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双更合一
就如弹幕所说, 姜叶一上山就捡男人，捡的这两个男人质量还都这么好，导演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他苍蝇抽手走到姜叶面前。
先是看看沧夜, 目光聚焦在赵灵真身上。
“叶姐，这位是……”
“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
说话时，姜叶回头看了赵灵真一眼, 两人直接达成共识。
“他刚好路过, ”姜叶说：“要去村里找人, 就顺路一起下来了。”
“哦……哦哦！那小滚滚呢？”
导演左看右看, 都没找到让他期待了好久的小家伙。
那可是大熊猫啊！
国宝大熊猫。
如果姜叶能抱着它在镜头前多晃两圈，再让小滚滚对着镜头卖个萌, 那节目效果岂不拉满？
而且这大熊猫是姜叶弄搞的, 可不是他弄来的。
等他们节目出现大熊猫这个消息火出圈, 他可以躺着赚流量和热度, 有关部门要是问起责来，那就是姜叶的问题。
他最喜欢这种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好处的事了。
“送回野外了。”
姜叶的回答让他瞬间回到现实。
“啊？”导演一脸错愕, “怎么就送回去了？不需要走什么程序吗？”
他目光再次落到赵灵真身上，说：“一般发现野生的大熊猫, 不都是要和有关部门报备然后怎么怎么样……”
“自然是走过了流程, 才会把它送回去。”
赵灵真敷衍地回答了导演这个问题。
只需要一个照面, 赵灵真就看出了导演的品行。
他不喜欢甚至有点厌恶这个外表看起来还算和善的中年男人。
赵灵真和水正清不一样，他从小拜入师门, 如今已经修行了十余年，是个小有道行的小道长。
外面一些几十岁的道士都不一定有他强。
他修为止步于炼气期, 没有再进阶, 纯粹是因为这个世界灵气太少，限制了他, 而不是他自身的天赋和能力不行。
导演表面和善，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背地里应该也做过不少坏事。
他身上沾的那些因果，让他自带臭味。
赵灵真还有一个天赋异能。
他拥有和常人不太一样的鼻子。
他正常的嗅觉会比普通人更灵敏些，另外还拥有普通人没有的特异功能。能直接通过嗅觉，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导演身上在持续地散发着臭味，让他厌恶。
他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就和姜叶告辞，先行离开了。
节目进行到现在，越来越需要新鲜的事物调动观众们的好奇心。这样一个大帅哥免费入镜，不用白不用。
导演连忙让摄影小哥多拍点他离开的背影。
青色的道袍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高且消瘦。
但没有人会觉得他真是瘦子。
这肯定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弹幕“嘶哈嘶哈”的声音就没断过。
他步履轻便，走路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摄影小哥收回镜头，继续看导演采访姜叶。
“刚才那个真的是工作人员吗？”导演问。
姜叶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问。
【歪头杀！】
【嗷嗷嗷叶姐好可爱，爱了=3=】
【大帅比是盯妻狂魔啊hhhh，视线从头到尾都在叶姐身上没移开过，他真的好爱。】
【说实话我也有同样的问题，刚才那位我承认他很帅，但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工作人员。】
【事关小滚滚，这人应该不是骗子吧？】
“他没带工作证，而且穿的像个道士。”
导演说出了他疑惑的点。
“那我就不知道了，”姜叶耸了耸肩：“反正他说他是工作人员。”
导演面色凝重。
他说：“事关国宝，还是要谨慎一点，你们在哪里放生的大熊猫，可以带我们回去看看吗？”
这燕国地图有点短，才说两句话就图穷匕见了。
姜叶似笑非笑地看着导演。
所以他绕来绕去问的那两句，其实都是为了想再回山上看看，看能不能再看到小滚滚。
导演说完，带着摄影小组就要往山上走。
走了几步回头，见姜叶他们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出声催促。
“快来啊叶姐，保护国宝人人有责，既然是在咱们节目组录制的时候发生的，我们就要为这事负责，至少不能让滚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吧？”
他说得冠冕堂皇。
姜叶却完全不接他的话茬，而是说道：“我也正好要和你说这事。”
导演：“什么？”
“最近山上有各种野兽出没，不安全。”姜叶说：“你回去后和村长说一声，让村民们这些天别上山。”
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但所说的话几乎堵死了他上山的想法。
导演心中不悦，却不敢多看姜叶。
他刚才只是看着姜叶皱了一下眉头，沧夜的目光就瞥过来了。凉凉的不带情感色彩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怵。
不过，导演还是不想放弃。
“还是那个问题，刚才那个人，你能确定他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吗？”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蓝夜说：“如果他谎报身份，给国宝带来危险，我们可是要为结果负责的。”
他当着镜头的面，提了不下三次，想带人上山去看看大熊猫的情况。如果姜叶还是拒绝，那么，现在的直播内容就可以作为证据，屏幕前的所有观众也都是证人。
大熊猫要是真的出了事，责任不可能落在他身上，肯定得姜叶负全责。
姜叶却说：“如果他真的想对大熊猫不利，不会出现在镜头前让你拍到，更不会来村子里找人。”
导演还没说话，察觉到沧夜的目光。
明明很平静的眼神，看在导演眼里却好像是无声的威胁，他觉得自己后背都开始发凉。
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硬吞回去。
他走到姜叶面前，笑着问他：“那你和他一路下山，没有聊什么？”
“我没有和陌生人闲聊太多的习惯。”
姜叶不想再和他在这里耗时间，说完就抬脚往村子的方向走。
“我之前问过村民，他们说上次有人看到豹子还是在十几年前，后面这十几年里，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型野生动物了，山里可能有野兔和野鸡，其他都很少见。”
导演跟在姜叶身侧，试图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前几天来了金钱豹，现在又来了大熊猫，山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姜叶：“不知道啊。”
“小滚滚为什么会主动亲近你？不只是我，屏幕前的观众们也都非常好奇。”导演又问。
“网上不是说了吗？”姜叶笑着说：“我是森林公主，所有动物都得听我的。”
“真的假的？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信了。”
姜叶：“你可以相信。”
导演：“……”
【导演在认真考虑事情，而且他担忧的很有道理，姜叶这态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那个人穿着道袍，却说自己是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真的怎么看怎么奇怪，姜叶竟然一点都不怀疑？】
【她不怀疑也就算了，还无视导演的提议，这耍大牌的样子真的是和某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亲姐弟。】
弹幕发出如此疑问。
应和的人不少，基本都在批判姜叶的态度，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不负责任。
不过很快就有各种各样反驳的声音，淹没了他们的质疑。
【讨论事情就事论事，扯别的干什么？】
【又往我家舟舟身上泼脏水了，那些说我家舟舟耍大牌的能不能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
【黑料永远都是捕风捉影，要证据永远都是为了保护当事人不方便发出来，抹黑一个人真的不要太简单。】
【而且叶姐说的很有道理呀，那个小道长如果真的是坏人，他为什么要下山，为什么要往镜头前面凑？他没脑子吗故意被拍下来当在场证据？】
【笑死我了，听说过坏人绞尽脑汁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据，第一次见嫌疑人留在场证据的。】
【所以叶姐真的是森林公主吗？我觉得她是，赞成的扣1。】
弹幕扣起了长达几分钟的“1”。
别看有些人批评姜叶时义愤填膺，做出一副非常正义凛然的样子，他们其实只把节目组里发生的事当乐子看。
节目录制过程中闯进一只滚滚，和闯进一条狗，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两样。
最大的区别是滚滚身份特殊，可以给他们更好用的道德制高点。
他们热衷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
敲敲键盘，动动嘴皮子，踩着别人，以彰显自己的高尚品质。
他们靠指责批判别人获得优越感，很多时候反而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蠢而不自知。
不过也有一些人会较真。
他们是真的出于对野生动物的关心，才会在弹幕上发言。发言的内容也是担忧和说明建议，而非趾高气昂的质疑，与上面那类人有很大的区别。
其中就有一个比较细心的女生，拨通了云省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电话，向对方咨询了这件事。
工作人员没有看过直播，起初还有些云里雾里。因为滚滚出没的视频还没有火出圈，现在仍在发酵阶段，网上和现实里的讨论度都很低。
不过，一听说有滚滚出没，工作人员马上认真起来。
热心的小姐姐还很聪明，提前截了赵灵真的照片，通过邮箱发给工作人员。
事情有了结果后，她把全程经过都上传到网上，最后附上工作人员给她的答复。
赵灵真确实是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而且权限还不小，哪怕是遇到大熊猫这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他可以不用向上级汇报，直接决定处置方式。
工作人员还贴心地把赵灵真的工作证照片发给了那个热心小姐姐。
那工作证也不一般，带了云省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钢印，真的不能再真了。
原本还为小滚滚担忧的网友们见了，终于放下心来。
另一边。
柳青青今天早上借着起床气发疯，被沧夜当着所有嘉宾和屏幕前的全国观众下面子，她自觉没脸见人，一整个早上没有去参加团建。
柳朝雨就在她身边陪着她。
一直到中午，柳青青终于做好心里建设，回去找副导演和嘉宾们认错。
她不认错不行。
这档节目现在红得发紫，可以说是目前来说最火的一档综艺。她们的个人账号已经因为录制节目，长时间不开直播不更新作品，丢掉了很多粉丝。
她们必须得在节目里多挣点关注，把丢掉的那些粉丝吸回来。
除了姜舟懒得理她之外，其他嘉宾都表现出了谅解，副导演也没揪着不放，只让她和柳朝雨一起去小溪边搞点野韭菜回来，看能不能做一个韭菜炒蛋。
柳青青现在还是不太想面对嘉宾和镜头，副导演的这个安排正和她意，她当即拉着柳朝雨出门。
才刚走到大门口，就和刚好路过村长家的赵灵真打了个照面。
赵灵真没有停留，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她却被赵灵真的帅脸和那一身气质冲击得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和沧夜比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位也是人群中少见的大帅哥，柳青青当场就爱上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掌握一手消息，也是一脸的花痴相。
她见柳青青也犯花痴，就没忍住和柳青青八卦了一下赵灵真的信息。
“叶姐从山上捡回来的第二个男人，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会捡呢？不过一号大帅比现在还跟在叶姐身边，这个二号却自己回来了，顾忌不是叶姐喜欢的类型，或者暂时还没得到叶姐的青睐。”
因为三个主人公都长得太好看，工作人员已经把他们三
个当成现实中的乙游角色来看待了。
不过她虽然兴奋，却也知道柳青青和她的身份不同。把心中所想畅快地说出来之后，工作人员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柳青青可以说是姜叶的半个情敌，今天早上还因为勾搭沧夜失败发疯……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借口说自己手上还有工作，脚底抹油溜了。
柳青青笑着和她的背影说“待会儿见”，一回头直接拉下脸。
“又怎么了？”柳朝雨小声问她。
她们还在村长家附近没走远，周围随时都有可能冒出工作人员，柳青青有所顾忌，没有回答。
但是！
柳青青很不高兴！
第一朵桃花刚刚枯萎，没想到第二朵桃花还是和姜叶有关，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等走远了，确定周围没有人，她才开始发牢骚。
“凭什么她上一次山就能带一个男人回来，还都长得那么帅？”
柳朝雨想了想，没有说话。
柳青青又说：“山上男人很多吗？我也要上山捡！”
柳朝雨：“呃……”
“你什么意思？”柳青青猛地转头看着她，“你觉得我捡不到？”
柳朝雨马上安抚她，说她没有这个意思，小心翼翼哄了好久，柳青青才“哼”了一声，没再瞪她。
“等一下吃完饭午休的时候我就去。”
柳朝雨微微皱起了眉头，有话但是不敢说，还在柳青青突然看过来时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同时表达她的支持。
“我和你一起去。”她说。
从小到大，她表达支持的方式就是，和柳青青一起。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会跟着柳青青。
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一旦那件事的结果没那么好，那么等待她的，就是父母的责骂，和柳青青的怨恨。
不管是在他们的小家庭里，还是整个大家族里，柳青青都比她更会讨长辈欢心。
她还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哪怕只比柳青青早出来几分钟，长辈们还是认为她要照顾柳青青。
如果她没有做好，长辈们责备的目光会让她如坐针毡，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什么事都听柳青青的习惯。
只要是柳青青想做的事，她就算再不想做，都会和柳青青一起。
她丧失了自主人格。
两人在小路的两边看到了野生韭菜，柳青青随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上玩，用眼神指使柳朝雨干活。
柳朝雨对此没有半点怨言，任劳任怨地拔起了韭菜。
过了好一会儿，柳青青突然开口。
“我要去勾搭赵灵真！”
柳朝雨动作未停，问她：“为什么？”
“沧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我面子，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她高傲地抬着下巴，说：“他以后要是爱上了我，除非他追妻火葬场，给我下跪认错，我才会勉强给他机会。”
到时候，她身边同时有赵灵真和沧夜这两个极品男神的追求，他们会为了她的选择打得头破血流……
一想到这个画面，她就热血沸腾。
柳朝雨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不过她习惯性地没有开口。
“我要去追赵灵真。让赵灵真对我爱得死去活来，让那些人都看看，我也是很抢手的。”
柳青青已经幻想出了自己和赵灵真携手的画面。
“到时候，沧夜就会发现，我其实那么优秀，他甚至还会和赵灵真抢。”
说道这里，她冷笑一声，下结论道：“男人就是贱，轻易到手的东西不珍惜，喜欢去抢不属于他的东西，和不属于他的人。”
“可是……”柳朝雨犹豫着开口：“强哥不让我们谈恋爱……”
她这话没说完，柳青青被气得站起来，差点没一脚往她身上踹。
“不是你有病吧！”柳青青双手抱头做痛苦面具状，质问她：“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用面对死胖猪，你闲着没事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柳朝雨：“我……”
“你竟然在这种时候提他，你脑子怎么想的？”柳青青咬牙切齿，“……还叫他强哥，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没有，没有！”柳朝雨连忙反驳。
她们口中的强哥名叫何超强，就是周禹丞安排给她们的金主。
何超强今年六十多岁，老当益壮，在床上玩的很花，似乎对她们姐妹有点真感情，不许她们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暧昧。还特地警告到周禹丞那里去。
要不是因为这个，柳青青近一年干直播赚了点小钱，早就去夜店找小奶狗了。
何超强爱吃、爱喝、还好色，不注重身材管理。秃顶，啤酒肚，大肥肉，应有尽有。柳青青每次去找他之前，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从他那边回来也要呕很久。
这次她们出来录节目，柳青青最期待的一点就是，可以一个月不去应付那个老男人。
结果柳朝雨跟没脑子一样，在她满脑子去勾搭小鲜肉帅哥时，在这里说什么何超强不许她们谈恋爱……
要不是她早上没吃饭，肚子空空，她都得把早饭吐出来。
不过柳青青也知道柳朝雨没脑子。
“在节目录制完之前，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和他有关的话。”
她指着柳朝雨的鼻子，严肃警告。
柳朝雨连连点头，一边和柳青青道歉，手上拔韭菜的动作更快了，似乎想以此来表达她的歉意。
可惜的是，柳青青并没有实现她宏图愿景的机会。
这一片的野韭菜很多，柳朝雨才拔了一半，就有工作人员突然找过来。
柳青青连忙把柳朝雨手中的韭菜抢到自己手里，同时弯腰做出她也在认真拔韭菜的样子。
见柳朝雨手上空空，她又分了点韭菜出去，做戏做全套。
工作人员来到她们面前时，柳青青还有模有样的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她把手中韭菜递到工作人员面前，问：“现在就要用了吗？可是我们才拔了一半。”
见工作人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的美貌吸引，特意找了以前对着镜子练习过的最好看的角度，好让工作人员更喜欢她一点。
因为长相的原因，她们姐妹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被周围的男生追捧，奉为女神。
粉丝中有很多都是她们的颜粉，经常会叫她们老婆，对她的长相各种夸赞，极大的满足了柳青青的虚荣心。
参加这档节目，是她人生的一个滑铁卢。
大家都被姜叶和姜舟的颜值吸引，从而忽视了她们姐妹，
柳青青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说恍如隔世都不为过，现在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信心极度膨胀，对勾搭赵灵真一事也有了更大的把握。
工作人员刚刚看到了热搜，被导演派过来找人。
他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打量这对姐妹花，但不敢看得太明显，只能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一看。
这一行为，放在柳青青这里，就是他喜欢她们但又碍于各种原因不敢表现出来。
工作人员实在想象不出，这么漂亮的一对姐妹花，是不是抱着英勇就义的态度，才能两女共事一夫，去服侍岁数可以当她们爷爷的人？
那可不是四五十岁……
那是六十岁的老头！！
他们现在都在群里猜测，那个六十多岁的金主到底是谁。目前有几个可疑人选，不过都不能确定。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那几个人选长得都很一言难尽，一个个肥头大耳，都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是怎么吃下去的，这难道就是强者的韧性？
——在工作人员看来，能为了
资源豁出去搞这么花的操作，那就是强人。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两方脑海中各自闪过各种想法。
还是柳青青打破沉默。
“这里还有一片没摘完。”
她把周围一片韭菜指给工作人员看，说：“要是不着急，等我们摘完再回去吧？不然就这么点不够大家吃。”
“是有比较重要的事……”工作人员犹豫着说道：“导演催得急，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他说得吞吞吐吐，柳青青只当他是面对女神过于激动，才会连话都说不好。
为了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她当即带着柳朝雨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尝试和工作人员打探消息，但是工作人员嘴很严，一直不肯说。
她起初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去创造偶遇的机会，走出勾搭赵灵真的第一步。
直到被工作人员带到村长家隔壁。
这栋房子目前作为节目组的临时工作室，很多幕后工作人员都在这里。
那些工作人员看到她们，表情都奇奇怪怪，还窃窃私语，完全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
穿过走廊，还没走到导演的临时小办公室，柳青青就已经有了退意。
但这个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导演把她们叫了进去，同时让带路的工作人员小哥带上门。
“导演，什么事啊？突然叫我们过来？”
导演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中的手机递给她们。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柳青青的笑容瞬间消失，血液从脚底一路凉到头顶，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第82章 双更合一
因为太过震惊, 柳青青甚至拿不住手机，手机从手中滑落，被站在旁边的柳朝雨及时捉住。
柳朝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柳青青。
以前不管犯了多大的错, 柳青青都能游刃有余，大不了就把锅往她身上甩，反正大人们都会相信错误是她犯的, 柳青青不会犯错。
她也习惯了给柳青青背锅。
所以, 是什么事, 能让柳青青没了那份游刃有余？
——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 她明白了。
这件事，她没办法帮柳青青背锅, 因为她自己也深陷其中。
她们被金主潜规则的事, 被爆出来了。
和柳青青的惶恐、害怕不同, 柳朝雨现在冷静得可怕。
她翻了好几条相关新闻, 上面曝光出来的照片竟然全部都是真实的。网友们还能揣测或者阴谋论，讨论这其中有没有陷害和误会的成分, 她却不能。
她甚至还能列举出拍照片的时间点当天发生了什么。
她逆来顺受，却又一样让她非常痛苦的天赋, 那就是记性太好。
所有发生过的事, 不过那件事发生了多久,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痛苦的记忆不断地在脑海中高清回放, 她逃不开，躲不掉, 只能一点一点麻痹自己, 让自己不去多想。
她给自己培养出了极强的钝感力，屏蔽对外界的感知, 魂魄像是游离在外，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所有事。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可能早就死了，而不是一直像行尸走肉，活到现在。
“录制节目的时候出了这种事，现在观众的反应很大。”
不知过了多久，导演的声音在小屋子里响起。
他说：“单单这些被爆出来的证据，就能把你们完全锤死，而且对方明显是有预谋的，一曝光就放猛料，不给你们反驳和挣扎的机会……”
导演就差没说她们死无翻身之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青青突然发出尖锐爆鸣，打断了导演的话。
她双手抱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墙角下，缩在角落里放声尖叫。
她现在的神态，比刚才听到何超强的名字还要崩溃。
崩溃，绝望，不敢置信，痛苦，歇斯底里……
和往常不同，柳朝雨这次一点都不想去安慰她，甚至刻意克制了习惯性地动作，让自己钉在原地，冷静又冷漠地看着柳青青发疯。
作为同样立于风口浪尖的当事人，柳朝雨也一点都不害怕即将面临的风暴。
以前遇到事情，总是她被推出去背黑锅，受罚的也基本只有她一个。
很多时候，柳青青让她替她受了罚，没有半句感谢和安慰，甚至还要刺她几句，给她受罚后的二次打击。
这次不一样。
柳朝雨把手机交还到导演面前的小桌子上，面上的表情很平静，心里竟然有一丝扭曲的畅快。
这一次，柳青青怎么都逃不掉了。
因为照片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她们两个的背影，有些照片甚至还有模糊的正面，都能确定是她们两个同时参与的活动。
柳青青逃不掉，也不可能再推她一个人出来背锅。
她们要一起遭受惩罚了。
柳朝雨甚至有点想笑。
不过她没有笑出来，而是把到了嘴角边的笑意别回去。
这是她过去的十几年里养成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估计是改不过来了。
不过她也没想改。
柳朝雨静静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柳青青。
不知道柳青青这次能不能坚持下去。
柳青青会不会想死呢？
如果柳青青死了，她也可以彻底解脱了……
只希望她们下辈子不要再认识，她想做一个能给自己做主的正常的人。
临时办公室外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柳青青的痛苦尖叫。
他们面面相觑，倒是暂时停止了对这件事的讨论。
其实娱乐圈很多肮脏污秽的事，大家从事这一行的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像柳青青和柳朝雨这种被金主潜规则的，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有金主的是多数，没有金主的反而是少数。
而且很多明星背后的金主也都那样，不见得比柳青青她们的好到哪去。
问题是，很多明星都会想尽办法保住那一层遮羞布，金主作为资本，拥有资本的力量，也不会轻易允许媒体把这种事公布出去，大家也就当做不知道。
至少粉丝们不知道，不了解内情的广大人民群众不知道。
他们在外面，还是人人羡慕的、光鲜亮丽的、被追捧的大明星。
像柳青青她们这种金主被公布出来的艺人也有，一般这种事发生后，就得看艺人的心理素质和业务能力有多强了。
如果艺人的心理素质够强，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再依靠够强的业务能力，坚持推出一些能积攒口碑的作品，同时再找一个更强的金主给他们做靠山，买一些洗白或者混淆视听的通稿……
也能慢慢改变大众对他们的印象。
不过这种人很少就是了。
很多都是被爆出金主的存在后迅速变糊。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和金主有关。
金主是资本，拥有资本的力量。
小金主小力量，大金主大力量。
一般小明星跟着小金主。
就算被爆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反正他们都很糊，糊着糊着可能就退圈了。
大明星背靠大金主。
大金主的力量很强，一般不会被爆出来。
但凡他们被爆出来了，就说明这个金主的资本可能也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柳青青她们背靠的那个金主，来历应该不大，不然不会被人一爆爆到底，连底裤都被掀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柳青青她们根本就不算明星，就一小网红。
网民们几乎都默认小网红和榜一大哥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其中也是遮羞布的问题。
如果遮羞布没被掀开，大家还可以当不知道，相信她们营造出来的清纯美女人设。
现在遮羞布被无情掀开了，金主的
风评或者说外貌还不太好，她们两个的直播事业估计都会被影响。
谁能接受自己心中的小仙女，跟过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呢？
没人能接受。
也不知导演和柳朝雨姐妹说了什么，反正最后是柳朝雨扶着柳青青走的。
柳青青回去之后冷静了一下，还想再挣扎，求导演留下她。
她甚至已经想好为事业现身了，大不了陪导演和制作人睡几次觉。
周禹丞不知道能不能出来，金主有家室有孩子，这一次被曝光出来，以后可能会回归家庭，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她们，同样也不会给她们提供任何庇护和帮助。
这个综艺，可以说是她们从前往后能上的最好的综艺了，她绝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可随即又来了一个爆料，犹如当头棒喝，把她打得再也翻不了身。
竟然有人爆出了她“敲打”陈桑桑的画面！！！
这是周禹丞出事后，柳青青最不愿也不敢回忆起的过往。
她不止见过陈桑桑，还给对方立过规矩。
当时的她仗着对方只是一个小高中生，无权无势，她甚至没有避讳身边的人，就在酒店大堂一个无人的角落，因为嫉妒陈桑桑爬上过周禹丞的床，而她自己没有，就让陈桑桑给她下跪。
她记得当时周围是没有人的，但是不确定有没有监控。
因为监控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周禹丞和金主既然安排她们在这家酒店厮混，就说明他们在这家酒店有人脉。
那一幕就算被拍下来了，也不会怎么样。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疏漏，会变成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监控视频里，陈桑桑的脸被打了马赛克，小姑娘一直缩成一团，没有说话。
整个视频里全是柳青青尖锐刺耳的声音。
因为嫉妒，因为对方没有还手能力，柳青青当时越说越嗨，几乎搜刮尽了她所知道的肮脏词汇，全部都附加到了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流的眼泪越多，所流露出来的表情越脆弱，她就越高兴。
在那次之后没多久，小姑娘就自杀了。
现在网上很多人都猜测，小姑娘可能是听了柳青青的那些话，本来就脆弱无助，后面更是完全丧失了生志。
他们都骂柳青青是刽子手，说她人品极其败坏，是渣滓，不配当公众人物。
节目组的粉丝们也都在喊着让她们姐妹俩滚出这档综艺，甚至还希望她们马上去坐牢。
其实如果没有爆出陈桑桑的事，淡淡只是被金主潜规则，也不是完全没得救。
如果周禹丞在，买买水军，做做公关，这件事也能被压下去。
可现在周禹丞就因为陈桑桑的事自身难保，万万没想到柳青青竟然也和陈桑桑自杀有关。
导演连周禹丞都不帮——其实也是没那个资格和能力帮——更不可能去帮周禹丞带来的这对姐妹花。
其他几个副导演和制作人也都表示，直接踢掉柳青青姐妹是最好的选择。
导演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心血因为这一个污点，被影响口碑，于是非常利落地和姐妹俩所在的MCN公司解约。
这一次是她们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导演自然不可能给她们赔偿，两方是和平解约的。
当天下午，姐妹俩就坐着节目组安排的车，灰溜溜地离开了小村庄。
导演宣布她们两个临时退出，现在只剩三组嘉宾。
嘉宾们与世隔绝，并不知道网上已经闹翻了天。听到导演宣布消息，嘉宾们都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多问。
柳青青和其他几组嘉宾的关系本来就不密切，走之前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孟湖海想的比较简单，甚至以为柳青青是早上发了疯，没脸再留下来。
没有确定的消息能证明柳青青他们跟的金主和节目组有关，再加上节目组处理的速度非常快，柳青青她们上午才被爆出丑闻，下午就和节目组解约了，堪称爽文。
观众们心情舒畅，没有再多骂节目组，反而还夸他们三观正有魄力。
这档综艺热度一路走高，是今年综艺类节目里最大的黑马，吸引了很多明星的关注。
曾经瞧不起这场综艺不愿意来的明星，现在一个个都联系上了导演，他们也不奢望能中途加入第一期的录制，只想提前在第二期或者后面几期占个坑。
没想到柳青青她们自己作死，让出了一个名额。
节目本来说要录制一个月，现在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一周多，哪怕只是来露脸一周，那也是很好的。
也有很多粉丝配合他们的正主造势，网上甚至还掀起了投票和各种讨论，有些粉丝数量多的比较有热度的明星，试图以流量裹挟导演，让他选自己。也有的想走潜规则这条路，还有想带资进组的。
昨天从下午到晚上收信息收到手软，在这一刻，他好像登上了综艺节目的最顶峰。
对着那些明星投来的简历，导演挑挑拣拣，还和制作人喝起了小酒。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没能做上“内娱第一综艺导演”的宝座，另一组嘉宾又出事了。
这次出事的是程清韵和程崇竣。
事发时，有村民满脸带血，从一栋房子里仓惶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着“杀人了”、“嘉宾杀人了”之类的话。
没睡的村民赶紧跑出来看情况，睡着了的村民也被自己的家人摇起来看热闹。
如果只是村里的热闹，他们可能还不至于这么激动地跑出来看，但这事似乎牵扯到了那些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嘉宾，他们的兴致就起来了，甚至想浑水摸鱼，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像之前梁光恩被弄瞎了眼睛，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都拿到了两百块的封口费。
也是因为村民喊了“嘉宾”这两个字，几个工作人员也跟着村民们一起进了那栋房子。
入眼的场景很惨烈，刷新了他们的见识。
原本应该在自己的住处准备直播的两位嘉宾，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向来都干干净净的小公主程清韵，现在灰头土脸，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身上还有血迹。她被程崇竣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惊吓。
她神色惶惶，一看到有人来了，就把脸埋进程崇竣的怀里，似乎是不敢看到他们。
程崇竣身上的衣服倒还算整洁，就是血迹有点多，脸上、衣服、裤子甚至鞋子上都是血迹。
那些血可能有一小部分是他自己的，但是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地上躺着的那些村民的。
是的，这座房子里不止他们兄妹二人，在他们二人的周围，还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男性村民。
那些村民身上都有伤口。还有很多血从身上流了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条蜿蜒的小溪。看不到他们呼吸的动静。看起来是死透了，有大胆的村民一个个试探过去，确定了他们的死讯。
而伤害他们的凶器，应该就是程崇竣身边的那把大斧头。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不过这一次，村子里的村民展现出了不一样的团结。
他们分成两拨人，一拨人站在程崇竣和那几具尸体前面，看起来像是在保护案发现场。
另外派了一个代表站出来，和跟过来的工作人员对话。
不过他们开口不是问责，而是直接问赔偿的事。
程崇竣杀了这么多人，节目组和他本人如果不给村里足够的赔偿私了，他们一定会报警，让程崇竣杀人偿命。
来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是最底端的存在，完全没有决策的权利。
他们在村民的默认下，分出一个人去请导演。剩下的留在现场充当人质。
导演还在和制片人喝酒，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听说程崇竣杀人了，而且还杀了好几个，他们完全不信，还觉得这是工作人员在跟他们开玩笑。
工作人员和醉鬼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好一会儿，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被留在凶案现场
当人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催，工作人员说导演不信他的话，在村民们的首肯下，他们拨通了视频电话。
导演醉眼迷蒙，被工作人员按着看了视频里的惨状，才猛然清醒。
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导演抬手给了比他醉得还要厉害的制片人两巴掌，直接把制片人打醒，两人又带了几个工作人员，一行人趁着月色急匆匆地赶到案发现场。
他们到时，院子里竟然已经有警察了！
看到那身制服，导演一口气差点没上上来。
柳青青她们的污点还只是道德败坏，没有实质性的犯罪。可程崇竣不一样啊！如果地上躺的这几具尸体真的是他砍死的，那就是犯罪了！
他们这档综艺已经出了两个丑闻，周禹丞那个目前还没板上钉钉，暂且不算，那也有一个实锤了的丑闻了。
这要是再爆出一个杀人犯嘉宾，那他们这档综艺还有得救吗？
答案肯定是没有。
导演先是和警察搭话，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原来他是镇上的警察，这几天在家里休假。
村民是直接去他家找的他，还没有报警。
听到这个，导演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正巧村长也来了。
程清韵精神失常，程崇竣拒绝和他们沟通，只有那个命大跑出来报信的村民，回答导演他们的问题。
“这个臭娘们想花钱请我们办坏事，让我们去强……那个姓姜的美女，我们本来是不愿意的。”
村民说着，恶狠狠地瞪了眼程崇竣。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疯起来真的会杀人。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就要和地上的这些兄弟一样葬送在这里了。
“我们不同意，她就对我们威逼利诱，还愿意主动献身。说如果到时候姓姜的美女告我们，她就站出来帮我们说话，说她们两个是自愿服侍我们的……”
导演突然左右环顾，清新姜舟和沧夜不在现场，不然这里估计还会再发生一起命案。
“然后呢？”他问。
“送上来的美女，不要白不要，然后我们就……”
他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然后两手一摊，引得周围的男人们一阵□□。
“但是这男的就跟疯子一样，明明是他妹妹主动的，他拿起斧头就乱砍，我们根本跑不过。”
说到这里，村民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上。
“可惜了我们这些兄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他话说到这里，就有村民站出来，对着导演喊道：“这事可大了，如果不能私了，你们就都等着杀人偿命吧！”
第83章 双更合一
没有时间为逝去的姐妹花感到惋惜, 紧随其来的法治咖兄妹再次让人大跌眼镜。
节目直播开始后，程清韵在镜头前的表现，越来越和她以前塑造的的人设背道而驰。
从心直口快的傲娇小公主, 变成说话不过脑子，甚至有点讨人厌的杠精。
如果只是杠精那也还好，至少没有犯法, 可她现在, 甚至教唆别人去搞那种违法犯罪的动作。
如果村民说的是真的, 那她为了毁掉姜叶也是真的下血本了, 愿意自己“身先士卒”。
大众对程崇竣的做法倒是褒贬不一。
首先他不是无缘无故动手杀人，而是为了保护妹妹。
他可能并不知道程清韵的小动作, 看到妹妹被人欺负了, 就下意识为妹妹报仇, 保护妹妹。
平日里他都文文弱弱, 看起来并没有很强壮，身上的腱子肉甚至都没有姜舟的多, 更比不上作为体育生的孟湖海。
可这样的他，却能为了妹妹, 一个人单挑好几个农村壮汉, 不少人都夸他是个真爷们。
但这也掩盖不了他杀了人的事实。
看村民的态度, 好像并不会死了几个同伴而难过、愤恨，第一反应反而是和他们谈钱。
这个时候, 导演不但没有为即将损失一大笔钱而痛心，反而很高兴。节目火了之后, 他并不缺钱, 想给节目投资的赞助商们甚至排着队在等他的答复。
他已经过了那道能被几百万难道英雄汉的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他并没有高兴太久。
周边的村民明明都很配合，村长也在组织纪律，工作人员就更不用说了，肯定都是和节目组站在一条线上的……
但消息不知怎么，就是被爆了出去。
甚至还有现场的高清打码照片。
爆料的人很熟悉各平台的审核机制，把一些可能会被ban的地方都打了码，其他地方都留着。
图片并没有被审核卡。而且一上传到网上，就掀起轩然大波。
主要还是因为下午刚出了柳青青姐妹的事，节目组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
大家对节目组的关注度非常高，所以当第二件事爆出来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发酵，直接就霸占了热搜。
再加上这几天基本在网上销声匿迹了的周禹丞，已经有人戏称这个节目是法治咖节目了。
网上的消息都传成这样了，压力给到了地方政府，当天晚上就有十几辆警车开到村里。带走了程崇竣兄妹。
周围几个村大多是一些老年人和留守儿童，年轻人很少，也没有那么快的冲浪速度。但是警车的动静很大，他们听到了动静，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电视台的记者还没来，市里的传统媒体的嗅觉敏锐度可能还有待提升，不过市里很多网红都来了，都想蹭这个热度。
他们有人采访附近的村民，没想到却得到了另外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村民们都以为这么多警察过来，是因为拐卖村的事情被暴露了。以前有镇上的警察打掩护，就算有人报警，事情都会被压下去。
而且随着他们有目的的渗透，镇上的警局甚至成了拐卖村的一言堂，周围几个村子被拐卖村的人欺负了，从来都无法得到正义的伸张，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久而久之，附近的村民甚至都不敢让自家女孩留在村里。
家里如果有小男孩的，可能还会因为各方面的原因，留一两个在本地，但如果有小女孩的，基本上会在十三岁之前把她们送到外出打工的爸爸妈妈那里去，免得被拐面村的人盯上。
总而言之就是，附近的村民苦拐卖村久已。
其实如果姜叶没有来，随着网络时代的发展，后续肯定也会有正义人士暴光拐卖村的存在。
但是村民们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惩罚，这个说不准。
这些事一桩接一桩，简直震碎了网民们的眼镜和三观。
很多正义的网民都把事情传到最上面去了，在网上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导演整晚睡不着觉。
根本睡不着。
他怎么也想不通，只是一天的时间，事情竟然能恶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因为节目走红，才刚和他建立的一些人脉，现在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了。
大家都在躲着他。
已经签了合同的赞助商表示，他们这节目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要发起赔偿，让他赔偿他们的损失。因为合同里确实写了这一点，导演只能好声好气地求他们再给他点时间，相对方保证节目还有得救。
可惜那些赞助商根
本都不听他的，只有蔡老爷子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
那些联络过他想要赞助的赞助商，纷纷发来邮件，说暂时不考虑投资了……
导演熬到天亮，熬红了眼。
走投无路，他突然想起给他挑选地址的玄学大师。
他匆忙打电话过去，把对方当成救命稻草，幻想对方能用点什么法子给节目组转运。
可惜打了十几个电话，对方都不接，气得他破口大骂，把事情的过错都推到了那个“玄学大师”身上。
之前以为这个地方有多好，让他的节目一炮走红，现在的他就有多恨这个地方，甚至觉得事情能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这个地方的问题。
其实他这样想也没错，如果不是拐卖村的人过于恶心，确实不至于出现这些问题。
烂在了根上。
他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那个“玄学大师”故意不接电话，对方甚至先他一步去投胎了。
随着事情的发酵，网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奇葩的言论。
比如说，有人猜测柳青青和柳朝雨侍奉的金主是不是蔡老爷子？
这个猜测一发出来就受到了大家的否认甚至攻击。
因为蔡老爷子的身材保持得还不错，没有啤酒肚，没有秃顶，更没有肥头大耳。
但还是有营销号为了博眼球，各种分析实际是造谣。
他们也得到了好果子吃。
蔡氏集团的律师函一个个发过去，而且不只是发律师函，他们还在官博上发了他们的律师团连夜赶路的照片。律师团的律师们从榕城出发，去往几个造谣比较凶的博主所在的地方，表示要在当地起诉他们。
这个消息一出，直接把那些营销号吓傻了，他们纷纷删作品，可惜没有用。
这一事件被网友们称为内娱年度最强维权。
大家苦没有下限的营销号久已，现在终于有人能出手整治他们，网友们非常开心，纷纷喝彩，表示被蔡老爷子圈粉。
蔡老爷在这边是没人敢造谣了，营销号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姜舟身上，顺便带上了孟江河兄弟。
他们说这个节目烂成这样，节目拍摄的地点烂，村民烂，前面选的几组嘉宾烂，各有各的烂点。
那么，姜舟和孟湖海没有道理独善其身，他们身上肯定也有烂的地方，只是暂时没有被爆出来。
他们又把姜舟以前的黑料挖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除了粥粉之外，还有很多路人帮姜舟说话，反驳那些黑子的观点。
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些黑料基本上都是捕风捉影。
网友们经过认真复盘，确定里面没有一个是有石锤证据的，全都是通过根本就看不见人脸的照片细节推断，按着头说那里面出现的就是姜舟云云。
他们黑孟湖海的点就很简单了，只用体育生的刻板印象来黑他，说他油腻且舔狗，在镜头前都那么舔姜叶了，总是说要当她的小弟，不知道镜头后是什么样子。
而且他的私生活肯定很乱，那作为他的哥哥，孟江河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黑姜叶的点也是原来的路数，比如说怀疑姜叶并不是姜舟的亲姐姐，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整容怪，专门用来洗白姜舟的。
因为这一点，他们甚至还阴谋论，说这档节目就是用来洗白姜舟的，其他嘉宾都是工具人。为了洗白姜舟，他们制造各种谣言残害其他嘉宾，把所有锅都甩到了姜舟头上。
放做以前，这样的观点其实很容易引起大家的附和，因为大家就好像陷入了一种无脑黑姜舟的氛围里，他们甚至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猜测刚被假设出来的时候，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黑子们见这一点不好使，只能嘴硬说姜舟这一次请的水军够多。
也是因为帮姜舟他们说话的人确实多，掩盖的黑子们的引导性发言，路人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被带节奏。
也有黑子，说姜叶一直都在立人设。
尤其是她亲近小动物的人设，涉及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钱豹和大熊猫，他们都说姜叶这操作很刑，为了立人设，能把这么珍贵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弄出来配合她的表演。
结果第二天清早，云省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官博就发了一条消息，表明姜叶被聘请为他们中心的顾问。
这和直接给姜叶站台没两样了。
这个消息一出，黑子直接消音。
他们也想攻击中心，带节奏说中心为了钱干亏心事，结果就收到了一个名叫照月集团的公司的律师函。
大家以前都没听说过照月集团，上网一查才知道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跨国公司三尾狐集团改了名字。
三尾狐集团在国内国外都非常有名，和他们一样有名的是他们的大老板，全球富豪排行榜名列前十，却从来都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每当他们集团有什么新的战略目标时，大老板都会被带着上一次热搜。
网上对这位神秘富豪的猜测非常多，从十四五岁到九十四五岁都有，不得不说网友们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
问题是三尾狐集团怎么会突然改名字呢？
还改得这么不声不响。
如果不是这次他们突然站出来给姜叶站台，他们甚至不知道三尾狐集团改名了。
有记性比较好的网友提出，姜叶的小名就叫“姜照月”，那么三尾狐集团突然改成这个名字，是不是和姜叶有关？
都把集团名字改了，这得多喜欢姜叶啊？
也只有那种无脑舔狗能干出来吧？
可是姜叶身边已经有一个长得无敌帅又黏人的沧夜了，那个三尾狐集团的幕后boss，会出来和沧夜争吗？
他是长得好看还是丑？他的年龄到底是多少？都让大家挠心挠肺。
好像是老天要让导演灭亡。
到了第二天，有关机构公布了对艺人周某丞的审判结果，周某喜提银手镯一套，初步估计要服刑二十年。
换做是以前，周禹丞的粉丝还能自欺欺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家蒸煮只是临时有别的安排。
现在有关机构的结果都公布出来了，曾经粉过周禹丞成了她们的赛博案底，她们一个个纷纷爬墙，为自己曾经为周禹丞说的每一句话、花的每一分钱感到羞愧和耻辱。
大家没有发现的是，随着周禹丞的热度再次被提起来，陈桑桑父母的社交账号突然都注销了。
他们爆料的信息全被删除，不管是转发的还是二次创作的，网上查不到半点痕迹。
大家现在的关注点还是在周禹丞身上。
然后又被曝出，程崇竣是周禹丞的入幕之宾，周禹丞双插头男女通吃，在圈子里玩得特别乱之类的信息……
这些信息都有人站出来证实。
周禹丞的粉丝群，在半天之内全部解散。
曾经和周禹丞关系还不错的大小艺人，一个个都取消了对周禹丞的关注，但还是被网友罗列成了表格。
细心的网友经过对比发现，柳青青姐妹和程崇竣兄妹都是和周禹丞一个阵营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明星艺人，他们以前做过的事迹，竟然也都被各路狗仔爆出来了。
网上开始流行起了“明星的尽头是坐牢”这句话。
很多网友开始aoe，说内娱烂透了，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云云……
就在这时，有一个不止从哪冒出来的小团体，开始仔细分析所有用来“锤”过姜舟的资料。
他们里面不乏技术流大佬，几乎每张照片都能找到真实出处，分析出那些照片本人都不是姜舟，反而牵扯出了很多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的艺人。
那些艺人干了脏事坏事，结果锅全让姜舟背了，他们以前都还觉得自己运气好，姜舟纯倒霉……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挖出来的一天。
被全网称赞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原来是脚踏N只船的时间管理大师。
营造国民好媳妇的女艺人，原来喜欢搞剧组夫妻，一个晚上能敲好几个人的房门。
爱妻爱女的好爸爸，在外面养了好几个私生子。
靠单身人设吸引无数女友粉的冉冉新星，女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而且几乎每个女友都为他打过胎。
这些锅，曾经都是姜舟一个人背下来的。
只因为他们被拍
到的时候，姜舟正好和他们住同一个酒店。
有的甚至都不住同一个酒店，仅仅只是在同一个城市，锅都能硬甩到姜舟身上。
网友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姜舟没长嘴？那些锅一个个往他身上甩，他就不会出头给自己解释吗？
姜舟的事还没有个结果，节目组再爆了一个雷。
这回出事的是导演。
原来在节目走红之前，导演因为找不到赞助款，病急乱投医，用帮某些团体洗钱换取了一部分的启动资金。
这下好了，全员法制咖。
三组嘉宾出事，导演也出事，这个节目是肯定录制不下去了。
如果他们不走提前直播这一路线，这档节目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没能走到正式播出阶段，就胎死腹中。
导演被抓，副导演和制作人等跑路，节目组原地解散了。
但是留给网友们的谜题却很多。
三尾狐集团幕后boss的来历？
三尾狐集团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改名成了照月集团？是不是真的和姜叶有关？
姜叶为什么突然变成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顾问？
沧夜到底是什么身份？
姜舟身上那么多黑料真的是帮别人背的黑锅吗？
蔡老爷子到底和柳青青有没有关系？
蔡老爷子和蔡季秋为什么那么喜欢姜叶姐弟，尤其是喜欢姜叶？
蔡季秋说要找姜舟一起拍电影，还说要带孟江河一起玩，到底有没有戏？
拐卖村的结局是什么？会不会还有什么人庇护他们？让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以前包庇拐卖村的公职人员，他们是不是也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那些被拐卖伤害的妇女，能不能回到她们的亲人身边？
……还有一个比较奇葩的是，程崇竣杀了强-奸犯，他算不算正当防卫？
甚至就连那个看起来像道士的工作人员，也同样让不少网友关心他的去向。
太多问题了，勾得网友们食不下咽，睡不着觉。
还有很多人开始批判起了姜舟所在的风行传媒。
这档节目一开始完全是糊咖综艺，从导演请的那些嘉宾就可以看出。
选秀男星，网红姐妹花，还有短剧出身的演员……
风行传媒让姜舟参加这样的综艺，完全和他的咖位不匹配，他虽然是黑红顶流，但至少还算半个顶流。所以大家都觉得风行传媒是放弃了姜舟。
也许是导演花了一些钱，也许是导演走了一些关系，才让姜舟来参加这种纯糊咖综艺。
还有人扒出了姜舟的资源被挪给公司其他新人的消息。
这些信息一出，姜舟的粉丝首先不同意了。她们一个个都在风行传媒的各平台官方账号下谩骂。
令人意外的是，风行传媒竟然一点都不反驳。
与此同时，姜叶在村里接到了老同学——也就是风行传媒的总裁许行舟的电话，说他来村里了，想和她见一面。
网友们只顾着看热闹，而作为风行传媒总裁的许行舟，以及他这次带来的几个心腹，都能很轻易看出其中门道。
这些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说没人在幕后操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于幕后操作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村口遇到的——
照月集团。
他们的车和照月集团的车一起被拦在了村子外，两方人马隔着车窗玻璃面面相觑。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各种车是一辆接一辆地开到村子里，有网红，有各种媒体的工作人员，也有就在附近赶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不过他们都被前来维持治安的工作人员拦在了外面，村子现在是一个不准出也不准进的状态。
拐卖村涉及的是整个村庄，这种事本身就不太好处理，而且经过走访发现，这个村庄的大多数男人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样子，甚至有几个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家里。
要不是他们每家每户都走访，估计要等尸体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问题是，这些人身上都没有伤，需要等法医解刨，才能知道他们突然死亡的原因。
第84章 双更合一
可能是不想引人注意, 许行舟和照月集团代表开的车都比较低调。
因此，当他们被拦在村外时，大家都以为他们也是过来凑热闹的网红或者自媒体, 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多少时间。
照月集团代表的主事人叫万书单。
在这之前，许行舟已经和万书单有过接触，对万书单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因为万书单代表照月集团前来和他谈收购风行传媒的事, 被他拒绝了。
之后万书单又暗示他, 如果他愿意和照月集团合作, 那么照月集团可以暂时作为他的盟友, 帮他赢得和他那位私生子弟弟的家产争夺赛。
许行舟知道照月集团有这个能力。
他们许家虽然也算有钱，但毕竟只是地头蛇, 在全国都排不上什么名号, 更不用说照月集团这种跨国大型公司。
在照月集团面前, 他们许家完全不够看。
被卡在村口进不去, 两方人马各自在车上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许行舟本来不想理会万书单，奈何每一次不经意转过头时, 万书单都在看着他，还会对他挑挑眉, 形态略嫌轻佻, 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没礼貌。
对方的意图太明显, 许行舟没有办法，只能下车。
万书单目的达成, 面若春风。
两方会晤，他先是不着痕迹地恭维了许行舟一番, 就马上和许行舟再续之前的话题。
许行舟很是无奈, 无奈的同时还很欣赏万书单，羡慕照月集团的人才储备。
如果他们风行传媒有这么厉害又有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谈判高手, 相信风行传媒能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这么厉害的人暂时是他的对手，他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
在对方锐利精明的目光下，向来以冷面御下的许行舟，难得打起了感情牌。
“你可能不知道风行对我的意义，”他说：“当初我和家里闹别扭，他们把几乎陷入死局的风行交到我手上，就是为了看我受挫，想让我认输，让我承认我比不上许文怀。”
双方都谈判到了这一步，对方肯定对他的家庭做过调查，那就不存在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之类的说法了。
然而许行舟主动提起这个，还是有种主动示弱的感觉，因为他把自己的伤疤撕开了给万书单看。
“我知道您的意思，小许总。”
万书单面上看着似在和许行舟共情，说的话却完全不离他的本意。
他说：“你以一己之力扭转了风行传媒的命运，这里面汇聚了你很多的心血……”
许行舟刚要点头，万书单话风一转。
“但是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风行传媒是你能握在手上的最后一点筹码，如果您真的被完全踢出许氏集团，你觉得未来你，能借着这么点微弱的力量，保住风行传媒吗？”
这个问题让许行舟完全哑火。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他内心最薄弱的点。
万书单还在继续输出。
“这些年嘉翊的各种小动作你应该也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专注于攻击姜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拉姜舟下马？”
他说话时，目光直直地看着许行舟的眼睛。
许行舟在这样的注视下，面色愈发冷了下来。
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接不住万书单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
想他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竟然接不住一个助理的视线压迫，说出去真的很丢人。
他竭力克制内心深处微弱的怯意，仍维持冷静的表象。
排除个人感观这点不说，万书单的这一个个问题也都过于犀利，许行舟很难不沉默。
“姜舟其实也是在为公司挡灾，然而你们却差点放弃他，这一点让我们boss
非常不高兴。”
又是这套说辞。
这一点让许行舟怎么想都想不通。
从万书单的表现来看，他们照月集团收购风行传媒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姜舟。
可之前他问过照月集团和姜舟的关系，万书单却避而不谈，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让他自己去领会。
这他怎么领会？
他完全不知道姜舟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背景了？
当然了，对方和姜舟之间的关系可以暂时放到一边。许行舟不愿意和对方合作的原因是，对方野心很大，并不是想要单纯地入股风行传媒，而是要完全把他踢掉。
这一点让许行舟很难接受。
风行传媒就像他的孩子，是他得以证明自己能力的第一份成绩单，他有那么一点个人英雄主义在身上，哪怕以后他拿到了许家的掌家权，他也不会想要把风行传媒让出去。
相比之下，之前来和他谈合作的蔡氏集团，好歹还客气一点，只是想要入股风行传媒。
不过蔡氏集团的野心也不小，他们想要风行传媒的最大话语权。
蔡氏集团给出的条件也是可以作为他的后盾，在他重回许氏集团竞选ceo时给予他尽可能大的支持。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许行舟面前。
蔡氏集团和照月集团，就看他选哪个。
他此番前来是为了看姜叶，更是为了在节目组当临时嘉宾的蔡老爷子。再现场观察观察，看蔡老爷子对姜叶是不是真的像在镜头前那么特殊。
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一个念想。
本来他还觉得姜叶身边没有人，而他又对姜舟有恩，他的机会可能会大一点。
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沧夜？
不过他也不太担心就是了。
沧夜毕竟来历不明，光有一副好的皮囊有什么用？他又没有办法给姜叶带来好的物质生活，完全比不上自己。
如果姜叶真的非常得蔡老爷子青睐，那他和姜叶在一起，是最好的安排。
也不枉他过去几年对姜舟的庇护，更不枉他事先终止了和陈家的婚约。
万书单见他久久没有说话，也不催促。
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合作毕竟是你情我愿，我们不可能逼迫你。”
许行舟刚要点头，万书单又说：“不过我们boss对姜舟势在必得，您这边如果实在不愿意让出风行传媒的股份，我们照月集团愿意承担姜舟解约的所有费用。”
这还不算逼迫？
许行舟差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
不过他的好奇心又回来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对姜舟这么执着？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姜舟有这样的后台。
包括突然冒出来的蔡老爷子也是，之前完全不知道他们和姜舟有私交。
姜舟这些年的遭遇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没有根基和后台的艺人，不然也不会被全网黑成这样，连他都差点放弃他。
就在这时，万书单派出去和警方交涉的人回来了。
警方态度很强硬，哪怕他们说明了来意，还是不允许他们进村。
万书单闲着没事，又开始试探许行舟此前来的意图。
“之前听说蔡氏集团也和您有过接触，他们也想入股风行传媒？”
“你们的情报网还挺厉害的。”许行舟颇有些阴阳怪气。
万书单却笑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是老祖宗教给我们的道理，不过说到这个，我可能有句话要说。”
许行舟微微挑眉，看着他，一副“我就看你表演”的表情。
“你也知道的，蔡老爷子年纪大了，已经退居二线，现在蔡氏集团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几个心腹在打理。”
许行舟好像猜到了万书单说这话的意图。
“他突然来了兴致，入股风行传媒，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带风行更上一层楼。但他的岁数毕竟摆在这里，这突如其来的兴致可能会几年内消失，届时会是谁来接替他的位置？”
许行舟再次沉默。
“对方能不能处理好和你的关系？你们是否能成功磨合？如果对方管理不好风行，你要怎么处理？”
这一个个问题，许行舟之前还确实没怎么考虑过。
他注重的只有眼下。
他知道这是他性格自带的短板，他的目光没办法放太长远。但是他又很难主动改，基本只有在别人和他提起对未来的规划时，他才能被带动着一起思考。
然而就算这样，他都很难给出好的解决方法，更多时候都是总结别人提出的意见，让那些意见更上一层楼。
他倒是一个很擅长总结的选手。
万书单见他有所触动，在他耳边再次强调：“蔡老爷子毕竟老了，如果要找长期盟友，那肯定得选我家boss。”
与此同时。
正在牌桌上放炸弹的蔡老爷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家boss多大？”许行舟问。
万书单笑了笑，说：“二十多岁，但他是个非常有魅力且能力极强的人。”
万书单作为集团总裁办的第一助理，入职后的第二年就成为了三尾狐在集团的代言人。他没见过前老板，但他能明显感觉出新老板和前老板之间的区别。
前老板的决策力和判断力都不太行，能把三尾狐集团运行得这么好，纯靠运气加成。
万书单很多时候都感慨前老板的运势，他的三观甚至都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
他以前更相信天道酬勤，努力和天赋同等重要，跟了前老板之后才发现，原来一个人运气特别好的时候，可以无事前两者的影响。
但现老板不一样。
他的决策力，判断力，都非常强。让万书单为之折服。
新老板虽然才上任不久，但他已经大刀阔斧改革了不少东西，把万书单以前就看出来了的问题在解决了。
这些问题万书单甚至都和前老板反映过，但前老板从来不关心，次数多了万书单就放弃了。反正只要能保证集团正常运行并创造收益，一些小细节不管也罢。
跟了现老板后，万书单的三观又被扭了回来。
他现在又觉得努力和天赋是同等的也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有些人运气特别好，但那只是极少数，反正万书单长这么大就只见过前老板一个这样的。但通过努力和运用好自己的天赋，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万书单还没见过现老板的长相，这次前来村里找他，心里很是激动，有种粉丝见偶像的感觉。
之前通电话时，他可以大概判断对方的年龄，应该在二三十岁左右。
现老板的声音也很好听呢！
听万书单这么推崇他的老板，许行舟先是侧目，然后若有所思。
在许行舟看来，万书单的个人能力已经很强了，强到让他又爱又恨。
那能让万书单这样的人都如此称赞的存在，照月集团掌权者的能力得有多强？
“把筹码压在他身上，你绝对可以放心。”万书单说。
许行舟沉默片刻。
“我有个问题。”
万书单：“请说。”
“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名叫‘书单’？一万本书的书单，是希望你多看书吗？”
万书单：“……”
一直以来都是他让许行舟哑口无言，这还是他难得被许行舟反拿捏。
另一边。
姜舟、蔡老爷子和蔡季秋在堂屋里斗地主。
姜叶拉着沧夜在旁边复盘。
“之前唐子航说网上
突然出现了两波水军，一波在前一波在后，两波都无脑吹我，后面那波是你安排的？”
沧夜点头。
“柳青青的事是你曝光的？”
沧夜再次点头。
“程崇竣行凶杀人的事被曝光，你什么时候收买的工作人员？”
沧夜：“昨天。”
“怎么收买的？”
“钱。”沧夜的回答非常简单。
“你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沧夜：“我只是让他们时刻盯着程清韵，有事就向我汇报。”
“程清韵被强的事，有你插手吗？”
沧夜摇摇头：“我想插手，她没给我这个机会。”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颇有些无奈，还带了一些惋惜。
姜叶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姜叶问这些问题，并没有避着蔡老爷子和蔡季秋。
这段时间来，两位老人对他们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两位老人都没有后代，他们既然愿意把他们姐弟俩当晚辈看，那她也不介意回报同样的感情。
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考量。
她不缺家庭的关怀，因为她从小就在家人的关爱中长大，父母离世的时候，她已经很大了，体会过了足够的爱。
但是姜舟不一样。
父母离世时姜舟还小，后来爷爷也走了，姜舟的童年回忆几乎都被她一个人占据，这也是姜舟这么黏她的原因。
和她比起来，他算是比较惨的。
如果他得到过足够多的家人的关爱，他不会在得知她醒不过来后就了无生趣，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蔡老爷子平日里虽然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刺姜舟两句，把姜舟逗得气嘟嘟，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感情交流呢？
姜叶希望姜舟能感受到更多家人之前的亲情，而不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她身上。
她不介意姜舟被姜舟依赖，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姜舟就会变成她的附属品，这是她怎么都不愿意看到的。
出于种种考虑，姜叶后面做一些事情，都没有再可以避讳蔡老爷子。
蔡老爷子是个人精，有些东西只需看一眼就能猜到她的动作，他和蔡季秋的接受度也都很强，过了最开始的震惊期，他现在已经能闲着没事问沧夜两嘴和龙有关的知识了。
等姜叶问完问题，才知道，后面发生的所有事，几乎都有沧夜的推波助澜。
“你的处理方式很好，但是太慢了，”沧夜说：“我不舍得你在这种事上耗费过多精力。”
“三带一。”姜舟甩出四张牌，同时做着鬼脸鹦鹉学舌：“我不舍得你在这种事上耗费过多精力~~~”
“管上。”
蔡老爷子丢出四张牌，似笑非笑地看着姜舟，说：“你就是羡慕人家有对象，一看人小情侣恩恩爱爱就吃醋嫉妒，听说你单身了二十一年啊……”
蔡季秋：“不要。”
姜舟直接一对王炸扔下来，然后大顺子一波跑掉。
“你们输咯。”
他朝蔡老爷子得意地笑了笑，给蔡老爷子气得不轻。
蔡老爷子吹了吹胡子，不想和他计较，转头看向沧夜。
“那个最近很高调的照月集团，是你的？”他问道。
沧夜：“是。”
“之前叫三尾狐……怎么突然改名了？”
“这个要解释起来牵扯的就比较多了。”姜叶说：“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他干掉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坏妖怪，从对方手中抢来的战利品。”
这种遇到坏人以暴制暴、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法，让蔡老爷子很满意。
蔡老爷子对沧夜竖起了大拇指。
别人都是白手起家创业，沧夜却走了一条完全不一样还无法被复刻的路。
不过这样一来，沧夜在财富方面也足够与姜叶匹配了。
“叶丫头叫我一声爷爷，那以后蔡氏集团就是叶丫头的嫁妆。你现在这个身份，也算配得上她。”
这么庞大的财产说送就送，这种事估计也就蔡老爷子干得出来。
旁边的蔡季秋也一点都不反对，包括尚且远在国外的蔡仲夏也不会反对。
谁让他们兄妹三人一个比一个“潇洒”呢？
他们看得很透彻，钱财再多，死了也无法带走，他们以前的想法是死之前把股份都卖了，钱全都捐给福利机构，这一提议早在十几年前就得到了兄妹三人的全票赞成。
现在有了喜欢的晚辈，自然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
在场几个，可能除了姜舟在某些方面还比较黏黏糊糊、看起来像没长大之外，其他几人的性格都是遇到事情处理得非常干脆，性格也都很洒脱。
他们能聚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之前看小说，血脉越强大就越难孕育后代，”蔡季秋突然开口：“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小叶子和小沧之间甚至还有生殖隔离……”
她的话没说完，姜舟首先就笑喷了。
姜舟又想起小动物们的各种离谱又有点道理的发言。
比如说保护动物不能自己坐火车，不然会被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又比如说狸花猫芙芙和穿山甲之间也有生殖隔离……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蔡季秋说。
姜舟：“我认可这个观点，而且我觉得吧，物种不同是没有办法恋爱的！”
他虽然勉强接受了沧夜，但嘴上总是不肯服输，闲着没事就爱刺沧夜一嘴。
蔡季秋拍了拍姜舟的头，语重心长道：“小叶子生育可能有点困难了，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姜舟突然警觉：“什么担子？”
“生孩子的担子啊。”蔡季秋说：“你以后多生一个孩子，让他跟我们老蔡家姓呗？男孩女孩都可以，这样我们几个下去了也好和蔡家的先祖们交代。”
姜舟：“啊？”
怎么好好的突然被催生了？
姜舟当即表示不想生，甚至不想谈恋爱。
蔡季秋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催他生小孩，更多只是说说而已。
听他这么说，她更想逗他玩了。
不得不说，她和蔡老爷子不愧是兄妹，某些地方的恶趣味真的很像。
他们在那边讨价还价，基本是姜舟拒绝，蔡季秋给出各种“可行性”建议，惹得姜舟连连摇头，头都要摇晕了。
这边沧夜接到了万书单的电话。
与此同时，蔡老爷子也收到了许行舟发来的信息。
“小舟的老板来村里了，被警察堵在村口进不来。”蔡老爷子说。“我之前派人和他聊过入股风行传媒的事，他不太同意，现在好像松动了一点，想让我出去和他聊聊。”
姜舟没想到蔡季秋话多起来这么可怕，已经捂着耳朵躲到一边去了。
“咱们现在不是出不去吗？”蔡季秋说。
“他的态度和之前很不一样，是不是小沧做了什么？”蔡老爷子说着，目光落在沧夜身上。
“我想收购风行。”沧夜微微颔首，说：“如果他不愿意，就让小舟和风行解约。”
“他后面虽然不作为，但前面确实也给了小舟不少的帮助。”
蔡老爷子调出许行舟的资料，把手机递给姜叶。
“这小伙子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挺惨的，他爸当初是入赘的，掌权之后逼死他妈，把从岳丈那里继承来的公司改名为许氏集团，后面还娶了小三进门，把私生子放在身边光明正大的养着。”
许行舟那入赘的凤凰男亲爹想把公司传给私生子，这些年许行舟一直在和亲爹做斗争。
他运气还算好，因为挖到了姜舟这棵摇财树。也确实让集团的一些元老看到了他的个人能力，从而愿意支持他。
“不过说实话，这小子的管理能力是有欠缺的，他不是这块料，”蔡老爷子说：“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把集团公司交给他，虽然他那个私生子哥哥更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他们交换完信息，因为没有办法现实中碰面，只能开启视频会议。
无论
是许行舟还是万书单，都没想到蔡老爷子和沧夜会同框出现。
而姜叶就坐在他们中间，似乎她才是能拍板定案的那一位。
蔡老爷子和和善善，主动和许行舟寒暄。
结果一开口，就让许行舟汗流浃背。
“怎么没带你未婚妻来？听说你们好事将近。”
许行舟颇有些慌乱地看了姜叶一眼，见她一点都不为所动，不由有些气馁。
再看她和沧夜的距离，明显超出了社交安全距离，他们看起来很是亲昵，像是已经在一起了。
许行舟想了想，开口道：“我们解除婚约了。”
蔡老爷子虽然没有结婚，但年轻时也是谈过不少女朋友的，自然看得出来许行舟刚才的神色变化。
他眼睛笑眯眯，神态随意，问许行舟：“怎么突然解除婚约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陈家那小姑娘是娇纵了些，但心性不坏，陈家也能给你助力。”
“因为……”许行舟犹豫了片刻，说道：“她心有所属，我不愿意做拆散鸳鸯的人。”
“啊……”蔡老爷子仍笑呵呵，“原来是被戴绿帽子了。”
许行舟：“……”
“没关系的小伙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蔡老爷子说着，侧头看向姜舟。
姜舟：“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万书单把屏幕里的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其他几个他都认识了，甚至包括沧夜在内，他之前也在综艺的直播里看到过。
但那时的他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沧夜身上过，基本只看姜叶和姜舟。
现在……
其它人都能对上相应的身份，似乎只有沧夜……
许是他的视线太强烈，沧夜懒懒抬起眼皮，隔着屏幕看向万书单。
“boss？”万书单试探地喊了一声。
沧夜微微颔首，说：“收购的事暂时不用考虑，你和风行算一算解约需要支付的违约金，尽快把事办妥。”
先不提沧夜说话的内容。
许行舟直接被那声“boss”惊呆了。
第85章 双更合一
警察为了办案, 暂时限制村子的进出，但不可能这样限制太久，牵扯到的人毕竟有点多。
杀人犯程崇竣已经被带走。
留下程清韵一个人疯疯癫癫。
那些尸体也被妥善处理。
村长和几个干事全都被单独隔离起来审问。
剩下其他的村民,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全部都被聚集在了一起。
警察还从几户人家里找出三个被锁链锁着的女人。
那些女人一个个都疯疯癫癫。
许是因为长时间不走动，她们的腿都有不同程度的萎缩, 看起来很是可怜。
村子里的女人其实也不少, 有稍微老一点的大概四五十岁, 也有相对来说比较年轻的大概三十多岁。
她们中大多数的面相都比较凶恶, 看起来像是和这个村子完全融为了一体。
警察询问了她们的年龄，发现这些女人最多五十岁出头, 没有一个上了六十岁的。
年轻女人们也大多是三十岁左右。
再年轻一点的, 有且只有一个。
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裙, 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出头, 长得格外漂亮，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身材也非常好。
整个人面色红润，气质清爽, 和其他村妇完全不一样。
村里的男人们目光都粘在她身上, 哪怕她的老公就在她身边, 那些男人们也完全不惧。
女人们则是一起用憎恨、仇视、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不同的性别，对她的态度, 完全两极分化。
审问的结果还没出来，警察们就观察在现场的男人们, 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就是他们这些村民，竟然一个个都面黄肌瘦, 颇有种恐怖电视里被吸干了阳气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个穿着大红长裙的女人能站在太阳底下，而且还有影子，警察都要暂时抛弃唯物主义，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来吸人精气的女鬼了。
警察们这一次被从别的市里调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调查清楚拐卖村的真实情况。
相比之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就显得没那么重要，警察把他们聚集过来，只是想一起看管，避免分散警力。本来也可以让他们待在自己的住处，可事先已经有了程崇竣杀人的案例，警察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有几个警察分别又提了几个村民到旁边一一审问。
赵灵真和水正清也被叫了过来，和嘉宾们待在一起。
姜叶察觉到赵灵真的目光，不动声色走到他身边。
赵灵真还在心里策划要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收了这个女鬼，就见姜叶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在想什么？”姜叶明知故问。
赵灵真还不清楚姜叶的底细，他也不是怀疑姜叶和女鬼有关联，只是觉得姜叶作为一个稍微有点异能的普通人，可能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是女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摇头，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姜叶不让他轻易结束这个话题。
她说：“我知道你们道士的职责就是降妖除魔，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是法海那里的道士吗？”
赵灵真神色要比刚才严肃许多。
他认真的打量了姜叶好一会儿，还是完全看不出她的面相。
“你知道什么？”他问。
“我觉得……”姜叶稍作停顿，小小地买了一个关子。在赵灵真挑眉时，才说：“你知道的东西我应该都知道。”
水正清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他挠了挠头，看看姜叶，又看看赵灵真。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说完这句话，他脑子里想过一个想法，便有些委屈。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你们是不是嫌我道行太低了？”
这小道士看起来是敏感肌，还挺敏感。许是因为年龄的加成，他这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爱，甚至很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
不过姜叶却完全没有兴趣去照顾他的情绪。
她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两个爱吃醋爱闹腾的“宝宝”，根本没有办法分出心思去安抚别人。
而且但凡她敢安抚水正清，那么水正清脸上的委屈并不会消失，而是会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姜舟和沧夜脸上。
赵灵真也没有哄他的习惯。
于是两人就这样完全无视了水正清的抱怨，给小道长又气了一通，差点没被气成河豚。
“既然如此，你现在不如猜猜我想做什么。”赵灵真也打起了哑谜。
姜叶微微一笑，说：“你应该做不成。”
在赵灵真探究的目光下，她意有所指的看了艳鬼一眼。
“她是我罩的，事情也是我吩咐她做的……”
“你有多大的本事，觉得自己能控住她？”赵灵真反问道：“她连太阳都不怕，甚至还有影子，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存在了，说不定你我加起来都打不过她。”
姜叶只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再说了，凡人的事自有他们自己的秩序，也有专门的人来维护治安。如果这些事真的是你交代她做的，那么首先，你是在故意害人，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会带来的后果？”
姜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给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这村里，有多少被活活打死或者饿死的女人吗？”
听到这个，赵灵真又皱起了眉头。
“我来时，她们都住在村长家，二三十个鬼魂，都想着复仇。”
“那它们呢？”
赵灵真下意识问。
水正清还是云里雾里，但这回好歹听懂了一些。
他一脸震惊。
“三十多个鬼魂？？”一边说着，他往赵灵真挪了几步，紧紧地抱着赵灵真的手臂。
赵灵真甩了几次没能甩开他，考虑到水正清是他们这一支最受师父喜欢的正字辈道士，也就由着他去了。
在这之前，赵灵真本来有些相信姜叶的话，也愿意相信。
但是到了这里又不太信了。
如果这村子里真的有三十多个鬼魂，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除非那些鬼魂都特别厉害，能完全隐匿他们的气息，就像这个红衣女鬼一样，她之前一直待在村民家里不曾出门，赵灵真
在来村子时才会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直到现在，女鬼出现在他面前，赵灵真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结合这些村民的面相，她很有可能是那种专门采阳补阴的鬼。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村子里真的有二三十个鬼，还厉害到让他都发现不了，那么她们早就复仇成功了，不可能让这些害死她们的村民活到现在。
所以他觉得姜叶是在胡说八道。
姜叶并不在乎对方相不相信自己，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赵灵真伤害艳鬼，插手到她这件事里面来。
“我送她们投胎转世，并向她们保证，会帮她们报仇。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赵灵真眉头皱得紧紧的，仍然表露出了对姜叶做法的不赞同。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对你来说也会有非常大的损耗。”赵灵真说：“现在警方介入进来了，你正好收手。”
他们交头接耳的时间太长，已经有警察注意到了他们。
从一开始的偶尔看一眼，到现在频频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再这样下去，警察估计要来抓他们去单独审问了。
姜叶也不想再和赵灵真掰扯下去。
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直得可怕，而她对旁人的耐心又不足。
“反正我的话放在这里，”她目光直视着赵灵真的眼睛，说：“你要是敢对他动手，那就相当于对我宣战。”
水正清有一点被惊到了下巴。
他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了姜叶好一会儿。
“我师叔虽然有很多本领在身，武术方面的功底也不差，但我就是觉得你会赢。”他一边说着，高高举起手：“我支持你一票。”
赵灵真没有再说话，但也明显没有打消主意。
等警察的询问工作告一段落，大家都被允许回到自己的住处，赵灵真直接来到了艳鬼所在的地方。
手上还拿着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
他的软剑不止剑身是软的，就连刀鞘也是软的，而且还非常薄。
平时不需要用到它的时候，可以直接系在腰上当裤腰带用，要用了直接抽出来，非常方便。
只是他才刚拿着软剑，鬼鬼祟祟地翻过艳鬼家的围墙。
就和一个同样躲在墙角下的村民面面相觑。
“好啊，你这个假道士……”
村民压低了声音说话，似乎不想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他看赵灵真的眼里却尽是敌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几乎都摸清了艳鬼的喜好。
艳鬼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这些天来，他因为长相还不错，经常能得到艳鬼的“款待”。
在他看来，赵灵真长得这么好看，艳鬼肯定会对赵灵真另眼相待，到时候属于他的时间很有可能被赵灵真抢走。见不到艳鬼，不能和艳鬼翻云覆雨，他比死了还难受。
如此想着，村民是越看赵灵真就越生气。
“我说你怎么今天一直盯着小艳看，你一个修道的真好不要脸，竟然也想女人。”
赵灵真用软剑压下村民指着他鼻子的手，抿着唇没有说话。
村民刚才满脑子想着艳鬼，也没有注意到赵灵真手上的软剑，现在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一阵后怕地收回手，看赵灵真也不像之前那样满是优越感了。
村民明明长得没有赵灵真好看，却有迷之优越感，还是因为觉得他就是这村里的人，是这村里的主人。
在他看来，赵灵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到了他们这个村子，作为外来人，还不是要听他们这些村里人的话？
赵灵真要是不听话，他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有来无回。
赵灵真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就对村民说了句“滚”。
等村民麻溜地翻墙离开后，他才抬脚欲往艳鬼所在的房间走去。
只是还没走一步，就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搭住了肩膀。
他回头一看，肩膀上的是一把剑的剑锋。拿剑的人，除了姜叶还能有谁？
“所以你是在向我宣战？”
姜叶稍稍歪着头，问他。
沧夜和姜舟跟在姜叶身后，像极了她的两座保护神。
赵灵真向来崇尚以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只是姜叶这样屡次三番地打扰他做事，嘴上说的好像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靠山正是她身后的这两个男人。
她不过也和那些人一样，狐假虎威，仗着有人保护就任性妄为罢了。
就在这时，艳鬼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这边人太多，闹出的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了。
艳鬼看到家里突然闯进了这么多人，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咯咯”笑了两声。
她扭着芊芊细腰走到几人面前，左右打量了赵灵真一会儿。
然后侧头看向姜叶，问她：“这位小道士是来收我的？”
“知道了还出来？”姜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艳鬼却完全不惧，袅袅娜娜地走到姜叶身边，双手抱着她的手臂，歪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她撒娇道：“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害怕。”
哪怕对方是个女鬼，姜舟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牙酸。
他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找姐姐要抱抱，跟姐姐撒娇。这女鬼却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他转头看向沧夜，用眼神问他怎么不行动？
沧夜不理他。
姜舟觉得很无趣，才刚想去找赵灵真说说话聊聊天，就见赵灵真拿着软剑突然出手。
姜叶的动作和赵灵真一样快，甚至比赵灵真还快。
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间，她把女鬼推到一边，并提剑迎了上去。
赵灵真的剑术还算不错，至少算得上世间前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在姜叶手下撑过了一分钟才落败，软剑被姜叶击落在地，姜叶同时用剑尖指着他的喉咙。
但凡她再往前进一点，赵灵真就得血洒当场，含笑九泉。
“你输了，怎么说？”
姜叶嘴角带了点浅浅的笑容。
艳鬼刚才被姜叶推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她本来是往姜舟他们所在的方向扑过去的，姜舟和沧夜但凡一个人伸出援手，她都能借力站稳。
奈何两个人的心都跟铁一样硬，竟然直直地避开了她，要不是她及时扶助前面的长木桩，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
站稳后，她没时间记仇，马上就被姜叶精湛漂亮的剑术吸引了所有目光。
艳鬼“活”了这么久，见过的东西很多，以前也见过舞剑的，但那些人大多是以表演为主。
不像姜叶这样纯实战的剑法，每一个招式都漂亮又有力，叫人心驰神往。
姜叶只用了几个招式就打败了赵灵真，艳鬼兴奋地跳起来鼓掌，并且小跑到姜叶身边，在一次抱着姜叶的手臂。
“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的，”艳鬼说：“我们就说，有你这样的好姐妹，谁还去找男人啊对吧？”
“等一下等一下。”
姜叶还没开口，姜舟就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姐现在喜欢的应该还是男人，你退后，别借着性别的便利吃我姐的豆腐。”
姜舟一边说，一边去拉艳鬼的手臂。
艳鬼也不是真的想和姜叶搞那种花样十足的东西，只是嘴上说话没把门，闲着没事就爱说点让人额角直跳的话。
但是想黏在姜叶身边的心是真的。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奈何还是挣不过强身健体半个多月的姜舟，被从姜叶身边拉开了。
赵灵真静静地看着他们闹腾，脑子里闪过很多思绪。
也是经过这一战，赵灵真终于收起了之前对姜叶的所有轻视，并开始反省自己。
是他过于倨傲，也自以为是，就因为姜叶长得太好看，看起来还娇娇弱弱的，就把她当成有点小本事但仍习惯依赖男人的漂亮菟丝花。
和他相比，姜叶的
格局就要大很多。
姜叶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后面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对她态度的转变，但她却一点都不介意。
是不把他当朋友看，才不在意他的想法。还是她一直都这样我行我素？
赵灵真暂时想不明白。
但是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要道歉。
他朝姜叶拱手作揖，说：“之前是我太过冒昧和激进，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姜叶摆摆手，“你后面不给我添乱就行。”
说起这个，赵灵真还是坚持己见，想劝姜叶放弃想法，好好过好当下和未来的生活才是真……
天道好轮回，恶人最终肯定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没必要为了这些坏人损耗自己。
姜叶听着他的话，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
——这是道士还是唐僧？怎么话这么多？
赵灵真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劝不动她，转而把目光落到了姜舟身上。
“你们就不劝劝她？”他皱着眉头问。
“我姐姐决定的事，八万头牛都拉不回来，”姜舟说：“阻止不了那就支持，这样我起码能跟在她身边。”
“这样做真的很危险，上面要真的怪罪下来，能不能转世投胎都是个问题。”赵灵真又说。“万一让你们去十八层地狱赎罪，你们既然能看到鬼魂，应该也知道下面的情况……”
姜舟瘪瘪嘴，表示没有办法。
赵灵真又看向沧夜。
沧夜刚刚替姜叶理好了鬓边的碎发，用那低沉好听的嗓音说：“只要和月儿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赵灵真抬手一摸脑门。
得。
一个无脑姐控，一个超级恋爱脑。
他还是得催大师兄快点过来，商讨一下解决的方法。
他很欣赏姜叶，不想她行将踏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86章 三更合一
赵灵真劝不动姜叶, 心想果然脾气和颜值成正比。
他以前信奉的都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有些人他劝了一两次，如果还是一意孤行, 他就会坐等对方倒霉，对方真应验倒霉了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拍掌叫好。
这样的想法不符合修行之人的慈悲心肠, 他还被师父罚了几次。
但他其他时候都很听话, 在这方面实在不听管教, 师父罚他他认罚, 但从来不改。
一两次过后，师父也放弃了, 反而对他说, 有些人命中自有定数, 劝是劝不动的, 让他注意自己的修行。可以幸灾乐祸，但别一直惦记, 要是因为这个乱了心绪，那就不划算了。
可话说回来。
他不爱劝那种不听话的, 问题是姜叶他们不一样啊！
这三个人颜值太高了, 活在世上就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 为世间更添三份美丽。
让他这种死颜狗，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看的三个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怎么都不忍心！
然后他就emo了。
他一个人默默回到家, 水正清根本看不出他的emo，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问各种问题, 像个棒槌。
再看水正清手上拿着的雷击木, 听说是沧夜为了赔礼送的。
多有礼貌的一个人！
又有礼貌，还是个恋爱脑, 那么专心致志的爱着一个人。
只要有姜叶在的地方，沧夜的目光绝对在她身上。
这么可歌可泣的爱情，他们就应该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恩恩爱爱一辈子，让世人知道原来相爱不是古老的传言……
——糟糕不小心唱出来了。
水正清也有点懵逼。
他停下絮叨，疑惑地看着赵灵真。
“我问你问题呢小师叔，你唱歌干嘛？”
“……”赵灵真：“你听错了。”
“是吗？”
水正清挠挠自己的下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地师叔。
“我有事找你灵均师叔，你先出去。”
赵灵真说着，就要把人往外赶。
水正清却不肯。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水正清义正辞严，“我才是第一个来调查的人，知道更多细节，不应该什么事都有我参与吗？”
两人推搡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赵灵真败下阵来。
他拗不过水正清，只让他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偷听，然后拨通了顾灵均的视频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起。
电话那头的男人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他没有穿衣服，可惜手机镜头就那么大，只能看到他的胸肌。
他面若冠玉，皮肤白皙，气质慵懒。可当他随随便便一眼看过来时，昔日积攒的余威，却让水正清瞬间立正屏息。
等他轻笑着移开视线之后，水正清才恢复平常的样子。
还胆大包天地对他指指点点：
“灵均师叔你怎么不穿衣服？要是叶姐他们在旁边，你岂不是要被看光了？”
顾灵均还没开口，赵灵真先捂住了水正清的嘴。
“你灵均师叔喜欢泡澡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会在外面给他打视频。”
顾灵均作为师门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人选，一直都是赵灵真敬仰的对象，也是他们这一代弟子心目中的全能男神。
他十项全能，几乎没有短板，唯一的缺点是先天过于体热。
师父和师公试了很多法子都没用，只能用最简单的物理降温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也就是泡冷水澡。
他们山上正好有一个池子，里面是天然的寒泉水，于是那个池子就成了顾灵均的私人澡池。
顾灵均在山上时，要是其他地方找不到他，基本可以在澡池里找到他的身影。
“说正事。”
顾灵均清润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水正清吐了吐舌头，坐到一边听赵灵真的叙述。
赵灵真大概说了一下这两天的所见所闻，最后总结道：“我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至少他们出发点是好的。”顾灵均说。
水正清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叶姐一看就是大好人，”他说：“姜舟也不错，还有那个恋爱脑大帅逼。”
见顾灵均看向他，水正清简单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都是恋爱脑了，他能坏到哪里去？！”
“恋爱脑反派还少吗？”赵灵真当即反驳道：“你前几天看的那部电影，不就是反派对女主爱而不得，黑化了想要毁灭全世界？”
“那不是‘爱而不得’吗，你自己也都说了是‘爱而不得’。”水正清说，“你也不看大帅比和叶姐有多甜？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什么话都不用说，我都能闻到甜甜的花开的香味。那是恋爱的气息~”
赵灵真却说：“万一哪天姜叶变心，不喜欢他了，他不就变成了黑化反派，想要毁灭整个世界？”
以前没见过赵灵真这杠精的样子，也不知道赵灵真今天怎么性情大变，突然这么杠，水正清愣了一下。
而且他神态认真，不像是为了杠而杠，而是真就这么想的。
水正清双手一摊。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们的做法虽然很激进，但确实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案了。”
顾灵均声音淡然。
他难得对一个人产生兴趣，还很欣赏姜叶的果决与魄力。
如果赵灵君转述的都是真实的，那么姜叶此举，甚至算得上是舍身求仁。
“你也没必要自寻烦恼，她很
有主见，你劝也没用。”
赵灵真没话说了。
顾灵均让他自己消化情绪，只留下一句：“我明天就到。”
抬手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
随着事情的发酵，热搜根本压不住。
在这流量为王的时代，别说周边城市的网红，还有专门坐飞机从他省过来蹭热度的。
警方不允许这些人聚集，他们便散落在各地打游击战，直播一些画面。
目前网上最火的就是这一事件了。
有些人说，这是一档瘟神综艺，参加了综艺的人，都会变倒霉。
不过这个说法并没能站住脚。
网友都表示，说它是“瘟神综艺”的人弄错了事情的顺序。
首先出事的那几位艺人和网红本来就有问题。
其次，这个村本来就烂了根。
只是这场综艺走进了大家的视线，因为某些原因火了起来，在烈火烹油的情况下，那些阴暗的东西被爆出来，直接呈现到大众面前，让正义声张，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对于姜叶和姜舟的评价，网上也是两极分化。
有人说他们肯定也不干净，在这个一半以上的艺人甚至连导演都不干净的节目组里，他们怎么可能保持干净呢？
——肯定是做的事还没被爆出来！
他们都坚信这一点。
说不定最晚被爆的反而最劲爆。
也有人说他们两个是出淤泥而不染。
而且干净的不止他们姐弟俩，还有孟湖海和孟江河两兄弟，目前也是全网都查不出什么黑料。
在姜舟的粉丝、沧夜和蔡老爷子请的水军的加持下，第二个言论被广而传之。可怕的信息覆盖量，让公众场合随时都有可能传出营销号讨论这件事的声音。
这下就连一些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老太太，都关注起了这件事。
在这片土地上，谁不痛恨人贩子呢？
地方电视台也来报道这件事了，甚至上了央视新闻。
因为警方的要求，姜叶他们这几天也会上网，不过不会往外发信息。
嘉翊那边折损了当红一哥，当红男团队长成了杀人犯，现在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各平台的官方账号直接装死甚至关闭了评论区，不过网上还是骂成一片，公司的其他艺人也都被抓出来质疑，吓得不少艺人都出来紧急公关，用各种话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嘉翊不说话，风行也装死。
不过也有不少激愤失去理智的网民，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觉得风行的艺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让他们都死一死。
唐子航也来了。
不过他和许行舟一样，都还没能见上姜舟。
村子周围聚集了这么多人，受益最多的是周边村子的村民。
很多人晚上没地方去，又不想回镇上，就在村边的村民们家借住。
这些村民被拐卖村祸害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拐卖村被端了之后，反而能借此小发一笔横财。
围观的人数量众多，住宿会给钱，吃饭也会给钱。
村民们这两天收钱收到手软。
而且还会有人竞价。
像那种装修和环境比较好的村民家，有人出五百想住一晚，旁边就有人出八百。
一来一去，有些网红不差钱，直接给一间房子开出了一两千的价格。
周围热热闹闹，作为风口正中心的拐卖村，却安安静静。
男人们基本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女人们被警方聚集在了村长家，方便管理。
姜叶一开始就说要改变拐卖村的风水布局，只是因为各种事情的耽误，一直没找到机会去。
这天晚上，她叫姜舟扛了把锄头，一行人趁着月色上了山。
山上果然埋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纯白但在月光下却隐隐散发出黑雾的古玉，看着像是被什么人不小心落在那里的。
它的存在污染了整个村庄的“气”，会让村民们不受控制地往恶的方向发展，同时在村民作恶之后，吸收怨念，以成长自身。
如果不及时处理，让它再这么放任自流下去，它很有可能会成长得更恐怖，到时候，周围的村庄都会被影响。
姜舟道行不够深，他看到那块玉的时候就觉得后背发凉。
眼看姜叶竟然直接上手抓，他很担心。可是看沧夜一脸平常的样子，他默默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以这些天的相处来看，沧夜对姜叶的关心不会比他少，沧夜都不担心了，那就说明这玉不会对姜叶造成损害。
而且，姜叶也不是冒失的人。
他要是表现得太担心，说不定就会被沧夜比下去，衬托出他这个当弟弟的还不如沧夜了解姜叶。
姜叶就着月色，对着玉观察了好一会儿。
“这东西本身应该不凶，就是恰好落在了这里，而这里刚好是一个阵眼。它聚集煞气，反而影响了玉。”
姜舟也跟着观察，得出的结论是这块玉上雕的纹路还挺好看。
“这也太凑巧了。”他说。
姜叶把玉收进了灵泉空间。
“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不这么丧心病狂，就算有气聚集起来，也是正气和灵气，而不是煞气。它的地理环境独特，还有古玉加持，但凡有一个带点气运的人投胎到这里，稍加培养就能名扬天下。”
姜舟一边听一遍点头。
“意思是如果像你老弟这么优秀十项全能的人，有了这个村子的运气加持，以后甚至可以当国际巨星？”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姜叶笑了笑，“不过这些都是假设，古玉被我收走了，村子根烂了，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好。没有了天然形成的聚气阵法，这个村子未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长，不会再有任何特殊。”
沧夜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一直都在姜叶身上。
他喜欢姜叶身上的每一点。
喜欢听姜叶说话的声音，喜欢看姜叶说话时飞扬的神采，喜欢看姜叶分析问题，总之就是，什么样的姜叶他都喜欢。
姜舟说话间不经意看到沧夜这盯妻狂魔的样子，心中虽然对沧夜有那么一丢丢的认可，但更多的还是看不惯这个和他抢姐姐的人。
就在刚才姜叶让他挖坑，他看着沧夜站在姜叶旁边，啥也不干的样子，就假装把锄头递出去，让沧夜来挖。
姜叶最近都在练习如何一碗水端平，也不说话，让他们自己协商。
可是眼看沧夜二话不说就要接过锄头的样子，姜舟马上警醒，心想如果这事都让沧夜干了，万一以后还有事要出门，姜叶不叫他这个工具人了怎么办？
于是他瞪了沧夜一眼，干起活来比之前还卖力。
姜叶不懂他的心路历程，不过她很喜欢看姜舟吭哧吭哧干活的样子，等姜舟忙完了，用提前准备好的帕子给他擦汗。
然后姜舟又幸福了，翘起了小尾巴，还给沧夜投去一个炫耀的眼神。
见沧夜阴测测地看着姜叶手中的那块帕子，他心情别提有多好，并决定以后一定更卖力地帮姐姐干活，让姐姐知道，谁才是真正值得她依靠的人！
顺便给沧夜上点难度，让沧夜知道他要是不努力，就会被人比下去。
“把土填回去吧，等会儿再往上面撒点枯叶，别让人发现了。”姜叶说。
姜舟对着姜叶敬了个礼，“放心吧madam，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举动无疑又逗笑了姜叶。
在姜叶看不见的地方，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战，都要打出火花了。
沧夜看着姜舟手中的那把锄头，想到以前姜叶总是冷着一张脸，非常少笑，现在却能被姜舟逗得时不时笑一下……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把锄头抢过来了。
姜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了两声，竟然背对着他挖土，像是在防备他抢锄头。
沧夜微微抿起了唇。
“怎么了？”
姜叶看看沧夜，再看看哼着小曲的姜舟，不知道这俩大老爷们又怎么了。
不过…
…
他们不说话，她就当没发现，不然真要计较起来，端水的难度有点大。
男朋友和弟弟之间的矛盾都这么难调和，她都不知道那些时间管理大师是怎么同时和那么多人谈恋爱的，这种脚踩几只船的做法虽然不道德，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时间管理能力。
一行人悄悄上山又悄悄下山，不过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另一行人。
那些人有点鬼鬼祟祟，在月色下，借着各种东西掩护，慢慢地往一个方向走。
“有人想偷溜进村子吗？”
姜舟下意识开口，又很快推翻这个猜测。
“不对。”他皱了皱眉，“这么多人，好像是从村里偷偷出来的。”
“是那些女人们。”姜叶说。
“她们想跑？”姜舟下意识说道。
这村里的女人都是可怜人，年纪轻轻被拐卖到这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她们有的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就自然同化，变成村里男人们的伥鬼。
经过自我洗脑，她们把自己完全视作了村里的一份子，在欺压那些新来的还有逃跑念头的女人时，比村里男人们还要恶毒，恨不得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打断腿关起来。
——她们都没能逃出去，凭什么其它人能逃？
这是她们很多人的想法。
反正自己都这样了，必须得拖着其他人一起下水。
除此之外，村里要是有女婴出生，也基本都是她们“处理”。
男人们觉得自己不沾手就没有杀孽，挺会掩耳盗铃。
另外还有一大部分的女人，她们因为性格原因，在刚被拐来的那段时间尝试逃跑失败后，会慢慢变得麻木，成为家里的工具人。
生孩子，做家务，干农活……
她们是会直立行走的牛马。
因为村里女人都是被拐卖来的，有的甚至是同一批，她们也有交过朋友，但都很短暂。
那些朋友，要么死在逃跑的路上，要么死在生产的路上，要么是生下女婴后，因为女婴被掐死而大受刺激自杀，要么是想和家里的男人同归于尽反而被杀。
反正性格刚烈一点的都已经死了，剩下那些比较软绵的女人，麻木地活了下来。
姜叶视力不同于常人，她认出了这些人。
都是平日里非常沉默的那批。
之前录制节目的时候，她也遇到过其中的几个，她们都躲躲闪闪，根本不敢和她有眼神接触。
姜叶起初不明白，按理来说，村里来了这么多外人，不更方便她们向节目组求助吗？
后来女鬼莉莉告诉她，这些女人大多都被自己的孩子拿捏了，哪怕还是幻想着有一天能逃出拐卖村，却也被男人们用孩子拴住了脖子，但凡她们敢和节目组的人接触，他们就能要了她和孩子的命。
所以她们反而不敢靠近这些外地人，生怕引起男人们的怀疑。
“应该不是想跑。”姜叶说。
现在的村里，几乎没有姜叶不知道的事。
女鬼莉莉和她汇报过这些女人的情况。
“那她们一群人这么大半夜跑出来干嘛？”
姜舟下意识问。
“警方对她们进行背景调查的时候，她们中有些人提供的都是假信息。”姜叶说。
姜舟：“她们不想回家吗？”
姜叶点头。
姜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不解，“坏人好不容易被抓起来了，她们不应该归心似箭？我看网上很多家里丢了孩子的，父母砸锅卖铁都要找她们。”
姜叶一开始也有这样的疑问。
女鬼莉莉告诉她，警察刚来的时候，这些女人仍然是麻木的，因为她们知道这个村子和镇上的警局有勾结。
后来村里的男人们都被抓走了，她们眼里才燃起一丝光亮。
可是那些光亮来的微弱，消失的也很快。
谁不想回家呢？
她们肯定也想回家。
可是她们在拐卖村待了这么多年，经过那么多非人的折磨，甚至孩子都有了。如果就这样回去，不止她们自己，父母和家人都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
与其这样，她们还不如直接死在外面。
和家里关系好的怕回去给父母丢人，和家里关系不好的，觉得自己就算回去了也不会受家人待见。
她们聚在一起，思来想去，都决定不回家了，甚至约好了一起去死，把希望都寄托给下辈子。
“看样子应该是要去河边。”姜叶说：“莉莉说，这些人在策划集体自杀。”
“以前被那么虐待，都能坚持下来，现在好不容易解脱反而活不了了……”
姜舟很是唏嘘。
他转眼看了看村子所在的方向，回头对姜叶感慨道：“还得是我们，又要做好事了。”
姜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出发！”
姜舟重复道：“出发！”
便昂首挺胸扛着锄头走在了前面。
姜叶跟在他身后，突然察觉到有人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侧头看去，沧夜也正低头看着她。
他也不说话，牵着姜叶的手就放在自己头顶。
姜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口，他才满意。
女人们结伴来到河边，一边四周张望，生怕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一边又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感到恐惧。
做了决定是一回事，真正要死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要是害怕了，现在也可以回去。”
说话的女人穿着深蓝色t恤，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
本来也是她一个人坚定了想去死。
有人想劝她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男人们都被抓走了，她们还有孩子，总不能抛下孩子自己走了，让孩子孤苦伶仃。
结果那些劝她的人都反被她劝服，要跟着她一起去死。
此次前来的这些女人，都是这样被她影响的。
她家里很穷，氛围也不好，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二姐和三姐都被送了出去，她小时候也差点被送出去，不过最终还是被留在了家里。
当然留下来的原因，和父母舍不舍得她没有任何关系。
成长的过程中，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也被送出去就好了。
二姐和三姐都被送给了没有小孩的家庭，她们在对方家里过得都还不错。她被留在家里，干着和大姐一样的活。
弟弟犯了错她挨打，弟弟磕了碰了也是她挨打，到后面弟弟都可以随便打她，她还不能还手，还手就会被父母打……
她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在家里充当保姆的角色，伺候一家人起居。
等她长到十八岁，父母本来想把她嫁出去，她见男方肥头大耳，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在同村一个女生的劝说下，和对方一起南下打工。
结果一下火车，就遇到了拐卖团伙，被卖到了这里。
她这辈子就没过过好日子，本来以为南下打工，可以通过自己努力赚钱，拥有自己的生活。
结果却从一个坑跳进了另外一个更深的坑。
她以前也想过逃跑，并且付诸行动了，结果每次没跑出去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家男人不像其他村民那么暴戾，把她抓回来几次都没有打断她的腿。
后来是她自己摔断了腿，男人还照顾她一直到她康复。
她心中感动，甚至想过就这样好好地和男人过日子，结果她态度转变的第二天，男人就带了三个村民来家里，跟他们说他已经调教好了，让他们随便玩……
再后来，她被一根链条锁在床上，男人不止拿她的身体赚钱，还对她动辄打骂，早已没有之前温和的样子。
原来曾经的温和都是装的。
她想死，死不了，只能苟延残喘，像一具尸体一样活着。
现在这个村子终于收到了惩罚，她也终于可以结束这惨淡的一生。如果有人劝她，让她想想她的父母，她只会笑笑，然后加速奔向死亡。
她只想自己死，没想过要劝别人和她一起，见周围人犹豫，就劝她们回去。
结果才说两句话，就看到从山上下来的姜叶三人。
她们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来到山脚下的那一片河域，可以借着树木掩盖自己的身形。
姜叶也是不想让她们太早发现自己，就一直在山间行走，等靠近她们了才下山。
姜叶一眼就看到了穿蓝色T恤的女人。
她没说话，只是召唤出了莉莉。
女人本来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一见到莉莉，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莉莉……”她目光在莉莉和姜叶之间来回移动，“你是人还是鬼？”
莉莉笑了笑，“你死都不怕了，害怕鬼？”
这句话也不知怎么戳到了女人的点，她的眼泪瞬间掉了出来。
莉莉是只性格开朗的女鬼，对着女人勾肩搭背，把她往远离人群的方向带，还回头给姜叶使了个眼色。
等她们再回来时，女人的眼睛明显不像刚才那样灰蒙蒙的一片了。
看向姜叶时，她的眼里甚至还会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忐忑。
“怎……怎么……”
“不死了吗……？”
“死什么死？能活着为什么要死？”莉莉双手叉腰，开始发表她的演讲。“我要是知道会有主……叶姐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来拯救我们，当初说什么都要活下来。”
“可是……”
“如果不死，我们还能去哪……”
“呜呜呜……”
人群中先是响起了一个人的啜泣声，慢慢的大家都小小声地哭了起来。
哪怕情绪低落的时候，她们都害怕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是吸引来了人，她们就死不成了。
“你们想要去死，无非是觉得生活没希望了，又或者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你们。先别哭，都听我说——”
见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氛围里走不出来，蓝色T恤的女人站了出来。
“听莉莉说一下吧，”她说：“我也打算先不死了。”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在场所有女人的注意。
本来说要死的就是她，她们是觉得她的说法都很有道理，对未来没了期望，才会想要跟着她一起自杀。
结果现在她说，她不打算死了？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和莉莉，目光偶尔还在姜叶身上稍作停留。
“叶姐打算开一个农场，需要一些工作人员，你们在农场里，不用害怕接触外人，平常只需要把地打理好就行了，我记得你们里面有几个是种地的好手。”
莉莉说完，目光环视周围一圈，见大家都思考起来，心中满意。
她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去了那里，只要认真干活就有饭吃有工资拿，还有各种员工福利。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不用再担惊受怕，怕被挨打，被虐待……”
“不用挨打了……”
“有饭吃还有工资？”
“农场没有男人吗？”
莉莉看了眼姜叶，回答道：“农场没有男人，后面可能会招男人，但肯定是正常的人品过得去的。”
见大家再次陷入思考，她给了她们一小会儿的思考时间。
“你们有多少年没穿过新衣服了？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流行什么样的款式？手上有钱可以自由花的感觉，应该很久没体验过了吧？”
姜叶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被打了鸡血。
她以前总嫌弃莉莉太话唠，现在想想，话唠也有话唠的好处。
就好比现在，劝起人来话术一套又一套，难怪那个蓝衣服的激进派都能被她快速说服。
周围的这些女人也都被说得动摇了，一个个都用颤颤巍巍的期待的目光，时不时地悄悄瞥过来看她一眼，似乎在判断她这个人是否可信。
“你们以前过得那么惨，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过正常日子，难道就真的不想体验一下吗？”
莉莉掷地有声。
“可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的？”
“我当初就是信了拐子的话，才会被骗到这里……”
“谁知道你们……”
“你们死都不怕，还怕我们是骗子？”
莉莉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看着出声质疑的几个女人。
见她们齐齐看向自己，她下巴一扬，说：“别的先不说，你们自己想想，像我叶姐这么好看又有钱的人，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这话虽然道理有点歪，但也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主心骨”的神态，一个接着一个，神色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呢？”其中一个人问。
“我们住的地方都有警察看着我们，我们是早就做了准备悄悄溜出来的。”
“他们会不会把我们也关起来呀？”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们为什么要关我们？”
“对啊，堂屋里的那几个手上都沾了人命，才有可能被关吧？”
堂屋的女人就是这村子里的伥鬼，不在姜叶的拯救范围内。
“你们先回去，问问还有没有想加入农场的。”
姜叶声音轻柔。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女人们都静了下来，认真听她发言。
“我会去帮你们交涉，如果还有人想和你们一起走，都可以带过来见我。当然了，就像你们说的，手上沾了人命的不要，那种人就该去死。”
“那种人就该去死！”莉莉激情重复，并增加了自己的理解：“而我们应该好好活！”
“……可是你已经死了。”
“那就你们好好活吧，帮我把我这一份也活了。”
第87章 一更
女人们被莉莉说动, 纷纷按下了自杀的念头。
她们结伴回到院子里。
本以为这次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了十几甚至几十年伥鬼的老妇人，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村子里的一份子。
见女人们深夜出门, 她们非常生气，当即抓着她们骂了起来。
“不要脸的贱东西，小娼妇, 自家男人出事了一点都不担心, 还去外面幽会野男人。”
“这么多人一起出去, 真是不要脸。”
“等男人们回来了, 一定拉你们去浸猪笼！”
她们这一群都是软柿子，经常被老妇人们欺负, 从来都不敢还嘴, 更别提还手。
如今被老妇人们这么骂得这么难听, 她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莉莉适时显出身形。
“该浸猪笼的是你们！一群助纣为虐的恶鬼！”
别看老妇人们骂人的时候色厉内茬，一个个全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见莉莉就这么水灵灵地凭空出现, 她们全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后躲。
莉莉作为这些年比较典型的一个逃跑的案例, 村里人没一个不认识她的。
眼看死人突然出现, 谁能不怕？
“你……你是人是鬼？！”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妇人指着莉莉厉声问道。
“那肯定是来索你们命的厉鬼！”
莉莉说着, 一步步朝妇人们走去，一直被她们逼到墙角。
有人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莉莉看着她, 笑得阴森，同时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你们全都是害死我的凶手, 这些天睡觉的时候最好别闭眼睛, 我会一个一个找你们索命。”
正好刮来一阵风，把莉莉一头黑发吹得到处乱飞, 头发下是她阴森的笑容，配上漆黑的月色，怎么看怎么恐怖。
有人直接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也有人扯着嗓子喊救命，惊动了在隔壁小院子里休息的警察。
两个警察打着手电筒找过来，听老妇人们指着空气不停地说有鬼，年轻的那一批却都
摇头说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之前审讯的时候也都知道这群老妇人的德行，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自愿站在凶手那边，和他们一起加害与她们遭遇相同的可怜人。
四处查看没发现任何异样，他们都认为这群老妇人是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把她们都赶回房间了。
之后莉莉又找机会吓了她们几次，她们发现只要自己对那几个女人们挑三拣四言语嘲讽，莉莉就会出现，也是彻底不敢再在女人们面前趾高气昂了，有个时候看到女人还绕道走。
然而不管老妇人们之前做了多少恶，除了那些有人证，证明她们掐死过女婴的妇人，其他人做过的事不构成犯罪，尽管她们平常很坏，但也是受害者的身份。
官方为了保护她们不受舆论的伤害，没有公布她们的信息，只私下里帮她们找寻家人。
这次事件上面非常重视，相关部门办事的速度也很快，从警察入驻村庄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在开始帮女人们对比身份信息了，到现在已经找到了不少。
往返的路程费用有政府报销，已经有几个家庭派人来了这里。
最后找到了家人的女人们基本都被带回了家，还有一些没找到家人的，她们表示想自己生活，警方也同意了，留了她们的联系方式，交代她们保持电话畅通，他们会不定期回访。
有几个原本想自杀的女人回到家，到了家里之后因为各种原因差点又自杀，还是莉莉每天和她们打电话，苦口婆心才把她们稳住。
差不多一个月后，她们全都聚集在了姜叶新开的农场里。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拐卖村的事被妥善解决，村民们犯了这么多罪，不存在法不责众的说法，一个个都被判了刑。
另外也有不少相关负责人落马，让在网上围观的民众们都拍手叫好。
导演除了偷税漏税，帮忙洗钱，还做过一些别的违法的事，数罪并罚，锒铛入狱。
柳青青和柳朝雨的社交媒体账号注销了，现在已经查无此人。
事实是柳青青深受打击，觉得人生无望想自杀，拉着柳朝雨和她一起死。
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到大一直都像个影子一样陪着她的柳朝雨，这一次却一反常态。
她们约好了一起跳楼，结果她跳下去了，柳朝雨却没有跳。
柳朝雨其实也不是不想跳，而是刚往下跳就被人拉了回来。
拉柳朝雨的，是被遣送回来的拐卖村女人，她家正好和柳朝雨家在一个城市。得了姜叶的嘱托，她这些天一直都观察着柳朝雨和柳青青的动向。
此番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柳朝雨。
柳朝雨原本对她很防备，后来听女人报了姜叶的名字，才愿意听女人说话。
她们跳楼的楼顶有监控，监控可以看到柳青青是自愿跳下去的，柳朝雨本来也想跳，是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救下了她。
这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自杀案件，警察只把柳朝雨带回去做了笔录，就放了她。
她一回到家，首先迎来的就是父母的谩骂和巴掌，他们都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妹妹，就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没有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只有指责。
柳朝雨对他们本来就没了期待，现在更是心灰意冷，原本还想留一封信给他们，让他们不要为她担忧，现在想想，他们又怎么会担心她呢？他们心里眼里只有柳青青。
她直接摔门出去，丢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与等在外面的女人汇合。
女人拿着姜叶提前给她的钱，打车带着柳朝雨经过一个又一个城市，一起到了姜叶新开的农场。
继周禹丞之后，程崇竣也进去踩缝纫机了，他所在的少年团直接解散，其他几个成员各奔东西。
嘉翊后面又爆出了几桩丑闻，闹得旗下的明星们人人自危，一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
以前在网上附和过周禹丞，和他一起拉踩过姜舟的人，几乎都删掉了与姜舟和周禹丞有关的社交媒体动态，以前被周禹丞欺负打压过的人，则是纷纷站出来，有的还向姜舟示好，不过姜舟基本都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姜舟在社交媒体上直言，接下来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作品上，未言之意就是他在社交方面会有所舍弃。
他还是不太待见沧夜，觉得未来的事变化很多，不过他也愿意相信姜叶的眼光，对于沧夜和蔡老爷子提供的资源，秉持的是不用白不用的心态。
姜叶说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红气对他来说仍是较好的滋补养料，可以把他过去那几年亏损的都补回来。他也确实喜欢艺人这个职业，想在离开娱乐圈之前留下更多作品。
——至少得再登个顶才行。
所以，他也接受了蔡季秋的邀请，现在正在为新剧的拍摄做准备。
经过各种运作与证明，姜舟身上的污点都被洗涮的差不多了。
很多人开始心疼他，竟然背负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还能在姐姐苏醒后开朗向上地陪着她。
他现在就差一个作品，可以让他实至名归地回到原来就属于他的地方。
大家都羡慕姜叶可以有这么好的弟弟，那么优秀的男朋友。
大家也都知道了沧夜的身份。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野男人”，来历竟然那么大。
有他在背后给姜叶和姜舟撑腰，再加上蔡老爷子坐镇，姜叶和姜舟现在隐隐成了国内的名流新贵。
以前姜舟再火，那些资本都只把他当戏子，只要出价够多，就可以玩弄。
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小瞧他了。
之前那些妄图借着自己的资源揩油姜舟的大老板们，现在看到他，一个个都点头弯腰，主动让利，就是希望姜舟能不计前嫌，甚至还想借着姜舟，搭上蔡老爷子和沧夜的关系。
至于沧夜和姜叶是怎么发展出关系的？大家对此众说纷纭，营销号发挥想象力，提出各种猜测，后面所有的视频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好像是当事人不希望他们谈论这些，所以大家也就转移了关注的方向，开始讨论别的。
比如孟江河这个捡漏王。
姜叶的成功无法复刻。
她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敢爱敢恨，还要沟通小动物的能力，直接混了个有关机构终身顾问的身份。
身边的人也都宠着她，她甚至还有许愿池的功能，很多人在她的社交账号留言许愿，都达成了心愿！
姜舟算是历尽千帆，苦尽甘来，大家都很心疼他。
当然也是他本身有实力，算是偶像派和实力派的结合体。而且他洁身自好，和周禹丞之流比起来，简直就是娱乐圈之光，因为这一点他又吸了很多粉丝。
他们两个都属于凭自己的本事翻身。
节目直播开始之前，大家骂他们骂得有多狠？结果这次综艺活下来的就他们和孟江河兄弟这两个小组。
孟江河在直播中的表现一直都平平无奇，但他同样也因为没有和周禹丞他们同流合污，直接躺赢了。
他以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现在与整编后的风行传媒签约，已经是姜舟的同事了，还被蔡季秋邀请参与他们新剧的拍摄，甚至还拿了个男二号的角色，这要换成其他艺人，如果不是背靠大山，谁能一拍剧就直接当男二号？
所以网上都羡慕他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当然他也因此吸了一波粉丝，现在已经隐隐有了要走红的迹象了。
只要这次剧中表现不拉跨，以他的颜值来说，拍完这部戏，肯定能提不少咖位，甚至一炮走红也有可能。
姜叶不太关注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农场还在建造阶段，拐卖村出来的女人们都是种地的好手，有她们在，她完全不用操心。
姜舟在剧组准备拍戏，沧夜有公司的事要处理，她带着已经完美化形的阿甲和芙芙，来到了第二个妖兽聚集点，一下端了一整窝。
又从它们藏身的山洞里找到了不少人类和小动物的骸骨。
“这样的窝点还有很多吗，主人？”
芙芙皱起眉头，一双金色的眼睛里写着淡淡的难过。
变身后的芙芙是个非常可爱的少女，没有外人在时，她会故意把耳朵和尾巴放出来，方便姜叶撸她。
“这些妖怪怎么都这么坏？它们就不能自己修炼吗？非得吃人……”
姜叶默了默她的头，顺手捏捏她毛茸茸的小耳朵。
“像咱们芙芙这样善良又热心的小妖精不多，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其它人都不收，只收你当我的小宝贝呢？”
她的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安抚，让芙芙的心情瞬间变好。
芙芙高兴了，又去敦促阿甲。
“阿甲你一定要好好找，”她说：“争取把所有窝点都找出来，不要让更多人和小动物被伤害了。”
阿甲抗拒不了女朋友亮晶晶的眼神，当即点头，表示一定努力。
他们打打闹闹，姜叶在山洞里搜索，没想到还真有发现。
她拿着那颗被妖力完全污染的夜明珠，竟然能从上面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牵绊。
脑海里大概构想出国家地图，夜明珠里的妖气溢出的方向，竟然正好是东南西北中五个点。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最北边的点。
上次捣毁的则是西部的点。
也就是说，最少还有三个点。
这样的阵法布局，像是在借运。
而这个借运和她之前遇到的借人运不同，它图谋不小，借的好像是国运……
第88章 一更
有问题能马上解决就要马上解决, 这是姜叶在修真界养成的习惯。
很多事情拖不得，一拖下去就可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变化。
她准备一次性把所有的窝点都干掉，想顺着夜明珠所指引的方向, 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料，还有另外三个窝点。要真让她抓出了想对华国不利的歹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哪怕拼个鱼死网破。
前段时间乃至现在, 仍有人误解和谩骂她和姜舟, 这是人心的选择, 与这片土地无关。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们一家，哪怕她在修真界呆的时间比在这里长几十倍, 作为国家的一份子, 她仍然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不过这三个地方分别位于华国的三个边界点, 她现在还在金丹期, 御剑飞行的速度很慢，除非借助高科技交通工具, 不然就算征用花豹或者雪虎，都要花不少的时间赶路。
如果没有她的灵气吊着, 那么长的距离, 豹豹和虎虎甚至可能会累死在路上。
沧夜来的很及时。
察觉到他的气息, 姜叶一回头，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他换上了现代的装束, 白色衬衫的扣子被扣到了顶，令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可黑色的西裤又把他又长又直的腿型完全衬托出来, 好像二次元里的筷子腿男神走进现实, 又像颜值与身材并存的超级男模走下T台。
更要命的是，他明明没有近视, 却戴了一副金边眼镜。
白皙如玉的面颊，配上金边眼镜，眼镜后面是他冰蓝色漂亮的眼眸，斯文败类意味十足。
妖孽。
姜叶觉得这家伙在蓄意勾引自己。
但是她没有证据。
“你怎么来了？”她问。
沧夜走到她面前，先弯腰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捉住她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他嗓音低沉，似乎想以此来蛊惑姜叶。
“很想你。”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直白的情话脱口而出。
芙芙觉得这男人是狐狸变的。不然怎么这么会勾人？
她一脸愤愤，不情不愿地被阿甲拉到一边。
“你干嘛拉我走？！”她挣脱阿甲的手，就要往回走，一边说：“我要跟主人说，让她小心男狐狸精。”
阿甲拉住她，不让她走。
“好芙芙，你想想，你和我团成一团玩的时候，会想让花花也加入进来吗？”
芙芙：“不会。”
它们三只小动物认识很久了，经常会一起玩，但偶尔只有她和阿甲玩的时候，她就不希望花花加入进来。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阿甲告诉她，喜欢阿甲和喜欢其他朋友是不一样的，她仔细感受了几次，发现确实如此。
之后他们才变成男女朋友。
也是在那以后，她才知道，阿甲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朋友，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不过，就算是男朋友，在主人面前，也要暂时靠边站。
主人是最重要的！
她这个想法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跟阿甲说，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阿甲不问，她就不能说，不然阿甲会不高兴。
“那现在姜叶姐姐和姐夫一起玩，也不希望我们掺和的。”阿甲说。
“这怎么能一样呢？”芙芙反驳道：“花花只是我们的朋友，我又不一样，我是主人最喜欢的宝贝猫猫，如果让臭男人一直这样勾搭主人，以后家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小猫咪有了危机意识，害怕原本属于自己的关注被抢走。
这一点倒和姜舟有点相似，一人一猫同病相怜了。
阿甲知道芙芙有多喜欢姜叶，不然向来喜欢自由的她也不会上赶着给姜叶当宠物小猫咪。
只是不知道是姜叶给她的安全感太足，让她觉得姜叶一定会保护她，还是她完全沉浸在了争风吃醋里，让她忘了对周边危险的感知。
沧夜那么可怕的存在，芙芙见了他竟然都不怕。
如果不是沧夜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甚至没有表露出对他们这些小动物的不喜欢，再加上有姜叶在，让他也有莫名的安全感……
要不是因为这几点，阿甲现在不会在这里，估计早就带着芙芙逃跑了。
沧夜很可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事都不用做，阿甲就会忍不住想跑。
那好像是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阿甲以前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他害怕的存在。
芙芙说沧夜是男狐狸精，阿甲觉得这个判断可能有待考证。
一只狐狸精怎么可能会散发出那么恐怖的威压？
除非是上古神兽九尾狐……可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阿甲身为妖怪，都觉得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主人。”
“不行。”
阿甲更加握紧了芙芙的手，语气也更坚决了一些……
芙芙先是湿了眼眶，然后马上把眼泪逼回去，紧接着眉头一竖。
颇有些呲牙咧嘴地看着阿甲：“你竟然敢凶我？！”
阿甲连忙把她再往旁边拉了拉，然后小声解释。
“姜叶姐姐和姐夫互相喜欢，情侣之间本来就需要独处的时间，我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凑过去，可能不止会惹姐夫不高兴，姜叶姐姐说不定都会觉得我们两个是碍眼的电灯泡。”
“可是……那我……”芙芙吸了吸鼻子，“我可以变成小猫咪，这样就不是电灯泡了。”
“变成小猫咪也是电灯泡。你忘了小滚滚说的吗？”
芙芙：“什么？”
“姐夫把它从姜叶姐姐的怀里抓出来，摁在树上。”
芙芙：“……”
“你难道想被姐夫摁在地上变成一滩猫饼？”
见芙芙蔫了下来，阿甲又马上安抚她：“你那么聪明，以前从来都能想出最好的办法解决问题，现在会方寸大乱，就是太在意姜叶姐姐了。”
说到这里，阿甲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给话题转了个方向。
“如果是我和别的小母猫玩，你会这么紧张吗？”
芙芙顿时竖起眉头，恶狠狠地说道：“你敢和别的小母猫玩，我就不要你！”
这回轮到阿甲emo了。
他一脸难过地看着芙芙。
“我根本不会和别的小母猫玩，可是你只想着不要我……”
芙芙表情一滞。
怎么好像……
怎么好像真的是她错了？
她刚才一直想挣脱阿甲，甚至想阿甲离她远点，别一直拉着她，阻止她去找姜叶。
可现在阿甲真的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她又觉得不对。
看着阿甲落寞的背影，她也有点难过。
可以前都是阿甲哄她，她完全没有哄阿甲的经验。说出来的话，翻来覆去都是“她不会不要他”，“她很喜欢他”，“真的超级超级喜欢”之类的类似于表白的话语。
过了好一会儿，阿甲才肯理她。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哄好的他，反正只要哄好了就行。
仔细想想，阿甲前面说的话有道理，她要当一只善解人意的好猫猫，也就没再想着去打扰姜叶了。
两个人变成了小动物，滚成一团，玩了好一会儿，冰释前嫌。
他们自以为相隔的距离够远，姜叶听不见他们这里的动静，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姜叶二人看在眼里。
不过沧夜不说话，她也装作没听见。
两个小电灯泡不在，沧夜扣着她的腰亲了她好一会儿才肯停下，她自觉以前对沧夜太狠心，现在有意补偿他，而且她也想和沧夜亲近，就予取予求。
亲到最后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堪堪放开她。
本以为他亲够了，没想到只是中场休息。
眼看他还要再亲下来，姜叶心里记挂着正事，抬手把他的脸往后推。
“要麻烦你变回本体让我骑一下。”她说。
她说得自然，沧夜也不作他想。
“去哪？”
“要去三个地方，看能不能把那些坏东西一次性解决完。”
她说着，把夜明珠掏了出来，递到沧夜面前。
“之前捣毁的第一个窝点里没东西，这个窝点有一颗夜明珠，不过已经被污染的差不多了，我总觉得后面的窝点还有东西等着我。”
本以为沧夜会直接答应她的要求，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犹豫了。
“怎么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姜叶知道他很忙，刚上手公司的事就能凭借从三尾狐那得来的记忆把事情都处理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说要让她无论在哪都过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就是要把集团公司经营好。
她后面还想做慈善和别的事，需要花的钱是天文数字，上不封顶。就目前而言，她赚钱的速度远不如沧夜快，沧夜知道她的打算，让她不要为钱的事操心，都交给他。
“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沧夜说着，轻蹙了一下眉。
他敛了眸子不敢看她，低声道：“你说你不喜欢有鳞片的东西……”
姜叶：“……”
她和芙芙，今天注定要哄男人。
好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还主动献上了好几个深吻，沧夜才抱着她表示“暂时原谅她”。
但也让她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
大概三米长的银龙凭空出现。
它悬浮在空中，头上的浅蓝色龙角温润似玉，还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
冰蓝色的眼睛，瞳孔的纹路漂亮得摄人心魄。
其实不用证明了，只看姜叶眼底掩饰不住的惊艳和痴迷，和她那不由自主抚上他龙鳞并在上面流连忘返的手，沧夜就可以判断出，他喜欢上了一个小骗子。
她以前为了骗他，让他知难而退，连她自己都骗。
从来只抱毛茸茸的小动物，也多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她对毛茸茸的喜爱。
别说他这条龙了，就连蛇和鱼，任何有鳞片的东西，她都不会多给半个眼神。
他一直在信以为真，以为姜叶真的讨厌他的本体，后面也非常少在姜叶面前变回原形。
哪怕现在，他不顾一切追她到这个世界，她终于愿意接纳他，他还是惶恐，怕有一天姜叶会突然介意他的本体，让现在的幸福化为泡影。
尽管如此，他也舍不得生姜叶的气。
也没时间和机会生气。
因为姜叶捧住了他的脑袋，在他眼睛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龙，虽然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头龙，不过就算未来我见到了别的龙，你肯定也是最漂亮的。”
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从她嘴里不停吐出，沧夜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温泉里，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
“龙和毛茸茸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个？”
姜叶：“当然是你。”
“可是猫可以在你床上睡。”
姜叶：“……”
“你果然在哄我。”
“不要多说了——”
姜叶松开他的大脑袋。
沧夜emo，变回人形，像委屈小狗似的，一脸落寞地看着她。
姜叶：“今晚来我房里睡。”
只听“嘭”的一声，龙再次出现。
“公主请上车。”
第89章 双更合一
姜叶带阿甲来, 主要是为了他的追踪能力。
芙芙是阿甲的拖油瓶。
现在有了夜明珠指路，不需要用到阿甲了，姜叶把两只小动物叫了过来, 给他们俩放假。
他们现在可以稳定化形，已经通过妖管局上了户口，是有身份证的人了, 不再是车票都买不了的可怜小黑户。
姜叶还给了他们一张卡, 让他们买机票飞回榕城, 卡里的钱也可以随便花。
芙芙本来还有点不高兴, 不想和姜叶分开，只是有头龙在旁边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 再想想可以拿着卡去买买买, 吃各种好吃的, 买漂亮的小衣服……
心里那点不高兴好像消散了许多。
送走他们两个, 沧夜带着姜叶腾空而起，他们都会隐身术, 所以也不用怕人发现。
沧夜飞行的速度很快，风大, 他贴心地在姜叶身边设置了个屏障, 为她隔绝了风的侵扰。
“以前只忙着埋头修行, 每天御剑飞来飞去，都没好好看过修真界的景色。”
姜叶趴在他身上, 静静地看着下面的景色，突然记起小时候的愿望。
作为在陆地上行走的动物, 几乎没有人不向往天空, 姜叶也不能免俗。
她小时候总会做梦，梦见自己能在空中自由翱翔, 看遍世间美景。飞行除了这一好处之外，还能在上学快迟到的时候快速赶路。
但她也知道这是妄想，就算借助工具，也只能简单滑行，想像小鸟那样自由飞行是不可能的，要像电视剧里那样御剑飞行更是天方夜谭。
后来她到了修真界，学会了御剑飞行，可惜已经没了小时候的心态。
那个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修炼，想快点回来找姜舟，哪有心思去看所谓的美景？
就连身边的美人，她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招惹上桃花债，让她无法脱身。
如果沧夜没有跟过来，她会为了逃避情绪，强迫自己忘掉他。代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不像现在，他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还能抱着他看美景。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幸福”。有个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场美梦。等醒来后他就会消失……
这个假设太可怕了，姜叶不愿再想，用脸贴着龙鳞，冰冰凉凉的感觉很很舒服。
只是她还没贴几秒，龙鳞突然消失，沧夜变回了人形，把她打横抱起。
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他赶路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你到底是什么修为？还能直接御风飞行了？”
姜叶颇有些讶异。
早知道他能直接这么飞……
不对。
就算知道他能直接飞，她也想看看他的本体。
她都好久没见过他的本体了。
之前还在修真界的时候，她也奇怪过，怎么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沧夜现过原形。
她以为是他太骄傲，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本体，原来不是，只是怕她不喜欢。
沧夜微微勾起嘴角，“不要小瞧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变龙？”
“我以为你想坐。”沧夜眉梢微挑，看着她：“不是你要骑龙？尊贵的龙骑士？……不对，你是公主。”
“你这些天都看了些什么书？”
“怎么？”
“你说的骑士是送外卖的饿了没骑士，还是西方童话故事里的骑士？”
姜叶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沧夜默了片刻，给她丢出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
“我吞噬的那只三尾狐，它和你们所说的境外势力有联系。”
姜叶：“？”
她之前没有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想，以为三尾狐就是只单纯的大妖，手上掌握了点资源，因为倒霉再加上贪心，反被沧夜吞噬。
等沧夜把所知道的信息都说给她听，她更无语了。
“也就是说，我杀的这些妖怪，可能都是三尾狐的手下？”
沧夜说，三尾狐手下有好几个妖怪窝点，姜叶没端掉一个窝点，三尾狐的反抗就会弱一分。
这些窝点可能是三尾狐的养料源泉，难怪那些妖怪吃了那么多人，妖力却弱成那样，她都不用怎么出手，姜舟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菜鸡都打得过它们。
它们的妖力可能都贡献给三尾狐了。
而三尾狐又正好和境外势力有勾结，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沧夜的到来，帮了她很多忙。
他给的逆鳞，让她稍微解开灵泉空间的限制，能更快速修行，不然她现在可能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更不用提后面解决拐卖村女鬼等一系列的事。
他吞噬了三尾狐，直接从源头解决了她一个大敌。
没有他在，她短时间内积攒不了太多灵力，对上有源源不断的妖力供给的三尾狐，可能打不过它。
它要是再聪明一点，用拖延战术，她甚至可能会被它耗死。
不过她也不会那么傻，不至于真的被耗死。
就是解决这些事情，可能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用的时间也会更久，不会像现在这样得心应手。
而且三尾狐和境外势力勾结，她越晚处理它，它会对国家的经济和气运造成源源不断的伤害，拖到后面可能会有不可预估的问题出现……
她抱着沧夜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沧夜低头，用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鼻子在她脸上蹭蹭，问：“刚才为什么不开心？”
刚才？
这问题有点突然，姜叶被问倒了。
“你趴在我身上，好像不太开心。”沧夜说。
姜叶眼睛微微睁大。
“你这都能感觉到？”
她甚至只emo了一小会儿而已，他都知道了？
难怪他突然变回人形，是想安抚她吗？
“所以是为什么？”沧夜又问了一遍。
“很重要吗？”
沧夜认真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她收回视线，小声道：“就是觉得，你能追过来，真的太好了。”
这种话似乎有点肉麻，但是姜叶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大堆。
最后总结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的。”
“哦？”沧夜眉梢微挑，“怎么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
沧夜：“我想双修。”
这也太直白了。
姜叶敛眸：“……这个补偿暂时不行。”
“那就留着以后能双修的时候补偿。”
他的语气透着轻松，恣意的神态也感染了姜叶。
可能是谈恋爱了比较感性，她以前都不会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不过沧夜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危险，一直有传闻说龙性本淫……
等她的修为上去了，应该能支撑得住吧？
“在想什么？”
沧夜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皮肤上，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还没说话，沧夜又轻笑了一声，说：“好敏感。”
低低的嗓音透着愉悦，可以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我劝你不要玩火，真勾起火来得你自己解决。”
沧夜“啧”了一声，“好狠的心。”
姜叶觉得自己扳回一筹，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
她却不知，沧夜说了这么多话，最本质的目的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你无需为我以前的付出感到愧疚，”沧夜说：“能站在你身边，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姜叶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显出他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好让她心疼。
但是也不得不说，她确实吃这一套。
“我们结婚吧？”姜叶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个想法，“就是修真界的结契。”
沧夜猛地刹车，悬停在了空中。
“等眼下这些破事解决完，我们就去结婚。”
她说完，等了好久没等到沧夜的回复，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不愿意还是高兴傻了？你不会是那种只想和我谈恋爱不想负责任的渣男吧？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不易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这问题有点怪，不过姜叶还是点了点头，说：“对。”
“既然如此，是我嫁给你？”
姜叶笑得开心。
“你要是想入赘我们老姜家也不是不行，等我们结婚了，你就叫姜沧夜吧？”
沧夜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们都一个姓了，小风应该会更容易接纳你。你不是一直想听他叫你一声‘姐夫’？”
姜叶开启了她的pua话术。
沧夜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沧夜却说：“我以后相妻教子，你在外面可不能胡来，只能有我一个。”
“这是肯定的，”姜叶笑着说：“我不是那种花心的人。”
“我同意了。”
就这样瞎聊了一会儿，让姜叶从刚才感伤的情绪中完全脱离出来。
不过说结婚不是单纯的开玩笑，她确实有考虑这件事。
沧夜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哄她开心。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让他也开心。
有沧夜在，妖兽的事都无需姜叶动手，他大手一挥，妖兽全都被他收进了他的天赋空间，那里面还关了三尾狐。
三尾狐被收进去都之后被炼化的份，那些妖兽更不用说，还给姜叶省了处理尸体的活。
之前为了防止普通小动物误食妖兽的尸体，会造成不好的异变，她在砍完妖兽之后，还要把它们的尸体焚烧干净，才能放心离开。现在不需要这一步了。
两人解决完剩下几个窝点的妖兽，回到家时，姜舟正好到家。
姜舟这些天一直在和蔡季秋一起筹备新剧。
他带资进组，身份发生了变化，不止是简单的演员，也是投资方。
这部剧要是拍的不好，他首先会觉得辜负了姜叶的期待和信任，也会有一种在沧夜面前丢了人的感觉。
他现在代表的可不只是自己，他还是姜叶的弟弟，姜叶的后盾，不能让沧夜看扁了他。
他铆足了劲，要让沧夜知道他有多优秀。
他还要借这个机会多赚点钱，就算暂时比不过沧夜，也不能少，不能让沧夜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且男人有钱就变坏，还容易得到了就不珍惜。沧夜以前对姐姐一直爱而不得，才会一直执念于她，现在终于把人追到手，可能就会开始开小差……
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还这么有钱，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简直不要太多……甚至还有男人。
外面的诱惑那么大，这家伙要是坚守不住，他就得及时站出来给
姜叶撑腰，让姜叶能毫无顾忌地和他说分手！
剧本是早就确定好了的，演员差的不多，基本都选好了。
前期筹备工作完成，再过几天，姜舟就要进组开始封闭式拍摄，这一拍估计至少得半年。
他这次回来，一是为了收拾行李，拍摄前的休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目的——
“只是拍个两集，也不用什么演技，你化好妆坐在那里当花瓶就行了，甚至连台词都没几句，你的记性那么好，那几句台词对你来说肯定没有压力……”
蔡季秋也跑了过来，和他一起劝姜叶：“对啊小叶子，你就来打个酱油，很简单的。”
姜叶看了他们递来的剧本，姜舟作为男主角，里面确实有一个角色是男主角的姐姐，而且人设和她很相似。
“这个角色不会是你们强塞进去的吧？”
本来只是不确定的问问，看蔡季秋和姜舟的反应，她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好在几个妖兽窝点都被端完了，她接下来没什么紧要的事要做。
那些需要处理的事急不得，还得和有关部门沟通，拍这两集剧情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
再看眼前两人期盼的目光，她撇撇嘴，抬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侧的沧夜。
“长公主都这么纯花瓶了，给她安排个面首应该没问题吧？”
“本来有安排的！”蔡老爷子激动得不得了，说：“是姜舟这臭小子觉得没必要，硬拿掉的。”
“我也觉得有个面首会好一点。”蔡季秋不顾姜舟的眼神，临阵倒戈。
她说：“花瓶长公主作为背景板，如果什么都不做确实有点单调，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如果给她安排个面首，衬托出王朝的腐败，会让角色显得更立体一些。”
她没说出来的是，她添加面首这个角色，其实就是冲着沧夜的颜值去的。
有姜叶一个漂亮花瓶，会让观众眼前一亮。
但如果同时有两个漂亮背景板，长公主和面首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就像蔡季秋之前在山上提到过的那个设定，他们戏里be，戏外he，这种绝世美颜组合，肯定能火出圈，让粉丝们嗑生嗑死！
想想就刺激！
姜舟突遭背叛，觉得大势已去，于是破罐子破摔。
“既然都要养面首了，为什么不多养几个？”
他这话一出，就收到了沧夜凉凉的眼神注视。
把头扭到一边，他完全无视沧夜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反正离开拍还有半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再去找点长得好看的面首。”
“不用，一个都吃不消了。”
她旁边坐着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醋王，她要是再不出来说两句，这家伙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掀桌子的事。
不顾姜舟反对的眼神，她继续说：“有一个面首，角色的设定就已经够立体了，要是再多来几个，这剧的主角是他还是长公主？”
“你要是想当主角也不是不行。”蔡季秋搓了搓手。
姜叶：“……”
事情差不多就这样说定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到了第二天，有人登门拜访。
是在拐卖村有过一面之缘的顾灵均，赵灵真的大师兄，龙虎山未来的掌门人。
水正清跟在他身边，竟然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
顾灵均带来的消息有几个。
首先就是，沧夜变成龙，带着姜叶到处乱飞，被人拍到了。
“龙？到处乱飞？”
姜舟看看姜叶，又看看沧夜。
他说这家伙的眼睛颜色和头发颜色都那么奇怪，原来是一头龙吗？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龙！
他以前都没见过龙，等这人走了，他是不是可以让沧夜变回原形让他看看？
可能是对龙的感情过于特殊，姜舟发现，自己对沧夜的偏见好像突然就少了很多……
“那些视频都很模糊，大多数人都觉得是造假，但也有不少人信了，正在赶往‘神龙’出现的地方。”顾灵均说。
“我们之后都不会出现在那里了，应该没有关系吧？”姜叶问。
顾灵均默了片刻，反问她：“我当时正好在附近，就去看了看。那一片的山林里好像有不一样的灵气波动，还有人报了警，说山洞里有很多白骨。那件事是你们做的吗？”
“对。”
姜叶没有隐瞒，挑了些简单的推断，和顾灵均说了个大概。
说完，她两手一摊：“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这边能确定的消息就是这些。”
“我们相信，只是没想到，三尾狐竟然已经被你们收服了。”顾灵均说。
姜叶来了兴趣，问他：“你们和三尾狐交手过？”
“打过几次交道，但不是它的对手。”顾灵均说：“它野心不小，那几个妖兽窝点能给他源源不断地提供补给，我之前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窝点所在的位置，而且他们有专门的探子。”
“你是说那只老鹰？”姜叶问。
顾灵均点点头：“对。”
“那么关系，我们已经把它解决了，就是后面收尾的动作可能需要你们来。”
“这个当然不是问题。”顾灵均连声道。
“至于拍照拍到我们……这可能是科技产品的问题，我们以后会注意。”
“若要说实话，这个问题也不大。”顾灵均说：“我师祖预言，未来灵气可能会复苏，大家会再次走上修仙的路。”
他看向姜叶，“这也是我此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想请你去我们龙虎山一趟，我师祖在等着你。”
姜舟看姜叶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会去。
既然阻止不了，他也愿意当乖巧懂事的好弟弟。
“你去吧，姐姐。你的镜头可以后面补拍，没关系的。”
他都这么说了，姜叶自然对着他一顿乱夸，把他夸得尾巴都差点翘起来。
蔡季秋和蔡老爷子吃完早饭，来他们家串门，还带了刚从国外回来的蔡仲夏。蔡仲夏这段时间一直在他们兄妹的三人小群里云吸姜叶，这次回国最主要就是奔着姜叶来的。
姜叶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她已经想好，等她们俩关系处好来，她要给姜叶做小裙子，给姜叶和姜舟做姐弟装，再给姜叶和沧夜做点情侣装……
她满怀期望来，结果扑了个空，姜叶都已经走了，还带走了她第二想见的沧夜-
拐卖村的事情过去半个月不到，事情到现在至今还有余热。
很多人都期待有关部门可以根据这个机会，顺藤摸瓜抓到一些拐卖团体的人员，有关部门也不负众望，确实摸到了一条流水线。
被抓起来的村民为了减刑，把自己所知道的各种东西都透露了出来，除了从事拐卖这一行的许多人员之外，还有很多毁三观的事，让人听了直咋舌。
姜叶本来以为自己干的那些坏事，会有孽力回馈到她身上，之前还做了充分的打算，要怎么把艳鬼摘出来。
没想到一点惩罚都没有，反而还给她增加了一身的功德，就连艳鬼，都没有受到惩罚，还得到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艳鬼和莉莉不一样，她想开启新的一生。
姜叶消耗了一点自己的功德，让黑白无常带着她投了个好胎。
有拐卖村的事在前，确定天道并不会因为她“为所欲为”而惩罚她，姜叶更加确定自己此番回来是带了使命的。
不过
她暂时还不确定自己的使命在哪，只能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同时提升自己的修为。
按照她之前的打算，在端完妖兽的窝点之后，她准备把心思都放在农场上。
科技的发展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但是“科技与狠活”也给大家的身体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在自身的功德有了很大的提升之后，姜叶可以用肉眼看见大家的身体所遭受的一些侵袭。
正常人的肉眼完全看不出来，她却可以看见，大家的身体里都有多多少少的黑点。这些黑点是造成身体亚健康的主要原因，也会影响情绪。
黑点越多的人，情绪越容易走极端。
有的偏激，有的抑郁，反正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再后来，她开始观察黑点的来源，发现这些黑点其实最主要的是出现在食材上，被人吃下去，再积累在人的身体里。
她准备种各种蔬菜水果，用稀释了的灵液净化那些食材，再通过食材去净化人身体里的黑点。
虽然不可能让所有人在一夕之间之间祛除所有黑点，但至少可以一点一点来，慢慢做改变。积累了一定的时间，肯定能把黑点解决掉。
这是姜叶之前的计划。
等农场步入正轨了，她再专心修炼，同时寻找自己回来的目的。
没想到，到了龙虎山，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顾灵均的师祖是个一百零七岁的老道长，白头发白胡子，连眉毛都是白色的。
他精神忂烁，皮肤有很多皱纹，但是又显得很有光泽，看起来高高瘦瘦，姜叶他们进门时，他还在徒手劈木柴，看得姜叶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都愣了一下。
老道长说龙虎山和其他山脉不一样，请他们先在山上小住两天。
他话不说完，让姜叶很是好奇，她愿意听老道长的话，和沧夜在山上住了两天。
水正清带着他们在山上乱逛，就连一直被列为禁区的后山，顾灵均也带他们去晃了一圈，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有特别的，那其实也有。
龙虎山上有很多成了精的小动物，随便一棵树上都有会说人话的小鸟，有个时候不止是小鸟，树也会吐人言。
就连道观小池塘里的小鱼，都有几条是成了精的。
水正清说，他们龙虎山是妖管局的一个分局，管理了很多成了精的小动物。
小动物们如果嫌在外面打拼的日子太累，就可以来龙虎山，享受吃喝都有人投喂的小猪生活。
龙虎山也确实擅长养猪，山上的小动物一个个都肥嘟嘟圆滚滚，看起来非常喜庆。看得姜叶都有点想把芙芙送过来的冲动，看能不能把小狸花喂成大狸猪。
不过以那小家伙爱美的性子，应该不会允许自己吃得那么胖。
一直到第三天，老道长请他们去院子里小聚。
看到老道长的那一瞬间，姜叶心里一咯噔。
顾灵均和他的师父分别陪在老道长两侧，看他们的表情，他们似乎也预料到了。
和他们的沉默比起来，老道长倒是很和善从容。
他笑眯眯地招呼姜叶他们坐下，说道：“洗漱沐浴，正好可以见贵客。”
姜叶不会说场面话。
沧夜向来喜欢用拳头说话，只有在她面前时才会多说几句，更不用指望他来交涉。
她笑着写过老道长给她倒的茶，直奔主题。
“道长叫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吩咐吗？”
老道长笑了笑，抚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道：“我时间不多，为了等你来，多撑了七年，好在让我等到了。”
姜叶不明所以，听老道长说起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原来顾灵均之前说的确有其事。
龙虎山早就发现了三尾狐的阴谋诡计，不知道他们从哪得来的那么多妖丹，可以助它们修行。
这种歪门邪道，他们这种名门正派肯定不会做，一是与他们的价值观不符。
其次他们修的是正道，做坏事影响心性得不偿失。
可是这个世界灵气不足，还一直都在减少，想靠灵气修行难于登天，他们最多只能强身健体。
像他这样能稍微掌握一点灵气的运用，就已经很厉害了，在掌门的位子上坐了几乎一辈子。徒弟一辈无一人可用，他们最多只能看看命理，算算卦，做做推算。其他与灵力有关的都做不了。
顾灵均有点天赋，是他最看好的孙辈，也是他属意的下一任掌门人选。还是灵气不足的原因，顾灵均空有天赋却没有修行的机会，除非未来灵气复苏，不然顾灵均慢慢地就会泯然众人。
也是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导致他们根本打不过那些吃了妖丹、能用简单妖术的妖兽。
他们想要打过那些妖兽，就得借用现代科技的力量。
问题是那些妖兽它们图谋的是国运，这就很棘手也很需要重视了。
老道长早就把这件事反映了上去，可惜妖兽们都太会躲，联合了妖管局和其他有关部门的力量，到现在都没能抓住三尾狐的辫子。
三尾狐也足够狡猾，从来不在人前出现，它还有千面，能千变万化，想抓他很难。
不过，老道长除了能简单使用灵力之外，他在算卦方面非常准。
他算到会有一个人出现，改变现在的僵局。
为了等这个人，他本来一百岁时就走的，一直等到现在，终于等来了他想见的人。
第90章 一更
老道长慈眉善目, 用看争气的晚辈的目光看着姜叶。
“我时日不多，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试试看。”
“师父！”
“师祖……”
顾灵均和他师父都用悲痛的目光看着老道长, 似乎不愿意听他说这种话。
老道长只摆摆手，似乎在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看淡了生死。
更何况他还比预计的多活了几年, 相对于平常人来说已经非常长寿了。
“三尾狐和它背后的势力借的都是国运, 在民间还有借人运的, 您知道吗？”姜叶问。
老道长点点头：“知道。”
这样的回答过于洒脱, 他似乎不怕姜叶介意。
那两个气运小偷祸害的毕竟是姜舟。
姜舟被张德民整得去了半条命，剩下半条小命也差点没了。如果是普通人, 可能会怪罪老道长, 怪他明明知道有气运小偷的存在, 却不作为。
这样的不作为, 又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而她作为姜舟的亲姐姐，如果心思狭隘一点, 很有可能会迁怒他。
这世上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人很多，他们就会觉得有那份能力的人就应该帮助别人, 应该做到那些人力所能及的事。如果那些人做不到, 他们就会怪罪那些人不作为。
“他们在我百岁之后才敢冒头, 刚开始的时候做得隐晦，发现我一直都没有阻止, 估计是以为我不行了，就越来越肆意妄为。”
老道长顿了片刻, 把手上一直盘着的一串白色珠串放到姜叶面前的桌上, 并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边说道：“也确实如他们所料，我暂时动不了他们。如果你没有回来, 我会在死之前把他们带走。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往后的事就难说了。”
这句话让姜叶想到她一直以来都疑惑的一个点。
“您知道我去过别的地方？”她问。
老道长点点头。
对着老道长精神矍铄的目光，姜叶还是再确认了一遍：“您确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吗？”
“这些年来，这片土地有几次灵气复苏的机会，但是都被各种势力影响。和你一样被选中送出去的有好几个，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回来，与他们一同去的灵器也都折损在异界。”
“灵器……”
哪怕已经在修真界见识过很多风浪，而且之前也猜测过她回来后遇到的很多事情不简单，更是怀疑自己回来是带了什么任务的。
但是在听到这个说法时，姜叶还是稍稍恍惚了一瞬。
她内视了一眼与灵魂绑定的灵泉空间，微微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系统？”
老道长微微一笑，“它会与时俱进，给自己编造一个你能接受的身份。”
“所以我回来的任务是什么？应该不只是收拾这些渣滓这么简单吧？”
姜叶说完这话，抬眼想看看老道长的反应。
却见老道长头微微低着，眼睛也阖上了。
顾灵均二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纷纷紧张起来。
就在他们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去试探他的鼻息时，他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是有重担在你肩上。”
他说话时，慈爱的目光落在姜叶脸上，又从道袍的袖口里拿出一个东西，动作缓慢地放到姜叶面前。
“不过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就算不愿，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怪罪于你。”
姜叶看看面前的两个东西，哪怕是在灵气稀薄的现代，它们身上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里面蕴含的灵力更是不熟修真界的一些天材异宝。
再看看老道长温和的目光。
他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说这样的话。
如果换成别人，她都会觉得那个人是在道德绑架她。但是眼前的老人看起来并非如此，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真的在提前打消她未来可能会有的顾虑。
“拯救这片土地并非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之前所做的那些，已经超出了你应尽的义务。以前送出去的那些人都没有回来，但如果他们能活下来，在异界开枝散叶，也是为我族血脉延续做贡献……”
“需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吗？”姜叶问。
她抬手摁住身旁的沧夜，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虽然没能让他收起眼底的暴戾情绪，但只是没有现场闹起来。
老道长笑着摇摇头：“是福是祸尚且还不确定，端看你如何看待世人……”
他说着说着，头再次缓缓垂下，眼睛也慢慢合拢。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醒来。
丧钟长鸣。
老道长突然辞世，山上无人再有心思招待他们。姜叶没有参加葬礼，与沧夜一起下了山。
上山时没有带任何东西，下山的时候手中多了两样宝物。这两样东西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老道长拖了这么多年一定要活着交到她手上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它们收进灵泉空间，而是放进了口袋里。
“系统？”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系统”在她突遇车祸后出现，陪着她穿越到修真界，又一路伴随她修行打怪，直到她穿回来后才突然消失。
她一直对它编造的“系统”身份信以为真，以为是她完成了任务，它也功成身退，去给别人发任务去了。没想到……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她假装冷脸。
同时也冷着声音说：“老道长都说了，你还在这给我装，这就很没意思了。”
“系统”畏畏缩缩地从灵泉空间里飞了出来。
灵泉空间其实就是系统，系统是灵泉空间的器灵，它和姜叶绑定，相当于把自己送给了姜叶。
听了它的一些叙述，姜叶才知道，原来之前也有一些人被选中去往修真界，他们大多都折损在了那里，连带着他们所带的器灵也灰飞烟灭了。
也有一些人侥幸活了下来，却舍不下修真界的生活，选择留在那里。
像她这种凭借惊人的毅力和天赋一路升级打怪，最后还能放弃飞升成仙的机会，回到这里的，古往今来只有她一个。
而她这次回来确实有任务在身，解决气运小偷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是如何让这片土地恢复灵气。
姜叶大概消化了一下系统的话，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沧夜。
她有意逗他高兴，只是往常只要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就能把他注意力全吸引过来，然后抱着她一顿亲亲抱抱，这一次的他却完全不为所动，只用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确定要一直板着脸吗？”姜叶问他。
他却反问道：“那个牛鼻子老道没说完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没礼貌。”
姜叶说着，伸手戳他的脸，被他温柔抓住。
她捏捏他的手掌，说：“那是德隆望重的道长，不许这么说他。”
沧夜却说：“他算计你。”
“也不算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为什么？他也说了，这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选择。”
姜叶松松肩膀，无奈道：“怎么能不是我的责任呢？这片土地生我养我，我该报答。”
见沧夜紧皱着眉头，知道他是把她放在了首位，不想她冒险。
她心中熨帖，但也仅此而已。
老道长不肯道明的事，但凡让她找到关窍，她肯定会去做。
“他们都算计你，包括这个所谓的‘系统’。”
“他们算计我，是他们不对，但是这和我的选择无关。”
姜叶对此分得很清楚。
她有自己的准则，不会因为被算计了，就幼稚地记仇，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以表达内心的愤懑。
抬手用物理的方式把沧夜皱紧的眉头抚平，她难得放柔了声音。
说：“就像我因为亲情，愿意为了小风做任何事，这是我自愿的。有些人会说我是扶弟魔，那是他们的想法，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但如果小风只懂索取而不会回报，时间长了，我才会收回那份好。”
“这个世界对你不算好。”
姜叶笑了笑。
“我生长于这里，她养育了我，我喜欢她。哪怕现在仍有很多黑暗，大家不一定喜欢我，还有坏人……那也不影响我爱她，想拼劲一切守护她。”
“除非她从人到底子全坏了。”
“不过这不可能，世上坏人多，好人更多。”
沧夜不太能明白她的想法。
他天生地养，小时候受尽各类水族的欺负，长大后有能力了就开始报仇，几乎吃掉了整片水域所有的妖类，被师父收回师门，丢给姜叶管教。
哪怕是他们的师门，都未曾让他有过归属感，他从来只喜欢去姜叶在的地方，或者姜叶去过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姜叶心有大爱，他荒芜的内心，很难理解她的心情。
“以前在修真界，你为了回来找姜舟，一心修炼。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要为了这个地方去冒险。”
沧夜轻轻捉住她的手。
这样纤细柔弱的一双手，却要托起这一片天，叫他怎么不心疼？
又怎么不嫉妒？
“你好像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也没有考虑过我。”
被她一路揍过来才稍微掰正心性的龙，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嗜杀，却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姜叶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他，说：“老道长也说了不能定福祸，就说明它不一定是坏事。如果它是好事，那我赚了。就算需要付出什么大一点的代价，我也会尽量让自己不死得太彻底。”
“你会告诉姜舟吗？他大概不会同意。”沧夜另辟蹊径。
为了让她改变主意，他连姜舟都搬出来了。
他们以前都是能不提到对方就尽量不提，都喜欢她能只关注自己，不让对方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会同意的，”姜叶说，“我们先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在这里讨论再多也没用。”
沧夜无法，只能随她去了。
不想老婆送死，却还要变成龙带她飞去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