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原来，他在池先生眼里那么不堪
池野从书房出来发现他的房间还没有关灯，门半掩着，透出一束柔黄的灯光，瘦瘦小小的身体快要淹没在绵软的床上，鼓起一个小包。
走进一看， omega的骨架长的比一般男性要来的纤细，他抱着枕头睡着了，那张静恬静的睡颜在暖色的灯下有些诱人，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头紧皱，眼角还有些湿润，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omega总是如此的纤细，他们的内心也柔软而脆弱。
池野伸手抚平他的眉梢，轻轻给他拍拍背，那可爱的淡色嘴唇紧闭，令他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好像眼神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最近两天，季延清的胃口不太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
晚上泡了一个热水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体温有些高，还以为是今晚他过敏了。
照常惯例端着一杯牛奶准备给池野送去，顺便问问池先生有没有过敏药，他有些疼得难受。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体在发热，脸也很烫，有一股热气直往脑袋上涌，奶白色的皮肤都泛上了薄红，后颈腺体的位置涨涨痛痛，鼻尖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腺体好像有什么东西溢出，鼻尖充斥着他那天被迫去医院打针时闻到的味道，是信息素的味道！
是他的！
他是不是又要生病了？
于是慌慌张张的跑回房间带上抑制环，喷信息素阻隔剂。
现在他只想赶紧送完牛奶给池野，然后回去躺着，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自从季延清来了之后就没有关过门，因为这个小孩儿喜欢睡前给他送一杯牛奶。
现在，从里面传出来池野声音深沉严厉，他被吓得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到底是谁趁着那个时间把那个发-情期的omega放进来的，还妄想用信息素勾引？”
紧接着池野冷漠的嗓音又道：“信息素？这种只是用来诱导omega发-情的原始欲望的，对alpha的信息素摇尾乞怜，发-情期毫无尊严可言，哪怕是一只畜生，只要能满足他们，理智和羞耻不复存在，变成没有尊严的淫物，这就是所谓的信息素？”
“他不是喜欢勾引吗？故意勾易感期的alpha罪够他用半辈子去清醒了。” 池野捏文件的手都因为心烦青筋凸起。
……
最后池野说什么季延清已经听得不清楚了。
他就这样傻愣愣地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茶褐色的眼瞳茫然失神地望着手里的牛奶。
仔细一看他浑身都在颤抖。
猛然间回神想起了他刚刚来的时候，池先生也对他说过“勾引”，但没有刚才说得那么凶狠。
原来，他在池先生的眼中也那么不堪。
宗宸说得对，他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或许他误解了，把感动和喜欢混为一谈。
他和池先生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他活在这里太久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了。
池先生那么优秀，凭什么会喜欢上一无是处的他？
是的，池先生平时对自己总是一副教哄的语气，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待，他却不知廉耻的曲解了这份礼貌的善意。
那他的喜欢那么脏，还是不要打扰池先生了。
为什么他的心脏那么疼，疼到他呼吸急促，眼角也不争气地开始发酸发涩。
他心思软，又久经颠肺流离，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可能就会感激涕零。
原来池先生那么讨厌omega，讨厌发-情期的omega。
偏偏他却喜欢上了池先生，心脏疼得真的要炸裂了。
他好像知道答案，好像又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的喜欢就是一种错误。
受到讨厌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不想被池先生讨厌。
“怎么在这儿站着？”
池野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初，轻柔温暖，却令季延清心心底里酸涩得发软，池先生对他比别人宽容。
他在房间里就闻到空气中充斥着比平时还要浓厚的奶香味，走出来果然看到他站在门口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易感期后会比较敏感吗？
季延清的脸色有点发白，紧张地把牛奶递给他后就跑开了，连过敏药的事情也忘记问了。
池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自己的态度挺温和的，又是哪里吓到他了？
第二天早上池野就发觉这小孩儿怪怪的，从酒会回来的晚开始就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爬出来他的蜗牛壳，又变得谨小慎微了。
吃早饭的时候也闷头吃饭。
季延清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拘谨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缠在一块儿，和刚来时那会儿一样谨小慎微。
不小心的视线交汇，立刻把他吓了一跳，整个脑袋埋得低低的。
池野觉得有点好笑，又难免有些无奈，他是不是和现在的小孩有鸿沟了，明明才建立起的缓和关系又被打到了起点。
到学校了，池野拦住了他不让他下车，“为什么不开心？”
季延清直摇头，他没有。
“说话。”
池野叫他。
“……”季延清耸拉着耳朵，低头抠自己的手指，“不、不想说。”
“好。”
他点了点头，也不逼他，又把季延清的安全带解开，等他下车，才关上了车门。
这次换季延清呆滞住了。
池野太好说话，以至于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会听话的，不给你惹事。”季延清小声保证。
池野按下车窗，对他勾勾手指，小孩就乖巧的走过去。
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唇角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若有若无的木质香萦绕在季延清的鼻尖，心脏咚咚地急跳。
池野就是故意的，虽然没有标记他，但是他在易感期时对季延清有很强烈的占有欲，留自己的味道，以示警告别的人他的omega有主了，可惜季延清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机。
“乖，晚上来接你，带你吃好不好？”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
季延清被这三个字诱惑到了，又忽然明白了这或许只是池先生对他的施舍，心里灰扑扑的，“不要。”
“这次不骗你，真的会来接你。”他逗笑了，这小孩儿心口不一做得淋漓尽致，“冰激凌好不好？”
季延清眼前一亮。
池野忍不住到他后脑勺把人往前一扣，这双漂亮的眼睛，看得他心窝燃起火苗，轻轻咬了一口他粉嫩的脸颊。
季延清忙不迭地移开视线，池先生总是做让自己误会的事情，耳根子依然犹如火烧，“我、我去教室了。”
池野笑望着落荒而逃的小身影，小家伙现在胆子变大了，会记仇会生气了。
季延清匆匆赶到教室坐下来。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有些燥热，窗户也打开了，他就是觉得自己内心无比地烦躁。
“季延清，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一天校医室？”坐在他旁边的女omega看着他脸色不正常的潮红。
“还是易感期要到了?”
季延清抬头，眼中充满了迷茫，他发烧了吗？
笨拙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冰凉的手指贴上脸颊得到了舒缓，他好像真的发烧了。
“老师还没来，等他来了我帮你请假，你快点去校医室看看吧。”
季延清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点头同意了。
另一个beta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讨论，看向了季延清，“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陪你去？”
“不用了，校医室也不远。”也就隔了两栋楼的距离。
季延清和他们道谢了自己就朝校医室的方向走去，这可能已经是高烧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沉沉的。
但还是掐了一把自己，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走到校医室。
校医帮他检查完毕后，唰唰唰写下了结论，并说道：“你的易感期要到了。”
“易感期？”
忽然想起来池野昨天冷冰冰的那番话，一阵寒意令他发颤。
“你没有经历过易感期？”校医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嗯……”季延清不敢说谎。
校医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分化的？”
“一年前。”季延清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医生的面前说话。
校医一脸严肃道：“omega的第一次易感期也叫初热期，正常的omega时刻靠抑制剂结合基因保护局提供的志愿者alpha信息素缓解，你有没有去保护局测试过契合度？”
“没、没有。”
校医更是眉头紧皱，显然他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的家长就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吗？”现在的父母心都这么大的吗？alpha还好，他可是omega，初热期可是最危险的，怎么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你有没有alpha？”
如果没有，要申请信息素契合度匹配需要一周的时间，如果有alpha就简单了。
既然已经分化，就代表成年可以合法结婚，这一切都是合法的。
“有。”季延清小声回答，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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