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校园世界27（倒v开始）
“是, 我知道。没有，当天我没在店里。他没看见我。嗯，挂了。”
向引挂了电话, 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系统问道：“陆宇打电话和你确认, 你知道顾明晦来过蓝田吗？”
向引点点头。他原本以为他只是有个饭局才过来坐坐，没想到顾明晦挺惦记他那地方的, 不然凭他对他的了解, 绝不会主动提起。
系统安慰道：“没事啦宿主, 当初不也说了，早晚会有主角配角过来玩的！而且如果不是蓝田, 咱们都不会打听到这么多情报！”
向引呵呵道：“你是指, 打听到学校根本没策划情人节活动这件事吗？”
系统：“……啊哈哈。”
说来也就是昨晚上的事, 店里打烊以后员工们边打扫边在聊天儿，聊的大多都是客人们说的八卦和抱怨什么的。向引自然是一边监工一边竖起耳朵听。
一听吓一跳。
剧情原点的起因就是京大的玫瑰派送活动，结果你告诉我今年京大根本没组织这样的活动？
起因没了，那还能有结果啊？
情人节都赶不上趟，你说你还是个大学吗？
就说怎么最近来蓝田的怨男怨女不少。还有说让店主别办单身派对的。
那，既然官方的没有, 民办的，应该有吧？
但，不能保证一定有啊！
向引问系统：“这算世界bug吗？怎么每次都这样, 平时太太平平, 关键时刻就给我来个大的？”
系统闷不吭声。
现在怎么办？引导员自己补救吧！
//
“哎, 看见论坛里的那个情人节活动的贴子了吗？”
早八课前，顾明晦甫一落座就听见前面的七哥和小西在激动地聊天。
“看见了。说会在校园里随机粘上玫瑰花, 要是发现了就可以自行拿走，送给想送的人。”
“好浪漫哦, 这样如果遇到什么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可以应急了！好喜欢这种遇见爱情的感觉。”
“是呀，而且这样单身的人也不会觉得寂寞，也能收到花。”
“本来以为今年学校不会搞什么活动了，没想到这个应急玫瑰的企划这么有意思。”
顾明晦没在意这段插曲，但随后一整天都能听到路上有人在聊这个活动。
他看了一下贴在布告栏上的海报，这个应急玫瑰的企划其实内核就是个随机送玫瑰花的活动，海报上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文案，只说了花的数量和随机摆放的地点。
结果只用了短短一天，就在论坛上被发散成“如遇心动，应急取用”、“防止爱情错过”等等等等，极尽浪漫之能事。
说不定，这个应急玫瑰，并没有多少复杂的含义，就像蓝田一样，也许本来只是个路名呢。
想到蓝田酒吧，顾明晦突然有点想念店里那道甜口的糖醋排骨了。
看一看日程表，明天晚上从实验室回来，去蓝田吃晚饭吧。
//
夜深人静，凌晨的校园里空空荡荡。
向引推了一车的玫瑰花，在学校里四处梭巡，这里粘一□□里粘一支。
这应急玫瑰活动的策划者，当然就是他。
为了保证剧情不出错，只能熬夜不睡觉了。
只不过，本来是因为临时救急才起的这个应急玫瑰的名字，没想到和酒吧一样，传来传去就多了无数层深意。
天很快亮起，校园里熙熙攘攘的声音热闹起来。
程成正领着几位高中生，在学校里参观。
这几个高三的学生在本地的论坛上发贴，说想来参观京大给自己鼓鼓劲，想找一个学长给他们带路。
程成正好看见这个贴子，他情人节也没事做，于是爽快地和他们联系上了。
倪阳是这几个高中生中性格最开朗的，和程成十分聊得来。
这会儿他跑到了一边，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没多久他拿着一支玫瑰跑回来，眼睛闪闪发亮，“学长，我在花坛底下发现了这个！”
程成：“喔，今天是情人节嘛。我们在搞活动。如果你碰到想送的人，就送。自己留着做纪念也行。”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纷纷说要去程成的学院看看，于是又往医学院的楼里去。途中，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找到了粘在各种隐秘处的玫瑰。其中就有一对，当即送了出去。
倪阳看着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突然道：“我还是把花粘回去吧。”
程成惊讶：“你没有想送的人吗？”他悄咪咪看向队伍里的几个女生。
倪阳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容变得苦涩：“没有耶。就算有，应该也很难送出去吧。”毕竟，他性向有别，喜欢的是男生。
“所以花还是留给别人去摘吧，说不定真的能派上用场呢。”
程成内心纳闷，但还是笑道：“你别费劲跑回去了，咱们院的楼里找个地方一粘了事。”
“好吧。”
顾明晦从实验室出来，走过拐角的楼梯，就看到布告栏下面粘着一朵开得正鲜艳的玫瑰花。
啊，是那个应急玫瑰的活动啊。
在实验室里待了一天，他都忘记有这茬了。
粘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过了一天都没人拿么。
顾明晦没想拿，横竖他也没有人去送，但一抬头，看见那张宣传海报，上面有人涂画了新的slogan。
“不为预见，只为遇见。祝你遇见自己的爱情。”
顾明晦：“……”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今天真的能遇见向引呢？
鬼使神差地，他取下了那支玫瑰。
“叮咚”。
向引脑中响起一声提示音。来自系统：“恭喜宿主，剧情原点成功开启，引导任务完成。”
看来，顾明晦拿到了倪阳放置的玫瑰。
向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声提示音，真是久违了。
之后主角攻受怎么发展，就和他无关了。
有其他身份牌的快穿员会在剧情开始后负责维护剧情。
作为主角亲友团的陆宇就算一个。也许还有其他人。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系统看着比向引还高兴：“宿主，你可以享受人生了！”宿主决定给亲人送完终再抽出，那么这段时间完全是宿主自由支配了。
向引想，说是享受人生，但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现在，还是去店里看看吧。感受一下单身派对的气氛。
//
一推开蓝田的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并非暖气的热，而是人潮的热。
顾明晦甚至往后闪躲了一下。
看来今天来蓝田晚餐，是赶上了个坏时候。
接待的服务生已经将他迎进了门，于是，顺势坐下。
原先像恒星系一样绕圈圈的座位今天挪了个大个儿，都拼了起来。就跟流水宴似的，男男女女举着酒杯狂欢。估计，素不相识的居多。
这不就是联谊嘛？说好听些是单身派对……
顾明晦赶紧找来服务生，让他帮自己换去了吧台的座位。
但也为时已晚。大家都是一个大学城的，谁不眼熟谁？就分毫功夫，周围已经换了一批人。
也就是看顾明晦散发出的气场太冷，才没敢靠近。
调酒师都在打趣他：“帅哥，你这么受欢迎啊！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顾明晦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他带出来的那支玫瑰。
它孤零零地躺在桌面上，毫无用武之地地盛开着。
吃完饭，他把玫瑰留在桌上，直接结了帐准备走人。
调酒师叫住他：“哎，你不要了吗？你是一个人的话，找个人送呀。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收获一段艳遇。”他眨眨眼。
顾明晦低声说：“我没找到想送的人。”
不是没有那个人，而是没找到。
调酒师不无遗憾：“好吧！我会替你守护它的。说不定那个人会出现呢。”
他拿过几个玻璃杯，把玫瑰花团团围住。
顾明晦：“……”
调酒师戏太多，顾明晦没再搭理。他无视周遭热切的视线，离开了蓝田。
妄想今天能遇到向引，有这个想法，当时他一定也是被校内煽情的浪漫气氛影响了吧。
回到学校，在宿舍楼楼下，顾明晦拉了一下银行卡。他已经满十八岁，顾家早在半年前就断掉了经济支持，不仅如此，根据他和顾有虞的约定，他还背着一笔巨债要还。
他做兼职的钱也就够生活费学费，大的经济来源，得看刚刚递上去的专利申请。
如果专利能快速出手，那么还那笔“滞留金”会轻松许多。
人人皆道他是天之骄子，个中冷暖艰辛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看了看余额，顾明晦收好卡，回到宿舍。
和高中时一样，他还是一个人住，不惜付出比别人高上许多的住宿费用。
打开灯，放下包，顾明晦在书桌前蹲下身，拉开桌子下面的立柜。
柜子里面像个垃圾站，一堆的过期零食不说，满柜的纸条。还有个干瘪的大红色气球塞在最深处。
有段时间没给它吹气，气又快跑没了。
顾明晦小心地把气球掏出来，捏住它的脖子往里吹气。
这个气球上了岁数，皮肤已经不是很有弹性了。吹的时候必须小心控制，才不会把它吹破。
重新把气球扎好，这次塞进柜子里，就有点费劲了。它像个硕大的红色爱心一样满满当当地挤在柜子的正中央。
顾明晦默然地看了这一堆堪称废品的玩意好一会儿。
突然，他蓦地站起身，连外套都不披，就冲出门外。
他要去蓝田，把那支玫瑰拿回来！
离这一天过去，还有一个多小时。
自我感动也好、徒劳无功也罢。
也许最后只是在大街上来回徘徊，也许那朵花最后只会枯萎在柜子里。
他还是想尝试一下，找到最想见的那个人，在这一天内，把花送给他。
第029章 校园世界28
临近零点, 蓝田高涨的温度逐渐退去。
店员们搬运着醉倒在地的酒鬼，更多的客人则是相携离去。另一种意义上的一片忙碌。
在此时出现的向引并未得到太多注意。
“今天怎么样？”来到吧台，向引例行公事, 问当值的调酒师阿中。
“可忙坏啦。店主, 你也不知道早点来搭把手！”很会撒娇卖乖的阿中说道。
“呵呵。”向引只是微笑，不接茬。很快, 他被吧台上的一物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玫瑰花的葬礼？”
向引指着吧台上的那朵玫瑰问道。花被几个闪耀着冰雪光辉的玻璃杯围住, 经过灯光的折射, 美得竟然很神圣。
“哈哈，可能吧！这花是晚上一个很明显受了不小情伤的帅哥遗弃在这里的。我说帮他保管一下。”
“噢……”
阿中看他拿起花摆弄, 不禁问道：“店主今天收到花了嘛？”
“没呢。要不, 我就拿这支走吧。”向引无所谓地开着小玩笑, “不然，显得我好失败。”
阿中露出气愤的表情：“店主你怎么可能收不到花，只有不想收的份吧……要带走随便你啊。反正，那帅哥也不会回来取。”
这时，沉寂了许久的门口风铃突然传来一阵来客人独有的脆响。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停止接待了——”
“不好意思, 我想来取我今晚遗落在吧台的玫瑰——”
两个人的话头是同一时间探出的。
一个是向引。
另一个是顾明晦。
两个人也都愣住了。
不止是因为完美重叠而导致难以接续的话语。
谁也不知道，谁会先打破沉默。
阿中“呃”了一声，感到一阵尴尬, “靠, 他还真回来取啊……”
向引抬手不着痕迹地往上拉了拉口罩, 压低声音。
“店里的调酒师帮你把花保管得很好。我一时好奇就拿起来看了看，抱歉。”
他说着, 垂下手准备把手里的花自然地放回吧台。
“别动！”顾明晦突然大吼一声！
这动静把店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的自然也包括向引。
系统觉得，宿主也就是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其实离exe停止运行，又不远了。
顾明晦大步走过来，直接越过写着员工专用的栅栏，进了吧台，也就一瞬间，已经站到了向引的面前。
离得越近，向引也越强烈地感受到，顾明晦身上极其不安定的浓重情绪。他墨黑的眼睛里仿佛在酝酿十级风暴。是那些不安定的情绪在咆哮。
这是怎么了？
虽然知道被顾明晦认出来应该挺容易的，但怎么说，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向引悄咪咪地，继续想把花搁在台面上。
“我让你别动！”
顾明晦被向引的这个动作彻底刺激，把本就咫尺的距离更加地缩近，他突然一把抓住向引的双手，将他抵在吧台后面的酒架上。
向引的后背就这么撞上酒架，身后那些琳琅满目的酒瓶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他尝试着挣了挣，徒劳无功。还引得顾明晦带来的压迫的力道更加强烈。
向引的表情沉了下来。
“你是谁？”顾明晦恶狠狠地问。
他看上去暴戾得像个行凶歹徒，实际上只有他知道他快哭出来了。
这会儿他的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不这样做，他怕直接就地泪水开闸。
向引沉声道：“松手。”
顾明晦眼中的执着越发凶猛。“告诉我，你是谁？”
如果今天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阿中和其他店员的声音姗姗来迟地响起，“客人不能动粗”、“你想对店主怎么样”、“快叫人把他赶出去”等等，像背景音一般远远地嘈杂着。
然而，这个男人展现出的压迫感十足，一时间没人有勇气靠近他解救可怜的店主。
向引叹了口气。
他抬腿一个提膝，手腕一翻手臂一甩，一秒就把行凶歹徒放倒在地！
动静不大，只碰碎了一个酒瓶。
顾明晦毫无防备地摔在满是烈酒的地上，明明脸上应该是吃痛的表情，却因为他在笑，而显得十分扭曲。
向引想，这出闹剧，不能再演下去了。没看不远处有人正准备拿出手机录呐？
“跟我来。”
向引说，反手握住顾明晦的手腕，把他带离了现场。刚刚展露出的偏执狂一般压迫感的男人这会儿跟只小鸡似的，乖乖就被提溜上了二楼。
围观群众除了傻眼，还是傻眼。
//
二楼的休息室里。
“你……随便坐。”
向引不知道说什么好，给顾明晦倒了杯水，把手里的玫瑰花一并放在旁边。
说什么好呢？问最近怎么样？顾明晦的情况他门儿清得很；聊聊他自己？这会儿把他带到店主专用的休息室，还不够明显嘛？
一下掉两层马甲，也是没谁了！
顾明晦握着水杯，水的温度刚刚好，是向引的风格。
“你，是向引么？”他有些踌躇地确认。
向引说：“说废话如果能不让你显得尴尬，那你就说吧。”
都到这份上了，他也没打算装什么。撞上顾明晦横竖是他点背。
顾明晦：“……”
由此顾明晦彻底确定了面前男人的身份。
他抬眼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差一分钟到零点。
他真的，在这一天结束前见到了向引。
向引，也真的阴差阳错地收到了他的花。
如果，这么几年的辛苦是为了换这一个巧合，那么，真的太值得了。
原来，向引就是蓝田的店主。所以，他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间店。
爱屋及乌，咫尺远近。
从失去向引以来，内心一直叫嚣着的暴风雨，终于停歇。
雨霁云开。
向引看顾明晦话也不说，盯着他直发愣，轻咳一声把他拉回神。
“你刚才吓到我了，我才把你扔到地上。”向引解释了一下。
顾明晦满腔情意正待倾泻，此时听见向引这句，陡然悬崖勒马。
刚才的场景不用回想，他就知道挺吓人。
他本来就不是外人口中高冷禁欲的那挂，骨子里充斥的都是偏执和暴戾的因子。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转而想起程成说的那个八卦，有人想摘店主的口罩，被店主赏了个过肩摔。毕竟是那个厌恶肢体接触的向引。自己刚刚直接把店主给壁咚了，向引没拿酒瓶上手揍，估计已经是念在旧情了。
不能……吓到向引。
他很难接近。要慢慢来。
顾明晦当即决定，说什么都要掩盖住自己的目的，起码目前，不能让向引看出什么端倪。
“好久没见，一下见着，我……太激动，没控制好情绪。”顾明晦也跟着解释一番刚刚的逾矩行为。
按捺……按捺住。不管是什么。
向引姑且没追究，另起了话头。
“得有三年没见了吧？”
“嗯。”
“你呢，现在在京大医学院？”还是寒暄上了。
“是。”
“很好啊，如愿以偿。虽然晚了点，还是恭喜你。”
“谢谢。”
向引：“……”
这人，怎么现在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的呢？
时间的沟壑已然太深。向引觉得他们肯定回不到以前那样的相处方式了。
同样的烟花，放上两次，绽放和消逝的形态也是不同的。
这样挺好。世界剧情已经开启，他不会在顾明晦的世界里留下什么深重的痕迹。
“你奶奶，情况还好么？”
从刚刚起就惜字如金的某人总算蹦出句全乎话。
“挺好的。现在在疗养院，和一帮老头老太太，处得可开心了。”
在疗养院啊！顾明晦捂脸。难怪这半年，他跑这么多家医院，都打听不到向引这号人！
顾明晦又往深问了下向奶奶具体的病情。向引自然相信主角的水平，知无不言。一来一去，在专业的探讨下气氛竟隐隐破冰了。
这时顾明晦打了个喷嚏。
“我衣服上全是酒，你有衣服让我换一下么？”他适时提出合理的请求。
“我会洗好还给你。”又补了一句。
向引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拉开墙边的衣柜，拿出一件衬衫和一件线衣，“盥洗室在那头。跟我来。”
顾明晦计划通地跟上去。
两人衣服尺码一样，18岁的向引身高也过了一米八，甚至隐隐还比顾明晦高出些许，但体格看着要纤细一些，腰细得让人想上手掐上一掐。
顾明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向引，最后视线还是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是过敏，还是脸上有伤？怎么不肯把口罩摘下来。”
向引打开盥洗室的暖气扇，没好气道：“嗯嗯，我这几年打黑拳混□□，把脸搞破相了。”
他半天没得到什么回应，正待转头，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他的下巴。
顾明晦挨过来，一只手卡着他的脸，另一只手轻轻地摸过他黑色口罩的上沿。
“什么样的伤？我能看看么。”
向引有些不适地皱皱眉。
下颌施加的力道蓦地松开。他抬头看过去，顾明晦往后错了错，距离不及刚才那样近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拧巴成一团，属实纠结得一言难尽。
向引只好说：“骗你的。我怕自己长太帅吓到别人，勉为其难遮一下脸。”
既然和顾明晦已经再会了，这口罩也没什么不好摘的。向引把口罩一边的橡筋从耳朵上放下来。
顾明晦：“……”
向引望望他：“你脸红什么？”
“替你脸红。”
“？”向引在镜子里看向自己，“不至于吧，虽然只是开玩笑，但不在好看的范畴里吗？”
顾明晦低着声音，把他往门外推：“我要换衣服了。”
门关上，顾明晦颤抖着眼神望向镜子。他清楚地看见，镜子里自己脸红透到耳尖，头发都仿佛随之炸开。
他抓过向引放在旁边的衣服，抱在怀里，慌张地蹲了下去。
好看。有点太好看了。
一定，有很多人惦记他。
//
顾明晦换好衣服出来，向引就把他往出送了。
“已经很晚了。下次再聊吧。”
前门还有些人，向引带着顾明晦从后门的小巷子里出来。
“我想抱一下你。”顾明晦突然说。
可能是有点着凉，他吸了吸鼻子：“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他说得真诚，向引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张开了手臂。
顾明晦是直直扑进向引怀里的。他用力交错着手臂圈住向引，感到向引在他后背拍了两下，兄弟般地。
“实心儿的哈。”向引说，松开手，朝顾明晦挥挥，“不送了。”
顾明晦离开后，向引回到休息室。
“咦？”
他走到桌边。
那朵玫瑰花，还搁在桌子上，没拿走呢。
之前听顾明晦话里那意思，他是专门回来取的。
怎么这会儿，又不要了呢。
向引又想起阿中形容的顾明晦，“一看就是受过不小情伤”……
这，又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
向引俯身拿起玫瑰。
好歹，也是他自掏腰包买的花，现在回到他手上，也算，一种另类的有始有终吧？
他从楼下找来一个玻璃杯，把花放了进去，搁在办公桌上。
第030章 校园世界29
“你最近心情不错？”
篮球场上, 眼见着顾明晦潇洒地晃过他上了篮，陆宇郁闷地喊住他。
可不能让他再这么得分了！
“还行吧。怎么说这个？”顾明晦把球抛回给陆宇，提起T恤的领口抹了把脸上汗水。
“少装。瞧你这花枝招展孔雀开屏的样子, 别是最近有了段艳遇？”陆宇邪笑道。
“你三句内不往下三路去是会死么……”
“嘶, 竟然还有心思吐槽了！我说，你不会是从三年前穿过来的吧？”陆宇围着顾明晦左转转右转转。
“烦。”顾明晦绕过他, 走到场边拿过运动饮料。
向引是他俩都认识的人, 当初在高中, 向引和陆宇关系甚至很好。
但此刻，占有欲作祟, 顾明晦并不想就这么告诉陆宇, 自己遇到向引这个消息。
两人收了球, 坐在看台上休息。操场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在踢球或者慢跑。
“你知道蓝田的店主是谁么？”顾明晦开腔道。
“哈？这个人不是都市传说那一类的嘛，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你果然是去泡吧了吧！”
“你没见过他？”
“你到底想说啥？”
“没什么。我下去再跑跑。”
陆宇看着顾明晦三两步跳下看台，玩味地笑了笑。
你就嘴硬吧。还说没什么，这精神面貌, 跟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儿比起来，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下去再跑跑，是看我不知道店主是向引, 下去偷着乐呢吧！
我都不忍心拆穿你。
对于顾明晦这些年对向引的心思, 陆宇早就隐隐猜测。
今天, 只不过是确定了。
不难猜，向引这种人物无论放到哪里, 他从容优雅的面貌、偶尔使点坏心思的小性子，总能吸引一大批人的视线。他在主位面的快穿局内收获众多青眼绝非偶然。
主角会迷上向引, 陆宇不意外。
高中跟在顾明晦边上的那两三年，不是没有试过劝他回头是岸。毕竟，你在大学里会有正儿八经的小男友……但“向引”两字刚出口，那人的死亡视线就跟探照灯一样射过来。
不敢再提！就一禁词儿！
陆宇也老觉着，这年少时期的恋情，很难长久地维持，更何况人都不在跟前儿。
随着顾明晦的冷漠和沉郁越来越贴近剧情原本里描述的样子，慢慢地，陆宇也就忘记这茬了。
顾明晦这样儿仿佛像是骨子里自带的了。
于是，刷地就到了今天。
一捕捉到这人眼底突然亮起来的光，再一听这人问什么酒吧店主，陆宇就知道，这人准遇着向引了。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惦记着！
事情，也在这一刻大条起来了。
大条的地方在于，剧情原点已经开启，如今维护剧情顺利进行下去的责任在他陆宇身上。主角的事业线倒还好说，但是恋爱线……搞到现在，让已然疯狂迷恋向引的顾明晦去移情别恋一个高中生？
他只想摆烂好不好。
要是阻挠顾明晦追向引，他这个主角亲友，只怕就成反派了吧？
或者告诉向引顾明晦喜欢他？倒是可以，以向引的行动力，不出半月就能卷铺盖消失干净。
不过，自己恐怕又要被迫欣赏顾明晦的死人样，还要陪他解闷逗乐，说不定还要帮着找向引呢。
这样想，真是十足麻烦。他才不愿插手。
他和向引那种有上级施压的快穿员不同，没什么业绩上的压力。
他甚至很想知道……如果告诉顾明晦他不仅早在高一就知道向引的去向，这些年还一直和向引保持着联系……
顾明晦会是什么反应。
唉，真是好奇死了。
唯一一个可以拨乱反正的角色决定静观其变。
//
例行的简单健身过后，顾明晦一如既往回院里做研究。
“顾学弟，辛苦了。接下去的数据，我来记录就行。”
课题组的学长准时前来替顾明晦的班。
顾明晦点点头，刚要脱掉白大褂离开，学长又叫住他。
“对了，门外有个阿姨，我刚进屋前她拦住我问你的名字。应该是找你有事。是你妈妈？”
妈妈？
顾明晦换好衣服推门出去。他还穿着向引借给他的那身。
走廊里影影绰绰站着一个身形苗条衣着华贵的女人。
“顾阿姨？”
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令顾明晦露出惊讶的表情。
顾有虞依旧是女郎身姿，齐耳的利落短发搭配正红色口红，黑色皮草大衣披在肩头。
她抿起红唇，微笑着说明来意：“我来首都参加一个会议，顺路过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顾明晦了然。
顾有虞上下打量着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控制不住地流露出赞许的目光。早在走进京大时她就听说了顾明晦的事迹。门口保卫处的人为她开具访客单时，对这个学生表现出了强烈的惊叹。她边走边打听学院楼的位置，就有意地表露自己的身份，结果，几乎人人都知道顾明晦的大名。等来到实验室的走廊，她已经充分了解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拼命得有多疯狂了。
和高中的时候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近学习进展得怎么样？”
“这次来京城，准备待几天？”
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的话好讲，于是只有寒暄。
顾明晦汇报说：“一个研究成果已经在申请专利了，如果能很快出手，就可以还上大约三分之一的滞留金。”
顾有虞听完，却露出不悦的表情。
她说：“我不希望你把那个钱看得太重。你比我想的要出色很多，那个协定让你有一个初始的目标去奋斗，就足够了。甚至，你学成后如果顾家能招揽到你，这笔钱我一笔勾销又何妨。你有值得让人无比器重的价值。”
顾明晦：“……”
他低声辩解道：“我以为你来找我就是比较想听这个。”
顾有虞气笑了：“我是在乎这几个子儿的人么？管好你自己。”
顾明晦也知道，顾阿姨不是那种唯利是图斤斤计较的人。自从高一时和顾有虞达成协定后，她时常会不着痕迹地敲打自己。他一直以为是为了提醒他还债，但最近心境松快后，回头再看，完全不止是商人般冰冷和公事公办的态度。
那么，他为何会邀功般脱口而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呢？
也许，像每一个小孩会有的那个阶段一样，想让妈妈夸奖自己而已。
顾有虞继续说：“一直以来这么努力终究是为了自己。你有想要的东西么？有自己的追求么？”
顾明晦点头道：“我有。”
他说得如此的果断和不假思索，令顾有虞不悦的脸色由阴转晴。她拍拍顾明晦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也到饭点了。你在这上了半年学，知道点什么好去处？”
//
把顾有虞带到向引的店里，顾明晦自己也没摸清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见……见家长？
他没料到，尴尬的地方在于，那天半夜他来店里“x骚扰”店主时，店里的员工都看着呐！最后，向引把他牵上楼的画面，更是久久地萦绕在他们心头，这么些天过去，仍然是他们八卦的谈资。
于是，顾明晦同顾有虞进店时，受到的目光洗礼和接待规格，自然是非同凡响。
接待放下菜单时，还多事地和顾明晦来了一句：“店主今儿个不在。”
顾有虞好奇：“你是熟客？都和这个店的老板认识了么。”
顾明晦：“……”
向引不在，事情并非桩桩都如人所愿。
不过顾有虞对这里的菜色赞不绝口，打算隔阵再来一次，也不算没有收获。
后台，几个服务生躲在帘子后面，对顾明晦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他是店主对象嘛？那天送玫瑰来的。”
“不是吧，阿中说这个帅哥之前还一副失恋样呢。不会是店主甩过他，他又找上门吧！”
“谢谢，我就爱看高冷男抛掉面子苦苦追求。”
“我听说他在周围大学可有名，高材生中的高材生，颜又这么正，让人嫉妒都没份。”
“这不是和店主绝配？店主也是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还帅啊！”
“我太想看帅哥谈恋爱了，我要给店主发消息！”
“喂，你……”
向引接到店员发的，说“情人节打烊前来的那个帅哥又来了，带着一个贵妇人”的消息。
贵妇人？
对这个女性的身份有所猜测，但向引没有前往店里去亲眼确认。
尽管他现在没什么事，只是窝在离蓝田五分钟路程外的家里看书。
对于顾明晦频繁来蓝田的举动，向引不好奇也不探究。就当他觉得蓝田菜好吃吧。
这个插曲向引本来没放在心上，但几天后他在店里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