干啥不是干，于是我们老大就决定带着我们鸠占鹊巢，就在这里扎根了。劫道儿这个活儿，归我们了。真的，你还别说，你真别说，我们干这个真不赖，虽然不如入室抢劫随时可以下手，但是劫道儿基本劫的都是货车，干一回都够我们吃大半年了，运气好能吃一年了。我们也干了好些年。每次干完了一票大的，我们都会躲两个月，所以一直还算是稳妥的。但是前一段儿，出事儿了。”
杜鹃给他倒了一杯水。
卷毛咕咚咕咚干了。
他说：“前一段儿我们劫道儿，谁曾想那两个司机都受了重伤，车胎也扎漏气了，他们还是强撑着跑了。这是我们劫道儿第一次失败，当时我们老大就觉得事情不太好。只是还不等我们藏起来，麻烦就找上门了。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找了过来。他竟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也不是石头缝儿蹦出来的，我们是一起出来讨生活的。但是家乡还有亲人的。这个人已经摸到了我们的底儿。当时老五都拿刀想干掉他。但是他说他死了我们也别想逃。他也不是要点了我们，而是要跟我们做生意。”
杜鹃：“这个人就是你说的特务？”
虽然齐朝阳过来了，还过来好几个领导，但是审讯还是由杜鹃主导。
卷毛：“对，他说让我们去机械厂给他偷特殊钢，出资三十条大黄鱼。不过这生意是老大老二谈的，他们有没有私下昧下来一点，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面儿上是这么说的，我们要是出事儿，死了也有格外的补偿。老五是最不赞成做的，别看老五凶，但是老五最看不上他们这样的人。但是老五说的又不算。人家也都摸到了我们的村子，为了家人，老大老二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就连老五反对也没用。后来老二找老五谈了，具体说啥我也不知道，反正后来老五就没反对了。哎不是，你们跟我说，是不是老五最先交代点的我们？他一开始就不乐意的。他在家乡也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外嫁的大姐了。他是最不担心这个的。是不是他？”
杜鹃：“你们答应了之后就来了江桦市？”
她说：“你们倒是挺能耐，这么很顺利就住下来了竟然没有引起怀疑。”
她没回答，反倒是引导他往下说。
卷毛听了这话，倒是又得意了一点，说：“我们这么多年没被抓，总归不是棒槌。不过这一次我们能够这么顺利倒不是因为我们自己厉害，我们住的那个地儿是有人给我们提供的。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给了我们地址，说是给我们安排好了，直接住进去就行。对外宣称两个人，来寻亲。其他几个人隐藏着点。我们都是听了那个人的。那个人还说，机械厂有他的人，到时候会跟我们里外配合，打掩护。我们只要做就是了。“
杜鹃：“那机械厂那个内应，你知道是谁吗？”
卷毛：“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人说是会来找我们接头儿，但是一直没有来。本来第一次遇见齐朝阳，我们就想走了。毕竟干我们这行，最是要小心。但是因为要等那个人接头儿，我们在没有走。再加上我们一搬进来就挖地道搞地窖，多少也不是那么担心，所以才决定还是留下。”
杜鹃：“你没见过？”
“没有，我们团伙儿谁都没有见过。但是那个老灰，就是那个找我们摊牌威胁我那个老家伙，他自称老灰，我们只见过他，没见过这边儿的人，可是老灰说，跟我们接头儿的是个女的。”
“确定吗？”
“应该确定吧，他也没必要撒谎啊，反正都能见的。毕竟还要里外配合。”
杜鹃蹙眉，抿抿嘴，他们抓人是不是抓的早了？
齐朝阳看出杜鹃的迟疑，按了一下她的手。
他看出杜鹃的心思了，但是他不觉得抓的早了，反倒是庆幸早早抓了人，他们可以早早知道这里面有大事儿。如果真是不抓，他们这种老匪，鼻子那么灵真是逃走一个，事情就不好x办了。
而且那个接头儿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了。
他们并不清楚情况，真的守株待兔成功的概率也不大。
“你们怎么计划的？就靠着内奸直接偷？”
卷毛儿鄙夷的看了齐朝阳一眼，这话问的真没有水平，还不如一个女同志。
就这个齐朝阳，照他那个女朋友差远了。
啧啧！
他再次跟杜鹃说：“你眼光真不咋样。”
杜鹃：“……”
齐朝阳：“……”
你的心是不是大了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管别人找对象那点事儿？
杜鹃：“你们应该计划的很详细吧？”
卷毛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儿，说：“那可不，你真当我们是那些没有水平的？我们可不是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坏人。我们琢磨着，兵分两路，声东击西。内奸那边知道特殊钢的大概样子，我们弄了一个普通的，但是外形差不多，打算直接替掉。而另外一组人去盗窃仓库，动静弄的大一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牵扯在这上面。到时候拿了特殊钢的人先悄悄离开。其他人牵制个两三天，就可以撤退了。毕竟谁也想不到我们偷了这么多东西又不要了。所以我们逃走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为了消除痕迹，我们是打算等雨天动手的，其实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但是特么的时不待我啊，这些天一直没下雨。正好我们又遇见了齐朝阳，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给老八报仇，所以就让小七去跟踪齐朝阳，打算摸清楚你的行踪，动手当天把你引过去，顺势干掉你。”
顿了一下，他突然就反应过来，叫：“不对，不对不对，你你你，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哪儿的？怎么找到的？是不是老七露馅儿了？是这小子跟踪你的时候露馅儿了是不是？”
杜鹃和齐朝阳对视一眼，敢情儿你都进来这么久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为什么被抓了？
杜鹃：“关于特务，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她语重心长的说：“与其琢磨谁露馅儿谁交代，谁和谁恋爱这种事儿，还是立功更重要的。”
“特务的事儿，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杜鹃：“那你配合我们，画一张那个老灰的人像画吧？这么讨厌的人，还登门威胁你们，你们对他的印象应该很深吧？”
“行，我配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们一来本地，就有地方住，那居委会没怀疑你们吗？”
“也来问了好几次，不过都被我们糊弄过去了。”
“那机械厂那个人，除了是个女同志，你们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卷毛：“这个真没有了，我们还没接上头儿，我们老大也骂那个女的是个缩头乌龟，这么长时间还不冒泡儿。”
杜鹃：“那有没有可能，你们老大其实已经见过这个人了，其实是瞒着你们的？”
她挑挑眉，说：“你自己琢磨一下这个事儿，你们都快行动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不是就等着下雨吗？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没见那个人，你觉得可能性大吗？会不会是你们老大信不过你们，瞒着你们偷偷见了，已经商量好了？你也别觉得不可能，你自己不都说了，你们老五是不太赞成这个事儿的，他是直接说出的不赞成，又难保你们其中有其他人心里也不赞成。毕竟，特务这种东西，就算是恶人也未必不憎恶。有些人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上升到这种事儿又不同，也许就是有人心里有想法儿呢。也许你们老大也防备你们了呢？也许他觉得这个线可以留下来以后继续做买卖，所以才防着你们呢？”
“你放屁，我们老大说我们是一条心，我们……”
他虽然叫嚣着，但是却越叫声音越低。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大，老大真的有可能背着我们偷偷跟人勾搭吗？”
杜鹃挑眉：“一百块他乐意跟你们一起分，一千块也乐意，一万块呢，再有，如果十万块呢。”
这话倒这不是杜鹃挑拨离间，而是真的有这个猜测，毕竟这样猜测才是最合理的。不然很难解释人为什么一直没来接头儿。
杜鹃：“你仔细想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奇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除了有居委会上门检查的时候我们会躲进屋里的地窖里，其他的时间我们都一直在的。毕竟我们这身份，特别是我和老三两个，我们两个有画像被通缉，所以我跟他两个人是出门最少的。我都在的。”
他仔细回忆，摇头说：“确实没有什么人登门，大哥他也从不出门的。”
杜鹃沉思了一下，说：“谁说没人登门了？上门检查，不就有人登门？”
卷毛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只是很快的他又摇头说：“不对不对，也不是的，那个会跟我们接头儿的是机械厂的人，不是居委会的人啊。”
杜鹃：“她可以伪装成居委会的人，又或者，那个上门的是她的同伙儿。又或者，那人也不是机械厂的，那是人家给你们放的烟雾弹。毕竟你们是第一次跟他们合作，他们怎么可能信得过你们呢。”
“不对不对不对，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那人一定是机械厂的，不可能是别的地方，因为她要配合我们的。”
“你们提前准备了假的特殊钢了吧？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长什么样的？”
“是老灰，老灰给了我们一张图，我们是跟着图做的假货。其实我们也不晓得那东西是什么，但是老二说那东西很重要……”
杜鹃点头，随即说：“那还是先画像，你画一下老灰。”
“好。”
人的心理防线，破碎也就在一瞬间。
本来大家都死扛着，卷毛老四是怎么都不会交代的，但是别人交代了，他凭什么不说？谁不是护着自己的小命儿？别人都能这么干，他也能。
而且他也很清楚，既然要交代就别磨磨蹭蹭的，仔仔细细的详细交代了，才能戴罪立功。
他虽然冲动，也不是他们团伙儿的智囊，但是这种时刻总是脑子清醒的。他虽然是这个团伙儿的，但是他可没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抢劫还有劫道儿，伤人，这些都是有的。
但是，他也戴罪立功了。
最起码，他能保住自己的命。
对，他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他赶紧说：“那个老灰差不多五十来岁，个子不高，人很精瘦，穿着一身中山装，还戴着眼镜，估计是哪个单位的干部……”
杜鹃这边有了重大的突破。其他人也没有继续留在这边，杜鹃安排人画像，齐朝阳则是安排人审讯其他几个人，他们这样的团伙就是这样，他们自认为自己仗义，但是如果有人说了，那么其他人死扛着的意义就不大了。
齐朝阳：“老李，两人一组，继续审讯，查缺补漏吧。哦对，根据这个家伙提供的他们兄弟的排行，你们审讯那个老五的时候，仔细问特务的事情，他很厌恶特务，保不齐观察到什么细节记在心里。”
老李：“老五就是刚才杜鹃试探失败那个。”
“那没事儿，现在有人交代了，我们可就不是试探了。我们都知道这么多了，他应该也很明白的。”
“好。”
齐朝阳：“还有那个老三，这个人的个性比较简单，审讯他也要放重点。”
最不好审讯的，其实是老大和老二，他们知道的多，但是也最奸诈。
这样的人，又是团伙儿的骨干，即便是他们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他们也是不容易轻易交代的。这种最难。
齐朝阳分配任务，又叫：“小常，你带三个人去居委会排查，问问居委会有没有人去过那个房子。前几天协查通缉犯，谁过去排查的。别打草惊蛇，小心点。另外排查所有去过的人的人际关系。”
“是。”
大家很快的分散行动，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特务，所以大家都干劲儿十足，如同打了鸡血。
果不其然，有了第一个开口的，第二个就容易了。
大家也全都忙碌起来。
杜鹃更是不提回家的事儿了，她这边忙不完，完全忙不完。
这一茬儿审讯结束，还得排查机械厂的人。
杜鹃：“他们可以做出假的特殊钢，就是因为收到了真的样子的图纸。机械厂那个人是有机会接触这个的。之所以不亲自动手，一来或许是他动手能难；二来或许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杜鹃：“他们要搞声东击西，把注意力都拉在偷窃仓库上，仓库那边具体情况肯定也打听清楚了。也许是x有心打听，但是有可能不止一个人有问题。”
杜鹃：“他们这个团伙儿专门劫道儿拦大车抢劫，正是因为截了机械厂的车之后才被人找上门了。这两件事儿应该是有关系的。那个山坳十分隐蔽，很难找。能够再事情发生后这么精准的找过去，也不太对。或许要在调查一下机械厂车队那两个受伤的人的情况。”
杜鹃：“指使他们的人去他们的老家调查过家庭情况，这条线也可以顺藤摸瓜。”
杜鹃看着笔录，碎碎念低语盘算着其中的线索。
齐朝阳看她从审讯室出来捏着本子认真看，嘀嘀咕咕。他凑了过去，再看杜鹃，眼神更加的赞赏。
“你的怀疑倒是不少。”
杜鹃惊讶的抬头，随即点头：“嗯，对了，你看画像了吗？”
齐朝阳：“我看了，其他几个交代的人也都说画像是有五分像了，我正在根据别人提供的线索继续修改，争取更像一点。”
杜鹃点头：“如果画像精准一点，找人也容易。对了，齐队，我觉得我们调查的时候不能只调查女人。虽然他们都交代说是准备接头儿的是女人。但是难保不是烟雾弹，他们可是比较狡猾的。我爸都能装扮成女人，其他人未必不能的。”
齐朝阳：“这个道理我懂。我并不只查女同志。”
他想了想说：“我甚至觉得男同志的概率比女同志大，我可真不相信特务会跟他们说实话。他们有这么高的信任度吗？”
杜鹃：“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交代什么了吗？”杜鹃又问。
齐朝阳：“他们那个老五，他交代那个老灰应该不是什么做领导干部的，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别看那个老头儿头发一丝不苟还戴眼镜，但是他的眼镜没有度数是用来伪装的。还有就是，他看到了那个人的手，那不是知识分子或者小领导没干过重活儿的手，相反，那双手很多沟壑。一看就是干体力活儿的。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那个老灰的指甲缝儿十分黑。像是常年摆弄机油之类的东西造成的。虽然他伪装成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样子，但是他的一些习惯其实还是暴露了他。”
杜鹃：“他的观察倒是挺细致。”
“是，那个老四先头儿交代的没错，老五确实是看不惯特务。他想找机会把这个人干掉，所以仔细观察了他。”
杜鹃：“我以为这种连环抢劫团伙儿落网就是很大的事儿了，没想到竟然能牵扯这个。”
齐朝阳：“查案子不就是这样吗，不管有什么，不管大小，总归要查的清清楚楚，我已经上报了这次的事件。机械厂那边肯定也更重视这件事儿了。他们保卫科也会抽调几个人协助我们进行排查。”
杜鹃想到机械厂里也藏着内鬼呢，犹豫着说：“信得过吗？”
“这么大的案子，既然能安排过来就肯定是信得过，走吧，继续排查。”
“好。”
杜鹃深吸一口气。
干吧！
杜鹃他们这边进展相当不错，但是有些人的情绪却相当不好。
哦，点名杜鹃那位最爱没事儿找事儿的对照组孙婷美。
孙婷美根本不知道杜鹃他们调查什么，话分两头说，早上杜鹃听到了他们嘀嘀咕咕这件事儿，回去很快的诈了卷毛老四，收获颇丰。但是孙婷美他们来到单位，倒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晓得。
孙婷美原本很担心是昨天晚上有人过来偷东西被抓了。但是眼瞅着厂子里什么人都不知道，这倒是不必担心了。只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也就半天的功夫，就听厂子里有人讨论：“哎，你们晓得不，昨天咱们市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
“你就一惊一乍的，能有什么大事儿。”
“你看你还不信，真的出大事儿了。那什么，我听说抓到一拨抢劫犯。”
“抢劫的？”
大家发出震惊的惊呼声，这种事儿可不小了。
“你快说说咋回事儿啊？我们怎么都没听说啊？”
“嗐，我听我小姑子说的，我小姑子家住在那一片儿，昨晚都出来看热闹了。说是抓了好几个人。几十个公安呢。我刚才上厕所，她告诉我的。”
“嚯！”
砰！
孙婷美手里搪瓷被子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说：“你这是怎么了？”
孙婷美脸色极其难看，她抿抿嘴，立刻就想追问，只是看大家狐疑的眼神儿，总算是忍住了，说：“我不小心还不行吗？我掉东西关你们什么事儿，真是多管闲事儿。”
大家纷纷翻白眼儿，她们后勤这边几个负责仓库的，因为活儿不重，都是女同志。有岁数大的，也有岁数小的。但是人人都跟孙婷美合不来。
孙婷美上班第一天就炫耀，天天炫，天天炫，做事情又要拔尖儿，自然是人人都不喜欢她。不过她自己倒是不觉景儿。总想着压别人一头。
反而作为最后一个入职的，其他人都比她资历深一点，年轻接班的也是比她来的早。自然没人给她这个脸面、大家时常有摩擦。
这不，一看她这个样子，立刻有人阴阳怪气的：“有些人啊，看着是个正常人，实际如何还真是不好说。这听到坏人被抓就心虚，也不知道背地里干些什么勾当。保不齐都有点什么关系呢。”
孙婷美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谁呢？红口白牙的想要冤枉人是吧？”
“呵呵，谁接话我说谁，怎么的？还不让人说话了？你又算是哪根葱？管的这么宽？”
“你混蛋。”
“你好，你整天显摆给谁看。”
两个人吵了起来，其他几个岁数大点的拉架：“你跟她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干什么，到时候动了胎气说是你气的，这都说不清楚的，还是离她远点。免得占了一身腥。”
“就是，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大家虽说劝着人，但是也有亲疏远近。
孙婷美气的哆嗦，说：“你们什么意思，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是吧？我知道你们，你们就是嫉妒，你们就是看我家庭条件好，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你们完全就是嫉妒。”
“呦呦呦，你说谁嫉妒呢，这说的好像就你有男人，其他人没有一样，装什么啊。”
“谁说不是，不就怀个孕？整天显摆给谁看。”
“这一共才上班多久，那肚子都没歇过，仗着是个孕妇啥活儿也不干，怎么的？你那孩子是给我们怀的啊，真是有毛病。”
“谁说不是。”
大家不满意孙婷美，这也是个重要原因了。仓库规整东西倒腾东西找东西，少不得她们要干点活儿，但是孙婷美见天儿仗着自己是个孕妇啥也不干。
她不干，别人就要干，因此大家都不待见她。
孙婷美气的不行，她怒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我就掉个东西你们也要编排我，我看就是你们夫妻过的不幸福嫉妒我，我乐意给我男人生孩子，我生一百个我也乐意，关你们什么事儿！我就是能耐能生儿子，我就是乐意怀孕。怎么着！你们管得着吗？”
她叉着腰，趾高气扬的扬着下巴，鼻孔看人。
“不乐意干活儿你们也怀啊！”
“你这不要脸的还自以为挺有道理的是吧……”
眼瞅着几个人要吵起来，她们几个中管事儿终于说：“好了，吵什么吵，一个个的也不嫌弃丢人，这叫什么事儿。这可是上班时间，你们闹腾起来打起来给保卫科招来可不好看。”
大家都抿着嘴，不是很高兴。
“都散了！上班时间别到处说小话儿。”
虽然一场闹剧平息了，但是孙婷美还是气的不行，她眼珠子一转，捂着肚子说：“哎呦，哎呦我不舒服，我肚子疼……”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怎么的还想讹人？我可没碰你一下，想讹人，没门儿。”
“就是，我们也能作证，人家可没碰你。”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大家都是女同志，怀孕啥样儿谁不知道啊？你还想讹人？”
管事儿的组长也烦了，说：“孙婷美，你闹妖儿没完了是吧？你要是不乐意干，你就滚蛋。”
“我凭什么！真当这是你家啊，我是正式工，谁也不能撵走我！”
她一下子站直了，大家的眼神儿更加鄙夷，好么，装的也太明显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孙婷美气急败坏，不客气的说：“我肚子不舒服，我要请假回家休息。”
组长深深的看着她，孙婷美得意一笑，她说：“x怎么？你不批？你如果不批，就是欺负妇女，我去妇联告你去。我可是个孕妇，我不舒服，你凭什么不让我休息？”
组长冷漠的看着她，说：“好，你请假。”
孙婷美自认为自己占据了上风，越发的得意，哼着小曲儿离开。
哼，她就是孕妇，就是嚣张，谁能欺负她？
她这个肚子可是个保命符！
但凡让她干活儿，她就肚子疼。
孙婷美分外的得意，趾高气扬。
“组长，她这也太嚣张了……”
“就是啊，凭什么让她这样得意……”
组长倒是平静了下来，说：“她既然这么乐意请假，那就请好了，一年请多少次假，干多少活儿，年底总是要考评的。今年要考评的。”
他们后勤这样的部门，不是车间那种焊工钳工锻工考级，也不是办公室评定的是办事员级别。他们后勤部门。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岗位，不能走技术岗也不能走干部岗，都要根据表现年底评定的。
他们这样的情况都是三年一次，今年就是第三年。
作为后勤的组长，人家是有评定的权利的。她的上级也有，不过基本上都是会参考小组长的评定。毕竟她是直接负责人。
孙婷美得意洋洋，却不知道人家也没打算给她脸，给她评个甲乙丙丁戊中的最后一级，也是理所应当的。这都不是狭私报复，而是实打实的根据实际情况评定了。
小组长：“既然她这么不乐意上班，那就只能拿最后一级。”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瞬间都难掩喜悦！
妈耶，也对哈，有了孙婷美这个不好好上班的，她们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了。
行，你嚣张吧！你嘚瑟吧！你偷懒吧！
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