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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方青洛睁开眼睛, 看着自己的手在半空中划来划去,心情很复杂。


    下一刻,她瞪大眼睛, 差点惊呼出声。


    萧天衡伸手捂住她的嘴,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 很好,未及三个时辰, 隐身符的效果就消失了。


    他适才仗着隐身符效果, 解开腰带, 散开衣襟, 捉着方青洛的手在身上划来划去, 结果符性突然消失, 就这样现身,让方青洛看了一个满怀。


    方青洛酡红着脸闭上眼睛,缩回手道:“快走罢, 再不走,就天亮了。”


    萧天衡整衣下地,又回身, 伸手抚了抚方青洛的脸颊, “洛儿,我走了。”


    说毕大跨步走向窗边, 推窗,迅速跳出去。


    方青洛忙下地去关好窗,抚着胸口坐至床边, 只觉一颗心还在狂跳。


    适才突然看着萧天衡现形, 他八块腹肌,还有……


    视觉效果太冲击了!


    好一会儿, 心跳才渐渐恢复正常。


    她上了床,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将今晚的事想了一遍,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因睡得迟,起的便迟些,整个人也恹恹的。


    蕊黄和芍药服侍她洗漱,一边道:“适才老爷身边的人过来,说已遣人去给探花郎送口讯了,料着探花郎很快会过来的,姑娘不要忧心。”


    方青洛点点头。


    待用毕早膳,沈氏身边的婆子一脸喜色来了,“姑娘,探花郎来了,老爷迎了他进书房说话。”


    正说着,帘子一揭,却是沈氏来了。


    沈氏吩咐众人道:“你们且退下!”


    婆子和丫鬟忙退下了。


    沈氏这才看向方青洛道:“你现下打扮打扮,也去一趟书房,见着探花郎时,自己尽可以将昨晚的事说一遍,记得要一边说一边哭,有多委屈就多委屈。”


    稍迟,方青洛打扮一新,和沈氏一道去了书房。


    萧天衡正和方立仲说话,听得门外动静,抬头一瞧,便见方青洛羞答答进来了。


    他一下想起昨晚之事,心头一荡,喉头不由一紧,不由自主端茶呷一口。


    一见着洛儿就口干舌燥,得赶紧润嗓子,免得在未来岳父和岳母跟前失态。


    沈氏领着方青洛和萧天衡相见,叹道:“探花郎,昨晚半夜,广宁公主殿下突然来了,带着一群男子闯进大姑娘房中……”


    她推推方青洛,“大姑娘,你自己来说。”


    方青洛抬头,迎着萧天衡的视线,将昨晚的事说了,说毕低头,“探花郎,你可得为我们做主!”


    萧天衡脸上适时出现怒气,拍案道:“广宁公主殿下欺人太甚,我现下就递折子进宫求见陛下,让陛下给你们一个说法。”


    他站起,看着方青洛,柔声道:“姑娘不要怕,一切有我。”


    送走萧天衡,沈氏抚着胸口道:“探花郎果然是一个有担当的。”


    方立仲也很满意,“我本还怕广宁公主权势大,探花郎会劝咱们算了,没料到啊……”


    说毕却又担心,“广宁公主到底是陛下亲妹妹,探花郎纵想为我们讨公道,能讨到么?”


    方立仲和沈氏并没有担忧多久,第二日,宫中来人了。


    这次依然是洪公公。


    洪公公带来的不是圣旨,而是皇帝的赏赐。


    皇帝赏赐方青洛一柄玉如意,一盒东珠,十匹宫纱。


    方立仲领着家人跪下领赏并谢恩。


    才送走洪公公,管家又报进来道:“老爷,太太,萧探花来了!”


    方立仲在书房候着,待萧天衡到了,让人上茶,又把洪公公送赏赐的事说了。


    萧天衡拱手道:“昨日递了折子进宫见陛下,说及前晚之事,陛下听了震怒,当即召见广宁公主,训斥了几句,令其禁足七日。今日之赏赐,是安抚之意。”


    方立仲想了想又道:“洛儿前晚受了惊,这两日饮食少了些,还在惶惶,探花郎可安抚她几句。”


    萧天衡:“应该的。”


    方立仲便扬声吩咐书僮,“去告诉太太,让太太领了大姑娘过来一趟。”


    书僮应了,忙忙下去。


    很快的,沈氏领了方青洛进书房。


    萧天衡当着方立仲和沈氏的面,安抚了方青洛两句。


    沈氏见状,悄悄扯了扯方立仲的袖子,示意避一避。


    虽于礼不合,但……


    方立仲实在太喜爱这位“女婿”了,很愿意让“女婿”和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他当即借口有事,朝萧天衡道:“安之,你且在书房稍候,我去去就来。”


    说着领了沈氏出去,还体贴的带上门。


    书房一静,萧天衡视线灼灼,看向方青洛。


    方青洛避开他的视线,“探花郎请喝茶!”


    萧天衡伸手端茶,呷一口搁下,又看向方青洛,“伯父和伯母特意让我们独处,姑娘就没什么说的?”


    方青洛看他一眼,不由自主想起那晚所见,脸颊慢慢浮上红云,咬唇道:“你想好如何应对广宁公主了么?”


    萧天衡一笑,“放心,她以后不敢明着欺负你的。”


    他伸手,探过案几,握住方青洛的手,“陛下为我们赐婚的事,这两日已传扬出去了,因着一些前事,不止广宁公主要找你麻烦,京城有些贵女,恐也要找你麻烦。这段时间若出门,凡事小心。”


    公主府。


    广宁公主伸脚,狠狠踹田侍卫,“废物,废物,没能治方青洛的罪,反让我被皇兄禁足了。”


    骂完又喊进一位婆子,“我被禁足不能出府,但别人可以来瞧我呀。去,召几位贵女来,我有事和她们商议。”


    她报了几个名字。


    婆子应下了。


    方家。


    萧天衡说着话,不由自主站起,走到方青洛跟前,伸手揽住了她。


    “洛儿,昨晚可有想我?”


    方青洛推他,轻声道:“这是父亲的书房,快松手!”


    萧天衡闻言,双手一揽,将方青洛抱离地面,逼着她双足盘在他腰上,轻笑道:“岳父大人让我们独处,那便不会让人来扰了我们。”


    他话音一落,亲在她唇上。


    方青洛只觉又紧张又刺激,一边要推开他,一边又忍不住回应。


    他将她抱放在案几上,轻轻抵她,低低问道:“洛儿,你前晚瞧见我原形,为何怕成那样?”


    不待她回答,他贴在她耳边,“你是怕……”后面几个字,低不可闻。


    方青洛羞得不行,忍不住捶打他。


    萧天衡:“别打别打,再打就现原形了。”


    方青洛:“……”


    第62章 第 62 章


    到底是在方立仲书房, 萧天衡还是放过了方青洛。


    待方立仲和沈氏敲门进来时,两人已正正经经坐着,看不出一点端倪。


    送走萧天衡后, 沈氏单独喊方青洛说话,欲言又止。


    方青洛见状, 福一福道:“母亲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沈氏斟酌一番,定定神, 招手让方青洛凑近些, 这才压着声音道:“大姑娘, 你与探花虽没正式过定, 但赐婚圣旨已下, 你其实已是他的未婚妻。”


    “你与他独处时, 也不用太拘谨,可适当……”


    她不知道如何引导,说重了不好, 说轻了没用,犹豫一下,接着道:“你要适当亲近他, 姑娘家撒撒娇也使得。待你们熟了, 再有人欺负你,他自会马上给你出头。”


    方青洛闻言, 一下想起适才在书房的情景,不由红了脸,低声道:“我明白母亲的意思。”


    沈氏见她脸颊霞红, 心下免不了嘀咕, 大姑娘平时伶俐得很,偏一碰上探花郎, 就羞成这样……


    皇帝给萧天衡和方青洛赐婚的事,终于传至京城各府夫人和姑娘耳中。


    那些想与萧家结亲的夫人,一下子全炸了。


    萧探花这样的,怎么就配了一个小官儿之女?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莫不是有阴谋?


    肖想萧天衡多年的一众贵女,更是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去撕了方青洛。


    萧天衡若是配一个贵女,她们生气归生气,也能容忍,但他配一个小官儿之女,这便不能忍了。


    这位小官儿之女凭什么得到萧天衡这样的夫婿?


    她凭什么?


    贵女之中,犹以罗侍郎女儿罗若兰和宰相的女儿严云朵最为气不过。


    本以为没了云阳郡主,她们就有机会得到萧天衡了,万没想到一个圣旨下来,竟让一个小官儿之女得到萧天衡。


    偏这小官儿之女名声不显,之前听也没听过她名字。


    罗若兰和严云朵叫人去查方青洛,这一查,发现一件事—方青洛的姨母是桃花观主太真君。


    太真君近些年深受京城贵妇欢迎,传闻她会道法,能为贵妇解忧。


    莫不是她使了道法为方青洛谋得这门亲事?


    若如此,那得戳破她的道法。


    正在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广宁公主召见罗若兰和严云朵,说听闻外面有道姑使妖法蒙骗人,如今须得戳破道姑的妖法,还京城一个清净。


    广宁公主告诉罗若兰和严云朵,说莲花观的观主擅长破人道法,可去探访她。


    严云朵当即派心腹婆子悄悄去莲花道观跟观主讨教。


    莲花观主早就看不惯太真君了,得此机会,自然不放过。


    当即详细说了一番话。


    若能借此破了太真君的道法,京城贵妇以后再不会信太真君。


    她们莲花观,就有出头之日了。


    戳破道法有个说法,叫现原形。


    因道法是施在方青洛身上的,所以要戳破这道法,只须叫方青洛现出原形便可。


    现出原形,顾名思义,便是叫她除了衣裳,拿莲花水洒到她身上,让她露出本质,彼时道法即破除。


    道法破除那刻,萧天衡便会反对这门亲事,皇帝也会诧异自己为何下这道圣旨。


    到时,方青洛便会被退婚,打回原形。


    方青洛这几日,却忙得不可开交。


    赐婚圣旨一传出去,方家一众亲友连着上门道贺,每一拨人都要见方青洛,拉着手说她好福气。


    方青洛几位闺蜜,不管嫁人的还是没嫁人的,也连着上门道喜。


    沈氏也沾了光,接到几家府中夫人的请帖,请她去赴宴。


    她现下可是探花郎的岳母了,身份不同从前,值得一请。


    方青洛自也收到一些贵女的赏花帖。


    这一日,还收到宰相夫人的请帖,请她第三日到宰相府赏花。


    沈氏见得宰相夫人的请帖,不由感叹万分,“想不到有一日,宰相夫人会给咱们送请帖,她的请帖,可是一帖难求。那一回她办赏花宴,你想去看看宰相府的名花,因没有请帖,还是求着太真君弄了一张,才混进去的。没料赴宴时碰着宋馨,被奚落了一回。”


    沈氏说起往事,想起宋馨,“不知道她的头发长出来没有?”


    另又提起陆锦亭,“不知道陆公子知道你要嫁探花郎,是什么心情?”


    她又转回话题,“现下好了,宰相夫人亲自给你下请帖,看谁还能笑话你?”


    方青洛拿着请帖沉吟,宰相夫人的赏花宴,到的多是贵女,这些贵女们听闻皇帝给她赐婚,只怕会在花宴上给她难看。


    此时此刻,还是要暂避锋芒,不去赴宴为好。


    方青洛准备托病不出。


    没料到花宴这一日,宰相夫人亲派人来接方青洛,随行的还有一位大夫。


    派来的婆子道:“我们夫人说了,近来天气多变,要先请大夫给姑娘请一个平安脉,能出门再出门。”


    沈氏无奈,只好请一行人进门,让大夫给方青洛请脉。


    请毕脉,大夫笑道:“方姑娘身体虽虚些,却没大碍,可以出门。”


    宰相府中。


    严云朵抱着宰相夫人手臂,娇声道:“母亲,一个小官儿之女,怎么配得上萧探花?今儿我定要戳破她身上的道法,叫她现出原形来。”


    宰相夫人拍拍严云朵的手,满脸肃然,“如今这世间,一个小官儿之女为了攀高枝,竟借着道法蛊惑人心,欺瞒陛下,罪该万死哪。”


    “这等女子,岂能容她?”


    母女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心腹婆子来禀道:“夫人,方姑娘来了!”


    宰相夫人闻言,朝婆子道:“你亲出去相迎,将她迎向锦鲤池那边,记住……”


    她低低叮嘱一番。


    婆子领命去了。


    方青洛下了马车,跟着婆子进宰相府大门时,心下便存着警惕。


    宰相夫人非得请她过来,自然有大招在等着她。


    还有今儿聚集宰相府的一众贵女,自然也在憋招,准备给她难看。


    她过来时,已悄悄派人去见萧天衡,请他也过来宰相府一趟。


    这些祸事,皆因他而起,自要他来拦住。


    婆子领着方青洛走过石子路,绕过月洞门,进了园子,朝着锦鲤池方向走。


    近了锦鲤池时,便有一个声音喊方青洛道:“青洛,这边这边。”


    方青洛循声看过去,见是潘金凤,警惕心消了一半,笑道:“你也来了!”


    潘金凤招手,“这锦鲤可爱得紧,你快来瞧瞧!”


    方青洛朝前走几步,踏上青石板,不想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这样直直滑出去,眼看就要滚下石阶,摔入锦鲤池中。


    方青洛:要命了要命了,这天气要是落水,只怕会去掉半条命。


    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有一条人影飞跃而至,伸长手臂一把揽住方青洛的腰。


    方青洛慌乱抬头,瞧出来人是萧天衡,便任由他揽着。


    不想石板像是刷了油,萧天衡又冲得猛,一下子也没能收住脚,就这样揽着方青洛一道摔入锦鲤池中。


    “咚”一声,水花四溅。


    两人一入水,萧天衡已是迅速托着方青洛上岸,众人还没看清,他已抱起方青洛,直奔更衣室而去。


    天寒,须得赶紧脱了湿衣,换上干爽衣裳。


    宰相夫人设花宴,自是准备得周全。


    更衣室内有备用衣裳,也有侍女。


    萧天衡抱着方青洛进了更衣室,喝斥两个侍女道:“出去禀了宰相夫人,说有人落水,请她速派人送干净衣裳过来,另请大夫来请脉。”


    待两个侍女晕乎乎的出了更衣室的门,萧天衡马上将门关紧了,伸手剥方青洛的衣裳,“洛儿,赶紧除衣,换上干衣裳。”


    方青洛冷得发抖,双手打颤,自己无力脱衣,只得任由萧天衡动手。


    萧天衡迅速帮她脱下衣裳,一伸手拿过旁边的干衣裳给她穿上。


    身上一暖,方青洛缓过一口气,看向萧天衡。


    萧天衡顾不得许多,当着方青洛的面,迅速脱掉自己的湿衣裳,伸手拿过干衣裳时,朝方青洛看一眼。


    他一边穿衣,一边道:“很好很好,宰相夫人好手段,叫咱们都现了原形。”


    他穿好衣裳,上前一步,将方青洛揽入怀中,搓她的双手。


    “洛儿,适才可看清楚了?”


    方青洛:“我什么也没看见。”


    萧天衡:“没看见为什么脸红?”


    方青洛:“我是冷的。”


    萧天衡:“可我看见了。”


    他语含双关,“我看见了,你也看见了,咱们须得尽快成亲,不能再耽搁。”


    他凑近她耳边,“刚才看见的,可满意?”


    方青洛脸红如血,咬唇不答。


    萧天衡亲她耳垂,“不说话,那便是很满意了。”


    方青洛赶紧转移话题,“今日的事透着古怪,若不是你来了,我便被算计了。”


    萧天衡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道:“陛下正要收拾这些老臣,宰相夫人撞上来,我少不得成为陛下手中刀,先收拾宰相府。”


    “我先送你回家,待见过陛下,禀了今日之事,晚上再去见你。”


    方青洛点头,“正事要紧。”


    萧天衡伸手抚她的脸,“适才你没瞧清楚的话,今晚,我让你好好瞧瞧,不让你白担了虚名。”


    方青洛:“不用不用,瞧清楚了的。”


    萧天衡:“那瞧着怎么样?行还不行?”


    方青洛:“……”想踹他一脚怎么回事?


    第63章 第 63 章


    “咚咚咚!”有人在外敲门, 宰相夫人的声音响起道:“萧探花,快开门,干衣裳来了!”


    萧天衡揽着方青洛, 在她耳边道:“你冷成这样,待会儿一开门, 自然要晕倒,过后的事, 交给我。”


    方青洛低低道:“回去后, 是不是还要病好长时间?”


    萧天衡:“也不用很久, 三五日就行了, 病的时间太长, 会耽误咱们成亲的日期。”


    宰相夫人又让人敲门, 门“哐”一声开了,萧天衡冷着脸站在门后道:“宰相府处处是机关。”


    宰相夫人陪笑道:“天寒地滑,出了这等意外, 皆是下人不小心,过后定责罚他们。”


    萧天衡伸手从侍女手中拿过一件披风,回过头时, 却惊呼出声, “洛儿,你怎么了?”


    众人看过去, 便见方青洛脸色青白,软软向下倒。


    萧天衡眼疾手快,已是揽住了她, 另一只手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宰相夫人见状, 忙回头喊侍女,“快, 快请大夫过来!”


    萧天衡这会已是当众抱起方青洛,看向宰相夫人道:“一进宰相府就落了水,再留在这儿,恐她会没命。”


    方青洛窝在萧天衡怀中,感觉他抱着她奔出宰相府,又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时,她张开眼睛,对上了萧天衡的视线。


    萧天衡低头,吮在她唇上


    好一会,他松开唇,再看她的唇,红艳艳的,忍不住又俯头。


    方青洛怕车夫听到动静,咬唇不敢出声,右手悄悄去掐萧天衡的腰。


    萧天衡吃痛,却不管不顾,舌尖滑到她下巴,滑向锁骨处。


    他又怕她冷,一只手滑入披风内,去摸她腰际。


    一时之间,想起了适才帮她换衣时看到的情景。


    她看着瘦弱,其实山峰起伏,见之难忘。


    萧天衡想屏了自己脑海里的情景,可温香软玉在怀,却没法控制自己。


    他硬生生缩回手,又坐直身子,看向车壁。


    但是迟了,他全身已像中了药,无可救药。


    方青洛察觉到异常,迅速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她脸颊酡红,越不敢动,越感觉异样感太强。


    这会子,她脑海中也忆起适才看到的情景。


    现了原形后,原来……


    萧天衡低低喘息,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趁着马车拐弯,一把抱住她挪了挪,不想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双腿一分,骑坐在他膝上,与他紧贴。


    方青洛察觉不对,想要挣开,马车再次一颠,她又陷在他膝上动弹不了。


    萧天衡眼尾已泛红,伸手按住她的腰,不许她再动。


    这一段路,似乎是石子路,马车一路颠簸着。


    方青洛被摇晃了几下,身子酥软,只好把头埋在萧天衡怀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萧天衡整个人荡漾着,伸手托着方青洛的臀,不让她滑出去。


    马车狠狠一颠时,他不由伏到方青洛耳边,沙声道:“你这个小妖精,这样弄我……”


    马车终于走上了平坦的路。


    萧天衡将方青洛挪了挪,改为横抱着。


    方青洛枕在他手臂上,脸颊霞红,浓密睫毛轻颤,诱人至极。


    萧天衡狠心移开视线,极力控制着自己。


    若在车内如何,待会下了马车,根本掩饰不了。


    马车终于停了。


    萧天衡揭车帘,抱着方青洛跃下马车,走上台阶,见方家婆子迎出来,便开口道:“青洛落了水,现下发烧了,快请大夫!”


    姑娘满脸通红,只能说她发烧了。


    他说着抱了她进大门,在丫鬟带路下,进了闺房,将她放到床上。


    方立仲和沈氏很快来了,萧天衡和他们见过,简短说一下方青洛落水的过程。


    毕竟是姑娘闺房,不好留太久,他拱手道:“我且得进宫一趟,面禀陛下,待明儿再来瞧她。”


    方青洛听得萧天衡走了,困意上来,很快便睡着了。


    待她醒来,便听得蕊黄的声音道:“姑娘,大夫来了,要给您请脉。”


    大夫搭上她的手腕,把了脉之后道:“姑娘体虚,这番受寒,又受了惊吓,须得养上几日了。”


    待大夫开药,沈氏又在旁边问了几句。


    送走大夫后,沈氏进房,问方青洛道:“大姑娘,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青洛坐起,将自己落水的事情详细说了,至于萧天衡帮她换衣之事,当然省略了。


    沈氏听毕,恼声道:“当时潘姑娘朝你招手,你才过去的,是不是她……”


    方青洛摇头,“我与金凤相交多年,她必不会害我,她应是被人利用了。”


    正说着,丫鬟报进来道:“太太,潘姑娘来了。”


    沈氏看一眼方青洛,见她点头,便道:“请潘姑娘进来!”


    潘金凤到得方青洛的房间,见过沈氏后,便趋向床边,坐到床沿上去握方青洛的手,“青洛,你怎么样,没事么?”


    方青洛看着她,“金凤,若不是你招手,我就不会过去,不过去便不会落水。”


    潘金凤一下落泪了,抹泪道:“青洛,是罗侍郎之女罗若兰突然跟我示好,得知我跟你交好,便让我朝你招手,说想近前看看探花郎的未婚妻,我不疑有它……”


    “青洛,若你今日有个好歹,我一辈子难以心安。”


    方青洛闻言,反握住她的手道:“以后小心她们就是。”


    又小声道:“我回去后,若有人问我的病况,你便说我落水后受惊,发了烧,情况不大好。”


    潘金凤点头,“好。”


    待潘金凤告辞,方青洛喝了药,困意上来,又睡着了 。


    一觉醒来,感觉身体已无碍,一时吩咐人抬水给她沐浴洗头。


    蕊黄劝阻道:“姑娘,你今儿落了水,该保养着,这会子沐浴若着了凉怎么办?”


    方青洛小声道:“今儿落水时,有锦鲤进了我领口,我拎着它出来的,后来虽换了衣裳,总感觉身上一股鱼味,我得沐浴。”


    她沐浴毕,另吩咐蕊黄道:“将换下来的衣裳洗净晾干,明儿送回宰相府去,再将我遗落在宰相府的衣裳领回来。”


    “领回衣裳后,也不用拿进来,直接烧了。”


    蕊黄应了 。


    这会子,严云朵却是拿莲花水洒在方青洛换下来的衣裳上,一边跟宰相夫人道:“母亲,若她领了这衣裳回去,不穿上身怎么办?”


    宰相夫人道:“她今儿在咱们府受了惊吓,我自得送衣裳安抚她。就挑那套月华裙赠她,那样的好衣裳,姑娘自然会上身。”


    严云朵一听,眼睛一亮,“如此,自要先将莲花水洒在月华裙上。”


    “只要她穿了,不怕她不现原形。”


    这天晚上,方青洛睡到半夜突然醒来,竖耳听了听,果然窗子有响声。


    她下地,摸黑走到窗边,问道:“谁?”


    萧天衡的声音道:“我。”


    方青洛开窗,萧天衡便上了窗台,转瞬进房,关严了窗,回头来揽住她。


    “天冷,赶紧上床。”萧天衡打横抱起方青洛,一个大跨步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沿上,蹲下帮她脱了鞋子,自己也甩掉鞋子,一跃上床。


    两人盖好被子,萧天衡摸方青洛的额角,松口气道:“没有发烧就好。”


    方青洛低声道:“你老是半夜里爬窗,时间长了,恐会损身子。”


    萧天衡握住她的手,“洛儿,你今儿瞧过我全身,现下终于知道要关心我的身子了。”


    方青洛伸足踹了他一下,“我说正经的。”


    萧天衡:“我也是说正经的。”


    萧天衡低笑一声,说起进宫的事。


    “洛儿,宰相大人这回,可能要栽了。”


    他压低声音,“因着这几日广宁公主被禁足,太上皇没能见到她,便派人上公主府去传话,这传话之人在公主府大门外,恰巧碰见宰相大人府上的人。”


    “更巧的是,宰相大人的女儿见过莲花观的观主,那位观主前几日进宫见了太上皇。”


    “今日你进宰相府,滑了脚落水之事,很快就传至陛下耳中。”


    “待我进宫面禀,陛下已令人查封了莲花观,捉了观主。”


    “那观主承认,她给了宰相千金两瓶莲花水,为的是让你现出原形。”


    方青洛吃一惊,啊,现原形,是她想的那种么?


    萧天衡似乎知道她所思,低笑道:“严云朵以为你姨母在你身上施了道法,她要设着法子令你除下衣裳,往你身上洒莲花水,一旦莲花水沾身,你姨母的道法就失效了,这种叫现原形。”


    “原来如此。”方青洛另问道:“现下陛下查得莲花观主和严云朵有来往,接着就会怀疑太上皇和宰相大人勾结么?”


    萧天衡捏捏她的手,点头道:“洛儿聪慧。”


    “一朝天子一朝臣,宰相大人自己收敛了,却没让妻女收敛,这便叫陛下抓住了把柄,借着这个把柄,不消半个月,陛下会让宰相大人告老还乡。”


    方青洛说了潘金凤之事。


    萧天衡听毕道:“我会查查她,若她有问题,便绝了来往罢。”


    方青洛应了一声。


    说话间,被窝已暖乎乎的。


    萧天衡抱起方青洛,让她伏在他身上。


    “洛儿,你今日在马车上怎么弄我的,现在就怎么弄我。”


    方青洛:“我没有,那会是马车颠簸。”


    萧天衡:“明明是你借着颠簸之机,坐实了我。”


    方青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一时脸红心跳,忍不住伸手捶打他。


    两人拉扯翻滚间,探花郎鼻息渐重,托着方青洛的臀晃了晃,一边沙着声音道:“洛儿,我已是你夫婿,你想如何就如何。”


    方青洛察觉他有异状,一时不敢乱动,低声道:“今日都累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罢。”


    萧天衡:“叫我萧郎!”


    方青洛:“萧郎,松开我可好?”


    萧天衡:“求我!”


    方青洛:“萧郎,求你了!”


    萧天衡:“既求我,我自然让你……”


    他如在马车上那般,狠狠颠簸了一下。


    方青洛受惊,张口欲叫,红唇被封住了。


    温热的舌头颠了一下她的唇,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四处试探。


    “呜!”她一下失神,意乱情迷,任由他颠簸。


    萧天衡试探了一下,借着角度又是一个颠簸。


    薄薄衣裳引着他,陷进一片温柔里。


    方青洛捶打他胸口,“快松开,咱们还没成亲。”


    萧天衡吮在她锁骨上,渐渐往下滑。


    他舌头极会内卷,不一会就挑逗得她“嘤”一声叫。


    梦里雪里红点心摆在他跟前,他自然要品尝。


    舌尖尝味,回味无穷,忍不住再尝。


    “洛儿,洛儿!”探花郎轻喊她名字,下一刻,难耐得很,捉住她的手,喃喃道:“小妖精……”


    他贴在她耳边,“小妖精,你坐实我可好?”


    第64章 第 64 章


    方青洛俏脸发烫, 趴在萧天衡肩膀上,吐气如兰。


    “萧郎,今儿马车太颠簸, 我腿侧破了皮,现在还在痛, 动不了。”


    她意有所指,“好痛!”


    萧天衡马上意会, 今天在马车上, 他弄痛了她, 现在还痛。


    “洛儿, 我身上带了药膏, 给你涂点药可好?”


    方青洛咬唇, “不用。”


    萧天衡:“腿侧受伤破皮,可大可小,若伤损严重, 不及时涂药,明儿可能连路都走不了。”


    “乖,先涂药罢。”


    方青洛自己看不见伤处, 又不好叫丫鬟帮她涂, 这会子萧天衡哄着她,明知要拒绝, 最后却不知不觉点了头。


    萧天衡松开她,下地掌了灯端进床帐内。


    方青洛羞极,本想反悔, 萧天衡已是按住她的腰, 一脸严肃道:“你只把我当大夫看,大夫给病人涂药,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萧天衡将灯放在床沿,伸手揭方青洛的裙子,轻轻往上卷,卷至腿侧时,果然见着一片红肿破皮,不由怜惜道:“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方青洛闭上眼睛,睫毛扑扇着,羞道:“回来一屋子人,怎么说?”


    萧天衡掏出药瓶,用手指醮了药膏,轻轻涂在她腿侧上,一边问道:“可有感觉?”


    方青洛不敢张眼,答道:“一片清凉,没那么痛了。”


    萧天衡语气非常正经,“我帮你再卷上一点瞧瞧好么?若还有伤,也一并涂了药。”


    方青洛轻轻缩腿,“不用了。”


    萧天衡叹息,“若不叫我涂,明儿痛起来,难道要叫丫鬟帮你涂?”


    方青洛被哄得心软,不知不觉张开腿,星眸半张,艳若桃李。


    萧天衡见此艳景,心口跳得厉害,手指醮了药膏,伸了过去。


    他试探了一下,涂抹上去,轻轻研磨。


    伤口一阵清凉意,方青洛咬唇,逸出一声呻`吟。


    萧天衡耳根赤红,动作却很规矩,涂毕药便帮方青洛拉好裙子。


    方青洛按住裙角,星眸半张,看着萧天衡道:“萧郎,你且好好回忆回忆,未遇见我之前,是何性格。”


    萧天衡一怔,确实,在未遇见方青洛之前,他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自问清心寡欲。


    那回桃花观见到她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方青洛揉头,“萧郎,见到你之后,我常常恍惚,这阵子更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总得弄清楚。”


    萧天衡:“我试探过师父,他似乎知道。”


    方青洛:“过几天,我上桃花观见姨母,再试探一番。”


    两人说着正经事,渐渐压下身上那股骚动。


    方青洛又劝萧天衡,“上回广宁公主突然搜房,料着是有谁见到你爬窗了,亏得那回你隐了身,若不然……”


    “萧郎,这阵子还是别爬窗了,若有事,正经见面说罢。”


    萧天衡抚了抚方青洛的发丝,“这阵子,若晚上不见你一回,便睡不宁。”


    “也罢,我让钦天监将咱们的婚期往前推,尽快娶你过门,到时晚晚都……”


    方青洛推他,“快走罢,这阵子你常来闹,我白日没精神,母亲疑惑着呢。”


    萧天衡依依不舍,到底狠狠心走了。


    方青洛掌着灯,起身下地去关好窗,又迅速上床,只一时没有睡意。


    她将遇见萧天衡之后的事情仔细想一遍,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撮合她和萧天衡。


    她与他,身份悬殊,为什么撮合他们?


    第二日,蕊黄去了一趟宰相府,回来跟沈氏禀报,又进去跟方青洛禀报道:“宰相夫人归还姑娘的衣裳,另赠了姑娘一套月华裙。”


    她将盒子打开,给方青洛看里面的衣裳,问道:“姑娘可要上身试试?”


    方青洛摇头,“你将衣裳给太太,请太太收着。”


    蕊黄便去见沈氏,将方青洛说的话转达了。


    沈氏让蕊黄把衣裳拿出来,她伸手摸了摸,“这样的好料子,好式样……”


    她沉吟一下,便吩咐婆子将衣裳收了起来。


    几日后,方青洛“病”好了,便跟沈氏禀了话,带着丫鬟去了桃花观。


    太真君一见她,拉住细细看一遍,怜惜道:“数日不见,竟清瘦了。”


    方青洛便做憔悴状,“姨母,我这几晚睡不宁,梦见许多荒唐事。”


    太真君看她气色不好,倒一杯清心茶给她,这才问道:“梦见什么了?”


    方青洛喝了半杯茶,斟酌言词道:“梦见有人挖走我脑袋里的记忆,死活不肯还给我,还说一个人失了忆,如失了魂,五智不全,只要一受惊,就会发疯。”


    她幽幽道:“连着几晚做同样的梦,一醒来就头痛,似乎真个失了部分记忆。”


    “姨母可有寻回记忆的法子?”


    太真君垂眼,轻轻摇了摇头,隔一会道:“我给你一瓶安神丸,你晚间若心神不定,便服一丸。”


    方青洛悄悄抬眸,察看太真君的神色。


    从前,她若说自己身体有问题,或者说做了噩梦,姨母定然紧张万分,细细问一遍之后,还会给她烧一张平安符。


    可今日,姨母不问细节,只说给她安神丸。


    这只有一个可能,姨母知道她失忆的原因。


    知道原因,却不急着为她寻回记忆,即是说,失去记忆这件事,对她无害。


    方青洛出了桃花观,到得山下,未及坐上马车,就见不远处驰来一骑,马上人喊道:“洛儿!”


    方青洛听得是萧天衡的声音,便立在马车旁边。


    萧天衡很快到了近前,一跃下马,吩咐蕊黄等人道:“你们退后!”


    蕊黄等人看方青洛一眼,见方青洛点头,便远远退开。


    “洛儿,这个时刻,我家应已将聘礼送至你家,父母亲也请钦天监为咱们择定了婚期。婚期是明年三月初八。”


    萧天衡说着,看看左右,见丫鬟们离得远,便压低声音道:“好几晚不见,可有想我?”


    方青洛脸一红,是有点想他。


    她不答他,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萧天衡:“我跟着送聘礼的到你家,本想光明正大见见你,一问,方知道你来了桃花观,因片刻也等不得,急急就来了。”


    他试探问道:“我今晚来看你?”


    方青洛摇头,“现下天冷,房里放了炭炉,丫鬟们轮着守夜看火,你会惊动她们的。”


    萧天衡一听,只得作罢,一时叹道:“这几晚,煎熬得很。”


    正说着,不远处又来了两骑,却是宫中侍卫并洪公公。


    洪公公到得近前,跃下马朝方青洛道:“方姑娘,陛下召你进宫。”


    方青洛吃惊,问道:“敢问公公,因何事召我进宫?”


    洪公公看向萧天衡,“此事有关萧探花。”


    萧天衡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莫不是金国公主提了要求?”


    洪公公点头道:“正是。”


    前段时间,金国使者带同金国公主前来京城,使者呈上金国皇帝的信。


    金国皇帝在信中说,金国愿与大兴朝结姻,想求娶大兴朝公主为皇后,另外,送金国公主过来大兴朝择婿。


    因大兴朝适婚的公主,只有新寡的广宁公主一人,广宁公主马上去求太上皇,说她不想去金国联姻。


    太上皇跟新帝闹腾一阵,新帝便跟朝臣商议了一番,决定挑一位大臣之女封为公主,择期送往金国联姻。


    至于金国公主择婿之事,新帝未放在心上,不料,金国公主自己提出要求,说想嫁萧天衡。


    萧天衡当即表示,他已有婚约在身,请金国公主另择他人。


    金国公主这段时间挑来挑去,今日又上殿求见皇帝,说她还是想嫁萧天衡。


    她说她知道萧天衡有婚约,她想见见萧天衡的未婚妻,若未婚妻同意两女共侍一夫,金国会送大兴朝一千匹战马,再送未婚妻十万两白银。


    她提出的条件太诱惑了,新帝便令洪公公出宫传召方青洛。


    因萧天衡在侧,洪公公打算给个面子,一时简略说了事情经过。


    方青洛一听,脸色微变,看向萧天衡。


    萧天衡也看她,提示道:“洛儿,这会要进宫,你该跟太真君交代一声。”


    方青洛一下醒悟,是哦,上回广宁公主搜房,姨母用隐身符为萧天衡隐身,现下她进宫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该跟姨母说一声,让姨母给她一枚平安符。


    太真君正在打坐,听得声响,见方青洛去而复返,不由诧异,“怎么回头了?”


    方青洛说了经过,摇太真君的手臂道:“姨母,金国公主想跟我共侍一夫,陛下没有拒绝,现下竟让洪公公来召我进宫,这是要逼我答应啊。姨母帮我想想法子!”


    太真君抬眸,冷声道:“一千匹战马,十万两白银,只为了和人共侍一夫?嗬!”


    “她分明是来搅动风云,惑乱人心,坏人感情的。”


    太真君“哼”一声,招手让方青洛凑近,在她耳边道:“洛儿,你放心,只要事涉你和萧天衡的婚事,自有万能符出来护着你们。”


    方青洛眼睛一亮,“姨母,上回的隐身符是您……”


    “嘘!”太真君竖手指,低声道:“知道就好,不要说。”


    又压着声音道:“只管进宫,凡事有万能符。”


    方青洛下青石阶时,瞧见萧天衡迎了过来,便含笑看着他,点了点头。


    萧天衡一下松口气。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进了宫。


    金国公主一见方青洛,跳上前道:“方姑娘,我敬仰你们大兴朝的文化,得知探花郎才貌双全,心切慕之,现下知道探花郎与你有婚约,愿送大兴朝一千匹战马,赠你十万两白银,只求与你共侍探花郎。”


    “方姑娘,我不会争宠,只会追随在你们左右。”


    “你我,不分大小。”


    方青洛未及答话,萧天衡在旁边道:“公主殿下,陛下给我和方姑娘赐婚时,我心里只认方姑娘一人为妻,再容不下他人,请见谅!”


    金国公主转头,双眼灼灼看着萧天衡,“萧探花,你多娶一个,为大兴朝赢得一千匹战马,为未婚妻赢得十万两白银,为何不答应?你不答应,便是不爱国。”


    萧天衡:“……”


    金国使者的声音突然响起道:“请陛下给我们公主和萧探花赐婚,我朝愿意再送大兴朝两千匹战马,共计三千匹。”


    金国公主又补充道:“我不会独占萧探花,愿与方姑娘共侍一夫。”


    新帝:三千匹战马啊!不费一兵一卒,只需萧天衡答应娶两位女子!


    朝臣:我朝得三千匹战马,方姑娘得十万两白银,萧探花多娶一位美娇娘,这么好的事,还不赶紧答应!


    方青洛:咦咦咦,这么好的事,怎么拒绝?


    第65章 第 65 章


    众人正权衡, 洪公公从殿外进来禀道:“陛下,太上皇携广宁公主来了。”


    大兴朝以孝治天下,新帝听得太上皇来了, 忙站起身出殿相迎。


    朝臣便跟在他身后迎出去。


    太上皇站在殿前台阶上,穿着道袍, 戴着一顶莲花道冠。


    他一见新帝露面,便挥手道:“儿啊, 我有话要说, 你到台阶下听着罢!”


    新帝眉头微动, 行个礼便下了台阶, 站到台阶前。


    朝臣“哗啦”一声, 依次下了台阶, 排列在新帝身后。


    萧天衡依着官职,站在新帝不远处。


    方青洛则站在萧天衡不远处的侧边。


    太上皇环视众人,指指台阶旁边的广宁公主, 朝新帝道:“儿啊,听闻金国公主也要嫁萧探花,你正打算给她赐婚……”


    “萧探花娶一个是娶, 娶两个也是娶, 娶三个同样是娶。”


    “你赐婚圣旨上,把广宁的名字也添上。”


    新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国公主共侍一夫, 传出去像什么话?


    萧天衡听得太上皇的话,脸色难看,侧头去看方青洛。


    方青洛朝他做了一个口型, “安心!”


    萧天衡吁一口气, 定了定神,今日之局, 要怎么破呢?


    广宁公主站在台阶上,看向萧天衡,嘴角带着一点笑意。


    从前得不到他,今日定要得到他。


    三女共侍一夫,不过权宜之计,她有是手段对付方青洛和金国公主。


    方青洛不过小官儿之女,无根基无背景无见识,一根指头就能搌死她。


    金国公主人生地不熟,只要挖个坑,就能将她埋了。


    总之,不须多长时间,萧天衡便是她一个人的夫婿。


    金国公主站在台阶上,仰头看向太上皇和广宁公主,眉头轻蹙,嗬,三女共侍一夫……


    也罢,待进了门,先灭方青洛,再灭广宁公主,不须半年,萧天衡便是她一个人的。


    新帝这会为难着,朝太上皇道:“父皇,广宁是我胞妹,我心中实是疼惜她,正要为她再择一位佳婿,人选也有了,只待她看过再定夺。”


    太上皇摆手,“广宁愿意委屈自己,三女共侍一夫,你便遂她心愿,下旨罢!”


    萧天衡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道:“太上皇,臣此生只娶一人,绝不娶第二个。”


    “哦!”太上皇看着萧天衡,长长叹息道:“既如此,就只娶广宁一人罢!”


    萧天衡:“太上皇,臣只愿意娶方青洛一人。”


    太上皇:“你这是抗旨,其罪当诛。”


    新帝此时打圆场道:“萧探花,两国公主皆想嫁你,为了家国,你须得答应!”


    萧天衡:“陛下,恕臣……”


    “且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却是方青洛越众站到人前,朝着新帝和太上皇的方向盈盈行礼,“禀太上皇,禀陛下,臣女家世不显,才貌一般,实是配不上萧探花,臣女自请退婚,求陛下成全!”


    萧天衡闻言,怒视方青洛一眼,说好一起克服困难,怎么就放弃我了?


    他开口道:“陛下,臣……”


    方青洛扬声,打断他的话,“萧探花,我不过小官儿之女,若与两国公主共侍一夫,是寻死啊!求萧探花饶过我一命!”


    萧天衡再看向方青洛,狠声道:“你……”


    方青洛叹气道:“我姨母必不忍我丧命!”


    她在姨母两个字上,咬重了语调。


    萧天衡一听,把嘴里的话缩了回去。


    洛儿这是暗示,太真君已为她谋了计?


    方青洛:姨母说了,只要事涉她和萧天衡的婚事,自有万能符出来护着他们。现下她要求退婚,且看万能符如何护着她和萧天衡!


    此时,太上皇在台阶上点头,很好,此女有自知之明。


    他看着新帝道:“下旨罢!”


    新帝无奈,吩咐洪公公道:“摆案,拟旨!”


    洪公公领命,领着小太监进殿,一道抬了香案出来,摆在殿前阶下。


    新帝落座,待洪公公磨好墨,便提笔落字。


    他写上字首,未及写完一个字,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闷雷,瞬间,乌云席卷而来,天空暗沉了下来,接着黑漆一片。


    刚刚还是好天气,怎么突然黑了?


    众人不由抬头看天。


    新帝也看一下天际,一边吩咐洪公公道:“掌灯!”


    洪公公应了,进殿点灯,提了灯笼出来。


    新帝再次提笔,未及落笔,狂风突至,将案几上的纸一卷而空。


    新帝愕然,站起道:“进殿!”


    话音一落,“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炸雷劈向殿门前。


    大殿的门狂震,接着“吱呀”一声,再“轰”一声,关闭了。


    “咯嚓”一声,又一道闪电劈下,闪电的光罩在殿门上,瞬间凝成一道水幕,水幕里映出殿前诸人的身影。


    众人惊骇异常。


    此情此景之下,皆惊得不能动弹,呆站当地。


    太上皇就站在殿门前,见得众人脸上神色,当即转身,这一看,也呆住了。


    这莫不是在梦中?


    怎么殿门映出他的身影了?


    桃花观中。


    太真君站在池塘边,看着喷溅而起的水柱,惊异道:“第十二道桃花符,竟是真相符!”


    同个时刻,皇宫垂拱殿门的水幕已不再映出众人身影,另有人影晃动,一幕接一幕,一闪而过。


    第一幕,一阵龙卷风,将一男一女卷起,眼尖的已认出,男的是萧天衡,女的是方青洛。


    第二幕,方青洛站在马车内,手一挥,天际一个炸雷炸向金国追兵。


    第三幕,城楼上,方青洛喊了一句什么,冰雹从天而降,砸向铁甲金兵。


    第四幕,万箭齐发之际,突然地动,萧天衡陷入地下……


    众人脑子“嗡”一声,涌进一些记忆,记起有关萧天衡和方青洛一些传闻。


    太上皇脑子“嗡嗡”两声,记起一团火焰落在他头上,将他头发烧光之事。


    那一次,他想让楚王领了萧天衡的功劳,再纳方青洛为王妃。


    这一次,他想让萧天衡娶广宁公主。


    所以,只要有人敢干涉萧天衡和方青洛的婚事,就会天降惩罚!


    广宁公主看着殿门,双腿发软,她记起来了,之前传闻方青洛的姨母有道法在身,为方青洛求得数道桃花符,但凡有人阻碍了方青洛的姻缘,桃花符便刮风劈雷,降冰雹兴地动,火烧皇帝发顶。


    今日两国公主想嫁萧天衡,方青洛自请退婚,桃花符又来了,又来了,一副想劈死众人的模样。


    金国公主见着水幕闪过的场景,差点魂飞魄散。


    她记了起来,两国交战时,金国一部分精锐兵将被冰雹砸死了,一部分在地动时,被埋于地下。


    那两仗,太过惨烈!


    正是那两次,金国被损了无气,短期内无法振兴,只好派人跟大兴朝议和。


    之后细作禀报,说金国铁甲兵之所以惨败,全因方青洛使了道法。


    方青洛的姨母,有翻天覆地之能,一怒起,能灭国。


    之后不知道为何,有关这两次战争的事,却无人记起,只恍惚记得大兴朝派了兵马来边关,助着打了两次胜仗。


    今日突然恢复了记忆。


    若早些恢复记忆,她怎么敢跑来大兴朝择婿啊?


    萧天衡和方青洛也齐齐忆起往事,不由朝对方看去。


    原来水幕上闪过的情景,便是他们缺失的记忆!


    他们早就两心相印,相许一生。


    萧天衡更是忆起水幕上没有显现的数幕情景。


    一幕接一幕,全是他半夜爬窗的场景。


    在边关,他爬得最勤。


    他还尝了好多甜点心。


    方青洛也忆起夜半诸事,一时俏脸霞红。


    原来第一次龙卷风时,他就送她木簪子了。


    而那只荷包,是桃花观私会,他从她腰间摘走的。


    各人心念一转,殿门上的水幕一闪消失了,紧跟着,雷电又至。


    “轰隆隆”,数道雷电齐齐劈下。


    电闪雷鸣,众人抱头鼠窜。


    萧天衡不顾雷电,径直朝方青洛走过去,伸手揽住了她,在雷声中喊道:“洛儿!”


    “萧郎!”方青洛伏在萧天衡怀内。


    雷电劈下时,广宁公主和金国公主抱头鼠窜,两人不知不觉窜到同一个角落。


    炸雷劈在他们脚边,很快在地下劈出一个圆圆的圈子,圈子入土三分。


    雷电终于停了。


    广宁公主和金国公主豁然发现,她们脚边的地下被雷炸出一行焦黑花纹。


    仔细分辨,那些花纹却是堆堆叠叠的“乂”字。


    两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这是警告,若她们坏了方青洛的婚事,就会被雷劈成叉?


    另一则,太上皇也是脸色煞白,炸雷在他脚边劈出一个焦黑花纹,他仔细分辨,那花纹其实是一个“乂”字。


    这个字如一把剪刀,在这时这刻出现,有警告威吓之意。


    上回天降火焰烧了他的头发,这回要剪他哪儿?


    众人惊魂未定,天际又响起一声闷雷,乌云席卷而来。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半空响起炸雷,闪电刷一声,闪过众人头顶。


    炸雷又去太上皇和两国公主脚边刷“乂”字。


    太上皇两股战战,大喊道:“不要劈了,我马上回去清修,不再过问别人姻缘,这样行了么?”


    广宁公主双腿一软,瘫在地下,举手发誓道:“不要劈我,我不嫁萧天衡了,以后也不肖想他了,行么?”


    在他们头顶上盘施的雷声,突然拐道,全奔金国公主而去。


    金国公主魂飞魄散,跪坐在地下,嘶声喊道:“不要劈我,不要劈我,我也不嫁萧天衡了,明儿就回金国!”


    雷声未消,“轰隆隆”继续往下炸。


    金国公主福至心灵,举手喊道:“不嫁萧天衡,还送他三千匹战马,再送方青洛十万两白银。”


    她话音一落,雷声突然停了。


    她松了一口气,接着一瘫,晕了过去。


    众人正松一口气,雷声又响了起来,这回直奔新帝而去。


    新帝:“礼部何在?快给萧探花和方青洛准备婚礼,让他们即刻在殿前成亲!”


    “朕当主婚人!”


    “着人去请他们两人之父母进宫。”


    “快快快!”


    第66章 第 66 章


    新帝话音一落, 瞬间风歇雷停,乌云散尽,碧空如洗。


    刚刚那些炸雷, 好像噩梦。


    朝臣呆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视线“刷”一下朝太上皇和两国公主看过去。


    瞧着,这些炸雷是冲你们来的, 我们只是池鱼之祸。


    你们再不走, 下一刻炸雷又来了该怎么办?


    太上皇看着脚下的“乂”花纹, 如梦初醒, 转身就走。


    他马上回殿清修, 以后再不掺合萧天衡和方青洛的婚事了。


    头发已经被烧没了, 那些“乂”纹再往上刺,他和宫里的公公们也没啥两样了。


    一个太上皇,可以没头发, 但不能连子孙根也没了。


    广宁公主见太上皇顾不上看她一眼,抬步就走,知道大势已去, 且再看看地下的“乂”纹, 马上捂着胸口,跟着抬步就走。


    她不过想嫁萧天衡, 上天竟然想炸死她。


    她堂堂公主,还怕没男人么?


    这就走,回去马上择驸马。


    以后, 再不招惹萧天衡了。


    雷声停歇时, 金国公主幽幽醒转,见金国使者过来, 不忘交代道:“我承诺的战马和白银,回去后,你们马上送过来给他们。”


    不送过来,我怕被雷劈啊!


    使者一边点头,一边搀扶她起来,急声道:“此地不可久留,速走。”


    冰雹和地动时,他们死了许多人,今天炸雷,差点死人,再待下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雷来劈他们。


    趁着众人忙乱,新帝在案前落座,招手喊萧天衡和方青洛上前。


    待他们上前,便道:“你们是天定姻缘,朕顺应天意给你们赐婚而已。”


    又道:“朕还是太子时,边关危急,国库空虚,百官无为,直至你们去了边关,打了两次胜仗,形势才开始逆转。”


    “我朝能有今日,两位功劳甚大。”


    “今日炸雷,朕也受了惊吓,但朕不怪你们,你们不必惶恐。”


    萧天衡和方青洛齐齐道:“陛下英明!”


    此时礼部官员上前禀话。


    他们之前办事,都慢吞吞按照规制和仪式来办,今儿办事,风驰电掣。


    只一忽儿功夫,就着人寻到一套新郎服饰和一套新娘服饰,又很快摆好拜堂成亲的案几,甚至在案几角上系了红绸。


    一忽儿功夫,萧天衡被礼部诸人领到内殿沐浴更衣。


    方青洛则被老嬷嬷领到偏殿沐浴装扮。


    又有嬷嬷带了胭脂诸物过来给方青洛上妆。


    很快又有宫妃领旨,带了首饰头面过来,给方青洛佩戴。


    方青洛本貌美,一装扮完,连嬷嬷都“啧啧”夸道:“方姑娘太美了!”


    方青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这就要和萧天衡成亲了?


    殿外传来洪公公的声音道:“方姑娘,令尊和令堂来了!”


    方青洛转头,便见洪公公领了方立仲和沈氏进殿。


    她忙站起,“父亲,母亲!”


    洪公公和宫中嬷嬷知晓他们有话要说,暂时避开了。


    殿中一静,方立仲先开口,“萧家今日送了聘礼至咱们家,还没择定正式婚期,怎么就要当殿成亲了?”


    沈氏也一脸惊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的事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方青洛简略说了经过,又道:“父亲,母亲,陛下下旨,令我和探花郎即刻成亲,今日,就要拜别双亲了。”


    方立仲感慨万千,“你能嫁得探花郎此等人物,全是你姨母之功,过后,你当感谢她。”


    “待成亲后,你须事事谨慎,孝敬翁姑,敬重夫婿,勤俭持家!”


    沈氏也感叹,“实实想不到,你能嫁得此贵婿。”


    另一边,萧太傅和太傅夫人也到了,进殿和萧天衡相见。


    萧天衡一见他们,马上过去,简短解释了几句,低声道:“今日奉旨在殿前成亲!”


    萧太傅一听适才两国公主争着和方青洛一道下嫁,吓出一身冷汗,定定神方道:“亏得炸雷吓退两国公主,若不然,你如何侍奉她们?”


    太傅夫人这会也记起从前曾在宰相府中见过方青洛,那会楚王和云阳郡主皆在列。


    她吁一口气道:“我本以为自己没见过方姑娘,现下倒清楚记得她的模样,论相貌,她与你实是相配。”


    外间礼官喊道:“吉时到,请新人!”


    鼓乐响了起来。


    萧天衡穿戴一新,踏出殿时,恰好见方青洛拿着扇子遮着脸,款款出来,他不由喊道:“洛儿!”


    方青洛手里的扇子挪开,与他视线相对。


    萧天衡满眼惊艳,竟忘了挪步。


    方青洛不由一笑,扇子又遮了面容,低低道:“再不走,可要误了吉时。”


    萧天衡回过神,与方青洛并肩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道:“你父亲与母亲如何说?”


    方青洛:“他们很高兴。”


    萧天衡松口气,“本还怕成亲太仓促,他们会觉得遗憾。”


    方青洛:“你父亲与母亲呢?”


    萧天衡:“他们正在庆幸我不用娶两国公主。”


    一到殿外,早有礼部的人拿红绣球过来,让他们牵住了,站到案前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皇帝!”


    “三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砰”一声,天际传来声响。


    众人大惊,这不是在炸雷的威胁下,让萧天衡和方青洛成亲了么,怎么又炸?


    我们还有哪儿做得不好么?


    “砰”,又一声响。


    众人这回听得清楚,似乎不是雷声,而是烟花炸开的声音。


    一抬头,只见天际全是炸开的烟花,一朵接一朵,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好美啊!”


    众人感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烟花!”


    萧天衡抬头一瞧,便悄悄伸手去握方青洛的手,“洛儿,这是为我们绽放的烟花!”


    方青洛移开扇子,抬头看向天际,“好美!”


    京城民众听到声响,抬头一瞧,纷纷喊了出来,“烟花,是烟花!”


    “是皇宫那边在放烟花!”


    “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吗?”


    “我有亲戚在宫中当值,刚刚下值,他告诉我,今儿是陛下下旨,让探花郎萧天衡和方家姑娘在垂拱殿前成亲,礼仪官喊礼成时,天际就炸起了烟花。”


    桃花观。


    太真君站在池塘边,看着水柱喷溅成一朵一朵烟花状,轻轻一笑,“第十三道桃花符:烟花符。”


    第67章 第 67 章


    “奏乐, 送新郎新娘回萧府!”


    礼部官员临时找来骏马和花轿。


    萧天衡披红挂绿,跃上骏马。


    老嬷嬷则扶着方青洛上花轿。


    另有宫中乐师充当乐队,一路吹吹打打, 将一对新人送往萧府。


    萧府离皇宫并不远,很快的, 一行人就到了大门前。


    萧天衡下了马,回身去揭轿帘, 将方青洛扶了下来, 低声道:“未及布置新房, 今晚咱们住我的房间, 明儿收拾了新房, 过几日咱们再搬。”


    萧天衡的房间, 匆忙收拾过了,换了喜庆的被子和床单,点了龙凤喜烛。


    萧天衡带着方青洛进了房间。


    两人落座, 萧天衡拿开方青洛手里的扇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抚着她手心, 双眼灼灼看她, “洛儿!”


    他视线太过灼热,方青洛有些抵不住, 不由自主垂眼,低低回应,“萧郎!”


    美人垂眸, 娇羞无限, 太过诱人。


    萧天衡忍不住伸手托住她下巴,轻笑道:“为何不敢看我?”


    方青洛抬眸, 触上萧天衡的视线,一下子像被烫了一下,睫毛轻颤,又垂下眼,低声道:“你别这样看我!”


    萧天衡闻言,凑近了些,“难道我的眼神会吃人?”


    他正调戏她,房门外传来声音道:“公子,亲戚们听闻府中办喜事,陆续过来了,现候在门外,都嚷着要见公子和少夫人。”


    萧天衡只好站起,朝方青洛道:“你只管坐着,我出去会会客。”


    临走,又回头道:“我很快回来!”


    方青洛抿唇一笑,“快走快走,不要叫客人等急了。”


    萧天衡一走,方青洛抬头环顾四周,又站起来活动手脚,一边看房里的摆设。


    过得一会儿,门外有声响,蕊黄的声音喊道:“姑娘!”


    方青洛听得声音,松了口气,萧府的人她还不熟,不好使唤,自己的丫鬟来了正好。


    蕊黄和芍药推门而进,一个提着食篮,一个端着铜盆。


    蕊黄一边从食篮里端出几碟点心,一边道:“姑娘,这是姑爷让厨房做的点心,说是姑娘今儿没吃什么,这会定然饿了。”


    芍药放下铜盆,拧了巾子给方青洛洗脸擦手,又道:“姑娘先用些点心,待会儿再传水沐浴。”


    方青洛早就饿了,当下略为洗漱,用了点心,漱了口,方才坐到床边。


    她听得外间喧闹,问道:“宾客很多吗?”


    蕊黄道:“多,院子里坐不下,府门口都摆了桌,邻居们自己还抬了桌子和椅子过来,放在街口给客人坐。”


    “现在都讨论姑娘和姑爷的婚事呢。”


    芍药满脸兴奋,“宾客们说,姑娘和姑爷于国有大功,陛下特意下旨,让姑娘和姑爷当殿成亲,免得再有别人坏了你们的婚事。”


    主仆说了一会儿话,门外有声音禀道:“少夫人,秦嬷嬷来了!”


    方青洛一听是沈氏身边的秦嬷嬷,忙扬声道:“快请她进来!”


    秦嬷嬷很快进房,笑着朝方青洛行礼,“给少夫人道喜了!”


    待站起身来,又道:“老奴是领太太吩咐,给少夫人送嫁妆来的。”


    她将嫁妆单子递给方青洛,“一共二十四抬嫁妆,已抬至府门外。”


    方青洛惊讶,“不是才准备了十六台么?”


    秦嬷嬷:“太太回家后,临时凑成十八台,又想着姑娘这是高嫁,须得再凑些,就让老奴去了沈家,沈家马上将备给表姑娘的东西送了一些过来,另有族亲也过来添妆,这一凑,竟凑出二十四台来。”


    “整二十四台嫁妆过来,姑娘面子和里子都足了。”


    方青洛有些感叹,沈氏这些年待她,倒还算不错。


    将来若能够,她自然会回报沈氏。


    秦嬷嬷又看房间,点头道:“仓促之下,萧家能将新房布置成这样,也是不易。”


    她又有些为难,“少夫人这新房略小,二十四抬嫁妆全抬进来,恐占了太多地方。”


    方青洛看了看嫁妆单子,想了想道:“将几箱要用的抬进来,另有两箱贵重的也抬进来,余者且先收进库房,过后搬到新房,再做道理。”


    她又问道:“你进来之前,可有先去拜见太傅夫人?”


    秦嬷嬷忙道:“老奴知道礼数,自然先去拜见太傅夫人,得太傅夫人准可,才过来见少夫人。另外,太傅夫人拨了身边两个得用的嬷嬷跟着,这两人现在外面候着。”


    方青洛点头,“既然如此,你跟她们说一声,要把嫁妆先放库房,她们自然喊人去办。”


    秦嬷嬷点头要下去,方青洛又喊住,另朝芍药道:“你跟着秦嬷嬷一道,先结识一下太傅夫人身边的人,过后有事,你也好找她们。”


    芍药应一声,和秦嬷嬷下去了。


    隔一会儿,芍药进房禀报,说让婆子抬了六只箱子过来,两箱是衣物,两箱是日常杂物,两箱是贵重物事。


    很快,婆子将箱子抬进房中,又上去拜见方青洛,方青洛让蕊黄打赏了她们。


    打发走婆子,芍药和蕊黄一道,整理了箱子,找出两套衣物放在床边,又帮方青洛卸了钗环,再去传水。


    两人服侍方青洛沐浴毕,另换上新衣,扶她坐到床边,不由相视一笑。


    姑娘浴后娇无力的模样,纵是她们瞧了,也脸红心跳,更不要说姑爷了。


    蕊黄整理一番床铺,挂上香薰球。


    芍药看看四周,迅速在箱子里找到一本册子,一把塞在方青洛手中,低声道:“秦嬷嬷说,这是太太给的,姑娘务必瞧瞧。”


    方青洛:哦,这是传闻中的避火图么?


    她不忙翻开册子,只吩咐蕊黄和芍药道:“你们且下去吃点东西,再去耳房休息。”


    蕊黄和芍药福一福,退了下去。


    方青洛看着喜烛发呆一会儿,再打开册子。


    册子一打开,俏脸一下红透了。


    果然是避火图。


    这画的,也太逼真了。


    还有,姿势这么多的。


    她看了几页,脸红心跳,忙合上册子。


    一时听得房门外有脚步声,慌乱之下,便将册子塞进枕头下。


    萧天衡进了房,见方青洛已卸了钗环,穿着家常裙子,散了长发坐在床前,另有一备动人姿态,一时便有些心痒痒,几个跨上前,喊道:“洛儿!”


    方青洛抬眸,瞬间想起避火图那些场景,俏脸更红,急急避开他视线。


    萧天衡伸手要揽方青洛,想了想又缩手,低笑道:“我先去沐浴。”


    他传水沐浴,洗漱完毕,换了家常服出来,坐到方青洛身边,低声问道:“适才的点心可口么?”


    方青洛点头,“可口的。”


    萧天衡俯头,噙住她的唇,含糊道:“你也挺可口。”


    方青洛软在萧天衡怀内,任他品尝。


    唇舌交缠,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移动,去抽她的腰带。


    方青洛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衣襟散开,倒在枕头上。


    “洛儿,你好白!”萧天衡在灯下细看她,鼻息滚烫,嗓音沙哑。


    方青洛惊觉,原来她的肚兜也被褪下了。


    她一慌,忙伸手要抓枕头,这一抓,却将枕头下的册子抓了出来。


    “这是什么?”萧天衡握着她的手,拿过册子翻了翻。


    只一翻,就轻笑出来,“谁给你的?”


    方青洛红透了脸,劈手夺过,“不许看。”


    萧天衡伏在她脖颈上,闷声笑道:“这本画得不算好,我适才看了一本,画功更精妙,待明儿,我与你共同赏鉴。”


    他说着,一下坐起,将方青洛抱起置于膝上,抵着她道:“洛儿,我之前想你,想得好苦,今晚终于……”


    方青洛本意乱情迷,待察觉到他的滚烫,想起之前看过的情景,那一幕太过炸裂,一下又害怕了。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萧天衡一边亲一边哄,一边又回忆适才看过的避火图。


    她明显害怕,这会子自是不能,须得让她软如水。


    “洛儿,要不然,我们一起看看避火图,研究一下再来。”


    他情热如火,却死死控制着,只轻轻拱她。


    方青洛发现自己太紧张,不由攥着被角,“要不,过几天再……”


    “洛儿,放松些!”萧天衡热辣滚烫,哪容她退避!


    方青洛轻缩,一侧头,却轻呼一声。


    萧天衡循声侧头,这一看却是一怔。


    雕花床四周,不知道何时,镶上了四幅镜屏。


    镜屏里,映照出一男一女纠缠的身影。


    男的俊美已极,衣裳半褪间,更添魅惑。


    女的娇媚无双,白如雪,红唇轻启,极端诱人。


    这一男一女,正是他们两个。


    方青洛看着镜屏纠缠的身影,又羞耻又刺激,身子半酥软,媚声道:“这床装了镜屏机关么?”


    萧天衡看着镜屏,心下疑惑,但这样的紧要关头,他不想方青洛不安,便答道:“嗯,机关。”


    他说着话,轻轻一抵,却听得镜屏处有声响,不由抬眼看去。


    这一看,完全愣住了。


    方青洛也抬眸看过去,同样愣了愣。


    镜屏里,映照的不再是他们两人的身影,而是一对陌生男女。


    这对陌生男女年纪跟他们相当,也是男的俊,女的俏,十分养眼。


    一会儿功夫,俊男俏女已褪下衣裳,开始恩爱起来,且发出一声接一声喘息与呻`吟。


    不一会儿,他们又变换了几种姿势。


    电光石火间,萧天衡和方青洛齐齐反应了过来。


    桃花符,这是桃花符在催情!


    这会子,镜屏女子跪趴在枕上,男子在她后面。


    男子的喘息与女子的娇叫,混杂在一起。


    萧天衡脑子“轰”一声响,心底有个声音道:竟能如此,竟可以如此!


    方青洛心跳得厉害,口干舌燥之间,身子酥软,且觉自己润如水,不由低低叫了一声:“萧郎!”


    萧天衡捉住方青洛双足,向上一抬,学着镜屏男子那般,向前一抵。


    方青洛叫了出来,声音跟镜屏女子混在一起。


    萧天衡难耐,神魂半荡。


    桃花观。


    太真君今儿第三次走到池塘边。


    她看着水柱凝聚成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风花雪月,不由含笑道:“第十四道桃花符:镜花符!”


    第68章 第 68 章


    镜屏里男女动作变幻。


    前后左右, 上下倒转。手脚并用,唇舌齐攻。


    起起伏伏,靡靡之音。桃李争艳, 汁水四溅。


    探花郎大开眼界,心底直叹还能这样。


    他理解力行动力超群, 一看就会,两刻钟便令新娘子酥软成水样, 任他进攻。


    这一晚, 难描难述, 闹到近天亮才消停。


    第二日一早, 门外有敲门声, 秦嬷嬷喊道:“少夫人, 少夫人!”


    方青洛听得声响,醒了过来,只全身酸软, 挣扎一会才爬起来。


    一坐起,纤腰却被揽住了,萧天衡低声道:“再睡一会儿。”


    方青洛听得他的声音, 想起他昨晚嘴里吐出那些荤话, 一时不敢去看他,低声道:“要敬茶, 不能再睡了。”


    萧天衡闻言,揭被下地,随便一掩衣裳, 伸长手臂将方青洛抱下地, 问道:“是我服侍你,还是让丫头来服侍你?”


    方青洛脸红, “你自己先去洗漱,让丫头来服侍我就行。”


    方青洛又略担忧,“等等,你家里的事,我所知甚少,你说一说再走。”


    萧天衡摸摸她发丝,柔声道:“不须担忧,我父亲与母亲皆是明理之人。”


    他简略说了萧氏一族重要的人,又道:“因咱们成亲太过仓促,只来得及通知京城几位亲友,住得远的,自是来不及通知。昨晚赶过来的,也只有两家亲友。一家是舅父舅母,一家是四叔四婶。”


    方青洛纠结,“太仓促了,来不及备下礼物孝敬他们。”


    萧天衡:“先敬茶,礼物日后再补。”


    又安慰她,“他们尽知道你的情况,定不会难为。”


    萧家大厅中。


    萧天衡舅家表妹顾飞兰和堂妹萧听音正聚在一起说话。


    顾飞兰:“昨儿又是陛下亲下旨令他们即刻成亲,又是烟花满天,真真是……”


    萧听音:“听闻她姨母道法高明,为她求了桃花符,那符威力极大。”


    顾飞兰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如此,皆是符在作怪,表哥是被那符蒙了双眼?”


    萧听音小声道:“是不是蒙了双眼,待她过来了,看着就是。”


    说了片刻话,听得脚步声,却是萧太傅和太傅夫人来了。


    顾飞兰和萧听音忙起身问安。


    又一会儿,顾飞兰双亲和萧听音双亲也到了。


    舅母看看时辰,带笑道:“新娘子这是睡晚了?倒叫我们长辈等她呢!”


    四婶插话道:“昨日事多,想来是累着了,起不来。”


    太傅夫人看她们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家儿子,你们自是知道他的,儿媳么,你们知道的定然不多,我与你们说一说。”


    她顿一下,“别的且不提,就说边关的事。”


    她将方青洛在边关用两道符打败金兵的事简略说了。


    “这样的功劳,若是男子,早已封侯。”


    “若因她是女子,你们就抹掉她的功劳,只用这些琐碎事来说嘴,那你们眼界可太小了。”


    舅母和四婶闻言,讪讪闭了嘴。


    一会儿功夫,外间传来脚步声,萧天衡领着方青洛进了大厅。


    众人齐齐看向一对新人,凭心而论,确实是一对璧人。


    丫鬟已端了茶过来递给方青洛,方青洛接过托盘,跪下给太傅和太傅夫人敬茶。


    太傅笑眯眯接过,呷了茶,从袖口抽出红封,搁到托盘上道:“你如今已是吾家佳媳,望你与吾儿同心同德,相守一生。”


    太傅夫人喝了茶,将早已备好的龙凤镯子搁到托盘上,也叮嘱了几句话。


    敬茶毕,太傅夫人又带着方青洛认亲友,各人也给了红包。


    舅母与四婶待要说什么,见着太傅夫人警告的眼神,便忍下了。


    倒是顾飞兰没忍住,起身和方青洛相见后,便道:“表嫂全仗太真君做法求符,才有好姻缘,将来若符性消退,将会如何?”


    方青洛看顾飞兰一眼,“纵符性消退了,边关死伤的铁甲金兵不会活过来,金国与我国签下的议和条约不会作废,陛下赐婚的圣旨也不会作废。”


    “至于夫君与我的情份,那得夫君来说。”


    她看向萧天衡。


    萧天衡当即伸手,当着众人的面,握住方青洛的手,郑重道:“桃花符只是为我们牵线,让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子,它并不能蒙住我的眼和心。纵符性消退,你依然是你,我也依然喜欢如此的你。”


    方青洛一下红了脸,心口滚烫,眼眶有些湿意,低声道:“谢谢夫君厚爱!”


    萧天衡:“你值得!”


    顾飞兰听得他们这番剖白的话,不由攥紧了双手,心口发堵,再次冲口道:“论起来,桃花符之功,不能算在表嫂身上罢?那得算在太真君身上。表嫂这是将太真君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了。”


    方青洛凝视顾飞兰,“姨母为我求得桃花符,须得我滴血入符,那符才有效果。姨母且言道,桃花符认我为主,所行之事,皆我的心意。”


    她微微扬声,“表姑娘今日这番话,是要挑拨我与姨母的关系么?我与表姑娘无仇,表姑娘句句针对,莫非……”


    她又看向萧天衡,抿唇一笑,“哦,我知晓表姑娘的想法了。”


    顾飞兰一窒,心里且又一慌,“我有什么想法了?”


    方青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飞兰还要再说,太傅夫人当即喝道:“飞兰,你话太多了。”


    顾飞兰委屈,却不敢再说。


    萧天衡趁机道:“父亲,母亲,我们累了。”


    太傅夫人:“你们且先回去休息,晚间再过来一道用饭。”


    萧天衡便和方青洛告辞出厅。


    到得新房,萧天衡传了早膳,和方青洛用完,漱了口,两人另落座说话。


    待丫头们退下,方青洛悄声问道:“适才那样怼你家表妹,公公和婆婆会不会生气?”


    萧天衡失笑,“怎么,这会子反倒怕了?”


    方青洛:“有点后怕呢。”


    萧天衡:“你今晚……,我就帮你圆场,不让他们生你的气。”


    方青洛抬眸,触上他的眼神,一时红了脸,伸足去踹他。


    萧天衡突然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膝上,贴在她耳边道:“昨晚镜屏里那些姿态,还有许多没试过,今晚……”


    他含住她的耳垂,“总有一款姿态是你喜欢的。”


    大厅中。


    萧太傅让人上茶,环视众人一遍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们仔细听着。”


    待顾家舅父一家并四叔一家肃坐,他这才说起新帝登位之前的局势。


    那会,边关危急,朝中无人,国库空虚,有识之士惶然。


    直至方青洛与萧天衡押了粮草至边关,两次重歼金兵,才扭转了局势,挽救大兴朝于危难。


    他说着,顿一下,用委婉的语言,继续说及太上皇退位让贤之因。


    自新帝登位,朝局一新,如今且颁布了新政,有识之士奔往京城……


    萧太傅说着,语气一扬,“这一切,多是吾儿媳之功,衡儿能娶得她,是萧家之幸。”


    “将来萧家说不定因她而青史留名。”


    “你们谨记我之言,从今往后,若让我看见或听见你们挑衅她,轻视她,勿要怪我不顾亲戚之情。”


    众人喃喃应了。


    待晚饭时候,萧天衡领着方青洛过来时,诸人便客客气气,再不敢挑衅方青洛了。


    用完晚饭,萧天衡和萧太傅说话,方青洛带着丫头先行回房。


    她一进房,便传水沐浴。


    收拾毕,坐到床边时,却觉困倦。


    正想先上床安歇,已听得外间脚步声,萧天衡回来了。


    “洛儿,父亲今日训斥了飞兰。”萧天衡将今日大厅之事跟方青洛说了。


    方青洛松一口气,“本还怕公公和婆婆怪我呢,没料到他们却为我撑腰。”


    萧天衡说着,看方青洛一副浴后娇软的模样,心头一热,忙忙传水。


    他又叮嘱方青洛:“不要先睡,等我!”


    沐浴毕,两人相拥上床。


    又去试昨晚镜屏没试过的招式。


    每一式,都令人销魂。


    至第三式,方青洛不肯依,极力推拒。


    萧天衡低低问道:“为何不肯?”


    方青洛满脸霞红,“这种的,男子才肯,女子自然不肯。”


    萧天衡闷笑,笑毕揽住她,“你何不求桃花符,让你当一晚男子?”


    方青洛“啐”他,“若我是男子,我定要让你……”


    萧天衡:“让我如何?”说着伸手摆弄她。


    方青洛推拒,一时力有不敌,不由咬唇,故意喊道:“桃花符桃花符,让我当一晚男子!”


    萧天衡失笑,“你真个……”


    话音未落,突然“啊”的一声。


    方青洛看向萧天衡,一时也受惊,“啊”了一声。


    她发出的,是男子声音。


    她一动,发现自己竟成了探花郎。


    她在上,正在摆弄本来属于自己的身体。


    桃花观。


    太真君站在池塘边看着水柱,有些惊异,“咦,第十五道符,是互穿符!”


    萧府。


    萧天衡很快反应过来,“洛儿,我成了你,你成了我,桃花符这是应你所求,让你当一晚男子。”


    方青洛则惊惧,这回,她不过随口一说,桃花符竟真个应她所求了!


    萧天衡当下一翻身,把顶着他身体的方青洛推在下面,骑了上去,为所欲为,一边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心肝,这样爽么?”


    方青洛浑身一颤,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不要用我的声音说这种话?”


    萧天衡扳开她的手,娇娇道:“哪我就……”


    他伸手抚向雪峰,娇态百出,娇喘道:“我现下知道了,原来这样子,便已……”


    方青洛大惊,“不许这样掐!”


    萧天衡:“哪我换个地方。”他探手向下。


    方青洛阻拦不及,索性伸手按住探花郎,翻身而上,“既然让我当男子,我便要好好当一晚。”


    萧天衡马上迎合。


    方青洛一时又看不过眼,“不许这样骚!”


    萧天衡闻言,更加骚了。


    方青洛没法子,只好下狠力抵着他,不让他做出那些骚样,不想他更加受用。


    一会儿功夫,两人又换了姿势。


    这一晚,颠鸾倒凤,颠男倒女。


    新鲜,刺激,异样滋味,十分销魂。


    第69章 第 69 章


    俯首含萧, 骚语弄凤,一夜鱼龙舞。


    纱帐低垂,一对新人倦极入睡。


    天大亮时, 方青洛醒转,一睁眼, 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抬眼看向枕边人, 再伸手看看自己的手臂, 悄悄吁口气, 终于换回来了。


    萧天衡听得动静, 也醒了过来, 抬眸看着方青洛, 沙着声音喊道:“洛儿!”


    说着一个滚动,偎入方青洛怀中。


    方青洛推他,“你恢复原身了, 不再是美娇娘,不能这样了。”


    萧天衡闻言一个转身,抵住了方青洛, “昨晚当男子滋味如何?”


    他拉住她的手, “你再感觉一下。”


    方青洛的脸一下红透了,“快起来, 再不起,嬷嬷要来敲门了。”


    两人闹了一会,这才起床。


    到得午后, 太傅夫人让嬷嬷拿了一张礼单过来给方青洛,


    嬷嬷道:“少夫人明日回门,这是回门礼, 夫人让少夫人拿着礼单去库房瞧一瞧东西,若瞧到好的,也可再添上。”


    方青洛看一下礼单,“这已经很厚了,不须再添了。”


    嬷嬷笑道:“虽如此,还是要请少夫人去库房一趟,查点清楚了,明儿我们才好搬上马车。”


    方青洛闻言,带着丫鬟,跟了嬷嬷去库房。


    她查点完礼单上的东西,正要走,嬷嬷又喊住了她。


    “少夫人,夫人交代,让您巡一遍库房再走。”


    “夫人说,以后要让少夫人掌家,这库房之物,少夫人须得先过目。”


    方青洛只好跟着嬷嬷巡了一遍库房。


    出了库房,她有些疑问,只不好问嬷嬷。


    待见着萧天衡,这才问起库房之事。


    萧家是世家,萧太傅本是新帝的老师,太傅夫人又是贵女出身,按理来说,萧家该当富足,但库房里多是皇帝赏赐的东西,其它贵重东西并不多。


    萧家,并不像她想像中那样富贵。


    萧天衡听得她疑问,便道:“早些年,边关危难,军饷不足,父亲变卖珍玩,将私财送往边关给石将军充当军饷。”


    “也因此,石将军欠父亲一个大人情,父亲但凡有所求,他必应。”


    方青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萧天衡捏捏方青洛的脸,笑道:“你放心,萧府虽不算富贵了,但几处田庄收成却不错,绝对能养活你。”


    “过几日,我带你到庄子上骑马。”


    这一晚,萧天衡又要尝试新式样,方青洛应付了两式,便求饶说自己不行了,且第二日要回门,怕起不来。


    萧天衡终是饶过了她,两人相拥入睡。


    方家。


    方立仲和沈氏一早起来,用完早膳便等着女儿和女婿上门。


    沈氏眉飞色舞,“先前那起亲戚总想看我们笑话,四处传扬,说大姑娘被陆家退了亲,再寻不着好人家,将来只好嫁到偏远地方。这下好了,大姑娘嫁了萧探花这样的贵婿,这干人怕是要躲在家里,自己扇自己嘴巴。”


    她又提起陆家,“陆锦亭跟宋馨退婚后,至今未定亲,听闻本看了一家姑娘,那姑娘知道他退了两次亲,认为他有问题,又不肯了。”


    “现下大姑娘得了这样的好婚事,陆家怕要悔青肠子了哟。”


    沈氏尽情诋毁一番陆家,堵在心口多年的郁气消了好多。


    待婆子来禀报,说方青洛和萧天衡的马车到门外时,她忙领了人,亲自迎出去。


    大姑娘和姑爷回门,她要给大姑娘做足面子。


    方青洛下了马车,让人将马车上的回门礼搬下来,一抬头见沈氏亲自迎出来,忙上去相见,又将礼单递了过去。


    沈氏将他们迎进门,待落了座,叫人上茶,这才展开礼单看了看。


    这一看颇为吃惊,这回门礼也太厚了些。


    她将礼单递给方立仲,方立仲看一遍,也觉太厚,同时又极欣慰,这是萧家看重儿媳,看重方家,才会抬这么多东西过来。


    喝了茶,方立仲喊萧天衡进书房说话,沈氏则带着方青洛回房,问几句婚后之事。


    午膳摆在大厅,一家人围坐用膳。


    席间,相谈甚欢。


    用毕膳,闲谈一会儿,萧天衡便带着方青洛起身告辞。


    送走他们,方立仲问沈氏道:“洛儿可有什么说的?”


    沈氏便将方青洛告诉她的转述了,又道:“听着,萧太傅和太傅夫人可是很愿意给大姑娘撑腰。”


    方立仲松口气,“安之待洛儿没话说,公公和婆母也待她好,我就放心了。”


    沈氏另道:“今儿回门礼太厚,只收了一半,另一半添在回礼的箱子里,叫人搬上他们马车了。”


    方立仲看着沈氏,趁孩子们不察,伸手抚抚沈氏的发角,“这些年,你辛苦了!”


    沈氏一下湿了眼眶,低声道:“得你这一句,我再辛苦也值得。”


    方青洛回到萧家,先去见过太傅夫人,呈上方家回礼的单子。


    太傅夫人一瞧,笑道:“亲家也太客气了,回礼竟比你们带去的还要多。”


    方青洛笑道:“其中一半,本是这边带过去的。”


    太傅夫人道:“下回年礼,加厚送过去就是。”


    萧天衡趁机提起隔两日要带方青洛去巡庄子的事。


    太傅夫人道:“你只有十二日婚假,合该带着洛儿到处逛逛。”


    隔两日,萧天衡带着方青洛去了庄子。


    庄头早早带人收拾好房间,候着他们来了,马上跑前跑后服侍。


    萧天衡带着方青洛钓鱼烧烤爬树摘果骑马等。


    这一日,两人到得庄外不远处,见得有一片山林,想起当初龙卷风将他们刮进山林中,一时兴起,将马缚在树下,牵着手进了林。


    “洛儿,这儿有一个山洞,像不像我们当初待过那个山洞?”萧天衡看了看山洞,蹲下身子去拨洞外的野草。


    方青洛也蹲下去细瞧,点头道:“是有点像。”


    “进去瞧瞧!”萧天衡拉着方青洛,两人膝行进洞。


    “这儿有砖头砌成的灶台,还有灰烬。瞧,有一个石锅,还有三只石碗,应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萧天衡透过石缝间隙光线,巡看一遍,判断道:“看样子,当年住在这儿的人,曾被追杀。”


    他摸着石壁上的刀痕,“当时有一场激战。”


    方青洛吓一跳,“他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尸体呢?”


    萧天衡:“不用怕,没有尸体,度着这些人全逃出山洞了。”


    方青洛松口气,蹲在地下看石碗。


    石碗虽蒙了灰,但打磨得极光滑,碗沿且还凿了花纹。


    她捧起碗,想要看看碗底是何形状,不想石碗太重,一下竟捧不住,摔在地下。


    碗面碰到地面,发出“空”一声响。


    方青洛惊奇,“萧郎,你来看,地面有空响,下面好像是空的。”


    同个时刻,桃花观。


    太真君感觉到什么,踱步到池塘边,看着水柱再次喷溅而起,不由笑了。


    “第十六道符,是‘朴实’的发财符。”


    石洞内。


    萧天衡和方青洛用树叉子扫掉地面的泥土,往下挖了挖,竟挖到一块石板。


    他们合力掀开石板,下面豁然是一个极深的地洞。


    萧天衡扔了石子下去,听了听,知道下面没有机关和野兽,便点了火把,举着火把跳下去看情形。


    方青洛守在地洞外,只一会儿,就听得萧天衡在下面大喊道:“洛儿,我们发财了!”


    方青洛:“啥,你不要告诉我,下面藏了宝?”


    萧天衡:“正是。”


    方青洛:“……”随意进了山林,随便进一个山洞,再不经意捧起石碗,然后发现地洞,洞下是宝藏!爽文都不敢这样写!


    萧天衡很快爬上来,“洛儿,下面有十只箱子,我揭开看了,全是珍宝。”


    他将手里一只匣子放在地下,揭开给方青洛看,“这是从一只箱子里拿出来的,全是极品宝石。”


    洞里本昏暗,匣子一开,宝石的光一下照在洞壁上,耀眼生辉。


    方青洛差点被闪瞎眼,忙伸手关上匣子,惊喜万分。


    “萧郎,我们发财了呢!光这一只匣子的宝石,都足够我们挥霍一辈子了。”


    萧天衡揽住方青洛,“洛儿,怀壁其罪。珍宝太多,于我们不是好事。”


    方青洛点头,“那只要这一只匣子的宝石,其它的,献给陛下。”


    萧天衡“嘘”一声,“这只匣子归我们,但这石洞,得恢复原状,过些时日,我引陛下身边的人来这儿,再一起发现这石洞,一起进献珍宝,如此,最安全。”


    两人商量毕,尽力恢复石洞原状,这才捧了匣子出洞。


    数日后,萧天衡吹嘘自家山庄风景绝佳,带着新帝身边另两位红人到庄上小住,之后发现林中有山洞,又发现洞下有珍宝,因一起挖出珍宝,献给新帝。


    新帝大喜,赏一众人良田百亩。


    又数日,两道圣旨到了萧府。


    一道是嘉奖萧天衡,授他为翰林,令他进翰林院。


    另一道,是策封方青洛为三品诰命夫人。


    萧府一时满门荣耀,欢声笑语。


    第二日,方青洛穿了诰命夫人服饰,和萧天衡一道进宫谢恩。


    新帝见着她,又嘉奖几句,另赏一盒东珠并两支金钗。


    皇后也召见方青洛,同样嘉奖几句,赏了一套头面并四碟宫制点心。


    宫中又留他们用午膳。


    午膳毕,两人这才谢恩出宫。


    这一晚,方青洛戴着诰命夫人的发饰坐在床沿,萧天衡蹲在床前。


    他抬起她的腿,低低道:“洛儿,镜屏里这一式,一定要试试。”


    方青洛缩腿不肯,萧天衡握住她足踝,不让她退缩。


    只一会,方青洛就酥软,任由萧天衡摆弄。


    稍迟,方青洛站在窗前案几上,萧天衡立在她身后。


    烛火摇晃,他们的影子时长时短,时而融在一起,时而分开。


    有“嘤嘤”叫声。


    第70章 第 70 章


    婚后三个月。


    这一晚, 萧天衡和方青洛在园子赏月亭中赏月。


    丫鬟摆上瓜果和茶点,在亭中煮水泡茶。


    月色正好,茶香四溢。


    萧天衡看着方青洛, 微微一笑,吟了一首诗。


    方青洛凝视他, 心醉神迷,就喜欢夫君即兴吟诗。


    待他吟完, 方青洛忙忙抓过纸笔, “萧郎, 快点记下来!”


    萧天衡含笑执笔, 将自己适才吟的诗记录下来。


    方青洛抢过诗, 读了一遍, 夸道:“写得真好!”


    萧天衡:“好在哪儿?”


    方青洛白他一眼,“我虽不会写诗,但我会品。”


    萧天衡:“你会品, 可惜不肯品。”


    方青洛:“……”她一下想起昨晚的事,不禁红了脸。


    月色越加曼妙,萧天衡叫丫鬟取了萧, 站在月下吹了起来。


    方青洛再次被他迷住了。


    夫君又俊又会写诗又会吹萧, 实在是……


    一曲毕,萧天衡搁下萧, 看向方青洛,“我渴了!”


    方青洛忙斟了茶奉与他。


    萧天衡不接,只看着她。


    方青洛抿抿唇, 吩咐亭中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 没有传唤,不必上来。”


    丫鬟应一声, 退下了。


    萧天衡这才坐到方青洛身边,就着她手里喝茶,一边道:“我又是写诗又是吹萧,你就没什么奖励么?”


    方青洛:“你想要什么奖励?”


    萧天衡:“我想要……”他意味深长,“我今晚还想尝尝你。”


    方青洛脸颊滚烫,避开他视线,“太闹腾了。”


    萧天衡:“你也可尝尝我。”


    他说着,又拿起萧,“想听什么,我再吹一曲。”


    方青洛实在太喜欢他吹萧的模样,当下报了曲名。


    萧天衡:“你点曲了,那我今晚想要,不许推拒。”


    他一笑,开始吹萧。


    方青洛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当晚应他所求,如他所愿。


    俩人鱼水交融,别有一番滋味。


    恩爱毕,方青洛倦极,正要入眠,却听萧天衡问道:“洛儿,你到底来之何处?”


    方青洛闻言,一下清醒了,低声道:“为何这样问?”


    萧天衡从后边拥着她,“你与时下女子不同,你的父亲与母亲,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子。”


    “洛儿,你姨母为你求的桃花符,滴入你的血,认你为主,映照你的心意。一道接一道的桃花符,皆不同凡响。你也不同凡响,只是你掩饰得太深。”


    “龙卷风将我们刮进山林,在坡下,你没有哭泣,忙着编草鞋,之后在山洞,不慌不忙……”


    “那回在殿上见陛下……”


    “在边关……”


    萧天衡说起往事,“你之言行,桩桩件件,与我所识得的人不同。”


    “一个普通女子,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他顿一下,又道:“成亲三个月,我细细分辨你言行,确认,你不是这时代的女子。”


    “洛儿,你会一直留在这个时代么?会与我白头到老么?”


    “我不敢想像有一天会失去你。”


    “这几日一旦想及这个问题,心口如焚。”


    方青洛身子微微一僵,百感交集。


    萧天衡如此之聪慧,是瞒不过了。


    她转过身,与萧天衡面对面,伸手抚他的眼角。


    “萧郎,我是这个时代的人,只不过,我记得前世的事。”


    她轻声描述自己所记得的事情。


    “萧郎,我不会离开你。”


    萧天衡惊喜,握住她的手,“真不会离开我?”


    方青洛:“不会。”


    萧天衡一下子伏到她怀内,闷声道:“我日夜悬心,现下终于安心了。”


    隔了一会,萧天衡问起她前世的事,越听越惊奇。


    她之描述,他有些能听明白,有些则不明所以。


    萧天衡捉住她的手,“听着,真是心驰神往。”


    方青洛:“真想带你见见那个时代的东西啊!”


    她话音一落,突觉眼前亮了起来,不由诧异,一抬头,便见床帐不见了,他们俩人身上盖着薄被,躺在席梦思上。


    床前不远处,是一扇大窗户,再过去,是一个木门。


    这是酒店模样的房间。


    萧天衡察觉不对,马上坐起来,将她护在身后,沙着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青洛待他坐起,这才发现他发髻不见了,变成了清爽的短发。


    萧天衡也觉异样,一摸头发,惊住了。


    方青洛忙安抚他,“萧郎别慌,这应是桃花符的威力。”


    这当下,桃花观中,太真君站在池塘旁边,看着水柱,不敢置信道:“这一道符,是时空旅行符???”


    酒店中。


    方青洛已脱下睡衣,换上衣柜里挂着的一条连衣裙。


    萧天衡在她指示下,换上一套休闲服。


    两人对视,都感觉新鲜。


    方青洛且在床头柜上找到一只小提包,拉开一看,里面有两张身份证,一张卡,一个手机。


    她拿了出来,发现身份证的头像是她和萧天衡的模样。


    桃花符真的太厉害了,连身份证也备下了。


    萧天衡凑过来,看着她摆弄手机,惊奇道:“这是仙器吗?”


    方青洛用自己指纹打开手机,点了定位,一边解释。


    按定位的地址显示,这是G市最繁华的地段,这间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她带他看房内的一切,遂一解释。


    他开灯,开水龙头,开电视,又一一关上,神色严肃极了。


    待看到抽水马桶和沐浴头时,仔细问是何物,又问如何使用等。


    看过房内一切,方青洛拿起提包,打开房门,拉着萧天衡出去。


    俩人在街头走了一圈。


    萧天衡看着到处奇装异服的人,看着街头各式新奇物事,再抬头看着高入云天的大楼,又低头看着一辆接一辆“铁甲虫”行驶而过,神情始终镇定。


    待听到天空有响声,抬头一瞧,见高远的天空有铁甲类的东西飞过时,这才猛然捉住方青洛的手,“洛儿,那是你说的飞机?”


    方青洛点头。


    方青洛拉着萧天衡挤进人群,刷手机买了各式小吃,两人一边走一边吃。


    没多久,方青洛累了,带着萧天衡进了茶楼。


    这一日,萧天衡大开眼界。


    至晚上,俩人才回酒店。


    沐浴完躺到床上时,萧天衡没有睡意,“洛儿,原来这便是你曾生活过的时代!”


    他揽住方青洛,吻了上去。


    在这个时代,他身无长物,有的,是一身“本事”。


    今晚要凭本事迷惑住洛儿,叫她舍不得他,叫她仍会跟他回去他的时代。


    席梦思软弹,有利他施展“本事”。


    两人正颠鸾倒凤,眼前突然一亮,不由齐齐一顿。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墨云床帐。


    萧天衡愣一下,“洛儿,我们回来了!”


    方青洛:“竟回来了!”


    萧天衡紧紧揽住方青洛,“这儿才是你的家!”


    方青洛幽幽一叹,“可这儿没有抽水马桶和沐浴头。”


    萧天衡:“洛儿,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让巧匠做出抽水马桶和沐浴头。”


    方青洛偎入他怀中,“萧郎这般聪慧,假以时日,定会做出许多超越时代的东西。”


    萧天衡:“我还要做一张会颤动的大床。”


    方青洛:“……”那是按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