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敌打架
天气阴沉, 刺梨树停僮葱翠,寂静绿色与惬意认真的男人浑然天成,勾勒出一幅岁月静好的春日画卷。
怎么会有人把鸽子当宠物养?亲自喂食物。何碧顷惊讶于他跟鸽子的亲密, 又联想到他昨晚的冷漠和视若无睹,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连嘴唇的泡似乎也更疼一点。
strong狗男人,对两只鸽子都比她更有感情。
何碧顷转身正准备逃离后院,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利落的嗓音:“何碧顷。”
“你跑什么?”
何碧顷顿住脚步,背对男人,语气有些生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跑了?”
她只是拔腿走了两步而已。
须臾, 一股淡淡的海盐乌木香毫无章法地袭来, 她抬眼, 撞进一双漆黑的眸。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依旧是一张冷脸。
“不是害怕?怎么还来后院。”
“怎么, 我不能来吗?”
何碧顷瞥开视线, 语气多少有些不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杠什么。
余光里,旁边的人没应话, 只是一动不动地盯她, 她得不到回应忍不住又偏头瞧他。
他一身不吭让人心里发毛:“你看什么?”
何碧顷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还不足以让江猷琛繁犯花痴的地步。在他眼里, 自己可能还不如他的走地鸡或者鸽子眉清目秀。
“你相信我吗?”
江猷琛问。
何碧顷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 突然抛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刺梨树传来鸽子的咕咕叫, 偶尔还能听见它们扑腾煽动翅膀。
他冷冽的嗓音随着鸽子的叫声齐齐挤入她耳朵。
“既然你不愿意看心理医生, 我帮你克服。”
何碧顷看他薄唇一张一合,这些话她明明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但却令她十分陌生和不适应,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不是吐槽和毒舌更没有质问的话,反而是说要帮她克服?
这还是江猷琛吗?昨天他还冷言冷语让自己别晕死在养殖场。
今天就换了另外一种贴心模式,知道硬的不行换软的。
但终归还是为了他的养殖场罢了。
而何碧顷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得不克服。
“你有什么办法吗?你还能比心理医生更厉害?”
江猷琛挑眉:“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不也是想克服。我现在愿意帮你,你还挑三拣四了?”
这个毒舌狗男人,好声好气三句话就原形毕露。
何碧顷瞥他:“那你要怎么帮?”
“心理医生说可以试试直面恐惧。”
那不是跟她在百度上搜出来的结果一样。
她过来后院就是为了试一试直面恐惧。但,远远看见江猷琛跟鸽子和平相处腿脚已经有些发软,她发现自己根本靠近不了。
江猷琛说:“我们试一试。”
“怎么试?”何碧顷实话实说:“我看见它们就腿软。”
“你闭眼,我带你过去。”
何碧顷狐疑地看他,有些质疑他的做法。情况再怎么糟糕也是像昨天那样力气被透支,在床上躺一下午。但那种感觉太窒息,令她想起就呼吸困难。
还在犹豫之时,一股力道握住她的手腕,两种不同温度的肌肤相触,他的体温有点烫人,何碧顷心跳忽然乱了一节拍。
蓦然看去,他一双幽深的眸平静如潭:“相信我。”
在惧怕的东西面前,何碧顷到底是有些怂的,如今多一个人帮她,总比她自己乱来更好。她闭紧双眼,任由江猷琛牵着自己往前走。
世界一片漆黑,她既看不清脚下的路又害怕前方的鸽子,走得很慢,越靠近鸽子声,她肩膀也慢慢缩成一团。
江猷琛还在她耳边说风凉话,他轻啧:“何碧顷。”
“你的戏路越来越宽了。”
何碧顷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象牙。
果然,下一秒,听见他说:“走得像八旬老太。”
“别逼我咬你。”
何碧顷干脆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关乎自己生命安全这事,必须攥紧在自己手心,丝毫不知道五指已经将他腕骨捏出青痕。
只耳边听见他似有似无地倒抽一口凉气。
眼睛看不见,耳朵愈发灵敏,鸽子声似乎就在耳畔。
何碧顷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凭着感觉抱住江猷琛的手臂,软乎乎又可怜兮兮的精致小脸贴紧他,隔着衣物磨蹭他温热的肌肤,怯生生问:“到了吗?”
江猷琛睨一眼越来越得寸进尺的何碧顷。
从最初的握住手腕,到如今把他当抱枕。那张平日里傲气漂亮的小脸紧紧贴在他胸膛,像小狗似的,老是往他怀里钻。他薄唇动了动,在感觉到软绵绵的身躯慢慢开始颤抖时,话到嘴边又变成。
“没那么可怕,鸽子不会啄人,你放松。”
鸽子的咕咕叫声就在周围,清晰又刺耳。
何碧顷紧绷着一根线,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劝自己冷静,双腿却不可控地抖。
“睁开眼试试。”
男人循循善诱道,但怀里的人儿摇头像波浪。
“别怕。我就在你旁边,你先睁眼。”
清亮的咕,咕,咕有节奏地响着,而旁边是男人侵略的气息。
何碧顷深呼吸,缓缓睁眼,葱绿的刺梨树干轻颤,灰白色羽毛占据视线,玉色的尖细喙正对她,她猛收目光,脚一软身体往下溜,一股力道强行将她扶住。她顺势埋在他胸膛,呜咽道:“我腿软……”
“我不会让你摔地上。你刚刚不是看见了,我都能亲手喂它们吃面包,我还能让它们欺负你?”江猷琛低睫瞧她整颗圆润脑袋,又问:“那要不我说公主请睁眼。”
何碧顷脑子一片混乱,听见他的打趣没忍住抬眼瞪他。
眼神剐蹭,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彼此的气息相互侵略。
江猷琛盯着这张楚楚可怜的白净小脸,瞬时屏息。对视的几秒,时间仿佛暂停,他狭翘的眼尾迤逦凛冽,目光沉似深渊,底色浓郁如墨。
何碧顷心脏猛地收缩,飞快移开视线。
江猷琛喉结滚了滚,沉稳吐字:“这不是睁得挺大。”
“要不要试试,喂它们吃面包。”
也许是注意力突然被江猷琛分散,何碧顷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没那么抖,她颤着手乖巧地接过江猷琛递来的淡黄色面包,慢慢朝着鸽子方向抻开手。
两只鸽子起初被吓飞,在空中扑腾翅膀,几秒后又不约而同停在空中啄面包。
家养鸽子不怕人,它停在何碧顷手背,冰凉的爪子像尖锐的刀,何碧顷慌乱中五官扭曲在一起,强迫自己盯着鸽子啄食的尖细喙,那喙像无数把利剑,刺得她千疮百孔,像漏气的气球。
她咬紧牙关,发鬓处冒着冷汗,喘息之时,听见江猷琛的声音。
“这不是很好么?是不是也没那么吓人?”
何碧顷没出声,眼睫扑簌,一脸抗拒。
面包越啄越小,眼看鸽子那玉色的尖细喙就要啄到手背,何碧顷猛地收回视线,往江猷琛怀里钻。
下一秒,猝不及防被咬的江猷琛眉骨皱起,微呲一声,眼底染上不明情绪,嗓音染上些许隐忍:“何碧顷,你属狗的么?”
“你在做什么?”
如同一声惊雷般,顾庭山的声音吓得原本就心乱如麻的何碧顷一缩。鸽子也扑腾飞远,树干晃动。
在看到眼前场景时,顾庭山脸色倏地阴森,脑袋阵阵发晕。
对他抗拒冷漠的女人躲闪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已然叫他十分难受,那双惧怕的眼神更令他呼吸困难。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过去一把将何碧顷扯开,利落的拳头直接朝江猷琛脸上落下。
毫无防备被重重招呼了一拳,江猷琛往后退半步,感觉到嘴中腥甜,他眉弓微动,舌尖抵了下左腮帮,偏头朝泥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然而,衣襟领口再次被攥紧。
江猷琛眼皮耷拉,漆黑的眸毫无波动地睨着情绪失控的男人,吐字冷淡:“你冷静点。”
“你让我冷静?昨晚的话,你听不懂?”顾庭山吼出这句话,又一次落下拳头。
没有了支撑点的何碧顷,早已跌坐在泥地,反应过来后,胆怯地看着顾庭山揍人,正要开口阻止,江猷琛起身反击。
江猷琛从未动手打人,他向来遵循能动口绝不动手,然而在听见顾庭山那句话时,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头一次产生想打人的冲动。
即使是第一次打架也丝毫不落下风,很快就把顾庭山摁倒在地:“我他妈让你冷静,你也听不懂?”
两人年轻气盛的男人扭打在一起,硬生生把脚下的泥土踏得光滑平整。
何碧顷浑身冒冷汗,自顾不暇地蜷缩成一团,听见顾庭山轻嗤:“你要我如何冷静?你要不要看看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拍爱情剧。”
“你该不会是也喜欢何碧顷?”
何碧顷怔愣,抬头,不远处江猷琛将膝盖抵在顾庭山腹肌,灰蒙蒙的天空被乌云压得很低,男人的侧脸冷漠阴沉,硬邦邦吐出一字一句。
“有人靠近她你就受不了?她要是跟男演员拍亲密戏,你是不是还要撞墙割腕?”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对她做什么?”
顾庭山败下阵,又执着地问一句:“所以江老板,对何碧顷到底什么心思?”
不知道是真想知道答案,又或是故意为之。
何碧顷咬紧唇,粒粒冷汗湿润发鬓,空中偶尔传来咕,咕,咕的叫声,伴随着江猷琛不咸不淡的嗓音清晰落入她的耳。
“只是想帮她克服尖嘴恐惧症。”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四个字让何碧顷紧绷的筋松懈,浑身力气在这一刻彻底被抽干。
这场突如其来的架,没有输家赢家,两个都狼狈不堪。
第18章 露水情缘
顾庭山一愣, 原来是为了帮何碧顷克服尖嘴恐惧症。
他瞥向不远处,缩成团抱紧膝盖,将下巴搁在手臂的何碧顷, 心脏狠狠一抽。
江猷琛起身, 垂眸乜了顾庭山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渗出的血丝, 眉弓微皱:“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干涉她的自由?”
什么身份?
顾庭山哑口。
自从三年前他彻底将心思捅破后,何碧顷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连稍微靠近都不许。恋人做不了,哥哥也当不成。
多年情绪压抑,所以当他亲眼目睹何碧顷贴在江猷琛怀里时眼前一黑失去理智, 何况前几次何碧顷对江猷琛的依赖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 两人的亲密令他嫉妒得想发疯, 自然而然就想发泄。
如果是在三年前,何碧顷肯定应该是躲在他怀里的, 肯定是让他来帮忙克服恐惧, 如今却只能看着她跟别人亲近。
他不甘心。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帮她克服恐惧症?”
江猷琛思忖片刻:“她在我的养殖场录综艺,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忙。你用不着如此草木皆兵。”
“我确实容易草木皆兵,但是你也别太越界。”
江猷琛冷冽睨他, 没再多言, 转而快步去何碧顷身边。
他蹲下,只能瞧见她半张白皙的小脸, 睫毛扑簌, 眼角被风吹得通红。他剑眉不自觉拧起:“别怕,能站起来么?”伸手握住她纤细手臂, 霎时, 冰冷的肤感传至手心。
——怎么会那么冰。
江猷琛几乎想也没想,左手探进她屈起的双腿窝, 右手将她整团揽在怀,正要将她抱起,听见她抗拒地低声呢喃:“别碰我。”
声音虽小,但清晰入耳,语气十分笃定。
江猷琛动作一顿。
别碰她?
刚才一直往他怀里钻的人是谁?
如今,顾庭山为她打了一场架,往这里一站,就说别碰她?是怕顾庭山误会什么吗?
江猷琛缓缓收回滞在她腿窝的手,呼吸声几不可闻。
下一句,像是天空密密麻麻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声音极冷,嗓音平静:“怎么?你以为我多愿意碰你?”
何碧顷咬紧唇肉,瞥他,眼底湿漉漉,却满是倔强:“那真是委屈你了。”
两人皆是沉默,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倏然听见张芸的声音。
“顷顷真的是来了这里吗?你没有听错吧?”
“我怎么会听错,她说想来后院看看那两只鸽子。”
下一秒张芸尖叫。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只不过是离开自家艺人一个小时,她就又狼狈不堪,而另外两个男人则像是在地里打了滚,浑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附近那块土地也锃光瓦亮到诡异。
三人都落魄不已,仿佛从泥地里爬出。
张芸差点晕过去,抛下王摄影奔向何碧顷。
最后,何碧顷是在张芸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张芸觉得真的要赶紧给神婆加钱插队了,再这样下去,她家艺人都要被折磨疯。
趁着何碧顷在浴室泡澡期间,张芸在微信上使出钞能力,跟神算子报上何碧顷的生辰八字。
另外一边。
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空气中有潮湿冷意。江猷琛心里很燥,洗的冷水澡,企图压抑住那股莫名其妙腾起的火,拿了浴袍随意往腰上裹。
他一把抹掉镜子上的水渍,一张眉宇不悦的脸在莹白灯光下冷冽阴恻,唇角紫了一片。视线往下,胸肌处多出了一圈新鲜的牙齿咬痕。
她倒是真会咬,偏偏挑中这。
江猷琛下意识去摸,脑海里闪过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狐狸眼,耳畔又回响起她那句‘别碰我’。
操。喜怒无常。
明明已经洗过澡,她咬过的地方,温热和疼痛却消散不了似的。他喉结滚动,更燥了。
推开浴室门,一股浓郁烟味。
他抬眸,李政卓站在百叶窗前,嘴里叼着烟,冲他笑得意味不明。
江猷琛不爽地瞧他,用浴巾擦拭头发,趿着拖鞋过去,还未擦干净的水珠顺着结实轮廓隐进浴袍。
声音冷得像冰块:“中风了?”
不然怎么笑得像个傻子。
李政卓也不恼他的话,啧一声:“我看是你中邪了。”
“听王摄说,你和顾教授为了何碧?*? 顷在后院的泥地里拼命?真的假的?”
其实,王摄影的原话是:一进去就看到三个人衣衫脏兮兮,在玩蹲萝卜,江老板和顾教授两人脸上挂彩。
挂彩?
李政卓认识江猷琛8年,什么时候见他脸挂彩?总不能他和顾庭山两个人都是摔泥里去了。那只能猜测是两人打架了,至于为什么打架,那就得问唯一在场人何碧顷了。
孤男寡女,三人行,说不定何碧顷就是罪魁祸首。
耳闻不如一见,江猷琛脸上果然红紫一块,虽然破相,但莫名有一种战损美。
李政卓见他伤得不轻:“你不会还打输了吧?”出于人道关怀,从上至下仔细看还有哪里受伤:“顾教授看上去那么斯文一男的,你都打不过?”
江猷琛感觉被咬的那里更疼了些。
多少带了点情绪:“你有事没事?”
忽地,男人裸露的上半身某私密处一道极其醒目的咬印吸引了李政卓的注意。男人恰好从身边经过,他猛地掰过男人的肩膀,是牙齿咬痕,如此小巧玲珑的牙齿,肯定是女孩留的。再三确认后,震惊之余不敢置信:
“哇靠。你,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干这种勾当?!”
他已经自行脑补了一出儿童不宜的画面。
江猷琛垂睫,冷冷斜他,无视他的手,径直走到衣柜前,随意挑了件白T,套上。
“什么勾当?”
“还用说吗?这总不能是老鼠咬的吧?”
李政卓往沙发一坐,将手里半截还未抽完的烟,摁灭在茶几烟灰缸里,他笑得像不值钱的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某个群疯狂输入。
李政卓:【活久见系列!还以为猷琛这辈子都沾不了一点女人,结果,光天化日之下,她两就搞上了?】
群里一开始并没有动静,随后。
【什么搞上了?琛哥是那么急不可耐的人?怎么搞的?什么姿势什么动作在哪里搞的?哪个女生?长什么样?怎么不来个现场直播?我有点质疑你的专业水平了。】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琛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吧?他那张冰山脸,我想象不出来,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所以是哪个女生?我们认识吗?大学同学还是他相亲对象,不是说伯母逼他相亲?】
李政卓:【说出来你们都要吓死,是何碧顷。】
群里再次安静了一会。
【是我知道的那个何碧顷吗?】
【她不是你们节目的嘉宾吗?话说你们节目三个女明星,琛哥看中了她?清纯苏婉晴和性感郑允涵不行吗?】
网络时代,群里那几个吃瓜群众很难对全网黑的何碧顷有什么好感。哪怕他们不特意关注娱乐圈,多少对她的一些“事迹”也略有耳闻。
黑脸脏话姐、欺负同剧组女明星、压榨助理、捆绑某男演员炒绯闻,总而言之就是顶着一张妖媚脸干尽不少令人发指的缺德事。
站在衣柜前的江猷琛捞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微信,群里的消息还在不断往上覆盖。
最新一条是。
【不看好,露水情缘吧……】
不看好?
他眉骨几不可察地拧起。
默默往上翻,唇线抿得愈紧,气场愈发冷冽。
“李政卓,你们混娱乐圈的,都喜欢看图说话,胡编乱造,捕风捉影?还运用到我身上来了?”
“什么胡编乱造?你身上的牙印不是事实吗?”
江猷琛先是沉默,再开口时略带几分不满:“搞上这两字难听。你重新说。”
李政卓抬眼,怔愣地盯着男人的背影。什么叫‘搞上’两个字难听?怎么就难听了?再说了,现在的重点是难听吗?
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人家正经端庄一女孩,被你说得恬不知耻。”
李政卓再次不理解,满头问号。
哪里就恬不知耻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护妻。
他脸上的笑更加肆意,八卦地问:“所以,你真的因为何碧顷跟人家顾教授打架了?”
江猷琛顺势在床沿坐下,没吭声,算是默认。
这本来也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
房间安静得诡异,李政卓盯着他一言不发地擦拭头发,头发都要被他擦秃噜。啧,就这么短的头发有什么好擦。
李政卓从沙发转移,正要往江猷琛旁边坐,男人出声,不闲不淡:“没洗澡别坐我床。”
李政卓处于要坐不坐的状态,没忍住踢他小脚:“不带这么重色轻友,昨天何碧顷浑身脏兮兮,你都让她躺你床上。我还以为你年纪越大,越松弛呢。”
大学时候,江猷琛的床在下铺,连隔壁宿舍都知道他洁癖,只要出去外面逛了一圈没换衣服就别想坐他的床位,非得让人把裤子脱了才能坐。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臭毛病。
昨天看见何碧顷一身脏泥躺他床上,还以为他洁癖随着年纪增长消失了呢,原来是美女有特殊待遇。
“那何碧顷什么态度啊?你都破相了,她就没点什么表示。”
李政卓继续打听。
江猷琛脑子里再次自动弹出那句:别碰我。
他动作一僵,耐心消失殆尽,将手里的毛巾随意往沙发处丢,直直地躺下,被气笑了。
李政卓从江猷琛突如其来的冷笑和僵硬的肢体已然能将情况猜得七七八八。
想不到帅到惨绝人寰的男人也得吃爱情的苦,对他的同情多了几分。
“没表示也没关系,你也别难过,她跟顾庭山好歹也是以哥哥妹妹相称,感情肯定比你好……”
什么狗屁兄妹。
江猷琛轻瞌,冷声开腔:“你收声吧,我顶唔顺。”
一般江猷琛不想搭理人就会说粤语,让人不知道如何搭腔,仿佛鸡同鸭讲。因为李政卓只能听懂七七八八粤语,而且只会听,开口极其撇脚。
见他没兴致便不再继续话题,转而群里噼里啪啦八卦。
第19章 回味冲动
张芸花了两千大洋从神婆那里得到两个重要消息。
一是何碧顷真的冲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需要在天将亮时往东南方向烧香驱邪。二是何碧顷红鸾星动,姻缘将至。
望着红鸾星动,姻缘将至八个大字, 张芸心里警铃大作, 难道那个人是顾庭山?继续追问, 神婆说天机不可泄露。
室内蓦然响起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正在思考问题的张芸被吓得弹起。何碧顷不知何时从浴室里出来, 正坐在沙发另外一头吹头发。
整间房散发沐浴露的清香味,自浴室带出的潮湿水汽幽幽蒸发。
角落里的人儿穿着淡粉色丝绸浴袍,丝滑面料轻贴肌肤, 极显傲人胸.形, 完美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由于衣裙只到膝盖, 露出一截纤细如瓷小腿,淡粉的衬托下肤色白嫩光滑, 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张芸深呼吸, 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
也不能怪她是个老色胚,放眼整个内娱,哪个女明星有她家艺人这般身材性感和妖媚脸蛋, 女娲在造人之前也太偏心了点。
倏地, 她家艺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偏头看过来, 半干半湿的黑发令她看上去格外妩媚, 巴掌大的瓜子脸浓墨五官精致如漫画,虽然是面色惨白的素颜, 但也抵挡不住明艳浓烈的美。
何碧顷将吹风筒暂停, 房间瞬间安静。她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了?”
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让她有点渗得慌,担心是出了大事。
张芸摇头:“没事。”她挪动身体,一把抱住香软的人儿,叹息一声:“就是有点想生扑你,恨我自己不是男的。我要是男的,天天把你摁床上!”
何碧顷笑出声,她早习惯张芸的美女滤镜和花痴。
“你要是男的,都近不了我半分。”
张芸猛吸一口香甜气息,说:“大师让我们明天早上去楼顶往东南方向烧香拜三下,去霉运。”
何碧顷是不信这些鬼神怪力的,但无奈张芸像抓到救命稻草,把驱赶霉运全寄托在大师口中的烧香,她只好配合工作。
张芸本来还想说大师说她红鸾星动,姻缘将至。但想到除了顾庭山,还有哪个男人在她身边转悠表白?
而她那么抗拒顾庭山,要是说出这句话,她肯定觉得大师是水货。
“不过,姐,刚才你们三在后院干嘛了?江老板和顾教授两人不仅脸上挂彩,脸色还很难看。他们俩在里面打架了?”
张芸想起江猷琛阴沉冰冷的脸,浑身霎时不太自主。看向何碧顷,发现她眉宇间染上一丝忧愁,似在思忖什么。张芸推了推她的肩:“想什么呢?”
何碧顷的思绪被拉回来,抬眸。
“我在想,还是得看心理医生。不知道顾庭山请的那个医生有没有离开。”顿了顿:“你待会去问问。”
张芸屏息。
这算是小说里破镜重圆的开始吗?何碧顷已经向顾庭山妥协,两人的感情状态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难道大师说对了?
依照张芸对何碧顷的了解,她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反悔,按理来说,她不可能有所动摇。不过,也许感情之事有所例外。
张芸按照吩咐去找心理医生。何碧顷打开微信,往下滑动聊天列表,找到顾庭山,点击聊天框。
屏幕上一整页全是顾庭山发出的消息,她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顾庭山正常交流聊天。
她烦躁地返回,聊天列表正好弹出新消息。
是方应缇。
【听学生说顾庭山跟养殖场的老板打架了?怎么回事啊?老天奶!】
何碧顷:【没事,脸上擦破了点皮而已。】
方应缇:【那个养殖场老板一听就是个暴力屠夫,他是不是嫉妒顾庭山有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在那山卡拉的地方给他做ai养殖系统,还他妈打人?】
何碧顷脑海里闪过江猷琛被打得渗出鲜血的唇角。他也是挺可怜,莫名其妙挨两拳,以后都不敢多管闲事了吧。
【是顾庭山先动手。】
方应缇:【你还替别人说话!你个没良心的。】
不知情的方应缇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何碧顷突然冷落顾庭山。
是何碧顷有意隐瞒那件事。
不想被好友投以怪异的眼光是其一,其二是她知道方应缇喜欢顾庭山。如果让方应缇知道多年暗恋的男生喜欢并试图强.暴妹妹,方应缇是会跟她决裂还是跟她一起厌恶?
何碧顷不忍方应缇眼中顾庭山的形象崩塌,亦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和心理医生约好时间地点,下午何碧顷干完活便抽空过去。
是在一间简陋的临时医务室,黄医生,顾庭山也在。
顾庭山的目光牢牢黏在何碧顷身上,直到被黄医生蹭了下手臂才意识到自己有一丝失态。
“碧顷,这位就是我说的井医生。”
心理医生是个女生,眼镜下的眼神温和柔软。
进入流程后,黄医生和顾庭山离开了医务室。
何碧顷对井医生有问必答,还测试了何碧顷对虚拟尖嘴动物的反应。
井医生很有把握能治好何碧顷的尖嘴恐惧症,让何碧顷心里吃了下一颗定心丸。
傍晚结束心理治疗后,何碧顷从医务室出来,被顾庭山喊住。
此时此刻,节目组的嘉宾也从山头回来小院,屋内屋外嘈杂。
两人面对面,顾庭山脸上淤青明显,他垂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深邃的眸。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吧。”
何碧顷:“你要道歉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已经找江老板说了。”顾庭山微叹息:“我一时冲动……”
“你也不是第一回 冲动。”
顾庭山知道何碧顷这句话的意思。他墨黑眼眸里情绪万千,忍不住回忆那天的不堪,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了,依旧克制不住回味。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将哥哥身份抛掷脑后,在现实生活里,真切又强烈地拥抱亲吻她。
“你很闲吗?”
何碧顷问。不然为什么在医务室外蹲那么久。
顾庭山因何碧顷的关心而露出一丝欣慰,又听见她说:“你要是在这没事做,不如回学校。”
他眼底的欣喜瞬间泯灭。
这是在赶他走。
“当然有事。Ai养殖系统才刚开始,估计还得忙一段时间。”
何碧顷没吭声,往外走。
不远处传来李政卓的声音,不知在跟谁说话,愈来愈近。
忽地,在转角处撞上一堵肉墙,何碧顷反射性往后退两步,抬眸,江猷琛的手僵在半空中,显然是想拉住她,但不知为何又停滞。
李政卓也顿时哑口。
瞧了瞧面对面却没话的两人,又观察何碧顷身后剑眉紧锁的顾庭山,最后朝着何碧顷微笑打招呼。
江猷琛垂下手,喉结滚了滚,眼底平静地迈腿离开。
对他们两个视若无睹-
第二天清早,天气微凉,晨光熹微,张芸拉着何碧顷来到楼顶。大地是静谧的灰色,脚踩在实木地板,虚浮如梦境。
两人都是方向痴,拿出手机指南针才能确定东南方向。
分工合作,何碧顷捏着六根香,张芸掏出打火机,点燃好几次都打不着。
张芸忍不住吐槽:“这王摄影给了个什么垃圾打火机给我。”
“是不是有风?试试换个方向。”
何碧顷转了个身,眼前倏地被一抹亮白色占据,明亮的白在黯淡未散的世界尤其扎眼。
她呼吸一屏,根本不敢抬眸——天光未亮,除了她们要什么烧香驱邪,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点出来?白无常倒是有可能。
大脑正一片空白之时,视线里多出一只擎着黑色打火机的手,随着拇指轻松揿下弹盖,划动砂轮,“啪嗒”一声,一朵黄蓝渐层焰火跳跃,火苗凑到香头下方,细弱的星火忽明忽暗。
何碧顷愣了神,盯着这只修长的手,他手掌的虎口有一颗黑痣。
“江老板?”
身后响起张芸的惊讶声:“你怎么在这?”
直至那六根香被一一点着,圆点火猩燃烧闪烁,打火机才熄灭。
江猷琛垂眸,盯着朦胧亮色中那微弱红光,不闲不淡地答:“出来晨跑,看见你们鬼鬼祟祟。”
即使昨日被嫌弃别碰她,心里徒然憋着一股气,整夜睡不好想运动发泄,谁知推开门无意撞见她往楼顶跑,本来不想理,但脚下莫名其妙不受控地跟上来。
如今见她需要火,还主动凑上。
估计是没睡够,脑子也短路。
张芸哇趣了声。
真佩服这些老板,在山林里也能5点半起来晨跑。有这种意志力,自律精神,他不当老板谁能当?
“伸手。”
江猷琛低沉吐字,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何碧顷抬眸,视线交汇,他神色平静,轻抿的嘴角有淤青,是昨天被顾庭山打的,眼皮耷拉着似乎没睡醒,雾色朦胧下,呈现出脆弱易碎的美。
两人对向而立,气氛几分僵滞。
何碧顷拧眉:“干嘛?”
却还是下意识摊开手心,那枚黑色打火机掉落她手中,手指合拢还能感受到薄薄的余温。她睫毛扑簌,确实还需要打火机,还有四根香烛未点燃。她径自转身,留了个背影。
灰雾散得很快,凌晨的山林空幽,虫鸣和鸡鸣声愈发清晰,远处湖面风平浪静,而湖天相接地,一缕日光直直透出云层,光晕耀眼梦幻。
江猷琛将目光移向地面的褐色竹制蔬菜篮,里面摆着苹果,半瓶白酒,还有一个装满黄泥的罐。
他蹙眉:“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烧香作什么?”
张芸扯动喉咙,却听见何碧顷咳了咳。张芸知道她是羞,怕被笑话,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
“谁规定一定要初一十五拜?”
第20章 同病相怜
江猷琛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见她们有意隐瞒便没再继续多问,转身下楼。
天光大亮,鸡鸣声阵阵, 何碧顷眼角余光瞥到男人离开。果然, 如她所想的那样。他又怎么会留在这。何碧顷低睫看着打火机, 不由自主地捏得很紧,直到四角在掌心硌出细微痛感。
自从昨天他跟顾庭山说出‘仅此而已’那句话后, 何碧顷心里莫名很别扭,这个狗男人仿佛是在跟她撇清关系,又或者说是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不可能对她心动。
既然如此, 那就各自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堂堂女明星, 要是在录制综艺时跟素人纠扯不清, 到头来毁的还是她的名声和事业。
楼顶只剩何碧顷和张芸,两人根据程序忙完回去。
何碧顷的脚伤已经没那么疼, 可以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去养殖场干活, 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怕鸡。
即使心理医生就在旁边,温柔地劝服她要怎么做,她依旧害怕, 没忍住在养鸡场哇哇叫, 弄得鸡飞狗跳。
两个摄影师已经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看着何碧顷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叫声惊扰了隔壁养大鹅的林锦和, 何碧顷不敢去鸡窝里捡鸡蛋, 林锦和想起上一次的rap情缘,主动帮忙。
何碧顷一紧张起来, 忘乎所以, 拽着林锦和的衣摆,像是在玩老鹰抓小鸡, 那些咕咕叫的走地鸡就是老鹰。
随着林锦和捡起鸡蛋,很多鸡蜂拥围上来,何碧顷没地方躲,反射性跳上林锦和的后背。
全场再次目瞪口呆。
摄影师:到时候播出不得一堆cp粉。
张芸:姐,不想播出被黑粉骂死就立马下来!
林锦和满脸通红:“碧顷,你是想压死我?”
何碧顷委屈巴巴却不敢下来:“抱歉抱歉。我今天少吃点。”
不远处的竹林丛里,正在拍摄走地鸡照片做样本研究的一群男人撞见拍摄组的那一幕后,面面相觑却不敢说话。
——娱乐圈的世界真复杂,硬生生把养殖综艺变成恋综,还是女明星会玩啊,把不少男人都钓得死死的。
关子俊瞧了瞧自家教授和养殖场老板。
这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江猷琛收回视线,瞥了眼还在发愣的顾庭山。
戏谑似的,开口:“看见了?哪怕一只猪在她旁边,她为了躲开那些鸡,也能骑上去。”
顾庭山:“?”
被说是猪的林锦和打了个喷嚏。
其余几个人听后,忍俊不禁。他们和江猷琛相处久了,发现他说话毒舌的同时还非常一针见血,自带幽默感。
昨天他们还在猜测顾教授和江老板是不是为了抢女人才打架,打完架因为项目又不得不继续一起工作,想想都觉得尴尬,但现在看来,江老板似乎对何碧顷没意思。
天气明明不热,竹林里甚至很凉爽,江猷琛浑身细胞莫名很燥,他没有烟瘾却想抽一根缓解。
他摸出一盒烟,翻遍口袋,眼皮一顿,想起打火机今早给了何碧顷,而那个女人此刻正和别的男人在镜头前亲密得像情侣。
跟他做的那些事,她和别的男人也做,还真是不挑啊。
江猷琛微微皱眉,低睫看着这支烟,用力一捏,烟头瞬时压扁。
关子俊是很有眼力见的,立马递上打火机,见江猷琛魂不守舍还帮忙点燃。
顾庭山闷声道:“给我一支。”
起初,只是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抽烟,后来,画面有点诡异,一群男人停下工作在竹林里抽烟-
今天的午餐换了一种方式,一群嘉宾围在餐桌,听李政卓讲规则。
一男一女组队抢答问题,答对一题可以选桌上一道菜,答错将撤走一道菜,赢的那组下午可以当监工。
有了养殖场的情谊,何碧顷跟林锦和一队。
问题都围绕着禽类知识展开,相当于趣味科普。
比如:地球上第一只鸡是什么样的?
如果都答不出也将撤走一道菜,为此,嘉宾都很团结,毕竟留下的菜可以一起吃。
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简单,于是游戏玩下来,12道菜只留下6道菜。
何碧顷组答对最多,拥有下午当监工的权利。但她高兴不起来,因为桌上的菜,没有几道她爱吃。
她想吃的白切鸡,啫啫生鸡,九制陈皮骨都被撤下,只留下梅菜扣肉,黄膳煲这类不是太肥就是她不吃的肉类,有一道烤鸭,但是她口腔溃疡还没好透,怕热气根本不敢吃。
上午干了不少体力活,加上被鸡吓得手抖,何碧顷搛菜都费力,林锦和给她搛了一块黄鳝,被眼尖的苏婉晴发现,引起餐桌调侃。
李政卓表面笑嘻嘻,心里苦呵呵。
他拿出手机,趁大伙不注意,在某群里快速输入消息。
【欸,可怜我们猷琛为她打一架,还破相了,结果人家昨天不搭理他就算了,今天还转头跟其他男嘉宾炒cp。所以说,找女朋友不能找娱乐圈的,被玩了都不知道@JYC】
另一边,江猷琛没什么食欲,出来透气。天气阴沉,微风拂过树梢,鸣起沙沙声响。
他闲着打开手机,某个微信群信息不断弹新。
【我就知道琛哥是被玩的那个。他虽然看着高冷难搞,但其实恋爱经验为零,纯情得很。】
【娱乐圈哪里有什么真心?你小子保护我方琛哥,别让他被骗。】
痴线。
江猷琛不知道他们几个在懂王些什么。
JYC:【你们是没事做了?整天在背后蛐蛐人女明星。】
【我们哪里有蛐蛐女明星。我们是在蛐蛐你。】
【别说了别说了,琛哥破防了。】
江猷琛心底徒然冷却,突如其来的烟瘾此刻又涌上。又想到打火机还在何碧顷那里,他眼皮颤了颤,往下滑聊天列表,找到何碧顷的聊天框。
输入消息:【打火机在你那,我过去拿?】
下一秒,屏幕上多出抹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绿色框框下的灰色小字也极其陌生:何碧顷开放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真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江猷琛皱眉,再次被气笑。
有必要吗?不让碰就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是应该保持安全距离,但他妈的,把微信也删掉是什么意思?
是怕他缠着?当初明明是她先加他。
莫名其妙被加,莫名其妙被删,把他当猴耍。这些女明星,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心里正堵着一口气,恍然听见干呕声。
江猷琛撩起眼皮循着声音看去,拐角处,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瘦小身影,她蹲在地板抱着垃圾桶,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束高马尾。
盯着这颗圆润漂亮的后脑勺,江猷琛狭长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说着曹操,曹操就出现在眼前。
何碧顷吃不了黄鳝,但是林锦和好心给她搛了两块,大家又在调侃,她要是不吃点意思意思,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议论。
吐掉之后,胃里好受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眼睛一定,呼吸也跟着微弱。
江猷琛站在一棵桃树旁,漆黑的眸没什么情绪地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