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双更合一
芙芙贴着姜叶的椅子转圈, 每次转圈时尾巴都会在姜叶的小腿上勾了勾，勾引和讨好的意味十足。
转了两圈之后，它突然看到有一只手拿着一条小鱼干伸到它面前。
它抬头看了一眼手的主人。
对方是一个脸上有胎记的漂亮小女孩, 对它释放的是善意。
见它看向她，她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它, 应该也是被它的美貌迷倒了。
对于这一点, 狸花猫非常有自信, 它和三花可是猫界最漂亮的猫猫, 它还比其他猫猫能打。
其他品种的猫猫见了它们就走不动路，人也不例外。
它又回头看了看姜叶。
季草也跟着看向姜叶。
姜叶摸了摸季草的头, 对芙芙说：“想吃就吃吧。”
芙芙才开心地叼着小鱼干吃了起来。
“这只小母猫看起来还挺聪明的, 别人喂它东西, 它竟然还会先看你一眼唉。”孟湖海一脸惊讶地看着姜叶：“它刚才是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姜叶：“大概吧。”
“孩子这么聪明, 送去读书吧！”孟湖海感慨道。
这家伙和姜舟一样聒噪，现在姜舟没说话, 变成他在她耳边叨逼叨。姜叶没再理他，开始嗦面。
今天这早餐没有姜舟做的好吃, 不过味道也不差, 应该是导演请村民做的。
“农村里应该没有野猫吧？”程清韵说：“这种小猫咪应该是村民们养的吧？你就这样把它抓走真的合适吗？”
柳青青也说：“这小猫咪看起来好乖, 它主人要是发现它丢了，肯定会很着急。”
孟湖海对此倒是有不同的意见。
“农村里没有野猫吗？小猫的主人不想养它了, 它自己跑到外面去不就变成了野猫？”
“城市里猫多，绑架代替购买还可以, 在农村里还搞这个, 那和偷猫有什么区别？”程清韵不依不饶。
“对啊对啊。”柳青青立刻应和道：“这是土猫吧？土猫都是用来抓老鼠的，真把它抓走了, 村民怎么办？”
【什么土猫啊，本猫猫爱好者要生气了。这只小狸花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说它是土猫？】
【说是土猫也没什么错啊？本土的猫那不就是土猫吗？】
【关注点不应该是姜
叶偷猫吗？人家村民养来抓老鼠的猫她凭什么偷走？还说这是他们家的新成员。】
【确实挺抽象的，她弟弟那么大明星，她竟然还偷猫。】
【过气顶流而已，连代言都接不到了哪有什么钱？现在还只是偷猫……】
【你们怎么就确定这猫一定是偷来的？农村就不能捡猫了？】
【狸花又不是品种猫，人家再穷也不至于连一只狸花都买不起还得用偷的吧？还是当着镜头的面偷，得多无脑啊？】
【以前不关注这些，但是总听有人骂姜舟，还以为他是一个多坏的人，现在看到你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的无脑黑太多了。】
直播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姜舟被群嘲，而现在替姜叶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今天格外明显。
有很多弹幕甚至不是在帮姜舟说话，而是在力挺姜叶。这一点看得黑粉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姜舟他们转移了策略，打算让姜叶走红，姜舟弟凭姐贵？
直播间的弹幕在维护姜叶，节目录制现场，也有猫猫维护姜叶。
芙芙本来在高高兴兴吃鱼呢，突然听到这些，它整只猫都不高兴了。
它好不容易才说服漂亮仙子收养自己，要是让这几个人说一说，漂亮仙子又不想养它了，那它该怎么办？
它很想开口骂人，可是不行。
于是它小跑着绕到程清韵和柳青青两人面前。
柳青青心中一喜，还以为这小猫这么通人性，竟然知道她在帮它说话。要是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小猫咪放弃了姜叶转而与她亲昵，那不就说明她比姜叶好？
于是她弯腰，朝小猫咪伸手。
结果手还没伸过去，就见小猫咪突然呲牙咧嘴，朝她哈气。
猫咪的背高高拱起，像是准备扑过来撕咬她的样子，吓得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好凶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为了给自己挽尊，她又开玩笑的说道：“这么凶的小猫咪，捕猎肯定特别厉害，说不定是村里的抓鼠王。要不你还是别抓它了吧，姜叶姐姐，村民可能都靠着它抓老鼠呢。”
她这话没说完，小猫咪哈气的声音更大了，甚至还朝她走了几步。
像是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孟湖海觉得很有意思，他有一句话想说但是又不敢说，因为说出来就会得罪柳青青。
于是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语言，如此反复。
终于灵机一动，找了个不一样的角度——
“如果是小猫咪自己想跟叶姐走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观察小猫咪的神态反应。
结果让他很是吃惊。
这只小猫咪好像竟然真的能听懂他的意思。
他才刚说了一句，小猫咪就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还收起了那龇牙咧嘴的凶恶神态。
“叶姐那么受小动物的喜欢，这只小猫咪刚还在她怀里，好乖，一看就不像是被绑架的样子。”他继续说道。
小猫咪已经悠闲地甩起了尾巴，抬手舔舔爪子，似乎还点了点头。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反驳柳青青，但是基本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小猫咪是真的喜欢姜叶。
如此一来，柳青青和程清韵刚才一副给小猫咪说话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在闹笑话。
孟湖海站了起来，绕到小猫咪面前，蹲在它旁边。
“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咪咪，听得懂你就喵一声。”
芙芙：“喵~”
孟湖海眼睛一亮又一亮，又说：“如果你喜欢叶姐，你就喵两声。”
芙芙：“喵喵~”
“不喜欢你前面的这两个，你就再喵一声。”姜舟突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芙芙：“喵！”
斩钉截铁且大声。
程清韵：“……”
柳青青：“…………”
孟湖海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舟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虽然很不喜欢有一只小动物跑来家里和他争宠，但这小家伙确实挺会来事，都不用他开口，它这声“喵”就已经骂得挺脏了。
【姜舟这是什么意思？他有没有礼貌啊？人家青青和韵儿只是为村民考虑，他凭什么攻击人？】
【应该只是凑巧吧？猫哪有这么聪明？】
【成年狸花猫的智力大概有人类小孩三四岁那么高，说它听得懂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如果像姜叶他们说的这是一只野猫，比较少和人接触，它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说话，如果能听得懂的话，那肯定是经常和人接触，甚至受过训练。】
【虽然但是，它最后的那一声真的好坚定，可爱死我了QAQ】
【小猫咪快来给ee亲亲=3=】
【先不说别的，它在姜叶面前是什么态度，在柳青青和程清韵面前又是什么态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
【感觉孟湖海已经成了叶姐的迷弟了，怎么好像没人说这个。】
经过这一场闹剧，程清韵和柳青青整个早上脸色都臭臭的。
本来想联合起来挤兑姜叶，结果完全没得好，甚至连猫都来踩她们一脚。再看周禹丞的脸色，似乎在骂她们没用。
她们现在不止讨厌姜叶，就连那只不知好歹的猫也成了她们的心头恨。
嘉宾们今天早上的任务是放牛，有村民给他们讲放牛的各种要点。
放牛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只是把牛放出去让它们吃草，其实有各种各样要注意的地方。单纯从唤牛这一步，嘉宾们就已经表现出了差别。
唤牛回来的声音很好笑，有点像牛叫，又不太像。
村民示范一遍之后，嘉宾几个轮流上台表演。
先是柳青青和柳朝雨。
柳青青还没上台，就先给自己挽尊，说她之前在农村生活也比较少放牛，不一定能叫得过来，结果叫了几声，真的没有牛理她。
柳朝雨学的倒是有几分像。有一头正在吃草的牛回头看了它一眼，但是没有过来。
第一组嘉宾铩羽而归。
接下来是程崇竣和程清韵。
程崇竣学的还算像，但同样只吸引了牛的一次回眸。
程清韵为了维持自己小仙女的形象，不想学那么滑稽的发音，于是只意思意思“咩”了两下，就说自己不行，放弃了挣扎。
第二组嘉宾同样铩羽而归。
第三组是周禹丞。
因为两个小的都不顶事，所以第三组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周禹丞身上。
周禹丞之前的表现都有点拉胯，最近几天，他总是能感受到各种负面评价的反噬，像一根根针扎在他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昨天晚上有程崇竣偷偷跑来陪他，那些女鬼虽然没有再来打扰他，但他还是没睡好觉。
相比之下，姜舟和姜叶的口碑好像一直在往上涨，他很着急。
这一次他有意认真学习，叫的倒是挺标准，也顺利唤来了牛，成为前三组唯一一个成功的嘉宾。
“太厉害了吧，周老师，你是我的英雄。”柳青青已经开始夸了。
程清韵也不甘示弱，把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声朝周禹丞喊道：“丞哥好厉害，丞哥最棒！”
被唤来的那头牛本来是悠哉悠哉地往周禹丞的方向走，却在离他大概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时画风突变。
只见它突然低头，猛地朝周禹丞撞去，吓得周禹丞赶紧往旁边跑。
还是旁边的村民眼疾手快拉住了牛的套绳，才没有让它追过去。
程崇竣心道不好，拉着程清韵快速跑到周禹丞旁边，跟他道歉。
【程清韵也真是的，喊那么大声
干什么？还好丞哥没事。】
【这俩女的有时候是真的烦，得罪了这个得罪那个，早上才刚刚被姜舟嘲讽，现在又差点害了丞丞。】
【要不是村民反应的快，真撞到丞丞……我都不敢想。】
【你们怎么觉得是程清韵太大声了吓到了牛牛，不是牛牛本来就想撞周禹丞吗？】
【我也觉得+1】
【哪里来的黑粉？滚出去啊！先补的我家丞丞好是吧？】
【肯定是姜舟的粉丝。看到丞丞成功了，怕自己不行，着急了。】
【笑死，我家叶姐那么厉害。还需要怕你们？】
【看到了吧，果然是粥粉，真没素质。】
周禹丞接受了程崇竣的道歉，还安慰几乎被吓傻了的程清韵，说他没事，让她不要在意。
其实这并不是说他的脾气有多好，而是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头牛是真的想撞他，并不是因为程清韵。
牛并不是在程清韵向他喊话时向他发起冲锋的，反而更像是故意走到和他比较近的距离，才突然来撞他。
不过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个锅程崇竣和程清韵背了，那就不是他的问题。
而且，这个锅必须得程清韵背。
看着程崇竣和程清韵离开的背影，他眼底闪过一抹思量。之前虽然几乎厌弃了程崇竣，但是不得不说，程崇竣在有些事上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第四组是孟江河和孟湖海。
孟江河先上。
孟湖海在旁边跟他开玩笑，说：“哥，你叫不来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叫不过来。但是你别叫头牛过来撞你啊，到时候我肯定先跑的，你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我们老孟家好说歹说都得留一个人活下来。”
他这话没说完，就收到了孟江河的一个肘击。
孟江河叫了两声，完全没有牛理他。
轮到孟湖海了。
孟湖海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突然停住。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姜叶。
“叶姐，你有没有什么好运buff给我一下的？你这么受小动物欢迎，有什么特殊技巧吗？”
柳青青完全看不惯孟湖海这舔狗样，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可能是因为太气愤了，她忘了规避镜头，被镜头拍了个正着。
随着姜舟的人气回升，粥粉的战斗力也在同步上升，她们最近到处和人掐架，但凡有说姜舟不好的地方，就会有粥粉的身影，隐约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不过这一回她们比较克制了，没有像以前那么残暴。
除此之外，她们还在直播间收集各种对姜舟有利的镜头，以及其他嘉宾的黑料。
柳青青和程清韵这两个本来就因为嘴碎，给了一些路人观众很不好的印象，这次被粥粉们抓到了她翻白眼的画面，于是这个镜头被剪了出去。
托综艺爆火的福，现在只要是和综艺有关的剪辑都自带流量。这个视频被剪出去之后，有了粥粉们的推波助澜，很快就有了几十万的播放量。
柳青青还不知道，她在网上有了新的名号，叫“白眼姐”，加上前缀就是“种地白眼姐”。
这边孟湖海向姜叶讨幸运buff，姜叶还没说话，姜舟直接嘲讽：
“懂不懂什么叫靠人不如靠自己？”
孟湖海对这些艺人本来就没有畏惧心，只要他没有踏入娱乐圈，那么他的身份和艺人就是平等的，甚至在“艺人”和“观众”这两个角色里，他“观众”的身份隐隐要比艺人高一点，可以去评价一个艺人的好坏。
是孟江河在他耳边三令五声，让他放低姿态，他才比较收敛。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对几个嘉宾都有了一些了解，除了周禹丞让他有些不敢或者说不想接近之外，姜舟虽然看起来拽拽的，还对他有莫名的防备心，但是孟湖海完全不怕他。
“那你种地的时候，还让叶姐吸引的那些小鸟帮你呢？”他反驳道。
“我和我姐能一样吗？”姜舟当即呛回去。“我们是亲姐弟，你是老几？”
孟湖海下巴一抬：“只要叶姐愿意，我可以当她的二弟！”
“你——”
姜舟气到失语。
他就知道这个孟湖海不安好心！！！
怎么谁都想和他抢姐姐啊？之前是小动物和他抢，现在人也和他抢！
“你没有自己的姐姐吗你和我抢姐姐？”他愤怒质问。
“我没有姐姐啊，我只有一个哥哥。”
孟湖海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我哥给你，你把叶姐给我。”
孟江河：“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姜舟马上跟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舟宝要被气亖了】
【又是有生之年系列，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舟舟这气急败坏的样子。】
【孟江河也好搞笑，当场表示不同意。】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我哥敢吃shi的梗（狗头】
【说实话，我也有个哥哥，我也想和舟舟换QAQ】
【大家好我新来的，我想问一下这是舟总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像？】
【这是舟总，但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酷帅狂霸拽舟不见了，现在的是小学鸡舟，争风吃醋舟，超级姐控舟。】
【笑死，前面会说话多说点。】
孟湖海没有磨蹭太久，在姜叶开口对他说了一句“加油”之后，他对着牛试探地叫的两声。
结果还真让他把牛喊了过来。
这头牛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没有撞他，也没有做别的，而是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他指挥。
孟湖海整个人都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姜叶，又看看那头情绪很稳定的牛。
“这真的是我喊来的吗？”
他情绪激动，但是不敢大声说话，毕竟周禹丞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
在场的这么多人，估计只有周禹丞和那个村民知道，那头牛并不是被吓到的。
“叶姐你也太神了吧！”
他说完这句话，等村民把牛赶走，才敢抬脚朝姜叶走去。
不过他没能成功走到姜叶身边，姜舟像门神一样挡在了他和姜叶之间。
第42章 双更合一
一档综艺节目如果只是单纯做任务, 娱乐性会比较弱，还是需要嘉宾们之间互动。
导演就很喜欢这种良性互动。
之前程清韵和柳青青她们到处挑刺，虽然也能制造话题, 但不多。他现在已经看清了自带流量的人是谁，因此，孟湖海能时不时cue一下姜叶和姜舟, 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画面。
他看得正乐呵, 制片人一脸激动地找了过来, 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夺少？”
惊讶和激动转移到了导演脸上, 他还掏了掏耳朵。
纸片人给他比了个手势。
“这个数。”
对方给的数太多了，可以直接让导演靠这一个综艺跨越阶级。
“你刚才说, 是谁？”他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制片人：“前段日子刚从澎城回来的那位。”
“他不是退了吗？”导演不解, “怎么突然有兴趣来这了？”
“好像是冲着谁来的, 而且他的要求有点多, 要带两个人进来。”制片人说。
“什么人？纯素人？网红？还是哪个傍上他了？”导演直接问题四连。
制片人：“蔡。”
导演：“蔡？”
制片人：“蔡季秋。”
导演：“握草！”
“你先别激动。”制片人按住他，说：“他要带个副导演进来和你一起操刀, 另外听他的意思，他自己好像也想捞一个发布任务的npc当一当。”
最后一组是姜叶和姜舟。
他们两个都非常顺利地把牛叫了过来, 没有一丝悬念。
姜舟叫来了两头牛, 姜叶则是一声呼唤, 把所有的牛都叫了过来。
那些牛围在姜叶面前，一个个都看起来特别温驯的样子。
其中有一头是和姜舟并肩作战过的, 它站得离姜叶最近，而其他几头牛似乎隐隐以它为首的样子, 在它走过来时, 甚
至还主动给它让位。
看得其他嘉宾和直播间的观众都一愣一愣的。
学完唤牛，还有其他几个要学习的知识点。
不过导演现在没什么心情管这个, 只让副导演交代他们继续干活。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边搓手。
制片人说：“咱们这节目现在已经算火出圈了，在某音甚至自带流量，很多up主都下场剪辑我们的直播片段，就算没有他的注资，我们在后面也能拿到不少的投资。”
导演听出了他的话没说完，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现在有两个点，我还是得先提醒你，这个节目能火成这样，不是因为周禹丞，而在于姜舟和姜叶他们两姐弟。你也可以看到，网上对姜舟的评价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全网黑了。”制片人说。
导演点头：“这个我知道。”
“如果他真的能翻红，那么身价水涨船高，问题是我们只和他签了一期的合同。”制片人说：“有了那些投资，出场费倒是小事，但要是他不来了……”
导演脸上的喜悦渐渐褪去，神色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转头看了眼镜头里的姜舟和姜叶，此时此刻，他们姐弟俩在他眼里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
只可惜这两块金子是自由的。
如果没有了他们，这档节目真的能再火下去吗？
就算有了别的嘉宾入住，甚至请到了一些影帝天后之类的人物，还能有现在这样的噱头吗？
谁又能像姜叶这样，让小鸟们心甘情愿帮她干活？
这几个问题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结果答案几乎都是否定的。
姜叶和姜舟，对于这档节目，有完全不可替代性。
这并不是愿不愿意承认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相比之下，原本被他当作神一样捧着的周禹丞，存在感反而低了很多。
而且，这几天看网上各种直播片段剪辑，还有一些评论，都可以看出，周禹丞的粉丝更多是在自嗨，而对于姜舟他们的评价，还是比较广泛出圈的。
“那这有什么办法？”导演无奈反问。
就这些天和姜叶二人的接触来看，姜舟无脑听姜叶的话，姜叶又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被恩情绑架的人。
如果他标榜是这档节目让姜舟翻红，从而以此拿捏他们，让他们继续签合同参加节目的第二期录制……
肯定行不通，甚至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机会。”制片人说：“我们先以最坏的情况来做准备，如果姜叶他们下一期不参加录制了，我们还能不能拿到这么多的投资？会不会投资商中途撤资？”
“那些人都狡猾得很，一个比一个奸，我们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不一定看不出来。”导演说。
“所以在能收到这么大笔投资的时候，我们要不要接住？”制片人说：“就算后面有其他投资商中途撤资，至少现在的钱我们拿到了。”
导演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制片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还有蔡季秋的加入。”制片人说。
导演却说：“现在是流量时代，蔡季秋太老了，十多年没有新作品，空有名气，没有热度。认识她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那些人不会看综艺。”
他说的虽然很现实，但也是真话。
“这就要看你的取舍了。”制片人说。
导演没有回答。
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氛围中。
他们现在第一期都还没录制完，已经开始考虑第二期甚至后面好几期的录制。忙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折腾火了一档节目，他们会希望这段节目可以收视长虹，也很正常。
虽然说这一点高瞻远瞩必须要有，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选择录制环境这一点，他们已经踩了一个很大的坑。
这个村子的环境就像是一个隐形地雷一样的存在，他们现在一脚踩了上去，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踩了雷。
这颗地雷什么时候会爆炸？也是个未知数。
两人都对蔡伯骞要带副导演进组的事避而不谈。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们想不明白。
“澎城那边蔡是大姓，他们以前瞒得那么好，连业内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妹，怎么现在突然这么高调了？”制片人说。
导演摇头，“我记得他们兄妹是都没有孩子，那么多的家产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其实有蔡老的追加投资也是好事，”制片人小心观察着导演的神色变化，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一丝松动之后，他继续说道：“他的投资能力甚至会吸引一些人跟风。”
导演大概能懂制片人的意思，制片人希望他能接受蔡伯骞的追加投资。
制片人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一心只想着赚钱，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不一样。
他希望自己能做出成绩，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导演。
现在这档综艺是由他拍板，且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节目能火，有他一半以上的原因。
如果蔡伯骞真的入场，也不知道那个副导演好不好相处，更主要的是，如果对方只知道乱改动，坏了综艺的口碑，那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带的那个副导演是谁，没有说吗？”导演问。
制片人摇头：“没有。”
“蔡氏集团旗下没有娱乐公司，他哪里找来的副导演？综艺和影视剧有壁，国内火了的综艺就那几个，那些导演我也都认识。他找的要是没有这方面经验，我们这场综艺难道就要被糟蹋了吗？”
“这些都可以商量，我们可以先谈判。”
制片人都这么说了，导演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同意。
今天是集体活动，嘉宾们已经齐心协力完成放牛的一系列动作。
节目现在进行到了嘉宾自由闲聊环节。
姜舟不爱参与这种活动。
他看到周围有小野花，就走过去一朵一朵地摘起来，想要做成花束送给姜叶。不过他的花束还没有做完，嘉宾那边就传来了异动。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的那群小鸟们去而复还。
每只小鸟嘴中都衔着鲜红漂亮的山莓，大串小串各不相同。它们很聪明，都是把山莓连着梗摘下来，用嘴衔着梗，不会弄坏山莓。
它们有序地在姜叶身边盘旋，等姜叶伸出手，又十分乖巧地把嘴里的山莓放在姜叶手上。
“我的天哪，叶姐，你真的是童话里的公主吗？！这些小鸟竟然还会送水果给你吃。”
孟湖海先吹了起来。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孟江河也说。“我以前见过最神奇的，还是香妃跳舞的时候蝴蝶围着她转。”
“他们说蝴蝶围着她转，是因为她的那个帽子很像蝴蝶，公园里现在不是还有纸片溜蝴蝶的大爷吗？但是我叶姐这完全就是神迹呀！”
孟湖海说着，眨着星星眼跑到姜叶面前。
“叶姐，上次我没吃到这个，这次能让我吃一个吗？”
季草和季璋本来就围在姜叶身边，那些小鸟放完山莓之后并没有马上飞走，而是继续在周围盘旋。
其中有一只在季草伸出手时落在了她手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还有两只分别落在季璋的两边肩膀上，他头上甚至也顶了一只。
小鸟似乎只偏爱这三个人，其他人那边是一只都没有的，哪怕柳青青故意伸出手召唤它们，也没有小鸟搭理。
姜舟已经快速回到了姜叶身边，不动声色地挤了一把孟湖海。
孟湖海也不恼，而是当着他的面拿了一颗山莓放进嘴里，用那种很夸张且做作的表情品尝了一下。
然后睁开眼看着姜舟，说：“果然好吃。”
姜舟
额角隐隐跳动，强忍着不和他一般计较。
姜叶正在给季草和季璋兄妹分山莓。
姜舟把手上的花束递到她眼前，打断她的动作。
“姐姐，送给你。”
季草在是夸夸大师。
她“哇”了一声，说：“好漂亮的小花，漂亮的花就应该送给漂亮的叶姐姐。”
季璋是掌心捡起一颗山莓放进嘴里，低了头默默环视周围，看到那些没被姜舟摘走的小花，有些心动。
他的转变，季草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哥哥在慢慢地从他的个人小世界里走出来，和外界接触。
但是因为他太闷骚，现在还处于光想不做状态，季草并不知道原来哥哥也被姜叶俘获了，成为了她的小迷弟，甚至也想送花给姜叶。
姜叶收了花，把手心里剩下的所有山莓都给了姜舟。
姜舟扬眉吐气，在孟湖海眼前晃了好几圈，嘚瑟的意味很明显。
【小学鸡姜舟上线！】
【小孟啊，你说你非得去惹他干嘛？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咱小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都有点心疼了OVO】
【前面心疼地笑出了声是吧？】
【所以这些小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那么懂事？真的好乖。】
【而且它们还知道怎么不弄坏山莓，好聪明的。】
【我也觉得叶子是仙女，长得又好看，小动物会喜欢她也是兽之常情！】
其他几个嘉宾本来还在聊天，他们这次的话题是给观众揭秘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娱乐圈冷知识，这些虽然是冷知识，但也不会涉及到大多数人的利益，可以说出来做噱头，吸引大家关注。
姜舟和姜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也没关系，因为大多数的机位都在对着他们拍，应该可以给他们每个人都拍到正脸。
之前只要是大家一起露脸，只要有姜舟和姜叶在，他们两个肯定是镜头更多关注的对象。现在这种镜头落在自己身上的机会难得，除了周禹丞以外，其他几个嘉宾都在展示自己的人设，希望能获得更多观众的关注。
甚至连周禹丞，都因为最近屡屡吃瘪，有意在镜头面前表现。
大家都聊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群小鸟，把镜头都吸引了过去。
这和抢热度有什么区别？
程清韵真心觉得姜叶和节目组有勾结，要不然怎么会有小鸟这么乖巧送东西过来？
说不定是节目组之前就训练好了小鸟，然后在姜叶身上涂了什么香料，让那些小鸟能找准目标。
她心情不好，也不忍着，直接开口阴阳。
“这些小鸟是不是也太聪明了点？摘山莓还知道摘梗，它们的鸟嘴能折得断梗吗？”
柳青青笑了笑，说：“也有可能是村民摘了忘记拿，它们捡过来的。”
“你什么意思？”程清韵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指责，但她眼里却有掩盖不住的笑容。
她说：“刚刚还说姜叶姐姐偷猫，现在又说她指示小鸟偷山莓了是吧？”
“要是真的能使唤动小鸟也挺厉害的，偷山莓太屈才了，可以去偷点别的东西。”柳青青说。
两人一唱一和，又开始往姜叶头上扣帽子。
孟湖海皱着眉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对柳青青和程清韵这两人的印象是越来越差，程崇竣和柳朝雨倒还好点。
他想帮姜叶说话，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孟江河踢了一下脚。
他自己是不怕得罪人，可是哥哥还要在娱乐圈混，而且他知道哥哥有理想，希望能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
这一刻他突然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可以和哥哥断绝关系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无脑帮姜叶冲锋。
哪怕姜叶没有承认，姜舟也不太可能同意，但他不会放弃。
成为姜叶的小弟，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他下意识看向姜舟，用目光鞭策对方。
不过还没有完全转过头，眼前有一道黑影飞速闪过，他顺着那道黑影看去，是几只小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柳青青和程清韵面前，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对着她们就是一顿猛啄。
柳朝雨和程崇竣见了，连忙上去帮她们驱赶小鸟，但是小鸟动作很快且灵活，总是能找到突破点去啄程清韵和柳青青的头发。
等它们完成冲锋，退回到姜叶身边时，柳青青二人的头发已经被啄得像鸟窝。
她们抬头，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姜叶，甚至都不在镜头面前掩饰了。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让小鸟把你们的眼珠子都啄出来。”
姜叶先发制人。
这威胁听起来好像没有落脚点，不太可能实现的样子，但是程清韵和柳青青才刚刚被小鸟制裁，现在正处在害怕又羞恼的阶段。
姜叶这话听在不知情的人的耳里，完全是天方夜谭，在她们看来，却真的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那些小鸟看起来是真的非常听姜叶的话。
而且姜叶的话也提醒了她们，让她们想到自己还在镜头前。
于是她们都低垂了眼睛。
程崇竣心疼妹妹的遭遇，一边温柔地帮她整理头发，回头看向姜叶，还没开口，又被姜叶直接打断施法。
“你妹妹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程崇竣哑口无言。
他虽然跟在周禹丞身边，做了很多没有底线且毁三观的事，但是对于程清韵这个妹妹，他是真的疼爱。
疼爱到对程清韵有求必应，几乎溺爱的地步。
本以为这次来参加这档综艺，会和以前一样顺利，并且可以给程清韵增加点名气，为程清韵未来进入娱乐圈铺路，他才会带着程清韵来。
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然遭遇了这么多变故。
就连以前无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周禹丞，都在姜叶面前吃瘪了好几次。
更让他害怕的，是那天晚上，他竟然感受到了周禹丞对自己的厌弃。
其实只是被周禹丞打一顿还算好的，如果对方真的厌弃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都靠周禹丞的扶持，甚至就连程清韵出道，也需要周禹丞帮忙。
周禹丞如果只是玩腻了他，那他也不会这么害怕，因为至少不会被对方报复。
但如果是厌弃，那就很恐怖了。
现在这几天，他虽然哄好了周禹丞，和周禹丞的关系甚至隐隐还进了一步，但他没有停止思考自己未来的路。
所以姜叶这句话他反而能听进去。
程清韵长得小家碧玉，如果没有强大的保护伞为她遮风避雨，以她的性格，首先一点就是很容易得罪人。
娱乐圈里哪一个人是好惹的？只要叫得出名号的，背后几乎都有资本，他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没有任何背景根基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莽撞又没什么心机，还自以为聪明，很容易被有心人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之前程清韵张牙舞爪对付其他人，程崇竣还会帮她说话，纵着她，会无脑给她撑腰。
就像上次在机场那样，程清韵先挑事，被姜叶制裁，他还以退为进，让姜叶给程清韵道歉。
这一次，他却沉默了……
他有诸多思量，程清韵却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哥哥不像以前那样护着她了。
所以程清韵很难过。
姜叶当着镜头的面这么羞辱她，她已经丢了面子，不想再把里子也丢了。
于是她朝姜叶吼道：“我哥哥会永远保护我，像你这种没有哥哥的人是不知道的。”
说起这个，她
突然想到姜叶是孤儿，于是又补了一句：
“我爸爸妈妈也会永远保护我！这种被大家宠爱的感觉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了！”
说完，还咯咯笑了出声，且越笑越大声。
看起来像是疯魔了。
【不是她有病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姜叶又好到哪里去，不也当着大家的面欺负她吗？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我倒觉得韵儿回击的对。】
【怎么？只准你姜叶欺负人，不准别人反击吗？】
【粥粉不要太双标哦。】
【本来就是她们嘴贱在先，叶姐惩罚她们也很正常。从节目开始到现在，她们嘴贱多少回了？】
【对啊对啊，叶姐之前都不和她们计较，才让她们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我都觉得那些小鸟啄得太轻了。】
【刚才她们两个的眼神大家也看到了吧？程粉和柳粉不都还说自家蒸煮单纯善良？那是单纯善良能有的眼神？】
【叶姐威武！叶姐霸气！叶姐你是我的神！】
【节目组请嘉宾的时候有没有做过背调啊？这种随便攻击别人痛处的人也请过来，恶不恶心人？】
【支持程清韵滚出《向往》！！！】
这些年来，姜舟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孤儿攻击，但是他不能容忍姜叶也被这样欺负。
他当即要冲上去，被姜叶直接定在原地。
柳青青是没想到程清韵疯起来能这么疯，这种发疯的状态完全不给自己退路，算是完全得罪死了姜叶和姜舟。
她虽然也一直以给姜叶姐弟找不痛快为乐，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疯狂。
见程清韵都疯得开始大笑了，她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哪怕周禹丞阴沉沉的目光投过来，她也装作没看见。
她低着头装鸵鸟，下一秒，姜叶说的话，却让她没忍住，把头抬了起来。
“你哥哥永远保护你，他被别人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你还这么想？”
姜叶说这话时，目光在程崇竣和周禹丞脸上分别停留了一秒。
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尚且是个未知数，但是周禹丞和程崇竣的后背，同时都凉了一下。
他们飞快地对视一眼又移开目光。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有了同一个认知——
别看姜叶平时挺正常的，真惹到了她，她才是最疯的那个。
程清韵和她比起来，纯纯小巫见大巫。
程清韵的疯在表面，是让人看了会不耐烦的那种。
可姜叶的疯不一样。
她是用平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平等地创死所有惹过她的人。
而且，姜叶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还知道别的吗？
第43章 双更合一
姜叶第一次和程清韵对上的时候, 就说了程崇竣“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当时他们虽然警觉，以为姜叶会做什么, 但是后面姜叶一直没有行动，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如果说姜叶知道程崇竣的事，是因为事先做了功课, 买到了哪个狗仔的料。那后面在节目组内发生的事,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说他们打架那天, 她在窗台下偷听吧。
“你在乱说什么？”
程清韵忍不了, 站起来和姜叶对峙。
程崇竣也想知道姜叶到底是乱说，还是知道点什么, 也就没有阻止她。
“当着镜头和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造谣, 你敢再说一次吗？”程清韵说。
姜叶笑了笑, “原来你也知道随便造谣不可取啊？你和柳青青怎么随时随地追着我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什么时候被狗咬了, 没有打狂犬疫苗呢。”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有证据吗？”程清韵不依不饶。
在她看来，姜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那就是心里有鬼。
哥哥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优秀且厉害的存在，如果说她唯一能和姜舟有共同话题的, 就是她不许任何人诋毁程崇竣。
“没有证据, 你就给我哥哥道歉！”
程清韵握紧了拳头, 恶狠狠地瞪着姜叶，似乎想以气势压倒她。
姜舟站了出来, 拽酷拽酷地说道：“你污蔑我姐姐在先，你先给我姐姐道个歉。”
眼看气氛就这样僵持下去, 还是导演出来打圆场, 给嘉宾们临时加塞了任务。
每个小组的任务点都不一样，目的就是把他们先分开, 让他们冷静冷静。
程清韵觉得自己占理，不想就这样放过姜叶。
程崇竣却拉开了她，带着她去任务点了。
在去的路上，两人都关了麦克风。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拦着我？”程清韵很不理解，“而且你今天都没帮我，我生气了。”
她不懂为什么程崇竣对上姜叶总是退让，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给她撑腰了。
她很委屈。
程崇竣保持沉默。
程清韵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他等到回答，就抬脚踹了程崇竣一下。
程崇竣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说我希望你不要进娱乐圈了……”
“怎么可能？”没等他的话说完，程清韵直接打断。
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这个，我这几年甚至都没有谈恋爱。”
程崇竣再次沉默。
他把头转向一边，目光划过身后的摄影小组最后落在遥远的天边。
清澈的天空，阳光明媚，微风轻抚，春意盎然。
明明一片好景色，却没办法给他带来好心情。
“你这两天晚上总是去找丞哥……”程清韵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问：“哥哥，你们两个是不是发展出真爱了？”
程崇竣收回目光，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程清韵早熟，小学就开始谈恋爱，爸妈开明不阻止她，甚至还会让她把小男朋友带回家，热情招待那些小男生。
记忆最深刻的是她上初中的时候，初二还是初三记不清了，他有一次提前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妹妹和她的新男友在沙发上深情拥吻。
家里从小就对她做过这方面的教育，教她怎么保护自己，可以玩但是不要闹出人命。就算不小心闹出人命了，也记得向家人求助，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处理。
他以为程清韵应该早就经历过人事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到后来他加入了男团，程清韵也说要进娱乐圈。
她对他的几个队友都有兴趣，不过最后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玩，而是把目光锁定在了周禹丞身上。
当时他难得犹豫，第一次没有马上响应程清韵的要求。他对程清韵如实告知了周禹丞和他的事，包括周禹丞的一些爱好，但程清韵还是表示想尝试。
“你说啊哥哥！”
见程崇竣一直没说话，程清韵着急了。
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周禹丞，但是她都把周禹丞当目标这么久了，如果最后没吃到，她会很难受。
而且，她更在意的是程崇竣的态度。
程崇竣阻止她和周禹丞在一起，就说明程崇竣在她和周禹丞之间选择了周禹丞，她无法接受。
“姜叶说的是真的。”
程崇竣想了想，决定对程清韵如实托出。
“那天晚上丞哥让我去找他，但是我去晚了，这个村子好像闹鬼，他还遇到了村痞，很不高兴，就把我打了一顿。你后来不是问我眼睛怎么黑黑的吗？我说是不小心撞的。”
因为事情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程清韵还有印象。
“是我让你给我讲睡前故事，但是你心不在焉的那次吗？”她问。
程崇竣点头：“对。”
程清韵抿紧了唇。
“我们没有背景，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天赋，想在娱乐圈走远，就必须要找后台。现在背靠丞哥，我走得还算顺，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他厌弃了，我可能保护不好你。”
“程老师
——”
身后突然工作人员的声音。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
“注意私聊的时间哦。”工作人员说道。
节目组没有要求嘉宾们要一直开着麦克风，但是因为有姜叶和姜舟的前车之鉴在，他们给关闭麦克风设了时限。
嘉宾可以私聊，但是工作人员会计时，时间到了，就会提醒他们把麦克风打开。
“你再考虑考虑。”
程崇竣说完，打开麦克风，同时也帮程清韵打开她的麦克风，动作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然而到了晚上，直播结束后，程清韵趁程崇竣洗澡的时候，给他留了个小纸条，悄悄摸到了周禹丞的住处。
她躲在被子里。
周禹丞洗完澡回来，看到被子里有人，笑着坐在床边。
掀开被子一看，见是她，他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怎么是你？”
程清韵故作羞涩，不说话。
“你哥哥呢？”
周禹丞甚至皱起了眉头。
“哥哥他今晚……他让我来……”
周禹丞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盯着程清韵的眼睛。
“说清楚，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他让你来的。”
程清韵以前见的都是周禹丞温文尔雅的一面，哪里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顿时被吓到了。
她想撒谎，但是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变成了真话。
“是我自己来的，你之前说过……”
周禹丞：“叫他过来。”
程清韵哭哒哒地走了。
她走后没多久，姜叶这边就收到了女鬼来报。
“那个小贱人衣服都脱光了，躺在床上勾引人，结果人根本不理他，宁愿和男的在一起也不要她。”
女鬼晚上很忙，白天没事干，基本都跟在姜叶身边。
她知道程清韵和柳青青干的好事，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或者说，她讨厌所有和周禹丞沾边的人。
这几天晚上，她除了做姜叶交代给她的事，其他时间基本都用来监视周禹丞了。
因此，一看到程清韵吃瘪，她就赶紧跑过来和姜叶八卦。
对此，姜叶的评价是：“别当八婆。”
厉鬼：“哦……”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知道姜叶不太喜欢话多的人，有可能是觉得身边有一个话多的姜舟就已经很吵了。
但她生前是个话唠，死了也是话唠，有的时候就是克制不住想要八卦。
她本来是可以和她的那些死鬼姐妹聊的，可是现在，她俨然成了姜叶的舔鬼，分享欲都放到了姜叶身上。姜叶大多时候都会听她汇报情况，但是不爱听她自抒己见，这一点让她很受伤。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表现自己。
“桥那边的几个女鬼也被我劝过来了，大佬，你看要不要先把她们都超度了？”
姜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当时的提议是先送她们去投胎，她保证会帮她们报仇，但是厉鬼表示她要亲眼看到那些人受到报应，她才肯走。
结果现在？
“我寻思着她们都菜菜的，有几个在被我吸了怨念之后，都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反正都是要去投胎，不如先送她们去，我留着下来看结果就行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她们也都愿意相信我。”
“也行。”姜叶点头。
姜叶是个行动派。
夜还长，反正她也不需要休息，就叫厉鬼直接带她去众鬼的聚集点。
她以前在修真界也送了不少人投胎，那边同样也是黑白无常的设定，和这里差不多。甚至可以说那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升级版，是这个世界有了灵气之后的样子。
女鬼们聚集在一起，乌泱泱的竟然一直数不清有多少个。
这个村子实在是害人不浅。
厉鬼之前一直在她耳边抱怨，说这个村子没有得到报应，但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村子一直穷成这样，也未尝不是报应。
就是这报应有点太轻了，劣质基因就应该被消灭。
她尝试着念了一段口诀，还在念的时候就有预感，这一次不会成功。
于是她按之前所想，根据这个世界的方位，稍稍变换了一下口诀。
这一次口诀似乎对了。
大片的乌云从两边向中间的天空聚集，把月亮挡得严严实实。
原本还能借着月光看清周围的场景，现在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修行之人都有夜视功能，这一点对姜叶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那些鬼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原本浑浑噩噩的她们缩成了一团。
“一见生财。”
“天下太平。”
一黑一白两个鬼影，凭空出现在姜叶面前。
姜叶朝他们作了一揖。
“见过黑白无常。”
“是你在召唤我们？”白无常看姜叶的目光里尽是打量。
黑无常的注意力则是在那些鬼魂上。
“这村子先前来过，这些鬼魂都不肯走，竟然被你搞定了。”黑无常说完，目光同样落在姜叶身上。
问她：“你答应了她们什么？”
姜叶：“帮她们报仇。”
“人世间自由因果，你这样做，就不怕行差踏错，反受其害？”
白无常说到最后，声音甚至有些严厉。
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情绪甚至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
随着白无常用他那尖细的声音质问姜叶，周围刮起了阵阵阴风。
姜叶倒是没有感觉，那些女鬼却被吓得更加缩成了一团。
就连为首的那个厉鬼，此刻也畏畏缩缩躲在姜叶身后。
“遇到不平的事，总要有人伸张正义。我既然有这个能力，还正好发现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姜叶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在感动你自己吗？”黑无常问。
“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谈何感动？”
姜叶不欲和他们聊太多，直接手一指，“这些魂魄都已经放下执念，还请二位带她们去投胎。”
“那你身后那个呢？”白无常问。
厉鬼瑟瑟发抖。
她对姜叶是敬畏，对黑白无常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以前还恨意滔天的时候倒还好，黑白无常感受到她的戾气，会直接跳过她。
因为执念未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并不属于黑白无常的管辖范围内。要不然这个村子也不会集结这么多女鬼。
可现在，她被姜叶唤回了神智，已经不是那个满脑子只有报仇的鬼了。
在这种情况下，黑白无常是可以把她收走的，虽然他们没有说，但是她有这个感知。
“我留着她还有点用处。”姜叶说。
“你既然能劝她消解怨气，那就让她和我们一起走。”黑无常说。
白无常冷笑一声，“可别叫我们再跑一趟。”
其实可以看出这两家伙对她没有恶意，但是他们都鬼里鬼气的，姜叶不是很爱和他们打交道。
“不用跑，不用跑。”
厉鬼鼓起勇气，从姜叶身后探了个头出来。
“我可以当大佬的死鬼，以后跟在大佬身边修行。”
见姜叶看过来，厉鬼直接往地上一跪。
“大佬，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可以当你的电子摄像头，你留下我吧……”
姜叶眉梢微挑。
“所以你让我把她们提前送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之前还真没有多想，没想过厉鬼竟然是想当她的小妹。
以前在修真界，也有很多人想当她的小弟小妹，但是她基本都拒绝了，不愿意和他们有太多的牵扯。
不过她也收过一些灵兽灵宠，签的都是活契，只要她离开那个世界，契约就会自动解除。
“你要是跟了我，以后可能就不能投胎了，这你也愿意？”姜叶问。
白无常又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姜叶骗人。
“愿意愿意，”厉鬼点头如捣蒜。
她没有听出白无常笑声里的意思，也没想过姜叶
会骗她。
她现在只想跟在姜叶身边，体验不一样的鬼生。
“投胎没什么好的，”她连声说道：“要是运气不好再遇到这种事变成厉鬼，我都不一定能碰到你救我。”
“不会。”姜叶说。
厉鬼没明白姜叶的这句“不会”是什么意思。
是黑无常给她解惑。
“你们这辈子都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作为补偿，下辈子会给你们安排到比较好的家庭环境里。”黑无常说，“基本就是享福了，这种好事你愿意放弃？”
“那我也不想。”厉鬼说。
她双手合十，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姜叶。
“我听话能干活，你要是身边需要人的话，就把我留下来吧。”
姜叶没有马上回答。
“求求你了大佬，我真的很想跟着你，这是我的遗愿。”
姜叶被她逗笑了。
“你的遗愿不是给自己报仇吗？”
“反正那些人都能得到报应，我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厉鬼似乎真的豁达了不少，她说：“我想跟着你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姜叶：“鬼和人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昼伏夜出，当个阴暗鬼。”厉鬼马上说道。
“魅力很大嘛。”白无常冷嘲热讽。
黑无常笑了笑，对姜叶解释：“这家伙说话态度就这样，在阎王面前也不收敛，前几天才刚刚被罚扫厕所，还被孟婆打了一顿，你别搭理他。”
“范！无！咎！”
白无常抡起手上的脚镣手链就要揍黑无常。
被黑无常灵活躲过。
“干活，干活，这么多魂，够我们忙的。”
黑无常一边闪躲，一边开始给那些鬼魂戴镇魂锁链。
姜叶只在修行方面比较积极，在其他方面都比较懒。
就比如说家里的家务。
从姜舟有能力干家务活起，家里的家务就基本上被姜舟包揽了，她是不会动手的。后来姜舟学会了做饭，于是做饭的担子也被姜舟接了去。
两人在家时，她想喝水了，姜舟会把水递到她手里。
她想吃什么，姜舟也会准备好，削皮、剥壳、开包装袋，她基本只负责吃。
姜舟积极性很高，会主动包揽所有他能做的事，而且这家伙爱吃醋，有的时候她找别人帮忙，他还会生气。
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交给姜舟办，收下这只厉鬼似乎也不是不行。
最后的结果是她收了厉鬼，并和对方签订了契约。
厉鬼只是有怨气在身，还没有犯事，黑白无常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一定要厉鬼去投胎。
只是临走前，黑无常再次给了姜叶忠告。
“你就算不管这事，这个村子未来也会因为一场大洪灾，让那些作恶的人都自食恶果。”
姜叶问他：“未来是什么时候？”
“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等着老天爷给他们报应，在报应来临之前，还要有多少人受他们的迫害？”姜叶又问他。
黑无常不说话了。
就连闲着没事爱阴阳两句的白无常，也保持了沉默。
“我不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只是会以他们作恶的方式对付他们。”姜叶说。
黑无常：“那也是因果。”
“所谓报应，不过是问心，”姜叶说：“他们罪有应得，我问心无愧。如果老天真的要追责，我也愿意承担。”
“灵气稀薄，万法凋零，能在你这个年纪修炼到如此地步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而在你这个年纪，有你这样的心性，几百年来我更是第一次见。”黑无常说。
“心念过于坚定也不见得是好事，”白无常冷哼道：“你好自为之。”
回去的路上，女鬼有些不安。
既然和姜叶签订了契约，她就完全把自己当成姜叶的附庸了。以前她只想着报仇，姜叶会因为替她们报仇遭受什么，她完全不管。
但现在，和报仇比起来，姜叶重要太多了好吗？
“主人，你说那个洪水要多久才能来呢？”她自觉问得委婉。
姜叶却直接拆穿了她的想法，“怎么？不想着报仇了？”
“我只是觉得……”厉鬼吞吞吐吐，犹豫着说道：“黑无常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犯不着为了坏人搭上自己……”
姜叶坚持的原因，她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但是厉鬼自己淋过雨，似乎并没有为别人撑伞的想法。
对于这一点，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知道厉鬼是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她不会因此就怪厉鬼，但是厉鬼也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她没有再回应，厉鬼见她不愿多说，也闭了嘴。
到了第二天早上，姜舟刷牙的时候，突闻这个噩耗。
“什么小弟？我不是你唯一的小弟了吗？”
姜叶无奈。
哪怕早就知道了姜舟爱吃飞醋的特性，她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在修仙的路上，收一些灵宠、灵兽是很正常的，你以后可能也会收。”
姜舟：“哦。”
“甚至我们还要主动去找一些有天赋异能的灵兽、灵宠做我们的帮手，比如那种很会寻宝的灵鼠，跟着它们，我们才能找到天才地宝。还有芙芙的小男朋友，那只穿山甲，它应该就觉醒了一点异能。”
芙芙还在犯困，蹲在姜叶脚边昏昏欲睡。
一听到穿山甲这三个字，它立马精神起来。
“阿甲？阿甲怎么了？”它问。
“说后面可以把你家阿甲抓过来当我们的灵宠。”姜舟没好气地回答道。
“真的吗真的吗？”芙芙蹦蹦跳跳，“阿甲真的那么厉害吗？它真的可以当灵宠吗？太棒了太棒了！”
人和猫的悲喜并不相通，姜舟只觉得芙芙吵闹。
真忧伤啊，他已经不是姐姐的唯一了，姐姐以后甚至会有更多小弟……
他心中悲愤，又去练了一会儿剑，把剑舞得沙沙作响。
然而生活好像在教他做人，让他深刻体会了“祸不单行”这个词的含义。
他还在舞剑呢，昨天的那群小鸟又找了过来，看它们那样子，似乎很着急。
“好像是有鸟受伤了，应该是的。”芙芙在一边努力翻译，“它们想让你去帮忙。”
“这里不是宠物医院！”姜舟愤慨发言。
怎么一个个的受伤了都跑来找他姐姐？他甚至怀疑小鸟前几天献殷勤都是为了给这次求助做铺垫！
姜叶无奈笑笑，交代他好好录节目，跟在小鸟们身后上了山。
第44章 双更合一
小鸟们把姜叶带到一个灌木丛。
然后它们就分别落在了四周的树枝上, 似乎不太敢靠近那只受伤的鸟。
姜叶走进了看。
这只鸟只有头冠是红色的，身子上半部分纯白，腹部是纯黑色, 还有长长的白色的尾巴。
她以前没见过这种黑白鸟，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修真界，都是第一次见。
黑白鸟的腹部有一块颜色很深, 比周围的都要深, 应该就是它受伤的地方。
它躺在灌木丛里, 一动不动, 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见。
不过姜叶没有马上救治它，而是近距离观察了一会儿。
这只黑白鸟身上的伤, 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和那只孔雀身上的伤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且它们伤口上散发的气息也有点相似, 像是被同一种黑恶势力伤到的。至于那黑恶势力……很像在不知名的山上被她消灭了的那一波妖怪。
还记得她处理尸体的时候, 高空中盘旋着一只老鹰，看起来像是在侦查情况。
那只老鹰应该也是妖兽。
可惜她打不到, 所以只能把它放走了。
那群妖兽有意地培养小妖兽，并且在攻击四周的其他小动物, 尤其是开了灵智的小动物。
欺负芙芙它们的那条蛇,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 身上似乎也有那种熟悉的妖兽的气息，更让她眼熟的是那些散发着臭味的妖丹。
小绿鸟见她迟迟不肯行动, 试探着飞到她的身边，悬空了一会儿之后, 落在她肩膀上, 叽叽喳喳。
看起来像是在催促。
姜叶抬手，在黑白鸟受伤的地方轻轻拂过。
过了一会儿, 黑白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咦？”姜叶难得惊讶。
原因无他，这只黑白鸟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之前看到孔雀，她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难得异想天开，期待过孔雀眼睛的颜色。
结局让她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
而对于这只黑白鸟，她并没有任何期待，关注点全都落在了那群不知道有何图谋的妖兽上。
结果却开出了让她讶异的盲盒。
见黑白鸟睁眼，小绿鸟又飞走了，落在旁边的树枝上，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脚兽，黑白鸟表现得从容且淡定。
它先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处，试探着伸展身体，确定不疼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那一举一动，姜叶甚至在一只鸟身上看到了“优雅”这个词。
“开灵智了？能不能说话？”姜叶问它。
黑白鸟并不作回应，而是起身来回走了两圈，确定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之后，仰头欢快地叫了一声，有点像吹那种声音很尖细的哨子。
它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确定这一次使用的身体叫声不会太难听，要不然它不会开口。
叫完之后，它歪着头看着姜叶，这也是它对着水面刻意练习之后的动作。
“有灵智，但是还不能说话是吧？”姜叶问它。
黑白鸟又叫了一声。
“你这伤哪来的？”姜叶又问。
黑白鸟又叫了一声。
姜叶无语了。
她怀疑这只鸟在装傻，但是她暂时还没有证据。
她不着急处理那些闹事的渣子，因为现在手上还有别的事没处理完，既然这只黑白鸟给不出她什么答案，那她也懒得在它身上费工夫。
而且就看这鸟的长相，一看就是稀缺物，她要是把鸟带回去问问题，万一被镜头拍到了。还会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伤已经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一直到她走出一段距离，身后都没有什么动静，姜叶还当黑白鸟是真的没什么智商。
没想到再往下走了一段之后，一只大鸟突然从她身边飞过去。
它展翅和不展翅完全是两个样，飞行时，它的双翅尽情舒展，尾巴在风中显得十分飘逸，竟然有低配版凤凰的感觉。
黑白鸟往下飞了一段，一直飞到和她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才停下来，落在一棵矮树上。
它的尾羽自然下垂，回头静静地看着她，让姜叶又想到了“优雅”这个词。
不过姜叶没有理它，而是和它擦肩而过，继续往下走。
黑白鸟又以同样的方式往她前面飞了一段，再次落在一棵树上，像是在等她。
看着它那冰蓝色的眼睛，姜叶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那人。
以前她总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他却总会想出各种办法吸引她的目光，和这只鸟倒是有点相似。
她问问题的时候它不回答，她走了它又追。她敢确定，她要是一直不理它，它很有可能会追到村子里去。
姜叶已经问过两次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不打算再主动了。她心念一转，想到还藏在树林里的穿山甲和那只孔雀，迈出去的脚转了个弯，往穿山甲它们暂住的山洞那走去。
黑白鸟只看了一眼姜叶，就转过头，假装看山下的风景。
然而预想中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在渐行渐远，它连忙回头，只看到了姜叶的背影。
它那豆丁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又展翅而飞，飞到姜叶前面停下，像刚才那样。
姜叶全程都没理它。
一人一鸟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追，直到两只欢快的小老虎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它们跑得太快了，刹车不及时，齐齐撞在了姜叶的脚上。
姜叶用余光瞥了黑白鸟一眼，弯腰捞起两只小老虎，把它们抱在怀里。
两只小老虎现在对她倒是很亲昵，在她怀里一定都不挣扎，还像小猫一样发出可爱的叫声。
姜叶喜欢毛茸茸，鸟类在用四只脚走路的毛茸茸面前是要往后靠的，在她看来，养小鸟做宠物的话，可能更多是为了欣赏。
如果想要撸这些毛茸茸，还是四只脚的比较可爱，也比较好撸。
小老虎被撸舒服了也会打呼噜，姜叶抱着它们往前走了一段，看到正在互相舔毛的雪虎和花豹。
穿山甲、花面狸和孔雀都不见了踪影。
翻译官芙芙不在，姜叶只能和雪虎简单交流，雪虎和花豹带着她往山后走。一直走到两座山之间的一个水库前。
原来孔雀在那里洗澡。
花面狸守在一边，悠闲地晒着清晨的太阳。
芙芙也在，正在和穿山甲追逐打闹。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气息，芙芙一个猫爪子把穿山甲的头按在地上，抬头看过来，在看到她之后，迈着欢快的步伐朝她跑过来。
“主人主人，你来啦！”
它兴奋地跑到姜叶面前。
看到两只小老虎被姜叶抱在怀里，它有点小吃醋，但是不敢表现出来。
它一边“喵喵”叫，声音能有多夹就有多夹。肉呼呼毛茸茸的身子在姜叶小腿上蹭来蹭去，还用同样毛茸茸的尾巴勾她的小腿，勾引意味十足。
“花花，芙芙以后最喜欢的还是我吗？”
穿山甲感觉好像吃了很酸的苹果，心里闷闷的，不是很舒服。
看着不远处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女朋友，它对身旁的友人说：“芙芙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叫过。”
花面狸懒洋洋地张开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勾人小猫。
“这种问题还要问吗？”
女朋友跟着别人跑了，以前总是标榜很爱自由的她，现在口口声声说要当上门小猫。
以前它们总是抱成一团睡觉，芙芙睡觉前总喜欢用它的小猫爪挠它的鳞片，还是逆着挠的，它虽然被挠得不太舒服，但是因为芙芙喜欢，所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可是昨天晚上芙芙不在它身边，它竟然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旁边的花面狸甚至还会打呼噜，它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好在芙芙早上就回来了，还陪它玩耍，才让它暂时忘了昨晚那孤单的感觉。
结果没玩一会儿姜叶又来了。
姜叶来了之后，它的头被无情地踩在地上，芙芙看都不看它一眼，眼里好像只有姜叶。
它用那种非常可爱的声音对着姜叶喵喵叫，还不停地蹭她。
这种待遇它以前也享受过，但只有在芙芙开心的时候才能偶尔享受一次，可是现在，女朋友却在为别人争风吃醋。
当着它的面。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掉了。
穿山甲趴在地上，目光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女朋友，陷入沉默。
花面狸难得抽出眼神看了它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会撒娇的小猫太可爱了，姜叶难抵它的魅力，想放下小老虎去抱它。
但是两只小老虎也格外黏她，察觉到她的意图，四只爪子都扒了她的身上，差点没勾破她的衣服。
小老虎很聪明，很快就发现到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它们低头朝芙芙呲牙咧嘴，芙芙也不甘示弱地呲回去，然后在姜叶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换脸，变回那个可爱猫猫。
姜叶只有两只手，只能抱两只宠物。养在家里的小动物随时都可以撸，但是小老虎只有上山才能撸到，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小老虎。
她用脚轻轻地把芙芙的身子拨到一边，不顾芙芙震惊又失望的眼神，更是刻意避开它的目光，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孔雀身上。
“动物保护协会的人今天就会来吧？”她问。
“是的。”
芙芙虽然难过，但还是在认真回答姜叶的问题。
“它应该是完全恢复了，”芙芙说：“不过它还是拒绝和我们交流，阿甲说它今天早上睡醒之后就往外走，它们拦了好几次都没拦住，只能一路跟过来，才发现它不是想跑，而是想洗澡。”
“它身上的伤，还有我今天救的那只鸟身上的伤，包括伤害两只小
老虎的东西，甚至就连欺负你们的那条蛇……很有可能都出自同一个地方。”
姜叶说。
“哇……”芙芙被吸引了注意力。
它一边和两只小老虎进行无声的眼神较量，一边问道：“是有什么坏势力想搞事情吗？”
“我们那天救小老虎的时候杀了不少作恶的妖兽，当时有一只老鹰在天上飞，看起来像是在侦查。”
芙芙顿时紧张起来，“是有很多坏兽吗？”
姜叶点点头，说：“它们既然发现了我们，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别的，估计会很快找过来。”
“我还认识一些别的妖兽，他们都是好兽。”芙芙说，“要不要我把它们叫过来帮忙？”
“不用。”
姜叶直接拒绝。
这个世界的灵气过于稀薄，小妖怪们的战斗力一个个都菜得抠脚，不管是好兽阵营，还是坏兽阵营。
只要那些坏兽的背后boss不是像她这样开了挂的存在，她都有把握对付。
退一步讲，如果那些坏兽的背后boss也开了挂，那有没有那些小妖怪的帮忙都是一样的结局。
都得靠她一个人来力挽狂澜。
“这么多妖兽搞事，妖管局的人应该会管，他们那里面好像有比较厉害的道士，要不要跟他们说？”芙芙又说。
这个提议倒是可行。
毕竟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这个世界既然成立了妖管局，那么妖兽搞事就是妖管局的分内之事。
她出手反而是越俎代庖。
但是话说回来了，如果她主动去找他们，可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万一他们问她是怎么修炼的，师承何人，又是怎么治疗这些小动物的？她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回答。
“暂时不用。”她说，“如果有问题，他们应该会自己找上门来。”
芙芙点了点头，表示会听话。
姜叶就喜欢这样听话乖巧的小动物。它们的乖巧会让她想到姜舟。
姜舟从小对她就是无脑信任，无论她说什么，甚至不管对错，姜舟都会完全相信她。
就好像她刚才是学做饭的时候，炒出来的菜难吃到她自己都吃不下去，但是只要她跟姜舟讲那个饭菜有营养，姜舟就会全部都吃下去。
姜叶说的一些其他的事情，姜舟也是百分百相信。
与之相反，她很不喜欢那种出于他们个人的考虑，在她做了决定之后，还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做和她的决定相反的事情的人。
这些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总会给她惹各种麻烦。
她讨厌麻烦。
小猫咪的乖巧取悦了她，让她终于舍得放下两只小老虎，转而把它抱在怀里。
“喵~”
芙芙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主人选择了它，但是它很高兴，不住地在姜叶怀里喵喵叫，还顺着姜叶的动作，让它挠自己的下巴，同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有兽欢乐有兽哭，它是开心了，换成两只小老虎不高兴。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站在地上哈气的就变成了它们。
不过它们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在雪虎的呼唤中，它们欢快地跑到妈妈身边，开始了下一轮的打闹。
它们本就是精力充沛的年纪，能乖乖坐在姜叶怀里，纯粹是喜欢姜叶，愿意为了她克制自己爱打闹的天性。
而一旦离开姜叶，它们又恢复了之前活泼好动的样子。
孔雀洗完澡，抖抖身上的水，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姜叶走过来。
芙芙觉得，一定是它的聪明睿智，让主人对它刮目相看，像那两只只会撒娇的小老虎，是完全比不上它的。
于是它主动和姜叶延续之前的话题。
“我的手机里有妖管局的电话，主人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把电话给你，或者让我来联系他们，他们都认识我。”
姜叶点头：“行。”
不知为何，现在的芙芙竟然给她一种贤内助小猫咪的感觉，和姜舟更像了。
姜舟要是在这里，要是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估计得大哭出声。
说话间，孔雀已经走到了姜叶面前，在距离她大概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停下来。
姜叶近距离欣赏孔雀的美貌，心里想着能不能在它掉毛的时候捡一根羽毛送给姜舟。
姜舟看到什么漂亮的东西总是会送给她，她其实也差不多。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这样互相送礼物的，享受对方带来的情绪价值。
从修真界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除了那把武器之外，没有再送给姜舟任何东西，说起来还有些愧疚。
而姜舟送给她的大大小小的礼物，已经数不清了。
她抬眼看了看孔雀刚才洗澡的地方，想看看它有没有掉毛。
却不想用余光捕捉到了孔雀开屏的画面。
“哇，好漂亮啊。”芙芙感慨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兽也有，芙芙同样不能免俗。
按理来说，以穿山甲的外貌是入不了她的眼的，它们刚认识的时候，它对穿山甲也只是以朋友的态度来交往。
变故发生在第一次看到穿山甲的人形之后。
穿山甲变成人之后很好看，所以它也就勉强忍了穿山甲那灰不溜秋的丑原型。
芙芙以前也见过孔雀开屏，但是没有这么近距离见。
所以乍一眼看到这种画面，难免会被惊艳到。
“它一定也喜欢主人，所以才会开屏给——”
它话没说完。
下一秒，有一只黑白相间的东西飞过来，直接把孔雀撞得收起了尾巴。
“啊？”芙芙呆了。
黑白鸟把孔雀撞到一边，甚至把孔雀吓得退了好几步，退到一边瑟瑟发抖。
它迈着优雅的步伐，像胜利者一般，在姜叶面前来回走了两圈。
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其他几只小动物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它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白鹇会撞孔雀，就连姜叶也不太明白这只鸟的脑回路，不过它能看出这只鸟的骄傲。
但是孔雀和这种鸟应该不属于竞争关系吧？姜叶不太懂。
孔雀为什么会害怕这只鸟呢？
“这只白鹇好像是跟着你来的。”芙芙说。
它刚开始的时候忙着争宠，现在终于有空给白鹇一点目光。
它抬头看着姜叶，“它是你新救的小动物吗，主人？”
姜叶点头，“对。”
原来它的名字是白鹇吗？以前还真没听过。
不过她不太爱看白鹇那骄傲的小模样，于是故意对芙芙吐槽：
“这只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问它问题都不回答，只会跟着我飞，估计比不上孔雀吧？”
她这话一出，气得白鹇直跳脚。
白鹇生气了，但是她高兴了。
“可能是还没有开灵智。”芙芙说。
它想了想，从脑子里挖出储备知识，和姜叶介绍道：
“这种鸟飞起来很像凤凰，网上很多人就吹嘘说看到它们会变幸运，它们虽然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是目前来说没有危险，而且可以被人工饲养。”
姜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白鹇这次倒是聪明了，听了芙芙的话，张开双翅往旁边飞了一小段距离，飞到不远处的石头上站着。
像是在和姜叶证明它并不傻。
“它刚才踹了绿孔雀一脚，还那么用力。”芙芙又说：“绿孔雀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大熊猫还少，要是不小心给绿孔雀踹出毛病，让动物保护协会的人知道了，估计要把它抓去坐动物监狱吧！”
姜叶莞尔，顺着它的话问道：“还有动物监狱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第45章 双更合一
“以前是没有的, ”芙芙说：“但是后来，一只熊猫和一只江豚打架，妖管局就建了个动物监狱。”
“熊猫是陆地生物, 江豚生活在水里，它们怎么打起来的？”
姜
叶心中隐隐有答案，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都成了精哒。”芙芙说。
“谁赢了？”姜叶问。
芙芙：“肯定是熊猫啊。”
姜叶莞尔。
“毕竟曾经是蚩尤的坐骑, 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她说。
芙芙连连点头, 伸出两只猫猫爪, 声情并茂地比划。
“听说熊猫一巴掌过去, 就把江豚拍地上了。”
穿山甲不想被女朋友完全忽视，就默默地爬了过来。
听芙芙说完一句, 它马上捧哏：“那江豚还活着吗？”
“活着。”芙芙说：“当时有些妖精看热闹也不报警, 江豚差点被打死, 后来妖管局就出了一个规矩, 如果再发现有这两种成了精的东西在打架，不报警的话在旁边看热闹都得判两年。”
穿山甲转头看向绿孔雀。
问道：“你说这个绿孔雀比熊猫还珍贵, 那白鹇打了它，是不是也要去坐牢？”
“绿孔雀没受伤的话应该是不用的, 但是现在最好把它们分开来。”芙芙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芙芙这句话, 那只白鹇竟然直直地朝姜叶飞过来, 它似乎是想落在姜叶的肩膀上，但是被姜叶灵巧的躲开了。
它不肯和芙芙交流, 芙芙也就是充当不了它的翻译官。
但是芙芙很不喜欢这只鸟。
它总觉得这只鸟要和它抢主人。
想着想着，芙芙有些小emo。
主人真的太好了, 长得又好看, 又厉害，还那么善良温柔, 只要是见过她的小动物，就都会喜欢她。
那两只小老虎，那群小绿鸟，开屏的孔雀，还有这只又凶又拽的白鹇。
等以后有更多小动物认识主人，也可能会有更多的小动物和它抢主人。
它只是一只小猫咪，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么多小动物争。
它依恋地在姜叶怀里蹭了蹭，并且下定决心，就算以后姜叶身边有了更多的小虫动物，它也会一直待在她身边。
只要她能偶尔摸摸它，抱抱它，它就很开心了。
姜叶不懂小猫咪的悲春怀秋，感受到它的黏人，她摸了摸它的小猫猫头，并不理会那只白鹇斗鸡似的展翅表演，而是抬脚朝绿孔雀走去。
这只孔雀胆子也太小了，只是被踹了一脚，到现在都还瘫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在演戏。
似是察觉到了姜叶的靠近，它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仰头就是一声：
“嗷——”
姜叶：“……”
芙芙：“好难听！”
“看来真的是把天赋都点在了外貌上，其他方面一点也不留。”
姜叶锐评。
这只孔雀可能比较少和人接触，所以不太能听懂人话，它并不知道自己的叫声被嫌弃了，又“嗷嗷”叫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开屏的时候被揍，不敢再开屏了，但是觉得可以用声音来吸引姜叶的注意。
不过它也没能叫几声，因为那只凶神恶煞的白鹇再次扑了过来。
绿孔雀这次有了准备，振翅起飞，向旁边躲闪开。
只可惜尾巴成了它的拖累，它只躲开了一半，尾巴被白鹇的两只爪子重创，漂亮的雀翎掉了一地。
芙芙确实把这只绿孔雀当成假想敌，但它同时也为绿孔雀的遭遇感到惋惜。
掉了这么多雀翎，感觉白鹇都可以被抓去坐牢了。
白鹇看起来好像没有打过瘾，还想再上去揍绿孔雀。
还是姜叶及时出声制止了它。
“既然能听懂我们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要是真把它揍出个好歹，你要坐牢的。”姜叶说。
白鹇却仰着头叫了一声，看那样子，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感觉。
不过桀骜归桀骜，它好歹没再上去打孔雀了。
绿孔雀这次好像聪明了点，见白鹇没有再冲上来，好像知道了是有人在给自己撑腰，于是它又“嗷嗷”叫了起来。
眼看白鹇用脚刨了刨地，一副随时要冲上来的样子，绿孔雀停了一会儿。
见对方只是刨地，没有冲上来，它继续“嗷嗷”叫。
“这家伙挺欠打的，”芙芙抬头看着姜叶，“是吧，主人？”
姜叶无奈点头：“确实有点。”
要不是这家伙实在稀少，她都懒得管它们之间的斗争。
最后还是花豹看不下去，起身朝绿孔雀走去。
绿孔雀和白鹇同为鸟类，而且绿孔雀的体型要比白鹇大只，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被白鹇打怕了，绿孔雀本来是不害怕白鹇的。
但是花豹不一样。
花豹是肉食性动物，绿孔雀对它有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见花豹走向自己，绿孔雀这才闭上了它的鸟嘴。
“它好像也没有笨得特别厉害。”芙芙说，“可能还是留了一点天赋点在智商上的。”
姜叶点头赞同，“就是性格比较欠揍，容易挨打。”
她话音未落，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低头看去，是那只存在感比较少的花面狸。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花面狸已经把孔雀掉落的雀翎全部都收集起来，放在了姜叶的脚下。
它用两只后腿坐在地上，两只前爪交叉在腹前。
那呆萌呆萌的眼神，像是在问姜叶喜不喜欢。
白鹇的注意力本来都在绿孔雀身上的。
这死东西竟然敢当着它的面对着姜叶开屏，完全不能忍。
但是姜叶关心它，怕它坐牢，不让它继续打绿孔雀，它很受用，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听话地停下来。
可现在，绿孔雀的事才刚解决完，又来了另一只对姜叶献媚的小动物。
以前在修真界，姜叶就特别得各种小动物的喜欢，甚至连成了精的花花草草也非常喜欢她。
基本是无论她走到哪儿，都会有小动物主动贴上去。
普通的小动物也就算了，就连那些灵宠、灵兽，也非常喜欢她。
什么寻宝鼠，什么太白仙鹿……
别人满修真界都找不到一只的灵宠灵兽，可以直接撞到她怀里去。
姜叶好像特别喜欢毛茸茸，不管是两只腿的，还是四条腿的，她都喜欢。
就是不喜欢他这个有五条腿的上古神兽。
可现在，他变成了两条腿的毛茸茸，姜叶也没见得多喜欢它。
当然，这不可能是姜叶的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出在她怀里那只四条腿的猫身上。
那只猫太会撒娇了，一直赖在姜叶怀里，看起来真是格外刺眼。
情敌怎么这么多？
村子里甚至还有一个情敌之王。
姜叶为了那个人，完全不回应他的感情，不顾他们几百年的相处，一心只想着回到这里。
白鹇走来走去，十分焦虑，那边姜叶已经捡起了雀翎，还摸了摸花面狸的头，对它说谢谢。
眼看花面狸被摸得眯起了眼睛，白鹇晃了晃脑袋，再次走到姜叶面前。
这一次它没有直接往姜叶肩膀上飞，而是走到姜叶脚边，用头蹭了蹭姜叶。
姜叶只来得及看了它一眼，就被芙芙的“喵喵”声吸引了注意力。
“主人，”芙芙口吐人言，说：“我们出来很久了，是不是要回去了？”
它说完这话，得意洋洋地看了白鹇一眼，也不知道是在炫耀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姜叶的注意力，还是炫耀它可以说人话。
但是无论是哪一点，它都彻底把白鹇比了下去。
白鹇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
它很想啄死这只猫，但是小猫窝在姜叶怀里，让它投鼠忌器。
芙芙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它背上的猫毛都立了起来，但是找不到原因。
姜叶似有所感，低头看了白鹇一眼。
白鹇见她看过来，立刻变了神色，又不停地用头蹭着她的小腿。
姜叶把孔雀托付给雪虎和花面狸它们，带着芙芙下了山。
那只白鹇一开始没有追上来，姜叶还以为它是三分钟热度。等她走到山下，它才突然出现，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看起来像是洗了个澡。
它想落在姜叶肩膀上，被姜叶阻止了好几次，才蔫蔫地收回想法，变成在姜叶身边盘旋。
等他们走到有人的地方，有村民看到了这只白色的大鸟。
纯白的翅膀，长长的白白的尾羽，当它在空中飞翔的时候，真的很像低配版的凤凰。
这样奇异的画面，让附近的村民们纷纷扔掉手中农具，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白鹇就是一顿猛拍。
他们的动作几乎一致，一边拍一边惊讶讲解，说自己好像看到了凤凰，是不是马上就要有好事发生？
他们拍完，就把这段视频上传到了网上，同时同步到各种群里。
因为白鹇一直在姜叶前后飞，村民拍视频时难免会把姜叶也拍进去。
有不认识姜叶的人说，视频里的小姐姐长得好漂亮，像仙女下凡，女娲毕设，那只神鸟是不是她圈养的？
也有一些人认出了这是姜叶，在评论区回复。
网上以前也有过白鹇飞翔的视频流出，但那些要么画面模糊，要么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被剪辑师换着方向剪，同一个画面重复出镜，观看效果很一般。
这只白鹇却完全不一样，它是鲜活的，它飞起来的样子很飘逸，它身边甚至还有美人作伴。
村民们的手机像素并不高，他们的拍摄手法也不好，只是怼着那个画面拍，再加上他们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对视频的观看想过有不小的负面影响。
而这些都架不住白鹇带给大家的新奇感，和美人带给大家的视觉冲击，他们二者相互相加成，让视频一经流出，就迅速传播开来，成了热词条。
等姜叶走到村口时，已经有不少围观的村民聚了过来。
导演还在拍摄现场统筹工作，突然看到有大批量的观众涌入，弹幕上齐刷刷的都是“那只仙鸟在哪？”和“小仙女在哪怎么没看到她？”类似的话。
其他嘉宾都在场，镜头里可以看到所有嘉宾，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鸟。
仙鸟是什么？小仙女又是谁？
导演摸不着头脑。
直到被安排在村子里各种盯梢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同时另一个工作人员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让他看画面上的内容。
“又是姜叶，”导演搓搓手，“这只鸟好漂亮，她从哪抓来的？不会是国家保护动物吧？”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这个视频已经登上了热榜，想要掩盖是不可能的，如果这鸟真的是什么稀罕物种，可能会吸引有关部门来。
他是希望这档节目可以越热门越好，有关部门前来调查也确实可以在为节目造一波热度。可他现在更希望这个节目可以稳稳地进展下去，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档节目现在已经很火了，他要做的就是稳住。
如果在节目火之前，姜叶搞出这些事，他会很高兴，还去为这些视频买流量。
但现在，他也是真的有点高兴不起来。
“我查过了，是一种叫白鹇的鸟，目前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无危。”
工作人员的回答让导演稍稍放了心，
但这毕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还是需要注意一下。
“不对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姜舟不是说她在睡觉？那她怎么是从山上下来的？”
工作人员摇摇头。
这问题他也想问。
导演也知道这问题估计只有姜叶和姜舟这两个当事人能回答得上来。
他转头对盯梢的工作人员说：“你去叫她快点过来。”
姜叶不知道今天的工作任务，也不知道工作地点在哪里，习惯性的往村长家走。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再阻止白鹇，允许它停在她的肩膀上。
围观的村民都不是什么遵规守矩的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他们一边垂涎姜叶的美色，一边垂涎那只传说中可以给他们带来幸运和财运的仙鸟。
其实这几天，村里已经有了一些传言，很多村民都知道姜叶对小动物有非常高的亲和力，小鸟会帮她播种，她摸过的牛会主动拉着人犁地。
他们虽然干了很多违法犯罪的事，但他们也是实打实的农民。
农民所希望的不过是家宅兴旺，包括但不限于发财，多子多福，六畜兴旺等……
在他们看来，有这些特异功能的姜叶，无疑是媳妇的最好人选。不管是有老婆的还是没老婆的，都做梦可以把姜叶娶回家。
对于那些有老婆的人而言，老婆不过是买来的工具人。要是能娶到姜叶，原来的老婆可以直接卖掉，或者留在家里当干活的工具人也行。
他们村虽然很穷，但是每天多煮一碗饭的米还是有的。
如果能娶到姜叶，他们家肯定可以很快就兴旺起来，更不用说姜叶长得漂亮，身材也好。
在他们心里，可没有什么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的想法。因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再加上有些人已经做过了很多恶事，他们盯上了姜叶，就算用各种违法犯罪的手段也要得到她。
在他们看来，女人都是很好拿捏的，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贞洁烈妇，只要被他们上过一次，她们的抵抗就会少很多。
等她们生下孩子，她们就会一心都扑在这个家庭上。
村里没有女婴，但是有不少抛头露面的女人，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
她们刚被拐卖过来的时候，哪个没有寻死觅活过？
挨过毒打，生了孩子，她们就收了心。
有的会主动掐死自己生下的女婴，有的虽然不忍心，但是会找别人帮忙。
等她们的儿子长大了，她们也会砸锅卖铁，张罗着给儿子买媳妇儿，传宗接代……
这些观念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再平常不过。
更不用说，现在还有这种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仙鸟伴随着姜叶，更加让姜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在这个村子里，男人是绝对的王，已经被驯化了的女人们虽然也来看热闹，却恪守规矩，一个个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人群本来是要给姜叶让路的，那些男人们虽然心怀鬼胎，却也想在最开始的时候在姜叶心里留点好印象，希望她能念着这些恩情，以后不要反抗得太厉害。
不过等姜叶继续往前走，他们一个个都聚拢过来，且越靠越近。
有些男人想伸手去摸白鹇，有些人则是更胆大，想趁机去摸姜叶的屁股或者肩膀，甚至还有人伸着手想直接往她胸上戳的。
白鹇一不能容忍除了姜叶之外的人碰它，更不能容忍这些人的肮脏心思。
——他们竟然敢染指姜叶！
它振翅起飞，猛地朝离他们最近的村民飞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村民的一只眼睛已经被啄瞎了。
“啊啊啊啊啊！！！”
被攻击的村民直接倒在地上，一边哀嚎，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有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还有更多的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他看起来好像疼得厉害，身体一会儿弓起来，一会儿摊平。
村民们哪里想到长得这么仙的鸟凶起来会这么可怕？
他们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和白鹇拉开距离。
别说村民了，就连芙芙都呆了一下。
它之前还以为白鹇只会在窝里横，欺负欺负其他鸟类，没想到这家伙凶起来这么猛，下手还这么狠，出手就毙命，直接把人的眼睛弄瞎啊！
白鹇制裁完人又马上飞了回来，轻轻地落在姜叶肩膀上，发出尖细的叫声。
姜叶一开始还不懂，后面才若有所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帮它擦干净染了鲜血的鸟嘴。
白鹇这才满意，用头蹭了蹭姜叶的耳朵。
姜叶无奈，越来越觉得这德行和某个人有点像。
村民们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
他们有人去扶倒在地上的伤员，有的转身
跑开了不知道去干嘛，更多的则是气势汹汹地把姜叶围起来。
有人打开相机录制，还有人趁机开了直播。
“美女，我们只是想摸一下这只鸟，你就让鸟把我们兄弟的眼睛啄瞎，这不好吧？”
“虽然说你们都是大明星，来我们村里录制节目是客人，但也不能这样吧？”
“我这兄弟的眼睛要是真的瞎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之前也看过你的直播，知道这些小鸟会听你的话，你可别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瞎了一只眼睛用钱可没办法解决，我这兄弟年纪小还没结婚，他们家这代就剩他一个了，你可要对他负责。”
众人七嘴八舌，忙着给姜叶定罪。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是姜叶先动的手，还伤了人。
在他们的地盘上，姜叶理亏在先，他们人多势众，如果他们真的要强行把姜叶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不说要把姜叶分给谁，至少要先把她留下来，这是在场所有男人们的共同想法。
几个女人还真以为他们是要给受伤的村民物色媳妇儿，于是一个个开口帮腔，对姜叶进行道德绑架。
白鹇又想去打人了，被姜叶及时摁住。
她摸了摸白鹇的小脑袋，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些恶鬼。
他们现在倒不像刚才那样凑近了，一个个地都和她隔了几步远的距离。
白鹇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人直接弄残的凶狠做法，在他们心里还是留下了一点恐怖的印象。
虽然说他们作为庄家汉，对自己的一身蛮力有信心，自觉在有准备的前提下，收拾一只鸟是绰绰有余。但是一旦真打起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呢？
受伤的是别人没事，可千万不要是自己。
他们恶毒且自私。
如果他们再团结一点专业，姜叶估计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
“还有啊，你这只鸟太凶了，我们可不敢让它进村子。”
“对啊对啊，万一伤到了小孩怎么办？”
“你要么把它放回到山里去，要么把它先交给村长。”
“对！反正不能就这么带着它走！”
姜叶怀里有只猫，肩膀上有只鸟，风鸣剑在她的灵泉空间里，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
不过就算是赤手空拳，她也自信能打得过这些人。
就是身边的这两只小动物，一看都不是听话的性子，和姜舟一样，平常装得乖巧，真要遇到事了肯定不会听她指挥，让她一个人战斗。
这一点倒是让她有些苦恼，是甜蜜的负担。
村民叫嚣着让姜叶交出白鹇，姜叶不肯动，他们也不敢过来。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带着导演和村长匆匆赶来。
第46章 双更合一
“我的天。”
哪怕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导演乍一看现场的画面，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个受伤的村民被同伴搀扶起来，勉强站在地上, 他两只手捂着眼睛，到处都是血。
“怎么搞的？”村长问。
村民们正等着村长这句话呢，马上开口指责姜叶。
“她指使她的鸟打人。”
“把光裕的眼睛都啄瞎了！”
“我们第一次看到这鸟, 觉得好看, 想摸一下。”
“真的太凶了, 流了这么多血。”
“村长, 可不能因为对方是客人，就寒了我们的心啊。”
导演和村长闻言, 齐齐将目光转到姜叶身上。
姜叶冷哼一声, 说：“是想摸白鹇还是想摸我,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听她这么说, 导演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在他看来，这些村民都很憨厚淳朴, 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流氓？
村长的神色倒是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 没让人发现。
他看了眼导演, 故作沉吟。
导演那边已经让工作人员开来了车。
“先带他去医院吧, 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医药费和后续的费用我们都包了。”
导演小心给村长赔不是。
“光恩、光有, 你们陪着光裕去医院。”
被点名的两个人很想放开光裕的手，早知道不来扶他了, 现在让他们送他去医院, 他们还怎么看热闹？
但是村长都发话了，光裕的情况看起来也实在凶险, 他们无奈，只能认命，扶着光裕上了节目组的保姆车。
那边车门还没关上，这边村民们就闹了起来。
“村长你说话呀，就算要赚钱也得先顾着自己，村里人不是？”
“当初也是你说可以赚钱，给大家改善生活，我们才愿意一起配合，结果招来这么个事。”
“我看光裕那只眼睛是治不好了，这事可不是单纯用钱就能解决的。”
“对！只给钱解决不了！”
到最后，村民们甚至一起喊起口号来。
他们这边乌乌泱泱的已经聚了四五十人，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个，如果真要闹起来，在人数方面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导演心里纳闷，不是说这村子很好，可以帮他火吗？
现在节目确实挺火，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还是说……因为姜叶太招摇了，才会给他添这种棘手的乱子。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这种事也只有姜叶能惹得出来，其他几个嘉宾，哪个不是安分守己的？
村长不说话，看着像是要他表态，导演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想了想，说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事我们肯定会尽量给出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法。”
“那你说怎么解决？”
有村民马上反问。
带头的人一开口，其他几个也跟着开始喊。
“光裕还没娶媳妇，现在瞎了一只眼睛，谁还敢嫁给他？”
“我叔为了挣钱给光裕娶媳妇，现在都还在隔壁村帮他们干农活，干完这家干那家，就为了挣那么点钱。”
“要是让他知道光裕的眼睛被人弄瞎了，他不得哭死过去？”
导演在心中冒冷汗了。
他都说了他会承担治疗费和后续的康复费用，这些人还这么不依不饶，难道是想让他给那个叫光裕的人养老送终吗？
他们总不能还指望着让他给他找个媳妇吧？
“说说你们想要的解决方法。”
姜叶冷不丁开口。
她才一开口，导演就很想上去捂她的嘴，还用眼神给她示意，希望她别再添乱子。
可惜姜叶完全不理他。
不过，对于姜叶问出的这个问题，村民们又都保持沉默。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说话。
姜叶冷冷地笑了笑，说：“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是没有想法，我可以给他一笔钱赔偿——”
“没说只要钱赔偿的。”见她一副要拍板定音的样子，有村民急了，忙站出来说道：“你怎么说也得给他找个媳妇，再拿一笔钱让他后半辈子过好点。”
“对啊对啊，一个年轻人瞎了一只眼睛，他以后还怎么活？”
“找媳妇也不用太漂亮，但是至少得过得去，像你这样的就可以。”
“身高总要一米六以上吧，不然生下来的孩子也长不高。”
“要聪明勤快，可以操持家务。”
“还得会照顾人，光裕以后需要多照顾，要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照顾好……”
村子这个时候倒是挺和谐，一个人说了话，其他几个人就马上帮腔。
他们七嘴八舌，到最后，为首的那个村民目光在姜叶身上来回扫了两圈，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爪牙。
“我看，既然是你弄伤的他，各方面条件也还不错，那就你嫁给他好了。”
姜叶还没表态呢
，导演先“啊？”了一声。
他是有职业操守的导演，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直接表露情绪，由此可见他的震惊程度。
可以说这些村民的想法属实有些逆天了。
他们是真敢想啊！
白鹇又想冲上去战斗，被姜叶直接按住。
“你们这玩笑有点好笑啊，哈哈……”
导演试图缓和气氛。
“谁说我们是开玩笑的？”
“光裕的眼睛都被她弄瞎了，她嫁给光裕不是刚好将功折罪？”
“我看你们说的会负责都是假的，城里人就是坏心眼。”
“她要是不嫁，我们就报警送她去坐牢。”
“谁要坐牢？”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人群外远远传来。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除了拍摄需要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和那些尚且还不知情的嘉宾们，项目组的其他人都来了。
另外还有偷偷跟上来的姜舟，刚才那句问话就是他说的。
导演来时只大概和制片人交代了一声，说姜叶在这边惹了事需要处理，还说会很快回去。
他不知道这事能闹这么大，也不知道这些村民这么敢想，竟然把主意打到姜叶头上。
本以为只是花点钱就能处理的事，来的路上他甚至还想着要怎么周旋才能少赔点钱，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如果村民们愿意收钱了事，他甚至可以直接把钱打到他们账上。
他就带了几个工作人员来，其中有两个还去了医院，现在周边几乎都是这个村子的村民。
这些村民人多势众，看起来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憨厚老实样，一个个都显露了他们尖酸刻薄的一面。
导演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怕一不小心就被村民围殴。
他们既然能大言不惭说出让姜叶嫁给村民“将功折罪”这种话。
再严重一点，说不定会仗着人多直接把姜叶拖走……
要真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
“他们人多，我给小黄发了信息。让他带人来助助阵。”
原本站在导演身后的工作人员稍稍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问题是姜舟怎么来了？
导演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姜舟。那工作人员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他的人到了，这些村民总该收敛点吧？
导演心想。
然而结果并非如此。
“这娘们养的不知什么鸟，把我们一兄弟的眼睛啄瞎了。”
“那兄弟今年二十九岁都还没娶老婆，现在瞎了一只眼睛，他以后要怎么办？谁还会嫁给他？”
村民们一副对峙公堂的样子，像是要在场的工作人员给他们评理。
说话间，姜舟走到了姜叶身边。
他刚才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导演带人走的时候他看到了，但是他没有在意。
后来导演一直没有回来，那种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工作人员偷偷集结的时候，他也偷偷跟了上来。
来的路上，他听知道些信息的工作人员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的目光在白鹇身上稍作停留。
也不知道姐姐又从哪里捡来的小破鸟，竟然还给她惹这么大的事。
姜舟想的是多出点钱，把人安抚好，但是没想到在人群外竟然听到什么“嫁不嫁人”、“坐不住牢”的话。
再听他们现在说的……
“所以你们什么意思？”
姜舟开口，打断他们的议论声。
“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
“就看你们答不答应吧。”
“这事本来就是你们有错在先，你们就应该负责。”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
姜舟掏了掏耳朵，“我才刚来，没有听到，你们再说一遍。”
“你是她的弟弟吧？”村民问。
姜叶点头：“对。”
村民：“你姐姐要是愿意带着彩礼嫁给光裕，我们就不报警，不然她就等着坐牢吧！”
姜舟没忍住笑了出来。
人在气急的时候，竟然真的会笑。
“伤人的是这只鸟，你要让我姐姐去坐牢？”
“你姐姐养的鸟，她没有管教好，难道不应该代替这只鸟担负责任吗？”村民说。
“谁告诉你们这只鸟是我姐姐养的？”
姜舟双手插兜，用那种睥睨一切的目光看着村民们？
“这只鸟刚好是受了伤，飞到我们的院子里，被我姐姐救了，它和我姐姐完全没有关系。”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吗？这事要警察说了才算！”
村民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姜舟再次被他们气笑了。
“怎么？”他冷了声音，说：“仗着警察也是你们自己人，胡作非为是吧？”
“我们手机还在拍的！你可不要乱说话！”
“你给警察造谣也是要判刑的！”
先前开直播的那几个村民，因为都怼着光裕的眼睛拍，画面过于血腥暴力，一开播就被封禁了。
其他人都不太会玩这种短视频平台，只会掏着手机在那边录像。
“这只鸟呢，已经知道来历了，”导演说：“它不是我们嘉宾养的鸟，所以它伤了人，也不关我们嘉宾的事。”
“她救的鸟，那就算是她养的。”
“如果她不救这鸟，这鸟能出来伤人吗？”
“对啊！就是这娘们的错，你们别想把她摘出去！”
导演眼看着姜舟的拳头都握紧了，生怕他冲上去打人。
他连忙对村民说道：“反正我们是愿意赔偿的，而且给的钱肯定不会少。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
“我们闹下去又怎么样？你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们录节目还要在我们村子里录，要是我们不让你们录，你们这节目还想录下去？”
“听说你们这节目现在挺火啊，要是让那些观众知道你们的嘉宾是什么德性，你们这节目还有得救吗？”
“够了！”
村长沉默到现在，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
“村长你要帮这些人说话吗？”
“村长是一村之长，该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吧？”
“你收了钱，已经和他们一伙了是吧？”
村长和导演毕竟不一样，他能当上村长，在村子里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的话语权，并不是来自于村长的这个身份。而是因为他有话语权，有很多人支持他，他才能当上村长，并且得到村民的尊敬。
那些村民从一开始都没有说话，纯粹是在等村长开口。现在村长开口了，他们也都站了出来。
“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这样说话寒不寒心？”
“从节目组来到现在，村长每天张罗，从早忙到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都能赚钱？”
“那是你们赚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钱都自己吞了。”
说话的是那晚的龅牙男。
“光齐你说这话就有点烂良心，”站在村长身边的那个村民说道：“当初村长让报名，是你自己不报名的，后面好说歹说让你来了，你干活也干不好，钱怎么给你？”
“为了讨好这些外面来的大老爷，你们杀了我们的狗还不给赔钱！我呸！”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死了狗跑来找嘉宾讹钱的中年妇人。
“光齐家的你也住口吧！就是你们两口子爱闹事。自己不好好干活挣钱，还撺掇别人跟你们一起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讹钱的妇人竟然是龅牙男的老婆。
“行了，都别说了！”
村长一声令下，几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村民都走到他身边，用警告的目光看着那几个闹得最凶的村民。
他目光在村民身上一一
扫过，说：“一开始我就说过，只要接了这个，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龅牙男光齐还想开口，被村长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制止。
村长继续说道：“节目组给的钱，在录制结束之后结了账，我都会分到你们手上。另外现在这个节目火了，可能会有很多游客来我们这里玩，到时候也可以赚钱。”
“那光裕怎么办？他的眼睛就这样白瞎了吗？”有村民问。
“导演也说了会赔钱，具体赔多少，我们会和光裕商量。”
有了村长主持大局，这场闹剧才结束。
村民们渐渐散去，工作人员也都走了。
村长把导演叫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姜舟则是近距离打量着白鹇。
他想伸手把它从姜叶肩膀上拿下来，反而被它啄了一下，疼得他直吸气。
姜叶给了白鹇一个冷冷的眼神。
白鹇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在姜叶面前却天生气短。
姜叶护着姜舟，用眼神警告它，它明明很生气，却敢怒不敢言，看姜舟也是越看越不顺眼。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只鸟怎么突然伤人？”姜舟问。
“那些人手脚不干净，想把手伸到我身上来。”姜叶说：“它也是替我出头。”
白鹇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还叫了一声，似乎以此为荣。
“听说那个村民眼睛被啄瞎了？”姜舟又问。
姜叶点点头，“对。”
一想到那村民竟然敢对姜叶下手，姜舟就恨不得把对方打的满地找头。
可恨他当时不在现场。
好在这只白鹇给力，算是帮他出了一口恶气，如此想着，他看这只白鹇似乎都顺眼了些。
“那这鸟还挺凶，比得上狗了。”他笑着说道。
但是白鹇似乎并不喜欢他的这个夸赞，伸长了脖子又要来啄他，被他灵巧躲开。
他倒是希望白鹇能飞起来追他，但是他躲开之后，白鹇就收回了脖子。两只脚像是牢牢地钉在了姜叶的肩膀上，怎么都不肯离开。
姜叶抬手摸了摸白鹇的头。
终于又被摸摸头了，白鹇非常开心，也用头不停地蹭着她的手。
然而下一秒，快乐的心情就离他而去了。
姜叶说：“发生这种事，我肯定不能把它留在身边了。”
姜舟眼前一亮，白鹇却气愤地叫了出声。
“你要是还留在这儿，那些村民肯定不会放过你，另外要是真的有警察来了，你也会被带走。”
看白鹇还想叫，姜叶直接握住了它的鸟嘴。
她把芙芙交到姜舟手上，抬手把白鹇抱到自己面前。
看着白鹇冰蓝色的眼睛，她难得比往常多一丝耐心。
她说：“村民杀了你，最多去坐坐牢，交点罚款，但是你的命没了，那是真没了。”
白鹇叫了一声，一副蛮不在意的样子。
这家伙是有点倔的，从它跟着它飞了一路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之前听说，就算是东北虎那样的濒危动物，它们要是吃了人，也是要被击毙的。”
姜舟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他斜着眼睛看了眼白鹇，继续说道：“像它这种无危还能圈养的二级保护动物，凶悍成这样，直接给人眼睛啄瞎，斗性太强了，会被怎么处理，还真不好说。”
“它能听得懂，我们说话应该有开灵智，”芙芙说，“这事可能要给妖管局管。”
“妖管局会怎么管？”姜叶转头问它。
“至少要抓起来坐几年牢吧？”芙芙想了想，继续说道：“它之前还打绿孔雀呢，要是让妖管局的人知道是它抓烂了绿孔雀的尾巴，可能还要多加几年。”
姜叶回头看着白鹇，说：“所以啊，不想坐牢就赶紧跑。”
白鹇还在摇头，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姜叶竟然大概听懂了它那叫声的意思。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问它：“你说你不怕死？”
白鹇点点头，看那小模样似乎还很骄傲。
“既然你不怕死，我之前为什么要救你？”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把白鹇直接往旁边一丢。
白鹇被丢得猝不及防，扑腾了好几下翅膀，有些凌乱地落在地上。
姜叶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它很慌乱。
它又慌忙叫了几声，可姜叶已经转头走了。
“该！”姜舟扬眉吐气，“好声好气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好了，惹姐姐生气了，她以后都不理你了。”
白鹇气得想啄死他。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姜叶。
它化身走地鸡追在姜叶身后，姜舟抱着芙芙尾随其后。
姜叶昨天晚上给他做了脱敏训练，他现在已经能把原型形态的小猫咪当普通小猫咪看了。
白鹇叫了好几声，姜叶都不搭理它。瞧它那一副走地鸡的样子，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可怜。
最后还是芙芙看不下去。
“你先回山里躲起来，别让村民再看到你。等我和主人上山的时候，或者晚上了，你可以再来找我们。”
善良的小猫咪如是劝说。
这家伙继续留下来确实只会给他们添乱，那些村民那么不讲理，肯定会一直拿着它来说事。
姜舟也跟着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姐姐身边的小动物目前来说只有芙芙一只小猫咪，另外就是你了。懂不懂什么叫胜者为王啊鸟哥？”
也不知道是谁的话让它听了进去，它加速飞到姜叶面前，伸长脖子叫了两声，看起来像是在服软。
不过它看起来一副临走前还想再讨要点什么的样子，把头靠在姜叶的小腿上。直到姜叶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它才一步三回头地飞远了。
第47章 双更合一
受伤的村民收到了安抚和节目组给他赔偿。
这件事导演没有跟其他几个嘉宾说,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各个地方听来了消息。
除了节目组的赔偿之外，姜舟也给了村民一笔钱，这钱虽然给的不太乐意, 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捏着鼻子给出去，算是花钱消灾了。
村民那边有村长看着, 龅牙男那伙人暂时闹不出什么事。
但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美女配仙鸟的话题太出众, 哪怕导演找各个平台的官方买了降热搜的礼包, 还是压不住那些视频和图片在网上疯狂流传。
姜叶的脸和那些网红脸、整容脸不一样, 漂亮得太有辨识度也不见得总是好事，再加上她和姜舟的几分相似, 而姜舟曾经毕竟是火遍全国的存在, 见过她的人几乎都会对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更不用说美女身边还有以前没见过的仙鸟搭配, 让姜叶直接火出了圈。
很多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认识了她。
现在这个时代, 大家一边说着相信科学，一边又信奉玄学, 对祥瑞类的东西有着格外高的关注度。哪个地方出了并蒂莲，都会被全国大肆报道, 引得人争相去拍照或者转发, 试图给自己多增加一些好运。
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但凡有人说这东西可以给人招财或者带来好运，都会吸引来一批信众。
更不用说白鹇这种看起来仙仙的稀有鸟。
它飞起来的样子, 真的让大家都幻视自己看到了凤凰。
它与凤凰的相似度仅次于白孔雀。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希望能亲眼看到或者通过最直接的直播镜头看到那只瑞鸟。
“见者好运”、“见者发财”这些字眼虽然看起来很不可信, 但在这卷生卷死的年代, 大家都受心理作用影响，不管怎么说, 见过总比没见过好吧？
万一呢？
因此，很多人一进直播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仙鸟在哪里”或者“仙女姐姐和她的鸟呢”？
当天晚上，
姜舟和姜叶的直播间更是被挤爆了，有一半以上的观众都是来问他们仙鸟在哪里的。
姜舟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处理不好不止会影响姜叶的风评，后面很有可能还会被当成话题带节奏。
唐子航应该也考虑到这一点，几乎是卡着手机发放的时间给他打的电话。
他一拿到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
两人快速敲定了解决方式，之后姜舟才开的直播。
直播间里不仅有粥粉，有被白鹇吸引来的路人，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嘉宾的粉丝偷偷来围观。
周禹丞的粉丝也在这里面偷偷躲着。
她们不像往常那样闲着没事挑点刺骂姜舟和姜叶，而是默默围观，在观众刷屏闹着要看仙鸟时冒出来帮腔。
在她们看来，这不过又是姜舟的一个炒作手段。
就是不知道曾经向来不屑于炒作的姜舟，怎么在他姐姐醒了之后完全变了性子，炒作的手段是一个接一个。
他是真的想翻红吗？竟然这么迫切？
本以为训练小鸟给他们干活就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连这种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都能被他们搞过来，他们后面会不会还有更离谱的动作？
他和周禹丞一个赛道，如果他真的翻红了，周禹丞怎么办？
周禹丞的热度肯定会被他抢走很多。
他们两家注定要打架，不是姜舟死就是周禹丞死，不可能同时有两个同赛道的顶流，如果有，那这俩人的关系肯定很不一般。需要双方有很多的利益牵扯或者非常好的关系，才能容忍对方的存在。
粥粉现在似乎还沉浸在姜舟认真营业的喜悦里，但是周禹丞的粉丝已经在为未来做准备了。
他们粉丝和蒸煮一条心，都不能容忍姜舟翻红成功。
有人悄悄全程录屏，准备随时抓他们的错处。还有人已经联系了动物保护协会，控诉姜叶非法饲养保护动物。
他们同时也开着小号混在直播间，问各种引导性的话题。
之前的几次直播，姜舟都是应付性地营业，挑几个看得顺眼的人回答问题，其他时候只顾着和姜叶交流。
姜叶基本上是不回答直播间问题的，事情都交给姜舟来做。
但是因为直播间基本都是粉丝在，大家都很爱他们两个，能得到他们的回应就已经很高兴了，可以看到他们两个的私下互动，粉丝们也会很开心。
偶尔有几个黑粉来挑刺，都不用姜舟管，粉丝的弹幕会直接把他们的发言淹没掉。
黑粉们讨不到好处，后面几天来的就少了。
而今天，姜舟摆出了最认真的营业状态，从头到尾一直在回答问题。
“为什么看不到白鸟？它已经走了。”
“走哪里去了？肯定是回山里了啊。”
“什么叫它为什么会走？它又不是我姐姐养的，野生的肯定会走。”
“都说了不要乱听谣言不要乱听谣言，我姐姐怎么可能会养那玩意儿，那东西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为什么跟着我姐姐飞？可能是因为她魅力太大了吧，毕竟你们也知道，小鸟会抢着帮她干活。”
“而且那只鸟挺凶，有村民想摸它一下，直接被它啄伤了，把它留下来很有可能会再伤人。”
“它是很想跟着我姐姐，不过我姐姐还是把它赶走了，就算它不走，后面也会交给动物保护协会的人。”
【瞧他这得瑟样。】
【发现了，舟舟是叶姐的脑残粉。】
【他要是身后有尾巴现在肯定翘起来了。】
【估计不止翘起来吧？那尾巴可能都能摇出幻影。】
【我看网上还有黑子在那边阴谋论，说这只鸟是叶姐养来专门用来打人的鸟，还说有个村民被它伤得很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可别忘了，叶姐在床上躺了六年，前段时间才刚醒，哪有时间去养什么猛兽。】
【还有阴谋论说那些帮叶姐干活的小绿鸟也是叶姐养的，真是笑掉大牙了。】
这个直播间已经成了粥粉的大本营，尤其是晚上这段时间，大家都闲了下来。
粥粉有意控场时，黑粉和路人基本上没有办法发言。
姜舟完成了他今天的任务，事先给大家打了预防针，后面就算有人想要用这个生事，他的这些回答应该能派上一些用场，至少不会让舆论一边倒。
村民们都收到了封口费，没有再在网上发布他们之前拍的视频。
但是周禹丞察觉到了其中的机会，私底下找了龅牙男。
周禹丞带了程崇竣，三人在上次的巷子里碰面。
龅牙男和村长他们本来就有利益冲突。这次直播的钱也都是村长他们那个圈子吃大头。
龅牙男他们因为一开始反对村长接这个活，觉得让外人来这边录节目糟蹋他们的土地。因为这次节目录制的时间拉得比较长，足足有一个月，嘉宾们需要不停地在田里菜地里干农活。
几乎每家每户都需要匀出一点土地来给节目组用。
他们觉得把地空出来纯属浪费，在村长征集土地时不积极，村长选拔“教学师傅”时也不参加，意图以此来阻止村长推进任务进度。以至于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分配到什么任务，所以也分不到什么钱。
现在看节目组进展得如火如荼，而村长他们那批人甚至已经得到了一些酬劳，他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要不然龅牙男他们也不会和村长对着干，甚至把主意打到周禹丞身上。
后来，他机缘巧合从周禹丞身上捞了钱，养野了他的心思。
周禹丞还说要给他钱呢，到现在也没给，看起来像是要赖账。可惜他没有留下证据，要挟不了周禹丞。
而且周禹丞在上次之后好像学乖了，这几天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他没办法抓他落单。
眼下周禹丞竟然主动来找他，他自然是狮子大开口。
周禹丞不差钱，直接把钱打到了他账上，包括那天晚上承诺要给他的，加起来整整有五十万。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搞姜叶他们两个，等节目录制完，会给你转剩下的五十万。”
“成交。”
这些明星的钱太好赚了，比村长带着村民给那些人做牛做马赚的钱还多。
送走了周禹丞，龅牙男看着钱包里的余额，笑了很久。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得知光裕被啄瞎一只眼睛，得到了赔偿有将近有八十万之多，相比之下，他上次从周禹丞那得来的才二十万，完全不够看。
他甚至恨不得被啄的是自己。
有了那八十万，足够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都不用干活了，丢了一只眼睛算得了什么？
现在，他的钱加起来也有七十万了。
等后面的五十万再进来，他就是百万富翁！以后在村子里谁还敢不看他的脸色？就连村长都得给他舔鞋。
回到家里，他媳妇见他心情不错，鼓起勇气过来给他找他要钱。
说孩子的补习费要交了。
他们两个的儿子在镇上读初中，读的寄宿学校，每周只有周日回回来，偶尔周日要补习甚至不回来。
尽管龅牙男自己只有小学文凭，他还是望子成龙，希望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他儿子成绩不太好，他们家每年都要花不少钱在补习上。
如果那天他们能讹到姜叶的钱，这个补习费就不用龅牙男掏。
她当时想出杀狗讹钱的法子，龅牙男还夸她聪明，结果她没有要到钱，反而被姜叶恐吓了一顿。
本来以为回来会挨一顿毒打，结果没有，但是她也不敢找龅牙男要钱了，生怕被秋后算账，一直拖到现在，刚才补习班的老师都打电话来催了，说再不交钱就不许孩子去上课。
龅牙男喝着媳妇端来的水，听着她说的话，目光在她脸上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在姜叶面前泼辣不讲理的中年妇人看得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
以前手上没钱的时候，龅牙男是很愿意在儿子身上花钱的。
在他看来，只要儿子能出人头地，他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他的这个媳妇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胜在于做事麻利，家里家外的活两手
抓。而且她性格泼辣，和村里其他女人对上时从来没输过，还一心一意为他们。
所以，哪怕她前前后后生了好几个女儿，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还是愿意和她好好过生活。
但是现在，他的心态完全变了。
他手上有七十万，以后回变成一百二十万！
那可是一百二十万啊！
当初买这个老婆的时候，他们一家都只花了一万多，因为她确实不好看，只是胜在胯大好生养，才会被他们留下来。
结果好生养是好生养，生的全都是赔钱货，儿子都只生了一个，还一点都不聪明。
生的小孩不聪明，那肯定是和父母双方都有关系。他敢相信，如果是姜叶生的儿子，那都不知道要聪明多少倍。
哪里还需要每年花这么多钱来补习？
肯定门门都考第一。
有了钱，他的眼界就变了。
他何必守着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守着那个一点都不聪明的儿子过活呢？
如果能得到姜叶那最好。
姜叶长得漂亮，身材好，聪明，还自带福气，生出来的小孩肯定个个一顶一，而且肯定都生儿子，不像眼前这老杀菜只会生赔钱货。
到时候生他十个八个，他们家不知道得好到什么地步？
别说全村了，放到全国都鼎鼎有名。
姜舟这个特别会赚钱的小舅子，肯定能让他们过上好生活。
周禹丞这么有钱，听说姜舟是和他一样有钱的大明星，那肯定也不差钱。
退一步说，就算抢不到姜叶，他可以去买一个更漂亮更聪明的女大学生，和对方多生几个儿子。
这个臭婆娘和他儿子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
“钱钱钱，就知道找我要钱，我去哪里给你们生钱？”
龅牙男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背着手就要出门。
他昨天下午花了一百来块钱，给村长家的二儿媳妇买了条银项链，对方今天还给他暗送秋波呢。
现在这个点，他只要去悄悄他们家的窗子，指定能把人叫出来。
龅牙男的媳妇不知道自己家里有钱了，也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想法。
但是她是真心望子成龙的，希望等儿子有钱了买个媳妇回来，她才能从媳妇熬成婆，开始享福。
早在儿子生出来时，她就已经盘算过，要怎么折磨未来的儿媳妇。
必须得让对方知道她是经历了多少苦楚才走到今天，过上今天这好日子。
儿子虽然不聪明，但是龅牙男对儿子一直都很好，也给他报补习班，怎么今天突然就不给钱了？
她不愿意让龅牙男走，两人拉扯了一会儿，龅牙男耐心告罄，抓着她就是一顿毒打。
看样子，她是经常被打惯了，挨打了也不做声，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大喊大叫，大声呼救。
她只闭着嘴把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吞。
直到龅牙男打累了，她才跪在地上，抱着对方的腿继续要钱。
本以为自己已经挨了打，那龅牙男肯定会给钱，可是龅牙男只是把她踢到一边，抬腿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怎么的，好像耳边有人在跟她说龅牙男是要出去约会，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才不给她钱。
他很有可能还会和外面的女人生儿子，到时候她和她儿子都得被扫地出门。
她以为自己是被打出幻觉了，左看右看，四周都没有人，可那个声音除了在她耳边响起，到最后更是进了她的心。
看着龅牙男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她咬咬牙，不远不近地追了上去。
龅牙男也是心情太好了，完全没有在周围的环境。
妇人原本还是很怀疑的，不太相信自家男人的会出轨，没想到还真让她看到了龅牙男和村长家二儿媳妇私会的画面。
她顿时就疯了。
她想上去闹，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给他们家生了儿子传宗接代，他还不满意吗？
她这些年做牛做马，他为什么要来外面找女人？
她还想把村长家的二儿媳妇按在地上猛打一顿，让她敢勾引别人的男人。
可是耳边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上去闹没什么好处，只会再挨一顿打。
村长家的二儿媳妇甚至还可能会嘲讽她。看她脖子上那条亮闪闪的项链，说不定就是龅牙男送给她的。
那声音来得莫名其妙，妇人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她觉得那可能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她被卖到他们家这么多年，虽然只生出了一个儿子，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龅牙男动不动打她，从来没有给她送过礼物。
现在，礼物反而到了村长家的二儿媳妇手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通的任督二脉，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一直提醒她要怎么做。
她擦了眼泪，强忍着愤怒和苦楚，摸黑来到村长家门口，敲响了他们家的大门。
村长没想到她这么晚过来，看她这样子，结合她平日里的品行，还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
结果她却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左右看了看，问：“你家巧慧呢？我找她问点事。”
“他们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村长说。
村长这话一出，她顿时笑了，阴阳怪气道：“睡了？在哪睡的？在自己家还是在别人家？”
她这样说话，村长也来了脾气。
“这大晚上的，不要来找不痛快，”村长冷着声音道：“没事就回你自己家里去。”
“回我自己家，我还怎么回家？你家二儿媳妇勾引我男人，在外面私会，我回哪里去？”
正巧村长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听了动静，都过来了。
一来就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兄弟俩面面相觑。
她能这么大声说，估计也不是空穴来风，可能还真有什么证据。
村长看了一眼二儿子，问：“你媳妇呢？”
“去小卖部了，”看起来还算清秀的男人说：“她说她想吃点零嘴，还问我要不要带点呢？”
“吃什么零嘴？”妇人阴阳怪气，“吃我家男人的嘛？”
村长现在已经有点没底了，但在事情有结论之前，他还是要主持大局。
好在他家和其他人都离得比较远，最近的是周禹丞的那一栋。妇人在这边大声说话也没有人听见，不然他也不会让妇人就在院子里面说。
“没有证据之前你还是不要乱说。”他说。
“证据？你们跟着我去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工作人员前往各位嘉宾的住处时，顺便给他们带来了这个八卦。
嘉宾们晚上几点睡的大家尚且不知道，默认他们十点睡，但是工作人员基本上都会忙到凌晨。
要不然上次也不会有人发现周禹丞的事。
那个工作人员现在已经完全被周禹丞纳入到了自己的阵营里，还得了一笔不少的封口费，现在更是被安排到了周雨晨他们那一组的跟拍小组里，平日里没事就和周禹丞说一些从网上看来的八卦，算是周禹丞的眼线。
“村长他们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俩人还在办事呢，提裤子都来不及。那女的听说是披头散发被村长他们带回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知道的消息，肯定不如女鬼知道的多。
女鬼给姜叶全方位地介绍了当时的经过。
“光齐家的那娘们又蠢又坏，挨揍了只会在家里哭，她男人给她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她都不知道，还一直都标榜自己家里关系很好。当初我们几个策划着逃跑，就是她告的密。”
“那些男人根子都是坏的，我恨不得他们死。但是她明明也是被拐卖
的，却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也该死。”
“要不是为了看他们狗咬狗，我才不帮她呢。”
“她被打了也不知道反抗，男人出去偷腥了，只会躲在家里哭，要不是我跟她说，她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后面发现她男人真的和人偷情，她也想直接冲上去，还是我拦住了她，教她去找村长。”
“后面呢？”姜叶接过姜舟递来的帕子，擦干净脸，“说重点。”
“重点是村长家的二儿媳妇现在被关在地下室了。我去看了看，她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估计活不了几天。”
“光齐回家，也把他媳妇狠狠地又揍了一顿，我在旁边看得直拍掌。”
村长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反正这个村子都很烂。
姜叶走回房间，避开工作人员的视线，拿了一颗珠子递给女鬼。
这也要得益于她灵泉空间里面的那个练气台。灵泉空间里面其他的东西都被毁了，没想到炼器台还在，而且还保留了一些她以前设定的炼器配方。
姜舟的那把剑是炼器台自动练出来的，眼下的这颗珠子也是。
她在修真界时行走在外很少用真容，因为她的脸就算是在修真界也是非常有辨识度的存在。她用的易容丹遮掩效果非常好，可惜用料比较昂贵，她为了省钱，会炼那种短期效用丹。
也是因为这个，她平常炼的最多的除了剑以外，就是易容丹了。
现在她虽然进不去灵泉空间，但是可以勉强操控炼器台，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
这个珠子是易容丹的改造版本，不止可以易容，还能让女鬼暂时凝出实体。
她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她手上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说这个村子该如何解决，还有季草的那个小朋友，小家伙最近的灵魂体好像越来越虚弱了，她不能再拖下去。
另外就是那些妖兽，还有那只白鹇……
之前以为来这里录节目真的是消遣，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分身乏术。
“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很简单，你只要握着它，脑子里想我的脸，就能变成我的样子。”
女鬼照做，并且真的变成了姜叶的模样，连身材都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她还凝出了身体，站在姜叶对面，就像是姜叶的克隆人。
“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一到两天的时间。你跟在风鸣身边，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别让别人发现破绽就行。”她说。
女鬼面色凝重，认真地点点头。
姜叶今天早上没有别的安排，姜舟默认她会和自己一起去村长家。不过洗漱完之后没看到她人，他就习惯性地到处找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给他来了一个大惊吓。
“什么情况？”
不用分辨，他就能区分出哪个是真的姜叶。
他走到姜叶身边，看着女鬼，眉头皱地死死的。
“为什么让她变成你的样子？”
第48章 双更合一
姜舟今天穿了件有领子的衣服, 衣领有一边没有翻好。
姜叶抬手帮他整理好衣领，顺便帮他拍了拍褶皱的地方。
“这几天我们可能要分头行动，”她说：“这村子里的事越积越多, 我要先处理一些，不然怪烦人的。”
姜舟想说不能白天录节目，下午或者晚上再去吗？
但是他也知道, 导演最近一直都在想各种办法拖他的时间。
以前的小组行动已经完全被团体行动取代, 别说干活了, 就连吃饭都变成了吃大锅饭, 为的就是不想太早放他走。
也不是说其他嘉宾不努力，就连他看不惯的周禹丞, 其实都有在认真完成任务, 但是那些人在种地方面就是没太行, 这可不是他自吹自擂。
季草和季璋两兄妹相当于吉祥物。
程清韵那个娇娇女就不用说了, 她能干别人一半的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程崇竣虽然累死累活的努力做两个人的事，但是毕竟也不是种地方面的天才, 哪里像他？
孟湖海和孟江河倒是干活的好受，但是也只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至于柳青青和柳朝雨, 来时还以为她们多厉害,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干活选手而已。
“没有办法, 你弟弟对这个节目组来说还是太重要了。”
知道自己脱不了身，姜舟只能认命。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女鬼, 很快收回目光，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可我不想叫一个女鬼姐姐啊……”他很是苦恼。
“哎呀, 这还不好办吗？”女鬼表示这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她说：“你就假装我们两个、不对, 你就假装你和主人吵架了呗，等她回来了你们就自动和好。”
“那就按这个设定来。”
见姜舟还是不情不愿, 姜叶抬手捏了捏他的两边脸颊。
“乖啦，姐姐上街给你买蛋糕回来吃。”她说。
姜舟顿时更生气了。
姜叶一放开他的脸，他就气鼓鼓的，把自己气成河豚。
“开始说地狱笑话了是吧？”他越想越生气，“玩笑要当事人觉得好笑才叫玩笑！”
之前姜叶和他说要走出以前的阴影，不然以后我会变成他的心魔，他最近一直都在努力转变自己的想法了。
虽然也有一些成效，但这并不代表姜叶可以拿以前的伤痛来开玩笑吧？
“这不是在给你做脱敏训练吗？蛋糕那么好吃，它没有错！”
姜舟抿着嘴不肯说话。
姜叶无声打量了他一会儿，直把姜舟看得挺直了胸膛，反省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的时候。
她突然严肃起来，震声道：“蛋糕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姜舟：“……”
“好啦，看在我那么喜欢吃蛋糕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你放心，以前发生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姜舟张了张口，他很想说不要说这种立flag的话。
但是看姜叶那开朗活泼的样子，他有点说不出来。
还是不要破坏气氛了。
“那你要早点回来。”姜舟说。
“没问题，”姜叶说着，还比了个OK的手势，问他：“我解决完就回来，有没有想带的小零食？”
姜舟摇摇头，“你快点回来就好了。”
这乖狗狗的样子，和小时候那个总是盼着她放学早点回家陪他玩的幼崽弟弟重合了。
姜叶后退了一小步，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突然朝他勾了勾手。
女鬼还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就见姜舟原本还有些皱起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
他嘴角甚至都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身上焦虑的气息快速消散，上半身稍稍往下压，头往旁边侧去，露出干净的脸和漂亮优美的下颌线。
姜叶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最后又揉了一下他的头，弄乱了他刚才梳理好的头发。
“那些人狗叫你别管，不过要是忍不了了也别强忍着，别把自己憋坏了。”
姜舟：“嗯嗯。”
姜叶又转头看向女鬼。
不用她开口，女鬼先表忠心：“放心吧主人，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发现破绽！”
姜叶点点头，感觉到脚边的异样，低头看去，是小猫咪正在用身子擦着她的腿走来走去，和她撒娇。
“小草和小璋可能也需要你看着点，芙芙我也留在这里，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了，要照顾好他们。那只白鹇要是来了，最好把他它赶回山里去。”
芙芙还想表达抗议，姜舟已经做了个敬礼的手势。
被姐姐这么交代，那种荣誉感很容易上头。
“放心吧，姐姐，”他说：“一切都交给我。”
不过姜叶后面还是去了一趟山上。
一个是为了看白鹇。
那家伙不像是会听话的，她得看看它的状态，实在不行就顺路把它带到比较远的地方去放飞。
还有一个就是，她需要借用花豹当她的交通工具。
不
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白鹇已经不见了。
听穿山甲说，它昨天回来又踹了那只绿孔雀几脚，给绿孔雀吓得缩到角落里到现在都还不敢出来。
之后它就飞没影了，也没跟它们说头要去哪里。
她大概看了一下孔雀的情况。
之前救助它时，她给它的那一点点灵气足够它保命，这家伙虽然受到了惊吓，雀翎也掉了不少，但是精神状态还好。
从昨天起一直到现在都窝在角落不肯动弹，并不是因为受了伤，纯粹是胆小的。
等她骑着花豹离开，穿山甲默默地爬到花面狸身边。
“花花，你觉得那只白鸟还会再回来吗？”它问。
“不知道啊。”花面狸说：“不过漂亮仙子在这里的话，它应该会回来吧？”
穿山甲没再说话了。
它这几天一直有一个疑惑，但是它没有跟任何人说。
因为它不确定那是不是它的错觉。
它总觉得那只白鹇身上的气息，和第一天看到绿孔雀时有一点点像。因为只有一点点，而且后面绿孔雀身上没有那种神秘的气息了，它不敢确定自己的感知有没有问题，才没有跟任何人讲。
现在白鹇走了，绿孔雀也很快会被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接走，那感觉是不是它的错觉，好像不重要了。
见花面狸已经缩成了一团，它也默默地缩成团。
不过目光却透过山林，一直往村子的方向看去。
它好想芙芙哦……
不知道芙芙有没有想它。
算算日子，它这两天应该就能化成人形了，到时候可以偷偷去村里找芙芙吗？
它有一些小期待。
芙芙最喜欢它人形的样子，每次它化成人形，芙芙都会扑到它怀里撒娇。
它好怀念被芙芙撒娇的感觉。
另一边。
姜叶骑着花豹，顺着高速公路一路来到市里。
她让花豹原路返回，自己则在市里闲逛。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熟人，对方还差点发现她。
好在前面就是一个拐角，她快速走过去，躲开对方的视线。
不远处的餐厅里。
蔡老爷子“咦”了一声。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优雅女问道。
“好像看到了个熟人。”
老爷子说着，拿起手机，打开这几天他常看的直播页面。
“熟人？你在这里也有熟人，要去打招呼吗？”
“不用了，”老爷子摇了摇头，“应该是看错了。”
姜叶还在村里录节目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只是身形相似吧……
老爷子的疑惑其实姜叶也有，她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能在人群里发现她。要不是她躲得快，以对方那热情的性格，估计少不了要拉着她吃顿饭。
不过对方是大老板，应该有生意谈吧？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姜叶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艳鬼的踪迹。
时间宝贵，她最后还是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是个健谈的人，她一上车，就开始和她搭讪。
“姑娘，这是去哪儿呀？”
“去捉奸。”
那师傅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讶异地看了姜叶一眼，见姜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用无比谴责的语气说：“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你这么漂亮的媳妇还出去偷腥？！”
姜叶没有说话。
师傅还以为她是太难过了说不出话。
又安抚她：“嗨！没事的姑娘，你这么好的条件，咱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再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往前开了一段距离。
但是姜叶没有说目的地，只说去捉奸。
“咱是要去哪儿啊？姑娘。”师傅问。
姜叶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是本地人吗？师傅。”
“是啊，土生土长的南城人，这南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师傅说着，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要去的地方比较隐秘吗？”
姜叶：“我不是南城的，我老公说他来南城出差，其实是来找小姐。”
师傅当即指责：“这臭男人！”
姜叶：“他朋友把照片发给我了，但是不肯告诉我他们在哪。”
“他朋友还把照片发给你啊？”师傅又惊疑了。
她老公那朋友，该不会是想撬兄弟墙角吧？
姜叶这次没有回答。
这小姑娘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回，还挺有小脾气。
但是她长得好看啊！
在司机师傅看来，长得好看，那就是有点脾气也很正常。他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哪怕对方作一点，他也愿意包容。
“所以你是想怎么找呢？”
问完这个问题，师傅大概也有些想法了。
在城市里跑了这么多年的车，他也接到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别的不说，对这座城市哪有什么，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什么地方小姐比较多吗？师傅，你带我去吧，我给你小费。”姜叶说。
小费都愿意给，看来这姑娘也不差钱，而且应该是被气狠了，估计心里也是想着要离婚了。
但是要拿到最关键的证据，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师傅一边在心里谴责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男人，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去外面偷腥，一边心疼姜叶的遭遇。
怎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偏偏遇到了人渣？真是老天没长眼。
对于姜叶问的问题，他也不藏着掖着。
“这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啊，其实都有。”师傅说：“北边那比较普通，东边是有钱人常去的地方，其他两三个地方都是中等偏上的消费，就看你老公在这方面愿不愿意花钱了。”
像这种敏感性的话题，如果是一般人问他，他肯定说不知道。
虽然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非法犯罪、见不得光的，但本着不惹事的想法，他不是那种喜欢多嘴的人。
也就问问题的是姜叶，他才愿意说。
说完这话，师傅又马上解释道：“我这人本分老实的，跑车的钱都给了你婶子，那些地方从来不去，就是晚上跑车会遇到那些人，他们喝醉了酒就爱和我说八卦，我听得多了，知道的也多一点。”
“我知道的师傅，”姜叶马上给与情绪价值，说：“您看起来就是那种非常正直而且顾家的男人，我相信你。”
这句话可把师傅夸得心花怒放。
如果是用其他的话夸他，他可能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姜叶夸他顾家，夸他是好男人！
还是在这种情景下！
在她刚刚遭受过背叛的情景下，她甚至愿意夸他！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是真的认可他的人品啊！
师傅心里美滋滋。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挑男人啊，就是得擦亮眼。”师傅兴头来了，开始跟姜叶倒豆子。
他说了一些自家的日常，最后总结道：“你婶子平常去公园里玩，没几个人不说她好福气的。”
姜叶轻轻地“嗯”了一声。
“没关系的姑娘，咱们过去把他捉奸在床了，你跟他离婚。过了这个坎，后面肯定都是坦途。你肯定能找一个很爱你的人。真正爱你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出轨让你难过？咱们不和这种人渣置气，哈。”
师傅又说了一大串。
“谢谢师父，你真是个好人。”
师傅“嘿嘿”笑了两声，油门都踩得更有劲了。
“那你带我去东边吧，我先去看看他在不在那。”
“行。”
师傅转了个弯。
“你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远跑来捉奸也不带个帮手，万一真遇到什么事，还没人帮你。”
“没关系的，我就去看看。”姜叶说。
师傅却说：“你要是信得过叔，叔可以陪你去。”
这也太热心了。
但她根本就不是来捉奸的，只是随便
编了个理由。要不然怎么解释她要去会所？难道要说她是去那工作的？以这师傅的热心程度，说不定还会想劝她从良呢。
“谢谢师傅。”
她本来想让师傅直接走，但他要是走了，还有剩下几个地方没去。
这世上并不一定全是好人，虽然她不害怕那些坏人，只是既然遇到了这个热心正直还是活地图的师傅，她没必要再花心思去找别的热心司机。
“你在外面等我，”她说：“我可能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出来。”
“真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了。”姜叶摇摇头。
“真不用？”
“真的不用，谢谢师傅。”
小姑娘看起来还挺倔。
不让他帮忙，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吧……
真招人心疼。
可惜他儿子还小，要是他儿子再大点，他都想问问小姑娘要不要考虑他家小孩了。
他们家的条件说差也不差，在市区好歹有两套房子，其中还有一套是复式的，都是他早些年有投资眼光买的。
现在市值翻了好几番，他们家的不动产加起来，那也有好几百万呢！
他出来跑滴滴，纯粹是因为闲不下来，要不然，那套楼中楼每个月出租都能有五千多块钱的收入。
这样的条件，姜叶要是愿意嫁过来，至少后半辈子不用为房子努力。
有姜叶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他儿子要是敢出轨，都不用姜叶说，他直接把他的狗腿打断。
路上师傅还想和姜叶聊天，但是姜叶一直看着窗外，像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说话虽然能得到简单的回应，可话题都没办法展开来，试了几次之后，师傅也保持了沉默。
一直把她送到一家会所面前。
姜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百块递给师傅，师傅不肯收，被她强硬地塞到他手里。
“愿意帮我的忙，你是好人，但是我不能让你白帮忙，不然我都不敢找你了。”她说。
师傅：“哎你这姑娘……”
“这里如果找不到他，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找。”姜叶又说：“您不像其他黑车司机，看我是外来的坑我的钱，我相信你，所以这钱你一定要收下。”
师傅见她如此真诚，只好把钱收了。
并且再三叮嘱：“遇到什么事了别冲动哈，有事就出来找我，别看我只是个司机，在这里还是有点人脉的。”
姜叶点点头，转身进了会所，但是很快要出来了。
这里没有艳鬼。
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
在这种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本来就不容易形成鬼，更不用说艳鬼。
姜叶上了车。
师傅很关心她，问：“这里没找到啊？”
姜叶摇摇头。
“再去其他四个地方找找吧。”师傅说：“也有可能不在这些会所，在什么宾馆啊酒店之类的地方。”
姜叶点头，说：“还是再去其他几个大一点的会所看看吧。”
不过，最后的结果让姜叶感到意外。
司机师傅带她跑了四个地方，都没找到艳鬼，最后去南边时路过司机师傅家，姜叶在一家开着暧昧灯光的发廊里嗅到了艳鬼的气息。
更神奇的是，师傅和对方竟然是老相识。
师傅知道对方曾经是风尘女子，也知道对方从良了。
这艳鬼不止和司机师傅是熟识，和他老婆的关系似乎也不错。给他打包了一个东西说要送给嫂子。
她看起来不像新的鬼，不知道“活”了多久，姜叶一开口，她就配合着送走了司机师傅，说会帮忙开导姜叶。
司机师傅对艳鬼颇有几分信任，她这么一说，见姜叶也不反驳，就拿着艳鬼给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司机师傅走远后，艳鬼把卷闸门一拉，点了根烟。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带有天生的魅惑感。
说话时，她也在打量姜叶。
没等姜叶开口，她又说：“渣男试金石，整治薄幸男，只要你够有决心，对方够烂，姐姐甚至可以不收钱哦，而且结果保证让你满意。”
第49章 双更合一
姜叶今天穿的也是有领子的衣服, 和姜舟那套是“姐弟装”。
姜舟的仪式感特别强，每天都要和她换姐弟装。有时是同色系的，有时是同款式的。反正不管怎么样, 总要有一样类似，让那两套衣服能被称之为姐弟装，不然他就不高兴。
这件衣服很休闲, 是非常常见的款式。姜叶喜欢穿休闲风的衣服, 怎么方便舒服怎么来。
又因为考虑到这次来录节目要劳动, 他们姐弟俩带的都是休闲风的衣服。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衣服, 被她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漂亮到让人见之难忘的五官，组成了一张完美没有瑕疵的脸。干净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 看不出一丝瑕疵。
别人靠衣服穿出高级感, 她的脸把衣服衬出高级感。
而且她还给人一种美而不自知的感觉。
动作随意地坐在椅子上, 舒展四肢, 并没有说故意去凹什么造型，或者让自己保持什么样的仪态, 她只是往那一坐，就是一幅让人难以忽视的世界名画。
这样优秀的外表竟然也会被人辜负, 果然臭男人都该死呢。
艳鬼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艳鬼观察她的时候, 姜叶也在观察对方。
“怎么不说话？你来找人家, 难道不是为了惩罚渣男？”
艳鬼先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姜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反而问她：“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事，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艳鬼眯了眯眼睛, 重新审视了一下姜叶。
“你这丫头, 倒是有点神秘。”她吐了一口烟圈，说：“老钟说你老公出轨, 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姜叶没有回答，在艳鬼看来，那就是默认。
“有点本事啊，这都能看出来，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吧？”艳鬼问。
“知道。”姜叶点头，“特意来找你的。”
“来找我还是来找……？”
艳鬼挑了挑眉，故意没把那个词说出来。她还是在试探，试探姜叶到底知道多少。
姜叶没有和她绕弯子，直言道：“来找一个可以帮忙干事的艳鬼。”
“所以老钟带着你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我。”
艳鬼笑了笑，把烟掐灭。
她用手撑着下巴，稍稍朝姜叶这边靠近。
“这说明我们有缘~说吧，你想找我帮你做什么？”
“一单大生意。”姜叶说。
“大生意？”艳鬼挑起她那细细的柳叶眉，“怎么？一群渣男啊？”
姜叶：“比一群还多一点。”
艳鬼却说：“以你的手段惩罚渣男应该不在话下，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人，我应该也没办法吧？”
“我可以直接把他们弄死，但是太便宜他们了。”姜叶说：“而且直接杀人的因果太重，为了那些渣滓背负那么大的因果不划算。”
她这说得倒是实诚，没有给自己扣冠冕堂皇的帽子，让艳鬼颇有些讶异。
“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艳鬼问。
“请你略微施展魅力，让他们自相残杀，那群人色欲熏心，凶狠残暴，与其脏了我们的手，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这倒是个好想法，可是妹妹……”
艳鬼嘟了嘟嘴，撒娇似地看着姜叶。
她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是在勾魂摄魄。她继续说道：“牵扯到的人太多，就算我没有直接杀他们，他们因我而死，我要背负的因
果也很重的呀。”
她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万一它把我劈没了，这世上可就没有这么漂亮又有正义感的艳鬼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忙，我会把你从这件事上摘出去。”
艳鬼皱了皱眉，“我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发誓。”
艳鬼并不在意什么因果，她都死了一百多年了，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她不在意。
她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想看看姜叶的诚意。
结果让她很满意。
“你先说说是什么人，我考虑考虑。”她说。
“你在南城生活了多久？”姜叶问她。
“大概五六年吧，五六年都没老，再过几年我又要搬走了。”
说起这个，她神色颇有些遗憾。
“老钟和老钟嫂都是好人，知道我以前下过海也不嫌弃我，而且他们自己做的酸笋可好吃了……”像是在证明那东西有多好吃，她说着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一个简单的嘴馋的动作，却被她做得勾引意味十足。
“西边那有个拐卖村——”
姜叶话没说完，艳鬼已经激动得坐直了身子。
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紧锁着姜叶。
“你是为那个村子来的？”
姜叶点头，“对。”
艳鬼：“接了！”
姜叶：“？”
“谁让姐姐我最喜欢的就是惩戒渣男呢？”艳鬼神色愉悦，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鲜红的美甲。“那些狗东西的灵魂虽然臭臭的，但至少能充饥啊。”
“你多久没有进食了？”姜叶问她。
像是没想到姜叶会问这种问题，艳鬼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被雷劈过两道天雷……”姜叶上下扫视她，“你做了什么事，惹得老天爷这么对你？”
“唉~”艳鬼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你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姜叶又问。
“对的，小丫头眼睛还挺毒辣，不过姐姐我永远十八~”她说完，还给姜叶抛了个媚眼。
姜叶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继续问道：“既然能活这么多年，就一定有保命的手段，怎么还突然被雷劈？”
“可能是活腻了吧，永远都杀不完的渣男，”艳鬼语气里有着很深的怅惘，说到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杀不完的负心狗，砍不尽的薄情汉。”
艳鬼打开话匣子之后也是个话唠，都不用姜叶问，几乎就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来。
她确实“活”了很久了，曾经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生活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作为家中独女，她幼时受尽家人宠爱，还有一个和她门当户对且相貌也很优秀的未婚夫。
后来时代动荡，未婚夫出国留学，再回来时身边带了一个女人。
他说那女子是新时代进步女性，说他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包办婚姻，要和她解除婚约。
那时他们两家都被军阀冲击，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和公子哥。
未婚夫解除婚约之后，带着他的新女友，和家人一起去别的城市投奔亲戚，后来再也找不到踪迹。
她也不见得有多爱未婚夫，只是因为这是家里安排的，她才一直把对方当未来的丈夫看待。
后来他走了，她也没有多伤心。
更让她苦恼的是父母的身体。
尤其是她的母亲，在动荡中受了惊吓，身体状态一直都不好。
她的容貌曾经被所有人赞扬，现在成了她的催命符。
她被军阀看上，强行把她接入府中。
军阀喜欢她的脸和身材，刚开始的时候给她父母请了医生，也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能勉强生活。
可军阀的新鲜感去的很快。
随着新人入府，她很快就失宠了。
她在府中认识了一个好姐妹，对方也是曾经受宠后来失宠的姨娘。
她还认识了好姐妹的发小，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车夫是个温柔细心的男人，说早在她家还没落寞时，就一直都默默地喜欢着她。他帮她照顾她的父母，还经常关心她是否开心。
时间久了，她难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小姐妹说能想办法把她送出去，让她和父母团聚，和车夫长相厮守。
她信了。
结果却很讽刺。
在她出逃那天，小姐妹向军阀告发，还拆穿了她和车夫的私情。尽管她和车夫一直都止步于言语交流，小姐妹却说她早已和车夫有了奸情，就连车夫自己都站出来承认了。
她被军阀送去了烟花柳巷，车夫却不知怎么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军阀的卫兵。
父母得知她的遭遇，拿出身上所有的东西向老鸨磕头求饶，希望放过她，却被活活打死在青楼门口。
两卷草席把他们裹起来，丢到了乱葬岗。
她想偷溜出去给父母收尸，老鸨却安排她不间断接客。后来还是有个恩客帮她安葬了父母，还买了她一日自由身，带她去祭拜。
那个恩客文质彬彬，会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安慰，在那种情况下，她克制不住动了心。
结果第二天，她就听到他们在包间里谈笑，说她无脑好骗，她祭拜的那两个坟包里埋的其实是两条狗。
还说她认两条狗当父母，用那种很侮辱的词指代她。
再见面时，恩客还想假装柔情，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是她唯一一次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代价是她被吊起来打了一天。
再后来，她被迫一天天不间断地接客，染上了脏病，被客人发现。
客人大肆宣扬她们楼里的姑娘有脏病。
老鸨为了楼里的名声，用一根绳子把她活活勒死了，也用一卷草席把她丢到了乱葬岗。
虽然一直都没有找到父母的尸首在哪儿，但至少，她以这种方式和父母“团聚”了。
“后来我就成了鬼，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也不知道怎么没有黑白无常来收我，我请人帮忙找到了父母的尸骨，把自己埋在他们旁边。”
“闲着没事就去勾搭两个负心汉，把他们缠得精神恍惚，等他们死了，再去吃掉他们的魂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过去几年我学会了上网，在网上发展了一些业务，主动找那些可怜的女人接单子。”
“但有些人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稍微被哄一哄又回去了，发现自家老公身体不好了还反过来怪我，好几次没给我惹一身腥。之后我就学乖了，看到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发的单子我都不接。”
难怪她一开始和姜叶推销时，特意强调需要姜叶意志坚定。
“那个村子我以前关注过，搞过两个人，可是他们人太坏了，男人死了要女人陪葬，可把我吓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
不过，以那个村子的邪恶程度，他们能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两人大概商量了一下做法，让艳鬼意外的是，姜叶竟然真的有办法把她摘出去。
得知她还帮了村里的那些女鬼，艳鬼对她的感观更好了。
没想到当人的时候没遇见几个好人，当了鬼反而遇到了一个大善人。
这一次要对付的是整个村子，几十个人，事发之后可能会引起轰动。
艳鬼不怕吸引来道士，因为这些年来她就没见过真正有本事的人，有一些江湖骗子还要给她看算命呢，说她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等等，想起来就好笑。
更何况村子里现在还有明星在录节目，要是真的被社会关注到了，该怎么解决？
“没关系。”姜叶笑了笑，“一部分下地狱，一部分进监狱，总有他们的去处。”
艳鬼呆了一下，也露出了个笑容。
“怪有魅力的冤家，真是爱上你了。”她说：“我很喜欢隔壁大帝说的话，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你刚才那话给我的感觉和这个有点像。”
“对。”姜叶点头，“审判罪行是阎王的事，我们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阎王。”
艳鬼动作很麻利，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厌恶拐卖村的人，现在有了机会，就恨不得马上去收拾他们。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和姜叶一起来到汽车站，没想到在镇上周转时，竟然正好碰到了一个被拐卖的小女生。
女孩的神情看起来明显不对劲，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她，又或者是看到了但是置之不理。
那个村子的名声，附近很多人都有耳闻，自己家里有女孩的，都会被勒令她们不要靠近那个村子。更何况他们就算管也管不了，因为镇上还要从那个村子里出来的警察，报警是没有用的。
艳鬼本来是想以独行背包客的身份“误入”村子里，不过现在似乎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比村里的那厉鬼厉害很多，可以隐身，可以穿墙，在女孩上厕所时，她变成女孩的样子，从旁边的隔间走出来。人贩子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带着她匆匆离开。
女孩躲在厕所里，很不想出去。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日子。
可她不敢向别人求救，也不敢大声呼喊。她之前试过一次，换来的是路人的漠不关心和人贩子的一顿毒打，她身上现在还是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
而且她现在也喊不出来。
人贩子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东西，她的嗓子完全哑了，用尽全力都只能发出气声，完全没办法向人求救。她还提不起一点力气，走两步就喘，根本没机会跑。
但她也不能在厕所留太长时间，人贩子会敲门，还会用力拧她以作惩罚。
她垂头丧气打开门，等在门口的却不是人贩子，而是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姐姐。
“跟我走。”姜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女孩有些迟疑。
她被拐到这里，就是因为对人不设防，关心到了人贩子身上。
现在人贩子不在，变成了这个漂亮姐姐……她也是人贩子吗？她是来接手她的吗？
在来的这一路上，人贩子已经换过一波了。
姜叶没有给她过多时间考虑，往她头上摁了一顶黑帽子，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们坐上返程往市里的大巴，姜叶一路把她送到高铁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卡包，递到了女孩手中。
女孩低头一看，大颗的泪珠直接滴在了卡包上。
那是她的身份证和学生证。
姜叶让她自己选目的地，用现金给她买了票，也交到她手里。
“以后长点心，别再被拐了，快走吧。”
女孩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她左右看了看，总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甚至害怕她一旦离开姜叶，就会被藏在暗处的人贩子抓回去。
可她说不出话。
她还很想对姜叶表示感谢，但是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擦着眼泪一遍对她鞠躬，用气声说“谢谢”。
“别拖延时间，你哭成这样很容易吸引安保的注意。”姜叶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人贩子没发现你跑了，不会追上来，放心回家去吧。”
女孩捧着证件和票往检票口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突然回头跑到姜叶面前，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又很快松开她，快速往检票口跑了。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停顿，很快就通过了检票口，消失在了转角处。
漂亮姐姐的话像是有莫名的安抚力，让她稍稍脱离了人贩子所带来的恐惧，可她还是不敢放松，坐在椅子上小心用余光观察着所有经过的人，生怕他们是追上来的人贩子。
好在一直到列车开动，也没有人在她身边驻足。
她旁边的座位上是两个女学生，看着像是逃课出来玩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被拐之前也是个很爱笑的女生……
女孩把头扭到内侧，不让旁边那个女生看到她流眼泪的样子。
她家离南城有点远，动车大概要开八个小时，尽管她很想保持清醒，但还是架不住睡意来袭。
这些天她的高度紧张和害怕，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还被人贩子喂了药，精神已经在快要崩溃的边缘了。
她在车上小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
列车到家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她回家的心情越来越迫切。
等回到家，她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讲她遇到的这个好心的姐姐，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找到她，当面感谢她。
可惜她当时太害怕了，都没有要漂亮姐姐的联系方式，也没有问她的姓名。
好在她还记得对方的……
不对……
女孩皱了皱眉头。
怎么记不清了呢？
难道是她当时太害怕了，记忆力也下降了吗？
她现在对对方竟然只有模糊的印象。像是镜子被蒙了一层雾，她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可是对方长什么样子，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司机老赵今天给自己小小地放了个假，天黑之后就开着车回家了。
他哼着小曲儿走到客厅，见妻子又在那个明星种地的综艺节目的回放，儿子也在旁边跟着她看，两人一边看一边吃，还时不时闲聊几句。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妻子问。
老赵给自己盛了饭，坐在餐桌上，回头对妻子说：“今天接到一个大单子，小姑娘长得漂亮，出手也大方，给了我一些小费，我就给自己放了个假。”
妻子点点头，继续看节目去了，就好像刚才的那个问题只是例行问话一样。
老赵不太高兴，吐槽道：“不就是个种地节目吗？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想种地，今年暑假你们去乡下待个几天。”
“谁说看种地节目就要自己去种地了？那肯定是看别人种地有意思啊，而且你不知道，这里面一对姐弟长得超好看的，又好看又聪明还会种地，我每天看着他们吃饭都能多吃一碗。”
他们儿子现在正在变声期。
他用那公鸭嗓说：“爸你不懂，妈在追星呢。她现在是那对明星姐弟的妈粉。”
老赵乐了，问他：“那你追星吗？”
“追。”儿子点头。“我是他们的弟粉。”
老赵见他们看得入迷，回头吃了几口饭，想到今天遇到的事，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
回头跟他们说：“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生，她老公出轨了，她千里迢迢跑来南城捉奸。”
“捉到了吗？”又是没有感情的捧哏。
“没有，后面她找到了小艳，小艳说帮忙开导她。对了，小艳还让我给你带了东西，你等会儿吃完饭看看。”
妻子：“行。”
老赵一个人在餐桌上吃没意思，端着饭碗走到妻子身边坐下。
看到画面里的女生，他愣了一下。
“这小姑娘还真挺好看的，好像在哪见过。”他说。
妻子从他碗里夹了一块腊肉，“我这几天都在看这综艺，你没见过才怪嘞。”
儿子见此也伸着筷子过来从他碗里夹菜。
一边问他：“你说你今天看到的那个漂亮女生，和我叶姐比，谁好看？”
老赵反应了一下，大概知道他口中的“叶姐”就是那个漂亮女生。
他想了想，脑海里关于乘客的印象竟然已经极其模糊了，只记得一个朦胧的影子。
难道是最近熬夜开车开多了，记忆力下降了？
他没有多想，回答道：“应该是一样好看的。”
“切，我不信。”
老赵用筷子的另一头敲了敲他的头。
“爱信不信，吃完饭赶紧去写
作业。”
儿子“哦”了一声，跟他妈说：“妈你等会帮我记一下时间，我写完作业再来看。”
老赵还想说他两句，妻子已经点头答应了。
“行。”
这家里，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妻子的话语权比较大。
用妻子的话来说，儿子既然能自己合理安排时间，把该做的事做好，学业不落下，那他就有自由安排时间的权力。
在他的自由时间里，不管他是想玩游戏还是想看电视，或者是出去玩，他们都不应该插手。
妻子都同意带儿子一起看综艺了，他有话也得憋着。
不过他很好奇，儿子这种小年轻追星也就算了，怎么妻子四十多岁了还突然追起星来了呢？
她以前对娱乐圈那些明星都不感冒来着，这对明星姐弟到底有什么魔力？就因为长得够好看吗？
抱着探究的想法，老赵也认真看起来。
他们这次回放的是姜舟犁地那段。
“呦！这女娃娃这么厉害的，牛都听她的话呢？”他发出感慨。
儿子已经吃完了饭，听完这话，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我叶姐就是最牛逼的！”
第50章 双更合一
姜叶给女鬼练易容丹, 顺手也给自己整了个小玩具，带上它就相当于给脸上蒙了一块纱，见过她的人会对她有一点点印象, 但不会完全记住她的长相。
而且只要和她分开，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就会迅速消散。
要不是因为有这东西在手，她也不至于顶着真容在外面乱晃。现在的她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 哪怕节目组那边有她的替身在, 被人认出了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想当初, 师父在教她炼剑的时候, 同时也传授了她一本炼器秘籍。
可她当时仗着自己的剑打得好，觉得有这一门手艺活就足够养自己和风鸣剑, 对炼器不感兴趣, 也没有主动研究。
没想到现在竟然要把它捡起来。
当时师父还想教她画符来着。
这里的人们对符咒比较感兴趣, 可惜她没学, 不然还可以发展一门副业，单单靠卖符都可以挣得盆满钵满了, 哪里还需要姜舟去当什么明星挣钱？
既然回了市里，她不能白来。送走被拐女生, 她顺着导航来到南城最大的珠宝市场。
南城拥有国内最大的玉石市场, 她在这里买了很多便宜货。
这些便宜的玉石都可以用来作为器物的载体。
之前她手上没有东西, 像女鬼手上的那颗易容丹，和她现在所用的小玩具, 都是用石头为载体的。如果用玉石作为载体效果会更好，使用的次数也可以翻一倍。
好久没遇到这种出手豪气的大客户了, 周围的几个摊主脸上都笑开了花。
本以为今天只能眼馋别人赚钱, 没想到姜叶雨露均沾，除了质量实在太差的那两家被她跳过之外, 其他价格和品质稍微过得去的摊子生意都有被她照顾到。
那两个摊主平常就爱以次充好，骗骗不懂行的人，赚黑心钱，有时还沆瀣一气，联起手来骗人再分赃。
大家都不爱与他们为伍。
其实赚黑心钱的人很多，像隔壁那个市场就非常乱，这俩人如果去隔壁市场，这些摊主也不会对他们有意见。
问题是他们这边好不容易联合大家的力量打出了口碑，吸引了不少的回头客和外地来的游客，这两人见他们这里客流量多，托了关系硬要挤进来，给大家拖后腿。
这就很过分了。
偏偏因为他们嘴甜会说话，有一些分辨能力不强的顾客就会被他们哄过去，高价买烂货，等回去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被骗了，就地图炮骂他们这个市场的所有摊主。
原来的好口碑已经被影响成了好坏参半，都是有这两颗老鼠屎。
奈何他们两个有关系，根本就没有办法挤走，周围的摊主们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姜叶来时表现得那么土豪大气，那两个摊主也过去哄她，但是姜叶只意思意思地问了两个东西的价格，后面就没理他们了，他们再怎么推销都只把他们当空气。
就冲着这一点，周围的几个摊主都在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有的看姜叶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仔细想又想不出来，只觉得这个丫头长得又好看，又聪明，还这么有钱……
真是一个没有任何槽点的优质顾客。
有一些服务意识比较好的摊主，已经在主动向姜叶提问要不要免费的增值服务了。
“我可以给你免费送货上门，不要钱的，发快递也行。”
摊主说。
毕竟她一个小女生，看起来瘦瘦弱弱，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他看了都心疼。
姜叶已经买了两大袋的东西。
她虽然有囤货的习惯，但这次买这么多东西，最主要的不是囤货，而是钓鱼。
“没事我提得动。”
姜叶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摊主乐了，笑着说道：“小姑娘人小小的，力气还挺大。”
姜叶又选购了一些无事牌，出门时手上提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
有几个摊主一路把她送到市场大楼门口，好几次说要送她回她住的地方，都被姜叶拒绝了。
摊主们见她如此倔强，均是欲言又止。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一开始说要给她送货上门的那个摊主深深地叹了口气。
另一个摊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这些年南城的治安好了不少，这种当街抢劫的一年也就发生过那么一两起，你给的那个蛇皮袋够低调了，谁看得出来那里面装的是贵东西？”
也有人调侃他：“你也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才那么关心她，这要是换成一个大老爷们过来扛一麻袋，你能这么操心？”
“那不就是看她是个小姑娘，怕她被欺负吗？”那摊主白了一眼调侃他的人，说：“多招人疼的小姑娘啊，也就你们这些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大老粗才会不担心。”
“对对对，我们是大老粗。”
“快进去吧，小姑娘今天可算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快点去笑话笑话那俩狗X的。”
众人勾肩搭背走了。
热心摊主担心的没有错，姜叶确实被人跟踪了，而且是一出大门就被盯上，对方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像是在蹲她。
姜叶装没发现，提着麻袋往人少的地方走。
跟踪她的那个人见了都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好完成，他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然而当他跟着姜叶进了一个小巷子时，发现巷子里并没有人，他愣住了。
他不甘心地跑到尽头看了看，那里只有一堵墙，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嘴里咒骂着，他狠狠地踢了一下墙角，转身往外走，一抬头把自己吓了一跳。
原本凭空消失的姜叶，现在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
“找谁呢？”
姜叶笑着说。
“没、没有。”黑衣男下意识否认。
不过他很快又支楞起来，想着姜叶刚才应该是躲在角落，而他因为高兴大意了，才没有看到她。
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吊儿郎当地走到姜叶身边，确定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态度更加嚣张了。
“找你呀，你手里的那袋东西呢？”
他目光在姜叶周围扫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的蛇皮袋。
“把那袋东西交出来，小爷我大发善心放你走。”
姜叶却不回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打量过了，黑衣男被看得后背都有些发凉。
不知道这小姑娘看起来很好看，怎么看人的目光竟然连他都感到害怕，想他在道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无论是直接抢还是勒索，哪一个不是被他吓得满口求饶的？
“你看什么？”
他勉强做出色厉内茬的姿态，试图以此吓退姜叶。
至少别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了，怪吓人的。
“看你不求上进，”姜叶说：“为你妈妈感到失望。”
她的这句话，却戳到了黑衣男的痛点。
他痞里痞气地笑了出声，说：“唬人也不找点有心意的话，我妈早不要我了，怎么可能为我感到失望？”
把手伸到姜叶面前，他不耐烦地催促。
“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你也不想被我劫财又劫色吧？”
姜叶却不为所动，反问他：“谁告诉你，你妈不要你的？”
“少他妈废话，”黑衣男开始跳脚，厉声问她：“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他说着，朝姜叶走进一步，像是想用身高优势吓唬姜叶。
“不过也是，死了确实也算一种抛弃。”
黑衣男脚步一顿。
他在等姜叶的下一句话，可姜叶却不说了，让他很是难受。
“你说什么？什么死了也是一种抛弃？”
“刚才那两个珠宝摊的老板是你舅舅吧？”姜叶不答反问。
“你把话说清楚，别转移话题。”黑衣男皱着眉头，“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打乱我的思路，想让我放过你吧？”
“两个舅舅自己也有孩子吧？怎么不让他们的孩子来干这档事，偏偏让你来？”
姜叶又问。
“他们都还小，当然需要我这个个高的先顶上。而且舅舅也是信任我，才会让我来帮……”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打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于是他一脸不悦地看着姜叶：“你又在转移话题，你这女的……”
“还小是多小？”姜叶问。
黑衣男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再开口，像是等她继续编。
姜叶这一次都没有卖关子，而是说道：“你父母死于非命，应该和你两个舅舅脱不了关系。他们让你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有没有听你考虑过你的未来？”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我舅舅他们对我都很好，我是他们养大的，他们就是我第二个爹。”
他说完，再一次打量了姜叶好几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用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她。
“我知道了，你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吧？是不是想策反我？我说怎么有人宁愿买其他人的东西，也不买我舅舅的。我舅舅那么优秀的销售人才，竟然有人不识货。”
这家伙应该也知道他舅舅卖的都是烂货，才会避开货物的品质不谈，只吹嘘他舅舅的销售能力。
看他这无脑维护的样子，平时应该也经常被两个舅舅洗脑，现在已经到了盲目信任对方、是非不分的地步了。
好像不想再和姜叶多费口舌，他抬起手就要来抓她。
一边说着：“把你抓去见舅舅，让他们惩罚你。”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姜叶，就被姜叶反手制住，只见姜叶手轻轻一动，他就发出“嗷”的猪叫声，捧着自己的手肘往后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姜叶。
“痛痛痛痛痛——你把我的手折断了！！！”
姜叶：“是非不分，认贼作父，该。”
他的手已经废了一条，还疼得要命，肯定打不过姜叶。
于是他转身想走。
结果才刚刚迈出腿，小腿就被什么东西打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在地。
“你父母应该是在你六岁的时候离世的，那个时候你应该记事了？”
黑衣男想了想，父母确实是在他六岁那年消失的，当时父母和两个舅舅说要去国外找原矿。
结果只有两个舅舅回来。
舅舅说他们感情破裂，双双出轨，都在那边找到了新的伴侣组成新的家庭，还让他们把他送去孤儿院。
他只记得父母在离开前确实吵了一架，而且好几天都没有和对方说话，所以在大舅舅要把他送往孤儿院时，小舅舅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像是默认，他直接相信了他们的话，并且一直恨着父母。
他们嘴上说要好好做生意赚钱，带他过好日子，实际上一有钱就抛弃了他。
最后还是两个舅舅不忍心，把他留在身边，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照顾他。
“你那两个舅舅的面相，按理来说应该活不长才对。但是他们回来了，你的父母却没有回来，那很有可能是借了你父母的寿命。”
这也是她买那么多东西钓鱼的原因。
看到那两个摊主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他们借运的方式，和周禹丞用玉坠借运应该是师出同源，只是二者的做法不一样。
直接借人寿命法子更阴损，要求也更苛刻，双方必须有亲缘关系。
不需要直系血亲，沾亲带故就行。
这是一条线索。
就是不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两人和幕后黑手还有没有联系。不过她相信她的运气，甚至觉得她可能很快就会和那幕后黑手对上。
她很期待猎杀时刻的到来。
“你有什么证据？”
黑衣男疼得牙齿直打颤，却用坚定的目光紧锁姜叶，像是准备随时抓到她撒谎的神态。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如果真的关心你，会让你去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吗？”
黑衣男没有说话。
这事其实是他主动揽过来的，两个舅舅扛着两个舅妈的白眼把他拉扯大，他想为舅舅们办点事。
而且一开始他们是不同意他来帮忙的，他们也担心他会被抓。
是他先斩后奏，干了几票大的还全身而退，舅舅们才同意让他来负责“回收”贵货。
见他这神色，姜叶就知道他不信她的话。
她掐指算了一下，说：“你舅舅愿意抚养你，应该不是因为对你的感情，而是他们现在所花的钱，很有可能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你父母应该立过遗嘱，如果发生意外，就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而你两个舅舅就是监护人。”
她一边掐一边说。
听到这里，黑衣男的神色终于变了。
因为他小时候见过那份遗嘱。
但是因为对父母的恨和对两个舅舅的依赖，让他下意识忘了这回事，哪怕后面想起来了，他也故意不在意。
像是在欺骗自己，让自己完全相信舅舅是因为爱他才会抚养他，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遗产。
而且，他的父母都还没死，只是定居国外，遗产又从哪里来？
他们说不定早就把钱转移走了。
退一步说，他们都要把他送去孤儿院了，又怎么可能给他留钱？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姜叶在撒谎。
姜叶可能事先调查过他，对他了解的还挺多。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一定要让他背叛舅舅了。
姜叶见他神色几番变化，又变成了之前满眼怀疑的样子，耐心即将告罄。
她再次掐算。
“你小时候学习成绩应该很不错，脑子也很聪明，但是后来成绩莫名就下降了。你两个舅舅的孩子应该都还算聪明？毕竟他们借了你的运势。”
那人既然能帮别人借寿命，借脑子和学习运应该也是轻轻松松。
黑衣男却说：“小时候成绩好长大后成绩烂那不是很正常吗？这你也能让我舅舅背锅？”
救不了，去死吧。
她能和这人说这么多，纯粹是因为现在有时间，本着能拉人一把是一把的心思，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策反他。
既然这家伙怎么都听不进去，那他就算是被吸干了气运，也是他应该的。
姜叶轻轻抬起手指，指了指外面。
“你可以滚了。”
“怎么？骗不到我，你破防了？”
黑衣男像是找回了场子，又换上了他那痞里痞气的嚣张神情。
“我也不要求你给我两个舅舅道歉了，但你至少得把我的手接回来，真的很痛啊。”
姜叶才懒得理他，越过他直接走出巷子。
黑衣男托着手臂跟在她身后，一会儿让她帮自己接手，一会儿问她那个装满了玉石的袋子在哪里。
姜叶已经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捡了一颗小石子，弹在他身上，黑衣男顿时动弹不得。
好新奇的体验，好奇怪的感觉，他明明有意识，可是却怎么都动不了。
就像武侠电视剧里被点了穴一样。
黑衣男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要走的时候，小腿受到的攻击，好像也是现在这种触感。但是当时他没有被定在原地，不像现在这样动都不能动。
要不是断手一直被好的那只手托着，僵硬这么久，他的手估计要废。
当姜叶不再试着说服他时，他反而
回忆起了一些小细节。
比如姜叶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比如消失不见的玉石，再比如她轻轻一动手就下了他的关节。
她可以用石子干扰他的行动，还能点穴。
她那用手指掐算的动作，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也给人一种玄妙的感觉，和那种江湖骗子掐手指不一样。
遗嘱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两个舅舅都不一定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算出来的？
至于她说的什么借寿命和借气运……
借寿命的事，他不知道真假，但是他的成绩确实是在一夕之间一落千丈的。
好像就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变傻了。
以前会做的数学题怎么都想不出来解法，以前背的滚瓜烂熟的诗词名句，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越想越害怕。
明明在阳光下，后背却一直冒着冷汗。
他终于想向姜叶求证，可惜姜叶已经走远了。
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在她走后，他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更让他害怕的是，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就记不起那人的长相了。只隐约是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生。
怎么回事？
难道对方真的是神仙？
黑衣男的心彻底乱了。
他回到家里，翻出那份被他撕成碎片又拼好的遗嘱，找到见证人的名字。
这个见证人和两个舅舅还有往来，他在舅舅家见过对方。不过对方好像对他有些偏见，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
他自以为遭到父母的遗弃，而见证人曾经是父母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把一些怨气迁怒到了见证人身上。
见证人不和他说话，反而正合了他的意，不然只能得到他的冷脸。
可现在……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见证人还记不记得和父母的感情。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点相信姜叶的话了，暂时把两个舅舅放在了对立面。如果见证人站在舅舅那边，他跑去问对方，对方肯定不会给他真正的答案。
只可惜姜叶被他气走了，他当时又太蠢，没有问到更多信息，现在只能两眼抓瞎。
至于姜叶，现在正在他两个舅舅的别墅里守株待兔。
从回到这个世界起一直到现在，好像有一股力量一直推着她往前走，不管是发现有人借运，还是发现那个全员恶人的村子，甚至就连那一只只送到她面前来的受伤动物，都像是提前写好的剧本。
她的运气也是好到非比寻常。
需要人参的时候有人送人参，还莫名得了一片可以修复她灵泉空间的龙鳞任她吸收。
只是和姜舟参加一档节目当散心，遇到了这种鬼一样的村庄。
来城里找艳鬼帮忙，随便上的一辆车，司机就和艳鬼相识。本来都要和艳鬼回村子里了，结果遇到了拐卖事件，心念一转把被拐卖的女孩送回市里，顺手去买点玉石，结果又遇到了另一个借运的人。
钓鱼执法钓到了对方的侄子，借着对方的命格掐算到了一些事情……
一切都过于凑巧。
第六感让她来到这座别墅。
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在这里会有收获。于是她随便躲进了一个房间，看是什么大鱼会送货上门。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确实印证了她的直觉。
她只是想过要如何引对方出现，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正如她之前所猜的那样，帮助周禹丞借运的和帮黑衣男两个舅舅借运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互相认识。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他们齐聚在了这座别墅里。
“蔡伯骞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又不去动他，他不会多管闲事的。”
姜叶听到其中一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