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下雨的夜晚, 城市仿佛被笼罩一层轻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温暖的淡淡光线晕散在床上,影影绰绰照出交叠的身影, 散落一地的衣物, 透出几分暧昧旖旎。
许栀清最后仍然受不住, 无助的推他手臂,催促着:“快点,困了。”
“再一会儿。”他讨价还价。
“”
她主动攀上他的手臂, 稍微往自己的方向压, 气息不稳地道:“你低头。”
谢嘉珩停住动作,听话的照做, 微微垂着脑袋靠近,看见汗水滴落在起伏间,她仰头亲住喉结,红唇微张轻轻含住。
湿热的吻触碰到他最敏感的地方,他看出来用意,忍俊不禁:“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让我快点?”
话音落下,是毫无章法的猛烈攻势。
雨声潺潺, 悄然交融。
许栀清起早贪黑, 实在疲倦的厉害, 迷迷糊糊间听见他在耳边的调侃:“我都不知道是哪个水声。”
“”
隔天早晨,他们睡到九点多起床, 用过早餐后许栀清陪谢嘉珩去公司。
他参加会议的时候, 许栀清在旁边的议客厅静静等着,偏过脑袋看向窗外的风景, 思考自己公司的事。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嘉珩推门进来道:“清清, 可算结束了,你等累了吧。”
“没有。”许栀清实话实说:“挺新鲜的。”
她是第一次等他工作结束,做着以往觉得浪费时间的事情,但身
处其中时没有想象中煎熬。
先前理顺公司的事后,想到的是,他以往的几年里都是这样等她的。
谢嘉珩扬唇笑了:“你用词也挺新鲜的。”
他迫不及待的牵着她离开,提起会议最后的结果,忍不住埋怨:“明明私下商议过,直接宣读最后结果不就行了,前面一个小时叽叽歪歪的反思道歉,全部是空话废话,浪费时间。”
许栀清点明:“毕竟你在场,他们应该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想要我转述给谢见淮?”谢嘉珩这才反应过来用意,轻啧一声:“那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先别提他根本懒得转达谄媚的话语,哪怕他真的告诉谢见淮,他大概只会板着脸回一句:“他们有病,你也有病?”
紧接着会是:“你最近有些太闲了,理应再接两个项目。”
谢嘉珩从来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离开公司后,他们回酒店收拾行李,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到北京。
“果然城市是需要对比的。”谢嘉珩走出机舱后深吸一口气,感慨着:“竟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你称这里为家?”许栀清难免觉得稀奇。
他口吻依旧欠欠地:“最近心情好呢,给它个面子。”
“”
许栀清不再耽搁,回到公司里开始工作。
仅仅一天时间,要处理的事务不多,助理敲门进来道:“许总,周经理说斯创负责人约见他谈合作事宜。”
当初让周言越和斯创负责人接触,是因为他的长相投其所好,主要是想锻炼周言越,至于两家公司的合作,许栀清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她有点意外:“没想到我难得偷闲,竟然有意外的惊喜。”
助理笑着说:“是呢,看来您今后能多偷偷闲。”
许栀清倏地想到谢嘉珩,也跟着笑起来:“让周言越全权负责吧,如果有不懂或者拿不准的地方,再来找我。”
紧接着又道:“其他项目经理同样是的,今后各凭本事。”
“好的,我会告知他们。”
“嗯。”
助理试探性地问:“许总,您是想放手了嘛?”
许栀清轻轻摇头:“不是我想放手,是应该回归正轨。”
工程部项目的事情,本该由经理们自己完成,只是她初来乍到,想要亲力亲为,再则是有拿分公司当实验的心里,不断尝试新的领域,只能自己找公司咨询和商谈。
长期以往造成的后果是她“独揽大权”,有利也有弊,可许栀清当初只能如此做,李副总不满意的也正是这点。
不过她终究是会离开分公司的,现在可以开始往正轨上面发展。
“陈利才最近在干嘛?”许栀清询问。
助理如实汇报,陈利才作为总监虚占着位置,什么事都做不来,原先还给经理们使绊子,后来被敲打不敢再动,如今完全是混吃等死的摆烂模样。
她先前让他当合作酒店的名义负责人,是想让他犯错,再顺理成章的拉下来,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现下项目进入重要阶段,应该解决掉他。
差不多到下班时间,许栀清准备给谢嘉珩发消息,谁料他已经先一步发来。
谢嘉珩:【走正门。】
许栀清:【什么?】
谢嘉珩:【你待会儿从公司正门出来,大大方方的。】
许栀清不明白,澄清着:【我一直大大方方。】
谢嘉珩:【我知道,主要是为了我。】
谢嘉珩:【你们公司员工太久没有见过老板夫了。】
许栀清:【】
他来信安比去自家公司更勤奋,有些员工没有见过许栀清,却也知道他是谁。
许栀清关掉电脑下班,从公司正门走出去,瞧见他正在和一位员工讲话,相谈甚欢的模样。
“许总。”员工喊道,然后识趣的先行离开。
谢嘉珩手里拿着很多玫瑰花,她伸手拿过一支,没有闻到花香,发现了端倪:“假的?”
“是,纸叠的。”他解释:“刚刚在路边碰到一位老奶奶,抱着它们卖不出去,我看叠的不错,全都买了。”
“大家不买,是因为假花的寓意不好。”许栀清停顿两秒,转言道:“但是你买的这些,寓意很好。”
出于善意买的花,哪怕是假的也有属于它的意义。
谢嘉珩闻言嘴角漾起笑意:“我也觉得很好,我跟老奶奶说买来送给老婆,她说这些花永不凋谢,像我们的爱情一样,还祝我们白头偕老,生生世世呢。”
许栀清怀疑后面的话是他编造的,不过没有关系。
她拿过他怀里的花,回到公司大厅交给保安,叮嘱着:“待会儿出来的员工,每个人给一束。”
保安不理解,但是应声:“好的,许总。”
许栀清重新走出来道:“永不凋谢的爱情,传达给我的员工们了。”
谢嘉珩接过话:“有些含蓄了,传达这种事应该交给我。”
“交给你准备怎么做?”
“拉横幅,喊喇叭,发公告。”
“”
没有一样是能被许栀清允许的。
“好了,走吧。”
他们是从机场直接回公司的,没有开车,今天的天气适宜,打算在商场吃过晚饭后,慢慢散步走回去。
许栀清提到正事:“你找个由头为难陈利才,我想把他撤掉。”
谢嘉珩记得他是谁,问道:“又惹事了吗?”
“不是,是项目到关键时刻,不能再冒险用他。”她说:“原本是想让他出错,我能有名正言顺调岗的借口,但是他好像放弃了,每天在公司无所事事。”
“居然比我更摆烂?”谢嘉珩难以置信。
许栀清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羡慕,瞥过去道:“是的,想必你肯定不能容忍比你更摆烂的人吧。”
他一本正经的颔首:“当然啊。”
许栀清不禁失笑,转而听见谢嘉珩问:“那你准备用什么报答我呢?”
她已经习惯这句熟悉的话语:“你想要什么?”
“你差我一件必须答应的事情。”他不答反道。
谢嘉珩提过两次,可是每次都没有说到底要用在哪里,许栀清问:“想好了?”
“没有呢,再提醒一下你。”
“到底要什么?”她没好气问。
谢嘉珩不假思索道:“要在摇椅上试试。”
“”
许栀清感觉这段对话很奇怪,仔细一想发现不对的地方。
其他人提要求是以退为进,谢嘉珩是先进两步,再退一步,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次次如此,也是让他学会了。
公司不远处有家商场,是许栀清先前给谢嘉珩选戒指的位置,再次经过那家珠宝店时,缀着海蓝宝石的戒指依旧在橱窗里。
她的目光停留一瞬,被谢嘉珩注意到了:“你喜欢?”
“这是我给你买戒指的店。”许栀清解释。
“同样的品牌啊,你的喜好一如既往不变。”他像是随意般感慨着,明明说的是物品,莫名听出了说人的意味。
换成“同样的人啊,你的喜好一如既往不变”似乎也是合理的。
许栀清又道:“我当时看中的本来是这款戒指,海蓝宝石很独特,可惜他们没有男款。”
谢嘉珩漫不经心地应声,她开玩笑般道:“你亏了,这是高定款,价格比你手上的贵几倍。”
“我才不亏呢。”他抬起自己的手道:“反正我戴着的这款最好,戴不到我手上的都是没有缘分。”
许栀清笑笑:“有道
理,我也觉得我戴着的这款最好。”
她顿了顿:“不过,我的好像也是最贵的。”
谢嘉珩满不在乎的回着:“价格无所谓,你喜欢就行。”
“无所谓啊。”许栀清略微拖长音,忽然问:“你两年前,哪来的钱?”
“我找谢”
谢嘉珩的话未讲完,侧目看过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两年前买的?”
“上次店员告诉我的,这款是两年前被买走的高定款。”
“店员记性挺好的嘛。”他不觉得需要刻意隐瞒这件事,许栀清发现也就发现了。
他直接道:“我找谢见淮借的钱。”
谢嘉珩当时只是学生,虽然家里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很多,但是也拿不出能买几百万戒指的钱。
而谢见淮那个时候已经进入天成公司,在国外留学时也自己做着生意赚钱,于是,他在找父母和哥哥之间选择了后者。
谢嘉珩事先没有说明缘由,开口找他借钱,谢见淮抬眼看向他,问道:“赌博了?”
他险些翻白眼:“怎么可能。”
谢见淮喝了口茶,又问:“被诈骗了?”
“我是傻子吗?”
“像是。”
“”
后来,古板如谢见淮问出“包养女明星了吗”,谢嘉珩才知道在自家哥哥眼中是个什么形象,只能实话实说:“给我女朋友买戒指。”
“未来的,婚戒。”
他已经认定许栀清,既然今后总是会娶她的,婚戒早点买晚点买没什么区别。
难得能有款她喜欢的戒指,不买下来怕会被抢走。
尽管谢见淮根本不理解,但是松口答应借钱给他,说道:“市场贷款年利率3.5%,给你亲情价,按照3%来算,年限三年,超过再算。”
谢嘉珩当时的想法是,难怪他谢见淮能赚到钱呢,他这个弟弟都只值0.5%的亲情价。
事到如今,他非常后悔当初的选择。
许栀清听完后,只觉得果然是谢见淮能干出来的事情,问道:“贷款还了吗?”
“去年年底还了。”谢嘉珩扯扯嘴角,嘲讽着谢见淮:“不然要超过再算。”
“去年年底啊。”许栀清回想那段时间的事情,有点不可置信:“你说没钱了,居然是真的。”
“是的。”
许栀清笑得多少带点幸灾乐祸,想到他接下来的婚事,说道:“不知道未来大嫂能不能改变他。”
谢嘉珩斩钉截铁:“绝不可能。”
“等下个月他们结婚,我接触一下。”许栀清说:“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不如打个赌?”
“行啊,赌什么?”
谢嘉珩脱口而出:“赌今年跨年夜听谁的。”
许栀清淡淡的瞥一眼:“怎么,不想听我的?”
“不敢。”他连忙改口:“听你的。”
“输的人,给对方讲一个自己的秘密吧。”她思量后道。
“我对你没有秘密啊。”谢嘉珩反问:“你难道有事瞒着我?”
“还能不能赌了?”
“赌!”
三月花开,正是春季,南方的空气中有幽幽的清香,混着青草的味道,风吹过时又夹杂着湿润气息。
许栀清和谢嘉珩飞回深城,来参加谢见淮的婚礼。
她在车上时照镜子,问道:“口红是不是涂多了?”
谢嘉珩仔细打量:“有点。”
许栀清向来喜欢化淡妆,不想涂得太艳丽,闻言准备拿纸抹掉一层,身侧的男人却已经歪过脑袋亲上来。
温热的触感贴着柔软的红唇,良久才缓缓离开。
谢嘉珩满意的颔首:“现在刚刚好。”
许栀清看见他沾染着口红的嘴唇,笑着拿纸巾帮他抹掉。
他们提前到达宴会厅,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古典的油画配上清雅的鲜花,让整个场地宛如童话。璀璨夺目的吊灯下,桌面陈列着糕点佳肴,红酒香槟,处处透露着精致华贵。
窗户全部敞开着,厅内有种湿漉.漉的感觉,谢母正在催促酒店负责人除湿,尽力追求完美。
“到回南天了吧。”谢嘉珩说。
“是,前两天应该下过暴雨。”许栀清记得每年的三月都会很潮湿。
“啧,谢见淮这婚礼日子选的。”他为避免被谢母骂,压低音量在耳边道:“不如我们的。”
许栀清问他:“我们的婚礼在几月?”
谢嘉珩下意识的回道:“在十一月”
他后知后觉,他们没有办婚礼,去年十一月份办的不过是订婚宴,目的是通知业界人士,两家商业联姻。
“我差点忘记,我们没有婚礼的。”他声音很低,莫名带着落寞。
“所以我问你,我们的婚礼在几月。”
许栀清重复一遍,又问得更直接些:“你想在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