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 151 章
【死灭洄游】最新追加的规则, 总则17【泳者的游戏点数不进行变动也不会立刻剥离术式，但会视为消极游戏，三次警告过后, 游戏点数再无变动，将强制匹配其他泳者】
夏油杰的游戏点数，十九天没有出现变动。
小金警告一次。
“泳者夏油杰杀死咒灵一只, 获得两点。”
“泳者夏油杰杀死咒灵一只，获得两点。”
“泳者夏油杰……”
小金的声音不断重复。
奥莉坐在夏油杰的手边, 昂头认真地观察它。
怪刘海的小金长得很奇怪。
它的外表形似虫，后背生着天使四翼和恶魔尾巴，额头的位置有一道奇怪的缝合线。
眼睛是眯起来的。
奥莉歪着头, 左看一下右看一下, 愣是不确定小金睁开眼没有。
“怪刘海。”
她抬爪扒拉一下身旁支着一条腿，坐在破败的大厦天台放出咒灵的夏油杰, 道：“你杀多少咒灵啦？”
他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 摸一摸奥莉的小猫头, 道：“小金, 我现在的游戏点数有多少？”
小金勾着尾巴，展示出夏油杰的游戏面板。
【泳者：夏油杰】
【点数：70】
【滞留结界：仙台】
【追加规则次数：三次】
他目光一凝，道：“这个追加规则次数是什么？”
“总则6泳者可通过消耗自身以外的100点，获得与游戏管理人交涉的机会, 追加一条规则。”
小金笑眯着眼睛回答：“泳者夏油杰追加总则13、14、15。”
夏油杰不由凝起眉头。
他从未追加过什么规则, 就连【死灭洄游】也是今天第一次参加。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怪刘海？”奥莉歪头有点不确定, 道：“怪刘海追加的规则是什么？死灭洄游的全部总则又有什么？”
小金勾着尾巴, 详细地向他们宣告每一条游戏规则。
他皱着眉头, 道：“这些规则，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泳者夏油杰不是新人玩家, 若非泳者特意要求，小金不会另外宣读规则。”
小金回答的理由十分正当。
但夏油杰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
奥莉昂头看向他，道：“小金把这个世界的怪刘海和以前的怪刘海当做一个人了。”
夏油杰应当是继承了“未来夏油杰”的小金。
他低声，有点不可思议道：“为什么我会追加那样的规则？”
总则13是停止新泳者的加入。
这个不难理解。
更不是什么坏事。
但总则14和15……
“实在太奇怪了，”夏油杰的拇指压着眉心，困扰又头痛道：“伏黑惠是谁？为什么我和他以外的所有泳者死去，死灭洄游就会结束？天元和人类的超重复同化又是什么？”
有太多弄不明白的事。
但最让夏油杰感到困惑的是，未来的他到底为什么要追加这样的规则。
“伏黑惠？”奥莉歪头抬腿踢一踢脖子挠痒，道：“这不是小宝宝的名字吗？”
准确一点来说，伏黑惠是这个世界的“小宝宝”的名字。
“奥莉酱认识这个人？”
夏油杰有点意外。
她放下腿，乖乖点头道：“小宝宝是三个亿的孩子呀！”
“禅院前辈吗？”夏油杰皱一下眉，奇怪道：“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姓禅院？”
他记得禅院甚尔有两个孩子。
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两者只相差一两岁。
“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奥莉轻晃一下尾巴，理直气壮道：“未来的蓝眼睛告诉过奥莉，但奥莉忘记啦！”
因为当时的奥莉太生气了。
她根本听不进去五条悟的话。
更不愿意相信“禅院甚尔”是那样一个人。
“先不说这个啦，”奥莉扭头看向小金，稚声道：“总则9可以查询其他泳者所在的结界，怪刘海不问一下蓝眼睛吗？”
夏油杰低叹一口气。
他收整一下复杂混乱的心情，侧头问道：“小金，五条悟在哪个结界？”
“经查询，五条悟不属于死灭洄游的泳者。”
小金轻快地回答：“五条悟进入结界的时间，为2018年11月18日21时9分以后，无法成为死灭洄游的泳者加入游戏。”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他用力闭了闭眼，道：“那你能查到什么？”
“可以为泳者夏油杰查询其他泳者的信息。”
小金如此回答。
他沉吟一下，道：“帮我查询七海建人、灰原雄、夜蛾正道……再加一个伊地知洁高吧。”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是低他一年级的高专学生。
十一年后的未来，他们应当还是咒术师。
夜蛾正道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
伊地知洁高是新入学的一年级学生。
他原本不想说这个名字。
但未免其他人和五条悟一样在【死灭洄游】停止接纳新泳者以前没有进入结界，他还是顺口提了一下。
“……经查询，七海建人、灰原雄、夜蛾正道、伊地知洁高，非死灭洄游参与者。”
夏油杰狠狠皱起眉。
他不死心地追问道：“一个都查不到吗？”
小金果断回答：“很抱歉，小金没有查到您说的名字呢。”
他皱起眉，沉默不语。
奥莉昂头看向小金，思考一下道：“可以查到小宝宝吗？”
“请规范需要查询的泳者姓名。”
小金勾着尾巴的动作正好与奥莉相反。
她不服气道：“小宝宝怎么不是一个规范的名字啦！”
“……经查询，小宝宝不是死灭洄游的参与者。”
小金如此回答。
夏油杰回过神，道：“可以查询伏黑惠所在的结界吗？”
小金开始查询。
小金的表情开始改变。
小金开口了，“泳者伏黑惠已被杀死，无法查询该泳者所在的结界。”
奥莉震惊。
她脱口而出道：“不可以！小宝宝怎么可能会死！”
猫辛辛苦苦帮他重塑的身体。
怎么几天不到人就去天界了？！
“死掉以后重塑的身体是不是无法再成为泳者？”奥莉灵光一闪，急急说道：“小宝宝的身体是用特殊的办法重塑的，他重塑身体的时候，死灭洄游已经不接受新泳者了！”
肯定是这样！
小宝宝不可能死掉！
“……这不太说得通，”夏油杰垂眸，沉吟一下道：“我所有的小金，原本属于未来的我，他追加过三次规则，最后应该是……”
死了。
否则，他不可能追加总则15。
移交天元与人类进行超重复同化的权力。
“喵呜……”
奥莉扭头咬住尾巴。
她扒拉过【敌友小地图】放大再放大屏幕，仔细盯着上面的红点与绿点，看一看小金再看一看地图。
“喵？”奥莉歪头奇怪道：“小金为什么是绿色的？”
绿色代表的是规律的咒力团。
这种颜色一般只会出现在术师与夏油杰调伏过的咒灵。
可小金不是术师，更没有被夏油杰调伏过，为什么它会是代表友善的绿色？
“绿色？”夏油杰望过来一眼，道：“奥莉，我的咒灵是什么颜色的？”
她果断回答：“绿色！怪刘海的咒灵有你的咒力痕迹！”
调伏过的“可控制咒灵”算是友方。
只有危险不可控的咒灵，属于红色。
“如果是进入结界的瞬间，每个泳者都会获得自己的小金，或许是束缚，或是……”别的什么。
但是这说不通。
夏油杰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小金与他毫无联系。
他为什么会继承“未来夏油杰”的小金？
“想不明白的事，暂时不想了！”
奥莉气呼呼地甩尾巴道：“小金！快给奥莉查小老虎和小骨头的位置！”
小金微笑说道：“请规范需要查询的泳者名字。”
她要生气了！！
奥莉睁圆眼睛，气呼呼地瞪它。
“有人来了。”
夏油杰站起身，召出咒灵挡在奥莉身前。
他眉头微皱，警惕地望向一身白衣远远奔袭而来的陌生术师。
那是一个少年。
年纪与他相仿，身旁同样有着巨大咒灵相护持的术师。
大抵也是咒灵使。
“喵！小骨头来了！”奥莉趴在夏油杰的背后，探出一个猫猫头，惊喜地甩动尾巴，道：“他肯定知道蓝眼睛在什么地方！”
夏油杰一愣。
疾冲而至的乙骨忧太冷着脸握住刀柄，正要向着他眼中死而复生的“羂索”落下斩击。
浅粉色的小毛团一下窜进来，兴奋到尾巴都高高地翘起。
她大声喊道：“小骨头！”
“小奥莉？！”乙骨忧太神色一变，落下的斩击转向一横，狠狠劈向一旁喊道：“里香，等等！不要出手！”
诅咒女王落下的攻击，势如狂澜。
夏油杰不敢放松半点心神，径直召唤特级咒灵，展开简易领域。
领域内的一切生灵，不遵行此地的规则以前，俱都无法做出攻击行为。
“——”
诅咒女王一击不中，后续的动作都被简易领域暂时限制。
再有乙骨忧太的制止。
她停下动作，漂浮在乙骨忧太身后。
“小骨头，你是不是感觉到奥莉来啦？”丝毫不惧乙骨忧太和诅咒女王的联合攻击。
小猫得意洋洋的样子，显得十分心大。
他有点无奈，垂下手中的剑，温声开口：“小奥莉，你为什么会和……”
乙骨忧太警惕地看一眼夏油杰，接着道：“这个人在一起？”
羂索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
为什么他还会出现？
他的模样似乎变得年轻许多，头上也没有奇怪的缝合线。
“怪刘海是奥莉的朋友呀！”她稚声稚气道：“我们从过去来，找天元有很重要的事！”
乙骨忧太轻愣一下，迟疑道：“你们从过去来的？”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
夏油杰观察他一会，开口道：“请问我有什么得罪阁下的地方吗？”
乙骨忧太轻眨一下眼，有点不好意思地收起武器，道：“啊，不……如果是过去的夏油先生，我们没有什么矛盾。”
他见过的是盘星教教主，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而不是眼前这个十分年轻的咒术师。
第152章 第 152 章
夏油杰皱一下眉, 看向乙骨忧太的目光带着探究之意。
“小骨头！”奥莉扇动小翅膀，恰好挡住他看向乙骨忧太的视线，稚声稚气道：“你知道小宝宝和蓝眼睛在什么地方吗？还有天元！”
小猫活力十足的朝气声音, 尾巴翘起来一甩一甩。
乙骨忧太的声线染上几分笑意，俊秀的眉眼弯起，道：“小奥莉是要找伏黑君和五条老师吧？伏黑君目前在东京第一结界, 五条老师去樱岛结界帮忙了。”
他声音一顿，道：“至于天元……她目前在五条老师手上。”
奥莉歪一下头, 有点困惑他的说法。
“天元和蓝眼睛跑到一起去了？”她甩一下尾巴，好奇道：“小宝宝是不是身体重塑以后，不能当泳者了？”
乙骨忧太轻点头, 解释道：“羂索在和我们战斗前, 追加过一条新的规则是停止新泳者的加入，后面的术师再要进来, 不会成为泳者了。”
这是一件好事。
新进来的术师不会受到泳者的身份和死灭洄游的规则限制。
“不过我们的泳者身份还在, ”他抿唇笑一下, 温和的笑意难掩眼下的青黑与疲惫, 和气说道：“小奥莉回家以后，我们商量着追加了两条新规则，保证留在死灭洄游内的术师最大限度可以生存下来。”
从开始只能咒杀术师与非术师获得点数，到祓除咒灵也可以获得游戏点数。
这中间, 他们做过不少的努力。
“为什么不直接关闭死灭洄游？”奥莉歪头, 尾巴也疑惑地弯成问号的形状。
乙骨忧太沉默一下, 苦笑道：“因为做不到, 要想彻底关闭死灭洄游, 只能解除天元大人设下的净界，可要是这么做……”
积累在结界内的庞大咒力会疯狂外泄, 爆发出比“夏油杰”身死之时还要恐怖的咒灵潮。
届时，结界术的发展将会倒退一千年以上。
这会死很多人。
“原以为杀死羂索和宿傩，死灭洄游总有办法结束，”乙骨忧太的神情变得有点为难，低声道：“可羂索死前留下后手了。”
选择滞留在死灭洄游中的术师与非术师，亦或是结界外的所有人。
没有人敢轻易下决定。
“所以总则16和总则17是你们追加的援兵之计？”夏油杰召回放出去的咒灵，解除简易领域。
他侧头望向结界内的乱象，眉心轻凝，温和的眉眼露出一丝近乎佛性的悲悯。
惋惜同情却又有着十足的距离感。
“……嗯。”
乙骨忧太低应一声，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这个人与他见过的“夏油杰”很不一样。
不同作为特级诅咒师的夏油杰，面对术师与非术师共同的困境，他会露出低落与压抑的情绪。
一点都没有乙骨忧太见过的“平静下的疯狂”。
少年时期的夏油杰还是一个“普通”的咒术师。ǖ??????
“你觉得只有术师存在的世界，怎么样？”乙骨忧太试探性地问：“杀光所有的非术师，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
夏油杰直接皱眉。
他抿一下唇，开口道：“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他不知道未来的术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强者保护弱者，仍是天理，更是维系社会正常运转的最好办法。
这个世界最多的永远是没有术式也不能控制咒力的非术师。
他们既然觉醒强大的力量就有义务去保护更弱者。
“你说得对！”
乙骨忧太大大松一口气，安心地笑起来道：“咒术是为了保护大家所使用的。”
太好了。
过去的夏油先生和未来的夏油先生想法不一样！
“……”
夏油杰皱着眉，有点莫名地看向他。
“小骨头，不要说多余的话啦！”奥莉没耐心地甩动尾巴，稚声催促道：“奥莉要去找小宝宝和天元，怪刘海要去找蓝眼睛，你能带我们去吗？”
卸下心头一桩大事的乙骨忧太笑一笑，道：“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仙台结界最近涌出的咒灵比较多，我要先处理好这边的事才能腾出时间。”
他有点不好意思，语气温和带着商量的意味。
“我也来帮忙吧。”
夏油杰应一声，道：“我是咒灵操使，可以同时放出大量的咒灵。”
乙骨忧太高兴道：“真是帮大忙了！”
仙台结界只有他和里香负责，真要祓除这里的全部咒灵要费不少的时间。
“没什么。”
夏油杰摇摇头，召出咒灵分散出去。
奇形怪状的咒灵汹涌而出，或飞或跑，恍若一幕真实的百鬼夜行。
乙骨忧太侧头望向如洪流一般奔涌而出，散向四面八方的咒灵，不由感慨道：“还好……”
过去的夏油杰不是他们的敌人。
“……”
夏油杰皱一下眉。
他不太看得懂未来的咒术师，只觉得这个少年有点奇怪。
但应当不是敌人。
他弯腰从【裹糖压缩机】取出一把压缩好的咒灵糖，看也不看一把扔进嘴里，直接咽下召出新收服的咒灵放出去。
“奥莉饿了！”
看见夏油杰吃东西的奥莉理直气壮地喊一声，掏出两三个罐头推到他手边，扒拉他两下道：“怪刘海帮我打开！”
他无奈地笑一笑，拿起罐头道：“在这种地方也会想吃东西吗？”
“罐罐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的吗？”奥莉奇怪道：“为什么要计较在哪里吃呢？”
她昂头看一看夏油杰，道：“怪刘海是不是肚肚不舒服？不想吃东西？”
难道【裹糖压缩机】也压不住咒灵的味道了？
奥莉扭头扒拉一下【裹糖压缩机】左看右看，困惑道：“没有坏呀，难道是因为一次性吃太多了？”
“奥莉酱的发明很好用。”
他摸一下小猫头，转开奥莉的注意力，道：“只是我们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炎热，来到这边，温度骤降，不太适应罢了。”
打开的罐头一一摆放在奥莉面前。
食物的香气，勾动奥莉的馋虫。
她舔一舔嘴，稚声稚气道：“怪刘海要不要也吃点东西？奥莉可以帮你出去买！”
他眉目温和地笑一笑，道：“谢谢奥莉酱，不过我暂时还不饿。”
“小骨头呢？”奥莉低头吃一大口肉肉，含糊不清问道：“你想念外面的食物吗？”
乙骨忧太握着剑，站在高处俯望下方。
他看向咒灵时的表情尤为冷淡，听见奥莉的声音，转头说话时，神情又一转温和耐心道：“比起想念外面的食物，我更想念以往平静的生活吧。”
他笑一笑，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追加的总则12已经可以让我们自由进出结界，只是泳者的分数需要变动，结界内的咒灵又出现得很快，我们需要留在这里祓除咒灵。”
奥莉叼住一块肉，一边思考一边咬着下咽，道：“结界里面是不是没有非术师了？”
总则12为泳者打开离开结界的通道。
非术师没有术式，不受死灭洄游的规则影响，十九天内即便没有点数变动，应当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是……但他们的泳者身份没有解除，”乙骨忧太有点担忧，低声道：“非术师虽说不会受到死灭洄游的规则钳制，可硝子小姐说死灭洄游的规则不单纯是束缚，更大的可能是直接作用于大脑。”
剥离术式的术师会直接死亡。
但非术师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他们同样是泳者。
“非术师的点数要是十九天内没有出现变动，”乙骨忧太的声音一顿，道：“他们可能会直接死亡。”
这是他们的猜测之一。
只是没人敢去验证这个猜测。
“总则10不是可以转让点数吗？”奥莉舔一舔溅到鼻子上的汤汁，说道：“可以让他们先出去，等到十九天就回来一下，相互之间转让几次点数，保证一个点数流通。”
所有人的点数都在变动。
虽说暂时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乙骨忧太担忧的神色稍缓，抿着唇勾起浅浅的笑意，道：“高专的辅助监督在死灭洄游开始时都没有成为泳者，伊地知先生他们会引导成为泳者的非术师们进入结界，进行点数互换。”
整个过程有高专的咒术师负责看护四周，保证非术师们不被咒灵猎杀。
待熬过十九日一次的“点数变动”非术师们可以暂时离开结界，回去自己的家。
只是结界外的世界，现在也不怎么安全了。
天元与人类的超重复同化已经开始。
他们无法阻止，只能由五条悟保管天元，不去执行超重复同化的最后一步。
“所以高专目前的主要行动是清扫结界内的咒灵？”
好不容易听到一个熟悉点的名字。
夏油杰压在心口的担忧卸去。
他开口问道：“七海和灰原没有进入结界吗？夜蛾校长的咒骸也能帮点忙吧？”
乙骨忧太沉默。
“七海海是谁？”奥莉好奇问道：“他也是高专的咒术师吗？”
夏油杰低应一声，解释道：“七海和灰原是一届的学生，他们那一届只有两个新生入学，到再下一届只有伊地知君了。”
咒术界人丁凋零。
有的时候，高专一年收不到一个学生。
他和五条悟、家入硝子那一届算是难得人多了。
“喵呜。”
奥莉舔一舔鼻子，歪头道：“奥莉还没见过未来的圆圆。”
乙骨忧太闭一闭眼，声音压得很低，道：“七海前辈不在了，夜蛾校长也……被宣布处刑，至于夏油先生说的灰原前辈……”
“很抱歉，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夏油杰怔住了。
第153章 第 153 章
之后的一段时间, 夏油杰都很沉默。
他什么话都不说，沉默地收服一只只咒灵，咽下它们化身的压缩咒灵糖。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乙骨忧太轻声问道。
他握着刀, 祓除咒灵的动作利落干脆，有里香在一旁帮忙，仙台结界的咒灵于他而言, 不过是小兵走卒。
他斩下一只咒灵，侧头看向距离他不远的夏油杰。
“小骨头说的是事实, ”奥莉扇动小翅膀，飞到里香的上方，落到她的头顶趴下, 缩着四只爪爪道：“你们这个未来的确不太好。”
她回头看向夏油杰, 小声道：“怪刘海是人类，只要是人类, 对于逝去的生命都会感到难过。”
不管是对于自己亦或是他人的生命, 死亡都是一件足以荡起心中涟漪的事。
“小奥莉不会害怕吗？”乙骨忧太垂下手中的刀, 长身而立, 昂头看向趴在里香头上的小毛团。
她轻晃一下尾巴，诚实道：“奥莉是恶魔，人类死亡意味着分别，但奥莉可以回魔界找转世的好朋友, 所以是不太害怕的。”
更不大能感受到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
“死去以后也能见到朋友们吗……”
乙骨忧太笑一笑, 声音变得轻几分, 道：“这样真好啊, 不惧怕死亡, 因为终会有重逢的一天。”
坦然面对。
从容接受。
他低头轻笑一声。
“小骨头也有想要见的人吗？”奥莉好奇道：“他是好的人类还是坏的人类呀？”
乙骨忧太抬手轻吻一下指间的戒指，笑道：“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
里香乖乖地靠向他。
真正的诅咒女王祈本里香早已成佛。
如今留在他身边的, 只是乙骨忧太用自己的术式创造出来的“复制里香”。
“小骨头喜欢的女孩子？”奥莉歪头思考一下，道：“是个好女孩子吧。”
她见过的人类女孩子都很好。
以后都是一定会上天界，转生为天使的好女孩子。
她稚声稚气道：“转生成天使，记忆是不会清除的，小骨头转生以后，喜欢的女孩子说不定也会来找你哦。”
乙骨忧太笑一笑，没有解释里香曾有几年，因为他的原因化身特级咒灵，伤害过不少人。
他只道：“谢谢小奥莉。”
“仙台结界的咒灵，大致祓除完毕。”
夏油杰走向他们，道：“我们出发去樱岛结界吧。”
奥莉起身抖一抖毛发，扑向夏油杰道：“怪刘海，你休息好啦？”
他一抬手接住扑过来的小毛团，掌心触碰到微卷顺滑的毛发，小猫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气，柔柔地触及感官。
十分治愈。
夏油杰低头看向奥莉的天蓝色猫眼，漆黑的瞳仁圆圆一枚占据大片的位置，配合着圆乎乎的小猫脸和鼓鼓的嘴套，天真又可爱。
“我休息好了。”
他想过了。
这个未来，不是他们世界的未来。
夏油杰不会叛逃高专，更不会发动百鬼夜行，落得一个被挚友亲自手刃的下场。
至于千年前的术师羂索……
他会找到这个人，亲自杀死他.
樱岛结界。
同样经历过咒灵的肆虐，化作一片荒芜的废墟。
这里的非术师都已经转移出去，余下的不是咒灵，便是受肉苏醒的诅咒师。
五条悟可以无所顾忌地施展他的力量。
【苍】【赫】【茈】
他可以随意换着来打。
反正这里不会有什么无辜的人。ǚ??????
“喵呜！”刚进入樱岛结界，过分亮眼的【茈】直接从眼前掠过，距离他们不过二三米，直贯而去硬生生在地面铲出一道深渠。
奥莉生气了。
她反爪掏出一个扩音喇叭，狠狠喵一声：“可恶的蓝眼睛！你差点打到奥莉了！快给奥莉道歉！！”
放大几十倍的喵喵骂声，震得夏油杰和乙骨忧太耳朵一阵嗡鸣。
他们抬手捂住耳朵都挡不住声音直冲鼓膜。
只好用上咒力，覆住耳朵再加一重保护。
“嗯？”距离他们数百米以外的五条悟侧一下头，直接使用瞬间移动，出现在他们的上方高空。
他双手插兜，身体落下来。
“悟。”
他顿一下，扬起的笑脸一如夏油杰熟悉的肆意开怀，无畏无惧好似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点滴的痕迹。
“哟，这不是杰吗？”五条悟抬手比量一下他们的身高差，笑嘻嘻道：“好久不见这样的杰了。”
夏油杰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全都被五条悟打断。
他抽一下嘴角，勾起无奈的笑，道：“悟，你不会经常用这样的动作挑衅别人吧？”
“咦？”五条悟作出惊讶的表情，笑嘻嘻道：“怎么会呢？其他人的身高长高一点变矮一点，不是都差不多吗？”
你小子。
说话有够得罪人的。
夏油杰无奈叹一口气。
“未来的蓝眼睛快和奥莉道歉！”生气的恶魔小猫，尾巴卷着喇叭狠狠砸两下五条悟的手。
她气呼呼道：“你又在胡乱开炮！上次打坏奥莉的寻人鱼，这一次差点打到奥莉啦！”
“你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五条悟捏住奥莉的喇叭。
她不松尾巴，五条悟也不松手。
他拽一下，奥莉的指甲都弹出来勾住夏油杰的衣服，身体使劲绷住，弓着小身体，冲着他凶巴巴道：“奥莉还活蹦乱跳是奥莉厉害！不是蓝眼睛有分寸！！”
“不要计较那么多嘛。”
他勾着唇一点都不怕小猫生气，拽一拽喇叭道：“这个也是你的发明？借我看看呗。”
看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奥莉更生气了。
她伸爪去打他。
猫猫爪全落在无下限支起的防御。
一下都没打着。
“一点都不痛，你吃饭了吗？”
“喵喵喵喵！！！”
奥莉生气到喇叭都顾不得，直接要扑出去挠花五条悟的脸。
他一个侧头捏住小猫的后颈皮，狠狠撸了两把，感慨道：“这个手感……毛茸茸软乎乎，这不全都是毛吗？肉呢？”
奥莉扭头去咬他的手。
“生气了？”五条悟揉揉奥莉的脸，再摸摸她的肚子，从头到尾撸一圈，道：“我刚刚不是夸你吗？这就生气了？”
奥莉气到开始发出呜呜的低鸣。
“悟，不要这么捉弄她。”
夏油杰无奈，伸手把奥莉抱回来。
他摸一摸小猫头，给奥莉顺一顺五条悟弄乱的毛发，忍不住侧头问道：“悟这些年都是这样的吗？”
明明好友已经长得比他还要大。
可性格却越来越幼稚了。
乙骨忧太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什么叫我这些年都是这样？”五条悟不满道：“心态活泼可是年轻的代表！”
夏油杰敷衍地点头道：“是是……”
年轻是年轻。
只是很像小学生欺负自己喜欢的小朋友。
“坏蛋蓝眼睛不准用奥莉的发明！”趴在夏油杰胸口的恶魔小猫扭头看向五条悟，凶巴巴朝他哈气。
小尖牙都露出来。
一副又可爱又凶的样子。
五条悟的手又蠢蠢欲动了。
“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天元大人吗？”夏油杰安抚性地摸摸小猫，转头道：“悟，天元大人是在这里吗？”
乙骨忧太当时说的话。
他不是很能理解。
姑且认为是天元大人和悟在一起，或是悟知道天元大人在什么地方。
“你们要找天元？”五条悟勾起的嘴角稍压，抬手抓了抓头发，道：“找她干什么？天元现在的状态比较特别，不方便随便拿出来。”
拿出来？
夏油杰有点奇怪他的用词。
他低头看向奥莉，道：“奥莉酱不是说要取什么能量吗？”
气呼呼的小猫用力甩一甩尾巴，睁圆眼睛瞪五条悟一眼，不情不愿开口道：“是要找天元……奥莉需要天元结界里的咒力，要和她好好商量一下。”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对视一眼。
他沉吟一下，道：“你想和她商量这件事，恐怕是不行了。”??í???ǹ
“喵？”奥莉甩动的尾巴一停，讶异道：“为什么？”
她取走的只是这个世界不需要的逸散力量，没有这股力量，天元结界内的咒灵也会变少。
“因为，”五条悟的声音停住，伸手从和服的衣袖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球体，道：“天元变成这样了。”
小小一团缩在一起，生有人类的五官，轮廓却不是很分明。
“喵？？”
奥莉眼睛都睁圆一眼，探头去看天元如今的模样。
仿若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安静无声，若不是其中的力量昭示着天元仍支撑着庞大的结界。
奥莉都要以为五条悟在唬她。
“羂索要进行天元和人类的超重复同化，”五条悟低啧一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很显然，天元已经开始进入超重复同化的预备状态，无法再进行沟通了。”
天元和人类的超重复同化无法停止。
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有拖延。
尽量拖延更多的时间，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这并不容易。
羂索是千年前的术师，他的大脑有着千年的咒术知识储备，知道许多如今已经没落，甚至是彻底消失在书卷、人言中的知识。
换做是一般人，大抵很难想到以天元为地基，创造咒术盛世的超时代。
“真的不能沟通了？”
奥莉伸爪摸一摸天元。
咒灵的温度，不似表面看上去的温暖。
她缩一下爪子，揣回肚子下面开始思考。
“抱歉。”
夏油杰一愣。
五条悟不察他的神色，垂眸低笑一声，收起天元化作的球体，道：“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也不算白跑一趟，”奥莉认真思索一番，慢吞吞开口道：“还是有办法的。”
他们意外地看向奥莉。
浅粉色的小毛团甩一下尾巴，昂头道：“别以为你们做不到的事，当今最伟大的科学家就做不到了！”?ň???r?
“哦？你有想法了？”
五条悟兴致盎然道：“说来听听。”
“你们不是在苦恼死灭洄游无法结束吗？”奥莉环顾他们一眼，道：“奥莉可以取走这里的所有咒力，令死灭洄游结束，结界外的人类不会受到伤害。”
乙骨忧太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奥莉得意地哼一声，道：“你们面前的可是这个世界最最厉害的恶魔科学家，没有什么是奥莉做不到的！”
虽然有一点点夸张了。
但奥莉说的又没错！
她的确是“这个世界”最最厉害的恶魔猫猫！
五条悟勾起唇，问道：“结束死灭洄游，你是需要把天元带走吗？”
奥莉点头。
他轻哼着笑一声，道：“有几分把握能成功？”
奥莉颇为奇怪地看他一眼，道：“当然是百分百！”
她轻晃一下尾巴，道：“你们世界唯一会损失的是天元以及天元曾为了你们设下的结界！撤除结界以后，你们使用结界术不能再走捷径，你们的国家会和外界连接。”
天元和人类的超重复同化已经开始。
对待这个世界，不能用另一个世界的办法。
“有一点好处是，咒灵和术师的出现几率都会降低，与外面维持在差不多的水准。”
不过要想完全抑制咒灵的出现是不大可能了。
“听起来不错。”
五条悟托着下颌，侧头道：“忧太觉得呢？”
“我赞同小奥莉的办法，”乙骨忧太毫不犹豫应声道：“羂索已经为超重复同化开了头，我们再阻止也不过是拖延时间，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要是继续拖下去，指不定哪一天会直接爆发。
“只要撤销结界，不会伤害到结界外的非术师，这是很值得一试的办法。”
乙骨忧太坚定道。
五条悟点点头，转眸看向奥莉。
璀璨美丽的眼睛盈起一抹笑意。
他一弯腰低头与奥莉对视，小猫立刻警惕地绷紧尾巴，指甲死死勾住夏油杰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
她呲出小牙，凶巴巴道。
“没什么，”五条悟直起身，笑着道：“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不能只由我们决定。”
奥莉疑惑地一抖耳朵。
她不敢转开视线，警惕着五条悟趁她不备悍然偷袭。
“忧太，结界打扫得差不多，”五条悟举着手伸一个懒腰，道：“我们该回去了。”
乙骨忧太应一声。
夏油杰问道：“要回去高专吗？”
“杰也一起来看看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回头笑道：“十年后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们的未来，不只是荒芜与废墟。
更有冉冉升起的新生力量。
“小宝宝也会在吗？”奥莉稚声问道：“他的新身体还好用吗？”
五条悟摆一摆手，道：“这个问题，你亲自问他比较好。”
奥莉舔一舔鼻子。
“准备好了吗？”五条悟的手一边一个搭在夏油杰和乙骨忧太的肩头，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坏笑。
不等他们回答。
他直接带着他们飞起，使用瞬间移动。
高速的移动，或许对旁人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对奥莉来说……
“呕！！”
猫吐了。
她晕五条悟的瞬间移动。
第154章 第 154 章
由【无下限】延展而出的“瞬间移动”, 其实是另类的高速移动，只是移动的速度过快，难以让人察觉出其中的差别。
但奥莉是掌控时间与空间魔力的小猫恶魔。
她对空间的变化异常敏感。
“呕……呕！！”落地的瞬间, 奥莉扑出去吐了。
她吐得乱七八糟，毛茸茸的小身子一阵颤抖，尾巴都支愣不起来。
“奥莉酱？”夏油杰一愣, 小猫飞扑出去的时候，后腿用力蹬了一下, 踹得他胸口微痛。
再一转头，他就听到奥莉惨兮兮的呕吐声。
十分熟悉。
上一次听见这个声音还是因为奥莉偷偷舔了他降服的咒灵，被咒灵球复杂如擦过呕吐物的臭抹布味给恶心到了。
“你还好吗？”夏油杰快步走向奥莉, 单膝蹲下摸摸小猫的后背。
她恹恹抬头看他一眼, 尾巴垂落贴在地面。
不用回答，看起来都不大好的样子。
“给她喝一点水吧。”乙骨忧太从一旁找出矿泉水, 半蹲下来递给夏油杰, 道：“她可能是不太适应五条老师的瞬间移动。”
听到这话, 奥莉不服气地抬头, 声音微哑道：“蓝眼睛的根本不是瞬间移动！”
她勉强抬起尾巴，拍一下地面，愤愤道：“那只是速度快到你们察觉不到的高速移动。”
“好了好了，”夏油杰安抚地摸一下小猫头, 连忙给她倒水润一润嗓子, 道：“喝点水, 缓一缓再说话吧。”
奥莉低头一顿狂舔。
直接喝下三五个瓶盖的水, 这才精神一些。
她站起身后退两步, 尾巴一甩抬头看向五条悟，道：“蓝眼睛的瞬间移动不准叫瞬间移动！”
他笑嘻嘻地蹲下身, 按一下小猫头道：“为什么？”
“蓝眼睛这是瞬间移动诈骗！”奥莉大声控诉道：“今天骗了奥莉，明天骗了其他人怎么办！”
五条悟勾起唇，道：“可是我的瞬间移动，只有杰和硝子知道原理，其他人都不知道。”
更没有察觉。
只有奥莉体验一次，立刻察觉到其中的差别。
他的“瞬间移动”，的确不是一瞬间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空间跳跃，而是以极高的速度，缩短两个点之间的距离，进行肉眼且身体无法察觉的高速位移。
“蓝眼睛的瞬间移动，需要中间没有障碍物，截断空间的距离，快速拉扯点与点之间的存在，进行一个高速的挪移。”
奥莉不高兴地甩尾巴驱赶他的手，道：“但真正的瞬间移动是无视空间、距离与障碍物，直接进行点到点的跳跃。”
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
“你试一次就知道了？”五条悟托着下颌，饶有兴致道：“你还知道什么？”
明明没有六眼却能看出他“瞬间移动”的原理。
这也是恶魔的力量吗？
“奥莉还能打你！”她一甩尾巴，驱动时空魔力，绕过五条悟的【无下限】直接抽到他的手背，气呼呼道：“这个世界的蓝眼睛比小小的蓝眼睛还要坏！”
这么恶劣喜欢逗猫的人类，太宰治是第一个，五条悟是第二个。
“还真的突破无下限攻击到我了。”
五条悟轻笑一声，揉一揉小猫头站起身，道：“再努力一点给我一记重一点的伤害吧。”
现在的奥莉即便真的突破【无下限】的距离，她也伤不到五条悟。
恶魔尾巴抽一下的力度，好似小猫的轻挠。
实在不能让习惯与咒灵战斗的咒术师感到多痛。
“……”
奥莉眼神怪异地看向他。
她扭头道：“蓝眼睛是不是坏掉了？”
“可能是吧。”
夏油杰配合奥莉抬手挡在嘴边，笑眯眯道：“当咒术师的时间长了，脑子总会出点问题。”
“喂，杰！”五条悟状似愤愤道：“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说我坏话了吗？”
夏油杰笑眯起眼睛，道：“说坏话这种事还是当着面说比较好，难不成我背着你说，你就高兴了？”
五条悟轻哼一声。
乙骨忧太看着他们，仿若相识多年半点没有生疏的拌嘴，欣慰地笑一笑，无声后退几步，转身去联络高专的其他人。
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即便五条老师已经有很多的学生和同伴。
可夏油杰依旧还是他可以轻松卸下一切重担，说笑打闹的挚友。
……
“小宝宝！”伏黑惠的脚步一靠近，奥莉立刻扇动小翅膀，扑到他脸上，尾巴甩个不停，道：“新的身体还好用吗？继续当咒术师没问题吗？有觉醒新的术式吗？”
小猫细软的毛发与柔软的小肚皮贴住他的脸。
伏黑惠不甚习惯地摸一下奥莉，小心地抱下“抱脸猫猫虫”，道：“新的身体很好用，继续当咒术师也没问题，觉醒的术式和以前一样。”
他低头看向昂起脸的可爱小猫，真心实意露出浅浅的笑容，道：“你呢？有顺利找到回去的路吗？”
“找到啦！”
奥莉精神奕奕地回答：“三个亿和夏实都很好！小时候的小宝宝和津美纪也有好好地长大！”
他弯下眉眼，少见地露出柔和的神情，轻声道：“那就好。”
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不必经历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们会有最好的未来。
“奥莉酱这一次来是来看我们的吗？”年龄缩小三岁的虎杖悠仁，个头比伏黑惠矮了不少。
他笑容极其灿烂，兴奋道：“要多留下一阵子吗？我带你去看伏黑打咒灵吧？”
奥莉抖一抖耳朵，认真地回答：“这一次来是有重要的事，奥莉准备带走天元和结界内的咒力。”
“带走天元大人？”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
有点不明所以。
这话要是换作旁人说，他们肯定会警惕起来。
但是奥莉……
她应当不会做损害世界的事。
“天元不在了，你们世界的结界会一下全部消失，”奥莉轻甩一下尾巴，稚声道：“但是不用担心，结界内的咒力，奥莉也会一起带走，死灭洄游也能顺利结束。”
“死灭洄游可以结束吗？”
虎杖悠仁惊喜道。
只要得知这个消息，比其他的什么都好。
伏黑惠要谨慎一点。
他思考片刻，问道：“你要带走天元大人，结界里的咒力要怎么一起带走？咒灵也会一起跟着消失吗？”
“咒力可以全部压缩到天元的身体里，”奥莉昂起头，认真说明道：“但是咒灵需要你们去祓除，已经成型的咒灵不是可以直接打散，还原变成咒力的状态。”
伏黑惠垂眸开始沉思。
“这不是大好事吗？”虎杖悠仁握紧双拳，少年气的脸庞看着与刚升上国中的学生差不多，高兴道：“死灭洄游可以解决，结界内的咒力也不用担心它们去到外界会变成咒灵。”
伏黑惠低声道：“我是在想咒灵的处理问题。”
总有一些咒灵是躲藏起来，不太好找的类型。
死灭洄游内的咒力浓度被羂索故意催发过，他骗来的外国军队大量死在结界里，形成的咒灵不容小觑。
一级二级甚至是特级的咒灵，他们可以轻松解决，可要是不小心放出去一只，结界外的非术师将会遭到重大的打击。
“小宝宝要是担心清扫咒灵的工作不顺利，”她歪一下头，思考道：“奥莉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
这也是为了更快取得天元和结界内的咒力。
“奥莉酱有什么发明是可以对付咒灵的吗？”虎杖悠仁兴致盎然道。
他自从岁月回退三年，身体锻炼过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为了重新成为咒术师，费了好一番功夫。
“有哦。”
奥莉低头扒拉出【敌友小地图】和【咒灵吸尘器】，得意地介绍道：“这是可以探知敌对势力的发明，这是可以吸收咒灵升级威力的发明。”
她轻甩一下尾巴，得意洋洋地描述起它们的使用方法。
虎杖悠仁十分捧场地“哇”“哦哦”“好厉害”地一顿夸。
夸得奥莉心花怒放，尾巴左右甩个不停。
“奥莉酱。”
虎杖悠仁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奥莉歪头好奇地看向他，道：“怎么啦？”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问道：“你有帮助植物人恢复健康的发明吗？”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耳朵侧转朝向他的方向。
虎杖悠仁看一眼伏黑惠，低声道：“我和伏黑有一个同期的朋友，她受到咒灵的攻击，身体和灵魂都受到严重的影响，已经晕迷有一段时间了。”
说是“晕迷”其实已经一脚踏上死亡的边沿。
要不是新田小姐的弟弟用术式治疗过钉崎，她怕是……
“你可以帮帮她吗？”
他低声恳求道。
伏黑惠低垂的眼睫轻颤一下，垂眸看向奥莉的反应。
她勾起尾巴一晃一晃，开始思考。
“奥莉。”
伏黑惠忍不住喊她一声。
“小宝宝和小老虎不要着急，”她扭一扭身子，挣开伏黑惠的手，跳下来道：“奥莉没说不帮忙啦。”
细长的恶魔尾巴一勾，吸引去他们的注意力。
奥莉轻晃尾巴，边思考边道：“只是灵魂受到伤害，问题可大可小，奥莉要实际去看一看她，才能确定能不能帮上忙。”
虎杖悠仁连忙道：“我带你去找她！”
她一甩尾巴，拍掉虎杖悠仁急急伸过来的手，道：“等一下啦！这是治疗她的愿望，愿望的代价也要由她来给，奥莉是不接受赊账的。”
所以要如何收取代价也是一个问题。
“我们不可以代替钉崎先给着吗？”虎杖悠仁着急得厉害。
“当然不可以！”奥莉理所当然道：“治疗小老虎朋友的愿望是用在她身上的，只能由她给。”
虎杖悠仁头痛道：“不可以通融通融吗？”
“通融你们，奥莉就要有麻烦啦！”
就算是恶魔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伏黑惠抿着唇，沉吟片刻道：“我们可以充当钉崎的担保人吗？”
“喵？”奥莉歪头，好奇道：“什么意思？”
他整理一下思绪，开口道：“现今的银行贷款，除却直接贷款给贷款人，还有一种方式是贷款人的信誉不足，但是可以找信誉足够的人，充当担保人。”
以担保人的信誉为保障，若是贷款人无法偿还贷款，担保人将要代替贷款人还债。
“我和虎杖作为钉崎的担保人，先和你构建愿望交易关系，”伏黑惠一边思考一边道：“要我们压什么东西作为保障也可以，等到钉崎醒过来，她的代价再由她自己支付。”
奥莉歪头开始思考。
虎杖悠仁在一旁小声连续问道：“可以吗可以吗？有我和伏黑两个担保人，你不用担心钉崎给不出什么！”
奥莉抬腿蹬一蹬脖子。
她慢吞吞开口道：“以前没有试过这样的方式，不过……”
以第三方作为担保，架构持续性的“贷”愿望机制，倒也不是不行。
“可以试一试。”
奥莉稚声道。
“好耶！”虎杖悠仁欢呼一声，举起奥莉一个抛高高。
小小的猫咪被他抛起落下，双手接住的时候，奥莉回过神甩尾巴，抽一下他的手腕。
她严肃道：“小老虎不准随便扔奥莉！”
抛高高她只和好朋友玩！
“抱歉抱歉，”他摸着后脑勺赔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钉崎啊？”
奥莉动一动耳朵，转头环顾周围逐渐聚拢起来的咒术师，道：“你们这里破破烂烂的人类还挺多，要是他们也想治疗就统计一下人数，准备好实现奥莉的愿望吧。”
失去双臂的咒言师。
孤掌难鸣的“不义游戏”。
满身火燎伤疤的天与咒缚。
……
“你的术式是什么？”奥莉绕着狗卷棘转一圈，尾巴叶勾起轻晃。
他立起的衣领，遮挡住下半张脸，道：“鲑鱼。”
“鲑鱼？”奥莉歪头，困惑道：“鲑鱼是什么术式？控制鲑鱼攻击敌人吗？还是让鲑鱼变得很好吃？”
狗卷棘摇摇头，道：“木鱼花。”
要是以前的他，表达否定的同时还会双手比出交叉的动作，表示“否定”。
可经历过涉谷事变的狗卷棘，彻底失去自己的双臂。
他连死灭洄游都没有参与，全程充当前线术师的后勤组。
“木鱼花？”奥莉弯出问号的尾巴，高兴地一扬道：“奥莉知道！这个是吃章鱼烧放的！”
虽然猫没有吃过章鱼烧，但是章鱼烧上面有木鱼花是猫都知道的事！
她开心地勾着尾巴一晃一晃，道：“决定了！你请奥莉吃章鱼烧！”
狗卷棘点头应道：“鲑鱼！”
“不要鲑鱼馅的！”奥莉重点强调，道：“要章鱼馅的章鱼烧！”
狗卷棘再次道：“鲑鱼！”
奥莉有点不高兴，道：“鲑鱼馅的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现在奥莉想吃带木鱼花，章鱼馅的章鱼烧！”
狗卷棘无奈。
失去两个核心，变成小小一只的熊猫伸出爪子，爪子尖尖戳一戳奥莉。
“怎么啦？”她回头看一眼熊猫，奇怪道：“你也想帮奥莉实现愿望吗？”
“我当然也有愿望了。”
熊猫咧开嘴，笑得十分友好道：“但我是想告诉你，棘的鲑鱼是答应的意思，不是说鲑鱼馅的章鱼烧更好吃。”
奥莉好奇地看向狗卷棘，道：“真的吗？”
他点头道：“鲑鱼。”
“这是表达肯定的意思，”熊猫解释道：“棘的术式是咒言，平时不方便随便说话，他都是用饭团的馅料代替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勾起问号的弧度。
她昂头看向狗卷棘，少年俯身低下头，额头轻碰一碰奥莉。
“好吧。”
她舔一舔鼻子，道：“虽然有一点小误会，但说好是章鱼烧，奥莉的愿望就不变啦！”
她稚声稚气道：“你帮奥莉买超级好吃的章鱼烧，奥莉治好你的身体。”
狗卷棘点头，道：“鲑鱼。”
他转身去找乙骨忧太陪他去买章鱼烧。
熊猫的爪子比在脸颊边，一脸可爱道：“我呢我呢？奥莉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奥莉左右打量一下他。
完好无损。
看着身上不缺什么零件。
她好奇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熊猫坦言说道：“我的身体里，原本有三个核，他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姐姐，我想找回他们。”
奥莉歪头思考一下，猫猫爪扒拉一下颈前的毛发，勾出一个小手电。
“啪嗒。”
她打开光源照向熊猫，仔仔细细地看一圈，道：“你的内核代表的是灵魂与力量，找回力量不是什么难事，但找回另外两个死去的内核是不成了。”
熊猫问道：“真的不行吗？”
“涉及灵魂，要是只留下一点，奥莉都能想想办法，”她苦恼地叼住尾巴，道：“可是你身体里的内核一点灵魂都不剩了。”
只剩下两个小小的空壳。
“是吗……”
熊猫抬爪挠一挠头，道：“那可以让我重新变大，继续当术师吗？”
没办法的事就是没办法。
强猫所难也达不成结果。
“这个不难！”奥莉高兴道：“你要实现奥莉什么愿望呢？”
熊猫想一想，神秘兮兮道：“你骑过熊猫吗？”
奥莉歪头。
他使劲给眼色，安利道：“骑熊猫很酷的哦！全世界都没有猫和人能做到哦！”
“真的这么酷吗？”
奥莉好奇问道。
他连连点头。
“那奥莉要拍照！”她翘起尾巴，道：“带回去给好朋友看！”
熊猫直接比出大拇指，道：“没问题！”
他服务态度相当良好，道：“你可以现在拍一张照，等我变大以后，再拍一张照！这样更酷！”
奥莉开心地应一声：“好！”
她掏出相机，尾巴戳一戳三轮霞，道：“你可以帮奥莉拍照吗？”
“诶？”三轮霞愣一下，接过相机道：“你想拍什么样的照片呢？”
奥莉跑向熊猫，直接往他背上一扑，翘尾巴道：“骑熊猫！”
三轮霞眨眨眼，蹲下身举起相机道：“看这边的镜头，熊猫可以走两步吗？”
驮着四斤重的小猫咪，熊猫积极又主动地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夹着小猫走、举着小猫飞起来和小猫手牵手跳“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尽心尽力，务必让奥莉开开心心。
“哇！”奥莉凑过去一看，高兴道：“拍了好多照片！”
熊猫抬爪擦一把不存在的冷汗，道：“这算是实现你的愿望吗？”
“实现啦！”
奥莉高兴地应一声，开始搬出自己的发明，挑选为熊猫恢复原本体型的办法。
参考夜蛾正道制造咒骸的办法。
再依照熊猫原本的能力。
奥莉修理熊猫的同时，给他额外加上“模式改变”的攻击方式。
“坏掉的内核没办法修复，你的哥哥姐姐也都去转生了，”奥莉用自制的“猫猫专用·缝纫机”给熊猫补上最后的线，道：“但他们曾有的模式可以留下来给你，这一次操控它们的是你。”
她踩着熊猫的肚皮跳下来。
两米高的熊猫咒骸慢慢坐起身，爪子摸一摸胸口的位置。
暖暖的。
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谢谢你，”熊猫笑道：“这样就很好了。”
奥莉抖一抖耳朵。
章鱼烧的香味，远远传来。
她忘记要和熊猫说的话，开心地翘起尾巴，喊道：“章鱼烧！”
美味的章鱼烧！
奥莉来啦！
疾跑飞扑过去的恶魔小猫，踩着狗卷棘的肩头，从背对着她的少年肩膀翻过去，扑向乙骨忧太手里的章鱼烧。
猫咪肉垫踩到狗卷棘肩膀的一瞬间，时空魔力逆转他的时间。
属于狗卷棘的岁月，回流到涉谷事变之前。
他不自觉抬起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喵呜喵呜……”
奥莉大快朵颐的声音，咪呜咪呜地传来。
乙骨忧太看着他，不仅笑道：“太好了，狗卷同学。”
他的手恢复了。
不只是他，熊猫、东堂葵还有来栖华……
他们的身体都回到涉谷事变以前。
“真希同学，你要不要问一问小奥莉……真依小姐的事？”
乙骨忧太看向禅院真希，真诚地劝说道：“如果是小奥莉，她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回真依小姐。”
禅院真希低头看向手边的咒具。
她沉默良久，迈步走向奥莉。
“喵？”奥莉舔一舔嘴，耸动一下小鼻子，有点奇怪地抬头看禅院真希一眼。
她放下手中的刀，沉重且特殊的咒具与桌面磕碰发出响声。
奥莉看一看快要碰到她的咒具，挪一挪小猫屁股，道：“你要干什么？”
“是不是实现你的愿望，你就能帮我实现愿望？”禅院真希开门见山道。
她的声音低沉微哑，仿若粗糙的砂纸磨过一般。
奥莉动一动耳朵，昂头看向她，道：“你希望能治好你的脸？”
不管是人类亦或是动物都有看外貌判定对方的下意识习惯。
这个人类女孩子受伤前，应该很漂亮。
想要治好自己的脸也不奇怪。
“我的脸不重要。”
禅院真希的回答相当果决。
奥莉疑惑地歪头，道：“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转头看向放在桌上的咒具，低声道：“这是我的妹妹，真依。”
“妹妹？？”
奥莉看一看她，再看一看桌上的刀。
困惑的小表情几乎要具象化成问号出现。
但禅院真希的表情十分淡然冷静，道：“真依的术式可以构筑咒具，她死前把自己做成咒具，她的灵魂与意识也寄存在刀里面。”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
她低头一口吃掉最后一颗章鱼烧，喵呜喵呜地走到刀前，用爪子碰一碰。
似乎不是冷冰冰的死物。
她一边嚼嚼嚼，一边低头凑过去嗅嗅闻闻。
嘴边的酱汁快要蹭到刀上。
“上面的灵魂气味和你差不多哦。”
奥莉舔一舔嘴，昂头问道：“真的不是你分出去一部分的灵魂做成的刀吗？”
禅院真希低声道：“在咒术界，双生子是被视作一个人的。”
这一点，她以前不懂。
但真依是早就知道的。
所以只要真依不想努力、不想上进，无论真希怎么辛苦训练，她都不可能真正强大起来。
【天与咒缚】和【构筑术式】。
她不是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真依也不是拥有大量咒力的“构筑”术师。
若她们不是双生子，她们各自都有强大的可能。
可她们偏偏一个得到多余的咒力，一个咒力不足，导致最后两个人都不像样。
“……真依把我不多的一点咒力带走，以最后的力量制作出这把刀，”禅院真希慢慢道：“里面有真依的灵魂和意识。”
奥莉舔一舔鼻子上的酱料，抬爪压住【刀】。
她歪头盯着【刀】看，开始思考起来。
禅院真希问：“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的，真希和真依是双生子，灵魂也很相似，你可以代替她，帮奥莉实现愿望。”
她稚声稚气道：“问题是，真依活过来以后，真希就不能很厉害了。”
因为她们是双生子。
只能活其一的双生子。
硬要另一人也活过来，必然要失去什么。
“没关系，”禅院真希的声音十分坚定道：“我想好了。”
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变强。
不需要真依的牺牲。
【刀】开始震动起来。
“真依不同意哦。”
奥莉抬起后腿，蹬一蹬脖子道：“怎么办呢？”
“真依。”
禅院真希握住震动不已的【刀】道：“一切都结束了。”
抖动的程度剧烈到快要摔下桌子的【刀】弱下几分动静。
“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
她轻声道：“接下来，我想和你一起变强。”
她不想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
半吊子也好。
禅院真希已经足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刀】慢慢安静下来。
“喵呜……这把刀给奥莉吧。”
禅院真希的神情一顿。
奥莉打一个哈欠，道：“让真依活过来，让真希还是零咒力，隔离两个相关联的灵魂，奥莉已经有经验了。”
真依和真希。
艾莉亚和尤尼。
她们的情况很相似。
要想同时共存，肯定会有点损失。
“奥莉会尽力分开你们，”她舒舒服服地伸一个懒腰，打起几分精神道：“真希和真依的情况比艾莉亚她们要好一点，你们不是必须一死一活，灵魂很相似，可说到底也不是从对方那里分裂出来。”
隔离两者之间的关联，从而达到两者可以同时共存的情况。
“可能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影响。”
奥莉歪头有点不确定。
咒术界的双生子设定，她也是很少接触，不太确定真正分开以后，两者是否还会彼此影响。
“一些心灵感应或是心有灵犀的能力肯定会消失，”她郑重道：“这个你们要做好准备哦。”
禅院真希低应一声，道：“好。”
【刀】轻震一下。
“真依原来的身体还在吗？”
奥莉认真道：“要是不在，奥莉只能试试给她做成咒骸啦。”
要是完全失去身体，想要重塑人类之躯，唯有天使的里羽和恶魔的寸鳞才有一丝丝的可能。
但修复过熊猫以后，奥莉对咒骸也有了一点心得。
实在没有身体，搞一个和人类很相似的咒骸也不是不行。
“真依的身体还在，”禅院真希站起身道：“我去把她带过来。”
奥莉甩一甩尾巴，稚声稚气道：“要快一点哦，奥莉等一下要和小宝宝他们去看植物人朋友。”
她郑重地应一声，大步迈出去。
“喵？”奥莉一个错眼，禅院真希已经飞跑出去了。
她舔舔鼻子，感慨道：“跑得好快哦。”
真希很在乎真依。
那真依复活后的小小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毕竟最坏的结果，她都预想过并且接受了。
隔离她和真依的灵魂，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第155章 第 155 章
“我开始了？”家入硝子指间扣着一支针管, 闪着寒芒的针头刺入真依的皮肤，缓缓推入其中的血红液体。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侧头注视真依的身体变化。
血红色的浓稠液体与一般的药液不同, 这是奥莉配置的【液体版·血缘隔离器】可以直接植入体内，不怕丢失的改制发明。
“可以了，”奥莉抬爪触碰真依的皮肤, 昂头说道：“不要用棉球压住针口。”
家入硝子扬一下眉，依言照做。
丝丝的鲜血与【液体版·血缘隔离器】混合在一起溢出皮肤, 形成一串血红色的字符。
家入硝子定睛一看，饶有兴致道：“这上面写的是真依的名字？”
“硝子也认识魔界的文字？”奥莉好奇道。
她笑着摇摇头，收拾起用过的医疗废品, 道：“只是觉得上面的图案和真依的名字有点像。”
Mai。
这是“真依”的罗马音。
“这样就可以了？”禅院真希坐在一旁, 真依所化作的咒具放在她的腿上。
奥莉一抖耳朵，转头看向她, 道：“真依的身体时间回溯到2018年10月31日, 血缘隔离器植入成功, 接下来, 只剩最后一步。”
禅院真希低声问道：“是什么？”
“折断你手里的咒具，”奥莉扭头绕到【意识转移器】的后方，猫猫头顶着它往前推，使劲到喵呜喵呜叫：“然后交给奥莉。”
见她推得实在费劲。
家入硝子直接提起拎到真依的身体旁。
“呼……”
奥莉大大松一口气, 舔一舔鼻子道：“谢谢硝子。”
她忍俊不禁, 道：“我才要谢谢你, 让我看见这样一幕。”
禅院真希低头看向【刀】。
咒具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大腿。
她知道这是真依。
真依的意识与灵魂都寄存在其中, 要她亲手折断【刀】……
禅院真希久久不动。
【刀】开始轻震起来。
“怎么了？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她仿若听见真依嘲笑她的声音。
禅院真希深吸一口气, 双手捧住【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所为，狠狠折断【刀】。
奥莉叼着【意识转移器】的软管一跃过来, 软管的顶部是一个漏斗状的罩子。
她闷闷地喊一声：“启动！”
家入硝子按下【意识转移器】的启动键，吸尘器一般轰轰的声响震动传出。
奥莉耸动一下小鼻子，嗅到真依灵魂的关键处，直接把罩子往下一扣。
“收容成功！”
她得意地翘起尾巴，道：“开始转移真依的意识！”
奥莉的尾巴拍一拍禅院真希，示意她抱起真依的身体。
她放好断开的咒具，扶着真依的身体靠向自己。
“意识转移大法——ON！”存储在中转站【意识转移器】内囊里的真依意识，回归她的身体。
双目闭紧的少女靠在禅院真希怀里。
她的胸口慢慢起伏，呼吸轻到仿若随时都会断开。
“动了。”
禅院真希低声道。
她看见真依的手指动了。
先是手指，再是眼睫。
真依慢慢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人正是禅院真希。
她抬起沉重无比的手，抚上真希的脸颊，嘴角勉强勾起一点道：“看见我醒了……你都不会感动得哭一下吗……”
真希低头埋进她的颈窝。
她低哑发闷的声音自真依的颈窝传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妹妹。”
真依低笑出声。
“我们出去吧。”家入硝子侧头看向奥莉。
小猫忙忙碌碌收起【意识转移器】以及她的“愿望”——
真依的【构筑术式】所造的咒具。
断开两截的【刀】仍有着很强烈的咒力气息。
奥莉开心道：“三个亿不肯卖给奥莉的宝贝，有其他的人类给奥莉！”
猫想要。
猫得到。
她高高兴兴地跟着家入硝子离开房间，留下一室的清净给好不容易“重新再见”的真希和真依。
“你等一下是要去钉崎君那里吗？”家入硝子低头问奥莉。
开心的小猫已经开始踢起欢快的小正步。
“喵？”她昂头看向家入硝子，道：“对呀，要去给小老虎和小宝宝的朋友治病。”
家入硝子双手插入白大褂的衣兜。
“钉崎君受到的是专攻灵魂的咒灵袭击，她当时的情况很严重，要不是新田君及时用术式治疗过她，钉崎君会立刻死去。”
奥莉舒展一下小翅膀，飞起到家入硝子的高度，转头问她：“硝子检查过小钉子的身体吗？你也没有办法？”
她目视前方，淡淡道：“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的。”
至少她无法治疗【无为转变】带来的伤害。
“灵魂被改造了……”
奥莉歪头开始思考，道：“只能试一下那个了。”
“那个？”家入硝子尾调微扬，带着几分兴致。
“生长在88号魔界悬崖的一种特产植物，”奥莉勾着尾巴轻晃，道：“名字叫还灵果，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大用，但是用来治疗灵魂还不错。”
家入硝子饶有兴致，道：“这种植物在你们那里，不算什么好东西吗？”
奥莉歪头道：“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一般的恶魔和天使都用不到。”
“为什么？”可以治疗灵魂的东西，不是很好吗？
奥莉理所当然道：“因为一般不会有恶魔和天使把自己的灵魂当做彩泥揉圆搓扁啊！”
大家都不是笨蛋。
怎么会随便折腾自己的灵魂。
“还灵果的作用是还原灵魂原本的形态，只有一开始在88号魔界转生的史莱姆恶魔会喜欢给自己经常换造型！”
奥莉甩着尾巴比划一下，道：“史莱姆恶魔一转生就是软趴趴的一团，他们喜欢模拟其他恶魔的灵魂，经常会乱捏自己的灵魂。”
要是捏坏了。
他们就用【还灵果】还原一下灵魂，重新开始捏。
所以一般的恶魔根本用不上这东西。
“不过奥莉觉得还灵果可以作用于灵魂，说不定也可以用来定制灵魂的形态，”她昂起猫猫头，解释道：“所以收集了一点。”
可惜的是至今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最多是捏一下尾巴和腿，变成其他动物的形态。
因为这个游戏不太好玩，奥莉很快就扔到一旁。
“照这样说，钉崎君真的有清醒的可能。”
家入硝子勾起唇，笑一笑。
“剩下的问题就是还灵果能不能作用于人类的灵魂，”奥莉不紧不慢补充上她的后话，道：“以及人类使用还灵果，身体可能会出现一点副作用。”
“副作用？”
家入硝子打开车门，侧身让奥莉先进。
小猫拖着尾巴，晃悠悠地飞到前座的位置。
她占据了副驾驶位的前挡风玻璃。
家入硝子神色自若地坐到副驾驶，道：“伊地知，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伊地知洁高温驯道：“伏黑君已经提前和我说过了。”
奥莉是去治疗钉崎野蔷薇的。
他很高兴能帮上忙。
伊地知洁高启动轿车，缓缓开出地下停车场。
“你刚刚提到的副作用是什么？”家入硝子卷着垂落的长发，绕着手指转几圈。
奥莉抖一抖耳朵，湿漉漉的小鼻子从前挡风玻璃挪开，扭头道：“据说使用过还灵果的史莱姆恶魔，身体都会缩水。”
不知道他们是改造自己的时候，意外弄丢了部分灵魂。
亦或是使用【还灵果】有一定的能耗，导致变回原本的灵魂形态会消耗部分的身体。
“史莱姆少了哪一部分，看着也不太明显吧？”
家入硝子卷着长发，若有所思。
“是哦。”
奥莉歪头道：“因为史莱姆恶魔天生是没有手脚的，所以身体缩水以后，弄丢的是什么身体部分还不好说。”
上一个因为灵魂有损，治疗断掌的是东堂葵。
不过他在【无为转变】触碰灵魂的瞬间，当机立断切下手掌。
这才没有影响身体的其他部分。
奥莉给他回溯身体时间，只能复原手掌的外形，至于丢失的灵魂并没有因此回归。
他的左手掌因为失去灵魂而无法活动。
自左手掌根到手指的部分灵魂缺失，无法用【还灵果】补全。
88号魔界的特产【还灵果】只能还原灵魂原本的形态，不能补全丢失的灵魂。
奥莉给他使用的是【灵魂嫁接器】将断开的灵魂以另一种形态连接起来。
至于东堂葵的灵魂，怕是只能等到转生以后，去到天界河或是天界树，再借由天界的力量补全。
“小钉子的灵魂没有丢！”奥莉高兴地甩一下尾巴，道：“可以直接用还灵果复原灵魂形态，再回溯身体的时间。”
家入硝子托着下颌，笑道：“要是还灵果对她不起作用呢？”
奥莉的尾巴蔫蔫垂下。
她苦巴巴道：“奥莉不擅长捏人类的大脑，要是还灵果不起作用，只能奥莉自己捏了。”
希望人类可以使用【还灵果】。
奥莉真的不想尝试给人类捏灵魂大脑.
京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
有咒术界的人脉在，钉崎野蔷薇的病房安排在较为清净，日常不会有人打扰的单人病房。
“家入小姐、伊地知先生，你们来了。”
新田新站起身，看向他们，道：“虎杖君和伏黑君告诉我，有办法治好钉崎同学了，这是真的吗？”
因为钉崎野蔷薇最开始是他负责救治。
听闻有办法治好她以后，新田新也赶到病房了。
“不是我们有办法，”家入硝子轻笑一声，侧过身让好奇地左看右看落后他们几步的奥莉进来，道：“有办法的是这个小家伙。”
“？”新田新疑惑地看过去。
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浅粉色的小毛团翘着尾巴，大大方方半点不把自己当成外猫地走进病房。
他迟疑道：“这是……？”
“恶魔！”奥莉抢先道：“不准说奥莉是咒灵！”
新田新摸一摸后脑勺。
他也没打算说对方是咒灵。
只是觉得这“猫”长得有点奇怪。
“需要治疗的小钉子在那里吗？”奥莉活动一下小翅膀，拖着尾巴晃晃悠悠飞到钉崎野蔷薇的上方。
橙色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少女的眉目苍白，一只眼睛用绷带和纱布缠绕着挡住，放置在一旁的医疗器械负责检测她的生命体征。
“她为什么没有住到高专的医院？”奥莉降低飞行高度，落在她的枕头上。
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她的额头，回溯钉崎野蔷薇的时间。
“……涉谷事变以后，五条老师被封印，高层认定他是羂索的同谋，所有试图解除诅咒的行为都视为同罪。”
在场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五条一派的术师。
钉崎野蔷薇昏迷不醒，他们不可能带着她一起进入【死灭洄游】只能在外界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她。
高层有羂索的人。
他们不放心独留她一人在高专，只好把她送到外面的医院。
“这是反转术式？”
新田新看着钉崎野蔷薇的脸色逐渐好转。
他有点意外，道：“竟然所有的外伤都能治疗好。”
不过造成钉崎野蔷薇晕迷的最大原因不是她身体的外伤。
而是真人的【无为转变】改变过的大脑。
“第一步的治疗完成了。”
奥莉收回爪子，跳到一旁的床头柜，昂头道：“奥莉让你们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虎杖悠仁点点头，转身从放到角落的袋子里提出一台新的破壁机。
“这个要怎么用？”
他好奇地看向奥莉，实在想不到什么治疗方式，需要用到破壁机。
“把这个、这个和这个，全部扔进去打成糊糊，”奥莉掏出一个五彩斑斓黑的果子和两根小树枝、五片绿叶子，推给虎杖悠仁，道：“记得！要打得很碎很碎，看不见颗粒的形态。”
他不明所以，依言照做。
“全部扔进去，然后启动？”
他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垂眸看向破壁机的内部，点头道：“动手吧。”
虽然搞不清奥莉的治疗方案，但当初奥莉为他重塑身体时，似乎也是用到各种各样的奇怪材料。
破壁机轰然启动。
内部的刀片飞快旋转，绞碎其中的枯枝、果子和树叶。
“这是要干什么？”新田新小声问伊地知洁高。
这是什么新式治疗法吗？
他有点看不懂。
“制作用来治疗钉崎同学的药。”虽然伊地知洁高也看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相信奥莉。
他亲眼看见一个一个的奇迹出现。
那些年轻的生命，因为奥莉的存在，得以弥补遗憾。
“可以停下了！”
奥莉大声喊道。
破壁机的声音很大，吵得奥莉不得不压住耳朵，忍耐破壁机的声响。
她是没想到人类的“榨汁机”会这么吵。
“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装出来，”耳朵里的嗡鸣不断，她甩一甩头，抬爪揉揉耳朵，郁闷道：“桌子上的这个，小心加一点进去。”
家入硝子默默递上一个大针管。
虎杖悠仁有点惊讶，道：“用这个吗？”
她点头道：“这是要吃进去的东西。”
用针管喂食会比较好。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对视一眼，一个负责装出破壁机里的糊状物，一个拿起奥莉提前取出的小瓶子，小心地往里面滴入一两滴。
“够了吗？”
伏黑惠慎重问道。
奥莉伸着脖子看一眼，道：“可以再加一点。”
他小心地挤压瓶身，再加入三四滴颜色不明的诡异液体。
“一定要搅拌均匀哦！”奥莉重点强调道：“搅拌好以后，用针管喂食，不用担心会漏出来，还灵果是入口即化的东西。”
他们点点头。
虎杖悠仁扶起钉崎野蔷薇，伏黑惠慢慢用针管喂食里面的糊糊。
少女的眉头慢慢皱起，露出痛苦之色。
伏黑惠的手一顿，接着推入糊糊。
“奥莉酱，修复灵魂是不是很痛苦的事？”虎杖悠仁看见钉崎野蔷薇额头都要冒出汗，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挣扎起来。
他手上的劲加大几分，死死压住钉崎野蔷薇的身体。
奥莉看一看她痛苦的表情，缩回脖子道：“修复灵魂不是很痛苦啦。”
她舔一舔鼻子，心有余悸道：“痛苦的是还灵果的味道很差！很差很差！舔上一口有种灵魂都要升天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除去88号魔界的史莱姆恶魔，旁的恶魔和天使一般都不爱碰这个。
因为真的太难吃了。
难吃到【还灵果】无法被称作食物。
“原、原来如此。”虎杖悠仁心虚一下，钉崎野蔷薇的挣扎差点打飞伏黑惠手里的针管。
他表情一变隐忍又痛苦地加大力气，道：“钉崎，你忍耐一下吧！这是修复灵魂必经的痛苦！忍过去就好了！”
“伏黑，快！”虎杖悠仁示意道：“早死早超生！快点吃完，钉崎可以少受点苦！”
伏黑惠默默点头，配合着加快推针管。
奥莉欲言又止。
她扭头咬住尾巴，纠结地看向他们。
其实……
【还灵果】吃得越快越痛苦。
它的余味残留非常厉害，吃上一口往往一天嘴巴里都是【还灵果】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还灵果】的难吃没有上限。
它的味道会一重一重一重地叠加起来。
魔界有种说法，88号魔界的【还灵果】难吃到抑郁疯狂的恶魔吃上一口都要宕机，灵魂升天大脑放空一个月。
“奥莉已经努力了，”她小声说道：“给还灵果做作料的甜甜叶和小灵枝都是调味的植物……”
她已经努力调整【还灵果】的味道。
但有的难吃是深深刻入灵魂与基因，加入再多的作料都难以调整其根本的味道。
“放手……”
钉崎野蔷薇沙哑的声音响起。
虎杖悠仁惊喜道：“钉崎，你醒了？”
伏黑惠暗暗松一口气，侧头看向奥莉道：“这里还有剩下的，要全部吃完吗？”
钉崎野蔷薇眼睛都没睁开，一听见这话挣扎的力度立刻大起来。
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大吼一声道：“虎杖！伏黑！你们是不是趁我睡过去了，给我偷偷喂屎！！”
“钉崎！”
虎杖悠仁惊喜万分道：“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伏黑惠看一看钉崎野蔷薇的表情，默默把针管藏到身后，后退两步。
“我当然要醒了！”愤怒的“高专三人组一点红”狠狠勾住虎杖悠仁的脖子，用力勒紧他，怒道：“我再不醒，你们还要喂我吃多久的屎！！”
虎杖悠仁被勒得脸颊发红，挥手挣扎，辩解道：“不是屎啊，那是治疗你的药。”
“治疗我的药？”
钉崎野蔷薇狞笑一声，狠狠瞪向伏黑惠道：“药不是还有剩下吗？给我！”
伏黑惠沉默，想要不从。
“给我！！”
钉崎野蔷薇沉声道。
他闭一闭眼，交出手里的针管。
对不起，虎杖。
钉崎野蔷薇冷笑一声，道：“给我吃！”
虎杖悠仁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他试图道：“钉崎，我的灵魂没有问题，不、不用吃这个的……”
“给我吃！！”
钉崎野蔷薇嘴里还深深残留着【还灵果】的味道。
不管是她闭嘴还是张嘴，恐怖到尝一口都仿若要看见地狱的味道深深缠绕着她。
如同阴魂不散的恶鬼。
“……”虎杖悠仁痛苦万分接过针管，昂头压着针管推出几滴落入嘴里。
特制的【灵魂复原剂】一碰到舌尖。
他立马浑身一震，扼住脖子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要死。
有种灵魂要升天，看见去世的爷爷，马上要和爷爷手牵手跳舞的感觉。
虎杖悠仁卡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倒地。
“伏黑，”钉崎野蔷薇侧头看向他，扯开嘴角道：“你来还是我来？”
伏黑惠沉默。
好吓人！
奥莉压下耳朵，左右一看，尾巴夹着一溜烟地跑出病房。
【灵魂复原剂】还没用完。
她怕钉崎野蔷薇知道药是她给的，压着小猫咪吃这东西。
“奥莉不是逃跑哦。”
她躲到墙角后，小声嘀咕：“奥莉只是离开一下下，给小老虎他们和朋友叙旧的时间。”
不是因为猫害怕了！
绝对不是！
……
压着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同品尝她吃过的苦后，钉崎野蔷薇冷静下来了。
虽然口腔和舌尖还残留着【灵魂复原剂】的味道。
但“受苦”的人不只是她一个，钉崎野蔷薇愤怒的心情，得以缓和许多。
她想起自己与真人的战斗。
【刍灵咒法】对真人的灵魂有克制作用。
开始的她占据上风，可真人是狡猾的咒灵，他假意逃跑，实则让自己的分｜身和本体互换位置，借着钉崎野蔷薇之前对他的认知，触碰了她。
她的灵魂在那一瞬间被【无为转变】改造了。
“……我昏迷了多久？”钉崎野蔷薇坐在病床上，侧头问道。
家入硝子拿过一旁的日历，指着今天的日期，道：“从10月31日一直到今天。”
她愣怔一下，道：“三个月吗……”
从感知上，她以为自己只是昏迷很短的一段时间。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
“治好我的是家入医生吗？”钉崎野蔷薇抬头，郑重道：“谢谢你。”
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家入硝子摇摇头，道：“不是我。”
她轻笑一声道：“是一只可爱的恶魔医生。”
“什么？”钉崎野蔷薇疑惑地看向她。
她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半边的卷曲小角和反卷耳朵露出来。
奥莉悄悄探头看她一眼，忙不迭缩回猫猫头。
“救了我的……是这只猫？”钉崎野蔷薇有点迟疑。
家入硝子点头。
她拿起剩余的【灵魂复原剂】晃一晃，笑着道：“这个可以修复灵魂的药剂，我想带回去研究一下，可以吗？”
钉崎野蔷薇迟疑地点头。
家入硝子把【灵魂复原剂】往白大褂里一揣。
奥莉暗暗松一口气，舔一舔小鼻子走出来道：“奥莉治好你啦！你该给奥莉报酬啦！”
她问：“你是要钱吗？”
“奥莉不要那个，”甩着尾巴走进病房的奥莉，小心地绕过倒地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稚声说道：“你要实现奥莉的愿望！”
她低头看向小小一只的奥莉，伸手道：“上来吧。”
奥莉歪头，有点疑惑地看向她。
“你这样抬头不累吗？”钉崎快言快语道：“上来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吧。”
她想一想道：“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去做。”
奥莉跳上病床，好奇道：“去打蓝眼睛也可以吗？”
“蓝眼睛？”她疑惑道：“那是谁？”
趴在地上的虎杖悠仁颤颤地举起手，道：“是五条老师。”
钉崎了然道：“他惹你生气了？”
奥莉郑重地点头。
她挠一挠脸颊，有点苦恼道：“目标是五条老师，我可打不过他啊。”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环住自己。
“你有别的讨厌的人吗？”钉崎侧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自己的腰包。
奥莉好奇地看向她，道：“暂时没有。”
“下次有的话，你可以告诉我。”钉崎取出一个小草人，灵活地转一下锤子，勾唇笑道：“我帮你打他小人。”
奥莉舔一舔小鼻子，好奇地上前两步，嗅嗅她的锤子和小草人。
“打小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只是普通的小草人和锤子。
钉崎满不在乎道：“一种民间的诅咒手法，可以让对方倒霉一段时间。”
奥莉歪头开始思考，道：“民间诅咒？这是大家都可以用的吗？”
“只有我用最有效，”钉崎骄傲地笑起来，道：“其他人的不过是锤一下草人泄愤。”
“喵？”奥莉昂头看向她，稚声道：“小钉子的术式很特别吗？”
钉崎意外地看向她，道：“你还知道术式？”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
她直接承认道：“我的术式刍灵咒法与这方面的东西有关，诅咒人的成功率是百分百的。”
奥莉的尾巴晃出问号。
她笑着说明【刍灵咒法】的能力，顺手摸一摸看着手感就很好的小猫头。
卷毛的小猫咪。
长着一副很少见又可爱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奥莉不掉毛。
钉崎摸两把都没掉毛。
“你的术式可以给一点奥莉吗？”
她昂起头，稚声说道。
钉崎有点意外，道：“你要怎么拿？”
“用这个能量注入器，”奥莉低头扒拉出一个带着小针的章头，递给钉崎道：“小钉子戳一戳手指，再戳一戳你的小草人和包包里的钉子。”
她接过【能量注入器】上下打量一会，问道：“我用了这个以后，还能用术式吗？”
奥莉奇怪地看她一眼道：“当然可以，奥莉只是拿走一小部分。”
“使用能量注入器的过程，相当于小钉子平时使用咒术，只是这一次你的能量没有外放和目标，直接锁死在草人和钉子里。”
她晃着尾巴，认真说明道：“等奥莉哪一天要用的时候，可以直接借着上面的力量使用。”
钉崎思索一下，翻转章头针尖对准自己的手指戳一下。
血珠溢出指尖。
针头的顶部也沾染上一点。
她莫名有种感觉，自己的术式有部分依附到【能量注入器】。
“你准备用这个对付什么人？”钉崎认真问道：“我们可以做一个约定吗？”
奥莉一抖耳朵，稚声道：“你说吧。”
“不要用我的术式对付高专的人。”
钉崎认真道：“只要你答应，我就给你。”
“可以呀。”
奥莉应得相当干脆。
她甚至有点奇怪钉崎的要求，道：“奥莉为什么要用小钉子的术式对付高专的人？这不是浪费吗？”
钉崎笑一笑，低头把针尖对准腰包里取出的草人和钉子。
一个一个点落下去。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部分力量转移到草人和钉子上。
“小钉子和奥莉两清啦！”小猫高高兴兴地收起钉崎野蔷薇付出的“愿望”，稚声天真道：“小老虎和小宝宝也不用担心小钉子给不出奥莉的愿望要双倍负债！”
她轻怔一下，转头看向两个尝过一口【灵魂复原剂】蔫了好久的同期。
这两个笨蛋。
刚刚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谢了，”钉崎揉一揉奥莉的小猫头，道：“我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了。”
她自言自语站起身，伸一个懒腰道：“最近高专在忙什么？”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伏黑惠一说话，忍不住抬手掩唇，咽下【灵魂复原剂】的可怕味道。
他接着道：“我们先去找五条老师吧。”
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天元】交给奥莉，结束【死灭洄游】。
第156章 第 156 章
以【天元】为根基的净界, 将会随着【天元】的离开而消失。
奥莉要带走【天元】及其净界内的一切咒力。
咒术高专的一众人配合着她的行动，祓除【死灭洄游】十大结界中的咒灵。
半个月过去。
一切准备就绪。
“奥莉要开始啦？”她的小猫爪压在【天元收纳器】的顶部，左右看一下周围的人类。
五条悟穿着一身宽大的和服, 双手拢进衣袖，弯腰俯身笑吟吟道：“这里的结界全部消失，我们会有感觉吗？”
奥莉歪头思考一下, 道：“可能会有一点点。”
她认真解释道：“毕竟是从你们出生起就非常自然存在的东西。”
天元存在的时间，远比这里的所有人要长。
谁也不知道失去结界保护的他们, 身体和别的方面会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说的也是，”五条悟从容自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动手吧。”
奥莉抖一抖耳朵，看看他, 再看看其他人。
确定所有人都接受了。
“天元～天元～快开门！天元～天元～快进来！”奥莉翘着尾巴, 猫猫爪比划一通类似五条悟结印的动作，用力一拍【天元收纳器】顶部的按钮。
咒力开始聚拢。
浓郁的气息引得在场的高专众人都警惕起来。
他们积聚在这里, 不只是为了见证【死灭洄游】的结束, 更是为了防止有旁的意外发生, 打断奥莉的行动。
“喀啦。”
细微的开裂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 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开裂破碎的声音仿若响在鼓膜、点在心头，心神莫名开始震动起来。
“天元大人的结界……”裂开了。
他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心中不由自己生出几分惶恐。
好似一直守护着他们的“神明”要离他们远去。
“结界！咒力！”奥莉的力气不够，整只小猫踏上【天元收纳器】死死踩住顶部的按钮，喊道：“全部给奥莉收！”
逸散的无主咒力, 源源不断涌入【天元收纳器】正中放置的圆卵。
小小一枚与奥莉的玩具球差不多大的【天元】吸纳入大量的咒力, 最后一次庇佑她重视的世界。
无声的震动从开始到结束, 不过短短三分钟。
短暂到心神出走的咒术师都没回过神。
“结束了？”五条悟问道。
奥莉掏一掏【天元收纳器】里的圆卵, 小心翼翼地收入空间, 点头道：“结束啦！”
【死灭洄游】结束了。
天元布置的净界也结束了。
五条悟的身体升到高空，自上而下地望向这片大地。
一切的变化都瞒不过那双璀璨夺目的六眼。
他清楚地看见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怪刘海, 我们回去吧。”
奥莉弓着身体伸一个懒腰，翘起尾巴道：“回去取好朋友的生日大餐！”
夏油杰轻点一下头。
他昂头看向五条悟，提高声音喊道：“悟，我回去了！你在未来别太让学生为难！”
“什么叫我别太让学生为难？”五条悟飞下来，理所当然道：“我什么时候让他们为难过？”
高专的一二三年级学生齐齐沉默。
乐岩寺更是抬起耷拉下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五条老师其实人很好啦，”虎杖悠仁开始打圆场，道：“就是有时候，行动太自由了。”
钉崎野蔷薇轻嗤一声，道：“他都自由到没边了。”
伏黑惠沉默一下，无视这个不好开口的问题，目光转向奥莉，道：“保重。”
“再见啦，小奥莉。”
乙骨忧太和里香站在一起。
高专二年级的熊猫、狗卷棘、禅院真希都站在他身边。
他们或是抬手示意，或是笑着道别。
禅院真依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边。
她是京都校的学生，自然要和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以及西宫桃、三轮霞等人站在一边。
“再见了，小猫。”
真依捏着耳边的碎发，转开视线不习惯道别的氛围，道：“不……我们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了。”
她最后开口道：“那就祝你，前程似锦，永远不会遇见不公以及令你屈服的糟心事吧。”
以奥莉的能力，大抵也不会真的遇见什么麻烦。
“奥莉酱，拜拜。”
三轮霞笑眯眯地挥挥手。
她一一看过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类，打开回去的时空通道，稚声喊道：“奥莉走啦！你们也要好好保重！”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
她一头扎进时空通道。
夏油杰笑一笑，看向五条悟道：“悟，我走了。”
他静静地回望十多年前的挚友，低应一声笑道：“杰，别再搞什么没前途的百鬼夜行了！只要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成功的！”
夏油杰哭笑不得，抬手锤他一拳。
“知道了。”
他抬腿跨进时空通道，最后回头看一眼道：“悟，我会告诉十多年前的你，未来的你成为一个值得学生依赖的好老师了。”
五条悟轻愣一下。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时空通道。
通往过去的时空通道关闭。
五条悟轻哼一声，笑道：“十多年前的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鬼，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一名教师。”
杰回去这么告诉他。
他一定会急得跳脚，争辩自己才不会这么无聊去当什么老师教书育人。
这么想想还挺有趣的。
“悟连过去的自己都不放过。”熊猫抬起熊爪子挡在嘴边，小声和同期的乙骨忧太等人嘀咕。
乙骨忧太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五条悟拍一拍手，喊道：“送别会结束了，我们回去高专吧。”
他们的世界还有不少事，等着他们去做。
……
“落地成功！”奥莉高高地翘起尾巴。
孔时雨咬着嘴里的香烟，有点意外他们的出现。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油杰转头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不是他们离开前见孔时雨的地方。
他笑一笑道：“你在这里等委托人吗？”
孔时雨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虽然夏油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从他刚才的反应，大概也能猜到他们不是回来一段时间再找他。
而是直接从未来的世界，跑到他所在的地方。
“委托人刚走了，”孔时雨咬着香烟屁股，含混道：“我在这里抽一根。”
夏油杰礼貌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奥莉挥动小翅膀，飞向孔时雨道：“孔时雨，插队好厉害的人类大厨师是不是到奥莉啦？”
他淡定点头道：“三天后的早上。”
他们回来的时间正好。
奥莉欢呼一声道：“好耶！”
她迫不及待道：“奥莉要直接去三天后的孔时雨身边！去找好厉害的人类大厨师！”
时空通道再一次打开。
孔时雨眉头一动。
夏油杰张口喊道：“等一等，奥莉酱……”
“夏油君，有时间的话，看看手机联系一下五条君吧。”孔时雨不紧不慢道。
他愣怔一下，神色严肃几分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什么大事，”孔时雨淡定地取下嘴边的烟蒂，放入随身携带的烟灰盒，道：“只是夏油君离开前，忘记和高专报备了。”
夏油杰的表情一呆。
啊……
他真的忘记了。
孔时雨侧头瞥他一眼，道：“你失踪了半年，五条君很着急。”
夏油杰慢慢抬手拍上自己的脸，挡住窘迫的表情，耳根有点发红。
他低声闷闷问道：“高专那边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孔时雨不急不缓，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查着查着查到他头上。
五条悟还找他大闹一通。
他一交不出人，二要为委托人的行踪保守秘密，只好借口自己和他们见过一面后，不知道夏油杰和奥莉去什么地方了。
“……抱歉，”夏油杰用力抹一把脸，勉强打起精神道：“悟给你添麻烦了。”
孔时雨看他一眼，道：“不用担心高专那边，你没做什么，他们不会直接把你定义为诅咒师。”
毕竟只是人不见了。
又不是真的检测出夏油杰的咒力，发现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谢谢。”
夏油杰轻点一下头，步履匆匆地离开。
刚刚一头扎进时空通道的奥莉又探出一个猫猫头，耳朵转动一下看向孔时雨，问道：“怪刘海不见了，蓝眼睛真的很着急吗？”
“是啊，”孔时雨掏出手机，回复一条邮件，淡定回答：“毕竟他们是朋友。”
重要的朋友突然不见了。
换做谁都会着急。
奥莉心虚地舔一舔小鼻子，道：“要是奥莉好多天不回家，好朋友会不会很着急？”
孔时雨诧异地看她一眼。
倒是没想到小猫会担心这个。
“你要是害怕他生气就先一步把生日礼物拿出来给他，”孔时雨笑一笑，给自己的大客户出主意道：“告诉他自己收集礼物有多辛苦，他要生气也舍不得了。”
奥莉恍然大悟，道：“对哦。”
她可以先发制人，唬住好朋友！
“谢谢你啦！孔时雨！”
奥莉欢欢喜喜地甩着尾巴去往三天后的未来.
四百二十九瓶臭臭水，OK。
好朋友和小弟弟生日时吃的大餐和罐罐，OK。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呢？”奥莉止不住兴奋地甩动尾巴。
她低头一顿扒拉自己的空间，左看右看开始寻思如何在不让中原中也察觉的前提下，提前布置好生日派对。
“要很多很多的气球！彩带、礼花炮！”奥莉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一圈，高高兴兴道：“对了！还有蛋糕！人类吃的蛋糕要去人类的蛋糕店买！”
人类喜欢吃的奶油蛋糕，奥莉也喜欢！
好朋友一定也喜欢！
“去找三个亿一起买……喵？等一等，”奥莉轻勾着尾巴甩一下，思索道：“三个亿平时吃蛋糕吗？他知道什么地方的蛋糕好吃吗？”
禅院甚尔不喜欢喝酒。
他在家最多吃一下夏实的料理，不会买什么甜品。
“喵呜……去找怪刘海？”奥莉扭头咬住尾巴，纠结道：“蓝眼睛生他气了，这个时候过去……”
她会不会正好撞到风口浪尖？
纠结。
好纠结。
最后还是想买到好吃蛋糕的心情占据上风。
“奥莉就看一眼，”她悄悄打开通过高专的时空通道，猫猫祟祟地探头道：“要是蓝眼睛在生气，奥莉就先跑！”
没错！
聪明猫猫会审时度势，参考实际情况，再行动。
“这里是高专的校舍……”
她舔一舔小鼻子，左看右看。
“你在这里干什么？”两道稚嫩的小女孩声音冷不丁出现在奥莉身后。
她吓得尾巴绷直，连忙道：“奥莉什么都没干，只是想看一下怪刘海和蓝眼睛有没有吵架！”
“怪刘海？”“蓝眼睛？”
菜菜子和美美子疑惑地对视一眼。
奥莉稚声稚气道：“就是刘海有点奇怪的人类和眼睛很蓝很漂亮的人类！”
这样的描述似曾相识。
特征是“刘海”和“眼睛”的人类。
“你说的是五条大人和最近回到高专的夏油大人吗？”菜菜子牵着美美子的手，打量一下奥莉径直问道。
有点奇怪，但是很可爱的小猫。
毛茸茸还会说话和思考。
她也算是咒灵吗？
不知道她们正在想什么的奥莉小心翼翼地看一看四周，飞向她们稚声问道：“怪刘海和蓝眼睛有吵架吗？怪刘海半年不见，蓝眼睛是不是很生他的气呀？”
美美子安静地看着她一会，小声道：“没有，五条大人没有生气了。”
“夏油大人给五条大人买了好吃的甜点作为补偿，”菜菜子大胆地开口道：“夏油大人也给我们吃了。”
刚刚回到高专的夏油大人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见到她们的第一时刻有点意外。
听见夜蛾大人介绍她们是五条大人救回来的孩子，暂时没有地方去，只好安置在高专。
他很温和地与她们打招呼，还把准备给五条大人赔礼道歉的甜品分出一小部分给她们。
甜品很好吃。
但五条大人看见更生气了。
他嚷嚷了好半天，夏油大人才安抚住他。
“甜点？”奥莉开心地翘起尾巴，问道：“是蛋糕吗？”
菜菜子有点疑惑。
她不太理解蛋糕是什么。
更没有见过蛋糕。
“蛋糕是什么？”菜菜子好奇地问道。
她双手比划一下，道：“夏油大人给我们吃的是一种叫生奶油大福的食物。”
她兴奋地踮一踮脚，侧头问双生姊妹道：“生奶油大福很好吃，对吧？美美子。”
美美子抱着一个不太好看的娃娃，小声地点头应和。
“蛋糕是人类庆祝生日时的食物！”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稚声说明道：“可以插上蜡烛许愿！”
“插上蜡烛许愿？”
菜菜子轻愣一下。
记忆中距离她们已经有些遥远的父母，似乎有过给她们庆祝生日的行为。
只是小孩子的记忆力不太好。
父母去世也有一年多的时间。
她们有点记不清父母的长相了。
“生日蛋糕……”
菜菜子捏紧美美子的手，小声呢喃。
奥莉一转耳朵，捕捉到远处的脚步声，高兴道：“是怪刘海和蓝眼睛！”
她扇动小翅膀，欢欢喜喜地飞过去。ǘ?í?ò??
菜菜子和美美子犹豫一下，小步着追上奥莉。
“怪刘海！”
奥莉远远看见夏油杰，大声喊道：“奥莉来找你啦！”
他侧一下头，看见奥莉和她身后的两个小女孩，眉目温和地弯下，抬手准备打招呼。
“咳！”
五条悟重重地咳一声，大跨一步走到夏油杰身前挡住他，看向奥莉大声道：“你这只偷腥猫！”
“喵？”奥莉迷茫地停住，困惑地看向他，反问：“偷腥猫？”
“没错！”
五条悟叉着腰，理直气也壮道：“你不是把杰偷走了？还一偷就是半年！一个招呼都没有！”
可恶的小猫崽子！
她要去未来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也想去！！
“喵呜……对不起嘛，”奥莉心虚地舔舔小鼻子，道：“奥莉不知道你会这么担心。”
他重重地哼一声，扭过头。
“蓝眼睛不要生气，”奥莉稚声说道：“未来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他勾着墨镜拉下一点，露出明亮璀璨的蓝眸。
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白色的睫毛纤长浓密。
“光是未来就足够好玩了！”五条悟愤愤道：“杰见到未来的我了，我也想看见未来的杰啊！”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
夏油杰无奈一笑。
他竖起食指落在唇边，狭长的眉目无奈地弯垂，动一动唇不发出声：“不要告诉悟。”
“？”五条悟警觉地回过头。
他放下手，若无其事地笑一笑。
“未来的怪刘海和现在的他差不多啦，”奥莉扑腾着小翅膀，抱住尾巴身体卷成一个小猫球，飞在半空道：“重要的不是未来的怪刘海，是超级坏的诅咒师。”
夏油杰轻点一下头，配合着道：“有关羂索的事，我已经和悟、夜蛾老师说了。”
兹事体大。
他没有告诉高专的所有人。
而且高层有羂索的人，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又是一个老不死的家伙。”五条悟不快地低哼一声，瞥一眼跟过来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欲在她们面前多说什么。
他毫不客气地开口道：“奥莉，你来高专是干什么的？快说你准备又去一趟未来！”
奥莉有点困扰地看向他，道：“奥莉去过未来啦，最近不打算去了。”
五条悟孩子气地鼓起脸颊，撇着嘴吹气。
“怪刘海，你知道什么地方的蛋糕好吃吗？”
奥莉晃动一下尾巴叶，开心地展开抱成一团的小身体，道：“奥莉想要订生日蛋糕！”
夏油杰一下明白这是给谁的蛋糕。
他托住下颌，开始思索道：“好吃的蛋糕店啊……”
这一方面，他还真没有悟了解。
夏油杰侧头看向五条悟。
他叉着腰，表情隐隐得意。
正等着奥莉来问他。
夏油杰忍着笑意，开口道：“抱歉，奥莉酱，我对蛋糕没有什么了解……”
“本大爷知道哦。”
他看一眼眉目飞扬的五条悟，轻咳一声道：“所以可能帮不到你什么。”
“东京都内好吃的蛋糕店！”五条悟得意到鼻子都要翘上天，道：“本大爷全部都去过哦！”
他脸上写满了“快来求我”、“求我就告诉你”的表情。
夏油杰握拳抵在唇边，快要忍不住笑意。
“蓝眼睛觉得最好吃的蛋糕店是哪一家？”奥莉不负所望地直接开口了。
她完全看不出五条悟言语和神情间的小骄矜，问得十分干脆与直接。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我，”五条悟没料到奥莉的反应这么直接，他顿一下开口道：“我就好心地告诉你吧！”
他侧过头，故意斜着看奥莉一眼道：“不过你要请我吃蛋糕和芭菲！”
相当孩子气。
“可以啊！”
奥莉轻快地甩着尾巴，高兴道：“你们也一起来吧！”
她回头看向菜菜子和美美子。
两个小朋友轻愣一下。
她们下意识看向熟悉的人，请示对方的意见。
五条悟完全沉浸在“奥莉向他屈服”的快感，丝毫没留意到她们的眼神。
菜菜子和美美子沉默一下。
她们又悄悄看向夏油杰。
“去吧。”
他眉目温和地弯下，道：“奥莉酱的小金库是我们几个里最充足的。”
顶级红酒也是说买就买。
多两个小姑娘，根本吃不穷她。
“蛋糕～蛋糕～出发去吃好吃的蛋糕～”
奥莉欢快地晃着尾巴，飞在最前头。
五条悟瞥她一眼，道：“你不是猫吗？吃得出甜味？”
“奥莉是猫也是恶魔哦！”
她稚声稚气道：“可以吃出一点点的甜味！”
“对甜味不敏感。”
五条悟了然地挑眉道：“等一下选生日蛋糕，你别按自己的口味选。”
谁知道她的好朋友爱不爱吃甜。
要是小猫崽一不小心选到不合对方口味的蛋糕，吃下去都是折磨人。
“蓝眼睛要帮奥莉选哦？”
她勾一下尾巴，稚声道：“奥莉想要猫咪造型的。”
五条悟轻哼一声道：“只要钱给够，猫咪造型哪一家都能做，关键的还是味道！”
他朝着奥莉勾一勾手指。
她好奇地飞过去。
已过十八岁生日的高专三年生一把抓住奥莉，趁她不备狠狠从头到尾撸一遍。
“喵喵喵喵喵！！”
奥莉大声地抗议。
“你叫啊！”五条悟坏笑道：“你叫的再大声都没有人来救你！”
他一边说一边又狠狠摸一把猫头。
夏油杰无奈喊道：“悟。”
他瞥一眼乖巧跟在身旁的两个小姑娘，提醒道：“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呢。”
“有什么所谓？”五条悟嘀咕一声，放开奥莉。
他看一眼见惯不怪的菜菜子和美美子，道：“她们都习惯了。”
是的。
她们早已习惯把自己救出那个村庄的五条悟是个相当孩子气的人。
有时候很难对他升起尊敬之情。
“夏油大人不必在意我们。”
菜菜子拉住美美子，大大方方地开口道：“我们都知道五条大人的性格。”
美美子抱紧娃娃，用力地点头。
夏油杰微妙地沉默起来。
他向五条悟投以谴责的眼神。
在小孩子面前，好歹装一下靠谱的大人啊。
“连人类的小孩子都知道蓝眼睛坏坏，”奥莉忙着扭头给自己舔毛，哼哼唧唧道：“一点都没有正经人类的模样。”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什么叫正经人类的模样？我还不够正经吗！”
夏油杰无言。
有的人对自己的认知，总是不那么清晰。
“你们一定不要学蓝眼睛哦！”
奥莉在舔毛的百忙之中，抽空告诫两个小姑娘道：“变成这样的大人，很难交到新朋友的。”
她们乖乖点头。
“喂！”五条悟羞恼喊道：“我不帮你选蛋糕了！”
奥莉轻甩一下尾巴，飞到夏油杰的肩头落下，得意道：“蓝眼睛不帮奥莉选，怪刘海帮奥莉！”
五条悟立刻调转矛头，嚷道：“杰，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夏油杰低低叹一口气，道：“我希望自己哪一边都不是。”
小学生吵架能不能不要拉上无辜群众。
第157章 第 157 章
“小魔猫变身！”奥莉一扭猫猫屁股, 以尾巴敲撞开回家的【门】，欢欢喜喜道：“成功落地！奥莉回归！”
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无声。
奥莉侧转一下小猫耳朵聆听周围的声音，迈开小猫步走出房间, 大声道：“奥莉回来啦！好朋友不在家吗？”
她左看右看，跑到客厅、跑到中原中也的卧室，再跑到他日常工作的书房, 到处都看不见人。
“喵呜……四月二十八日晚上十点二十五分，”奥莉扒住桌子, 探头看一眼桌上的数字日历，尾巴一晃一晃道：“确诊好朋友不在家，罹患生日前夕加班病。”
好可怜的好朋友。
奥莉是去找他呢？还是在家好好布置一番给好朋友一个惊喜？
她勾着尾巴苦恼一会, 低头掏出异世界购买的彩带和花球, 开开心心道：“决定了！先准备生日派对！”
“派对～派对～”
她抱起一个花球，高高兴兴地放到猫窝旁, 稚声唱道：“奥莉喜欢的派对～好朋友喜欢的派对～我们的生日派对！”
开心。
屋内的宠物专用监控摄像头, 转动头部的球体, 显示设备启动的红点不起眼地微微发亮。
“喵？”奥莉好奇地凑过去, 尾巴高高扬起。
她迈出两步，走到另一边。
球状的摄像头缓慢转动。
她轻晃一下尾巴，回到开始的位置。
球状的摄像头缓慢回转。
“喵！”奥莉低下头，天蓝色的猫猫眼在昏暗的客厅亮得厉害, 尾巴也高兴地竖起, 道：“爸爸, 你是不是在看着奥莉呀？”
她抬爪把摄像头的镜头掰向自己。
毛茸茸的小猫脸满满当当地堵住摄像头的画面。
“你想奥莉了, 对不对？”
得意的小猫崽子尾巴叶开心到不住晃动。
她捣鼓两下摄像头, 很快确定这个中原中也趁着她不在时，新添的监控设备具有对话功能。
“好朋友好朋友好朋友！！”
缠人的小猫崽子出动。
奥莉凑到设备前, 喵喵喵叫个不停。
一副势要把控制摄像头转动的“幕后之人”叫出来的架势。
“奥莉酱。”
拿着中原中也手机的森鸥外无奈开口道：“中也君不在这里。”
“喵？”不是好朋友的声音？
奥莉疑惑地歪头，回忆一下道：“首领？”
他轻笑一声，开口道：“我很高兴奥莉酱还记得我的声音。”
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
中原中也不太把自家的孩子往事务所领。
森鸥外也不会专门提出要见奥莉。
小家伙能记得他的声音十分难得。
“首领，你是不是安排好朋友去加班了？”奥莉稚声稚气道：“今天是二十八！好朋友可不可以提前回家？”
要是生日都要工作。
好朋友也太可怜了。
“中也君是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但他今天没有回家，”森鸥外的声音停顿一下，接着道：“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奥莉歪头，疑惑道：“好朋友今天都没有回家吗？”
奇怪。
好朋友平时就算热爱工作也不会一天都不回家。
怎么说也要回家换个衣服，洗漱一下。
“不只是今天，中也君有三天没有回去了。”
森鸥外低叹一声。
奥莉轻晃的尾巴停住，紧张问道：“好朋友去哪啦？他失踪了吗？”
森鸥外沉默不语。ǚ?????n
“好朋友是不是不见了？”奥莉扭头咬住自己的尾巴，含糊又紧张问道：“首领给好朋友派危险的任务了？”
这话他没办法回答。
森鸥外转开话题，道：“奥莉酱方便来一趟地下吗？”
“什么地下？”奥莉频频往窗外看去，后背的小翅膀急不可耐地扑腾几下。
她想出去找中原中也。
好朋友失踪了。
要快一点找到他才行。
“就是中也君带奥莉酱去过的避难点，”森鸥外微笑着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奥莉酱应该还不知道吧？”
奥莉一动耳朵，回头看向摄像头道：“奥莉一定要去吗？”
她急着去找好朋友。
什么“事”一定要奥莉亲自去听！
“最好还是来一下吧。”
森鸥外不紧不慢，补充道：“这件事不仅和我们有关也和侦探社有关。”
奥莉背后扑腾的小翅膀停下。
她一松口，尾巴自然甩到身后压低，“奥莉知道了。”
尽管很着急也不怎么想听“最近发生的事”，可牵涉到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想必这不是一件小事。
奥莉不情不愿地飞向中原中也带她去过的“避难点”。
那是只有港口黑手党高层以及直属首领的游击队成员才知道的地方。
通过层层的机关，奥莉见到位于“避难点”深处的森鸥外。
“只有首领一个人吗？”
奥莉左右看一看，奇怪道：“你的人类女孩子呢？”
“爱丽丝酱回去休息了。”
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的森鸥外向奥莉招一招手，墙边挂起的蜡烛摇曳几下照亮他的侧脸。
她歪一下头飞向森鸥外，翅膀一收落到木桌上，道：“首领要和奥莉说什么？”
快一点说完。
奥莉快一点去找好朋友。
“奥莉酱知道……”
森鸥外有意无意地停顿一下，幽深的紫眸看向奥莉，道：“侦探社发起的恐怖行动吗？”
“喵？？”
“什么恐怖行动？”
她困惑到尾巴都弯成一个问号。
森鸥外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睫半垂笑一下道：“杀死政府议员和决策层的大人物们、制造硬币炸弹破坏货币信任体系、散播吸血鬼异能以达到征服世界的目的……”
奥莉目瞪口呆。
她合上张大的猫猫嘴，抬起后腿踹一踹耳朵，不确定地问道：“谁？这些都是谁做的？”
“武装侦探社。”
森鸥外十指合拢落在身前，儒雅的五官没有作出多余的表情，眼睫半垂神色淡淡带着些许的笑意，慢慢说道：“军警以及世界大范围的人……目前他们都这么认为。”
奥莉舔一舔鼻子，警觉起来道：“你呢？你也觉得是侦探社吗？”
他低笑一声，抬眸的瞬间眸中似有不明的色彩闪过，道：“当然不，我相信侦探社是清白的。”
奥莉歪一下头。
他勾起嘴角，眼角浮现浅淡的笑纹，不紧不慢道：“毕竟作为侦探社的老对手，我最清楚他们有多清白了。”
他们的首领是位正直、高尚且理想主义化的大人。
他选定的继承人有与他相同的色彩，只是更为稚嫩和不成熟。
侦探社有这样的领导者。
他们不可能是世人口中的恐怖组织。
“有人陷害侦探社？”奥莉舔一舔鼻子，奇怪道：“但侦探社不是帮过很多人吗？没有人相信他们吗？”
森鸥外开口道：“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他们。”
“喵？为什么？”
奥莉不明白。
“因为不会有警察相信侦探社是清白的，”他意有所指道：“社会的窗口也都由他们掌控，他们宣布的答案，大多数的国人都会无条件地相信。”
不去多加思考。
更不必设想侦探社是无辜的可能。
有录像作证，即便是曾经受过侦探社恩惠的人都不免动摇起来。
何况从未接触过他们、了解过他们的人。
“喵呜……”
奥莉埋头思考。
她好奇问道：“社会的窗口是什么？”
“可以是指媒体也可以是指一些合适操控言论，引导民众思想的地方，”森鸥外笑一笑，举例道：“譬如网络。”
网络、报刊、电视……
一切可以接收信息的地方。
一般民众不了解侦探社。
他们可以获取信息的地方，无外乎这几个。
媒体给他们展现什么，他们便看见什么。
“奥莉酱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森鸥外看向纠结的小猫，友好地朝她笑一笑。
奥莉舔一舔鼻子，小心翼翼问道：“首领，你是不是陷害侦探社了？”
森鸥外笑容一僵。
“人类不是有句话吗？”奥莉小心地活动一下猫猫爪，道：“幕后黑手比无辜者更清楚他做过什么。”
虽然不太好理解“他”指的是幕后黑手还是无辜的人。
但大致意思，读过书的猫猫已经可以理解。
“……奥莉酱，我只是凭借和福泽阁下多年的交情，判定他不是这样的人。”
森鸥外有点无奈，道：“我就算要击溃侦探社也不会用这种后患无穷的手段。”
奥莉疑惑地歪头，道：“真的吗？”
他低声叹气，道：“真的。”
“不好意思哦。”
奥莉稚声稚气道：“误会你了，首领。”
森鸥外保持微笑道：“没关系。”
“所以好朋友到底去哪里了？”奥莉开始回归正题，尾巴焦躁地甩来甩去，“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被困住了吗？被打伤了吗？还是晕过去被绑架了？”
以中原中也的实力，大抵不会有人能绑架他。
森鸥外开口道：“奥莉酱要去找中也君吗？”
“当然！”她颇为奇怪地看一眼森鸥外，理所当然道：“好朋友不见了！作为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奥莉当然要去找他回来！”
他面上的笑容加深几分，道：“那奥莉酱一定要小心哦。”
“有一个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是天人五衰的成员之一，他有着不下于太宰君的智慧。”
“喵、喵？？”
奥莉睁圆一双猫猫眼，听得一脸迷茫道：“什么多尔？什么斯基？”
好长的名字！
人类也有这么长的名字吗？
那个人真的不是恶魔吗？?????r?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森鸥外好心地重复一遍。
他递出一张照片，指腹压着推向奥莉。
她低头一看，有点眼熟。
“奥莉见过这个人类！”她稚声且坚定道：“说话有点奇怪，要当奥莉好朋友的奇怪人类。”
她其实不大记得对方说过什么。
只隐约记得他说什么“第一个遇见的人类”。
“一个想要代替好朋友的坏家伙！”她重重地哼一声，猫猫爪狠狠拍向照片上的青年，道：“奥莉才不会受他的蛊惑！”
“原来奥莉酱这么早就和他见过了……”
森鸥外若有所思。
费奥多尔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奥莉的存在。
“他是陷害侦探社的人吗？”奥莉昂头问道：“好朋友是不是去打他了？”
森鸥外但笑不语。
他转开话题，道：“他是天人五衰的成员，异能力是什么，暂时无人知晓。”
奥莉舔一舔鼻子，闷闷道：“奥莉知道啦。”
她要去找好朋友。
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奥莉都会冲到好朋友身边。
“奥莉走了，”利用完森鸥外的小猫甩一甩尾巴，开始定位中原中也的空间锚点，开辟直达他身边的通道，道：“首领拜拜。”
“奥莉酱。”
她回头看向森鸥外。
稍长的黑发梳到脑后，绑成一条小辫。
烛光照亮他的脸庞。
他开口道：“吸血鬼是一种传染性很强，通过啃咬他人互相传染的异能。”
“你要小心一点哦。”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乖巧应声：“好哦。”
她穿过临时开辟出的时空通道，从空间点到空间点进行迁跃，直接去往中原中也所在的地方。
猫猫头一探出去。
螺旋桨快速转动，带起的风声与气浪，吵得奥莉下意识压下耳朵。
“好吵啊……”
她抱怨一句，使劲压下耳朵，左右扭头去找中原中也。
赭色的微卷发。
略显陈旧的宽毡帽。
套在最外层的皮夹克被风吹得向两边大敞。
中原中也压住头顶的帽子，迈步走向直升机。
“好朋友！”
奥莉大喊一声。
他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
直升机的机舱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男人。
他们浑身厚重的装备，头戴坚实的头盔，并列站在一起目视中原中也上机。
“好朋友！”奥莉直直地飞过去，大声喊道：“奥莉回来啦！你想不想奥莉？”
看向中原中也的视线微转。
他们抬起枪口对准奥莉。
中原中也扶住机舱门的动作一顿。
“好朋友，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奥莉拖着尾巴飞向他，气呼呼道：“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奥莉帮你打倒这些坏家伙！”
中原中也没有看向她。
他压低的帽檐挡住面上的神情。
“好朋友？”奥莉疑惑地飞向他。
两声枪支上膛的声音落下。
中原中也猛地扭过头，张大嘴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原本美丽的钴蓝色眼眸化作一片猩红，冰冷而骇人。
奥莉愣住了。
她小小声喊道：“好朋友？”
小猫崽子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慢慢飞向中原中也，昂头小心地打量他的表情。
“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飞到很靠近很靠近中原中也的地方，近到他一抬手就可以碰到自家的小猫崽子。
身旁感染成吸血鬼的军警抬起枪口指着她。
“吼！！”
中原中也从喉间发出的吼声，震住奥莉。
他一挥手打飞了呆呆的小猫崽子。
没有半点防备。
更没有使用惯常爱炫耀的时空魔力。
奥莉直接摔飞出去。
毛茸茸的一团啪地落到地上。
响亮到直升机的螺旋桨都无法盖住的一声。
中原中也心头一紧。
这个笨蛋！
她怎么都不躲一下！
毛茸茸的小猫崽子埋头趴在地上。
一动也不动。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的中原中也应当走上直升机，前往欧洲的默尔索监狱。
可看见奥莉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中原中也迈不开步。
他垂落身旁的手不自觉握紧。
“哇！”奥莉哭了。
她哭得好大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溢出眼眶，打湿脸上的毛发。
毛茸茸的小猫崽子身体一颤一颤，哭声快要压下螺旋桨发出的噪音。
“什么吸血鬼……什么多尔斯基……”
她哭着开始骂，猫猫爪往空间里一掏，抓出一个小草人和几个钉子。
细长的恶魔尾巴卷着一把锤子高高举起。
奥莉哭得湿漉漉的小猫脸，朝着中原中也的方向看一眼。
她重重地抽噎一声，尾巴一扫拍开小草人，转而掏出一架相当夸张的重狙。
“砰砰砰！！”
不等奥莉取出合用的子弹，中原中也身侧的吸血鬼直接朝着奥莉开枪。
连续不断地扣动扳机。
丝毫不顾枪管如何发烫。
金属子弹通过枪管的螺旋纹疾飞而出。
中原中也想也不想，直接抬手拦下飞向奥莉的子弹。
“该死！”暴露了！
他低骂一句，索性将错就错，挥拳抬腿一边一个打飞向奥莉开枪的吸血鬼。
“喵！”
奥莉呆住了。
她傻乎乎地看着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爬上直升飞机，一拳把吸血鬼驾驶员打倒。
可乐尼洛和拉尔送的子弹散落一地。
太宰治的无效化异能因子也滚到一旁。
“好朋友！！”奥莉哭着大声喊他，炮弹一样疾冲过去，狠狠砸向中原中也。
他抬手接住小猫崽子，摸一把她哭得湿乎乎的小猫脸，无奈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首领没有稳住她吗？
中原中也出发前，特意把手机交给森鸥外。
希望他通过家里新装的监控看见小猫崽子可以安抚一下奥莉。
没想到她直接找过来了。
“好朋友打奥莉！”她喵呜喵呜地大哭，骂骂咧咧道：“好朋友刚刚好凶！你打奥莉了！”
他噎住一下，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心虚道：“我在工作啊……”
奥莉不听他的解释。
她哭得好大声，甚至有越来越夸张的趋势，吵得中原中也耳朵痛。
“好朋友好坏！奥莉好担心你！你还凶奥莉！打奥莉！”
夹杂着控诉的哭声让中原中也无法反驳。
他摸一摸奥莉，笨拙地拍拍她，哄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跑过来了。”
他也被吓到了。
太宰治的计划是让他假装被感染成吸血鬼，前往默尔索监狱。
奥莉突然跑过来。
他都懵了，下意识想赶走她。
谁知道小猫崽子不肯走。
他身边又有吸血鬼监视，不能直接和奥莉沟通。
“哇！好朋友又凶奥莉了！”她哭得可怜兮兮，止不住抽噎道：“奥莉好辛苦给好朋友准备生日礼物，跑了好几个世界！花了好多时间！”
中原中也一愣。
她大声哭骂道：“你一点都不珍惜奥莉！”
“我没……”
他下意识想要辩解。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奥莉了？”她团起身体，哭着发出低呜，道：“刚刚摔出去好痛，撞到头了。”
头好痛。
身体也好痛。
但最让奥莉难过的是中原中也把她打飞出去的动作。
“对不起。”
中原中也低低叹一口气，摸着小猫崽子盘腿坐到地面，问道：“头很痛吗？”
奥莉哭得小身子直打颤。
他摸一摸小猫后背的毛发和翅膀，掌心下的小身子温温热热，抽噎一声还会抖一下。
“奥莉，对不起。”
他低声道：“我不应该凶你的。”
虽说太宰的计划很重要，可小猫崽子也很重要。
奥莉的哭声变小一点。
她卷着尾巴昂起头，一贯可爱的小猫脸此刻湿成一片滑稽又可笑，脸上的毛发都贴着肉：“好朋友有没有给奥莉准备生日礼物？”
他无奈点头道：“有。”
奥莉开心起来了。
她吸一吸鼻子，埋头往中原中也的衣服蹭去眼泪和鼻涕，高高兴兴道：“是什么礼物呀？好吃的罐罐吗？”
“就想着吃罐头。”
他没好气地戳一下奥莉，侧头看向倒地的吸血鬼，低叹一口气收回目光道：“小馋猫，知道有吃的就不生气了。”
“不是哦。”
奥莉摇摇头，很认真地告诉他：“是因为好朋友给奥莉道歉了。”
与喜欢的罐罐无关，只是因为爸爸是奥莉最喜欢的人。
所以她原谅他了。
第158章 第 158 章
“好朋友的眼睛红红的, ”奥莉昂头看向中原中也，天蓝色的猫猫眼湿润而明亮，稚声说道：“不好看！丑丑！”
他托着脸颊, 无谓道：“我又不是要去选美，好不好看有什么所谓。”
感染吸血鬼异能的人都这样。
“有所谓！”奥莉大声抗议道：“不好看！奥莉不喜欢！”
他噎住一下，没好气地压住猫猫头搓搓, 道：“又不是给你看的。”
奥莉喵呜喵呜地甩尾巴叫。
“总之就是不好看！”她不喜欢！抗议！
中原中也轻哼一声，道：“太宰让我装作被感染了, 混去默尔索。”
奥莉抖一抖耳朵。
他转头看向倒地的几只吸血鬼，郁闷道：“现在提前暴露了，计划失败, 只能靠那家伙的PlanBCDEFG了。”
“默尔索是什么地方？”奥莉好奇地问道：“坏人类有这么多后备计划吗？”
“默尔索是专门关押异能者的监狱。”
中原中也心不在焉地摸摸小猫头, 道：“至于太宰到底有没有这么多的后备计划……”
谁知道呢。
他耸一耸肩道：“那家伙总是什么都能算到，说不定也有我行动失败的后备方案吧。”
潜入异能者监狱的计划失败。
他只能考虑另一条路了。
“夺取吸血鬼异能的支配权”、“强行命令吸血鬼们停止发动战争”。
不过这样一来, 他就要和侦探社的人一起行动了。
“喵呜……”
奥莉心虚地舔一舔小鼻子, 小心问道：“好朋友为什么要去监狱？是要去劫狱吗？”
他思考一下, 道：“算是吧。”
“奥莉可以帮忙！”她忙伸爪子勾住中原中也的衣服, 昂头急急说道：“奥莉有好多好多去监狱的经验！”
他扬一下眉，有点好笑道：“你哪里来的经验？”
“奥莉去过惩戒所很多回！”她如此坚定说道：“监狱长什么样子，奥莉知道！”
中原中也回忆一下奥莉提到过的惩戒所，道：“我想你不知道。”
她疑惑地歪头。
“人类的监狱和惩戒所不同, ”他斟酌一下语句, 道：“他们不会有假期和放风时间, 看守十分严格, 对于重刑犯以及危险犯, 多半会限制行动。”
他低头看向懵懵懂懂的小猫，补充说道：“异能者一般都是重刑犯加危险犯, 为了防止他们越狱，默尔索的深处有很多机关和异能者守备。”
奥莉思考一下，道：“那好朋友是要去劫谁？”
她稚声问道：“坏人类进监狱了吗？”
“噗。”
一想到这件事，中原中也就忍不住想笑。
他握拳抵在唇边，忍着笑意道：“对，太宰夜路走多了，终于被逮进去了。”
奥莉歪头不是很懂他的话。
人类的文化好复杂。
她舔一舔鼻子，昂头道：“就算人类的监狱和惩戒所不一样，奥莉也有办法！”
收集好朋友的生日礼物时，奥莉捣鼓了不少新的发明。
虽说空间里的发明不如过去多，但质量都很高，扔一个出去都战斗力十足。
“我们可以先隐身进去，再用空间隔绝热量和气息，避开监狱的设备监测，摸去监控室！”奥莉高高地翘起尾巴，得意道：“找到监狱长！提取他的记忆，检索监狱里的危险机关，找到坏人类带他出去！”
中原中也意外地眨一下眼。
小猫崽子竖着尾巴，期待问道：“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好？”
完美无缺。
要是提前遇到无法突破的机关还可以使用空间跳跃，离开当前的空间。
“很周全的计划。”中原中也赞赏道。
他揉揉小猫脸，半湿的猫毛蹭过指尖搓开，鼓鼓的嘴套有着天然向上弯起的猫猫嘴。
看起来像在笑一样。
“不过把太宰从默尔索带出来是计划的一环，”他沉吟一下道：“趁机杀掉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计划的一环。”
劫一人杀一人，要想不引起默尔索守卫的注意太难了。
“还有吸血鬼那边……”
中原中也皱一下眉。
太宰的计划有很强的不确定性。
他将对付吸血鬼的重任都交托给侦探社，让侦探社的社长去夺取大指令，命令吸血鬼停止进攻。
要是计划失败……
由吸血鬼掀起的战争，将会牵涉多少个国家不好说。
但战后的创伤，必定要耗费十倍百倍的时间去修复。
“啧……要是能有什么办法限制一下他们就好了。”中原中也烦恼地揉乱头发。
奥莉昂头看向他，尾巴轻晃一下。
“有一个东西可以试一下。”
中原中也一愣，低头看向团起身体的小猫崽子。
她昂起头，眼睛亮亮的。
他迟疑一下，道：“你要用你的发明把太宰的无效化异能发射出去吗？”
【异能辐射器】。
奥莉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发明。
“坏人类不在这里，”奥莉摇摇头，诚实说道：“异能辐射器需要异能者直接接触才能扩散力量。”
有一定的限制性。
中原中也松一口气。
不用【异能辐射器】也好，要是无效化异能散播到全世界，欧洲的钟塔侍从发现是奥莉所为，他们肯定会盯上她。
“不过异能辐射器不能用，奥莉还有别的道具！”
她高兴地翘起尾巴，扭头看向一旁超夸张的重狙，道：“这是小蓝和小黄送给奥莉的玩具！可以用它发射坏人类的异能因子弹！”
“这东西是……玩具？”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忍不住抽一下。
长到夸张的枪身。
七八个瞄准镜连接在一起。
体积比十只小猫崽子加起来都要大的狙击｜枪。
谁家的好人送这种东西给小猫崽子当“猫玩具”？
“没错！”奥莉得意地昂起头，翘尾巴道：“好朋友要是也想玩，奥莉可以借给你！”
她甩着尾巴跑向重狙的枪口，高高兴兴道：“小蓝说这个可以击中五千米以外的目标哦！”
“五千米？”中原中也这下是真的惊到了。
寻常的狙击手，最多不过一千多米。
最顶尖的好手，射程可以达到两千米以上。
可五千米的狙击范围……
真的太夸张了。
中弹的人都找不到狙击者的藏身之地。
他起身走向重狙，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
虽说中原中也对狙击｜枪的了解不多，可这东西明显不是什么常见的型号，应当是特殊的部队专门配备出来的武器。
“这东西确实很厉害。”
他触碰一下枪管，低头问道：“但是狙击｜枪一般都是单体武器，它能把太宰的异能射向全世界吗？”
奥莉昂头诚实说道：“不能哦。”
中原中也淡定地点头。
倒也不是很意外。
射程足够远的武器还想它能对付全世界。
确实有点强“武器”所难。
“这是装有太宰异能的子弹吧？”中原中也捡起一旁的无效化异能因子弹，若有所思道：“可以把它的伤害范围扩大到不限制目标的五十米吗？”
不能指望异能因子弹的效果散布大指令落地的整个机场。
但至少攻击的范围能扩大一点。
只要无效化的能力作用于福地樱痴，或是大指令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可以是可以，但是奥莉有更简单的办法哦。”
中原中也挑一下眉，询问式地看向奥莉。
她跑出去五十米外的地方，低头叼住什么跑回来。
“这是……草人？”
中原中也迟疑地接过奥莉递过来的小草人。
他忍不住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坏人类的异能因子弹再扩大范围也只能无效化一部分的吸血鬼，”奥莉把散落一地的锤子和钉子回收起来，得意道：“但用这个！可以克制所有的吸血鬼！”
不影响其他人使用异能。
“哦？”
中原中也前后打量一下手里的小草人，兴致盎然道：“这要怎么用？”
“前面有现成的吸血鬼！”
奥莉兴奋道：“我们过去抓一只！”
中原中也打倒在地的吸血鬼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这也是奥莉一开始想用的办法。
只是当时的奥莉误以为中原中也是吸血鬼，怕用上【刍灵咒法】他也会痛。
她犹豫一下就扔开了草人。
“吸血鬼的生命力是不是很顽强？”奥莉晃着尾巴，思考道：“我们从什么地方下手好呢？”
中原中也毫不犹豫扒掉【吸血鬼·异能特务科·军警】的头盔，草人扔到他的脸上，异能力同时死死压制住他。
防止敌人的反扑。
“直接把钉子扎进去？”他伸手一抓，接触到大把的钉子。
异能的光芒覆盖着它们，失却重力悬浮起来。
“要用这个打进去！”奥莉卷着小锤子递给他，稚声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特殊能力，钉子和锤子是配套发动的工具。”
中原中也了然地点头。
他也不多问什么。
直接握住锤子反手一敲，浮空的钉子受到重击直接穿透草人刺到下方的皮肉。
【刍灵咒法】奥莉改良版本。
钉子穿透草人的一瞬间，她高声喊道：“共鸣！”
时空魔力作为代替咒力的能源，化作无形的力量扩散向全世界。
倒地的吸血鬼开始嘶吼起来。
他们抱着头，痛苦万分却不能解脱。
【共鸣】的力量层层传递向他们。
强烈的疼痛感贯穿大脑，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压下吸血鬼的支配意志。
世界各地，只要是感染成吸血鬼的人都开始显露自身的异状。
他们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
即便是目标在前，他们也无法再伪装自己，发动有效的进攻。
“作用这么明显吗？”
中原中也一把捞起奥莉，侧身躲过痛到醒来，挣扎着扑向他的吸血鬼。
砰砰两声。
重力死死压住他们的身体。
任他们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
“刍灵咒法在另一个世界是可以攻击灵魂的术式，”奥莉晃一晃尾巴，昂头解释道：“只要有敌人的一部分肢体，不管是手脚亦或是头发，都可以使用共鸣。”
她有好朋友的头发！
几个月前，中原中也剪头发，奥莉偷偷收拾过来，准备给他做一顶天然的假发帽子。
留待老年脱发以后使用。
“吸血鬼异能的传染性很强，所有吸血鬼的身体都受到最初的病源异能者改造。”
“他可以支配他们。”
奥莉勾起尾巴叶，透过中原中也的臂弯低头看向双目猩红的吸血鬼。
他们的关节隆起，使劲想要对抗重力的压制。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放水了。
那就是转化成吸血鬼的人类，力量都会得到增幅。
“这上面的力量可以压制住幕后那家伙吗？”?ň??ǒ?ň
中原中也看一看手边的钉子和锤子。
完全不想到这两个东西的组合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喵？”奥莉疑惑地问道：“好朋友说的是谁？”
中原中也恍然反应过来。
奥莉很多天不在家。
这边的事，她应当都不大清楚。
“天人五衰的首领，”他解释道：“吸血鬼异能是布拉姆的能力，据说那家伙以前也是个人类，只是受到自己的异能影响，慢慢转化为吸血鬼。”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
他皱一下眉，接着道：“布拉姆的背后是天人五衰的首领，他身上有圣剑刺入，掌握咒令的人可以直接夺走他的权能。”
【刍灵咒法】可以压制住吸血鬼很好。
可天人五衰的首领应当不是吸血鬼，伤害共鸣不知道是否能影响到他。
“喵呜……只是代掌权能，不是吸血鬼的话，应当不行。”
奥莉可惜地摇摇头，道：“他有点远离共鸣的范畴了。”
除非是直接把草人和钉子扎到布拉姆身上。
否则要想影响夺走他能力的人类，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是吗……”
中原中也十分平静地应一声，脸上不见可惜。
奥莉昂头看向他，奇怪道：“好朋友不难受吗？”
“我不难受，”他摸一摸小猫头，道：“我早就想过了，幕后大BOSS是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
即便打败布拉姆和福地樱痴，默尔索还有一个俄罗斯毛子等着他们。
他可不觉得心眼和太宰一样多的家伙会轻易被干掉。
“走吧。”
中原中也拍一拍小猫屁股，把奥莉推到自己的肩膀站好。
他弯下腰，单手拎起头部与草人“亲密接触”的吸血鬼拖上直升飞机，道：“去把麻烦的一号人物捞出来，二号人物给做掉。”
奥莉转动一下耳朵，喊道：“好朋友，等一等！奥莉还没把玩具收起来！”
她急忙飞出直升飞机，收起宝贝玩具，等着下一次找个好时机开炮。
“好朋友会开直升飞机吗？”
中原中也淡定道：“不会。”
“喵？”不会要怎么起飞？
她落到中原中也的头顶压住帽子探出猫猫头。
他抬眉向上看她一眼，有点无奈但还是随她去了。
“只要知道怎么启动就好了。”
他不需要会开直升飞机。
只要知道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启动就好。
中原中也坐到驾驶员的位置，捣鼓几下，螺旋桨慢慢转动起来。
它越转越快。
气浪托起直升飞机离地。
异能的光芒包裹住机身，中原中也握住操控杆，直接往上一提。
直升飞机摇摇晃晃地升空飞向云层。
奥莉的小身子随着机身的晃动而左摇右摆，最后直接滚下中原中也的头顶掉到他腿上。
“喵！”好痛！
撞到头上的包了！
奥莉眼泪汪汪地用尾巴叶贴住头上的包，轻轻蹭两下。
痛。
猫猫要忍不住眼泪了。??ìc?r?
“坐好，”中原中也低头看她一眼，用安全带把奥莉固定到自己身上，顺手撸一把猫头以作安抚，道：“赶时间，我会开得快一点。”
第159章 第 159 章
中原中也驾驶的直升机飞入中云层区域。
螺旋桨快速转动。
他神色自若地把控住操控杆, 稳住机身与速度，以最快速度前行。
“好朋友，监狱有多远啊？”奥莉昂头看向他, 毛茸茸的小肚子翻到正面，安全带从中间横跨而过，压得毛发都扁塌下去。
他瞥一眼窗外的景色, 随口回答：“要跨过一片海和几个国家，不会这么快到。”
夜深了。
地面的城市星星点点亮着灯光, 宛若一副描绘在大地上的璀璨星图。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觉。”
他控制着直升机，不会中途栽了。
“奥莉不困。”
她要坚持到凌晨以后, 第一个给好朋友说生日快乐。
奥莉打一个哈欠, 左右摆一摆尾巴。
“想睡就睡，”中原中也毫不客气道：“至少还要飞十几个小时, 你现在撑着不睡也没事干。”
她舔一舔鼻子, 坚持道：“奥莉不睡！”
很快要到凌晨了。
她要坚持下去！
浅粉色的小毛团扭一扭身子, 滑出安全带的束缚, 弓着腰背抖一抖毛发精神几分，道：“好朋友不累吗？这个飞机能飞十几个小时？”
“不能。”
中原中也的回答相当干脆，道：“我们中途要混上一架飞机，借着它的力飞去默尔索。”
他再强悍身体也是人类。
不可能连续十几个小时驾驶直升机。
“喵？”奥莉轻晃一下尾巴, 好奇道：“好朋友买票啦？”
他看一眼奥莉弯成问号的好奇尾巴, 轻哼着笑一声道：“没买, 没有出境记录和护照, 我也买不到异国他乡的飞机票。”
奥莉疑惑地歪头。
她稚声问道：“没有票要怎么上飞机？”
“直接去机场找一架飞去欧洲的航班, 避开机组人员的耳目混上去。”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操控杆，食指抬起一下一下轻点, 漫不经心道：“开始是这么想的，但现在……”
他侧一下头，瞥向后方的吸血鬼，道：“带上那个，不方便。”
奥莉小小一只外表可爱，不似真实的动物，伪装成玩偶应付过机组人员的检查不难。
但不受控制的吸血鬼却是一个麻烦。
“可以藏进奥莉的发明里，”她低头开始翻找，咕哝道：“要一个别人看不见、碰不到还不会与外界断开联系的发明。”
【刍灵咒法】还在起作用。
要是与外界相隔，相当于白带这只吸血鬼了。
“有这样的东西吗？”中原中也侧一下头问道。
“好朋友不要催，奥莉要找一找！”
她埋头一顿苦找，开始后悔回家前，为了及时取出送给中原中也的生日礼物，将高级红酒和大餐、生日蛋糕都放到空间的入口。
导致别的发明，全部都往后堆去。
这会想找都不好找了。
“找不到就算了，”中原中也控制好方向，低头摸一摸外套内侧的口袋，道：“我们还能趴飞机外面……”
他取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搭在奥莉头上，随口道：“生日快乐。”
“喵？”
不重的礼物盒压住奥莉的猫猫头。
她迷茫地抬起头，看一看仪表盘上的时间，震惊道：“十二点了！”
好朋友抢先猫说了！！
中原中也勾起唇，收回手礼物盒从奥莉的头顶滑落到一旁。
“好朋友生日快乐！”
奥莉连忙大声说道。
他淡定地应一声，食指敲击着操控杆侧面的动作规律而放松，显然心情很好。
“喵呜……十二点为什么这么快？”奥莉低头看向包装精美的礼物，心情有点郁闷，道：“刚刚看还有一会的。”
她都计划好了。
要第一个对好朋友说生日快乐。
要比好朋友更早开口，迅速给他一个惊喜。
“不拆礼物吗？”中原中也若无其事地看一眼奥莉，敲着操控杆的食指慢下来。
小猫崽子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这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不是盼着生日礼物吗？
“拆！”奥莉甩一下尾巴，郑重道：“但是要等一等！”
中原中也奇怪道：“为什么？”
“要保持神秘感！”她焦躁地甩动两下尾巴，道：“十二点的时候，奥莉没有第一个和好朋友说生日快乐……”
他挑一下眉，委婉道：“这里只有你和我。”
“不是！不一样！奥莉准备的惊喜不是这样的！”
她大声否认，坚定无比道：“奥莉要回去刚好十二点的时候，当第一个说生日快乐的猫猫！”
中原中也缓缓发出一个问号。
他侧头看一眼奥莉，道：“第一个是我还是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她委屈到快要呜呜出声，道：“这和奥莉计划好的不一样！”
她尾巴都低落到垂下，小声说道：“奥莉设想的是布置好的生日派对，整整齐齐全部摆放出来的臭臭水和给好朋友准备的大餐、蛋糕……”
可现在全部都背离奥莉的预期。
生日派对没有了。
给好朋友的大惊喜没有了。
甚至连第一个！第一个说生日快乐的都不是她！
“……这有什么好争的？”中原中也收回视线，腾出手摸一摸奥莉的脑袋，平静道：“这一次是我，下一次可以是你。”
他戴着手套触碰奥莉的猫猫头。
软皮制的手套隔开体温，却隔不开中原中也安抚的力度。
“生日派对可以延后再办，奥莉准备的礼物，我又不是收不到了。”
她低着头闷闷道：“好朋友压到奥莉的包包了。”
脑袋痛痛。
中原中也一愣，忙要缩手：“抱歉……”
奥莉往前使劲撞一撞他的手心，硬质的小羊角顶住他，掷地有声道：“说好了，下一次是奥莉！”
生日派对的时候，她绝对要当第一个对好朋友和小弟弟说生日快乐的猫猫！
中原中也轻笑着应一声，道：“快拆礼物吧。”
“好朋友送的是什么？”缓过劲恢复精神的奥莉开始试探礼物盒，小猫爪子搭上去小心地踩一下，盒子有点硬。
他收回手，老神在在道：“礼物当然是要自己拆才有惊喜。”
奥莉舔一舔鼻子，绕着礼物盒走一圈，以严谨的目光打量盒子的大小和包装，猜测道：“盒子小小的，好朋友准备的东西也是小小的！”
不然好朋友不能把礼物随身携带。
“没错，”他配合地应一声，道：“这是你以前说过想要的东西。”
奥莉好奇地歪头，打量片刻道：“新的小猫饼干吗？”
中原中也无语。
他道：“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什么猫粮？”
“当然可以！”奥莉不服气地反驳道：“不是有试吃装的小猫饼干吗！”
他气笑了，扭头瞪奥莉一眼道：“我是这么吝啬的家伙吗？你生日我送一包试吃装的猫粮？？”
亏她想得出来。
“奥莉又不会生气，”她小声嘀咕道：“新的小猫饼干多好呀……”
中原中也没好气道：“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猫粮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他们第一次一起过的生日不能敷衍！
要不是天人五衰突然起事，中原中也是打算生日当天请假，陪小猫崽子好好出去玩一天的。
“喵呜……好朋友不要生气啦，”奥莉讨好卖乖地蹭一蹭他，尾巴左右轻晃道：“奥莉是肚肚饿了，想吃东西了。”
原本计划着生日派对很快开始。
她只要稍微忍耐一下，美味的罐罐、蛋糕和好朋友的大餐，届时都是她的腹中之食。
可谁成想吸血鬼侵略世界，他们要忙着拯救世界和劫狱了。
奥莉为生日大餐，刻意空下来的肚子要开始咕咕叫唤。
“晚上什么时候吃的东西？”中原中也瞥她一眼。
奥莉舔一舔嘴，有点犯馋道：“晚饭还没吃，上一顿是早上起床时吃的。”
他皱一下眉，伸手摸向外套的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零食罐头。
“罐罐！”
奥莉高兴道。
他压着眉头，低应一声道：“先吃一点吧，我身上只有这个，等去到机场看能不能弄到几个罐头。”
“好耶！”奥莉欢呼一声。
她翘起尾巴一晃一晃，轻撞一撞中原中也，期待不已道：“好朋友，奥莉替你开一会飞机，你帮奥莉开罐罐！”
他轻嗤一声道：“说什么胡话呢。”
小猫开飞机？
她连操控杆都拉不住。
“不是胡话啦！”奥莉坚定道：“好朋友不让奥莉试试，怎么知道奥莉不行？”
他看也不看，屈指伸向奥莉。
她下意识缩一缩脖子，怕被中原中也弹脑袋。
奥莉头上还有包包，要是被好朋友弹到可痛了！
“啪。”不轻不重的弹响落在奥莉的小角。
她庆幸地舔一舔小鼻子。
还好是角！
“我不试也知道你拉不住。”中原中也轻哼一声。
直升机的操控杆不同车的方向盘，不是只把控方向就行。
这东西有一定的重量，以小猫崽子的力气，她是拉不起来的。
“哼！”小猫学着他重重哼一声，尾巴扫了扫。
他理也不理，直接打开罐头道：“空间里有碗吗？”
奥莉取出一个吃饭的小碗。
他瞥一眼，扣着罐头把肉和汤汁都倒进碗里。
“机上不方便用勺子，”他嘀咕一声，啧道：“直接吃碗里的，罐头里剩的碎碎别要了。”
免得划伤奥莉的嘴。
“知道啦。”她乖乖应一声，低头开始吃肉。
吃两口肉喝一点汤。
奥莉抬头看向中原中也，稚声好奇道：“好朋友不是去大海以外的地方救坏人类吗？为什么会带罐罐？”
好朋友又不吃这个。
他嫌弃猫猫吃的罐罐一股腥味。
“难不成是带给坏人类的？”奥莉一下警觉起来。
她的罐罐是她的罐罐。
好朋友买的所有罐罐不是她的就是小弟弟的！
坏人类休想分奥莉一个罐头！
“不是，太宰又不吃这东西。”中原中也说罢，声音一顿。
不对。
太宰和狗抢过狗粮吃。
那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
他低啧一声，道：“只是出门的时候，随手揣上了。”
这是一种十分自然的习惯。
中原中也将家里的一部分罐头放到鞋柜的上方，出门的时候，十分习惯成自然地揣一个放口袋里。
等他想起来，今天不是去事务所。
罐头已经进口袋了。
“随手带出门的罐罐，现在是奥莉的了！”她得意地翘起尾巴，埋头舔舔吃肉喝汤。
其实奥莉空间里还有不少的罐头存货。
可她喜欢中原中也给的罐头。
吃掉这一个，肚子里有一点余货。
奥莉乖乖舔毛打理自己，跳到中原中也腿上打一个哈欠，道：“好朋友，奥莉有点困。”
“困了就去睡。”他低声道。
小猫的眼皮一下一下耷拉，快要撑不住睡意，含含糊糊道：“但是还没有和小弟弟说生日快乐。”
“魔界的时间和我们的时间一致吗？”中原中也平静道：“等你睡醒，可以把生日的祝福带回到过去的时间告诉他。”
她困倦起来，不愿活跃的大脑开始迟钝地消化他的话。
“……好朋友说得对，”奥莉慢慢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道：“奥莉可以回去……告诉小弟弟生日快乐……”
奥莉没有输。
她还可以先小弟弟一步说出生日快乐。
“睡吧。”
小猫的意识在最喜欢的人类守护下，慢慢沉入梦乡。
她规律地呼吸，毛茸茸的小身子一起一伏。
中原中也垂眸看一眼，继续驾驶直升机。
……
另一边的默尔索监狱。
悄无声息转化为吸血鬼的守卫突然生出异状。
他们扔下枪支，抱头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
吸血鬼旺盛的生命力，使得他们不会死在【刍灵咒法】之下。
通过草人注入的负面情绪，直接抵达他们的大脑，使得吸血鬼再难伪装成平时的样子。
默尔索监狱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转化为吸血鬼的人数太多，监狱里的守卫不得不调动起来，围住这些突然发狂的同事。
吵杂的声音直接传到太宰治和费奥多尔所在的监狱。
“咦？外面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向异能空间之外的地方。
从他们的角度往外看，附近都是同样关押重刑犯的异能监狱。
看不见守卫们的动向。
实在不好辨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费奥多尔停下翻书的动作，轻侧一下头看向吵杂声音传来的方向。
苍白羸弱的眉眼透着一股病态的秀美。
他神色淡然，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呢？”太宰治轻笑一声，以加密过的言语说道：“比如说有人越狱？”
费奥多尔收回视线，勾起浅淡的笑意道：“太宰君在期待着什么吗？”
“咦？是我在期待什么吗？”他无辜地眨眼，道：“我以为是费奥多尔君在期待什么呢。”
一番推挡，两人心思不浮于表面的聪明人各有计较。
外面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以默尔索的严密程度，骚乱无法在十分钟之内停歇，想必不是什么小事。
他没有刻意安排人来劫狱。
但费奥多尔……
他一定会有什么行动。
太宰治眼睫低垂，鸢色的眼眸浮起一抹浅光，轻笑一声。
“太宰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费奥多尔从容带笑地轻声问候。
太宰治笑吟吟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今晚的晚餐有蟹肉罐头，感觉很开心。”
费奥多尔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或是意有所指。
可太宰治这话没有骗他。
他是真的高兴。
默尔索的三餐不能说很差，但肯定不会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蟹肉罐头算是十分难得的加餐。
“北海道进口！松叶蟹精制！搭配恰到好处的南极磷虾！”奥莉一声高过一声趴在宣传海报上，走都走不动。
她回头看向中原中也，大声道：“好朋友！奥莉要吃这个！”
他看一眼海报，伸手捏住奥莉的后颈皮“摘”下海报，道：“别乱跑，等一下跑丢了。”
噱头不少。
专哄一些养猫养到晕头转向被自家的猫骑到头上，不顾价格什么都给买的愚蠢铲屎官。
中原中也轻哼一声，抱着奥莉走进店里，道：“你们门口挂的海报款，帮我拿十个。”
店员笑容甜美地应下。
浅粉色的小毛团兴奋到尾巴乱甩，左看右看，到处都觉得很新鲜。
蓬松的毛发下，黑色的项圈与抱着她的青年一般无二，只是多出一枚漂亮的海蓝宝猫爪石。
这是中原中也送给奥莉的“六岁”生日礼物。
小猫崽子在人间界不会长大。
她每一年都过的是六岁生日。
“好朋友！好朋友！”奥莉勾住中原中也的衣服，小声兴奋道：“快看那边！”
“嗯？”他闻言看去，扬眉念道：“北极贝肉精制猫条？怎么什么都是精制……”
他嘀咕一声，抱着奥莉走过去取下五包猫条扔购物篮。
“还有那个那个！”奥莉抬爪一指，尾巴甩得像小狗一样。
“帝王蟹腿冻干？”中原中也啧一声，又抓了几包，严肃警告道：“这么多吃的，不能一下贪嘴吃完，知道吗？”
他可不是盲目纵容小猫崽子的蠢家长。
要有规划地控制小猫崽子的饮食健康！不能让她胡吃海塞！
“这里有蛋黄冻干和蔬菜冻干，”中原中也毫不犹豫下手，道：“吃肉也要吃菜，不能挑食。”
奥莉舔一舔鼻子，乖乖应声。
她不太喜欢蛋黄冻干。
感觉这东西噎嗓子。
但是好朋友给买了好多好吃的，奥莉可以接受把蛋黄冻干和罐罐猫条混一起吃。
“麻烦结账。”
中原中也提着满满一个篮子到收银台，低头对奥莉道：“等一下把东西都放起来，不准偷吃知道吗？”
她小幅度地点头。
“先生，这是你的异能生命体吗？”店员麻利地扫码，不忘赞美中原中也和奥莉，道：“很可爱的小家伙，猫猫就是值得我们买很多很多好东西给它们。”
他淡定地应一声，道：“这是我女儿。”
店员恍然大悟。
懂了。
现在很多年轻人把宠物当做自家的孩子。
没想到外国的异能者游客也这样。
她了然一笑，继续大力赞美，顺便又推销出去一堆新鲜又昂贵，旁的地方买不到的新口味猫零食。
中原中也平日不是被人随便哄一哄就会买东西的人。
但今天他觉得这个店员说的很有道理。
要给自家的小猫崽子多吃点好东西，遇见别的猫猫才不会自卑。
“攀比虽然不是什么好习惯，”中原中也一边呢喃，一边盯着柜台里的东西直看，十分顺手往店员扫码的机器下放，道：“但也不能让小猫崽子吃亏……”
别家猫猫有的。
他家小猫崽子也要有！
这片大陆物资丰饶，见到异能者都见惯不怪，看见一只长相特殊的小猫都自发认定是异能生命体。
想必平时见的不少。
一想到奥莉遇到别家的猫要被嘲笑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中原中也就觉得浑身难受。
不行！
得再买一点！
第160章 第 160 章
“好冷！！”奥莉缩着脖子大声喊道, 毛茸茸的小身体躲进中原中也的外套里，只露出一个不停吸着鼻子的猫猫头。
这句话，她从下飞机一直喊到他们到默尔索监狱。
中原中也都听无奈了。
他一手压住奥莉往衣服里塞, 道：“冷就不要把脑袋伸出来。”
一边喊冷一边非要把头探出来。
这会好了。
吹得流鼻水了。
“不行！”奥莉吸一吸鼻子与中原中也的手作对抗，理直气壮道：“奥莉不看一看怎么知道人间界的外国都是什么样！”
她都冷得打喷嚏快感冒了！
还不能看一看国外的风景是什么样的吗？
“你不是去过很多人类世界吗？”中原中也有点无奈，道：“还稀罕看这个？”
人家是出国当日常。
她是出世界和串门子一样容易。
别的世界还不够她看吗？
奥莉忍不住打一个喷嚏, 甩一甩头道：“奥莉只是去过很多世界，但每一次都是在小小岛国打转, 很少有出去的时候！”
就算出国也只是到意大利。
北欧的寒冷，奥莉还是第一次见识。
“四月末不是人类常说的万物复苏时间吗？”奥莉哀哀说道：“为什么会这么冷？”
中原中也平静道：“因为这里纬度高。”
就算是万物复苏也要乖乖看“纬度”的脸色行事。
“喵呜……太过分了，”奥莉舔一舔鼻子用力吸吸, 道：“可恶的高纬度一点都不合群！”
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地区一样舒服又好睡觉！
现在好了！奥莉要感冒了！
可恶的“高纬度”！
“你该庆幸我们下机的时间是白天, ”中原中也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太阳，扬眉道：“不然晚上再降几度, 可有你好受的。”
奥莉郁闷地低呜, 猫猫头一缩彻底躲进中原中也的外套里, 闷闷道：“这里不欢迎奥莉！”
他拉起皮夹克的拉链, 随口道：“等进监狱以后，室内的温度应该会好些。”
默尔索监狱地处偏僻。
四周都没有什么建筑物，贸然靠近很容易被守卫发现。
“监狱还有多远？”奥莉勾住中原中也的内衬，猫猫虫一样往上挪动蹭到他立起的衣领, 贴着青年火气十足的脖颈汲取一点温度, 只露出一双天蓝色猫眼往外瞅瞅。
“不是很远, ”中原中也双手揣进口袋, 脚下一蹬飞起到数十米的高度, 望向远方道：“还有五六公里。”
奥莉动一动胡须，开始怀疑中原中也对距离的感知力。
五六公里不算很远吗？
小猫飞到翅膀累了, 五六公里外的监狱大门都不一定能看见。
“看还是能看见的。”对于奥莉的小声愤愤之语，中原中也不以为意。
他眯一下眼睛，道：“这个距离就是极限了。”
再靠近，必然会惊动默尔索的守卫。
“奥莉，门能开到里面去吗？”他侧一下头，低声问道。
小猫鼻子先一步探出中原中也的衣领，嗅一嗅空气里的冷意。
奥莉快速探头，又快速缩回脖子，道：“只要在奥莉的视线范围内，门都可以直接开。”
不需要借助发明。
他们所在的高度，看见这里唯一的建筑物并无困难。
“存在感弱化、热量拟态、色相模糊……”
奥莉一一启动提前取出给中原中也带在身上的发明，舔一舔鼻子郑重道：“确认无误！批准出发！”
时空魔力开启通往默尔索内部的随机通道。
中原中也迈步进入。
“好朋友不要紧张！”奥莉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警惕地左看右看，道：“存在感弱化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被守卫留意，面对面撞上都不用虚！我们直接过去！”
一队守卫向他们走来。
中原中也侧目瞥一眼，淡定地走过去。
他们果然如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径直与他擦身而过。
“这就是存在感弱化的力量！”奥莉得意起来，道：“就算监控拍到我们！守卫也会下意识忽略我们，觉得这是正常应当出现的画面！”
颤抖吧！异能世界！
这可是科学的力量！
“前面的走廊温度有点不对劲，”中原中也隔着一段距离，伸手一探肯定道：“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检测装置。”
毕竟是关押异能者的监狱。
普通的红外检测和重量筛查都难不倒“见多识广”的犯罪异能者。
“大概是区域高温测量。”
奥莉探出猫猫头，仔细观察一番走过的守卫，歪头道：“巡查的守卫走过会刷身份卡……这个时间很短，就算气温有什么变化也难以察觉，不过他们通过的速度很快，刷卡暂停的时间应当有限制。”
中原中也皱一下眉，低声问道：“这个有什么用？”
测量高温听着不算什么。
但这里是默尔索，必然不会有无用的机关。
奥莉转动一下耳朵，道：“墙壁的缝隙里有很小的声音，大概是用以维持区域低温的装置。”
她想一想道：“好朋友直接走过去吧。”
这个他们不怕。
“热量拟态可以改变我们的外在体温显示，”她摇头晃脑，得意洋洋道：“用人类的热成像仪也看不出问题。”
只要他们的外在显示温度与区域低温一致，这里的机关就不会触发。
中原中也穿过走廊，离开高温检测区域。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若他只是走过一段普通的走廊。
他回头看一眼，不由生出几分好奇道：“这里的机关要是启动会怎么样？”
这一路走来轻松到中原中也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一个机关和警报都没有触发。
与他开始预想的劫狱过程完全不同，未免太轻松简单了。
“好朋友想试试吗？”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回头看向走廊道：“应该不会太好玩，常规款吧。”
“常规款？”那是什么？
她稚声稚气道：“就是没什么新意的意思，看那里的布局，应该是直接把前后的路堵住，升温内部空间干烧，或是进行低温速冻。”
人类。
好没有新意的设计。
要是让奥莉设计机关，她一定会弄点更有意思的东西。
“天花板上没有通风口，温度剧变对身体的影响不小，氧气会加速消耗也是这里的危险点之一。”
中原中也扬一下眉，若有所思道：“就算不小心中招，只要在堵路之前出去，或是把路打通都能通关吧？”
奥莉钻出中原中也的衣服，打一个哈欠道：“所以说没什么意思。”
她弓着身子抖一抖压扁塌的小卷毛，爪下踩踩“立足之处”降低重心藏住腿，道：“人类设计的监狱太简单了。”
“惩戒所会严格很多吗？”
中原中也有点意外。
“当然！”奥莉理所当然道：“惩戒所的机关都是复合型的，不管是什么魔力的恶魔都很难往外逃。”
惩戒所只是在逮捕犯罪恶魔上有小小的“困难”。
但成功逮捕入狱的恶魔从未有过越狱离开的。
“惩戒所的机关都是一环扣一环针对灵魂的攻击，”奥莉轻晃一下尾巴，稚声道：“越是反抗，伤得越重。”
到最后，搞不好灵魂会变成一块一块的小饼干。
“你也出不去？”
中原中也吃惊。
他以为奥莉的时空魔力不管去到什么地方都能跑。
“喵呜……其实，”奥莉支吾一下，舔舔小鼻子道：“惩戒所有部分的机关，奥莉参与设计了。”
针对同类型的时空恶魔，奥莉刻意加入环环相扣的陷阱压制。
要是真的有时空恶魔要越狱……
对方怕是不会好受。
“你……”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
奥莉埋头压下耳朵，尾巴叶盖在头顶“掩耳盗铃”。
他有点哭笑不得，道：“你不是很怕他们吗？为什么还要弄这个？”
“因为是愿望。”
奥莉郁闷地小声道：“上一任惩戒所所长的愿望。”
她先实现奥莉的愿望了。
小猫宝宝没办法拒绝她。
“只要惩戒所没有发现奥莉，那些复合机关也和奥莉没关系啦。”她乐观道。
中原中也低啧一声，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笨蛋！设计的时候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奥莉心虚地舔鼻子。
她小小声反驳道：“因为奥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越狱的坏猫猫。”
她设计时一心想着不能让危险的恶魔偷跑出去。
当然是怎么难怎么来。
“所以是要真的被逮进去呢？”中原中也一边快步走，一边道：“乖乖坐牢？还是等谁来接？”
她不服气道：“不能是奥莉自己想到办法出来吗？”
中原中也轻哼一声，道：“你要是能想到办法，刚刚早嚷嚷出来了。”
奥莉晃动的尾巴一僵。
她重重哼一声道：“奥莉只是跑到人间界，又不是干很坏的事！大不了签合同，成为惩戒所的员工以工代牢！”
信誉良好的猫猫和别的坏恶魔不同！
奥莉是可以有特权的！
只是要辛苦工作很多年而已！
“你不是不喜欢做不自由的工作吗？”中原中也侧一下头，道：“说是会限制你的灵感和发挥。”
奥莉咕哝一声，低下头。
“什么？”中原中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贴着身体的恶魔尾巴轻扫一下落到中原中也的背后。
“因噎废食。”
她低头踩一踩中原中也的肩膀，山竹一样的小爪子呈现毛茸茸的浅粉色并在一起，“好朋友给奥莉读的故事书里不是提过吗？”
他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中原中也不是不记得这个故事。
他为了给“人间界小文盲”奥莉启蒙，参考网络上的儿童推荐书目，买了好些书作为睡前读物。
其中一本翻译海外成语的寓言故事，非常适合读给小孩子听。
他还以为奥莉听过就忘了。
毕竟小猫崽子总是不等他读完一个故事，已经投入梦乡摊开肚皮呼呼大睡。
“不能因为奥莉未来的某一天可能被逮捕，刻意留下给时空恶魔逃跑的空隙。”
她稚声稚气道：“一些魔力少见的恶魔在魔界会有一定的特权，对于普通的小问题，惩戒所不会专门逮捕我们。”
虽说少不了说教和罚款，但还不到入狱的程度。
罚出去的魔币，惩戒所会好好利用。
相当于不入狱的“劳动改造”……
“所以要是有时空恶魔被惩戒所逮捕了，”她软乎乎说道：“那他一定是很危险的恶魔。”
她留下的一丝丝空隙，可能都会成为对方越狱的破绽。
“……太宰也是很危险的家伙。”中原中也不太擅长宽慰人，更别提宽慰小猫。
这个时候，不管是夸是叱都不太合适。
他索性用太宰治转开她的注意力。
小猫的耳朵动一动。
她好奇地抬起头，问道：“坏人类是犯了什么罪被逮捕的呀？”
“那可多了，”中原中也想也不想，道：“他以前在港口黑手党升职比我还快，干的坏事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逮的。”
奥莉歪一下头。
小猫纯真的目光与中原中也的钴蓝眼眸对上。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不妥当的地方，低咳一声含混道：“都不是什么好事，未成年小猫少听。”
奥莉有点不高兴，道：“未成年小猫为什么不能听？”
“别废话，”中原中也撸一把猫头，敷衍道：“小猫崽子和大人当然不同了。”
她对此作出严肃的批评，道：“好朋友这是年龄歧视！你看不起奥莉！”
他轻嗤一声，道：“随你说什么。”
奥莉不高兴地晃一晃尾巴。
她刚要说什么，周围的空间异常波动引起奥莉的注意。
“喵？”她扭头看去。
波动不稳的空间敞开一道小口伸出一只手摸向她。
“喵！”奥莉睁圆眼睛，甩尾巴拍飞对方的手，严阵以待道：“哪里来的臭手敢偷偷摸奥莉！”
有没有礼貌！
不知道摸猫猫要提前打招呼的吗？
“谁！”中原中也眉头一皱沉下表情，扭头看见空间里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发起攻击。
连接空间伸出的手一下收回。
纯白的披风如幕布扬起，落下以后露出其后的青年。
他抬手抚在身前，动作优雅地躬身，笑道：“初次见面呀，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还有……费佳一直关注的可爱小猫。”
中原中也冷下脸。
他对这个人，隐约有点猜测，开口道：“你是天人五衰的成员？”
“Bingo！”果戈里欢快地扬手转圈，笑容满脸道：“你认识我吗？听过我吗？想看一看我的魔术吗？”
他的动作夸张到好似表演，嘴角一下扬起到最高，道：“既然已经猜到我是天人五衰的成员，不妨再猜一猜我是谁？”
奥莉挪一挪爪子，贴近中原中也的脖颈，警惕道：“猜对有奖吗？”
“嗯……你猜有奖还是没有奖呢？”
果戈里拖长声音，笑嘻嘻的表情欢乐到不像是身处守备森严的默尔索监狱。
奥莉不高兴他的态度。
她重重哼一声，道：“奥莉不猜！你是白色小丑！”
管他是谁！
反正他由奥莉来定义。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小丑，我是魔术师哦！”果戈里手舞足蹈，笑得欢快道：“不过魔术师也是世人给予我的定义，魔术师应该是什么样、小丑应该是什么样，只要可以打破世俗的目光，我也可以是天上的小鸟！”
奥莉凶巴巴地呲一下小牙，道：“鹌鹑是要被奥莉吃掉的！”
果戈里大笑出声，道：“谁规定的猫吃鸟呢？”
他翻脸的速度快得恐怖，径直朝着中原中也和奥莉出手，笑道：“说不定是鸟吃猫啊。”
从披风内侧飞出的巨石砸向中原中也。
他不闪不躲，挥拳过去的瞬间——
果戈里的异能再度发动。
“不准你欺负奥莉的好朋友！”
蹲在中原中也肩头的恶魔小猫一蹬扑向果戈里，狠狠一撞以空间之力破开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