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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他认了


    林浩东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识趣把地方让出来,自己先走了。


    南晚吟停在车门旁,抬手敲敲玻璃。


    里面的人没反应,她不停,继续敲。


    过了有一分钟,车窗才降下来,陈誉凌没说话,等她自己说来意。


    “手。”她也只有简单一个字。


    陈誉凌侧目看来,表情淡淡,没伸手也没拒绝,僵持半天,她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转回视线,抬手搭在车窗上,手背划出一道伤口,流了不少血,顺着手指蜿蜒滴落。


    她把从附近药店带来的清理用品挂在后视镜上,拿出生理盐水冲洗他手背,擦干净后涂一层药,贴上医用防水贴。


    做完这些将用过的东西收进袋子,微探身放进车内置物台上,肩后发丝因倾身动作丝丝缕缕垂落,擦过他手背,清凉柔顺。


    放完东西,她没有多留,撤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攥紧。


    陈誉凌抓着不放,她也没挣脱,在等他开口,可他沉默不语,只维持这样一个动作。


    南晚吟说不清在等什么,到后面只觉得这样僵持下去毫无意义。


    她留下一句“伤口不要沾水”,而后抽回手,迈步离开。


    ……


    闻悦打电话说人已经都送走了,问她这边怎么样,用不用帮忙,她说没什么事,孟妘已经送回家了。


    通完话,司机已经把车停到面前,她坐上去,开出一段路程后突然说,“去半山别墅。”


    车子掉头,开到山脚时南晚吟让司机等在下面,她下车独自一人沿山道往上走。


    山风拂过,路两旁花丛攒动,送来清香,果然如陈清说的一样繁盛漂亮。


    别墅在半山腰,今夜明月高悬,山间树木葱茏,举目看去像掩映在丛林中的古堡。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上山的路走一会儿就开始磨脚,好在也只是当成闲逛散步,并没给自己定什么目标,走累了就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


    这边清净,平时不会有人过来,倒不担心会有车辆往来。


    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身体埋进花丛,对着影子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点进和他的对话框。


    从他留下一张字条离开至今,两人没再通过一条消息。


    打出一行字又一一删除,然后周而复始。她没打算发出去,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知不觉过去半小时,山上到底是有些冷,裙子单薄不抗风,退出对话框,她起身拎着高跟鞋走下山。


    ……


    毕业后时间像是开了加速,一年比一年过得快,去年很多事刚起步,年底没庆祝,今年频创佳绩,南晚吟和钟毓秀商量后决定举办年会。


    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团圆饭,再一人领份小礼物,图个吉利,氛围很欢乐。


    孟妘和大家打成一片,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拘谨,喝了酒胆子也变大,贴在南晚吟身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车轱辘一样感谢来感谢去,说没有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


    南晚吟本想让人送她去休息,她却不肯走,抱着她手臂说要承认错误。


    “那个花不是我送的,他让我给你的,还不许我告诉你。”


    这个她已经知道,反应很平淡,安慰说,“没事,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还有的,庆功宴那天我也看到他了。”


    南晚吟轻拍她后背的手一僵,“在哪?”


    “就是酒店下面,你把我送上车后我觉得难受,就想开窗户透气,然后就看到他了。”


    她想到那辆贴着车身擦过的跑车,在她还未看清时就消失在拐角。


    “南姐,我不傻的,汪海盛为难我的时候他闯进来帮忙,我跟他又不认识,唯一的联系就是你,我是你的人,他才会帮我,是这样没错吧?”


    她醉的晕乎乎,平常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说出口的话,眼下全然无所顾忌了。


    “他那天帮完忙坐在车里不走,我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你。你也是,说送我回家,刚上车就又下去,我看到你进了药店。”


    “南姐,我不想看你孤零零的,所以就算你生气,我也要说,他爱你才会一次次跑回来,你也放不下他才始终不换头像,你们别怄气了,和好吧。”


    孟妘说完,脑袋一沉埋进她怀里昏睡,脸颊红彤彤的,秀气的眉皱成一团,小小年纪,操的心倒不少。


    南晚吟和李念微一起把她扶上车,醉成这个样子司机再可靠也不放心他们独处,她对李念微说,“你帮我送她回去吧。”


    “嗯,正好我也想早点回家。”


    李念微坐进车里,扶起孟妘躺在自己腿上,车门关好,司机正要启动时车窗降下来。


    她探出头和南晚吟说,“徐玲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了,想请我们两个当伴娘,她不好意思自己跟你说,让我帮忙问你愿不愿意。”


    南晚吟感到意外,“好,日期是什么时候?”


    “过完年初五,在那边多待两天,不用急着回来。”


    她说完升起车窗,司机跟着启动车子。


    南晚吟独自停留在原地,李念微那么聪明,从她不亲自送孟妘回去大概就猜到了。


    ……


    芳洲公馆的灯又在除夕夜亮起,陈誉凌这回坐在车里,车窗降下,视线遥遥落在亮灯的那扇窗。


    她的剪影浅浅印出,靠在窗边,手臂环抱,指间夹了根细长的烟,雾气缓缓散开,烟身慢慢燃烬,从始至终都只夹在手里。


    芳洲公馆不知什么时候动工改造过,整体看着没什么变化,只重新装了地


    暖,窗边翘起的地板也跟着翻新,待在里面温暖如春。


    电视上悠扬歌声传出,烟是白静妍的,她婚前豪情壮志说各玩各的,婚后被老公迷的不行,眼下正如胶似漆,为了给丈夫留好印象,抽烟喝酒都是私下来。


    也想过戒,只是总坚持不了两天,白小姐婚前叱咤京市大小娱乐夜场,婚后小姐妹一约免不了故态复萌,受环境影响,拒的了男色拒不了烟酒。


    缇森妍九月份新品发布,结束后照旧参加晚宴,招待完客人忙里偷闲刚坐下,她就从包里掏出烟盒吞云吐雾,没抽两口不知看到什么吓得手忙脚乱,一边灭烟一边顺手把烟盒藏南晚吟包里。


    紧跟着就一脸笑盈盈起身去接人,南晚吟佩服她反应迅速,场子里人流攒动光线又暗,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认清人,她愣是隔着重重阻隔眼尖看到自己老公,防抓包的一套动作看着就经验老到。


    烟盒塞在包里,散场时也没拿回去,时间一久南晚吟也忘记这茬,烟就一直待在包里,直到这次来港城,凑巧背了这只包,刚刚想翻打火机才看到。


    白静妍常抽薄荷烟,放在她包里的那盒也是,闻着很清凉。


    本意是找打火机,看到这盒烟就一起拿出来了。打火机侧面浮雕微微磨损,指腹擦过,触感温凉,捡到时打不出火,她后来找人修过。


    擦动齿轮,火苗燃起,火光映入眼底,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凑近点燃。


    烟雾飘出窜进鼻息,过肺的凉。


    失了尝试的想法,靠到窗边静静等这支烟燃烬,在开窗与维持现状中思索,直至无需再做选择。


    丢掉烟头,打火机拿在手里看半晌,困意突然涌上来,随手丢在桌上,电视声音调小,关灯后就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烟花声,睡意朦胧,念出一句“2023了”,人又继续睡去。


    清晨又是被鞭炮吵醒,电视在重播春晚,屋里还有淡淡薄荷味萦绕。


    躺了会儿醒神,等清醒了才起床,洗漱后换好衣服,带来的东西一一装回去,手机、充电器、身份证、丢在窗边的烟盒……


    唯独没碰桌上的打火机。


    到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她关掉电视背包出门,边下楼边打车,加了钱接单很快,出院门时司机刚好赶到。


    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抬眼便看到不远处停在路边的车旁站了个人,脚边遗落一地烟头,目光如有实质盯在身上,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她低头从包里抽出一张红钞递给司机,“抱歉,临时有事不走了,辛苦您跑一趟。”


    司机喜笑颜开说没事,走时还向她道贺新年。


    重新拐回去,输密码开门时感受到有人靠近,她没说话,开门后径直走进去。


    陈誉凌看着没关的门,心原地升空,呼吸紧促。


    他迈进去,反手将门关好,客厅看不到她,继续上楼,在昨晚亮灯的那间卧室找到她。


    原本背着的包被丢在沙发上,她站在窗前,外面冷风灌进来,驱散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陈誉凌看到放在桌上的打火机,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永远离不开她。


    就算她不爱,就算她厌恨,就算在她心里永远无足轻重,他认了。


    一步步靠近,她却不回头,视线落在外面,天色阴沉,乌云成片遮住太阳,看着像是要下雨。


    他问,“既然捡了,为什么又丢在这里。”


    她只回一句,“我明年不打算来了。”


    他克制着动作轻缓从身后抱她,下巴抵在颈窝,“那去年和今年为什么来。”


    “你呢,跟进来做什么。”


    “我看到你们接吻,在车里。”


    她从窗边回身,在他怀里脱出,后背抵住窗沿,“那你知道,我和他说什么吗?”


    他没说话,在等她接着说下去。


    抬手勾着他衣领一点点拉近,直到耳鬓厮磨,才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告诉他,和你接吻更有感觉。”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感觉


    他安静几秒,然后抬手,擦着她耳边伸向窗扇,关紧后吹在身上的凉风也被隔绝。


    “晚晚,这是你自找的。”


    语落,她被抱起,身体腾空,然后摔在床上。


    陈誉凌开始脱外套,一件件丢在地上,注视的目光含着压迫,她却没想逃,从床上坐起身,拽着他腰带把人拉近,手指在腰腹轮廓上描摹,一点点仔细检查,验货一样。


    他呼吸沉重,上半身赤Ι裸,下半身裤子还没来及脱。她掌心贴在胸前那道疤上,被包裹的地方心如擂鼓。


    “你还没回答我,跟进来做什么。”


    陈誉凌微微俯身,配合她探索更多,“来跟你低头。”


    “怎么低?”


    “原本是想告诉你,我可以接受武川,但你不能做的太过分。”


    “比如呢。”


    “平常都要和我在一起,逢年过节才可以去找他。”


    她手指触上喉结,剐蹭引起一阵上下滚动,“现在有了别的想法?”


    “嗯。”他低头,含上作乱的手指。


    仅是这样还不能满足,欺身压下来,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咬牙切齿说,“你让武川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他。”


    她将手上水渍抹在他胸口,“我拒绝的话你又要拿他来威胁吗?”


    他不说话,漆黑冷锐的眼眸灼灼逼人。


    “陈誉凌,你既然上来了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和武川不会断联系,跟你断都不会跟他断。”


    他脸色沉下来,唇线抿紧,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在,就算以后移情,也绝不会是因为他。”


    “如果你能理解,我们可以试着谈恋爱,如果不能,我现在离开,你也不要再让陈清给我送东西,要断就彻底点。”


    他的唇覆上来,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


    带着凉意的手扣住后颈,迫她仰头承受,横冲直撞撬开牙关,湿热的舌纠缠追逐。


    另一只手探入衣摆,皮肤温热顺滑,推开阻碍。


    他的某些恶劣习惯故态复萌,冰冷的金属划过皮肤,动作轻缓故意磨人。


    趁着清醒,她把人推开说清楚最后一点,“不仅是武川,也不能拿其他事要挟我,陈誉凌,要谈就公平,再有一次,我真的不会回头。”


    手滑到后面解她扣子,“好,我不强迫你。”


    带子弹开,他的身体也压下来,眼底灼热,轻不可闻补一句,“除了……”


    正要更进一步时被她拦住,“去洗澡。”


    陈誉凌在她唇上吻了吻,听话起身。


    ……


    孟妘睡到中午才酒醒,模模糊糊想起昨晚干嘛了,给自己一拳的心都有。


    她怎么敢的!


    闯了祸心里慌得不行,急着想道歉,又觉得发消息态度不真诚,于是打了个视频过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漫长煎熬,不知道是没起还是有事,孟妘又开始内耗,担心这通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好在最后还是接通了,屏幕里南晚吟坐在地板上,只穿了件吊带睡裙,摄像头角度刁钻,对着天花板,勉强看清她的脸。


    看背景有些疑惑,孟妘是去过她家里的,这明显不是她家,倒有些像老洋房。


    顾不得奇怪,她道明打电话的缘由,“南姐抱歉,我昨天喝醉了脑子不好使,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


    刚说完就看到屏幕里有一双长腿走过,穿了睡袍,很明显的男款,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人手上带着戒指。


    孟妘打包票绝对是那个人的手!


    她结巴愣在原地,南晚吟一如既往声音温柔,“没事的,谢谢你孟妘。”


    现在根本不是谢不谢的事,“他……他……,南姐是他?”


    长腿靠近,弯下腰,连名字都不敢说出口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屏幕里,替南晚吟


    回:


    “是我,不过我们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不由分说按了挂断。


    南晚吟生气骂他,陈誉凌觉得不痛不痒,像在说情话。


    抱起她扔床上,解下睡袍人跟着欺上去,轻车熟路咬开带子。


    仅是这一处还不够,唇齿上移,在锁骨上亲吻,又流连到侧颈。


    “陈誉凌!别在我脖子上乱啃。”


    他装不懂,天真问为什么。


    “不用见人吗!”


    “那又怎样,我们是男女朋友,正经的,别人看到有什么。”


    “你别不要脸。”


    睡裙已经褪到腰间,他的手在脱另一重阻碍,不以为意说,“不是对我有感觉吗?别闲着,我们找找感觉。”


    她平生后悔的除了送他戒指外又添上一件,那句话像他握在手里的尚方宝剑,晚上要说,早上也要说。


    全然当成口头禅。


    芳洲公馆虽然有人打扫,但因为不常住人,冰箱里一年四季空空如也。陈誉凌不想请阿姨来做饭打扰二人空间,自己去超市采购来新鲜食材。


    好歹是过年,饺子总归要吃的,调馅和面这种事他做起来驾轻就熟。


    南晚吟本来在楼上补觉,被动静吵醒下来看他在干嘛,一开始只是在旁观望,看了会儿觉得不好吃白食,多少搭把手算作心意。


    于是靠过去,正要去拿饺子皮就被他阻止,从揉的面团里揪一块打发她,意思让她一边儿玩去别捣乱。


    蛮打击人的。


    那团面在手里揉来揉去,最终捏成一个爱心,她放在手心递到他眼前。


    “送你。”


    陈誉凌停下动作,接过来看两眼,有尾巴的话已经翘起来了,但还是维持淡然,看她一眼挑眉,“饿吗?不饿上去找感觉。”


    南晚吟:……滚啊!


    ……


    翌日清晨,醒来时身侧空荡,陈誉凌不知去了哪,楼上楼下都没看到人,餐桌上倒是预留好了早餐。


    她坐下边吃边给他发消息,问人去哪了,等到她早餐吃完也没收到回复。


    他去商超除了买食材还带回一束花,白色雀梅,昨晚没顾上照料,好在这花不算娇气,过了一晚仍旧青葱。


    她从储物室翻出一个花瓶,剪根后醒花,刚往花瓶里插好,陈誉凌就从外面回来了。


    径直往她身边来,把花瓶挪走,放下个丝绒盒子。


    “打来看看。”


    看大小装不了项链手表,大概是戒指耳环一类的,她已经有猜测,打开时很从容,然后就看到里面平平整整躺着的是昨天送给他的爱心面团。


    她拿出来刚要骂他,捏了捏发现手感不对,里面藏着枚戒指。


    “你不是送过了吗?”


    陈誉凌说,“这个不一样。”


    他拿在手里替她戴上,很理所当然地说,“不是求婚,因为我没打算给你拒绝的机会。你嫁不嫁我,日后移不移情都不重要,反正我认定你了。”


    “我们两个,要么光明正大,要么狼狈为奸,你别想再甩开我。”


    钻石在日光下折射出光彩,圈口与手指严丝合缝,南晚吟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会想到你是这样。”


    “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装出的温顺乖巧。”


    握紧她的手,唇在戒指上亲了亲,“狼狈为奸这个词还是你教我的,晚晚,你真的很有远见,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们注定分不开。”


    她那个时候并没有这种想法,单纯在迎合他罢了。


    手指落在他额上,顺着高挺鼻梁下滑,“我们好好谈恋爱,不要想那些极端的事。”


    “那你会爱我吗?”


    这问题他问过好几次,她总在逃避,眼下倒不介意给他回答。


    “会。”


    “可是我不相信。”


    手指抚过嘴唇,“我要怎么证明。”


    他抓住作乱的手,轻吻后说,“找找感觉?感觉对了我就信。”


    心里已经做好挨巴掌的准备,脸都微侧过来方便她动手,结果她却说“好”。


    换他愣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南晚吟开始解他夹克外套的扣子,这点实际行动似乎在印证她刚刚说的话。脱掉外套里面是件黑色毛衣,套头款她不好脱,于是看他。


    陈誉凌手比脑子先领悟她意思,拎着领口自己把毛衣脱掉,然后就不动了,换做以前一定是一步到位的,但今天不想,腰带勒紧腹肌,她好不容易主动一回,他一定配合到底。


    她没急着去解,手指有落在那道疤上,“疼吗?”


    “不疼。”


    “我问当时。”


    他笑,“没你把刀抵在我脖子上疼。”


    疤痕早已结痂愈合,只剩凸起的浅浅一道,她指甲划上去,“非要给自己一刀做什么,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泳池那次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但是不甘心,不想你那样轻易就忘掉我。”


    “如果事情按照你预期的走下去,第二天你就会清垃圾一样把我从你的生活里摒除。”


    “所以你就用这么一道疤让我忘不掉你?”


    他感受指甲在胸口留下痕迹,很浅淡的月痕,疼也甘之如饴,“当时没有这种奢望,只是想说服自己,就当在你手里死过一回了。”


    日光一点点散去,乌云密布,外面很快电闪雷鸣,昨天没落下的那场雨终于无所顾忌。


    窗外风雨交加,室内一片潮热。


    她解开腰带的同时,身体也被他平放在工作台上,刚插好的花瓶因这番动荡摇晃,枝叶上喷洒的水珠溅落在她肩头。


    他俯身擦去,感受她的颤栗,犹觉不够,牙齿在上面留下一道咬痕,她猝不及防,手指用力抓上他脊背。


    很快,背上痛意骤然一轻,她失了力气,随他沉浮。


    花瓶在晃动中倾倒,肌肉紧实强劲的身躯下伸出一截手腕想去扶稳,尚未碰触到便被人重新捉回,带着攀在后腰,不许她有片刻分神。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


    待到初三,南晚吟开始收拾东西,陈誉凌洗完餐具上来就看到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只备用的小行李箱。


    眼底立马升起警惕,靠在门边问,“你要走?”


    她还在往里收东西,不甚在意回,“嗯,定了明天下午的票。”


    “你们公司这么早就开工?还是对我没兴趣了?”


    到这句她才回头,上下看一眼,没忍住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是对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来占我便宜,满足了拍拍屁股就要走。”


    南晚吟被他厚颜无耻的样子气笑,“徐玲初五结婚,我是去参加婚礼。”


    他眼底戒备有所松懈,走进来去收自己东西,一股脑也塞她小箱子里。


    “你干嘛?”


    “跟你一起回去,看着你,省得有些人还不死心。武川就算了,裴泽州你给我保持距离,之前怎么为他拒绝我,现在就怎么为我拒绝他。”


    “你说走就走,这边不用人管了?”


    陈誉凌弯腰凑近,盯着她眼睛皮笑肉不笑,“怎么,害怕我跟你一起回去?还是京市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烂桃花?”


    她冷笑,起身懒得收拾了,把烂摊子推给他,自己去洗漱。


    陈誉凌把箱子一合,紧随其后也跟进去,在她斥责声中不紧不慢反手关上门。


    她又被困在洗漱台上,后背紧贴冰冷镜面,他埋在身下故意磨人,卡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退出来,抬头笑着逼问,“自己说啊,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有病。”


    他又埋下去,更为激烈地逼她无处可逃,恍惚想起类似的场景在半山别墅也有过,陈誉凌那时还没这么厚颜无耻。


    潮起潮落,她的快乐在最高处戛然而止,他又撤出来。


    “有没有?”


    本来就没有,跟他较劲才不想说。


    他这次换了地方碾磨,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笑脸,连问题都换了,“和我在一起是亏欠还是爱?”


    她双手攀附上来,没有继续逃避问题。


    “如果出于亏欠就能接受和你在一起,那我亏欠武川的更多。”


    温软的唇贴在耳畔,“陈誉凌,我也是打破了很多才向你迈出这一步的。”


    她的话如同一剂起死回生的良药,令他胸口那道疤真正愈合,他开始肆无忌惮,镜中映出她颠簸的背影,仅是这样还不够。


    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看清发生什么就已经面向镜子,欲望和难言的羞怯节节攀升,他从后面揽紧,下巴抵进颈窝,“我想你看着。”


    看什么的疑问吞没在他突然袭来的唇舌中,他用实际行动解了她的疑惑,那面镜子映出她潮红的脸和他低喘的呼吸。


    ……


    初五,陈誉凌送她去参加婚礼,伴娘服是提前换好的,她在车里对着镜子别胸花,他在旁边摆臭脸。


    起因源于出门前的争执,他这趟回来没带能出席正式场合的衣服,白鹭洲那边他的东西早就被清理干净,陈誉凌心里觉得她无情,打电话想让陈清送套正装过来。


    她那会儿刚换好裙子,正对镜挽头发,随口说,“当司机用不着穿的多正式。”


    他从这话里嗅出她没有带他出席婚礼的打算,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路上都冷着张脸,问话也爱答不理。


    她自然看出不对,整理好胸花才来和他说话,“徐玲没见过你,我自己都是去帮忙,带上你合适吗?”


    他气笑了,“一大早天没亮我就来给你当司机,现在知道不合适了?”


    当司机这事她没要求过,是他自己硬要跟来,只是现在说这个无异于火上浇油,她不想惹毛他,放软声音说:


    “知道你辛苦,好人做到底吧。”


    陈誉凌哪见过她这一面,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大多对着裴泽州。


    被她温声软语一哄,维持不住冷脸,嘴角翘了翘,“呵,花言巧语。”


    李念微到的早,跟妆师正在给徐玲上妆,看到她来有些别扭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南晚吟放下红包和礼物,走到她身后与镜子里躲闪的目光对视,从容开起玩笑,“我第一次给人当伴娘,很紧张的,说点好听的吧。”


    徐玲撇撇嘴,两人以前多尴尬啊,开口喊她来当伴娘已经做足心里建设。入了社会人也不如学生时那样幼稚,经历的越多越觉得当初因为一点小事那样刻薄实在不该。


    如果说到如今还有什么耿耿于怀放不下的,徐玲想来想去也只有南晚吟了,她在最不懂事的时候薄待了一个一心求安稳的女孩,因为自己那点私念坏了人家仅差一步之遥的安逸生活。


    后来无数次想过道歉,早就和李念微要过她的联系方式,每次鼓起勇气添加都在最后却步,一句对不起太轻飘飘了,哪怕知道她一定会说没关系她也开不了口。


    请南晚吟当伴娘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为犯过的错画上句号,往后就是属于大家的新篇章了。


    镜子里她鼓起勇气与之对视,用前所未有的真诚与认真说,“谢谢你来,南晚吟。”


    明明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说,她却好像从这一眼里领会到她想表达的。


    埋怨吗,最初是有的,后来就学会平静接受了。


    不期待陌生人的善意后自然也就释怀了那些高高挂起的冷漠,在她疲于应付接踵而至的打压,甚至一步之差险些没了退路时,恰是徐玲给她带来希望。


    命运很奇怪,冥冥之中迫使人走上截然相反的路,山穷水尽时,终点却通向最初的期望。


    婚礼大厅璀璨夺目,鲜花与灯光环绕。南晚吟和李念微一左一右拉开厅门,穿缎面抹胸拖尾婚纱的徐玲缓步走进来,聚光灯下高贵漂亮。


    新郎开朗爱笑,后台换装时还过来打招呼,给两个伴娘各封了红包,这会儿站在台上,眼含热泪,望向一步步靠近的新娘。


    印象里一贯嘴不饶人的徐玲不自觉展露娇羞,在全场人的祝福下挽上新郎手臂。仪式有条不紊进行,彼此交换完戒指后到了抢手捧花环节,在场未婚人士跃跃欲试,南晚吟拎着裙摆挤到人前。


    徐玲看到她有心偏向,作势往远处抛起,在大家一拥而上时又快速收回,虚晃一枪塞到南晚吟手里。


    参与其中的人也不生气,全当凑热闹了。


    抢到花南晚吟挺高兴的,脸上不自觉带笑,引来李念微审视,“这么着急抢手捧花,打算送给谁啊?”


    她笑了笑,很自然地语气说,“有人生气了,拿回去哄哄。”


    李念微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尾音九曲十八弯,至于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末了揶揄一句,“男朋友这么娇气啊?”


    ……


    婚礼到下午才算彻底结束,陈誉凌等在酒店外,远远看着她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束手捧花。


    开车门坐进来后把花递到他眼前,陈誉凌维持冷脸,“无事献殷勤。”


    “给你抢的手捧花,不要?”


    不要才怪,他又不傻,不过也就会说些好听话哄人了。


    接过花,面上不以为意,转头就拍给林浩东炫耀。


    换回对方恨铁不成钢的痛斥,“你栽那女人手里了!几朵花就把你钓成狗!”


    那又怎样,就算是狗他也有原则,只舔她一个。


    炫耀完,人也没急着走,靠在座椅上恃宠而骄,“把我晾在外面一天,送束花就打发了?”


    她在车里换衣服,伴娘服是徐玲从婚纱店租借的,还要还回去,忙里得空回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裙子肩带滑落,从上半身堆叠到腰间,陈誉凌大饱眼福,目光灼灼,“试试感觉?”


    “陈誉凌,你没完了?”


    警告完一句,她从包里拿出备用衣服套上,春光尽数遮掩,他不免感到失望,留恋盯着她褪去裙子,换好一条宽松舒适的长裤。


    仍不死心问一句,“真不试试?”


    上一次在车里还是他生日,时间久远到都快成限定福利了。


    希望破灭,他拿着花意兴阑珊。明知他九成是装的,她还是软了态度,提议,“去看电影?”


    陈誉凌本来还没什么兴趣,不知想到什么,一下子来了劲头,“私人影院?”


    “你有病啊!就正常很多人一起看的电影院!”


    南晚吟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对牛弹琴,黑的白的到他这全理解成黄的。


    迫于她生气,陈誉凌恃宠而骄体验卡提前到期,找了最近的一家电影院驱车前往,到了才知道她要看的是闻悦刚刚上映的新电影。


    随观众一起检票入场,因为买的是最近场次,好的位置都被预定了,唯一的双人位在后排偏角,观影视野不佳。


    找到位置坐下后发现前排有两个手持闻悦应援物的粉丝,正在对着屏幕拍照打卡,这一幕让她想到坐在保姆车上和闻悦对话的那个晚上。


    闻悦对着车窗外寥寥无几的粉丝说很想红起来做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而今她主演的电影再次上映,全国大大小小的影院里都有她的粉丝在


    举着应援物打卡,她们成就了彼此的野心,是最契合的共犯。


    为切合春节阖家团圆的氛围,电影情节有所改编,主线围绕姐弟俩展开,姐姐是娱乐圈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弟弟性格叛逆,姐弟俩关系势同水火。


    一次意外姐姐被害,弟弟进入娱乐圈寻找真相,见识到很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历经重重阻碍最终揭开谜团。随着姐姐醒来,姐弟俩隔阂消除,彼此困于内心不善表达的亲情也终于大胆宣之于口。


    南晚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含热泪,陈誉凌默默注视,能做的唯有不打扰。


    落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紧,她侧目看来,在他心疼的注视中,缓慢清晰地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明明无声,却重若千钧,在他心底掀起一场久久难以平息的浪潮。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重来多少次,任何境况……


    两人复合的消息因孟妘说漏嘴和林浩东肆意宣扬,很快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事。


    林浩东和白静妍起哄组了个恋爱坦白局,除两人外孟妘和裴沁雪也在,三堂会审一样围着逼问。


    其他人是真心好奇,裴沁雪是真心着急,当哥哥的不成器,还得她绞尽脑汁潜入敌人内部打探消息。


    林浩东从陈誉凌嘴里撬不出东西,请了帮手就不一样,白静妍跟他臭味相投,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嚷嚷着真心话大冒险。


    险是没什么可冒的,俩人都这样了,亲亲抱抱说不准还正合陈誉凌心思,商量了下就改成要么说要么喝。


    林浩东跃跃欲试,率先发问,“啧,分手后还有联系吗?”


    陈誉凌直接臭脸,“要你管。”


    “呦!戳到痛处了?”


    白静妍紧跟着问,“你俩复合,谁先开的口?”


    这问题问到心坎上了,陈誉凌不说话,眼神看过来。


    南晚吟懒得同他计较,淡声说是自己。


    除早就发现端倪的孟妘,其他人都是一脸意外。


    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知道是陈誉凌主动,分开的也不怎么体面,一个伤还没养好就远去港城,另一个没事人一样忙于工作,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没放下的。


    包括林浩东都以为两人复合一定是陈誉凌死缠烂打。


    事实虽然也差不多,陈誉凌再清楚不过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两人形同陌路,她不同他计较罢了。


    林浩东见不得他尾巴翘得高,又问,“分手后回来几次?”


    这问题她似乎也感兴趣,视线看过来等他回答。


    陈誉凌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理直气壮答,“每个月。”


    可她知道的好像只有寥寥几次,那些她没有关注到的角落里,他又都看到过什么呢。


    裴沁雪见缝插针打探,“有结婚打算吗?”


    知道她打什么主意,陈誉凌故意盯来,“当然有,看她什么时候愿意给名分。”


    裴沁雪在心里为自己哥哥道了句可惜,作为妹妹能理解他身上压的担子,换位到南晚吟身上也能理解她的顾虑,难就难在她谁都能理解,所以既惋惜又无能为力。


    前面这些问题都不痛不痒抓不住重点,林浩东都觉得没意思了,再刁钻的问题也架不住有人脸皮厚。


    见大家都没什么要问的,孟妘才怯怯出声,问出自己抓心挠肝好奇很久的问题。


    “那个……南姐,你头像怎么换成雀梅了?”


    两人俱是沉默,白静妍嗅到不同寻常的八卦气息,眯眼在两位当事人之间打量,“不对劲,眼神闪躲,绝对有东西!”


    林浩东开了瓶新酒,倒出半杯放在南晚吟面前,剩下的往陈誉凌手里一塞,“好兄弟,坦白从宽。”


    这种事怎么坦白,南晚吟率先把杯里喝干净,设置锁屏密码的打算再次提上日程。


    陈誉凌冷笑,手臂锁着林浩东脖子把人带过来,“你小子最好别有这一天。”


    该交代的都差不多了,后半场白静妍拉着几个女生喝酒,陈誉凌没拦,心里还很期待。


    她喝醉了特听话,还很粘人,懒洋洋赖在身上。


    散场后各自回家,他沾酒开不了车,又不想叫代驾,看这地方离白鹭洲不远干脆走回去。


    南晚吟醉醺醺走路都不稳,他把人背起来,迎着往来车流步伐平稳往前走。


    急驶而过的灯光晃人眼花,她烦的不行,喝醉了脾气也跟着上来,跟他埋怨吵死了。


    陈誉凌耐心安抚,“回去就不吵了,再忍忍。”


    “回哪里?”迷瞪瞪问出这一句,真的有仔细在想,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回去是回哪。


    他把人往背上托了托,随口说,“回家。”


    “回家?”很疑惑的一句,而后小声嘟囔一句,“我没有家。”


    人很快就睡着了,温热气息扑在后颈,迷蒙中觉得不安稳,手臂缠在他背上,用力往上爬了两下。


    效果微乎其微,还是他又颠了下才让她趴的舒服。


    知道她醉酒没有意识,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背起来轻飘飘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回去想干嘛,又打算给你那破平板设置锁屏是吧?成,趁喝醉了我看着你设。”


    “给你种的花也不去看,没良心。”


    “问你什么时候给名分,装听不见?”


    “口水流我脖子上了!说睡就睡你真不挑地儿。”


    “……好像我早点遇到你也没什么用。”


    最后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以后就有家了。”


    他的后背宽阔温热,醉梦中让她觉得踏实可靠,眼角溢出泪来,她才不会流口水。


    十分钟的车程走了半小时,回到白鹭洲,两人身上都是酒气,没进卧室,陈誉凌在公卫把自己和她扒干净,试好水温抱着她在花洒下冲洗。


    她醉的不轻,手脚紧攀着他不放,嘴里嚷嚷着溺水了救命。


    陈誉凌一边给她打泡沫一边伸手捂她嘴,生怕大晚上鬼哭狼嚎给楼上楼下喊醒了,泡沫打到腰侧,痒得她一下子缩起来。


    他找到了惩治她的新招,非要她说好听话才放过,她说不知道什么是好听话,他也不嫌麻烦,一句句教。


    “喊哥哥。”


    “哥哥。”


    “小安哥哥。”


    她睁着双迷蒙大眼跟着重复,“小安哥哥。”


    “爱不爱小安哥哥?”


    “爱不爱小安哥哥。”


    “这句别学,问你呢,认真回答。”


    南晚吟不知道听没听懂,特响亮回一句,“爱!”


    给他哄得心花怒放,继续问,“谁是小安哥哥?”


    “陈誉凌!”


    他更是满足,“陈誉凌和武川谁最重要?”


    “都重要!”


    他生气,“不可以端水!”


    “武川!”


    “不可以说武川!”


    “陈誉凌!”


    “乖。”


    冲完泡沫,他又起了坏心,“要不要找感觉?”


    她往后退一步,对这话天然防备,“不要!”


    关了花洒,他不怀好意逼近,“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认?”


    拦腰将她抱起,一进卧室就迫不及待吻上,趁她晕乎唇一路向下,撩拨她意乱情迷,却在最后一步停滞不前。


    她因未得到满足而生气,抱着他主动亲吻,期望得到更多。


    陈誉凌让她攀在身上,边回应她的吻边蛊惑,“想要什么自己,主动点。”


    她醉意上头,半睁着眸看他,慢半拍理解意思,然后尝试,过程不甚顺利,到后面两个人都很急。


    她气的给他一巴掌,他也不再自找苦吃,终于对上节拍,彼此心满意足。


    灯光明亮,令她觉得不适,催促他去关掉。陈誉凌单手托住她,起身去关灯,黑暗中触觉无限放大。


    说不清是酒后断片还是他不知节制,她在风浪中起伏,逐渐曲不成调。


    目光在微醺中迎来迷离。


    得到满足,睡意上涌,她伸手想要拽被子,却先一步被他扣紧脚踝,人也从身后贴近,身影重新颠簸。


    结束后被他揽在怀里,唇一下下落在肩头,将她头发拨到耳后,沿着耳垂亲到脸颊,怎么赶都赶不走,烦的不行。


    他偏又喜欢在这时候说些心血来潮的话,问她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喜欢打人,可惜没看过她在学校的样子,两人差了四岁,好像怎么折中都没法在同一所学校遇见。


    她被念叨的烦了,从他怀里挣开,去储物箱里翻出一张照片塞给他,是高中毕业时的合照。


    陈誉凌特意没看姓名表,从一张张稚嫩的脸里一眼找到她,青涩美好脸上扬着淡淡浅笑。


    他刚要跟着一起笑出来,就看到站在她侧后方武川那张阴魂不散的脸,真是哪哪都有。


    趁着她不清醒,他指着武川的脸问,“这个人,你上学的时候喜欢吗?”


    南晚吟认真看了看,表情忽地嫌弃,“笨死了,那么简单的题怎么教都不会。””


    你还教他做题了?”


    她敏锐感知到他语气里的咬牙切齿,不吱声装断片,脑袋往枕头一砸就想靠睡觉蒙混过关。


    陈誉凌捏着她后脖颈把人拎起来,“别装。”


    “老师让的。”


    “你们老师挺乐于助人。”


    “那会儿都这样。”


    两两结对,优生帮扶差生。


    他想想就酸,“我都没参与过你学生时期。”


    她默了下,突然有些低落,“也没什么好的,我在学校是最无聊的那类,对老师的话马首是瞻,刻板无趣,每天除了学习就是钻营怎么让老师看重,你那时候遇到我不会喜欢的。”


    为了作证自己的话,她还举例子,“你当学生时一定不老实,我看到就会打小报告,你肯定很讨厌。”


    陈誉凌说不是,“一开始或许不会喜欢,还会想报复你,不过我做事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出手,所以会先观察你。


    然后发现你在种种不利处境下为自己找到最安稳的那条出路,发现你懂事稳重外表下聪明机警的另一面。重来多少次,任何境况下遇见,我都只会一次又一次被你吸引。”


    她讷讷听着,人也迟钝起来,瞧着像在认真思索他说的对不对,末了针对他最初那句遗憾给予回复。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余生那么长,够你参与的了。”


    陈誉凌脸上笑容一点点扩大,怕她不认账,拿手机开录音缠着她重说一遍。


    这种话重复起来实在难为情,她装听不懂,一眼就被拆穿,最后只能不耐烦重复。


    陈誉凌心满意足,提醒她要做言出必行的人,明天起来就践行承诺。


    她不予理会,埋在被子里催眠自己赶紧睡。


    没过两分钟,他突然凑到耳边说,“你困吗?不困去民政局夜排?”


    “滚啊!”


    正文完结。


    第115章 【番外】婚后日常1我是羊入虎口了吗?


    低矮房屋紧密相连,堆砌在蔚蓝海岸线旁成为一道独特别致的风景。


    巨大洁净的落地窗紧挨着床,南晚吟手肘撑着身体趴在窗边,触控笔在平板画布上轻描,不时停下观察,而后又认真勾勒。


    婚后蜜月度假,这里是第一站,陈誉凌选的。


    的确很漂亮,海是透彻的蓝,从落地窗看出去是倾斜蜿蜒的街道,各国游人行走其中,在往外就是海岸线,黄昏时橘红晕染海面,小镇会迎来乐队表演。


    头一次两人听的很认真,国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性,凑热闹都喜欢去前排,第一次听现场乐队没经验,两人去的早,也没管也没说哪能坐不能坐,目测了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就落脚了。


    蚊子喂半天,海风吹在身上也冷,音乐起来第一声,两人听一耳朵,南晚吟问,“你还想听吗?”


    陈誉凌说,“回去?”


    一拍即合。


    回到房间,拉上窗帘,音乐声仍旧飘入耳中,陈誉凌揪领口脱掉上衣,然后上来吻她,节奏跟着外面音乐,在一首舒缓曲调中进行,感受到柔情似水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刻两人达成共识,都不是什么懂得欣赏艺术的人,比起喂蚊子吹冷风,在卧室里水乳Ι交融时听到的音乐更胜一筹。


    此后除却外出冲浪潜水,又多一项室内音乐鉴赏,柔情还是激烈都很随机。


    空闲时她心血来潮想学画画,勉强拿平板凑合,不知是技术欠佳还是电子产品缺了手感,画来画去不堪入目。


    陈誉凌好奇,好几次偷看,都被她严防死守。


    眼下画的正入神,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回来,直到发出一声轻“啧”,床垫开始凹陷,他从身后贴上来,“有进步。”


    她拿笔砸他,被轻易躲过,动了动想挣扎,手腕被钳制在身后,像一只挺起身子任人宰割的海豹。


    陈誉凌垂首在她背上轻吻,上移至肩头后埋入脖颈,今天是首舒缓的曲调,画技上不得寸进的烦躁慢慢被抚平。


    第一站因为舒适多停留几天,之后按计划去了雪山,头一次体会到露营的乐趣,外面冰天雪地,帐篷里围炉取暖,生活节奏前所未有地慢下来。


    雪山之后又去到很多地方,都只落脚两三天,只对住宿周围有印象。


    最后停留在一片绿野里的小村庄,环境宜人,空气新鲜,逛市集时稀里糊涂买回来两只外国兔子,没当回事就稀里糊涂养在院子里,等发觉到事情变坏时两只外国兔子已经稀里糊涂生下一窝小兔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头大。


    好在糟心事只有这一件,平常生活很安逸,村庄里有一处教堂,落脚的这段时间里去参加过一次婚礼。


    之后一个傍晚,陈誉凌突然神色严肃告诉她兔子跑丢了。


    兔子虽然令人头大,但好歹是她一把草一根胡萝卜喂大的。自己都在坚决抵抗烤兔诱惑,怎么能丢!


    两人急匆匆跑出去找兔子,问了邻居说在教堂看到过,好在是有了方向。


    结果到了一看,教堂门外一左一右拴着两只“西装革履”的兔子,她看第一眼就转头去瞪陈誉凌,问他又在折腾什么。


    陈誉凌耸肩,“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不进还好,一进去头更大,不知他怎么想的办法,每个坐席上都吊着根胡萝卜,跑丢的兔子全神贯注在啃,披着袍子的教父也没见过这样荒唐的事,站在前面有种坐立不安的局促。


    陈誉凌还很满意,牵着她手走过去,在教父的主持和兔子见证下又举行了一场婚礼。


    结束后两人狼狈把兔子抓回去,换成她皮笑肉不笑。


    小村庄是待不下去了,刚好闻悦入组国外一部大制作电影,目前正在雨林拍摄,她不放心打算过去看看,勒令陈誉凌自己找地方闭门思过。


    雨林里最不缺小动物,又只能住帐篷,一般人心理素质差点真接受不来。


    闻悦身边虽然带了两个助理和执行经纪人,在这种地方还是觉得难熬,人生地不熟是一方面,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各种高大茂盛的植被,抬头一看树冠层叠密不透风,阳光都照不进来,说不出的压抑。


    因此得知南晚吟要来,闻悦再不想打扰她新婚蜜月,心里也是期待高兴的。


    南晚吟不光人来,还给她带来不少救命粮食,饮食不惯,来时带的东西都消耗差不多,团队里几个人看着都无精打采。


    她在这边陪闻悦把雨林景取完,日常上有两个助理照料,用到她的地方不多,存在的意义等同于精神慰藉。


    期间与陈誉凌通过几次话,兔子的气消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待半个月说不想男人是假的,躺在帐篷里不免想当时把他一起带来也不至于生活这么寡淡。


    正后悔着人就来了电话,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是不是还睡不着。


    南晚吟没精打采回,声音近在耳边,相隔却远在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劝自己心静,不要被诱惑。


    问完那些细枝末节,他突然说反省好了问她能不能原谅。


    可有可无“嗯”了声,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她说,“陈誉凌,晚上别挂电话了,我想听你声音睡觉。”


    他的声音不正经时轻挑,生气时冷冽如霜,彼此温存又蛊惑人心,抛却一切平心而论,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仅凭长相或是声音亦或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似乎都是各个赛道中的佼佼者。


    只要他想,魅力还是很大的。


    察觉到她有别寻常的依赖,陈誉凌嗓音里带上笑意,“想我了?”


    她也大方承认,“嗯,想了。”


    “让你非要跑那么远。”


    她不说话,再回到当初也还是要过来的,只是可能会选择带上他一起。


    隔了会儿,怕她真睡着了,陈誉凌出声,“说两句好听的,送你个礼物。”


    “别烦,我要睡觉了。”声音已经带上倦意。


    “真不要吗?那我走了。”


    她闭着眼,眉心跳了下,慢半拍反应他的意思,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去穿鞋,一边在电话里警告他“你最好别是耍我”,一边快步走出去。


    夜色如墨一样幽


    沉,月光阻隔在树冠之上,不远处停着辆越野车,车前灯投下两道光束,陈誉凌穿着件黑色冲锋衣陷在光影里冲她笑,黑色衬得他五官更加凌厉锋芒毕露,眼底的神情却柔和,有点懒倦,更多的是见到她的满足。


    真的见到他反而有种近乡情怯,说不清惊喜和惊讶哪个更多,凭借本能的冲动,她奔过去,投进他张开的怀抱。


    陈誉凌受宠若惊,揉着她脑袋问,“这么主动,真的很想我?”


    她抬头,璀璨星眸望进他眼底,不带丝毫羞怯,直白了当,“找找感觉?”


    他反应了下才笑出来,“我是羊入虎口了吗?”


    “嗯,你惨了。”


    陈誉凌一点不觉得自己惨,他爽死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今天是尝到甜头了。


    两人一进帐篷南晚吟就脱他衣服,很清爽冷冽的味道,雨林的潮湿快把她憋得发霉,迫不及待吻上他,薄唇带着凉意,唇齿纠缠追逐,很快又被他反客为主掠夺回来。


    边亲边去闻他身上味道,衣服在混乱中散落一地,说不清是谁帮谁脱的,攀着他起伏,这样还是不够,她真的很想,迫切需要更多地融入。


    看出她的渴求,他埋首含住,力道有些重,她蹙着眉抱紧,手指没进他修剪利落的发中,随着不断攀升的快意揪紧。


    结束后倦意上涌,她伏在被子里休憩,陈誉凌端来一盆水帮忙擦洗,草草收拾后拥着她一起睡去。


    早上是被外面走动的声音吵醒,两人都不想动,这剧组里最无所事事的都在这个帐篷里,等闲不会有人来打扰。


    今天偏偏是意外,爽朗响亮的男声在帐篷外响起,“南姐,你醒了吗?我给闻悦姐取水,你的那份也一起送来了。”


    公司给闻悦配了两个助理,一男一女,女生负责精细贴身照顾,男生完成一些体力活,南晚吟来了后很多事也都是他帮着一起做的。


    她回,“谢谢你小周,在外面稍等我一下。”


    她想起身,腰被人紧扣住,一回头就看到陈誉凌漆黑眼眸里的不善审视,“小周是谁?”


    “闻悦的助理,平时帮我跑跑腿。”


    人还在外面等着,她把陈誉凌的手推开,穿好胸衣,外面草草套上脚边最近的一件黑色T恤,昨晚从他身上脱掉的。


    陈誉凌脸色才好看点,跟在她身后坐起身,宽肩窄腰,胸前腹部肌肉线条流畅,就这么抱臂坐在床上,没有半点遮挡的意思,等着看不速之客小周。


    南晚吟没空管他,穿好裤子走出去,门帘掀起时隐约可以看到小周年轻爽朗的脸。


    “放在这吧小周,我自己拎进去就行。”


    小周自然不愿让她动手,“别,我都在这了南姐,几步路的事儿,你帐篷里我知道该放在哪。”


    真不是她想客气,主要里面还有个没穿衣服的,撞见多尴尬。


    她说“不用”,小周热情,抱起水桶就往里走,帐篷帘一掀,冷不丁就看到个面色不悦的高大男人堵在门口,下半身穿着裤子,上半身却赤裸,胸口腹肌上斑斑吻痕,脖颈还留着道十分明显的抓痕。


    小周愣在原地,陈誉凌冷淡扯唇,“女生住所私密,送东西也要注意点分寸。”


    很明显在介怀他刚说的知道东西该放在帐篷什么位置,对他,小周不敢自作主张,低头说“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陈誉凌把水桶接过让他走,南晚吟跟在后面进来,默了默说,“小周不算有坏心……”


    “觉得我对他刻薄了?还是你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