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
“它说它知道山里有一棵几百年的人参, 本来是活的，但是昨天下雨的时候被雷劈死了，又好像没有完全死。”
“是那棵人参单独被雷劈, 还是雷不小心劈到它那一片，正好连累了它。”姜叶问道。
三花摇摇头，说：“不知道。”
一棵人参能活几百年, 很有可能也初具灵智了。要是雷只劈它一棵, 那说明它很有可能是在渡劫, 而且失败了。
渡劫失败的人参, 一身的精气很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溃散。如果这三花和它那位朋友说的是真的，没有骗她, 那么她需要尽快赶过去。
要赶在人参的灵气完全溃散之前把它收进空间, 说不定还有救。
“它没有跟我说这个。”三花继续说道：“现在有一条很凶的蛇守在它周围, 如果你愿意帮它的忙, 它可以带你去找那棵人参。”
“你先说是什么忙，”姜叶说：“如果只是提供消息的话, 还不值得我为他付出一滴灵液，那东西很珍贵的。”
“没、没有。”三花连忙否认。
它纵身一跃, 跳到阳台的栏杆上稳稳落地。
“漂亮仙子, 你把手伸出来。”
等姜叶把手伸过去, 它从嘴里吐出一颗圆圆的珠子。
竟然又是一颗妖丹。
不过这颗妖丹，和之前那颗比起来要小一圈, 妖力也没有之前那颗充沛。
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 短时间内竟然可以碰到两颗妖丹为她所用。
“这是它给您的报酬, 如果您可以帮它……不对不对，不管你能不能帮到它, 只要您愿意去试一试，这颗珠
子都是您的，您可以现在就把它吸收掉，它也会带你去找那颗人参。”
听着三花这傻里傻气的转述，结合他们两次打交道时它的做法，姜叶突然有些感触。
在这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大家都是不相上下的菜。这些小妖精拿着妖丹却不知道如何吸收，有一种小孩拿着宝物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于是随便挥霍的感觉。
而且，这些初具灵智的小妖精，好像格外地单纯。
眼前的这只三花如此，那个拜托她做事的不知名小妖精也是如此。
连面都没见，就把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交给她了，甚至不管事情能不能办成，都愿意给她好处。
单纯到可以称之为傻。
想她在修真界，遇到的都是一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无论善恶，他们都非常会隐藏自己。
和他们打交道，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骗过去。
这种单纯的世界真好，不用去想那些尔虞我诈，她喜欢。
“它在哪里？”姜叶问。
三花转了个身。
“在我小背包的口袋里，我把地址抄下来了。”
它说话时，毛茸茸的尾巴慢悠悠地甩动着，看起来很好rua的样子。
姜叶看了好几眼，才克制着，把目光从它尾巴上挪开。
“它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联系上我，没想到我刚刚好认识了你，这真的是太好啦！”
三花也是话多的，一只猫可以喋喋不休说很久。
它说话的时候，尾巴会不自觉地从姜叶手腕上扫过，就好像在家里和主人这样玩惯了，到外面遇到别人也这样。
于是很不出意外地被姜叶撸了。
它也不抗拒被姜叶撸，反而很享受地用头来蹭姜叶的手，一边说：“我们上一次联系还是三十多年前。后来我来到了城市里，它去了山里。它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哪，我去的地方太少了……”
姜叶过完撸猫瘾，才从它背上的小布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猫猫字，看得姜叶眼角直抽抽。
“这是你用猫爪写的？”她一边看地址，一边问道。
姜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旁边当围观群众。
姜叶问问题他插不上嘴，姜叶撸猫他下不去手。
在他看来，这只猫小姐既然会说话，有灵智，那就应该把它当成半个人来看，反正不能完全把它当普通小母猫，更不能随便上手撸，这是对它的不尊重。
因此，哪怕很眼馋，他也管住了自己的手。只想着，如果刚才的那只小夹子公猫没有逃走，他也是可以撸猫的。
他作为绅士，一直有给三花小姐足够的尊重，但是看到三花小姐的字迹之后，他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三花又转回来，幽怨地看了姜舟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猫猫爪，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猫爪爪不太好写字，我写了好久，还写坏了好几张纸条。”
“没有办法变出人形，不会觉得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吗？”姜叶问她。
“会呀会呀，写字就很不方便，放纸条进包包里不方便，背包包也很不方便。”
妖丹给了，传话带到了，写着地址的纸条也给了，这次前来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三花整只猫都放松下来，趴在栏杆上悠闲地甩着尾巴。
姜叶：“那我当初说你永远都不能化成人形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犹豫的答应了。”
“因为薛先生能活着更重要。”三花一脸的理所当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就好像她如果继续留在修真界，是可以渡过雷劫羽化登仙的。
但是她没有。
她放弃了成仙的机会，放弃在修真界打拼了几百年的积累，回到了这里。
要是让她那些修真界的死对头知道了，肯定会笑她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但是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她自己觉得值得就好。
这只三花也是如此。
她不会后悔，三花看起来也不会后悔。
“如果你想变回人形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姜叶突然说道。
“什么办法？”三花蹭地站起来。
一双漂亮的猫眼圆溜溜地看着姜叶，似乎很是期待。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修行。”姜叶说。
“是要离开这里去远的地方吗？”三花这次反应倒是挺快。
“对。”姜叶点点头：“城市的灵气太稀薄了，全是人气，想要修炼的话，还得回到深山老林里。”
三花又趴了回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比如说去找你的那个朋友。”姜叶突然起了坏心眼，带了点引诱的意味，说：“你难道愿意一直待在一个什么也干不了的老头子身边，而不是去找你的好朋友，两个人在山林里快乐自由的生活吗？”
“没关系的，”三花说：“我还可以活很久，但是薛先生只能活十年了，我可以再陪他十年。”
没想到这小家伙想的还挺明白。
姜叶不再逗她。
“你还没说，你那朋友要我帮什么忙？”
“它在那里也有一些朋友，本来大家都生活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突然来了一只很坏的大蛇，就是守着人参的那条蛇。”
“大蛇本来就已经很坏了，天天欺负他们，还咬伤了它的一个朋友，它那个朋友都中毒了，好像都快死了。”
“它想请你去救一救它那个朋友，如果能把那条大蛇赶跑就更好了。”
姜叶“哦”了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原来是想让我去打架。”
“也不是的。”三花连忙否认。
许是害怕姜叶改变主意，它整只猫爬起来，开始猫猫撒娇蹭蹭大法，抬着头，在姜叶悬着的手腕上蹭来蹭去。
一边说：“如果能把大蛇打跑更好，要是打不跑，可以看看能不能救救它那个朋友，它们想过要搬家的。”
姜叶都有点心疼那些小妖了。
被大妖欺负了，打不过就只能跑，就连来搬她这个救兵，都是小心翼翼的。
得多无助，才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完全不认识，且不知道对方深浅的人身上啊？
“它现在在哪里？”姜叶问。
三花有些疑惑：“在山里呀？”
姜叶不是都看到写着地址的纸条了吗？怎么还这么问？
猫猫不懂。
“那你们怎么联系的？”姜叶也疑惑了。
这些小妖精听起来好像都菜菜的，按理来说也掌握不了隔空传物的技能，所以，她下意识地以为它的朋友应该就在附近，或者说在某个地方等着三花回去报信。
如果她同意了，它朋友就会亲自过来拜见她，再亲自带她去它们住的地方。
结果三花说，它朋友还在山里？
那这颗妖丹是怎么来的？
“它给我写信。”三花说。
“写信？妖丹放在信里？”
“对。”三花的神情似乎有些自豪，说：“它可聪明了，给我寄了一些果子，把这颗妖丹藏在果子里，没人知道这里面竟然藏了一棵妖丹。”
虽然聪明，但也心大。
姜叶表示佩服。
“现在的快递好快好快，寄特快第二天就能到，我有个时候会寄一些罐罐给它，它很喜欢。那些罐罐是薛先生给我买的，薛先生知道我喜欢的口味，薛先生对我很好！”
它这无脑吹薛先生的感觉，看起来有点像姜舟自恋时的样子。
姜叶打断它的话，问：“那它又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呢？你们总不能每天都给对方寄特快邮件，交换消息吧？”
“它给我打电话呀。”
似乎想不明白姜叶怎么会接二连三问这种笨问题，三花大大的猫猫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真牛。”姜舟在旁边说出了姜叶的心声：“这年头，猫都会打电话寄快递了。”
“我可以帮你朋友，但是我现在有事要忙，抽不出身
去山城。”姜叶说
姜叶还没说完，三花就蔫了下去：“啊……”
“你既然能和他通话，就叫它拍一张人参的照片给我看看，如果不是我想要的，你可以让它带它的朋友来榕城找我，我会尽力给它朋友医治。”
“不行的，漂亮仙子。”三花连忙说道：“它和它的几个朋友都不厉害，只有在山里才能变出人形，每次变了之后维持的时间也不固定，还要好几天才能变一次。”
姜叶远目。
这已经不止是菜的抠脚了啊……
简直菜到落泪。
这样的话，那条让它们没有还手能力的蛇妖，估计也厉害不到哪去，说不定也很菜。
只是矮子里拔高个，再加上有毒液傍身，才会让小妖们没有还手能力。
“要是离开了山里，它们就会变成动物，它的朋友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可以自己坐车的，会被送到警察局。”
“哈哈哈哈哈保护动物不能自己坐车哈哈哈哈……”姜舟笑得捶栏杆。
姜叶也忍俊不禁。
三花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姜叶不肯去山城，它很着急。
“它就是没有办法出来，才会把妖丹寄给我，让我转交给您。漂亮仙子，您就帮帮忙吧！”
说完这话，它再次用上了美猫计，一遍“喵喵喵”地叫着，一边在姜叶身上蹭来蹭去，蹭得姜叶心都软了。
尤其是它一边蹭，还一边用嗲嗲的声音和姜叶撒娇：
“仙子……您就帮帮忙吧……”
姜叶拿着纸条，难得犹豫。
姜舟也很纠结。
他其实有点不太赞同姜叶去帮忙，毕竟姜叶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而且有了之前那棵人参的前车之鉴，他对三花口中的那棵人参存在质疑。
都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用，就要姜叶去冒险，他是不赞同的。普通毒蛇就已经很危险了，修炼出灵智的毒蛇肯定更危险，他不想姜叶受哪怕一丝半点的伤害。
他知道姜叶很想去，也知道她为什么犹豫。
她怕时间不赶趟，耽误综艺录制，给他招黑。
“我们现在也不确定节目组到底什么时候来……”姜叶欲言又止。
她好久没体会这种上下两难的感觉了。
以前在修真界，她从来只管自己，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现在回到这里，有了羁绊，就不能只考虑自己，确实有点麻烦。
还是她不够强。
如果她足够厉害，这些隐形的束缚都会消失不见。在这一刻，变强的想法尤为强烈，她仿佛有找到了当初在修真界拼命修炼的感觉。
节目组也是真的会搞事。
他们对综艺的录制地点严格保密，给出的规则是让嘉宾们从各自家里出发，到南城机场集合，再由节目组的大巴一起送到录制现场去。
姜舟叫唐子航问了几次，节目组都不肯提前告知拍摄的实际地点。
按照原计划，综艺直播组定了一个时间区间，表示会在这几天内突击上门，拍摄嘉宾在家里最真实的状态。
这一噱头确实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家都想看看明星私底下最真实的样子，于是不少人都订阅了自己感兴趣的嘉宾的直播间，每天就等着什么时候开播了。
姜舟的直播间也有很多人订阅，且订阅量是几个直播间里最大的，节目组就指望着靠姜舟赚热度呢。
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掉链子，那不知道要被黑到什么地步，估计得全网骂吧？
三花看看姜叶，再看看姜舟，有些难过。
猫猫对人的情绪变化有着很敏锐的感知力，虽然不知道姜叶口中的“节目组”是什么，但是漂亮仙子都皱眉头了，说明她是真的有事，不方便出门。
三花站起来，在原地焦虑转圈。
“漂亮仙子，我回去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它把人参的照片发过来。如果是你要的，你再过去，这样可以吗？”三花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我去。”姜叶下定决心。
毒蛇成精之后，它们的毒液会进化成妖毒，比原来的毒液更致命。
如果她因为这个综艺留在这里，而错过救小妖一命的机会，如果那只小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原谅自己。
她转头看向姜舟，“你在家里等——”
“不行！”
话没说话，就被姜舟急哄哄打断。
“要去就一起去，我现在就看有没有去山城的机票。”
姜叶没拦她，她知道拦不住，姜舟肯定会偷偷跟着她。
而且就算她说不去，姜舟肯定也会随时盯着她，不会让她有偷溜的机会。
他们太了解对方了，而且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来的。
但凡姜叶想去什么地方玩，不带姜舟去，姜舟都会二十四小时随时盯梢。
见他们做了决定，三花高兴得跳起来。
它蹭蹭姜叶，又蹭蹭姜舟，终于让姜舟有了撸猫的机会。姜舟十分克制地在猫脖子处摸了摸，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
三花和他们告辞，回家的路上都是高高兴兴的。它的那位薛先生也住在这片别墅区里，所以它回家很方便。
薛先生好像收藏了一些药材，不知道漂亮仙子要不要，它回家去翻一翻，拿来送给好心的漂亮仙子。
不过，才走到半路的时候，它遇到一只蓝眼睛的狸花猫。
狸花看起来是只猫，可是给三花的感觉完全不像猫，像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那种来自基因里的恐惧，让它瑟瑟发抖，几乎动弹不得。
第16章 第016章
姜叶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 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相比之下，姜舟需要带的就比较多。
墨镜、帽子、口罩等……各种各样挡脸的东西。
当明星，在这方面, 确实会有诸多不便。
主要是他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再加上这身高和优秀的身材比例，哪怕不是明星, 走到哪也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要是被人围堵了, 没有保镖在身边, 是很麻烦的。
如果再引发一些别的问题, 极有可能又会上热搜，然后挨骂。
为了保证美好的出门体验, 不让姐姐觉得带上他是个麻烦, 他要随时做好防范, 避免引起轰动。
——这其实才是姜舟带这些东西的主要目的。
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姜叶二人打算提前出门。
不过他们才刚走到门口，三花再次拜访。
它背上的小猫背包鼓囊囊的, 不知道里面要装了什么。
现在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一猫，三花也不用避讳什么, 一边说着“好重, 累死我了”、“还好赶上了”之类的话, 跳上桌子。
然后四脚并用，艰难地把猫猫背包从身上卸下来, 放在桌上。
“漂亮仙子，你快来看。”
姜叶走过去, 随手翻开小猫背包, 里面的两样东西，看起来都不简单。
她轻轻拈起背包里的人参, 问三花：“这是哪里来的？”
“是……薛先生送给你的。”三花说。
短暂的停顿，让姜叶似乎听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她狐疑地瞥了三花一眼，继续观察那棵人参。
是她的错觉吗？
上百年的人参明明不常见，穿过来后却让她发现了三棵。
甚至其中两棵已经到她手上了，还有一棵在山里等着她过去现场验货。
妖丹同样也是如此。
是她运气好，还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引导着这一切？
反正不太正常的样子。
姜叶撇撇嘴，继续观察手中的人参。
这棵人参甚至蕴含了灵气，她不用试都能肯定，它肯定可以被放进她的灵泉空间。
另一样东西，是一条非常漂亮的手链。
手链上有一颗冰蓝色的宝石，让姜叶这种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的人，都忍不住拿在手上观察了好一会儿。
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这颗宝石里面，似乎有一片晶莹剔透的东西，看起来很像透明的鳞片。
有一些水晶里面会有发晶，这些类针状矿石内包物会让水晶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眼前这片疑似鳞片的东西同样也是如此。
明明是近乎透明的一小片，但是每次变换角度，它都会反射出不一样的光芒，给人一种美到炫目的视觉冲击。
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任何色彩，却又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姜叶甚至看得入了神。
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而更诡异的是，在她观察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它竟然开始从蓝宝石里面，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淡淡点点的星光。
这一幕叫三花看呆了。
姜舟也看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担心姐姐的安危，可看姜叶痴迷的模样，又下意识觉得现在不该打扰。
走到姜叶身边，他手握成拳头，似乎在时刻准备着应对。如果这东西有异动，他会第一时间挥拳保护姐姐。
只见星点从蓝宝石里面逸出，又慢慢聚在一起，最终凝聚成一片鳞片。
龙鳞。
哪怕在修真界，龙也是不常见的稀罕物。
但姜叶见过龙鳞，甚至还拥有几片。
都是那人送给她的。
龙鳞和凤羽是她见过最美的东西，任何宝石都比不上。它们的美是有生命力的美，上面的隐纹更是有着古老的气韵，让人见一眼就毕生难忘。
除此之外，龙鳞和凤羽还有各种各样的效用。
比如可以做成防御的武器，可以融进法器里，增加法器的强度。有些高品阶的仙药和仙丹，需要龙鳞为药引才能练，有些更是以龙鳞或者凤羽为主材料……
所以，哪怕是在修真界，龙鳞也是稀缺且非常抢手的宝物。
这里竟然也有吗？
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过龙吗？
这片龙鳞，如果不是过于晶莹剔透，且散发的气息也与以前拥有过的不同。
要不然，她甚至都觉得和那人的鳞片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啊，姐姐？”见姜叶似乎清醒过来，姜舟忍不住开口问她。
“龙鳞。”
姜叶才刚说完，龙鳞突然又溃散成星星点点，争先恐后地涌入了姜叶的身体里。
“我去！”姜舟被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着姜叶，“姐姐你没事吧？”
三花在旁边“哇”地一声，整只猫都看呆了。
它看到鳞片，动都不敢动，虽然不知道这是啥，可它就是有一种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直到姜叶说出它的名字。
这竟然是龙鳞吗？
竟然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吗？
难怪它看一眼都瑟瑟发抖还腿软。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
它脑子里也闪过和刚才姜叶一样的疑问。
那……
那只奇怪的狸花猫，又是什么来历呢？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只猫，却让它害怕到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为什么一只猫会有龙鳞这么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
它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漂亮仙子，又不自己来？还让它撒谎，说这些东西是薛先生送的。
说起来真是小猫落泪，它真的太不容易了。
它明明是只不爱撒谎的乖巧小猫，现在都变成撒谎骗子小猫了。
等完成任务，它一定要躺在薛先生腿上撒娇，哪怕不能开口告状，也要多喵几句，说说自己心中的委屈。
下一秒，它就被姜叶揪着后脖子上的软肉，拎了起来。
“你这哪来的？真是薛先生送给我的？”姜叶问。
三花下意识在空中扑棱着自己的四只脚，一边试图简单回答萌混过关：“是呀。”
姜叶：“他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是我想送给你！是我想送给你！”
这句话无疑更加削弱了三花的话的可信度。姜叶这下总算明白今天下午蔡老爷子的想法了。
她带的那瓶药酒，在蔡老爷子看来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家里偷的，还反复询问确认。
现在姜叶也有这个怀疑，并越来越觉得三花可疑。
“说真话，”姜叶故作凶狠，“不然把你的猫毛拔光！”
“我说的是真话……”三花可怜巴巴地说：“你愿意帮我的朋友，我很感谢你，就去薛先生的书房里找。”
三花也是真的委屈。
本来是高高兴兴回家的，在半路被抓，被迫来当快递小猫，结果送完东西又被抓，甚至还要被拔光猫毛。
猫猫做错了什么？
猫猫明明只是啥也不知道的快递小猫而已，为什么要找猫猫的麻烦？
可是，猫猫的委屈没人听。
见姜叶仍凶神恶煞的样子，三花只能委屈兮兮地继续给自己辩解。
“薛先生的书房里有很多宝贝，他经常拿出来给我玩。我翻到了人参，你好像很喜欢，我就带来了。还有那条手链，我觉得你戴着应该会好看，薛先生也给我了。”
人参和蓝宝石确实很珍贵，但最珍贵的其实是蓝宝石中间的那片龙鳞。
现在那片龙鳞已经被她吸收了，化成了无尽的灵力聚集在她的灵泉空间里，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满足感。
哪怕那位薛先生不知道这龙鳞的宝贵之处，甚至不知道这龙鳞的存在，她也不能平白拿了人家天大的好处却不回报。
在问清薛先生的住处之后，她提着三花让它指路，来到薛先生家里。
三花在饭点之前背了一个小包出去，过了饭点还没回来，薛先生本来已经打算派人去找它了，没想到它竟然被人以这种姿态拎了回来。
他是心疼又好笑，连忙从姜叶手中接过三花，把它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
终于回到主人怀里，三花委屈地小声喵了好几句，薛先生连忙摸摸它的猫猫头，甚至拿出了一根猫条喂给它吃，给予了很强有力的安抚。
三花不叫了，化身快乐小猪狂炫猫条。
见它情绪稳定下来，薛先生才问姜叶：“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起来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送礼物这事，眼看着姜叶又要怀疑了，三花连忙停下干饭动作，“喵”了一声，打断她的思路。
时间不够多了，姜叶提起三花的小猫背包，说：“它叼了棵人参和一串手链给我，说是您送给我的。”
说话时，她一直看着薛先生的眼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但让她说出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而且这个薛先生看起来非常老油条的样子，从始至终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完全一副处事不惊的状态。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怀疑它可能是从家里偷出来的，才找了过来。”她说。
“菲菲没偷，这也不是我送给你，而是它送给你的。”薛先生说道：“它很喜欢你，欢迎你们以后常来我家玩，这两样东西你就收着吧，我一个老头子拿了也没什么用。”
他都这么说了，姜叶只能暂时放下疑惑，带着姜舟告辞前往机场。
他们走后，薛先生双手叉着三花的两只前脚，把它举到面前。
“我知道你会说话，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温和，听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怪三花在外面惹事，而是以最平常的语气和它聊天。
对于三花而言，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事都过于魔幻。它本来是左右环顾不肯看薛先生，也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它的薛先生似乎不想给它退缩的机会。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的命，也知道你不是普通小猫……”
三花的猫猫耳动了动。
想到薛先生刚才对它的维护，再想到薛先生明明什么都不
知道，却愿意帮它一起撒谎，让它不至于被姜叶当场戳穿。
而且，薛先生竟然早就知道了它做的事，却一直由着它装无知小猫。
薛先生真的太好了！
三花被感动得冒泡泡，一个没忍住，开始和薛先生倒起了苦水。
“我本来都要回来吃罐罐了，半路被一只狸花拦住，它让我把那两个东西送给漂亮仙子，还不许说是它送的……”
“他让你带东西，你知道那东西是好还是坏吗？”薛先生突然问道。
三花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想了想才说：“那两个都香香的……香香的东西都不会坏……除了宝石里面的那片龙鳞。”
“龙鳞？”薛先生重复了一遍。
不过，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对这些接受都很良好。
想当初他刚死的时候，看到黑白无常来抓他，又看到眼前小猫从嘴里突出一棵珠子放在他胸前，黑白无常在他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又走了。
从那以后，他以灵魂的形式被拘束在医院的病房里，看小猫陪了他一年又一年，也一年比一年虚弱。
看女儿每次来医院看他，都比上一次更憔悴……
三花还在唠叨：“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龙哎，薛先生。我从来没见过，之前去妖管局登记的时候，他们都说龙已经灭绝了，龙那一页的图片都是灰色的，从妖管局成立到现在从来没有点亮过。”
说完这一大串，见薛先生都没回应它，三花止住话头，抬头看向他。
察觉到了它的目光，薛先生抬手摸了摸它的猫猫头。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打算去公司看看。”
三花振奋起来，“你要打死那个臭人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云云姐姐接回来？”
三花说的“臭人”是薛先生的女婿高天宝，一个倒插门的凤凰男，曾经用甜言蜜语，哄得薛先生的女儿薛招云非他不嫁，薛先生几番阻止未果，她甚至未婚先孕带球逼婚。
薛先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女婿。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变成植物人”后，一点一点蚕食他们薛家，纵容小三害薛招云小产，之后又故意引导薛招云陷入产后抑郁。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心腹，把薛招云送到国外，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那里进行心理治疗。
薛招云以前就是个没有任何心计的恋爱脑小女孩，薛先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护着她，护到她长大，再把她交到信得过的人手上，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地活着。
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变故。
从来没有管理过公司的她，很容易被丈夫架空，签下一份份合同，把股权一点一点让出去。
现在高天宝已经是薛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了，他这个创始人反而成了第二大股东。
之所以能保留第二大股东的位置，还是因为当初意外来得太突然，那次脑梗直接要了他的命，他根本没来得及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薛招云。
又因为他“只是变成了植物人”，没有死，遗嘱没有生效。
不然，薛氏集团现在估计都要改成高氏集团了。
见薛先生一直不说话，三花突然想到一件事。
“薛先生……”它有些低落地问道：“我当时没办法帮云云姐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薛先生连忙安抚它，说：“你能把我救下来，就已经非常厉害了。而且云儿的事不是你能干预的，就应该让我来处理。”
三花还是有点蔫。
薛先生话锋一转，问它：“刚才那个小伙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哦。”三花提起精神，回答道：“他是舟舟，是一个明星，以前很多人喜欢他，现在很多人骂他。”
三花是一只会网上冲浪的猫咪，每天都会刷短视频，只是它以前刷的都是猫猫狗狗和小鸟的视频，对娱乐圈的东西不感兴趣。是因为认识了姜叶，它这段时间才开始关注娱乐圈的。
当然关注更多的是姜舟，其他人它都不感兴趣。
“薛先生，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骂舟舟。舟舟身上也香香的，他还等了他姐姐六年呢！像我等你一样。”
“六年？”
“对呀对呀，”三花连连点头，“他姐姐就是漂亮仙子，漂亮仙子以前也昏迷了很久，是舟舟一直在照顾她。”
薛先生想了想。
“我们公司的产品会找代言人，我看舟舟愿不愿意接。”
“代言人……？”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了一些尘封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三花突然大声说道：“云云姐姐以前也特别喜欢舟舟，本来是要找舟舟当代言人的，但是臭人喜欢周禹丞，他把周禹丞带到家里来，两个人都臭臭的，我都从家里跑出去了，太臭了。”
它说当初在病房里第一次见姜舟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在薛招云的房间里看到过姜舟的海报。
不过它当时因为逆天而为，整只猫都已经快死翘翘了，有点神志不清，所以没认出来。
它之所以会把这份记忆埋起来，还是因为当初看到的画面太可怕了，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让它暂时忘了。
现在猛然记起，它还是会瑟瑟发抖。
“薛先生，臭人和周禹丞都是男的，可是他们会在沙发上交尾，还抓着我的尾巴，说我是你和云云姐姐养的贱猫猫，说我的尾巴毛茸茸应该很好玩，要把我从楼上摔下去摔死，然后把我的尾巴切下来玩呜呜呜……”
它那一次其实是回家吃罐罐的。
薛先生倒下了，薛招云也自顾不暇，它一下子从幸福猫猫变成了可怜猫猫。如果没有拿妖丹给薛先生续命，它可以辟谷很久。妖丹给了薛先生之后，它甚至比普通猫猫还要脆弱一点。
医院不许养宠物，它是偷偷躲到薛先生的病房的，医院里也没人会喂它食物，它每次饿狠了，都只能跑好几条街，回家吃点东西。
不过，在经过那一次的可怕事件之后，它后面几年再也没有回过家，倒是无师自通了去医院食堂偷吃鸡腿的技巧。
医院食堂的鸡腿真好吃呀！
想到好吃的，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薛先生敛了眸子，眼底涌动着暴风雨。
他突然痛恨自己只剩十年的寿命，只能再保护薛招云和三花十年。
好在十年也不短，足够他处理高天宝这样的渣滓了。
还有那个周禹丞，他同样不会放过。
“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吗？”他不动声色的问。
“不记得了耶。”三花有些委屈，“我不想记得这个。”
薛先生揉了揉它的猫猫头，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不想记我们就忘掉，你先去吃罐罐，我有点事要处理。”
家里一些公共区域都装有监控，这点不知道薛招云有没有和高天宝说过。也不知道那事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高天宝有没有删除监控记录。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先去找找看。
此时此刻，江城。
皇爵KTV一至尊包厢内。
周禹丞怀里搂着一个年轻超模，周围坐着几个富家子弟，身边也是同样的配置。
一群人正放飞自我，有的甚至都要擦枪走火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听完，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真是找死。”他猛地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把呼出来的二手烟都吐到怀中超模的脸上。
惹来超模一阵娇嗔。
他哈哈笑了几声，对着黑衣男说道：“把这消息传到罗元杰那去。”
半个小时后，《向往的田园生活》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接到了导演罗元杰的电话。
原计划在大后天进行的突击直播任务提前到明天，一些还没到目标城市的工作人员甚至要连夜赶路。
而此时，姜舟和姜叶才刚下
飞机，在姜舟提前订好的酒店落脚。
第17章 第017章
自从姜舟官宣了加入节目组的消息, 《向往的田园生活》这一综艺彻底进入众人的视线，热度逐日攀升，也引来了各路投资者的追加投资。
正如姜舟所说, 导演罗元杰这段时间做梦都会笑醒。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舟”这两个字所带来的流量和利益，比其他三组糊咖网红加起来的都多。
导演以前看不惯那些不入流的营销号蹭热度, 气他们的流量比他一个正牌导演都多, 现在终于轮到他趁着东风扶摇直上, 他的心情那叫一个舒爽。
有了钱, 他就想做营销，最好能营造出那种未播先火的感觉, 让他能凭借这个综艺一炮而红, 从此跻身综艺大导演的行列, 让那些明星都求着来参加他的综艺。
只可惜他营销半天营造出来的热度, 都不如姜舟的一个风吹草动大。
他想蹭热度，又蹭不到关键点, 直到手下一个场控给他看一条弹幕的内容，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他放出噱头, 表示这次直播会从嘉宾家里开始, 不提前通知登门和集合的时间, 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拜访，直播嘉宾们在家最真实的状态。
这四组嘉宾里, 只有姜舟一个是大佬，其他都是小糊咖, 甚至还有网红。
对于小糊咔和网红而言, 热度是最重要的。某些时候，他们甚至可以为了热度, 降低自己的底线，做很多出格的事。这估计也是请小糊咖当嘉宾的最大优点了。
另外三组嘉宾对这项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姜舟。
导演本来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让他没想到的是，传说中脾气大难伺候的姜舟，这次竟然格外好说话，直接同意了他们的拍摄要求。
那可是姜舟啊！
姜舟从出道以来，一直都是业内出了名的注重隐私，把工作和生活分得特别开。
就是因为经常怼私生饭，并且屡次明确表示不赞同私生饭的存在，被很多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私生饭脱坑回踩。
姜舟出道至今确实背了不少黑锅，但他的黑粉也是真的多。
人都是有窥探欲的，很多时候，一个人越是遮掩，注重自己的隐私，就会越引着那些好奇心强的人想窥探他的私人世界。
姜舟以前被爆出来的一些“私生活”画面，基本上都是捕风捉影。
一片衣角，一只手，甚至一个场景的角落，都可以作为证据，证明镜头里面出现的那个人是他。
但那些都不是直接露脸，粉丝打死不承认那是姜舟，黑粉则是嘲讽粉丝死犟。
反正每次黑粉都以数量取胜，再加上一些营销运作，路人不明所以，选择相信声音大的那一方。
姜舟的名声就是这样越来越臭，直到全网黑的。
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可以看到姜舟在家里的样子，看到姜舟所生活的环境，甚至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姜定谔的姐姐，没有人不好奇。
于是真爱粉期待，路人围观，黑粉摩拳擦掌准备狠狠打脸，让姜舟再无洗白的机会……
导演看着网上关于直播的讨论热度每天都在攀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所以，当他突然收到姜舟离开榕城的消息时，他更是觉得这是老天爷在给他机会。
如果直播组突击拜访，而姜舟不在，那得引发多大的热度啊？
第二天早上，姜舟开着租来的车，带姜叶出发上山。
与此同时，直播组悄无声息地到了他们家门口。
【这真的是突击拜访吗？不会是节目组和姜舟串通好了给他洗白的吧？】
【怀疑+1，别让我看到那种表面睡衣睡眼惺忪实际化伪素颜妆精致到头发丝的，不然我真的会笑。】
【big胆！没见过敬业明星带妆睡觉吗？小心被骂黑粉。】
【有一说一，风行对姜舟是真的爱，都这样了还安排一个综艺给他洗白。不过都这么爱了，怎么安排只小糊咔和网红当工具人？不应该找咖位大一点的？】
【咖位大的姜影帝怎么压得住？还得是小糊咔才能衬托姜影帝的伟大。】
直播开启，跟拍pd才刚报幕，说了句：“我们现在正在艺人姜舟的家门口。”
弹幕就已经阴阳嘲讽了上百条了，黑子的威力可见一斑。
有粥粉看不下去，发了条弹幕——
【都还没开始，你们在这乱咬什么？】
然后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哟哟哟，急了，这就急了。】
【开口就是乱咬什么素质？这年头说真话也不行啊笑死】
【姜舟能不能出来管好你的狗？@姜舟】
其他粥粉看不下去了，纷纷下场加入战斗。
一时间，亲妈与祖宗齐飞，诅咒共意淫一色，屏幕上好多**字符，房管禁言了一个又一个的号，弹幕还是如潮水一般蜂拥不断。
导演一直密切观察着姜舟直播间的情况，见热度还在不断攀升，弹幕滚的速度快到看不清，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房管问他要不要加大禁言的力度，被他摇头否决了。
他就想要热度，恨不得弹幕吵得再激烈一点。
直播的镜头已经在推进了。
摄影师扛着镜头前进，一个工作人员敲开了姜舟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穿着深绿色的休闲居家服。看到黑黑大大的镜头，她愣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脸色变化。
【这什么表情？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刺激，赶紧进去看看。】
【之前有小道消息说姜舟经常叫人到他家里去开impart，不会……】
【嘶……】
【真是造谣一张嘴，无凭无据什么话都敢说。】
【快进门快进门！】
跟拍pd的耳机里传来导演的指令，他一边对阿姨表明来意，说：“我们是《向往的田园生活》节目组的，之前有和姜老师沟通好，会上门拜访，请问姜老师起床了吗？”
同时眼神示意工作人员直接绕开阿姨进门。
阿姨倒也不拦着他们，任由他们一行人进了屋。
不过镜头并没有拍到弹幕所期待的画面。
别墅的一楼是挑高三层的大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无声昭示着它的价值不菲，客厅的装潢很温馨，看起来干净整洁，甚至只看画面，就好像闻到了那种属于家里特有的淡淡的清香。
除了开门的阿姨外，还有两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见有人扛着摄像头进来了，来的还不只一个，她们互视一眼，拿着东西悄悄溜了，似乎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镜头扫了一圈没看到姜舟，又回到开门阿姨脸上。
“姜老师是还没起床吗？”工作人员问道。
“那个……”阿姨支支吾吾。
工作人员权当没看到她的犹豫，镜头也转向客厅后的旋转楼梯。
“那我们去看看敲门吧，让姜老师快点起床。”工作人员说。
想到姜舟离家之前的交代，阿姨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他们昨晚出门了，还没回来。”
工作人员：“啊？”
【啊？】
【啊？？】
【我去其他三个直播间看了眼，嘉宾们都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我现在相信节目组没有和姜舟串通了，但是这位哥就是这样放节目组鸽子的吗？】
“我家小姐不是刚醒吗？身子骨虚，舟舟不知道打哪找了个老中医，说是很会调养身体，以为你们没这么快来，就带她去找看那老中医了。”
【这么拙劣的借口以为我们会信？！】
【艺人的敬业对于某前顶流来说就是个笑话】
【还以为他肯参加这个综艺会有点不一样的表现，没想到真的“不一样”啊】
【什么都拿他姐当借口，翻不了身了植物人都得爬起来陪他营业，前面造势那么多，结果他整这出，姜舟什么时候好死啊？】
没一会儿，弹幕上就刷起了“姜舟必糊”这四个字。
小
助理一号被安排蹲守在直播间，时刻关注综艺节目组的动向，以便通风报信。看到直播突然开启，他就连忙联系了姜舟，奈何联系不上。
他在姜舟身边呆了一段时间了，联系不上姜舟是常态，他早已习惯，并熟练地给唐子航打电话。
结果唐子航也没接。
他越打越焦虑，打到第三个的时候，“姜舟必糊”就刷起来了。
唐子航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醒之前他还在做梦。
姜舟终于肯合作了，他这几天上蹿下跳到处给姜舟拢资源，着实累了一把。想着反正节目组不太可能在今天拜访，而且有姜叶在，就算节目组拜访了，姜舟也会表现得很乖。
于是他给自己放了个假。
被小助理催魂夺命连环call吵醒，他还在做着美梦。他梦见姜舟不但翻红，还走出国门成为国际巨星。
而他身为国际巨星的经纪人，导演见了他都得叫一声“唐哥”。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梦里那一声声“唐哥”，睡眼惺忪中，他听到小助理大喊：“出大事了唐哥！”
“姜舟又打人了？”唐子航下意识问。
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别的艺人有黑点是草粉，姜舟的黑点都是打粉，真是有够离谱的。
不过相比于草粉，他还是更愿意姜舟打粉，反正打的时候也会有保安拦着，顶多出点负面新闻，不会真的有事。
“节目组今天突击采访，舟哥不在家！！！”小助理哭喊道。
唐子航睡意瞬间消失。
挂断电话，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姜舟打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的机械女声显得如此冷漠无情，姜舟那狗东西又设置免打扰了。
他又急忙给姜叶打电话，同样也打不通，简直丧心病狂。
才刚掐掉电话，公司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唐子航彻底崩溃了。
此时此刻，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姜舟正和姜叶行走在山林里。
他们走之前忘了和三花交换微信，好在三花细心，在纸条背后写了一串数字，应该是它那朋友的联系方式。
问题是姜叶打那个电话没人接，尝试通过号码添加微信，同样也没有人同意。
来都来了，无功而返是不可能的，姜叶给那手机号发了条短信，然后带着姜舟漫无目的地在山里乱逛。
姜叶从小在城里长大，这还是她这第一次走进这个世界的深山老林。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只有鸟儿的叽喳声，微风拂过草木树叶的簌簌声，还有他们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细微声响。
山间的路不平，姜舟怕姜叶摔了，伸出手给姜叶当人形拐杖。
姜叶不忍拂他的好意，就捉着他的手腕，被他带着走。
往前走了一段路，姜舟小声对姜叶说：“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头上有几只小鸟在跟着我们？”
“发现了。”姜叶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还有松鼠。”
姜舟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左前方的树上站着一只小松鼠。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小松鼠“嗖”地一下就爬到更高的树上去了，被树叶遮住的身影，似乎不想被他发现。
“它们不会害我们吧？”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甚至脑补出了一些类玄幻的东西，说：“他们会不会是来监视我们的？这山里有幕后大BOSS吗？”
虽然这些小家伙都很可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威胁性，但是数量多了，就有一种被围观和监视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明星当久了，才会有这种不适应感，不喜欢被偷偷注视。
而且如果这些小动物要对他们不利，他们很被动。
周围都是树，根本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那就只能捡一根木棍和它们近身肉搏了。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万一要是伤到了这些珍贵家伙，周围没有红外探测仪还好，有的话，他们姐弟俩估计得去铁笼子里吃国家饭。
“姐姐，等会儿要是打起来了，你就先跑，我殿后。”他说完，正巧前面出现了一根无论是形状还是长度都完全契合他想法的棍子，便暂时挣脱开姜叶的手，跑过去捡了起来。
回来时，却见姜叶抬起了手，手臂上静静地站着一只五颜六色的漂亮小鸟。
小鸟乖乖巧巧地站着，被姜叶摸摸头了也不躲避，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姜舟一脸震惊，小心翼翼地走到姜叶面前，小鸟看了他一眼，却仍没有被吓跑，反而用头蹭了蹭姜叶的手。
“不怕人吗？这是什么鸟？”
“不知道。”姜叶摇头。
“不知道？”姜舟还在震惊，“那它为什么这么乖？还愿意被撸？”
他说着，试探着伸手去摸小鸟，结果被小鸟凶狠地啄了一下手，“嗷”地一声把手收回来。
小鸟见他如此浮夸，连忙回头，对姜叶叽叽喳喳叫了几声，甚至还扇了扇翅膀，看起来很着急。
姜叶微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对姜舟说道：“别演了，它根本就没用力。”
“哎？”姜舟顿时打住，目光再次落在小鸟身上，“它也成精了？怎么不说话？”
“没有成精，只是我好像能听得懂它的意思。”
姜叶说完，又撸了会儿小鸟，对它说：“我要找一只猫，和一条蛇，还有一棵人参，你有见过这三样东西吗？”
小鸟叽叽喳喳，姜叶缓缓点头。
姜舟：“它说了什么？”
“说它才刚从别的地方飞过来，没见过，不过它可以帮我去找。”
姜叶说完，点点小鸟的背，说了声“去吧”，小鸟就展翅飞走了。
姜舟摇头，啧啧称奇：“掌握一门外语果然重要，有小鸟帮忙找，我们就不用像瞎子一样到处乱跑了。”
不一会儿，小鸟带回了消息。
说在西边看到几只动物在打架，里面有一条眼镜蛇，一只穿山甲，一只狸花猫，还有一只死了的花面狸。
姜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来晚了，连忙让小鸟带他们过去。
好在他们赶到的时候，花面狸的肚子还有轻微的起伏，应该只是晕倒了，还有得救。
三花送她的人参，被她放进灵泉空间种着，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人参了。她剪了须须塞到花面狸嘴里，动物求生的本能让它把那根须须咽了下去。
另一边，穿山甲和和狸花猫正在对决那条眼镜蛇，三只动物打得难舍难分。
按理来说蛇是打不过猫的，以猫猫的速度，抓蛇那是易如反掌。奈何这条蛇的妖力比狸花强，狸花才会处处站下风，哪怕有穿山甲的帮忙，都打不过对方。
眼看狸花猫已经要体力不支了，姜叶也捡了一根细长硬木棍，在姜舟和花面狸的周围画了个小圈。
“你在这里面不要乱走，别给我添乱。”她说。
姜舟低头看着那个圈，心底涌现出弱鸡唐僧的无力感。他想开玩笑问姜叶，这个圈有没有防卫功能，让其他东西无法靠近，但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看着姜叶的背影，他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发誓会永远保护姜叶，结果遇到事情都要姜叶自己上。
可他现在又无法修炼，根本就没有办法挑起大梁。
不知道还要当这种被保护的弱者到什……
什么——？
什么什么？？？
思绪猛地被打断，他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姜叶竟然用一根棍子，把那条眼镜蛇捅了个对穿。甚至还把它像烧烤串那样弯弯曲曲地串成了一串。
他刚才只是低头失落了一下，就那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都没看到姜叶是怎么出手的。
复盘一下经过，大概就是姜叶走过去的路上他很难过，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他又担心姜叶的安全，所以马上抬起头来观察战场。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凶猛眼镜蛇变成了蛇蛇烤串？？？
简直不要太离谱。
他发现了。
姜叶平常的时候看着
确实柔柔弱弱的，配上她的小骨架，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但只要一打起架来，她就会变得非常飒。
雷厉风行，果断决绝。
出招的姿势特别快，从不拖泥带水，基本都追求一招毙命。上次和三花打架是如此，这次和眼镜蛇打架也是如此。
狸花猫围在姜叶身边转圈圈，一边猛猛夸赞：“好厉害！你就是菲菲认识的那个漂亮仙子吗？”
“喔喔喔耶耶耶！坏蛇终于死了，以后没有蛇欺负我们了！”
穿山甲把自己滚成一团，欢快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结果因为滚得太嗨，不小心滚下了一个小坡，整只球咕噜咕噜直接消失在了小坡下的落叶堆里。
姜叶低头看了眼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的狸花，她想撸猫，但是现在手上拿着一条死蛇，不太好动作，只能忍了。
“你朋友应该会很快醒，你去看看吧。”她说。
狸花说了声“好”，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了。
刚才姜叶二人刚出现的时候，它其实就注意到了他们，不过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它也就没有防备。
只是在姜叶给花面狸喂东西吃时，它因为担心分了神，差点被眼镜蛇偷袭咬到，后来它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眼镜蛇了。
没想到这位好心仙子这么会打架，只用了一招就把蛇弄死了，难怪菲菲会叫她漂亮仙子。
这么厉害有这么漂亮，不是漂亮仙子是什么？
姜舟走到姜叶面前，问她：“姐姐你刚才是怎么解决它的？我只走神了几秒钟，你就结束战斗了？”
姜叶抬起木棍，看着死蛇串串。
“我也不知道啊。”她说：“看它们打得有来有回，还以为这蛇有多厉害，其实捅一下就死了。”
“是不是捅到他的七寸了？”
姜舟说着，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会找蛇的七寸。
“你要是这样去捅一个人的心脏，那个人也会死啊。”他说。
他觉得这条蛇挺晦气，想抢过木棍把它丢了。
姜叶制止了他。
她抬起木棍，手靠近蛇身，慢慢地从它身体里吸出了一粒黑色的小珠子。
“这是什么？”姜舟下意识问道。
这个珠子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如果只看外形，和之前的两颗妖丹有点像。
但那两颗妖丹几乎没有气味，也干干净净的，不会像这颗珠子，又臭又黏腻，让人看了就不喜。
“感觉像是用不正常的手段修炼出来的妖丹。”姜叶说完，把珠子往灵泉空间里一丢，完全把它当养分了。
狸花又走了过来，嘴里叼了一台老人机，放到姜叶脚边，正面朝上，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来电。
“漂亮仙子，这是你的手机号吗？”它问道。
姜叶点头：“对。”
狸花一边熟练地用猫爪摁着手机键盘，存入姜叶的电话，一边对姜叶道歉。
“漂亮仙子对不起，菲菲和我说了你今天会来，但是我在打架没有去接你。”
“没关系。”
说到这个，姜叶倒是有些好奇，问它：“你们今天怎么又打起来了？”
“它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有一颗妖丹，让我把妖丹给它，不然它就吃掉花花，然后再吃掉我。”
“你那颗妖丹是从哪来的？”姜叶问。
从她回来到现在，妖丹出现的概率实在太高了，高到让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她。
“是我妈妈给我的，我姥姥给我妈妈，我妈妈给我，让我以后给我最漂亮的女儿。”狸花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见姜叶露出探究疑问的目光，它才羞涩地说：“可是我喜欢阿甲，猫猫和穿山甲有生殖隔离……”
姜舟：“噗——”
没忍住，笑喷了。
野生动物不能自己坐车，会被警察抓起来。狸花爱上了穿山甲导致没有后代，是因为它们有生殖隔离……
这些道理虽然很真实，但是怎么……怎么听都觉得搞笑啊！
“你们都是妖精了，都算半个人了，这还有生殖隔离吗？”姜舟忍不住问道。
“我的脑子里有一点点传承记忆，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沼泽边有一种孩儿草，吃了那个草，我就可以和阿甲生孩子，但是生出来的孩子会是猫还是穿山甲，还是两个都不是，不知道。”
姜叶突然异想天开：“杂交出来的不会是山海经吧？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挺多的。”
“不知道呀。”狸花眨眨眼。
滚出去的穿山甲慢悠悠地爬回来了，回来时，用鼻尖顶了顶狸花软乎乎的肚子。
狸花“啪”地一下，直接把它的细长脸拍歪到一边。也得亏它皮糙肉厚，不怕狸花的猫猫铁拳。
“而且我们都还很小，现在还不会考虑生宝宝的事。”狸花说。
“宝宝？什么宝宝？”穿山甲有点呆，“芙芙，你要和谁生宝宝？”
狸花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把手机丢给它，叫它去守着还在昏迷中的花面狸。
等穿山甲去了花面狸身边，狸花才对姜叶说道：“漂亮仙子，谢谢你帮我们打死了坏蛇，也谢谢你救了我的朋友，你想问的那棵人参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
那棵人参确实是渡劫被劈死了，现在只留一棵空空的人参壳子，里面没有了神魂。
要不然，可能会吸引更多妖怪前来，为它大打出手。
空壳子人参的功效也就比市面上卖的种植人参好一点点，不过这对姜叶来说无影响，只要它没完全死透，那就丢进灵泉空间里，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给灵泉空间当养分。
拿到人参后，狸花还想再留姜叶在山里玩，包括之前给姜叶探路的小鸟，还有一直追着他们的松鼠。
到最后，竟然有一只纯白的东西，出现在山林的不远处。
狸花一看到那只动物，就做出了备战的姿态。姜舟视力好，但是有点看不懂那是个啥。
“这么白，瘦瘦的，有点像狗，是什么？”他支着下巴揣摩。
最后用上了排除法：“首先肯定不会是北极熊，除非它也是妖精，已经脱离了地域环境对它自身的限制。”
就好像狸花猫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一样，成了精的小动物，是可以脱离自己的生存环境，去别的地方生活的。
姜叶才刚要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那东西突然一声大吼，惊飞了一整个林子的小鸟。
感觉方圆几公里都能听到。
“老虎？”
姐弟俩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那声音听起来确实像虎啸，但就算是白虎，不也应该有黑色的条纹吗？
眼前这只兽怎么一身雪白，几乎看不到杂色？
“是变异老虎。”姜舟拿着搜索到的内容给姜叶看，一边说：“你看，它的眼睛也是浅灰色的，和图片上的一样。耳朵后面有一点点没有褪干净的灰色杂毛。”
姜叶从他手中接过手机，仔细对比了一会儿，大概能确定，这确实是雪虎。
就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和他们对视。
难道也是想送她妖丹？
她自己都被这个无厘头的念头逗笑了。
她滑动了一下屏幕，不小心后退了网页，本来要把手机递回给姜舟的，却突然看到页面上的热点新闻。
点进去一看，竟然是节目组直播开始了。
其他三组嘉宾，有两组已经到了南城机场。那对网红姐妹花家离南城比较远，飞机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落地。
只有姜舟，只有他的直播间还一个人都没有，已经沦为了黑粉的战场。
姜舟见她拿着手机看得认真，忍不住凑过来：“姐姐你在看什——”
话没说完，他想缩回去，状态栏提示唐子航来电。
姜叶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丢回给姜舟。姜舟下意识想挂断电话，却被姜叶一个眼神阻止。
无奈之下，只能接通电话。
手机还没拿到耳边，手机里就传来唐子
航的怒吼声：
“祖宗！你还知道接电话啊！！！”
第18章 第018章
唐子航的声音和他的愤怒成正比, 姜舟把手机拿到远离耳朵的地方。听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其实一句话都没听清。
姜舟另一只手牵着姜叶，两人慢慢往山下走, 一直到唐子航声音小下来了，姜舟才把电话拿到耳边。
“你说吧，这问题怎么解决？”唐子航只是声音小了下来, 但是心里的气一点都没少。
他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不只是你, 你的粉丝也在挨骂, 黑粉就差普天同庆奔走相告了, 一个个都在骂你好死。”
“那就让他们骂呗，”姜舟选择摆烂,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挨骂了。”
这欠揍的语气, 让唐子航直咬牙。
“舟哥！你是我亲哥！你知不知道你上这个综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洗白的啊！本来黑粉还阴谋论, 说节目组和风行互相勾结给你洗白铺路, 结果你倒好，开播直接玩消失。”
姜舟“嘿嘿”笑了两声, 心情愉悦：“那不哐哐打脸黑粉？”
“你还有脸笑——？？？”唐子航的声音突然拔高。
姜舟毫无准备，耳朵被他震得直发疼, 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等唐子航音量恢复正常, 他才把手机拿回来。
姜叶有点不忍心姜舟一个人挨骂, 开口道：“你也别骂他了，这次出来是我的主意。”
唐子航：“啊？”
“有点事必须要解决, 没有办法，只能连夜出门, ”姜叶解释道：“本来想速战速决, 解决了就马上回去的，没想到这么不赶巧。”
唐子航沉默了一下。
“所以管家阿姨说的是真的？”他问。
姜舟：“管家阿姨说什么了？”
“直播组登门没看到你们人, 以为你们还没醒，想到楼上去找你们。阿姨说你们昨天晚上就出门了，还说是因为叶姐身体不好，你们去找一个老中医，给她调养身体。”
“是我交代阿姨这么说的，”姜叶说：“本来只是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这么倒霉。”
手机是姜舟在拿着，姜叶没有刻意大声说话，唐子航那边听得断断续续的。
“你把手机拿给叶姐。”唐子航说。
姜舟有些犹豫。
但是姜叶那边已经伸来了手。
“你骂了我，就不能再骂我姐姐了哦。”姜舟说。
“我哪敢啊？”唐子航没好气的说：“而且叶姐又不像你，叶姐做事靠谱，哪像你闲着没事就给我捅个篓子，让我帮你擦屁股，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姜叶打断唐子航的喋喋不休。
姜叶算是确定了，姜舟的话是很多没错，唐子航的话同样不少。都不知道这俩人日常相处的时候，是不是像一百只鸭子在聚会，一天到晚说不停的那种。
也不知道他们是互相影响，还是本来就如此，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话多。
“我们以为是阿姨临场应变，所以公关也是往你康复治疗方面引导的，这边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出镜的时候尽量化个妆，让脸色更变得苍白一点。”
姜叶：“没问题。”
“那现在怎么说？你们的问题解决了没？”唐子航问。
姜叶：“解决了。”
唐子航：“你们是去了哪？”
姜叶：“山城。”
姜舟把手机接回来，说：“先不说了唐哥，我们下山了，等会儿直接开车去南城机场。”
“已经有两组嘉宾到了，还剩那对网红姐妹，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唐子航说：“从山城开往南城走高速大概也是一个多小时。我跟导演组说一声，让他们等等你们吧。”
网上现在还是骂声满天飞，其中还有人说，这是姜舟的“陨落综艺”。
因为经过这一事件后，他再也没有别的翻身机会了。
他本来已经够黑了，全网黑。
是因为把那个只存在于传闻中，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植物人姐姐拉了出来，打了一波感情牌，给他塑造了苦等姐姐好几年的深情弟弟人设，大众才会想看看他在综艺里的表现。
结果机会给了，他不珍惜啊！
以后再想找这么好的洗白机会，那是再也没有了。
黑子们是最喜欢看到这种局面的，他们甚至还想看姜舟再过分一点。
比如说完全不参与节目录制。
或者说迟到个好几天，等别的嘉宾都已经录了好几天了，他才姗姗来迟这种。
导演组那边虽然想通过姜舟再吸点流量，但是他们也不敢太过火，收到唐子航的消息后，他们就马上在总直播间和姜舟的直播间解释了这事。
黑子们不会相信这个解释。
节目组只负责解释，也不管观众们相不相信。
至于姜舟和姜叶……
你们爱信不信。
主打的就是一个佛系。
尴尬的是，姜舟从山城开车到南城只要一个多小时，但是被分配给他们这一组的直播小组，现在还在榕城待着呢。
他们坐飞机到南城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现在还没票，最近的飞机票都在三个小时以后。
节目组不可能再等五个多小时，那都等到晚上了，开车去目的地都需要两个多小时呢。
可是专属的直播小组没跟上，那就会出现没有人跟拍的尴尬情况。如果是其他三组嘉宾没人跟拍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流量大佬。
偏偏没有专属直播小组的是姜舟！
姜舟和姜叶来到直播组指定的露天停车场时，导演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次节目总共有五个直播间。
一个全局大直播间，和四个嘉宾小直播间。
嘉宾到达南城机场和节目组集合之后，他们的小直播间会暂时关闭。
网红姐妹花因为还在飞机上，直播是暂停了的。
姜舟的直播间因为姜舟不在，所以也关闭了。
剩下两组嘉宾，因为已经集合，所以同时出现在全局大直播间里。
不管是姜舟的黑粉，还是真爱粉，还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的路人，包括少数的其他嘉宾的粉丝，喜欢追综艺的综艺真爱粉……都聚集在这个全局直播间里。
导演对这个直播间的管理倒是比较严格，不允许他们说任何偏激的话，说话**多了也会禁言。
虽然禁言的时间不长，但至少可以让那些人暂时封嘴。
要是姜舟的小直播间他也这么管，哪还有黑粉的事，真爱粉和路人的观看体验也会好很多。
导演怕弹幕聊得太过火，这个直播间会废掉，那他这综艺还做不做了？
唐子航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也是气得牙痒痒。
他在自己的死亡笔记本里记下了这一笔，心里想着等姜舟翻红了以后，这个导演就算是跪着求他接合同，他都不要-
姜舟开的这辆车是租的，低调得很，是开在路上就会消失的大众品牌车。
直播间的观众们先是看到一辆车开过来，稳稳地停在摄像机镜头画面的右上角。
车门打开，一条帅到让人流口水的大长腿率先伸出来，稳稳地踩在地上。
还踩在了直播间很多观众的心上。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又很简单。
就比如姜舟的这条大长腿，今后会常驻各种剪辑片段，为他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颜粉。
【卧槽这谁？腿这么长？】
【这腿真比我的命还长。】
【很可怕，兄弟，我竟然爱上了一条腿。】
【就这比例，就这线条，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条腿踩在我胸口，我该有多幸福。】
【？穿条裤子】
【谁的裤衩子？绊倒我了赔钱！】
下一
秒，腿的主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是姜舟。
【卧槽？】
【吗的被骗了。】
【这一看就是舟舟的腿啊……】
【呜呜呜舟舟是最棒的，今天又是被舟舟帅晕过去的一天。】
【粥粉收收味吧，你家哥哥都要糊穿地心了还帅晕过去呢。】
【是是是，天天上热搜的糊咖，不知道你家哥哥是谁上过几个热搜？】
【被黑上热搜的热搜也好意思炫的吗真是笑掉大牙了】
弹幕怎么撕的，姜舟才不管。他一下车，就小跑着绕到了副驾这边，
十分殷勤地为副驾上的人打开车门，并贴心地把手贴在门顶，防止对方不小心撞到头。
弹幕呆了。
现场的另外两组嘉宾呆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包括导演在内，也呆了。
这是姜舟？
那个每天把拽字写在脑门上，我行我素，对谁都不理不睬的姜舟？
啊？？？
车上那人又是谁？
虽然大家都知道，能在这个时候和姜舟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极有可能就是他姐姐。
但基于前面大家关于“姜舟洗白”方面的猜测，几乎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姜舟这个“姐姐”是洗白工具人，可能她整容成了和姜舟有几分相像……
在黑粉的各种洗脑拉踩下，很大一部分的路人已经把这当真了。
结果？
假的姐姐能让姜舟这么殷勤？
更主要的是，当副驾上的人下了车，和姜舟并排站在一起。
大家就好像看到了女版姜舟。
本来一个姜舟本来就已经够帅了，黑粉们攻击姜舟的品行，攻击他的取向，攻击所有能攻击的东西，就是不敢攻击他的颜值和身材。
从来都不敢。
他那可不是普通的好看，那是硬帅啊！能扛过任何死亡角度的帅。
就连现在最当红的顶流周禹丞，也要比他略逊一筹。
而这么漂亮的脸蛋，现在，有两个，同时出现在镜头前。
导演组早就把镜头拉近了，还派过去一个机位，近距离拍摄他们两个。
这样一来，大家就看得更清楚了。
说他们两个长得像，其实也不算太像。甚至他们的眼型都不一样。
姜舟是细长凌厉的凤眼，姜叶是精致可爱的杏眼。
可如果说他们不像，那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个时候，亲兄弟姐妹之间就是有那种感觉，一眼过去找不出哪个地方特别像，但就是能让人确定——
这是两姐弟。
亲生的。
绝世美颜双重攻击，弹幕都停顿了一会儿，只有一些机器人水军还在无脑攻击姜舟。
姜叶抬脚往另外两组嘉宾所在的方向走去，姜舟回头去车后座拿了一件衣服，跟在她后面。
“姐姐你冷不冷？要不要穿个外套？”
姜叶抬手扫了扫手臂，“好像不算冷，只是有点凉飕飕。”
“那就是冷了。”姜舟说着，直接上手帮她把衣服披上，“穿上吧，别感冒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姜舟？】
【假的吧？谁冒充的？姜舟能这么照顾人？我不信。】
【说冒充姜舟，谁能长得他这么好看？网上仿各种明星妆容的博主那么多，你见过几个仿姜舟的？就算仿都只能仿出一点点形，仿不出神，女娲毕设可不是说着玩的。】
【又给粥粉装上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不行那就是lj】
【家人们放心，我不会再被美色迷惑了，黑姜舟是肯定的，我先假装被他们的颜值吸引，剩下的我自有打算。】
姐弟俩走到另外两组嘉宾旁边。
这两组嘉宾，有一对兄弟，和一对兄妹。
两组的年龄差看起来都不大。
来的路上，姜叶粗略翻过唐子航给她整理的小抄，上面写着一些艺人面具下的东西，因此也对他们都有一些了解。
她现在一边回想资料上的内容，一边悄悄看这几位嘉宾的面相。
兄弟组的哥哥孟江河是个演员，目前演过几部热门的小短剧。
他长得小帅，可惜个子不够高，只有一米七五不到。
这个哥哥看起来没什么心计，看面相好像不是大红大紫的命，如果没有特殊机缘，这辈子估计也就止步于此了，没办法再往上走，只能拍拍网剧这样子。
兄弟俩的长相挺相似，不过哥哥长得更文弱一点。
弟弟孟湖海相比来说比较硬朗，听说是个在校体育生，穿着衣服看不出有没有肌肉，身材比例倒是挺好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出头。
兄妹组的哥哥程崇竣是个不温不火的男团的队长，介绍上写着他的唱跳功底很不错，但是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唐子航甚至还特意批注，让姜叶他们两个离这男的远点。
这家伙甚至还是周禹丞新收的小弟。
不过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公开，只是业内有人说周禹丞打算捧他。
妹妹程清韵梳着长长的双马尾，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八九岁大，正在吃棒棒糖。
见他们来了，她还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看起来很可爱。
不过，在大家互相打了招呼之后，她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状似不经意地说——
“姐姐的气色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呀。”
姜叶心道一声糟糕。
她忘记往脸上抹粉了。
唐子航现在估计在屏幕前哀嚎吧？竟然碰上她和姜舟这种不省心的队友。
她还没说话，程清韵又说：“本来听说你们去看医生了，我还很担心呢。”
第19章 第019章（修）
“本来听说你们去看医生了, 我还很担心呢。”
程清韵这话一出，弹幕关于姜舟姐弟颜值讨论的话题被暂时搁置一边。
众人纷纷看起了乐子，想看姜舟和姜叶会怎么回应。
姜舟自然听出了程清韵的不怀好意。
如果对方阴阳的是他, 他可以完全当耳旁风，反正他这几年都被骂习惯了。
但当对方攻击的对象是姜叶时，他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怠慢甚至伤害姜叶。
可是姜叶不让他说话。
他反抗了一下, 姜叶还是摇头, 他没办法, 只能撇撇嘴, 开始左右张望。
“不过姐姐你们找的是哪个老中医呀？”程清韵继续说道：“厉害吗？我妈妈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去医院看了几次都没用, 如果厉害的话我想带她去看看。”
程崇竣一听, 连忙紧张地问道：“妈妈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吗？她都没跟我说。”
“妈妈怕你担心, 特意交代我们别告诉你。”
“那等这次综艺录制完, 我回家看看。”
“我记得你好像还有通告要赶，来得及吗？”
“没关系, 大不了熬一个通宵，不回去看看我不放心。”
“妈妈不让我们告诉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她就是担心你会不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 轻易塑造出了孝子孝女和一家感情好的形象。
两人的粉丝也在弹幕上对他们各种夸奖。
【韵宝好孝顺, 好乖】
【不愧是我女鹅，我没有粉错人。】
【竣竣之前就说过, 他入团后行程特别忙，都是韵儿在家陪着爸妈。所以他除了疼爱韵儿之外, 还很感激她】
【有这样一对优秀还孝顺的小孩, 程爸爸和程妈妈应该很幸福】
【这也得看福气好不好，不像有些人的爸妈享不到子女福, 年纪轻轻就被克死了】
【？不会说话给我滚出去啊！！！你**有病啊？！！！！】
【破防了破防了，我都没说是谁，怎么就有人的粉丝破防了啊？】
【说这种话真的不怕遭报应啊，拿别人的伤口开玩笑你怎么不**】
【典，不愧是全网公认最没素质的粉丝，粥粉果然满嘴**】
眼看弹幕谈到了敏感话题，房管请示了一下导演。
导演思考片刻，还是让房管出了一条“理智发言，请勿人身攻击”的公告。
倒不是帮粥粉和姜舟他们出头，而是如果任由这种弹幕发出来，对他们直播组的形象不利。
后续可能会有人攻击他们没有同理心，毕竟“父母早逝”和“孤儿”这两个次，还是挺敏感的，社会对有悲惨经历的人总是会多一份包容。
弹幕说了什么，嘉宾们都不知道。
姜舟环视周围一圈，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程清韵还在叭叭讲个不停。
“姐姐，那个老中医在哪里呀？是不是离这里很近？不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你们的跟拍小组还没到呢。”
燕国地图展示完了，程清韵露出了她的匕首。
说完这话，她甚至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他们工作人员来得比你们嘉宾还慢，让导演扣他们鸡腿。”
“是挺近的，在山城。”姜叶随口答道。
“姐姐，这附近都没有凳子，不然我们先到车上去休息吧？”姜舟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问。
他刚才到处张望，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椅子搬过来给姜叶坐一坐。
后边不远处似乎就是接送他们的中巴，不过这几个嘉宾都不上车，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有别的安排。
但是这几个人站着没事，让姜叶也傻站着在里等剩下两个嘉宾，他舍不得。
可惜没找到椅子，那就只能先上车了。
姜叶点点头，抬脚欲走。
被程清韵稍微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那姐姐能给个地址吗？或者帮忙引荐一下，我会很感激你的。”
程清韵说着，双手合十做祈求状，用真诚又有点可怜的眼神看着姜叶。
【问在哪就只回答一个山城，然后抬脚就走，这女的什么成分？】
【说详细点会死吗？看不见别人很担心自己的妈妈是吧？没妈的人就这同理心？】
【楼上说的很对，但你们好像被姜舟带着走了，他们说去看老中医了，就是真的去看老中医？】
【没有同理心真的很败好感，太冷漠了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
【现在走了只会被骂没有同理心，如果回答了一个地点但是发现那里根本就没什么老中医，那就是不敬业石锤了】
【姜舟敬业过吗？】
【所以他们为什么晚上不在家，现在又能比跟拍小组先出现在这里？他们去干嘛了？】
【可能看的不是老中医，而是金主（狗头】
【可不是吗？姜舟要翻红，靠老中医可不行，还得靠金主】
【山城本地人在此，求姜叶给个地址，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老中医。】
其中也有粥粉反驳，但是弹幕已经有水军下场，粥粉的声音很容易被掩盖在了汹涌的弹幕里。
完全没有办法引导弹幕的言论趋势。
和弹幕所说一样，程清韵也不信有什么老中医。
别看她才十八九岁，这几年来跟在自家哥哥身边，算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她听过的没下限的小道消息可太多了。
就连她自己，都是周禹丞的预备床伴。周禹丞曾经和她说过，要她的处子身。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
作为有着大几百万粉丝的网红，她长得好看还会跳舞，男粉数量不少，学校也有不少富二代追她，不过那些她都看不太上。
她比较喜欢哥哥的队友。他们随便一个队友都很帅，和哪个在一起她都不吃亏。
是周禹丞让她留着，她才洁身自好。
现在她已经成年了，周禹丞虽然还没说，但可能在录完这个综艺之后，她就能和周禹丞在一起。
周禹丞还说，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只要她能在镜头前抹黑拉踩姜舟姐弟二人，如果能让他们破防那就更好。
如果她做到了，他不止会给她一份嘉翊传媒的艺人合同，还会给她一个网剧女二的角色。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正式踏入娱乐圈了。
而不是一直当一个小小的网红。
在她看来，她眼前这个女的都不一定真是姜舟的姐姐，这俩人连夜出门指不定是有什么小动作。
姜舟以前一直拒绝各种资本的橄榄枝，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跟过金主，虽然业内都怀疑风行的老板就是他唯一的金主，但也只是猜测而已。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风行的老板和姜舟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像其他艺人背后有金主，有的甚至有好几个金主，或者和自己的好朋友侍奉同一个金主等……
这些业内人都是知道的。
只是大家一起隐瞒，没有暴露在公众面前。
像姜舟这种片叶不沾身的人，真的是娱乐圈的异类。
要不是风行的老板自身出了点问题，影响力大不如前，再加上姜舟自己不努力，他的市场也不至于这么快被周禹丞抢占，糊到只能来参加这种糊糊综艺，和他们这些新人同台竞技。
现在姜舟突然想翻红，这几天还各种热搜不断，说不定是走投无路跟了什么金主。
包括眼前这个说是他姐姐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存在。说不定就是从哪找来的整容外围女整容，来和姜舟演一出姐弟情深的戏，帮姜舟洗白。
有钱人男女通吃的很多，这两个人在外界是姐弟关系，到了金主床上，说不定还和紧张搞双飞呢。
不过……
说到让姜舟破防……
虽然这女的可能不是姜舟的亲姐姐，但姜舟是真的孤儿啊。
程清韵眼珠子一转。
“舟舟哥哥和姐姐的爸爸妈妈去世得早，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姐姐应该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受不了了这女的能不能**啊？！】
【好想打烂她的嘴真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啊啊啊啊！！！！】
【节目组请的什么**一想到舟舟还要和这种**一起录制节目一个月真的好心疼】
【这小妹妹有说错什么吗？姜舟是孤er这事不是大家都知道？怎么不能说？】
这条弹幕才刚刷出来，系统就提示这人被房管禁言一天。
【好可怕好可怕，捂嘴了捂嘴了】
【吓得我键盘都掉了】
【所以这个综艺还是给姜舟服务的是吧？】
【合理怀疑姜舟昨晚夜会的是不是导演，粥粉满口**不禁言，路人说句公道话就捂嘴】
【有点恶臭了，姜舟能不能滚出这个综艺？】
黑粉们施展组合拳，把弹幕节奏带的风生水起，粥粉们根本就不敢说话，路人则是看热闹。
不过下一秒，弹幕内容突变——
【卧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强啊我竟然看得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漂亮姐姐看起来弱不禁风战斗力竟然这么强的吗？爱了爱了】
【突然被圈粉了是怎么回事？】
弹幕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程清韵还在继续输出。
说完前面那段话，她像是突然回味过来，连忙抬手捂了捂嘴。
用忐忑的目光小心翼翼看向姜叶二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看起来像是要哭了，“我只是想让你们理解一下我的心情，我真的不是故意……”
姜舟皱着眉，已经握紧拳头往前走了，被姜叶不容抗拒地拉了回来。
毕竟前不久才刚传过姜舟抢砸粉丝手机的事，程崇竣在他捏紧拳头的时候就上前了一步，做出坚定保护妹妹的样子。
见姜叶能理智地拉住姜舟，程崇竣才稍稍放下戒备。
弹幕里谩骂姜舟是孤儿的人被房管禁言时，姜叶正巧朝程清韵勾了勾手。
弹幕叫嚣着让姜舟滚出综艺时，程清韵带着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走到姜叶面前。
然后变故就发生了——
只见姜叶突然抬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快准狠地拽住了程清韵的两
条马尾，并用力往后拉。
程清韵的头被迫高高抬起，差点摔倒。她下意识抬起双手想要挣脱姜叶的钳制，却被姜叶另一只手用巧劲牢牢制住，一时间几乎动弹不得，甚至还要靠自己的力量维持身体平衡不摔下去。
她的脸都扭曲出痛苦面具了。
程崇竣立刻要上来解救妹妹，却被姜舟一个闪身直接拦住。
孟江河和孟湖海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两人互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两个女孩子打架，他们这种不太熟悉的人上去拉架，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会不会不太好？要是在推搡中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就该他们俩挨骂了。
如果是姜舟和程崇竣打架，他们倒是能上前拉一拉。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是惊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个个的都一边看热闹，一边时刻盯着导演，等他发话。
他们也觉得程清韵的话有点多还有点恶心人，但如果姜叶真的和她吵起来，那很掉价的。
姜叶虽然只是素人，可姜舟不是啊。在这个节目里，姜叶和姜舟是绑定在一起的。如果她真的和程清韵吵，吵赢了会变成笑柄，吵输了更会变成一大笑料。
怎么都是错。
这看起来是个死局，专门用来恶心姜叶和姜舟的。
但没人告诉他们，姜叶会一句话都不吭，直接动手啊？
这快准狠的动作，这不容反抗的架势，别说观众了，他们都觉得帅呆了好吗？！
姜叶制住程清韵之后，才慢条斯理开口。
录音设备清晰地传来她的声音——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欺负他的？”
第20章 双更合一
—第020章—
“我不在的时候, 你们就是这么欺负他的？”
姜叶眼神带着丝丝凉意，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程清韵。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攻击别人的伤口是件很失礼的事，你当着嘉宾、工作人员和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 撕姜舟的伤疤，欺负他是没人疼的小孤儿？”
就这简单的两句话，让守在直播间的粥粉们瞬间泪崩。
【姐姐呜呜呜呜……以前他们就是这样欺负舟舟的55555555】
【这就是有姐姐的感觉吗？眼睛尿尿了】
【绿茶攻击的是舟舟和姐姐, 可姐姐第一反应却是舟舟被欺负了, 给舟舟出头, 这下我看谁还敢说她是假的】
【真的只有亲生的才会这么心疼吧55555我们舟舟终于也是有家人帮忙出头的孩子了】
姜舟后面这两年经常被骂没教养是因为父母去世得早, 但是他从来不反驳，久而久之, 就连爱他的粥粉, 都以为他并不在意父母的早逝。
或者说是父母离开太早, 他已经淡忘了那种伤痛。
可现在, 姜叶问的这个问题，让大家都猛然清醒。
姜舟也许真的淡忘了失去父母的伤痛。
但是这些年, 爸妈不在，姐姐也一直在生病沉睡中……
他一个人, 得多孤单啊！
那些黑子还天天黑他！各种攻击他！
因为他太寡了, 除了营业时间, 其他时间都查无此人，他的社交圈子几乎为零。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原因, 不能怪其他艺人，但真的在这几年里, 整个娱乐圈几乎没人真心帮他说过话！
到现在, 连程清韵这种网红都敢骑脸输出了！
偏偏直播间还各种黑子水军带节奏，她们都没办法站出来给姜舟说话, 一说话就被黑子攻击。
这么一想，粥粉们就哭得更难过了。
一边心疼姜舟的遭遇，一边心疼自己这些年来的憋屈，一边为姜叶的重拳出击而感动。
“你放开我！#%￥%……我没有……”程清韵都快哭了，“你放手啊……！！”
这次是真哭，不是假装的。
她现在一定丑死了，竟然被姜叶这样钳制。
一想到直播还在继续，她却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就恨透了姜叶，心想姜叶当初怎么没跟着她那早死的爸妈一起死。
就在这时，姜叶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哥乱搞男女关系的事，你知道？”
程清韵动作一顿，心是狠狠地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仍艰难地维持镇定。
“我……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什么？”
姜叶不理会她的狡辩，继续小声说道：“不想让我把他和那几个男男女女的事公布出去，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少到我面前来晃。”
她说完这话，就放开了程清韵，走到姜舟身边。
程崇竣这才得以跑过来，心疼地扶着程清韵的手，同时转头看向姜叶。
“我妹妹年纪还小口无遮拦，我先给你们道歉，但是姜小姐你这样伤害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言辞锐利，似乎也在等姜叶一个道歉。
程清韵缓过气来之后连忙拉住他，“别说了哥哥，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应该和姜姐姐道歉。”
弹幕刚才被路人和粥粉控场，程清韵的粉丝虽然着急但是没用。现在程清韵有所表现，她们立马发起冲锋。
【心疼死我家宝宝了，姜叶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是有暴力倾向吧？】
【救命啊接下来一个月要和她一起录综艺，好担心韵儿】
【动作这么快，她真的是大病初愈的病人吗？她真的是姜舟的姐姐吗？】
【开始了又开始了，黑子们除了质疑叶姐的身份，就没有别的能攻击的了是吧？】
【你们就是见不得有人帮舟舟出头】
【叶姐加油！叶姐最棒\(^o^)/~】
黑粉还想继续带节奏，扭转画风，奈何随着直播时间的增长，直播间里的路人观众越来越多。
当直播的内容足够精彩刺激时，路人的发言加上粥粉的助攻，弹幕数量是很可观的。黑粉竟然一时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原本已经被带偏了的风向被强行扭转回来。
大家现在最关注的，是姜叶到底和程清韵说了什么悄悄话。
为什么程清韵突然就不挣扎了，甚至还有点怵姜叶的样子，甚至还主动认错！
程清韵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立“单纯女孩”和“心直口快”的人设，借着这个人设，口无遮拦“真实”过不少网红，也“真实”过一些不太红的女艺人，通过拉踩对方，提高自己的热度。
这一点她用得炉火纯青。
因为她说的基本也都是真话，对方一般都没办法反驳，反驳就是心虚，反驳就是狡辩，在互联网上留下案底，后面无论遇到什么都会被拉出来嘲讽。
所以每次被她拉踩，那些艺人网红都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可现在，她认怂了哎！
所以姜叶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程崇竣也好奇，但是程清韵不肯回答，而是借口说她的头发乱了，她要去上厕所。
程崇竣表示不放心她，要陪她一起去。
兄妹俩去厕所去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等回来的时候，两人的面色都恢复了正常，还带了两个新面孔过来。
正是最后一组嘉宾，网红姐妹花柳朝雨和柳青青。
柳朝雨和柳青青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今年即将大学毕业。
两人所选的赛道是“大学生回乡种田”。
她们顶着两张极为相似的甜美长相，前凸后翘的身材，在乡村里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干各种农活。
环境与外貌的反差，外加大学生回乡务农的热度，让她们在短短半年内就火出圈。
现在是某音拥有近千万粉丝的网红。
她们和程清韵是认识的，之前在线上打过几次pk，一见面就以姐妹相称，给人一种她们感情很好私交不错的样子。
【还好有朝雨和青青在，不然都不知道韵儿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是啊，女生打架男生还不好插手，竣竣刚才都急坏了也没办法。】
【好在朝雨和青青来了，下次打架看某人还怎么凶】
【三个女生没一个和她玩的，敢欺负人就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双胞胎姐妹的名字差这么多？这是她们的本名还是艺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楼上没读过书吧？】
【那柳青青不会觉得自己很倒霉吗？姐姐的名字那么有诗意，她只能叫烂大街的青青。】
【叫柳青青总比叫柳色新好吧hhhhh】
柳青青喜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只有柳青青自己知道。
就像柳青青讨厌程清韵，也只有柳青青自己知道。
柳青青和柳朝雨所在的MCN公司隶属于嘉翊传媒，她们因为出人的外表和高效的吸粉能力，有幸被嘉翊的一哥周禹丞招纳进他的人际关系群里。
柳青青一直都很仇视程清韵。
凭什么同是网红，程清韵所在的MCN公司甚至都和嘉翊没关系，周禹丞却对程清韵另眼相待？
凭什么程清韵可以立心直口快小公主人设，靠着无脑喷人就涨粉几百万，周禹丞甚至还要给她嘉翊的艺人合同。
凭什么她们姐妹俩就只能苦哈哈地去乡下种田，每天涂一百层防晒霜，都没办法阻止她们一点一点变黑。
难道就只是因为程清韵有个好哥哥，因为程崇竣是周禹丞的入幕之宾？
她们也想过要自荐枕席，周禹丞却嫌弃她们不是第一次，不肯收她们，反而把她们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玩三人游戏。
一想到那个糟老头子的丑陋嘴脸，柳青青就直犯恶心，想杀人。
最想杀的就是程清韵。
可她不能。
她甚至还要捧着程清韵，配合程清韵一起拉踩姜舟姐弟。
这是周禹丞给她们下发的任务。
要不然，以她们的地位，她们根本就够不着这档综艺的门槛。
网红和真正的艺人之间终究还是有这一层壁的。
某音不会一直给一个人流量，当一个网红的粉丝量到达一个顶点时，原本分给他的流量会被迅速分走。一个网红的巅峰粉丝量能有多少，全看他在流量高峰期能留住多少人。
有多少网红是红了一波之后渐渐查无此人的？
除了那几个有特殊技能的网红，能保持一定的热度，很多网红都是昙花一现，趁着热度捞完钱之后就转型了。
也有不少颜值区的网红想进娱乐圈，可惜娱乐圈从来不缺帅哥美女，且网红基本都非科班出身，演技也是硬伤。
那些网红们，一个个地都死在了转型的路上，能捞个网剧或者短剧演，都算是成功的。
柳青青和柳朝雨现在也在走这条路。
但是她们的运气要比其他人更好一些。
首先她们的MCN公司就很给力，背靠嘉翊。
和老男人玩虽然恶心，但老男人也确实舍得，给她们弄来了嘉翊的艺人合同。
她们现在也算是艺人预备役了。
如果能在这档综艺里好好表现，多挣一点热度，之后再由公司安排去拍个电视剧……
哪怕只是从小配角做起，至少她们踏入了这个圈子，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担心自己热度过去会彻底死掉。
演员做得好，那可以是终生的事业，而且她们还能试着嫁入豪门，那就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们一开始也担心过，怕这个综艺太糊，掀不起什么水花。
没想到节目组竟然能请来姜舟这种自带热度的黑红顶流。
只要能和姜舟扯上关系，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是和他交好，或者是睬他上位，她们都能迅速进入公众的视线。
虽然讨厌程清韵，但有一点她和程清韵倒是很像，都不介意自己是红还是黑红。
反正只要能红，她们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姜舟的流量真的太让人心动了，随便一个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柳青青甚至想过半夜要不要去敲姜舟的门。
只是没想到，她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程清韵和姜舟二人闹掰的新闻。
节目甚至还没正式开始，嘉宾就闹掰了，还打了一架，直接给综艺送上了热搜。
综艺未播先火，柳青青的内心也很火热。
从他们会面起到现在，程清韵一直都没提和姜叶闹矛盾的事，柳青青就当不知道。
所以，在大家一起上车时，柳青青还主动和坐在最后一排的姜舟二人打招呼。
“姜老师好，姜姐姐好，我是柳青青，这是我姐姐柳朝雨。”
面对她热情的招呼，姜舟和姜叶的表情都很平淡，只点头示意了一下。
车内也有摄像头，刚刚好可以拍到整个车厢。
姜舟他们虽然离得远，但因为正对着镜头，举动被完全呈现到了直播间里。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又被骂了。
【这也太拽了吧？人家好心好意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就这鸟样？】
【某人的刻板印象加深了，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想借着直播洗白也不表现好一点，果然本性难移。】
【姜舟要是能靠这个综艺洗白，我tm直播倒立拉*】
粥粉不同意了，纷纷下场。
【舟舟刚刚才被阴阳了，现在心情不好不行吗？】
【点头示意还不行？要他怎么样？起来给柳青青鞠个躬？】
【真是笑死，也不看看舟舟什么咖位，她们柳朝雨姐妹什么咖位，能回应就已经很有礼貌了好吧】
嘉宾们的手机在上车的时候就被没收了，看不到直播间的状况。
弹幕的吵闹与他们无关，就像是两个世界。
柳青青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冷遇，拉着柳朝雨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并尝试着和姜舟寒暄。
“以前只在屏幕上见过姜老师，就已经觉得特别帅了，没想到现实里近距离看更帅。”
柳朝雨也试着开口：“姜姐姐也很漂亮，和姜老师长得很像。”
姜舟刚刚在和姜叶吹嘘自己专辑的销售量。
这段时间他都挺忙，姜叶也有自己的事，他都没机会给姜叶唱他写的歌。
眼下手机被没收，他本来是想趁其他人还没上车，给姜叶来一首的。结果还没开口，这些人就来了。
他们来了也就算了，这两姐妹话还这么多，真是烦人。
——如果让姜叶知道他这个想法，估计要笑话他。毕竟他在姜叶面前话也很多，甚至比这两姐妹还要聒噪。
“我之前看他们有人阴谋论，说姜姐姐是假的，我不信。”
见姜舟果然抬眼看了过来，柳青青被他漂亮又深邃的眼睛吸引得心跳漏了一拍。
拿下姜舟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如果能和姜舟在一起，首先她就能拥有一个超帅的顶流男朋友，成为所有女生嫉妒的对象。
其次她还能蹭姜舟的热度。
到时候她哪里还要舔程清韵？只要姜舟能翻红，就连周禹丞她都可以一脚踹开。
她有一个月的机会。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不信她拿不下姜舟。
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庆幸自己之前走的是种田赛道。
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她虽然也有用替身，但大多时候都要自己上，因此也积攒了不少农村生活常识和技能。
像姜舟和姜叶这种一看就没在农村生活过的，肯定很难适应农村的各种不便，到时候只要她适时上前，帮助他们，姜舟就算不对她产生好感，至少也能对他另眼相待。
届时再想想办法让他习惯她的存在，对她日久生情……
柳青青陷入短暂的幻想。
是柳朝雨细细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
“姜老师太帅，把青青都看呆了。”柳朝雨轻笑着说道。
柳青青耳朵微热，做了个羞涩的表情。
可惜姜舟收回目光不再看过来，让她心里有些失落。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亲生的，像我和姐姐这样。”
“其实也不是说长得很像，他们的眼睛都不一样，”柳朝雨说：“但是眉宇间的那种感觉，只是站在那里，都不用说话，看到他们的
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对亲姐弟。”
—第021章—
程清韵坐在前排，借着低头的动作撇了撇嘴。
如果不是在周禹丞那看到过她们，她都要怀疑这对姐妹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她在前面冲锋陷阵，被姜叶抓着打，还被警告了。她们却跑去捧姜舟的臭脚，难道是想叛变吗？
等她见了周禹丞，一定狠狠地告她们一状。
柳青青还不知道自己被程清韵记恨了，想到程清韵被姜叶打的原因，她有意彰显自己和程清韵的不同，也提起了他们让直播组扑空的事。
“我之前看过植物人的报导，说有一些植物人昏迷的时间太长，就算醒了也会有后遗症。”
她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姜舟额角隐隐跳动。
才刚刚应付完一个程清韵，这人又来喋喋不休，她们是约好了要来针对他吗？
姜舟丝毫不掩盖他不善的目光，带有警告意味地看了柳青青一眼。
柳青青心里一咯噔，连忙加快语速：“姜姐姐能恢复得这么好，肯定是姜老师照顾得好吧？听说你们昨天还去找老中医调养身体了，身体不适还能坚持来参加综艺，真的很敬业哎。”
【我怎么觉得……】
【她是在阴阳，还是真的在夸啊？我竟然分不清】
【如果是姜舟生病，带病参加综艺，那是敬业没错。可……】
【说的也是哦，拉着自己刚醒的植物人姐姐上这种干体力活的综艺，竟然还有人说姜舟对他姐姐好，笑死】
【纯纯工具人罢了，镜头前演戏你们还当真了】
【这么一说，刚才姜叶暴起揍人也是演的咯？这女的演技可以的。】
柳青青还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偏了，还在满心期待，希望姜舟能投来认可的目光。
可惜，搭理她的只有姜叶。
“我能恢复这么快，确实靠舟舟这些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姜叶说。
对方都把梯子架起来了，不管目的是什么，这个洗白的机会她不用白不用。
“他刚出道不久的时候，有疯狂的私生饭跟踪他找到了我所在的病房，想偷偷弄死我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否认我的存在。”
傻子都能猜到姜叶说这些话的用意，程清韵拳头都捏紧了。她想开口打断，又找不到好的理由，还有点害怕姜叶之前的恐吓，没有办法，只能低着头磨牙。
程崇竣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这表现像是在认真听姜叶说话，观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他频繁出入医院，就被扣上了各种帽子……又因为要保护我，避免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他背了锅也从不出面反驳，于是黑料越来越多。”
孟江河和孟湖海则是微微吃惊的模样。
他们之前对姜舟的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个人身上黑料一箩筐，根本说不完。
对姜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姐姐，他们也是了解甚少，还是收到姜舟加入节目组的消息之后临时上网查的。结果查出个“姜定谔的姐姐”的黑料，一时间无法辨别其真假。
姜舟和姜叶同时出现时，看着两人形似且极度神似脸，他们信了这是亲姐弟。
直到现在，听姜叶说这些，没想到“姜定谔的姐姐”竟然真的另有隐情？
“他为我背负了太多莫须有的骂名，而作为他的姐姐，既然醒了，就不可能让他再受委屈。”
听着姜叶的话，兄弟俩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姜舟身上。
只见向来都桀骜不驯的前顶流，正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悄悄红了耳朵。
“这次综艺是我让他带我来的，给我看病的老中医说我躺了太久，农村反而更适合我康养，脚踩黄土地面朝天，呼吸农村的新鲜空气。”
姜叶说着，抬手薅了一把姜舟的头发。
看得直播间里的观众直咋舌。
从姜舟出道到现在，哪有人敢这样摸他的头？
姜叶这样rua他，姜舟完全不反抗甚至还有点害羞，这要再说她是专门整容来给他洗白的演员，没人会信。
“他以前都太寡了，这几年几乎没交什么朋友，除了工作赚钱就是带我四处看病，我刚好也趁这个机会多陪陪他。”
姜叶说到这里差不多就停了，很多时候话说多了反而会起反效果。
不过在场的人似乎都在消化她给出的信息，她想了想，最后补充一句。
“下午来的时候我看了直播，有很多人都在骂我们……”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镜头上，给直播间的观众一种她在隔着镜头和自己对视的感觉。
只有黑子和水军还在不断地发布着质疑的言论，粥粉们则是和他们对刷，感动姜叶和姜舟的神仙姐弟情。
而那些被带了节奏人云亦云的路人，和立场不那么坚定的人，现在都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你们骂我和姜舟没关系，我不在意谁骂我，姜舟则是被骂习惯了，脸皮厚。”她说着，又扯了一把姜舟的脸。
姜舟全程任她为所欲为。
哪怕脸被扯得有点疼了，也只是“嘶嘶”两声，完全不挣扎。
“姜舟身上很多黑料都是没有证据的，他不是劣迹艺人，粉丝喜欢他也没有错。如果你们再以‘竟然喜欢姜舟这种品行差的人’为由攻击她们，按头她们低人一等，那你们就都是傻X。”
姜叶话音未落，整个直播间被蜂拥出来的粥粉弹幕淹没了。
姜舟的粉丝不是少，但近些年来她们的战斗力越来越弱，其实是有原因的。
以前的粥粉，战斗力堪称内娱天花板。只是她们吵架撕X基本都是群体活动，有个时候上头了，难免会有几个失去理智的人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比如给对方开盒。
这种事情本身就很恶劣，还会给姜舟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而且她们开对方的盒，对方也会还手，如此一来，会有一些年纪小的粉丝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抑郁自残。
除此之外，黑粉们也会抓着姜舟的污点说他是劣迹艺人，就如姜叶所说，他们以此为由按头粥粉低人一等。姜舟被黑得最狠的那段时间，粥粉们在网上甚至在现实里都成了过街老鼠。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粥粉的至暗时刻。
姜舟虽然一心扑在姜叶身上，也厌恶极了私生饭，但他对那些正常的喜欢他支持他的粉丝，是有几分感激在心里的。
他不愿意她们为他承受这么多骂名，就叫几个大粉帮忙转告了他的意思，让粉丝们以后少发言。
他说：“清者自清，你们在网上吵架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希望以后能更关注自己的生活。”
这段话传出去后，又被黑粉们各种恶意曲解。
姜舟也从不出面解释。
于是那段时间，粥粉们有的黯然退场开始现充，有的还想撕X却被大粉制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就像一盏盏灯，悄无声息地灭了，隐藏在人群里。在网上帮姜舟说话的粉丝越来越少，又因为姜舟后面持续摆烂不营业，有人还偷偷爬了墙。
姜舟这次带姜叶来参加综艺，她们都有来看。姜舟被骂的时候，她们也都听他的话，强忍着没有下场。
所以粥粉的弹幕总是被水军冲走，看起来就好像姜舟没有粉丝了一样。
没想到姜叶竟然会帮她们说话。
【止不住，眼泪根本止不住。姐姐不但保护了舟舟，还保护我们】
【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我没有粉错人，从来都没有……】
【姐姐真的好好，难怪舟舟这么多年都不肯放弃，为了保护她甘愿背这么多骂名】
【这种双向奔赴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呜。】
【妈妈问我为什么看个综艺都能哭得像狗子】
保姆车里，刚结束完今天工作的周禹丞，正拿着手机看直播。
眼看直播间被粥粉的弹幕淹没，他请的水军反而成了河流里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小船，他气得摔了手机。
他的经纪人刚打
完电话，一回头见他如此，问他：“怎么了？”
“柳青青那个废物，送上门给姜叶当梯子。”
保姆车内都铺了地毯，手机摔在地毯上毫发无损，上面还在播放直播画面。
周禹丞远远地看着镜头里的柳青青，目光阴冷。
“她脑子一直都不好，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经纪人说：“柳朝雨又不顶事，这次估计还是得看清韵。”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小助理开口：“清韵已经被姜叶打过了。”
两人顿时齐齐看过去。
“清韵还说，姜叶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威胁她，如果她敢再找他们姐弟俩的不痛快，就把崇竣……的事说出去。”
在停顿的那一点时间里，小助理的视线在周禹丞脸上飞快划过，一切不言而喻。
经纪人惊了，有些游移不定地看着周禹丞：“她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哪些细节？”
“送我去南城。”周禹丞并不理会他的问题。
他说：“我今晚就要空降节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