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掳走“求您,再考虑考虑我。”……


    许洛妤走到树林最密集的地方,遮挡住两人身影,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抓住身后军官的手腕。


    “0197。”没有犹豫,她直接开口道。


    高大的军官停止,眼里流转情绪,缓慢掀开遮在脸上的**,露出属下那张熟悉的俊脸。


    许洛妤心里有些堵,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夏黎当时没被污染,应该不会伤害他,他为什么要来找她,还冒险把军官支开?


    他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自己丧命。


    “夏黎说把你安排在十七队,不会外出狩猎,我觉得还算是清闲,现在是在工作?”


    本想笑着试探,谁知他弯腰埋进她肩窝,摇头,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腰。


    许洛妤吓了一跳,用手推他:“0197,我现在在结婚。”


    “属下知道。”他眼角温热洇湿了她的嫁衣:“您不要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许洛妤脑子当一声,想起自己在污染区哄骗他,说喜欢他,以后会和他在一起的鬼话。


    她很头疼,现在哪里是谈这些的时候,她被圣塔控制,不仅要嫁给夏黎,还得向畸变种献祭自己。


    自保都艰难,扯上他只会更糟糕。


    “我会改。”祁梵安见她沉默,哑声说道,“您跟我走吧,他们想伤害您。”


    祁梵安在来的路上,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等见了指挥,快速将事情来龙去脉向她讲清楚,说服她跟自己走。


    但见到指挥穿着婚纱,幸福笑着游街,牵着别人的手走完了婚礼仪式,他全身都在发颤。


    祁梵安从来没和谁说过,指挥给过他之后,身体里散发出了他的味道,人类闻不到,但畸变种可以,他也可以,那让他觉得羞愧,也觉得满足。


    现在,指挥身体中属于他的味道已经被强势清干净了,安全区的雪树想要她的身体和灵魂,不允许任何别的树木污染。


    他脑袋里的弦绷得紧紧的,生理性的恼怒,来自本能的占有欲催使他做出行动,将她束缚在自己怀里,狠狠侵占,把味道灌满。


    什么解释,什么理智,全抛在脑后,他嗅闻着她的味道,一遍遍哀求。


    “求您,再考虑考虑我。”


    许洛妤人都懵了,他很明显情绪不对,贴着她的身体甚至发烫,有什么顶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做些不该做的。


    她紧张地往不远处的接亲队伍看去,因为没有军官出来,他们以为自己在方便,还在耐心等待。


    “你冷静一下,既然知道他们要伤害我,就不该现在来添乱。”她推开他,冷声道。


    “您知道这一切对吗,有关雪树的一切。”祁梵安大手握着她的腰,一下不松动:“您总会知道的,请您跟我走吧,我不会让您有事。”


    许洛妤皱眉看向他,有些惊讶。


    他知道他们要怎么伤害她,知道雪树的一切,谁告诉他的?


    来不及详细问了,许洛妤看着他,严肃说道:“0197,你能进入军队,应该知道这场婚礼派出了多少兵力吧?只要我消失,安全区大门立即会被封锁,一个苍蝇也飞不出去。”


    “等进了圣塔,我有办法挫败他们,你要做的就是离我远些,不要让圣塔发现你知道了秘密。”


    “您的办法是什么?”祁梵安问。


    “和你无关,”许洛妤侧脸,焦躁地往许嵩冥的方向看去,他频繁看手表,明显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许洛妤想走,但被他抱在怀里,一点挣扎不开。


    他太高太壮了,几乎将她完全包裹起来,她气喘吁吁拍打他的胸膛:“0197,你松开我。”


    “您连我的怀抱都无法挣脱开,独自进入圣塔分明是送死,求您,接受我的帮助好不好?”


    许洛妤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语气冷硬:“放肆,我不制服你,是怕圣塔发现你的行踪,你不想活了?”


    “嗯,”祁梵安侧脸巴掌印很红,依然温和地看着她,“您有事,属下不会独活,和您死在一起是我最大的荣幸。”


    已经有接亲的人进入房间。


    许洛妤瞪圆眼看他,又狠狠捶了他一拳,眼睛全红了:“你有病吗?”


    祁梵安摇头,轻声说:“我爱您。”


    许洛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把哽咽都压进喉咙里,最后劝道:“可我一点都不爱你,0197。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和你做只是因为生理需要,床上的花言巧语都是哄你开心,我图你身子,图你给我当狗,也没动过心,不会考虑你的心情,一次次把你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0197,你是个好战士,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你冷静想想,为了我献出生命,值得吗?”


    空气寂静下来,许洛妤腰上的大手松了,她舒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把这傻子劝住了,却没想下一秒就被更紧地揽进怀中。


    他在发抖,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她肩头,把她的衣服弄的更湿更皱。


    “值得。”


    他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按在饱满漂亮的胸肌上,眼里有泪,笑得破碎温柔:“您喜欢身子也可以,我会一直保持身材。我爱您就好了。”


    许洛妤鼻尖酸涩,她甚至无法侧开脸,直直看着他真诚卑微的眼睛。


    哑口无言。


    远处等待的许嵩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脸色非常难看,立即下令展开搜捕。


    “等等。”他拿出一节特制的木头,木头上绑着一块透明的石头,转到某个方向,石头猛然亮了。


    他笑了下,把石头递给搜捕人员:“她拿着伤害神树的试剂,跟着走。”


    许洛妤和祁梵安藏在暗处,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能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相信我,我不会让您有事。”祁梵安大手用力,直接将她抱起来,身姿矫健地消失在森林中。


    一如预期,安全区大门被封锁,四周都有围墙,墙头建着几十米高的通电铁网,插翅难飞。


    许洛妤眉头紧皱,正在思考对策,谁知面前的墙壁直接裂开,一节绿油油的树藤缠住她的手腕,开心地蹭她的脸。


    城墙里也有电网,树藤被电的焦黑,弄得她脸上满是黑印子。


    许洛妤吓了一跳,抱住祁梵安,头埋进他怀里。


    祁梵安看着她的发旋,心里软的要命:“抱歉,它们不会伤害您。”


    树藤旋转形成一个绝缘通道,让两人成功离开安全区。


    身后,树藤快速将墙壁恢复,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祁梵安找到藏车地点,迅速往边缘行驶。


    离中心越近,他的力量就越施展不开,必须回到污染区,他才能保证指挥的安全……


    另一边,安全区的搜寻人员跟着能量石的指引,兜兜转转,围住穿白西装的夏黎。


    许嵩冥目光阴沉,走上前搜索,从他口袋中摸出一支黑红的试剂。


    试剂盖子被扣掉一块,上面沾着黏糊的血液。


    他瞳孔紧缩,好似被烫了一般扔掉,手上立即冒出白烟。


    圣塔深处,等待洗礼仪式开始的圣者猛然睁开眼,苍老的脸上笑容绽放:“好啊,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越来越期待和她融为一体了。”。


    摩托车开了好几个小时,许洛妤肚子已经不疼了,耳边嗡嗡的,有些犯困。


    她本就被婚礼仪式耗尽了体力,在车上颠簸半天,手指都发软,懒散靠在他背上。


    祁梵安的背贴满肌肉,开车的时候手臂用力,硬硬弹弹的。许洛妤险些睡着。


    又骑了半小时,出现一片森林,天色也暗淡下来,祁梵安降低车速,停在溪水边。


    重型机甲摩托比许洛妤的肩膀还高,她被抱上去,也以同样的姿势被抱下来。


    那只大手还帮她摘了头盔,理顺她额前粘连的头发。


    在车上,两人带着头盔,许洛妤来不及说话,现在终于有时间询问:“那些树藤是什么?”


    她话音刚落,树上就垂下来一条软软的绿色藤蔓,碰了下她的脸颊。


    “是雪树。”祁梵安抓住那些树藤,收进身体中,垂着眼,轻声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说完,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不约而同沉默。


    祁梵安身体僵硬,从机甲车后座拿出简易帐篷,选了隐蔽的高地搭建。


    他不知道指挥会怎么想他,她的父亲死在污染区,许家最痛恨畸变种。


    祁梵安甚至做好了被恶语相向的准备,指挥说了不爱他,也不会考虑他的感受,她生气的话自然可以对他发脾气。


    许洛妤坐在河边,沉默地梳理思绪。


    所以,祁梵安根本没有异化,而是被雪树种下种子后,身体产生的排异反应。安全区都处在雪树范围,所以不仅是他的身体排异种子,待在安全区本身也会被雪树排斥。


    荒区的药从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种子的生长,祁梵安得到喘息,但进入污染区雪树内部,他和所有待发芽的种子一起进了孵化仓,泡了灵泉,身体内的种子发芽了,而后,依靠荒区的白水将他和雪树紧紧绑在一起。


    许洛妤心里涌起一股恼怒,对圣塔的,也是对荒区的,在这场权力争夺,代际复仇中,没人把雪树的寄生者当人。


    0197是这些人手中的棋子,生命都被摆弄在股掌之中。


    很快,许洛妤又将这股愤怒压下去,因为她意识到,人类无法从力量上战胜圣塔雪树,以恶致恶,用创造新神来推翻一个神,这是成本最低的方法。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祁梵安成功把圣塔推翻了,她叔叔和夏黎是不是能恢复神智?


    她沉默的时间过长,祁梵安已经搭好了帐篷。


    他拿出营养液,却不敢上前搭话。


    如果指挥只是生气,那都好说,怎么骂他都可以的,但如果她要离开呢?


    无论是恶语相向,还是拳打脚踢,他都能受着,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离开。


    无论只会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走。


    失去一次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和指挥分开第二次。


    第52章 嫉妒“凭什么他可以,它们不行?”……


    许洛妤余光瞥到他,拿走属于自己的营养液,拧开盖喝了,心里想: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雪树的时候,漏了一段话,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去荒区。


    从污染区回来,许洛妤就把他托付给夏黎,安排进军队,一直到1011安全区两人才分开。


    他又怎么会突然受伤,严重到需要去荒区寻生机?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祁梵安欲言又止。


    许洛妤想起那瓶血色试剂,猛地僵住,伸手拉开他的袖口,没看见什么大的伤口,又凑近,撩开他腹部的衣服去看。


    漂亮的腹肌裸露在空气中,那皮肤光滑如初,一点伤痕都没有。


    连曾经的陈年旧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皱眉看向他。


    祁梵安瞥开眼,唇抿了下,耳尖有些红:“和雪树融合后,身上的伤口好了。”


    他低下头,很小声问:“比之前好看吗?”


    许洛妤能看到他露出的耳朵全红了,低垂的睫毛抖动,半晌,渴望地抬起看她一眼,又快速垂下。


    她心里像是有把小刷子在挠,但沉重的猜疑将这股情欲盖住了,她问:“夏黎对你做了什么?”


    祁梵安眼角都红了,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盖在上面,他一点不藏,将夏黎的恶行抖了个干净。


    许洛妤听到“万箭穿心”的时候,疼痛从心脏漫出,让她指尖都在发颤。


    他说完了,仰着脸看她,眼角带着可怜的濡湿。


    像是在等主人摸头安慰的大型犬只。


    但许洛妤还在发愣,甚至没往他脸上看,发现空气沉默,才勾出一个僵硬地笑,低头说:“夏黎的哥哥死在圣塔,他报负心切,不是有意的。”


    她没有安慰,而是第一时间为夏黎辩解。


    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克制住心里的难过,强装平静地嗯了声,又仰头亲了下她的嘴角:“没事,都过去了。”


    这么说着,心里的酸涩几乎要把他吞没。


    其实这件事过了就算了,疼也过去了,他皮糙肉厚,又不是没疼过,他说出来,只是想她亲一亲他,说些心疼的话来安慰他。


    祁梵安自己都觉得幼稚,为什么会拿这种事情引她的注意,她受到的背叛还少吗?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将夏黎拉出来让她难受。


    祁梵安心里把自己pua一遍了,眼里都含着的湿气,小声说:“我不该提的,您忘了吧。”


    许洛妤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身前的战士垂着头,依然是乖巧的模样,似乎她再说些伤害他的话也能被全盘接受。


    她难以抑制的愧疚,手指扬起他的下巴,说:“我的意思是,我会给你讨回公道,让他血债血偿。”


    祁梵安眨眼,滚烫的泪水落在她指尖,他贴着她的手心,说:“您真好。”


    许洛妤一点不觉得自己好,她是吃干抹净就跑的渣女,为了不承担责任,她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想对他说。只有她对情事一窍不通,纯情又好骗的战士才会一遍遍说她好。


    “我不好,”她叹口气,“0197,你对我的滤镜太重了。”


    他摇头,依然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她,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您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永远是。”


    许洛妤劝不动,无奈看着他。


    两人目光粘连,不知什么时候,鼻尖相触,唇贴在一起。


    许洛妤感觉火热的大手搭在腰间,酥麻酸痒,她呼吸猛然加重,柔软的唇更紧的贴向他。


    晚风干燥,交织的暧昧喘息好似都燃烧起来,裹挟着晴欲,在窄小的帐篷里旋转。


    许洛妤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反应过来,她已经在帐篷里很长时间了,她忍不住喉咙间的闷哼,又羞恼,只要发出来,就会红着脸更重的咬他的唇。


    祁梵安呼吸也重,锁骨处泛红,每当她咬自己,就会勾起一点羞涩的笑来。


    压缩帐篷很小,两人连翻身都不能,祁梵安怕她不舒服,握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两人唇瓣短暂分开,银丝划过,许洛妤胸膛起伏,眼皮耷拉着,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喜欢我?”


    许洛妤问完,自己觉得有点可笑,床上说的话能信么?


    反正她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帐篷里的空气不流通,他脸很红,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因为您是个很好的人。”


    “我很好?”许洛妤不满意这个回答,他已经说很多次了,像在敷衍,“好在哪?”


    祁梵安抚摸她湿湿的额发,拉开手边的小窗,让空气流通。


    他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低声讲诉他暗恋她的事。


    “很低劣,对吧。”说到他在报告时偷看她,祁梵安脸烫的要命,“您当时丢下我是对的,我窥视您很长时间了,罪该万死。”


    还有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敢开口,比如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再回想一遍,都是对她的大不敬。或者经常收藏她不要的东西,晚上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喉结不停滚动,为了和她组队夜以继日训练,每天都反复观看与她相关的新闻。


    说出来,像是有跟踪怪癖的变态。


    他不想她那么看自己。


    许洛妤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始注意自己,心跳的很快,又扭头亲他的嘴角:“很可爱。”


    祁梵安被亲懵了:“什么?”


    “很可爱。”她靠近他,两人紧紧贴合,许洛妤的声音又低又甜,像是塞壬的歌声,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做吗?”


    她向来直接,祁梵安脑袋轰地一声,抿唇埋进她胸口,全身都燥起来。


    他急促地嗯了声,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


    帐篷


    内外温差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沉闷的喘息和甜腻哼声在黑夜中奏畅,帐篷外的树藤随着熟悉的声音摆动,尖尖变得粉嫩,紧紧握住又舒展,像伸懒腰的猫。


    慢慢的,它们不再满足待在外面,而是从开口处进入,爬上她的腰。


    她腰上有一层薄汗,被发热的树藤缠住,黏糊糊的,又香又咸,异常令人沉醉。


    许洛妤抽空看了眼树藤,试图拉开。


    她的动作引得那些小家伙极大不满,凭什么他能碰,它们碰不得?


    树藤更紧的缠住她的腰,甚至往上,贴在她锁骨上。


    “喂。”许洛妤按着祁梵安的胸膛,尾音发颤,“别让它们进来。”


    树藤们根本没有礼仪廉耻,是活脱脱的小流氓,祁梵安一个就够她用了,她可不想让它们在这。


    祁梵安压下心里的躁动,拽开她身上的树藤。


    树藤死不走,争执下,它们沁出绿色的汁水,发狂一般扭动起来。


    许洛妤呼吸窒住,趴在他身上,脸红的要命:“0197!”


    祁梵安额头也沁出汗,安抚般亲吻她的唇角,低声哄道:“抱歉,我马上让它们离开。”


    离不开了,那些树藤越来越大,甚至撑破了帐篷,将两人卷入其中,形成致密的藤蔓圈。


    随着树藤发狂,祁梵安浑身都变得滚烫,他血液里有什么在叫嚣,看着身前毫无防备靠着自己的指挥,牙根都是酸的。


    本能的侵占欲叫嚣,他仰头呼吸,脑海里全是各种欲望激荡。


    想把她带到雪树上。


    想占有她,让她沾满他的味道,无论洗多少次,都无法抹掉。


    树藤从地底钻出来,接续举托空中的藤蔓球,快速往边缘跑去。


    “发生什么了?”许洛妤在树藤球的中心,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被晃得想吐,只能抱着祁梵安的脖子,眼角泛红,“0197,快停下呀。”


    意外地,这次没有听到他服从命令的回应,反而被咬住了唇。


    他用力吮吸,把她的唇亲的发麻,似乎想就这样将她拆之入腹。


    他喘息着说:“抱歉,您再忍耐一下,好吗。”


    许洛妤险些被他的体温烫伤,她往后退,又被他掐着腰挪回来,他的呼吸打在她脸颊上,星火燎原。


    许洛妤在树藤中心被撞了好久,至少两个小时,最后嗓子都哑了,倚靠在他怀里,又被人咬住继续。


    哪里都烫,许洛妤从内到外都被灼烧透了,不知道他那根弦搭错了,她伸手打他,还能被人一脸着迷地含住手指。


    “你发情了吗?克制点。”许洛妤抽走自己的手指,软的不行,她要累昏过去了。


    祁梵安呼吸仍然急促,身下的反应从头到尾都没消下去过,他脑海里越来越混乱,只有看她真的不行了,才会停下给她喂点水,然后又被强烈的欲望裹挟着索取。


    一遍又一遍……


    发情……


    荒区老人的话在脑中闪过,他终于找回一些理智,集中精力让树藤拐弯,往荒区走。但没过多久,他又沉浸在高热中,被折磨地呜咽,埋在她怀里说道:“难受。”


    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他不对劲,许洛妤将水倒在他头上,试图物理降温,但根本没用,他渴望地,可怜地看着她,难以抑制的喘息从喉头发出。


    许洛妤扔下水瓶,摆烂躺平了,任由他按着来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体力耗尽,困得睁不开眼,他还在啃她。


    她都没力气思考这是个什么情况,就在他侵入下睡着了。


    太累了,神仙也扛不住,明天肯定哪都肿。


    树藤终于到达污染区,速度比他们骑机甲摩托快三倍,它直直冲向雪树,落在雪树最顶端。


    雪白叶子晃动,海绵一般承托冲击,温柔地包裹住它。


    他们只在最上方待了一会儿,就开始往下沉。


    树藤球里可不是岁月静好的样子,祁梵安松开指挥,才发现她早昏睡过去,身上全是他弄出的痕迹,黏腻不洁。


    他眼睛发红,狠狠锤了下树藤:“去荒区。”


    祁梵安从没像这样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指尖陷进藤蔓里,嗓子都在发颤:“畜生。”


    树藤不知道他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它们,可是不管骂谁,它们都很不开心,外圈嫩嫩的枝叶都在泛黄。


    ‘你不是做的很开心吗。’一根胆大的开口质问。


    毫不意外,它被愤怒的战士捏碎,流下一片绿汁。


    每次它们受伤,都像利刃搅碎了祁梵安的精神海,但疼痛不能阻止他的动作,“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去荒区。”


    ‘可是马上就好了,’树藤们都缩在圈外,再不敢靠近了,‘沉到灵泉,她就会沾满你的味道,再也不会被其他雪树抢走,你不想吗?’


    祁梵安动作僵硬,心跳狠狠跳了两下。


    但不过一秒,他转出匕首,扎进树藤中,眼底浓黑异常吓人。


    树藤都被吓住,立即拔腿往外跑,一刻不停地赶往荒区。


    ‘她说的没错,’它们委屈死了,‘你真是有病。’


    第53章 污染‘好香好软,尝起来甜甜的……


    从污染区来到雪树,树藤们一路飞奔,比航空器更快;但从雪树去荒区,它们比谁都墨叽,蜗牛一样的速度,半天没从雪树顶下来。


    一直到许洛妤醒来,他们还没走出雪树的势力范围。


    许洛妤本身也没睡多长时间,雪树的汁液不仅影响祁梵安,让他躁动,变得精力旺盛,也同样影响了她,只闭眼眯了会儿,她就又满血复活,神清气爽的醒来了。


    祁梵安隔空取出雪树林里的甜果,擦干净给她吃。


    许洛妤鼓动腮帮子,懒散靠在树藤上:“你怎么一做这种事就停不下来?”


    她大概忘了树藤和他通感,哪怕她离得远,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热乎乎的体温,小太阳一般炙烤着他。


    祁梵安身子僵,脸红,呢喃道:“属下刚和雪树融合,有一段时间结合期。”


    “结合期?”许洛妤奇怪,“可是植物繁殖不都是开花结果吗?我们用哺乳动物的方式也行?”


    祁梵安摇头:“雪树是开花繁衍,不过这个开花期在我身上反应就是……那样。”


    他说不完,抿唇瞥开脸,眼睛红的吓人:“抱歉,弄疼您了吗?”


    许洛妤吃完果子,仔细感受了下:“还好,沾上那些小家伙的汁水,身体素质都好了很多。”


    不仅是身体,连精神力也提升了,之前最多s级,现在三个s都有了。


    做那些事的时候,树藤围着他们,源源不断的输送养分,像是对待自己的幼子。


    许洛妤放出精神力,很顺畅的在雪树的地盘上游走,阳光和暖风拂过,她舒服地眯眼。


    过了会儿,才猛然发现自己早已在污染区。


    “我睡了多久,这么快到污染区了?”


    祁梵安说:“两个多小时,它们很着急要回雪树。”


    “回雪树干什么?”


    祁梵安又沉默,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告诉她雪树的想法。


    想让她从里到外染上他的气味,这样就不会被别的雪树侵占了。


    许洛妤听完,瞪大眼睛,来回在手臂上嗅闻:“你是说圣者能闻到你射……”


    祁梵安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声音都在发抖:“求您,别说出来……”


    大手将她小脸盖住一半,只露出圆圆黑黑的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看他脸上浮起的红晕,恶劣的想法滋生。


    许洛妤凑上前,看着他的眼睛,歪头亲了下他的掌心。


    祁梵安呼吸一窒,猛然松开,又重新捂上,哑声哀求道:“别,您别这样……”


    他现在克制自己全靠脆弱的意志力,指挥再勾他,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她黑葡萄眼眯起来,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掌心,看着他惊慌地松开手,才笑道:“有什么关系,那两个字不能说吗。”


    祁梵安在发抖,喉结快速滑动,眼


    神很暗。


    他不让说,许洛妤偏要说,继续往前,亲了下他的耳垂,用甜腻腻的嗓音说了好多次,说的他夹紧腿,发出难耐地闷哼,额头铺满情动时的热汗。


    许洛妤没想到这样她还能忍住,手摸着他的脖颈,慢腾腾道:“你好能忍,既然去雪树深处昨爱就可以防止圣塔污染我,你还在犹豫什么?”


    祁梵安尽量让嗓音显得不那么扭曲:“污染区的雪树一样是畸变种,我不想您被任何畸变种污染。我也无法判断污染您后,会对您产生什么影响。”


    许洛妤沉默片刻,眉头皱起,心里盘算:污染区和圣塔的雪树肯定是不一样的,圣塔的雪树以人献祭,剥夺人类的精神力为生。污染区雪树长在自然环境里,以天地精华为食。


    人在污染后肯定有不同的反应。


    但有多大的不同呢?


    如果之后污染区的雪树也需要血祭来维持,祁梵安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圣者?


    雪树在他们开始结合的时候,就源源不断地向两人输送养分,这是好事,证明雪树没有在剥夺他们,但许洛妤精神充沛的状态也非常像叔叔被污染之前。


    总之,一切都需要谨慎。


    许洛妤坐回去,说:“先去荒区吧。”


    荒区不一定是什么好地方,但却实实在在观察了雪树几十年,真真假假,去了才能判断。


    听到许洛妤的话,周边伸出触手的小藤蔓们都伤心坏了,它们成群结队挤进她怀里,七嘴八舌为自己辩解。


    ‘我们和堕落者才不一样。’


    刚开始听到这脆脆的少年音,许洛妤吓一跳,低头看向那些树藤。


    它们感受到她的视线,伸出嫩嫩的尖尖,触碰她的脸颊:‘喜欢!’


    许洛妤手指捏住其中一个小嫩芽,手指磨搓,怀里的小植物还会发出娇软的呜咽,可可爱爱的。


    “喜欢什么?”她问道。


    ‘你。’


    ‘喜欢你。’


    ‘好香好软。’


    ‘尝起来甜甜的,声音也好听。’


    许洛妤啼笑皆非,正想说些什么,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僵直,纷纷往她怀抱深处躲去。


    祁梵安阴沉着脸,大手伸过去,想将它们都揪出来。


    许洛妤侧身躲开,说:“干什么?”


    祁梵安低声道:“它们脏,您别碰它们。”


    ‘你才脏呢,我们是世界上最干净的雪树!’


    ‘就是,你脏,你不许碰她。’


    祁梵安紧紧抿唇,神色异常低沉,那些小家说了两句,再也没敢还嘴了,都挤在许洛妤怀里哼唧。


    祁梵安第一次发现这些畸变种这么卑劣,知道去她怀里寻庇护,依仗着她,说些不敬的话。


    “别怕,”许洛妤伸手推开祁梵安,对怀里的小家伙们说,“仔细跟我说说,什么是堕落者。”


    ‘堕落者就是快死掉的雪树。’最胆大的那颗立即接道,‘我们虽然能活几百年,但也是有生命的,一些雪树生命耗尽了,就用偏方异法延长生命,闻起来特别臭,我讨厌它。’


    ‘你说的不对,圣塔的堕落者才不是自然耗尽了生命,它是太贪心了,不停扩张地盘,才让生命快速流尽的!’另一个小懂树跳出来反驳。


    聊到这里,许洛妤和祁梵安脑海里都多了一段记忆,那是属于雪树的,古老沉重的记忆。


    雪树的种子对人类来说是珍贵的矿产资源,但对于畸变种却是更强大畸变物的幼苗,具有强大的震慑作用。


    而浸泡雪树的圣水,对畸变种来说是一颗饱千年的人参果。


    雪树幼苗只落在特定的范围,长出树藤,树藤缠绕主干,慢慢往外延伸。


    延伸的过程也是和万物共生的过程,抛却恐吓与侵占,雪树给任何想要存活的生物提供栖息地。


    后来,有颗雪树和智慧体人类捆绑,散播具有震慑力的种子占用领土。那棵雪树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比曾经人类城市化还要迅猛。


    它已经不再是各种物种的庇护体,变成了圈地的植物之王。


    分散的种子从没与母体连接,等到生长的足够强大,主动连接上母体的那一瞬,会不由自主的汲取母体太多能量,消耗母体的生命。


    恶性循环到最后,雪树的生命就会终止。


    ‘但它还没枯萎,太奇怪了。’


    ‘对呀,我们五十年前就觉得它要枯萎了。’


    ‘它却还在扩张。’


    ‘活到了现在!’


    ‘讨厌死啦。’


    许洛妤听完,皱眉抱紧了怀里的树藤,心跳的很快,手心泛起粘腻的冷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许洛妤咽了下口水,说道,“种子……是安全区里供奉的神种吗?”


    她扶住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扣住祁梵安的五指。


    血祭,生存,神种……


    所有的事连在一起,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在许洛妤脑海中定型。


    血祭,不只在贵族之间发生。


    她忍不住发抖,低头问树藤们:“种子能汲取雪树的力量,是否也能为雪树储存力量?”


    ‘当然。’


    祁梵安靠近她,手环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进怀中,轻柔的亲吻她的眼角:“您怎么了?”


    她脸色看起来很差。


    许洛妤深呼吸,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有一点波光闪烁:“我记得,你的家人死在畸变潮里。”


    “是的。”祁梵安回想起他们,心脏还会涌起针扎般绵密地疼痛,“您说了,他们是和我一样勇敢的战士。”


    “边缘安全区是圣塔最大的祭坛。”


    许洛妤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指尖用力到发白,“那群畜牲,我看了那么多书,在圣塔建立之前,从来不会出现一整个安全区集体被屠杀的情况。世人都以为是畸变种变强了,进化了,懂得了集中攻陷的好处。现在看来,根本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说到最后,胸膛起伏,眼里一片湿润:“我父亲是在支援边缘的过程中去世的。”


    祁梵安愣了好久,他想到他的家人,吴恙的家人,所有童年玩伴都死在那场暴乱里,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圣塔雪树继续存在。


    圣塔用人类的尸体给自己铺路。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许洛妤收住眼泪,手抚上祁梵安的脸颊,眼神坚定,“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变成第二个圣塔,0197,你相信选中你的雪树,也相信自己。”


    她亲吻他的嘴角,轻声说道:“污染我吧,给我力量,让我为死去的亲人和受过苦难的勇士复仇。”


    祁梵安喉头哽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心脏像被撕碎般痛苦。


    树藤感受到他的动摇,立即调转方向,朝着雪树飞去。


    第54章 贞操挡不住你的喉结,倒像欲擒故纵,……


    参天雪白的枝叶连成片,伸展到天际间,就变成了漂亮的云。


    现在,这些漂亮的云朵都欢快的摆动,迎接它们的主人归来。


    尽管祁梵安已经答应了和自己的指挥结合,但担忧和焦灼依然在心中盘庚,他怕极了这会对指挥造成伤害,以至于需要每隔两三分钟都向树藤们确认,结合确实不会伤害到指挥,只会给她带来好处。


    尽管如此,两人沉入温热的池水中,祁梵安还是下意识抱住许洛妤,低声在她耳边说:“有哪里不舒服,您一定要及时告诉属下。”


    许洛妤被雾气熏的晕晕的,点头,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一切都变得燥热,许洛妤手环住他的脖子,感受到这次在池中做和上次做的不同。


    不仅是身体上的,好似连精神也连接在了一起,感觉器官通过大脑共享了双方的感受,双倍的触感,双倍的颤栗。


    祁梵安的精神力化成实体树藤,穿过重重妨护,来到许洛妤精神海边缘,在那里,两人思绪相通,浓烈的爱意在触碰中流转。


    许洛妤忍不住嘤咛,强烈的快感涌上心


    头,短短几秒间,她像是被推上云端,又重重落下。


    而后,一切进展开始受阻,精神力触角被一层薄膜阻挡,无法往前。剧烈的,强大的心悸阵阵席卷许洛妤,疼痛从身体的每个末梢传来,她呼吸停滞,手紧紧按在他胸膛上。


    太疼了,甚至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疼痛比喝下净身水后强行炼化还要痛苦一百倍,她只来的及呜咽一声,红眼咬住祁梵安的肩膀。


    这种疼痛从连接的精神力传向祁梵安,他顿了下,立即停下。


    他大手托起她臀部,全身紧绷,想去看她的眼睛,却觉得胸前一沉,她竟然晕了过去。


    周围的树藤立即将两人捞出灵池,然后气愤扭曲地尖叫道:‘堕落者汁水在她身体里!’


    ‘啊啊啊,我要杀了它!它竟然敢把那么脏的东西留在她体内。’


    ‘还留了这么多,根本清不完!’


    ‘怎么清不完?强占就好了,我现在就能把它们都清理了!’


    ‘不行,人类承受不住这么大程度的精神力和身体的清洗,她会死的。’


    ‘她不会,我们及时往里面注入自己的汁水就行了。’


    ‘可是她会很疼,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吧,人类是很脆弱的。’


    树藤集体沉默了,只有祁梵安抱着许洛妤,眼神空洞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过神,手上青筋爆起:“你们不是说,她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过于低沉,所有树藤都开始发颤,一时间竟没人敢解释。


    祁梵安深呼吸,尽量压住身体里的暴虐:“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有树藤敢说话了,它蜷缩着小尖尖,小声解释:‘她身体里有大量的堕落者残液,都在她身体和精神海最深处,如果不是进到那么深,根本发现不了。’


    ‘那些人喂她喝了堕落者产的汁水。’


    ‘她肯定是不小心,将汁水疏导进了身体深处。’


    ‘我们没办法让她变成自己的味道了。’


    所有树藤都萎ni起来,它们即为不能完全占有她而伤心,又为自己没有及时察觉感到愧疚。


    许洛妤晕过去了,但身体依然僵硬,偶尔会发出疼苦的嘤咛。


    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对冲,蛮横地破坏所有完好的地方,像是掀毁城市的狂风,淹没树林的洪水。


    祁梵安还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剧痛,一想到指挥在承受这种痛苦,他眼眶全红了,热泪浸透眼角。


    “清除,把我的气息全部清除掉,别让她这么痛了。”他声音沙哑,再没有一丝世俗的欲望。


    树藤哑口无言,它们没办法收回她体内的汁液,除非去荒区,喝下他们特制的药水,才能化解她身体中属于他的力量。


    “那还等什么?”祁梵安手推着树藤,快速往荒区飞去。  。


    荒区里,桑慈站在瞭望塔最高处,默不作声观察着雪树的动静,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突然长叹一口气,对身旁的孙女桑梓说道:“年轻人太容易一意孤行了。”


    她苍老的皮肤上刻满时光的痕迹,眼神里闪过一丝柔软:“我的女儿也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要做的呢,就是在后面收拾你们的烂摊子,让你们有足够精力在去闯。”


    桑慈摸了摸桑梓的头,说道:“去,把白水拿来,他们回来需要用。”


    “怎么还要用白水?”桑梓眼睛转了一圈,立刻想明白了,鼓了鼓腮帮说道,“我这就去拿。”


    她爬下木梯,转头对属下说:“把白水拿来,对了,我之前特制的贞操环也拿过来。”。


    祁梵安到达荒区时,老太只让他们跟着桑梓进入室内,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桑梓把白水放在桌上,抬着下巴:“让你们先回荒区,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遭这么大的罪。”


    祁梵安不反驳,他们没法完全相信荒区,但荒区却也是他们唯一的同盟。


    “她喝了就能清除体内你的气息,不过事先说好,这药不是白给你们的,”桑梓把黑色的贞操环抛到地上,恶劣地笑了,“戴上,再做些不该做的,它会不会让你好受的。”


    地上的黑环一大一小,小的是颈环,上面系着一个小铃铛,铃铛下缠绕着丝线,大的明显穿戴在裆部,这一套器具能够精准察觉人的杏欲,及时收紧,让人觉得痛苦,又无法纾解。


    祁梵安捡起地上的黑环,眼睫微颤,快速去里间穿戴上。


    如果那些事会伤害到指挥,他永远都不会再做。


    又怎么会怕一个贞操环。


    许洛妤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荒区的原始部落风格的房梁,扭头才看见跪在床边的男人。


    他看起来守了很久,手指搭在被褥上,颈部圈着黑色的项链,下面吊一个铃铛,发现她醒了,他起身靠近,弄得那铃铛叮咚作响。


    许洛妤靠在他怀里,喝了水,又把他弄得粥吃了,手指没忍住拨弄了下那个铃铛,仰头问他:“这是什么?”


    祁梵安抿唇,低声说:“是荒区给的惩罚,我没有带您第一时间回荒区,是对您的不负责。”


    许洛妤险些被呛到,笑着说:“明明我不想立即回荒区的,怎么又怪在你头上,话说,我怎么晕过去了?我们不是在结合吗?”


    祁梵安将树藤的猜测告诉她,许洛妤恍然:“我确实喝了安全区的净身水,当时就怕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就用精神力洗涤了一边,想来是那个时候把污染推到身体深处了。”


    祁梵安下巴搭在她头发上,鼻头酸涩,他想为自己的鲁莽和不周道歉,可那又有什么用。


    “我们当时,好像共感了,”她声音很轻,“你疼吗?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


    祁梵安心脏重重跳了两下,紧紧抱住她,声音沙哑:“我不疼,是我不好,让您遭罪了。”


    许洛妤能感受到他情绪低落,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你忘了自己劝了多少遍?明明是我的错,你总要揽到自己身上。”


    她起身,拽了下他的小铃铛,嘴角勾着笑意:“要罚也应该罚我,怎么给你戴上了。”


    祁梵安被拽的踉跄,险些碰上她的鼻尖。


    许洛妤顺势亲他,蹭着他的唇呢喃:“而且,这么恶趣味,看起来像是情趣玩具,挡不住你的喉结,倒像欲擒故纵,更涩了。”


    扑通。


    祁梵安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喉结上下滚动,铃铛叮铃铃响,下身有什么紧缩,疼痛从腰部往上传,他手撑着床,紧紧抿住唇。


    许洛妤身上已经不疼了,就想和他温存一会儿,恢复恢复能量,没想到亲了半天,他像根木头般一动不动。


    脸红,眼里也都是雾气,明明是动情的,还死死忍着。


    怎么回到了刚贴贴那段时间?


    许洛妤松开他的唇,微微喘息:“张嘴呀。”


    祁梵安身下难受极了,那束缚感不会致命,却像钝刀一般懔吃他。


    他张开嘴,想跟指挥解释那项链的作用,却被人堵住唇。


    她温柔起来,是真的让人沉醉,一点点的亲吻,轻轻咬他的唇,软舌勾着他的,喉间溢出笑,两人的双唇分开又贴上,唇齿交融,令人忘了身处何方。


    祁梵安想要说的,现在已经完全开不了口,全身心都沉醉


    在她柔情蜜意的亲吻中。


    身下的痛感越来越重,最后几乎要捏碎他,可他依旧不愿打破此时的温情。


    许洛妤手压在他身上,突然被他身下铁链搁到,奇怪地松开他。


    此时,祁梵安已经被折磨的有些迷茫,痛感和心动糅杂在一起,砰砰砰的,让他头脑发昏,甚至没注意到指挥撩开了他的衣服。


    许洛妤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他:“下面也有?”


    祁梵安不敢看她,脸色血红:“嗯。”


    这下,许洛妤完全清楚这个惩罚道具是干什么的了。


    她扶住额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眉眼慈祥的老太给出的惩罚措施。


    这也太别出心裁了。


    第55章 取悦“好乖哦,下次还要听话,好好取……


    “疼吗?”许洛妤轻轻拽了下,看着他的表情。


    他摇头,不由自主闭眼,稳着呼吸,不想在她面前过于失态。


    其实是疼的,不过又不是完全的疼,束缚感会让人从疼痛中恍然出一丝快感,也许是因为她碰了自己,或者他的身体原本就这样低贱。


    许洛妤见他摇头,便试图打开锁链,稍稍一用力,他就闷哼,靠在她肩头,身子都在发抖。


    许洛妤不动了,也有些脸发烫:“不是不疼?”


    他抿唇不言,眼眶却泛着一圈红,呼吸急促。


    许洛妤又低头看一眼,觉得再用力一点就能脱下来了,它系的并不紧,手指能穿过一部分。


    “忍一下好吗?”她低声哄,“戴着这个不方便。”


    不方便干什么,两人都知道。


    祁梵安喉结来回滚动,黑直浓密的睫颤动。


    他鼻腔里发出嗯声,顺从地靠近。


    然后情况就更糟了,许洛妤刚刚没发现,这东西是越拽越紧的,她一用力,整个手都卡了进去,出也出不去,没法动弹。


    男人的喘息声更大了,喉咙溢出似愉悦似痛苦的闷哼,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肩头,不受控制地咬了下她的侧脖颈。


    不疼,湿湿痒痒的。


    许洛妤往后缩,咳嗽两声,被他唇瓣碰到的地方烧红。


    “扯不开。”她看向他。


    祁梵安这才睁开眼,却依然无法直视她:“没关系的,刀剑伤害属下尚可忍耐,只是一条……链子罢了,您不用在乎。”


    他甚至说不出贞操环这个词语。


    许洛妤有些为难:“可是我手卡进去了。”


    “……”


    “而且,”她凑近他,看着他绯红的脸,“我不想别人看到你这样。”


    那种情欲漫上皮肤,唇比平常更红,喘息声急促,黑睫湿漉,看向谁都好像在邀约。


    连露出的一点锁骨都泛着粉色,让人想抓挠一下,看还会不会在本就粉的皮肤上再添几道红痕。


    这些都是因为她而产生的,也合该只有她能看。


    被其他人看去,许洛妤心里会赌。


    她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有人要来了,眉皱着,低声道:“不许脸红,让别人看到我就不要你了。”


    这话说的霸道,蛮不讲理。


    祁梵安眼里泛起水色,他要怎么不脸红呢,她的手卡在链条里,稍稍牵动链锁,就能带动束缚感传遍全身。


    他控制不住自己脸红,那是最难克制的反应。


    可又怕她真不要自己了,于是转动身体,背对着门,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蒙起来。


    门开了,桑慈拄着拐杖跨过门槛,然后定在原地,发白的眉毛挑起,眼瞥开没去看两个小年轻。


    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暧昧,高大的男人倚靠在自己指挥身上,宽衣解带,被子垂下来,只盖住了他的脸颊,没盖住军裤,以及女孩的纤细的胳膊。


    他蒙着头,看不清神色,许洛妤远没了刚刚脸红的样子,似乎并没对他做什么坏事,一本正经向老者询问:“他衣服里的东西怎么解开?”


    桑慈摸了摸拐杖:“什么东西?”


    许洛妤以为她还在装傻,只说道:“扣在身上的贞操环。我们不知道结合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成年人,如果知道,当然能管住自己,那东西戴在身上是累赘。”


    桑慈摸拐杖的动作一顿,然后重重敲了两下,低声朝身后道:“桑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桑梓倚靠在门后,吐出舌头,弯腰抚摸身前的雪狼:“我给雪狼们做的贞洁环,没想到有天还能用到人身上。不给他们个教训,下次他们还要乱来。”


    “胡闹,”老太太拿拐杖敲她,“赶紧给人放开。”


    “好嘛好嘛,”桑梓没躲掉,挨了狠狠一棍,脸皱巴着,走近丢下一串钥匙。


    老太太给人重新关上门,站在外头等着,看见桑梓还咧着笑,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棍子又要揍她。


    桑梓哎呦了声,笑着跑开。


    桑慈哪跑得过小姑娘,追了会儿脸都红了,拿她没一点办法。


    “小兔崽子,知道他们是咱的贵人吗?把他们惹恼了,荒区这么多人的深仇大恨怎么报?”


    桑梓说:“您那么着急干嘛,我看他们乐得很呢。”


    桑慈指着她的鼻子,恼怒地举起拐杖:“你就知道顶嘴。”。


    房间里,许洛妤掀开祁梵安头上的被子,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他。


    那钥匙每个都只有许洛妤小指甲盖大小,非常迷你,又都一个模样,一个个尝试,不知道要试到猴年马月。


    最重要的,开锁的地方在祁梵安身后,他别过去异常困难。


    许洛妤见他尝试半天,额头都冒出薄汗,还是没插近钥匙孔,脸上的红晕反而严重了。


    她清清嗓子,说道:“我来吧。”


    锁链的位置轻轻一碰都让人发颤,许洛妤一只手被夹在链条里,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后。


    凉意窜上来,他呼吸一窒,整个人又靠在了她身上。


    许洛妤险些被他压垮,手下意识抓着什么,便揽住了他的腰,结果两人更加不稳了,一同倒下去。


    呼吸凌乱,许洛妤鼻尖被男人的下巴压着,酸酸的。


    “抱歉。”祁梵安努力坐起身,指挥那么小,他会把她压坏的。


    许洛妤鼻尖被他压着,她牙根痒痒的,张嘴咬了他。


    说抱歉有什么用,不如让她咬一下报仇。


    她嘴里用力,把他咬的发颤。


    看他表情难耐,许洛妤才终于松嘴,等他自己坐起来,才凑过去继续开锁。


    他呼吸还是很乱,她稍稍动一下,他喉结就会克制不住的滚动,肌肉也会紧缩。


    大概换了十来把,祁梵安再也克制不住了,他额头上都是汗,全身热的冒白烟,哑声开口:“求您,缓一缓。”


    许洛妤眨眨眼,手下意识松开钥匙,然后啪嗒一声,串在一起的钥匙掉在了地上,混合一起,看不出哪个试过,哪个没试过了。


    “……”


    今天糟心的事情可真多。


    她赶紧看他的表情,他明显有些崩溃,唇紧紧抿着,眼中有雾气,被欺负坏了。


    “没关系,我跟你锁一起呢,”许洛妤想了想,安慰道,“再忍一下,一定能解开的。”


    祁梵安能忍的,至少他以为自己能忍的。


    但等到解开的那一瞬,巨大的松弛感让他整个人都发懵,他克制不住地揽住她的腰,咬住自己的下唇。


    两人都大汗淋漓,脸红的要命,喘息杂糅在一起,他喉间溢出难以启齿地低喘,肩背肌肉绷得紧紧的,像蓄势待发的弓箭。


    祁梵安被极致的束缚和极致松弛来回冲荡,脑袋里一片空白,魂魄都悬在半空,整个人都靠着自己的喘息续命。


    不可否认的,没有痛苦就没有


    解开后的放松,极致间跳跃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几乎要冲垮他。


    他皱着眉,身体甚至不受自己的控制,头低下来,紧紧贴在她肩膀上,而后,脆弱的颤抖着,眼角红晕流淌。


    终于,钥匙扭动,小锁咔嚓一声拧开,一切结束。


    许洛妤松了口气,身子却突然僵住。


    房间里只剩令人心跳加速的喘息。


    她看向房顶,意识到这次真把他折磨坏了。


    上一次他这样,羞得哭了出来,这次更糟糕,不知道要怎么哄。


    祁梵安感受到这一切,发懵的脑子刚刚找回神志就被巨大的羞耻迎头痛击。


    许洛妤顺势拉出半开的小环,发现它里面暗藏玄机,不止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能让人痛苦又无可奈何。


    许洛妤将它扔进垃圾桶,想去解他脖子上的铃铛,却被他侧身躲开。


    祁梵安甚至说不出对不起,他拿出纸巾,手指都颤抖,一点点擦拭她的手指,擦完似乎仍不满意,起身倒了茶水,将她每一根手指用毛巾打湿,认认真真清洗干净。


    许洛妤手指都要被他搓红了,心里有些好笑:“不用了,又不脏。”


    “脏,”他声音哽咽,捧着她的手,跪在她身前,“很脏。”


    看见她扔掉那物件的时候,祁梵安的羞耻心被踩在地上摩擦,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束缚牲畜的东西弄得丢盔弃甲。


    他和牲畜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洛妤抬起他的脸,发现他果然要哭了,以死谢罪都不够的程度。


    她亲了下他的眼角,低声哄道:“我不觉得脏,别哭。”


    “脏的,”他身子颤抖,鼻尖一刹那红了,“属下是脏的,眼泪也是脏的,男人这样,很让人讨厌吧?”


    他总在指挥面前出丑,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她碰他,他就什么也忍不住了,身子低贱的迎上去,眼泪还要惹人烦的掉下来。


    许洛妤亲也不是,哄也不是,这种事踩了他的线,他总要崩溃哭的。


    她压着自己的眼角,正发愁,突然灵机一动。


    “0197,”许洛妤捧住他的脸,让他看自己,“如果你脏,眼泪也脏,那我喜欢看你,也喜欢看你哭,我岂不是更脏?”


    祁梵安心脏重重跳了两下,不仅是被她话里的词刺激的,更是因为她真诚的注视。


    “您不脏的。”祁梵安心里,她是比白色更干净的人,和肮脏沾不上一丁点关系。


    纯白的人,说喜欢他做肮脏的事。


    “既然如此,你没必要因此懊恼,”许洛妤捧着他的脸给他洗脑,“你是个好战士,刚刚不过是在取悦你的指挥罢了,取悦干净的人,就也是干净的,懂吗?”


    祁梵安愣愣看她,眼里含着湿润,瞳孔是透亮的墨色,让人觉得喜欢。


    许洛妤没忍住亲了他的眼睛,感受他沾着咸涩的羽睫在唇间颤抖。


    然后再一次逼问:“懂吗?”


    “懂的。”他顺从的仰脸,接受她的亲吻和教导,似乎她教他再坏的事情,也能被全盘接受。


    “把自己收拾干净,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祁梵安起身收拾自己,果然没再提自己做过的事情。


    许洛妤满意地勾起唇角,原来顺着他的话说可比让他接受自己的欲望简单多了。


    以后把他欺负哭,再也不用耐心哄了,等她欣赏够了,就拿这一套话术骗他,让他安静。


    祁梵安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半蹲在床边,给她整理了衣服,又将两人弄皱的床单展平。


    乖的很。


    她拉下她的领子,奖励了他一个吻。


    亲在唇角,又轻又软。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笑意:“好乖哦,下次还要听话,少自责自厌,好好取悦我就行了,知道吗?”


    祁梵安弯着腰,脑袋还有些空白,只能跟着感觉回道:“知道。”


    第56章 隐忍他要向它们灌输克制隐忍的价值观……


    “我们也乖,奖励我们好吗?”


    清脆的少年音在许洛妤身边响起,绿色藤蔓从床底钻出,开了一朵小白花,柔柔的蹭她的脸。


    祁梵安表情沉下,唇角压得很低,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许洛妤就垂头,亲了下娇嫩的白花。


    祁梵安好像化成了那朵花,被她含在唇瓣间,强烈的愉悦撞击他的心脏。


    那不是他的感觉,是通过共感,从畸变种那里得到的。


    于是,愉悦过后,祁梵安又忍不住感到愤怒。


    他扯开树蔓,在心中警告:它们是让她疼到昏迷的罪魁祸首,怎么好意思凑上要亲吻?


    树蔓弯折,委屈的很:“那为什么你能要亲亲,你也是让她疼的罪魁祸首。”


    “好了。”许洛妤止住他们,本想让外面的老太进来,说些正事,却突然闻到屋里属于祁梵安的味道。


    不洁,粘腻,让人脸红心跳。


    她摸了下它身上的小白花,说:“去把窗户打开。”


    树蔓蹭她的手指,跑的飞快去开窗。


    空气流通,它甜甜凑过来,靠近她的唇,花瓣都在颤抖,明显在要奖励。


    于是,许洛妤又低头亲了它一下。


    那花朵舒展,很快染上粉红,和身旁男人的脸一个颜色,漂亮的让人舒心。


    “我亲它,你脸红什么?”许洛妤抬起祁梵安的脸,手指蹭他发红的脸颊。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唇张了张,喉结滚动,怎么都说不出话。


    因为他们共感,她的触碰树蔓,触感就会放大回馈到他身上。


    许洛妤见他不说话,又拿手指揉搓树蔓上的花瓣,用力,拉到唇边亲吻,然后看他的表情。


    毫不意外,他漆黑的眼睛开始泛红闪水光,呼吸加重,哀求地拽住了她的手指:“我们共感。”


    许洛妤松开树蔓,脸上闪过惊讶:“它们也能感受到你身上的触感吗?”


    “嗯。”祁梵安点头。


    许洛妤表情有点难绷,贴着他耳旁低声说:“我们每次做,它都能感受的到吗?”


    祁梵安:“……”


    “它看起来好小,这样不太好吧?”许洛妤眉头皱着,真为畸变种的心理健康感到担忧。


    “我453岁了,不小了呀?”树蔓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小,撒娇挤进她怀里,“亲亲我们嘛,我们喜欢亲亲。”


    许洛妤被噎住了。


    树蔓年龄肯定比他们都大,就是这个少年音太有诱导性。


    “你不高兴吗?你觉得我们偷窥了你的结合过程吗?为什么不高兴呢,我们是你的伴侣呀,伴侣就是要结合的。伴侣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树蔓还挤在怀里七嘴八舌说着。


    祁梵安紧紧抿住唇,一瞬间将它们全部屏蔽。


    许洛妤怀里的树蔓腾地消失了,她还是震惊,即便它们年龄再大,终归是畸变种,人类之间的事情它们不懂吧?


    她再次看向祁梵安:“它们真的能感受到?”


    祁梵安垂头,声音沙哑:“是。”


    许洛妤想到他结合热的时候,树蔓确实异常躁动,甚至将他们圈进了树球,祁梵安的精神力也是通过树蔓的形态进入她精神海的。


    所以……


    她该把他们看成祁梵安的分身,而不是小孩。


    许洛妤低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眼里雾气很重,鼻头红透了,却又强逼着自己看她,受虐一般,似乎想借此看清什么。


    “我是怪物。”他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是的。”


    “所以?”


    “您不该让怪物触碰您。”


    许洛妤叹口气:“我碰好多次了,怎么办?”


    空气静默几秒,他真的在想补救办法,许洛妤赶在他说话之前开口:“没听荒区的人说吗,你是解救这一切的神,不是怪物。0197,我只是有点尴尬,因为我把它们当小孩。”


    “它们不是小孩,是怪物,请您不要怜惜它们。”


    “我也没有很怜惜……”


    “您有的,”祁梵安看着她的眼睛,“您总是答应它们无理的请求,给它们亲吻和抚爱。”


    许洛妤:“你向我要的话,我也会给你。”


    一时间,空气安静。


    他眼睫抖动,心被撞了下,不疼,就是酸涩的可怕。


    人类总比畸变种要克制,他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不会说出要做她伴侣之类的蠢话,她不想要的话,他也尽量不请求。


    畸变种不了解,但祁梵安心里清楚,人类的宠爱是有限度的,过了新鲜劲,再被人要求,只会感到厌烦。


    想在爱的人身边呆久一些,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克制。


    之前是,现在依然。


    有时候,祁梵安管不了树蔓,也灌输不进去克制隐忍的价值观。


    他只能在它们求爱求关注的时候更理智一点,及时止损,将它们收进精神海好生敲打……


    老太一直在门口守着,鼻观眼  ,眼观心,给足了小年轻空间。


    一直到祁梵安打开门,请她进去,她才拄着拐杖走入房间。


    味道已经散完了,老人坐在木椅上,温和地看着他们:“你们去雪树泡了泉水,又返回荒区,按照之前的规定,我会将荒区的秘密全盘托出。”


    许洛妤说:“这些我的战士已经给我讲过了,您打算怎么对付圣塔呢?”


    桑慈看向窗外,开口:“想推翻圣塔,绝不是一件易事,圣塔的雪树盘庚错节,吸收了几百年人类用血肉堆积起来的精神力,强大恐怖。”


    “才没有呢!它们要老死啦。”树蔓冒出来生气道,“只有你这老东西打不赢它们!”


    桑慈听不见树蔓的声音,只能看到开着白花的藤蔓一抖一抖,她恭敬起身,朝它行礼:“伟大的救世主,我们收集了养分和甘甜的泉水,请您享用。”


    “哼!老东西。”树蔓别过脸,一下子埋进许洛妤怀里。


    虽然刚刚许洛妤说应该将它们当小孩,但习惯一时改不掉,她下意识揉了下小花安抚。


    而后,突然发现它们又不再了,被主人收了回去。


    桑慈接着对两人说:“圣塔最主要的能量来源就是种子,种子每七年回收,大多在冬季。我们只要能赶在圣塔前摧毁种子,就能挫极大挫伤它,然后趁机而入。”


    许洛妤:“种子在边缘安全区,你的意思是哪个安全区覆灭,我们就要赶在圣塔军队回收种子之前,把它毁了?”


    “是的。”


    许洛妤皱眉:“回收种子是大事,圣塔会派数量庞大的军人来完成。边缘安全区祁梵安的能力发挥不了,这事不好做。”


    桑慈说:“荒区会协助你们。”


    许洛妤打量她,唇角压平:“谢谢,但荒区人老弱病残幼集齐了,过去给圣塔送人头吗?”


    桑慈摇头说:“孩子,你现在的精神力突破三s了吧?”


    许洛妤猛然想起,这老太有特殊能力,即便没有精神力碾压,也能一眼看破人的精神力等级。


    桑慈说:“曾经,圣塔为了保证雪树能量来源,将我们关押在塔中,注射进化精神力的药品。我们逃出后,也要继续服用药品才能维持生命。


    因为离开圣塔,断了药品来源,我们死了很多人,直到破解药品成分,批量生产,我们的生活才稳定下来。也许是药品所有原材料都产自污染区,我们的精神力开始变异。”


    桑慈提到了桑梓,嘴角带了笑意:“那孩子能够和没有晶核的畸变种说话,挨着给畸变种起了名字,驯服了它们。”


    “我可以不受等级限制,察觉敌人精神力大小。荒区里还有人能放火,放电,将碎掉的物体重聚……我们都会协助你们。”


    许洛妤问:“荒区有多少这样的人?”


    桑慈说:“42个。”


    许洛妤:“回收种子的军队至少四百人,全部都是精兵良将,我们不能硬闯。”


    桑慈闻言,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有把握的意思,连忙垂下苍老的头颅,拐杖都往下弯曲:“但听指挥吩咐。”


    这里对回收种子最熟悉的人就是许洛妤了,她指参与过数场种子回收任务,对军队的行程和战略了如指掌。


    许洛妤起身:“先带我去看看队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老太太将荒人集中到小广场上,这里日常负责分发大锅饭和药品,空间很大,刚好能让荒人们都展现能力。


    许洛妤重点看了桑梓召唤畸变种的能力。


    她不仅是和畸变种交流这样简单,那些雪狼对她唯命是从,而且部分有灵智,几乎可以当作半个队友使用,其他物种的无核畸变种虽不太灵光,但能聚集起来。


    许洛妤回到屋内,摊开老太给的地图,心中有了决定。


    与其被动接受,倒不如主动进攻。


    她用红笔圈住1014安全区,笔帽轻点,眼神里有一点光亮。


    “0197,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他恰好端出晚餐,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垂头听她讲话。


    她说完,祁梵安站直行军礼,脸上带着收到任务的严肃:“属下领命。”


    许洛妤这些天老是看他脸红掉泪,几乎要忘了他以前是多么正经古板,现在又看,心态变了很多。


    做指挥的时候,许洛妤就馋他身子,他每次见她,都端正地行军礼,眼睛亮着,耿耿有神,似乎看到了什么伟人。


    那样的注视让她恶意丛生,晚上会更无底线地想着他发泄。


    想他的身子,那身端正的军装被糟蹋坏了,松松垮垮挂在他腰间,他咬着唇,脸潮红,大汗淋漓的样子。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指挥,只有他傻乎乎捧她。


    许洛妤做了和之前一样的事情,正经的点头,回应他标准的军礼。


    但一切都不同了,她顺势凑近,手指插进他指缝里:“不能做,用其他的取悦我好吗?”


    祁梵安行礼的手臂被她抱紧怀里,她的眼神露骨直白,烧的他溃不成军。


    相扣的十指间温度流转,他心跳着,鼻腔发出嗯声。


    第57章 喜欢她不想让简单的关系变得复杂。……


    1014安全区是众多边缘安全区的一个,远离中心,封闭落后。


    那天晚上,烽火连天,大规模畸变种冲破城墙,涌入安全区内。


    尖锐的警报声传遍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慌乱逃窜的居民。


    很可惜,警报拉响的那一刻,1014周围的城墙碎裂,电网裸露,任何想要从出口离开的生物都会化成灰烬。


    为了防止畸变潮扩散,城墙被冲破后立即全面坍塌,暴露电网阻断出入的居民和畸变种。


    直到中心的军队赶来,封锁才能被解除。


    那时,安全区往往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1014区圣塔内,身着白袍的圣徒被雪狼撕碎,那狼王的毛发油亮,尖牙滴着血,将圣徒的尸体从高塔上抛下。


    圣塔前围着试图进入塔内避险的群众,他们看着血淋的**摔落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血液溅在前排群众的脸上,他们愣住,然后尖叫哀嚎,推攘着往外走。


    塔尖上,雪狼抖抖毛发,宽大的脚掌抬起,猛地跃到人群面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啊!!”胆小的人身体一歪,直接吓晕过去。


    雪狼朝众人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高大的战士抽出长剑,逆流而上。


    他穿着整洁的军装,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手臂上隆起形状漂亮的肌肉,重心下沉,挡下了两人高雪狼的攻击。


    畸变种和人的视线交锋,火药味一触即发。


    长剑战士出招极快,雪狼躲了两击,发出愤怒的吼叫,它似乎急了眼,爪牙外露,毛发乍起。


    一瞬间,战士被它按在爪子下方。


    就在这时,人群中冲出娇小指挥,精神力带出强风,一下子掀翻了雪狼。


    战士得以逃出,和指挥配合双打,雪狼频频后退,最后只得转身逃出圣塔。


    嘈杂的人群早安静下来,目送雪狼离开,微弱的掌声率先响起,随后,掌声雷鸣。


    有人认出那个娇小的指挥,大叫了一声:“许指挥!是许指挥!”


    “许指挥不是前两天翻了冤案回中心的天才指挥吗!”


    边缘安全区的人没去过中心,但总归是看过电视的,人们很快认出许洛妤。


    “许指挥!是中心派你们来的吗?太好,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男人抱住自己的妻儿,落下感动的泪水。


    “中心的军队来的这么快,圣塔万岁,圣


    塔万岁!”


    许洛妤抬手止住欢呼的人群,说道:“我们小队做任务恰好路过1014,并不是圣塔派来的。”


    “那你们有多少人?我们还有救吗?”


    人们话音刚落,圣塔里就走出一众穿着军装的人。


    男女都有,大多皮肤粗糙黝黑,如果没有那身行头,还以为是什么野人。


    桑梓对许洛妤眨了下眼,道:“报告指挥!里面清扫完毕,大家可以进来啦。”


    人群又爆发一阵欢呼,跟随桑梓躲进圣塔中。


    很快,躲进圣塔就能安全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群众们纷纷挤进圣塔,将圣塔塞得满满当当。


    许洛妤等人站在圣塔最高层,俯视下面的群众。


    “这些人好傻哦,能被啾啾吓成这样,除了圣徒,我也没让它们伤人呀。”桑梓摸了摸不知从哪跑回来的大狼,没憋住笑。


    “种子在哪?”许洛妤问身后的老太。


    老太也穿上了板正的军装,除了有些驼背,看起来就好像老战士归队了一般,她捧出木盒:“在里面,它刚刚吸收了圣徒们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往中心传送信息呢。过不了多久,中心回收种子的军队就来了。”


    “好,民众呢?”她问身边的祁梵安。


    战士说:“都按照您的吩咐集中到塔内,圣塔仓库里有足够吃三天的粮食,不用担心。”


    许洛妤看向空荡荡的街面,勾起唇角:“很好,接下来就守株待兔吧。”。


    中心,葛哲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面色很冷:“孽子,你再顶嘴试试?”


    葛愉心跪在父亲面前,好声好气说道:“爸,我不是顶嘴,回收任务我真不能接,夏黎这几天太奇怪了,我怕他出事。”


    “夏家小公子好的很,你在这胡说什么!”葛哲气不打一处来,但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软了声说:“神种回收是比清扫还重要的任务,而且突然下发的回收任务都简单,是你向圣塔展现的机会。我好不容易拦下来,你还把机会往外推,我们葛家什么时候出你这么蠢的孩子?”


    他说着,气又上来了,狠狠踢了她一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再不往上爬,葛家公会一把手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中心队伍出发时,葛愉心在夏黎房间外站了很久,她皱眉看着他的窗户,心里不好的感觉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都瞎吗?夏黎很明显不对劲,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周围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会是被结婚的事情打击到了吧?


    葛愉心叹口气,自言自语:“不知道许学姐现在怎么样了,刚刚翻案,本以为能过好日子了,却在婚礼现场被人劫持走,下落不明。学姐那么优秀,命却这么苦。夏黎也心疼学姐吧。”


    想到他空旷的双眼,葛愉心就满面愁容。


    说不定她去边缘,能误打误撞见到许学姐呢?


    葛愉心知道不太可能,中心派了那么多人去找,现在还没找到,怎么可能她做个任务就能撞见……


    军队来到1014安全区,先解锁了电网,小心翼翼往里走去。


    葛愉心跟着老前辈接过回收任务。


    军队负责剿灭余下的畸变种,带走神种。之后在固定地点和圣塔的人对接,将种子护送至中心。


    葛愉心至今忘不掉沦陷区血腥的场面。


    她沉着气带军队进入,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街面空旷干净,周围没有一丁点声音。


    走进圣塔附近的森林,一股浓烈的气味席卷而来,葛愉心立即警觉起来。


    树藤闪电速度接近队伍,甚至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分秒间就把他们全部打包。


    百十来号人倒挂在树上,场景非常壮观。


    战士们努力挣扎,队伍里的指挥爆发出精神力,但很快,他们都垂下头,悄无声息睡过去了。


    树蔓抖动,将他们全部放下,开心的凑到树上许洛妤的怀里要贴贴。


    许洛妤摸了摸它们,适宜祁梵安将葛愉心带走。


    葛愉心再次醒来,是在圣塔顶,她手被绑在身后,面前站着一老太。


    葛愉心沉声呵斥:“你是什么人,中心的军队也敢袭击?”


    “荒人。”老太温和笑着,“孩子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见一个熟人罢了。”


    她侧开身,露出许洛妤的脸。


    葛愉心惊讶道:“许学姐,怎么是你?”


    “是我。”


    惊讶褪去,葛愉心脸上浮现惊喜:“太好了,学姐你没事太好了!许叔叔担心的不行,中心一直在找你。”


    她转眼看见祁梵安,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呵,林凡,你个狗东西也在,我当时脑袋被驴踢了让你进队,你也不照照自己,配得上许学姐吗?还敢抢亲,你能抢走许学姐的人,能抢走她的心吗?学姐永远都不会喜欢破坏婚姻的小三!”


    她骂的气喘吁吁,伸直了腿踢祁梵安。


    祁梵安眸光微动,安静退后两步,远离她。


    “不是这样。”许洛妤将事情始末解释了,连带着圣塔的阴暗面也抖露出来。


    他们进入圣塔就是为了拉拢葛愉心。


    一来,葛愉心对许洛妤有敬仰之心,二来,她是公会一把手葛哲的女儿。


    葛哲是公会军队的实际掌权者,如果能得到公会的帮助,推翻圣塔就有了军事基础。


    许洛妤早猜到这时出现回收任务,来的人会是葛愉心,葛哲是个老油条,能握着实权在公会当这么长时间一把手,他能力不是盖的,定会给葛愉心争取到这个不吃力还讨好的机会。


    葛愉心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沉默,再到愤怒。


    葛家精神力没那么纯净,对圣塔的事也知道的少,哪怕有些负面消息,也不会告诉自家的小女儿。


    她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这么阴暗的事。


    “这些疯子!”葛愉心想到什么,脸上闪过惊慌,“夏黎也被他们洗脑了是吗?他这几天不对劲。”


    许洛妤点头。


    葛愉心身体都在颤抖,努力了许久才平复下来:“许学姐,我该怎么帮你们?”。


    许洛妤并没有动军队那些人,他们还在林子里,醒来要一天。


    晚上大伙在圣塔下吃大锅饭,食材都是撬开圣塔地库拿的,新鲜的蔬菜,肉蛋奶一应俱全。


    每天在边缘累死累活吃不上一颗鸡蛋的平民们惊呆了,他们狼吞虎咽,争抢着吃完一碗,赶紧排长队领第二碗。


    队伍里的小孩拉了下父亲的衣角,声音娇嫩嫩的:“爸爸,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因为这里是圣塔。”


    “圣塔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战士们外出狩猎,要交大额狩猎税,一小半给提供交通工具的公会,剩下全部给了圣塔。


    圣塔保护人类,是人类的港湾。


    但是为什么,塔外的人活活饿死港湾里却充斥吃不完的肉奶呢?


    父亲仰头看向塔尖,一时感到无比的迷茫。


    葛愉心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虽然不说,但许洛妤知道,她害怕夏黎出事。


    “学姐,如果圣塔倒了,夏黎能恢复吗?”


    葛愉心抬头问她。


    许洛妤沉默片刻,说:“能的。”


    葛愉心脸色好转很多:“那就好,夏黎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


    许洛妤笑了下。


    夏黎遭过很多罪,葛愉心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经历过。


    不过没人会告诉葛愉心这些,如果可以,没人想沾染污秽。


    “学姐,林凡到底是什么人?”葛愉心捯饬碗里的米饭,嘀咕道  :“明明知道有危险,还独自来安全区劫婚,谁信他对学姐没心思。”


    许洛妤说:“他是我之前的属下。”


    葛愉心皱眉:“那岂不是做战士的时候就在肖想自己的指挥?这违反军队纪律!”


    许洛妤不言,肖想这方面,她比自己的战士过分多了。


    “学姐,您喜欢他吗?”葛愉心眼睛看着她,异常清澈。


    许洛妤心跳快了两下,笑着说:“我的战士,我自然喜欢。”


    “不是战友情,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许洛妤一时有些答不上。


    如果是生理上的,她肯定是喜欢的,如果说爱情,许洛妤就会沉默。


    “现在不考虑这个。”她说。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她走上圣塔顶部,远远望着下面,思绪随着晚风飘散。


    其实她考虑过,如果要找谁做伴侣的话,祁梵安会是唯一的人选。但在许洛妤的想象里,伴侣也不过是定期解决生理需求的搭子罢了。


    搭子关系稳固简单,爱情的关系却动荡麻烦,她不想让简单的关系变复杂。


    第58章 爱情“您让我感到幸福”


    正想着,余光便瞥见祁梵安上楼。


    许洛妤站在风口,虽然隐蔽,但很凉。他给她搭上一件厚外套,很有重量,许洛妤被包裹住,怀里塞进温水暖手。


    她顺势靠在他怀里,下巴扬起,红唇微张。


    祁梵安目光定在她唇间湿润的软舌上,他已经能看懂她的暗示,低头轻柔的吻她。


    两人唇齿交缠,再分开,银线崩断。


    喘息杂糅,从内到外都是对方的味道,许洛妤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贴的很近,声音低低的:“事情进展很顺利,等到了安全区,就要辛苦你了。”


    祁梵安垂着眼:“不辛苦,属下应该做的。”


    她吻了他的唇角,眼睛在说好乖。


    也许是第一步走的顺,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祁梵安手握紧又松开,凑上前继续吻她。


    她化在他怀里,发出暧昧舒适的鼻音。


    他蹭着她的唇,用气声说:“等一切恢复正常,您会继续婚礼吗?”


    许洛妤说:“夏家藏了太多事,婚礼要酌情考虑。”


    “嗯。”他点头,还是乖巧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在意她会不会结婚。


    许洛妤笑着看他:“你想我继续婚礼?”


    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又松开,他表情隐忍克制:“您的事情,不需要属下的想法。”


    “哦。”许洛妤歪头,“你不想当我的伴侣吗?我嫁给别人,你就只能做葛愉心口中的第三者。”


    她还以为他很想当。


    “属下当您的伴侣,不会给您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会让她沾上污名,贵族指挥下嫁给贫民战士,会被人瞧不起。


    最重要的是,祁梵安知道指挥不爱自己。


    无论是之前读心,还是她亲自说出的话,都反复告诉他,指挥不像他这样爱她。


    既然都是和不爱的人结婚,当然要嫁给能带来利益的人,祁梵安不会看不清这么浅显的道理。


    “0197,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你不够聪明。”许洛妤说,“如果我是你,会在现在谈条件。你知道我需要你,也对夏家的婚姻有多顾虑,即使之后不会给我带来好处,也不会拒绝你。”


    祁梵安说:“我希望您嫁给对您有用的人。我不会拿自己那点可笑的价值要挟您,被您需要是我的荣幸,而不是可以拿交换的工具。”


    祁梵安不该偷听她和朋友的对话,但这里的一切都需要警觉,他放出大量树蔓围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她甚至不考虑和他有男女之情,也许在她心里,他比情人更低,只是一个有温度能讲话,用来发泄生理欲望的工具。


    让他的爱人被迫和不爱的人绑定,祁梵安做不到这样。


    许洛妤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疯狂鼓动,把她的心脏和血管撑满撑胀,她看着他漆黑幽深的眼睛,叹了口气。


    所以她才觉得他不聪明,聪明人不会动心的,动心会丧失自我,把自己的利益放在脑后,身心都挂在另一个人手中。


    她能欺负他,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就是因为握着他的真心吗。


    “笨蛋。”许洛妤低下头,不再看他。


    她不想被人掌控,哪怕是他这样顺从,她也不会把真心交出去。


    她只要他的身子,他明明知道,还要一味付出,他不是笨蛋是什么?


    祁梵安额头抵住她的,说道:“我又固执又愚蠢,除了您没人会要我了。”


    许洛妤噗呲笑了:“装什么可怜,你想一直跟着我吗?”


    “想,我会一直对您有用,您别不要我。”


    她连腿也缠住他,被他托着臀部抱起来,是一个树懒挂树的姿势,她环着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嘴唇:“为什么不要?我以为你会恨我,没想到你这么笨,自己送上来让我欺负,不欺负好像做错了什么。”


    他又纯又欲,掉眼泪好看死了,把他放出去给别人吃,她不想。


    既然他乐意不要爱也要留在她身边,自愿被她欺负,那她为什么不要呢?


    蓝调时刻,世界沉浸在迷人的蓝色中,轻薄柔软的云浮动,夜幕将至未至,一点白星子眨眼。


    许洛妤心跳很快,捧起他的脸,两人再次纠缠,吞咽对方的唾液,压抑过于暧昧凌乱的喘息。


    “你可以跟着我,”她说,“不过回中心我们要收敛些,即便不和夏黎结婚,也有很多专门监视贵族的狗仔……”


    人们不能接受战士和指挥在一起,就像贵族不和平民结婚一般,指挥和战士生下的孩子大多是战士,会浪费指挥强大的精神力基因。


    许洛妤是贵族指挥,当然不会被说什么,到时候被千夫所指的肯定会是祁梵安。


    她可不想让说些过分的话就掉泪的人,被人骂‘爬床’‘第三者’之类的恶心的话。


    “属下明白。”他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许洛妤指尖揉了下他的脸颊,“告诉我,0197,等这次任务成功,我都会兑现。”


    祁梵安几乎要溺毙在温柔轻薄的蓝色里,他脸颊蹭了她的指尖,克制说道:“没有了。”


    许洛妤眼睛里印着他的脸,俊美的,年轻的,让人觉得心动:“没有?不要我试着爱你吗?”


    虽然她兑现不了,但她以为他会这么说。


    祁梵安拖着她身体的手心很烫,他把她往上颠了颠,脸色绯红:“您和我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爱是强求不来的。”


    “是吗,”她语气上扬,眼睛弯弯的,“可你发情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我听得到你心里的话,你想把我关起来,只能你一人看见,想把汁水灌进去,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你的味道,还想……”


    许洛妤被捂住了唇,他一手抱着她,指尖压住她的脸颊,慌乱不堪:“我不会。”


    “不信。”许洛妤说。


    他红了眼:“那些怪物影响了我,我会克制好。您别怕我,好吗?”


    许洛妤不听他这话:“你说了你和雪树是一体的,它们想锁住我,你不想吗?”


    他肯定想的,即使说了那么多无私的话,可爱一个人就是会有占有欲和私心。


    祁梵安呼吸乱了,他摇头,又摇头,希望她别再说这个话题,别再揭露他的阴暗面。


    许洛妤舔了下自己的唇,觉得有些带感,如果一切结束,她不介意被他锁在床上,看他边哭边做。


    他肯定又爽又愧疚,仅仅是想象他隐忍不住被快感击溃的表情就能让她颅内高chao。


    “不想,求您,我不会那么做的。”他要哭了。


    许洛妤可惜的撇嘴,被他抱进圣塔内的房间。


    圣徒被要求苦行修身,许洛妤本以为里面最多一张单人床,推开房门后却好似进了贵族的宅邸。


    她看着价值昂贵的镶金木质大床,眉头紧皱。


    圣塔比想象中还要腐败贪婪,从下坏到上,从外坏到里。


    “属下都收拾整洁了,”祁梵安将她放到床上,吻了下她的额头,“您休息吧。”


    他真的要走,许洛妤拉住他,问道:“你不陪我吗?”


    “不可以,”他咬唇,脸颊很烫,凑近她低声说,“不能做那种事,您会不舒服。”


    许洛妤缓慢眨眼,笑道:“我没说要做,你很想吗?”


    她装作思考,慢吞吞伸出手心:“很想的话,可以借你。”


    “属下不想。”他看了眼她白嫩的手心,觉得眼睛都被烫住了,不停摇头。


    “抱着我。”她缩进他怀里,“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他收拾的很干净,但许洛妤依然能闻到来自塔中


    的恶臭,这股味道让她想起中心的圣塔,想起叔叔无神的双眼。


    他上床,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


    她整个人都埋进去,埋在柔软的胸肌上,深深吸气,让他好闻的气味占满鼻腔,心情才舒畅些。


    他有规律地拍她的后背,哄小孩一般,看着她慢慢垂下眼帘。


    “0197,你真好,也许我应该对你好些。”困意袭来,她下意识拿脸颊蹭他,舒服地叹慰。


    祁梵安抱着她软软热热的身子,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咕嘟冒泡:“您对我很好了,不需要更好。”


    “爱上一个人很痛苦吧,不停的付出,不停地消耗自己,没有回报。”许洛妤闭上眼嘀咕,“只有你这么笨才会爱人,夏黎就不会。”


    祁梵安怔住,摸着她的头发:“我没有觉得这是在消耗自己,爱上您是我做过最幸福的事,在您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很开心。”


    怎么可能。


    许洛妤嗤笑一声,没睁开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听说爱情是性的甜味剂,你和我做的时候是不是很快乐?”


    祁梵安脸红起来,声音很小,“嗯,您让我感到幸福。”


    “有多快乐?再说具体些。”许洛妤觉得自己只喜欢他的身体已经很快乐了,还能再加上甜味剂,她好奇会多迷人,于是她的眼睛又睁开了,虽然很困,还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心涨涨的,想要,想要一直在一起,付出什么都可以。”祁梵安说不出什么了,他聊这些会变得异常嘴笨。


    许洛妤还是不理解,听起来根本不怎么样。


    “其实并不需要,那种事,只是和您待在一起,属下也会感到快乐,时时刻刻,您的笑很好看,您的声音好听,您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贴着您,低下头就能亲吻您,我……”


    他说不出来了,呼吸急促,耳朵烧红,愣愣地和她对视。


    “那看起来像是无时无刻在g潮。”许洛妤说,“所以那种事的时候,你大部分时间是在服务我吗?”


    祁梵安捂住了她的眼睛:“您困吗,睡觉好不好。”


    “不好。”他越不让,她越来劲,甚至起身跨坐在他身上,“只有我一个人开心可不是好现象。”


    “开心的,我是开心的,您别动,拜托……”他大手揽住她,眼角绯红。


    许洛妤顺势趴下,亲了他的喉结:“那就好,不过听起来也没什么,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喜欢我,而不是单纯的喜欢我的身体?”


    他安静片刻,声音沙哑地开口:“不一样的。您遇到喜欢的人,会知道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许洛妤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可爱,温柔地摸了下他的脸,笑着询问。


    祁梵安低低说:“喜欢的话,一起做男女的事情,幸福会盖过生理感觉……心里会很舒服。”


    许洛妤缓慢眨眼,又听他说:“如果您有了这样的人,告诉属下好吗?”


    到时候,祁梵安会给那人腾位置,他离不开指挥,又没能力得到她的爱,如果不需要他了,至少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不会有这样的人,”许洛妤揉着他的眉眼,坦白,“0197,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很麻烦,我不想要有类似的关系,你就很好,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我喜欢咱们现在的关系。”


    她身子向他靠过去,咬他的唇:“而且,我们只是这样抱着,我心里也涨涨的,0197,那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在一起才是重要的,对吗?”


    祁梵安被她柔软的唇亲吻着,被她温柔的话语诱哄着,一时间头脑都是空白的,身体和心都在咕嘟咕嘟冒泡,他张开嘴,主动接受她的柔软。


    “对。”


    许洛妤勾了下唇角,小狗就是这么好哄,只要不把他玩崩溃,哭也好哄,被欺负也好哄,她伸出手,永远能摸到他向上翻的肚皮……


    种子从沦陷区取出来,就要和圣塔的专属军队交接。


    交接位置极其靠近中心安全区,葛愉心的队伍走了一中午,才看到圣塔的旗帜。


    那是张白红相间的正方形旗帜,边角盘庚着血色的藤蔓,像从地心伸出的枯手,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交接者先在葛愉心周围洒了圣水,拿着旗帜念咒,在她身边不停走动。


    葛愉心扣了扣脸颊,平静地看着他们做法。


    结束后,她手中捧着的种子散发出光亮,照在交接者脸上。


    圣徒互相对视一眼,满意的点头,这次的货能量很足,够中心圣塔用一阵子了。


    她刚想要接过去,突然发现装种子的盒子缺了一脚,这盒子也凝聚着神树的力量,在路上保护种子能量不外泄,现在缺了一脚,等到了中心他们都要受圣者的惩罚!


    “这是什么情况?”交接者面部抽动,阴森地看向葛愉心,“葛家,果然在高位待腻了,连神种也敢疏忽!”


    葛愉心惊讶地低下头,反复打量这个盒子:“怎么会?出发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问身旁的属下:“出发前有磕碰吗?”


    属下摇头。


    她又转身问另一个:“有吗?”


    “队长,没有。”


    交接者见她拿着神种晃来晃去,心下紧张,想接过去,却被葛愉心躲开:“大人,您别慌,我今天一定给您个交代。”


    她拿着盒子往队伍后走,边走边喊:“刚谁拿着盒子?滚出来!”


    交接的圣徒眉头皱老高:“混账!别摇晃神盒!”


    葛愉心完全听不到,大步往后走,圣徒们哎呦叫唤着,马不停蹄跟上,生怕这祖再做什么。


    走到队伍中间,葛愉心突然转身,笑容和蔼地靠近圣徒们。


    圣徒们年龄都不小了,跟着一路小跑,现在都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横眉怒目:“葛家想灭族吗?怎么教出这么个混账……”


    还没说完,那人就被一脚踹翻。


    正是队中等待已久的祁梵安,他收回脚的瞬间,抬手将另一个圣徒掀翻,动作很快,不到三十秒,七八个圣徒领队倒了一片。


    葛愉心让几个身形近似的属下扒了他们的衣服穿上,重新回到队伍前。


    他们也不说话,只在前方带队,默默往既定的方向走去。


    葛愉心吹了个响亮的口号,对圣塔的军队说道:“全都跟上,神盒出了点小问题,大人们要回去找!”


    圣塔派来的队伍人数不少,闻言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走了十来分钟,进入山谷中,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洪波冲向军队,轰隆巨响穿透山崖,巨石从上方滚落。


    许洛妤站在山顶,露出笑来。


    “防御!防御!”跑已经来不及了,圣塔的军队立展开精神力,试图击碎山石,却恰好和山顶许洛妤的精神力形成对冲。


    葛愉心大喊道:“一个也别放出去!”


    战士们立即将军队团团围住,没有人能逃出山石的攻击范围。


    圣徒们都是精神力强大的指挥和战士,汇聚在一起,保护罩坚不可摧,竟直接将最下方的山石挡住。


    许洛妤站在最高处,抬起双手,集中精力将力量汇聚,她的周身荡起狂风,猛然朝军队的方向打出,巨大的推力让她退后数步。


    肉眼可见的,透明保护罩碎裂,被挡住的山石狠狠砸下。


    山下的葛愉心再次吹响响亮的口号:“全体撤退!”


    所有战士往两边跑,顺着山体爬上去。


    许洛妤紧紧看着山下的祁梵安,她的战士总是收尾的那个,确保战士们都爬上安全地带,他才蹬上崖壁。


    山石滚落,山谷


    中哀嚎遍野。


    第59章 疼痛“她的小狗,她可不想用这种方式……


    山石顺着山谷滚动,有圣徒见缝插针往山上爬。


    许洛妤向祁梵安抛了精神力屏障,拿枪瞄准他身后的圣徒,她枪法准的吓人,几乎没有偏弹,直接爆头。


    祁梵安离她越来越近,许洛妤伸手拽住他,将他拉上山崖。


    两人倒在一起,呼吸声沉重。


    下方的惨叫声已经消停了,世界归于平静。


    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山崖,她看着他的眼睛,割断了他紧握的求生绳。


    而这一次,她握住了他的手。


    “谁让你这么看着许学姐的!”葛愉心用手里的长矛抵开祁梵安,大声叫道,“离学姐远一点!”


    他看许洛妤的眼神,要拉丝了。


    连葛愉心这种迟钝的笨蛋都能看出浓烈的情意。


    许洛妤怎会看不出,她低头笑了下。


    葛愉心挡在她身前,分开两人紧握的双手,狠狠瞪祁梵安。


    没见过这么过分下贱恶心的战士。


    许洛妤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说:“走吧,去下面清理活口。”


    大多数圣徒都死在山石下,实力强悍的也奄奄一息。


    “这些圣徒的战袍都是高等货。”葛愉心有些牙疼,语气酸酸的,“圣塔真是不要脸,每年收公会和底下民众那么多钱,公会战士穿的破破烂烂,圣塔的战士却是人模狗样。”


    许洛妤脚尖将一具圣徒的身体翻过来,发现人还没断气,他抬手射出尖锐的精神力。


    祁梵安立即扑向自己的指挥,将她紧紧挡在身后。


    箭矢般的精神力越过两人,射穿了装着神种的盒子,盒子从中间劈开,白色的神种裸露,正中心空了一块,被精神力贯穿。


    很快,种子上面的能量流失,变成灰白色,风一吹,化成粉飘散殆尽。


    发出精神力的人正是圣徒领头之一,他冷笑,嘴角溢出鲜血:“圣塔得不到神种,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也休想得到!”


    拿着盒子的正是葛妤心,她随手扔下神种,踩住圣徒的手:“谁要这恶心的东西?你们拿百姓血祭,早晚遭报应。”


    许洛妤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脏被刺穿了,疼痛蔓延到身体各个部位,她额头泛起冷汗,手抓住祁梵安的衣服。


    “您怎么了?”祁梵安宽大的手掌抚去她头上的汗珠。


    许洛妤缓了会儿,摇头:“没事。”


    自从喝了圣塔的净身水,她哪都不对劲,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疼一下。


    圣塔的军队多数分布在各个边缘安全区,没有特殊情况不会聚集,现在,驻守中心的战士已经歼灭,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他们让军队扒下圣徒的衣服,高举方形血色旗,昂首踏步靠近中心。


    天公不作美,即将进入中心的时候,初雪悄然而至,然后越刮越大,凌冽的寒风混杂冰冷雪花似乎想要将行人掀翻,永远掩埋在冰雪里。


    “这破天气,说变脸就变脸。”葛愉心骂了声,往回看身后的战士。


    她从公会带出来的战士都没什么问题,身强体壮,不过荒区的人可承受不住,安全区生态比污染区恶劣很多,这种天气继续行军能要了他们的命。


    “找个地方休息。”许洛妤说。


    各个安全区之间并非首尾相接,而是间隔着低级污染区,出了污染区,就是大片荒地,能看见中心高高耸立的围墙。


    这里靠近圣塔,很少有畸变种出没,民众自发在荒地上建了房子,供给来往各个安全区的战士和商人,也叫供给站。


    许洛与寻了家地方大的,放下晶币,让战士和荒人们进来吃饭。


    供给站老旧,热汤也有股铁锅的腥锈味儿,战士们都挤在大厅里,热气很足,比在外面吹寒风舒服一百倍。


    许洛妤在二楼房间,她的战士给她开了小灶,树藤卷来两颗又红又甜的果子,他炖的软烂,添了供给站的米,闻起来甜糯诱人。


    “这是它们结的果子吗?”许洛妤犹豫,“要不问一下桑奶奶能不能吃?”


    “是它们去山崖边采的。”祁梵安吹了吹勺子,递到她唇边,温和道,“您尝尝,不好吃属下再做其他的。”


    许洛妤就着他的手喝下,清甜的味道流满舌尖,米煮的软乎乎的,果子咬一口甜进了心里,她又吃了两大口,然后接过去,将整碗喝下肚。


    祁梵安看她舒服地眯着眼,腿轻轻晃着,他的唇不自觉抿住,眼神里有情意在流转。


    许洛妤吃完以后抬头,见他看自己吃还这么开心,表情很甜,像是也喝了那么香软的粥一般。


    许洛妤朝他勾勾手,他听话走近,被她捧住脸亲吻。


    她坐在床上,舌尖的甜意传渡到某人口腔,让他不自觉弯腰,呼吸乱成一团。


    “很甜,是不是?”许洛妤松开他,笑着说道。


    “嗯。”


    她说的是汤,祁梵安却只能看见她红润饱满的唇,他强迫自己瞥开眼,耳朵不小心暴露在她面前,染了红颜料一般。


    “你吃了吗?”许洛妤问。


    “它们不饿,属下就不用进食。”


    “唔,那休息会儿吧,等雪停了咱们再出发。”


    可这雪一下就是一整夜。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许洛妤睡的很不踏实,缩在他怀里,皱着眉不停伸手伸脚。


    祁梵安被她按着胸膛,不一会儿又被她拽了头发,她的脚踩在他腹部,然后又不知道踩中了什么。


    他整个人颤抖,快速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眼角绯红:“您不舒服吗?”


    她没醒,眉头紧皱,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又溢出汗水。


    祁梵安想要起身,洗条热毛巾给她擦汗,却被她死死抱住。


    她在他怀里呜咽,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呼吸洒在他锁骨间。


    祁梵安闭了闭眼,有些难耐,用袖子擦掉她额上的汗水,轻轻拍着她的背:“您睡吧,属下守着您。”


    许洛妤梦见了很糟糕的事情。


    那是棵养在地下血池里的黑树,阴暗,庞大,腥臭。


    她浮在半空,身体中扎着一根细细的枝条,枝条弯曲着,联通树木,将她紧紧系在了树周,逃也逃不走,拽也拽不开。


    她不停摇晃着枝条,急出一身汗。


    血池中,苍老的人类睁开眼,他手口都沾着红色,和蔼笑着看向她:“傻孩子,真以为你逃的走吗?”


    “你对我做了什么?”许洛妤咬牙。


    圣者仰望雪树,眼里流露深情:“每一位能为神树带来力量的祭品,我都有好好关照,自小就在他们身上放了神种的碎片,日夜祈福,只要沾了圣水,种子就会在他们身体里发芽长大,然后……”


    他笑起来,阴恻恻看向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和它融为一体。”


    “孩子,你在发抖,这令你害怕吗?你应该感到光荣,成为雪树的养分,不也是另一种永生吗?”


    “呵,”许洛妤冷笑,“那你怎么不做养分,哦,忘了,祭品是人,你是畜生,做不了。”


    圣者脸上的笑意不减,舒服的躺在池水中,伸展四肢:“听话的孩子会得到奖励,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受到惩罚。”


    话音落下,许洛妤猛地惊醒,她大口喘息,面前是男人放大的脸。


    他正在亲吻她,黑睫蝶翼般抖动,脸颊潮红。


    许洛妤拉开距离,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好啊,偷吃是吧。


    她哼了声,压抑的心情散去些,想好好惩罚他,却突然感到脚趾踩着什么,自己的一只手也压在他身上。


    都如烙铁一般。


    许洛妤失声望他,缓慢眨着眼。


    他却像被人从上到下看光了,眼圈鼻尖全红,锁骨泛着粉色,胸膛剧烈起伏:“属下该死。”


    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她她恶劣地用力踩回去。


    “什么啊,平时装那么纯,碰一下就脸红,结果我睡着你就这样?”她手放在他脖颈上,大拇指压着他的喉结,笑道,“坏狗狗。”


    “不是的。”他哽咽,眼角湿润。


    他没有,他很乖,本来只是抱着她睡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


    她今天好像做噩梦了,打他踩他,哪都碰了,他想离远些却被她拽住,想束缚她又舍不得,怕把她弄疼,才会变成这样。


    祁梵安


    想说自己不坏,但他确实吻指挥了,他受不了,将她的唇吮地红红的,仔细看还有些发肿。


    甚至蹭了不该蹭的,在她没醒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红灯区男人也羞于发出的喘息。


    这些他都做了,没什么可狡辩的,他好像就是坏狗。


    想到这里,祁梵安眼睫都被咸涩沾湿:“是属下不对,您生气的话,就罚属下吧。”


    许洛妤喜欢他这个表情,想更过分些,最好能哭出来给她看:“罚分手。”


    他摇头,唇失去血色,“您说了不会和属下分开。”


    竟然没弄哭,看来昨天把他哄得很好,要说些更过分的把他惹哭吗?


    许洛妤心里痒地不行,正准备开口,那股剧烈的疼痛又席卷而来。


    她皱眉呜咽,手失力垂下,连呼吸都是疼的。


    要死了,那个老东西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身体里不仅有汁水,还有神种?那不是血祭的容器吗?到底什么时候……


    不仅疼,许洛妤还开始发烧,身体都是软的,她缩在祁梵安怀里,痛苦喘息,眼里含着生理性的泪水。


    疼痛中,她突然想到,这个情况,和祁梵安曾经异化一模一样。


    他变成了雪树的共生者,但她却很可能直接变成雪树的养分,永远消失。


    到时候她的小狗怎么办?


    她可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哭。


    第60章 颤栗“自己弄出来,不许这样给人瞧见……


    祁梵安叫了她很多声,许洛妤疼的说不出话。


    男人全身都在发抖,也不顾自己身体还有反应,抱起她就敲响桑慈的门。


    桑慈老太太从敞开门,看着脸色潮红的许洛妤,眉头紧皱:“先进来。”


    她房间里有股药香,桌面上放着捣碎的草药。


    祁梵安将指挥放床上,老太太摸了她的额头:“这么快又发作了。”


    桑慈抬起眼看他:“年轻人,没有做不负责任的事吧?”


    “我就说要带锁链!你看看!”桑梓和老太太睡在一起,端出盆给许洛妤擦脸降温。


    祁梵安摇头:“没有。”


    他怎么敢,做那种事本来就是为了讨指挥开心,会伤害她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做的。


    “不应该……”老太太起身去翻阅医书。


    桑梓打量祁梵安,无语地翻了白眼:“还不承认?要不要往下看看?”


    祁梵安拿被子一角挡住自己,唇紧紧抿着,脸上表情很冷。


    桑梓跑到奶奶身边,嘟着嘴晃她:“这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奶奶你翻什么书啊,给他剁了,再给许姐姐喝点白水就好。”


    桑慈说:“别胡说。”


    “没胡说!奶奶你去看啊,他现在还没消下去呢,简直就是个荡夫。”


    桑慈拿捣药的锤子敲了下她的头,用眼神制止:“你不小了,不知道男女朋友什么都不做,只是抱在一起也会那样,爱人痛苦他心里够不好受了,别再瞎说让人难堪。”


    桑梓捂着头:“你为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他才是外人!”


    “安静。”桑慈厉声道。


    桑梓瞬间萎了,气鼓鼓出去换水。


    “除了圣塔雪树的汁液,她身体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桑慈合上医书。


    “什么东西?”祁梵安问。


    “不确定,也许是神种。”老太太拿出草药,贴在许洛妤动脉处,“神树的势力在扩张,圣者对权力的掌控欲也在增加,他想把所有人都牢牢握在手心。”


    祁梵安喉结滚动,眼里充斥暗色,声音沙哑:“她会怎样?”


    桑慈低声说:“会成为祭品,身体融化在树底,精神力灌入神树中。”


    祁梵安手上青筋蹦凸显,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才勉强克止住颤抖:“我会杀了他们,不会让她有事。”


    “好孩子,”桑慈说,“她进不了中心,越靠近神树,被同化成养分的速度越快。”


    “我去。”祁梵安平静呼吸,垂眼抚摸她紧皱的眉头。


    许洛妤身体中的刺痛减轻很多,指尖握住他的手指。她人小,手指也纤细柔嫩,没有任何茧子,像丝绸般包裹着他。


    他的手上却满是伤口和厚茧,掉了便会又磨出来,伤口也会在行军路上增加。


    他草根一样的人都能活着,指挥不会有事的。


    “从长计议。”许洛妤深吸一口气,“我不去谁给你们提供精神力屏障?”


    “相信属下。”他低头亲吻她的手指,温声说道,“属下是怪物,不会有事。”


    许洛妤摇头,问桑慈:“为什么会疼?因为神树在同化我吗?”


    桑慈说:“同化会让人神智不清,让人被洗脑,但神树已经放弃了这么对你,它在尝试通过你体内的种子直接将你化成养分吸收。你现在疼,是因为白天神树的种子被破坏,它产生危机感,加速了对你的吸收。”


    许洛妤笑了声:“它受伤就搞我,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祁梵安让她躺在自己怀中,听到这话,口腔立即涌起血腥气。


    桑慈说:“不知道还有多少和你一样的人,进攻中心这件事确实该从长计议。”


    “种子能从我身体里挖出来吗?”许洛妤问。


    “不可,”桑慈看向这个年轻人,苍老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膛,“它在人心脏处,紧紧缠绕着,动不了分毫。”


    又是汁水,又是神种,许洛妤烦的要命。


    “神种能和本体切断联系吗?”她问。


    桑慈皱眉:“除非神种自愿,但和本体切断联系的神种会很快枯萎死亡。”


    空气安静下来,似乎走入了死循环,怎么看许洛妤都没生路。


    她从思考中跳出来,突然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战士正在发抖,他呼吸很轻,几乎没有,眼神直直看着前方,空洞无神。


    “不疼了,就是很困,咱们先回去睡觉,醒来再说吧。”许洛妤拉了下祁梵安,让他回神,“走吧。”


    桑慈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便点头放小年轻回去休息。


    祁梵安抱着许洛妤走到门口,恰巧撞见换好了水进来的桑梓。


    桑梓抓住许洛妤的手腕,紧张看向她:“喂,你男朋友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吗?有的话你来找我,我那边还有锁链。”


    许洛妤闻言,笑出声,眼睛都弯弯的:“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虽然又啃又蹭,但他确实什么都没做。


    “真没有吗?你不知道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下面都……”桑梓止声,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许洛妤猛烈咳嗽,拽住祁梵安的衣领,低声道:“快回房间。”


    祁梵安早就站不住了,他眼很红,眸子里压着暗沉的神色,摔上房间门。


    许洛妤烧还没有完全退,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的,下意识搂住他脖颈,将他带到了床上。


    他一手撑着在她身边,一手护着她的头。


    两人对视,她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像是浓稠咸涩的海,波涛都被羽睫压着,不敢表露半分。


    她摸他的脸,他顺势低头,深深埋进她怀中。


    许洛妤将他揪出来:“你是不是让人看光了。”


    祁梵安怔愣,想到桑梓说的话,唇紧紧抿着。


    “为什么不说话,”许洛妤拍打他的肩膀,“你竟然让别人看你,怎么赔偿我?”


    他眼睫变得潮湿,唇张开些:“没有被看到,属下挡住了。”


    “我不信,她都那么说了,你还狡辩。”许洛妤抱胸扭头。


    “对不起,您突然疼,属下太慌了。”


    “慌张就能让人看了吗?”她紧追不舍,甚至捂住眼不去看他。


    “抱歉,属下错了,怎么才能让您消气?”他凑近她耳边,语气近乎哀求,“她没看到的,别讨厌我好不好?”


    许洛妤推开他,态度明晃晃在说:她不要别让看过的脏男人。


    空气安静许久,一滴炙热的泪水滴落在她脖颈上。


    “别不要我,求您了,我不脏的。”他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胸膛都在发


    颤,“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非常注意,您原谅属下吧。”


    许洛妤拿开手掌。


    他脸色潮红,眼角绯色最重,像是被人用指尖压着重重摩擦,擦破了皮。他眼里低沉的情绪被哀求替代,雾气在黑眸里凝成实质,快速滑落脸颊,滚过性感的喉结。


    湿漉漉的小狗,碎掉的小狗。


    许洛妤的心脏被攥紧又松开,快感拂过她的每一根发丝。她仰头亲了下他咸涩的泪水,伸舌卷走。


    为她掉的,都是她的。


    他还在啜泣,身体发抖,胸前突起的肌肉也弹着,她边吻他的脸,边把他摸光了,重重按压着,松开看他崩溃颤栗的表情。


    “我消气的话,你什么都愿意做吗?”她问。


    “愿意的,什么都可以。”他嗓子沙哑,尾调破碎。


    “那好。”她笑容狡黠,“自己弄出来,不许这样给人瞧见。”


    祁梵安身体僵住,眼睛怔愣地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指挥会让自己这样做。


    “不愿意?”许洛妤挑眉。


    祁梵安意识到指挥在欺负他,看他崩溃的表情取乐,虽然感到羞耻和无助,他却不会拒绝她。


    “您,能不能……”暂时不要看属下,做这样的事,他的样子会很丑吧。


    “不能。”许洛妤干脆拒绝。


    祁梵安沉默片刻,手握紧,脸色艳红,试图依靠被褥挡住。


    仅仅如此,他已经受不了了,眼睛无声哀求:别这样欺负他。


    许洛妤说:“再不动我睡了。”


    雾气又蒙上黑泉,他咬住口腔里的软肉,缓慢的律动,强烈的羞耻感直冲脑海,他闭上眼,睫上沾着的水珠摇摇欲坠。


    “不喊我的名字吗?”许洛妤舔舔唇,欣赏眼前的美景,“还是说你想的不是我?”


    他摇头,紧抿双唇,一丝声音都不发出,连喘息都克制的极其轻缓。


    “0197,”她贴近,啄吻他的耳朵,“你现在很美,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一瞬间,他的喘息变重,喉结不停滚动,额头泛起薄汗,胸膛剧烈起伏。


    他睁开眼看她的表情,真的是欣赏和请求。


    战士唇一抖:“小妤……”


    许洛妤也愣住了,除了指挥和敬称,祁梵安从来没喊过她的名字。


    更别说这种亲密的,带着爱意的小名。


    他垂下脸,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却被她吻住唇。


    一个奖励的吻,温柔,绵软,她看着他,眼睛弯弯的:“好听,再叫一次。”


    灯火亮了大半夜,房间里声音窸窣,不时传出男人温磁颤抖的声音,一遍遍叫着某人的名字。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声音骤停,被压抑的闷哼取代。


    他额头上一层细密的薄汗,黑睫颤抖,喉结上下滑动。


    强烈的羞耻占据脑海,他的底线又一次被击退,退无可退了,赤裸地在她面前,到了丢盔弃甲的地步。


    许洛妤爽到了,等了会儿,他只不停抽噎,根本不敢睁开眼。


    她给他擦擦汗,又变成了温柔的好指挥:“不哭,我帮你处理好不好。”


    “别。”他嗓子真的哑透了,起身挡住,去水盆边用毛巾处理。


    边擦边哭。


    可爱的要命。


    等他弄好了,干干净净回来,她滚到他怀里,亲亲他的下巴:“好乖,喜欢你。”


    “真的吗?”他也擦了脸,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眼睛被浸泡的透亮。


    “真的呀,你的身体漂亮,声音也好听,除了你,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开心。”许洛妤丝毫不吝啬夸奖。


    祁梵安脸又红了,羞耻的感觉还没散去,心里就又涌上甜蜜:“嗯,您开心就好。”


    在她面前做些难堪的事情能换到她的喜欢,很值得。


    “嗯?你刚刚叫的可不是您,再叫一次好不好?”许洛妤说。


    “……”


    祁梵安抿唇,脸埋进她肩颈,低声说,“小妤。”


    许洛妤心满意足:“在的。”


    屋外的风雪铺天盖地,屋内男女相拥,暖和温馨的氛围弥漫。


    灯光灭了,呼吸声逐渐均匀。


    许洛妤抱着祁梵安的腰,唇角勾起。


    把他弄哭,让他只记得害羞和欢喜。


    他就能暂时忘掉她的事情吧?


    他掉眼泪可以因为喜欢,可以因为害羞,可以因为吃醋,但不可以是因为分离。


    她刚刚答应永远不跟他分开,转头就要死了,她的脸往哪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