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已是深夜, 荣城的繁华并没落幕,但得益于小区优越的地理环境,即便主卧内开着窗户, 屋内也并不喧闹,反倒非常的寂静。
少女在主卧住了快半年, 空气中都氤氲着少女爱喷的香水味道,淡淡的橙花和果香。
傅怀慊气血涌在一处,俊美的面容上眉头深折, 他不打算在少女的床上纾解,也不想碰触正在气头上的少女逆鳞,他侧过身,伸长手臂,将背对着他气鼓鼓的少女搂进怀里。
温苓使劲挣扎,低喊:“你不许抱我!”
傅怀慊两条结实修长的手臂并不是绣花枕头, 他稳稳将少女抱在胸前,低声哄人:“我不走, 也不会自我疏解,只是想抱着你。”
“不行!不可以!你松开!”
温苓像只抓狂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挣扎。
傅怀慊气息因少女屁股时不时撞到而持续发沉, 他声低着哑着:“再蹭下去,苓苓,你对我的惩罚就失效了。”
“……”
温苓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屁股上男人强悍的资本。
她停下挣扎, 被迫老实地窝在男人怀里。男人憋着不好受,她此刻心情也非常不好, 越想越委屈,那个Jenna凭什么要这么侮辱她, 她了解她吗?
温苓委屈地眼眶发红,她躺不下去了, 立即坐起身,撑开被子,转身就在傅怀慊身上乱摸。
傅怀慊不知道少女要做什么,只是那双小手不老实,在他西裤上来回摸索,他气息本就粗重,眼下因为那双小手气息快要爆炸,他眸底黑沉,大手去抓少女的手,“苓苓,别这么折磨我。”
温苓在气头上,才不管他,一只手被抓,她绷着小脸用另只手在西裤上摸索,最后终于在西裤口袋里摸到他的手机,她甩开男人的大手,坐直腰身,触摸屏幕。
需要面容,温苓开了一盏灯,再把手机递到跟着她坐起来的男人面前,男人此时倒配合,面容解锁成功,温苓点开通讯录。
傅怀慊见少女只是想要他的手机,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在一旁道:“时间很晚了,宝宝,Jenna应该已经休息了。”
“你不舍得我吵醒她是吧?”少女立即扭头,杏眼发红,眸底更委屈了。
傅怀慊立即道:“没有。”
“明天上班我会让她同你道歉。”
“我现在就要给她打电话!”温苓:“道歉我要,但是我今晚不给她打电话,我一整晚都睡不着!如果你心疼她要被我吵醒,怀慊哥,你直说,你只要说,我就不去打扰你的宝贝下属睡觉!”
“没有宝贝下属,我只你一个宝宝。”傅怀慊听不得少女越发不着调的话语,大手拿过她手心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Jenna,自己拨打了过去。
“随你说什么,只要你今晚心里能舒服。”
他拨通后,将手机放进温苓手心。
温苓这才稍稍满意了点。
Jenna秒接通。
温苓那点满意又“嗖”地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女人能在半夜秒接男人的电话,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Ethan?怎么了?”
Jenna的声线并不像暗恋中的女性一样故意弄得柔软温和,她声线平和,但碍于她嗓音好听,即便平和,对普通男性来说,也绝对算得上酥软入骨。
这跟温苓今天下午听见的高高在上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果然,Jenna对着傅怀慊跟对着她就是两幅面孔!!!
温苓气不打一出来,语速飞快道:“不是Ethan,是我!Jenna,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没其他事情,我只想告诉你,我才不是靠子上位,也没做什么不光彩的事!在半个月前,我非常坚定生下孩子后会跟你口中的Ethan离婚!是他喜欢我特别喜欢我想让我做他一辈子的妻子!你不能仅凭一面之缘就恶意揣测我!你需要跟我道歉!你侮辱了我的人格!”
Jenna沉默了好几秒,才收拾好情绪,问:“Ethan现在在你身边?”
温苓气鼓鼓:“在呢!”
余光瞧着男人西裤,非常气愤地补充:“不仅在,他的弟弟此刻还对我高高敬礼唔——”
Jenna:“……”
傅怀慊没让温苓把那种话对着Jenna说完,大手捂住少女口无遮拦的嘴唇,从少女手中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平静无波的声调:“Jenna,她不是你口中靠子上位的女生,你不该对她说那些话,你跟她同为女性,不该因为偏见而诋毁侮辱她的人格,你欠她一个道歉。”
Jenna再次沉默好几秒,随口开口,声线听起来有点晦涩,“你把电话给温小姐。”
傅怀慊看着被捂住嘴巴杏眼睁圆瞪他的少女,把手机递到少女耳边,片刻,不知道Jenna说了什么,少女气鼓鼓的腮帮平复下来,一双委屈愤怒的杏眼也平和下来。
他的手被扯开,傅怀慊听见少女轻哼一声:“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你对我的伤害仍然存在,我讨厌你。”
随机,电话被少女手指利落挂断。
傅怀慊把手机丢去一边,去看少女。
“还生气吗?”
“不生她的气,但是我仍旧生你的气!”温苓下了床,站在床侧,伸手去拉床上的傅怀慊,“你不许睡在我床上,你现在不具备好丈夫的资格,我不允许你跟我睡一起。”
傅怀慊被少女拉着,双腿下了地,人还是坐在床上,他看着少女气鼓鼓的腮,大手反握住少女的手,用力一拉,将少女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一条腿上,不容她反抗,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低头就亲了上去。
暖气还没有停,室内仍旧温暖如春,温苓睡觉时只穿一件单薄睡裙,两条纤细长腿上未着一物,她跨坐在男人一条大腿上,腿心压到了男人质感冰凉的西裤,凉意和不知名刺激让她腰软了,没有力气挣扎,她被迫高高仰着头,嘴唇被捏开,男人的厚舌抵进来。
“嗯……”温苓轻哼一声,人还清醒着,用双手去推男人的脸颊,但没任何作用,男人的薄唇吮着她的唇瓣,舌头一下一下占据她的口腔,脑袋随着他口中渡过来的津液而逐渐迷糊起来。
虽然迷糊,仍然残留一丝清醒。
被男人抱着翻身压下床上时,温苓后背陷在柔软床被,她头发凌乱,小脸绯红,气息急促捂住男人的薄唇,不满地提要求:“接吻可以,把你的衬衣脱掉,我要看你的腹肌和胸肌。”
自从两人在一起,她还没有近距离感触过他的腹肌!!
傅怀慊眸色深黑,盯着少女通红的脸颊和柔软吃不厌的唇瓣,“自己动手。”
话落,他俯下身,薄唇继续吮上少女湿润的唇瓣。
温苓满意了,人被亲的迷糊,但两只小手无比清醒地摸索着去解傅怀慊的衬衣纽扣。
几分钟后,温苓翻身为奴骑在了傅怀慊的身上。
男人平躺着,衬衣大敞,结实蓬勃的胸肌和块状分明的腹肌性感无比,温苓眼眸里都是香气四溢的男性肌肉,她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盯着。
傅怀慊看着少女眼中毫不遮掩的垂涎,他呼吸发沉,眸底不太清明,大手抬起,将少女滑下肩头的睡裙吊带拨回正位,单薄布料盖住了少女雪白柔软的春色。
“我今晚可以跟你同睡吗宝宝。”
他缓声问道。
温苓知道男人帮她理好了睡裙的吊带,她不满地瘪嘴,他还能再死板一点,他难道不喜欢看她那里吗?这么想着,她一抬小手,把他刚拨回肩上的吊带又干脆利落给拨了下去。
她垂眸,漂亮的小脸傲娇无比,“礼尚往来,我的给你看。”
“……”
傅怀慊声沉:“宝宝,这不是礼尚往来,这是折磨。”
温苓不满他说辞,正要控诉,又听男人补充:“甜蜜的折磨。”
她开心了,抓住男人漂亮骨感的大手,眨眨眼:“我说了,你可以动手的呀。”
傅怀慊大手没有听从少女的指挥,改去摸她柔软发红的脸蛋,声哑着:“既然不气了,今晚不许再折磨我。”
温苓小脸酡红,含羞带怯,却直白坦荡,她将脸蛋亲昵地依偎进男人温热的大手,孕肚往前,眯起眸子咬着唇小声道:“不惩罚你,怀慊哥,我会让你开心。”
傅怀慊不再说什么,鼻息粗重起来,他大手扣住少女的脑袋往下压,薄唇再次重重欺上那双甜蜜的粉唇。
夜里一点多,傅怀慊松开怀里少女,放轻动作下了床。
少女睡的很熟,脸颊跟唇瓣一样嫣红,他俯身给她把被子拉上肩头,走到床尾捡起少女扔到床尾的衬衣穿在身上,纽扣从下往上扣,扣到喉结下面一颗才停止。
布料遮住的不只是结实的腹肌和胸肌,还有少女吸出来的红色吻痕。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一声,傅怀慊走过去拿起手机,又看了眼侧躺着趴在枕头上酣睡的少女,他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她的脑袋,才拿着手机出了主卧。
会客厅亮着壁灯,珍珠蹲在阳台那边进食。
傅怀慊走到客厅中央的岛台上倒了一杯水,递到唇边边喝水边点亮屏幕,看向微信消息。
Jenna:【Ethan,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她。】
Jenna:【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坚定以为你的理想型是熟女款。】
傅怀慊没有在深夜回复女下属的微信,只是看了一眼,便退出聊天框,摁灭手机,抿完半杯水,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他脚下,用身体不停地蹭他的西裤。
他微微弯腰,用指弯挠了挠小猫的脑袋,“你的主人告诫我,不许再给你开罐头,所以,撒娇也没用。”
珍珠听不懂他的话,仍旧抱着希望能吃一个罐罐,不停地蹭。
傅怀慊略作停顿,走进猫咪的储粮室,打开一袋主食冻干,拿了几颗放进了它的饭碗里。
珍珠勉强满意,继续蹲在饭碗前享受冻干。
傅怀慊回了次卧,几分钟后,他冲过澡披着睡袍返回了主卧,少女仍旧还在睡梦中,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平躺下后去关灯。
室内陷入黑暗的那一秒,少女挨过来,柔软手臂摸进他睡袍里,小手搭在他腹肌上,不满地嘀咕:“把睡衣脱掉,我要抱着你的腹肌睡觉。”
她的声迷迷糊糊,困倦不已,像是半睡半醒。
傅怀慊听少女的话,将睡袍退到腰腹,大手搂住少女的后背,轻拍着:“睡吧宝宝。”
温苓脸颊贴在男人性感温热的胸肌上,小手也摸不到任何衣物,她满意了,侧躺着,孕肚顶在男人侧腰上,困倦地闭着眼,声音又软又迷糊:“宝宝刚才好像踢了我一下,怀慊哥,有点痛痛。”
傅怀慊大手伸过去,罩在少女浑圆的孕肚上抚摸了两下,语气认真:“不要吵到妈妈睡觉,乖一点。”
温苓听见「妈妈」这个称呼,强忍住困意睁开眼,她微微撑起身,竭力把目光从傅怀慊性感的胸肌和腹肌上离开,她杏眼里一片认真,嗓音因为睡的困顿而微哑:“我是宝宝的妈妈,你是宝宝的爸爸,怀慊哥,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三口了耶。”
傅怀慊微怔,一家三口这个词汇从父亲去世母亲自杀后,就离他很远了,此刻从少女口中说出,仿佛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眸底柔软,大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嗯,睡吧,你很困了。”
温苓却低头,很温柔地咬住傅怀慊的下嘴唇,傅怀慊给予少女回应,慢条斯理回吮过去,不是舌吻,口水仍旧缓慢地交融,被彼此吞咽。
很浅却又气息绵长的一个吻。
温苓退开,他没有餍足想继续吻,却没有追上去,少女已经很困了。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宝宝的名字了,爸爸。”
少女脸趴在了男人胸肌上,杏眼重重闭上,口齿不清地呓语起来。
傅怀慊没有出声,怕再吵醒少女,大手温柔抚摸着少女的脑袋,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出了会神。
少女脑袋压在他心脏上,不知道是重量导致,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此刻只觉得心脏沉甸甸,被一股异样情绪充满。
那种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幸福」。
第42章 chapter42
即便第一天去集团便被Jenna气到了, 但是温苓没有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仍旧在第二天去傅怀慊跟前刷存在感。
男人还没有同意搬进她的主卧,她绝不会放弃。
尤其是昨天还亲到了男人的腹肌, 她更加不想放弃了,她想每晚都抱着男人香气四溢的肉/体入睡。
傅怀慊出办公室开会或者去外面视察, 温苓犯懒没有跟着去,她就在办公室里窝着追综艺,顺带迎接线上购置的小型家具。
傅怀慊开完会回办公室, 第一眼便看见了黑色沙发旁边的巨大鱼缸和造型奇特的落地灯,以及一个规格不小的台球桌。
落地窗前还多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法式复古的单人沙发。
少女站在门口,同林盛道:“林助理,麻烦你让人去买几条漂亮小鱼放进这里面,一定要好看的,不奇形怪状的。”
林盛看向自家总裁, 他们傅总正在门口脱西装外套,俊美淡漠的面容上并无不喜或者排斥, “按照她说的做。”
林盛立即道:“好的,温小姐, 这就让人去买。”
等林盛离开办公室,那扇门被他带上后,温苓走到傅怀慊面前, 主动接过男人脱掉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看男人不打算再脱马甲, 她撺掇道:“怀慊哥,你不脱马甲吗?有点束缚了, 你办公不方便。”
男人垂眸,一眼看出少女的目的, 淡淡道:“要把衬衣也脱掉吗?”
温苓:“你想脱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色鬼苓苓。”傅怀慊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已经开始解了马甲的纽扣,把马甲脱掉了,温苓杏眼扑闪,一眨不眨看着被昂贵布料包裹着的性感胸肌,等待着傅怀慊继续脱。
可男人只是把马甲挂在衣架上,继而大步往办公桌后走。
温苓听见傅怀慊道:“一会有人过来汇报工作,苓苓,你昨晚在我锁骨咬出来的吻痕不宜见人。”
“哦,好吧。”
温苓虽然眼馋,但却不想傅怀慊一丝不苟的形象在下属面前破碎。
“怀慊哥,你办公室太空旷了,感觉像是会住鬼,我给你搬来了台球桌和鱼缸,你不会介意吧?”温苓窝进自己新搬进来的单人沙发里,扭头同傅怀慊说道。
“不介意。”傅怀慊在办公桌后坐定,打开电脑上的邮箱,接收手下发来的报表,一边看一边同少女道:“但是苓苓,最好让林盛搬去顶楼除一下甲醛,你是孕妇,不宜长期呆在有新家具的房间内。”
“这个不用担心。”温苓道:“台球桌是从翡翡店里搬来的,是全新,但是在她仓库里放了好久,这个单人沙发是从我公寓里搬来的,只有鱼缸是新买的,但是鱼缸没有用胶水粘合,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我跟宝宝会被甲醛影响。”
傅怀慊:“嗯,好,那就没其他问题了。”
温苓见他专注工作,也没继续打扰他。
林盛效率很高,一个小时后,给温苓送来了十几条红白相间的薄荷仙小鱼和斗鱼,温苓喜欢斗鱼,有一个特别漂亮像是公主裙摆的鲜艳鱼尾。
十几条鱼尾鲜艳的斗鱼在鱼缸里嬉戏,特别可爱,温苓起身,拿着手机对着落地窗和鱼缸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小茯苓:可爱晕了!!!!
几秒后,网络冲浪选手汤如翡给她评论。
翡翡:炫富手段+1
温苓不解,只是拍一个五位数的鱼缸而已,五位数在汤如翡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吧。
小茯苓@翡翡:鱼缸就几万块,哪里有炫富??你破评论错人了???
翡翡:你这鱼缸里的鱼起码五百万了,还不算炫富????苓苓你成为千亿富婆后,果然变了。
温苓睁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鱼缸里的鱼。
这十几条鱼有五百万??
小茯苓@翡翡:啊?这么贵吗?果然美貌很值钱,那几条鱼尾真的特漂亮。
翡翡:不是那几条大裙摆鱼尾的鱼,是那个红白相间的鱼叫薄荷仙特值钱,一条要六位数,我朋友圈有个小富二代,整天拍他那几条薄荷仙,纯纯为了炫富。
“……”
温苓坐回沙发上给林助理发消息。
两人微信是新加的,傅怀慊同意了,方便她随时吩咐林盛。
小茯苓:你买这么贵的鱼,怀慊哥会给你报销的吧?他不给报,我给你报销了。
不一会,林助理回:【温小姐别担心,给报的,傅总已经批了。】
温苓放下心来。
没有问林助理怎么买这么贵的鱼,她已经猜到答案,林盛跟在傅怀慊手下多年,自然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和品质,即便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小小物件,恐怕都要几十上百万,所以即便是她临时起意要放鱼缸,鱼缸里的观赏鱼,也要匹配地上他的身份。
……
装扮好空旷的办公室,一连好几天,温苓都跟傅怀慊同进同出集团大楼,不过这几天她没再碰过到Jenna,微信上问林盛,林盛说Jenna出差了。
她以为Jenna是正常因公事出差,并不知道Jenna并非出差,是休假,她半夜辗转难眠给Ethan发了那两条消息,早上上班时间才得了他一句回复。
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回复:【Jenna,这是我的私事,你逾矩了。】
这话冷冰无情,Jenna也懂了傅怀慊的言外之意,他就是喜欢温苓那种年轻女孩,原来这么多年,是她对他一直抱有误解,以为他喜欢成熟性感的知性美女,所以她这几年一直走知性路线,站在他身边,试图让他看见她。
是她从头错到尾,Jenna一时无法接受,跟傅怀慊提了休假,回了美国。
在美国呆了快一周,Jenna才调整好心情回了国内继续上班。
温苓一周后才在集团见到Jenna本人。
两人在茶水间撞见,温苓捧着水杯转头看见跟她差不多高的Jenna,稀奇着,低头看Jenna的鞋子,很好,不再是十厘米的细高跟,而是一双平底芭蕾舞鞋,而那具纤细美丽的身体被一件黑色喇叭袖绒面连衣裙包裹,状态看起来不错,明艳动人。
当然,Jenna对她依旧是视若无睹般冷冰冰。
两人都没说话,温苓接完水出门,傅怀慊出门开会,她闲不住还在溜达,口渴才来这一层的茶水间接水。
她出门去电梯间,进了总裁专属电梯,要摁数字键时,发现自己兜里的电梯卡不知所踪。
林盛跟着傅怀慊出门开会,温苓也记不起来傅怀慊办公室门外那几位秘书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干脆出了电梯,往普通电梯走去。
她抵达普通电梯间时,一间电梯门刚要闭合,她下意识想赶电梯,嘴里说道:“等等——”
电梯里的人帮她摁了开门键,温苓连忙走进去,说:“谢谢。”
“不用谢。”冰冷冷的动人声线引得温苓回头看。
随后沉默。
是Jenna。
电梯内就两人。
温苓对她没有避之如蛇蝎,Jenna也没有要出去不跟她共乘一辆电梯的意思,两人各自静默着看着电梯门闭合。
电梯往上运行。
温苓捧着水杯,坦然自若地抿了口水,看着上行的数字屏幕。
Jenna目光忍不住放在比她略微靠前的温苓身上。
她试图找出Ethan的喜好。
即便不喜欢,但Jenna得承认,温苓足够漂亮,足够年轻,足够坦然。
“轰隆”地一声,电梯在某一刻停止运行,轿厢都晃了一下。
温苓吓一跳,忍不住扭头看向跟她共乘一辆电梯的Jenna。
Jenna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见温苓回头看她,语气平淡:“只是电梯故障。”
说着,她往前一步,摁了电梯键盘上的呼救键。
不消片刻,电梯话筒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Jenna准确报出哪部电梯停在那一层后,得了那边一句:“我马上安排人过去维修。”
电梯内的灯闪烁几下,跟着变暗。
温苓没经历过这种事,她难免担心,后退一步,一手摸上孕肚,一手抓住电梯间的扶手。
Jenna目光紧跟着落在温苓的孕肚上,那里孕育着Ethan的孩子,Jenna有想过Ethan做/爱会是什么样,兴许一样面无表情只是在女人身上机械性地运动泻火,可看着温苓的模样,她觉得自己也想错了,这种娇小姐恐怕会极其不满Ethan冷着一张脸同她做。
兴许Ethan会哄人,会放软语气。
Jenna其实想象不到Ethan哄人的模样,也想象不到Ethan同这位娇小姐做的模样,她总觉得自己想的都是错的,比如她想错了Ethan的理想型,也想错了这位温小姐并非人品恶劣。
即便被困电梯,两个也没开口多做交谈。
温苓是有点担心自己和宝宝的安危,没心思说话,至于Jenna,她想Jenna应该是不乐意搭理她,毕竟她是傅怀慊的妻子,算是她的眼中钉。
但几秒后,变暗的电梯间响起Jenna平淡但动听的声线。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温小姐,此刻是个让Ethan开除我的好机会。”
温苓不解地扭头看,Jenna姿态优雅地站在那,丝毫不惊慌,见她看来,她偏头同温苓对视:“就比如一会被救后,你说被我故意踹了一脚,肚子不舒服,Ethan应该很在乎宝宝。”
“……”
静默两秒,温苓开口:“我心肠不一定好,但也没这么坏。”
Jenna也安静了几秒,才再次出声:“Ethan能喜欢你,我很惊讶,我以为他会喜欢可以一起跟他并肩站立的成熟女人,而你一看就知道是位被娇宠着长大的娇小姐。”
温苓:“你很了解他吗?”
Jenna:“我跟他相处近十年,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回国,我一直认为我了解他像了解我一样。”
温苓:“我知道你暗恋他,可是暗恋一个人一定会了解他吗?这并不一定。”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Jenna痛脚上,她沉默了很久,避而不谈了解的话题,语气轻了点,像是陷入回忆,“与其说暗恋,更不如说是仰慕,温小姐,我没见过这么性感的男人。”
温苓点头附和:“他西装下藏着的肌肉确实很性感。”
Jenna再次沉默,随后道:“虽然没见过,但一定是你说的那样。”
温苓笃定这句话是她从Jenna口中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跟傅怀慊工作近十年,Jenna居然没见过傅怀慊脱掉衣服的模样。
不过也正常,傅怀慊那种古板性子,肯定不会在下属面前脱衣服。
她略略开心着,为着仅自己知道并可见的肉/体,耳边继续响起Jenna的说话声:“但是温小姐我说的不是肉/体,是内在。”
温苓眨了下眼,没有接话,她知道Jenna会接着说。
“他精神内核很强大,温小姐,在国外十年,并非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他孤身一人,可以说是从零做起,傅家产业在国外并非国内如日中天树大根深,市场早就被美国本土产业所占领,而Ethan能带领傅家产业在国外抢占几乎过半的市场份额,没有铁血手腕和强大的精神内核,不知是产业,Ethan本人也早就完蛋。”
“国外不禁木仓,Ethan面对的不只是生意场的腥风血雨,还有抢占走市场份额后,被挤出市场本土企业家族的威胁恐吓,稍有不慎,Ethan都不会平安站在这片土地上。跟Ethan并肩的这十年,我总是在想Ethan这么拼,孤身一人在国外坚定地呆上十年一定是有什么在支撑着他,可我如你所说,我其实对他并不了解,他的家庭他的经历和过往,这些对我而言,全都是我无法探究的。”
温苓她对Jenna同她说的这些话感到震惊,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便是沦陷的开始,她一开始以为Jenna对傅怀慊的爱意兴许是因为长相或者在国外的十年傅怀慊给予过Jenna恰到好处的柔情和帮助,可此刻,她完全明白Jenna沦陷的原因。
好奇和慕强心理在作祟。
Jenna转身朝她,脸上有着迷茫,也有较真:“温小姐,你知道吗?到底是什么支撑着Ethan度过国外那十年。”
温苓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对于Jenna的这个问题,她甚至从来都没思考过。
而她对傅怀慊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他乐意表露给她的,至于他不愿意表露的,温苓并不清楚分毫,她甚至连他回国接任集团总裁,都不清楚是出于孝道还是自我意愿。
Jenna看着温苓沉默,第一次对温苓露出笑容,很淡的一抹笑,里面掺着得意。
“温小姐,我没有输给你,你同我一样,对Ethan完全不了解,即便你怀着他的宝宝,即便同他结了婚,即便你知道他的过往。”
电梯很快维修好,温苓跟Jenna从电梯出来时,她见到了在电梯外等候的傅怀慊。
男人像是风尘仆仆赶来,身上只一件白色衬衣,西装外套则被林盛抱在胳膊上。那张俊美淡漠的面容在见到她从电梯里安然出来的一瞬间柔和了些。
傅怀慊上前一步,当着电梯间维修人员和十几位白领的面,单手将她扣进怀里。
温苓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木质香,两只小手轻轻搂抱住男人的劲腰,眉头却很轻地蹙起。
她此刻才后知后觉。
她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傅怀慊。
十年异国孤独,身边也从没人能亲密地给予他依靠或者抚慰,如Jenna所说,没有一个强大的精神内核和意志,怎么可能度过那充满动荡和腥风血雨的十年。
当天夜里温苓辗转难眠。
主卧仍旧只她一个人居住,男人意志坚定,说不过来便不过来。
她睡不着,干脆下床,赤脚走去次卧。
伸手推门,门内亮着,傅怀慊穿着黑色睡袍靠坐床头,拿着平板在处理邮件。
黑色睡袍松散了一点,露出一块结实蓬勃的胸肌。
温苓现在才开始思索,傅怀慊结实的体魄似乎并非只是为了维持身材,是否跟国外那十年要面对动荡不安的生活有关。
“站在门口做什么?”傅怀慊从少女停在门口便有所感,他等着少女像以前一样走过来,大大方方掀开被子,钻进他的被子里,做一些大胆直白的事情,可少女像是黏在门口,动也不动。
他眸光从平板上移开,看向门口的少女。
仍旧是单薄到一撕就烂的真丝睡裙裹着那具柔软美丽的身躯,雪白漂亮的脸蛋上眉头轻蹙,像是在郁闷什么。
他微顿,放下平板,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少女面前,大手摸了摸少女的脸蛋,“怎么了?”
温苓身体依偎进他怀里,傅怀慊后背靠上门板,大手搂住少女的后腰,:“怎么蔫蔫的?是宝宝又踢你了?”
她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了?没见过你这么闷闷不乐。”
温苓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里,她两只小手搂住男人的腰,问:“怀慊哥,你回国是因为什么?因为爷爷身体,还是你想回国。我不明白。”
她不要自寻烦恼,她要直接问出口。
她跟Jenna不一样,她是近水楼台。
傅怀慊垂眸,眸底深地像一汪古潭:“即担心爷爷身体,也是想回国。”
温苓觉得自己在被敷衍。
她从他怀里起开,两只手捧着男人俊美的脸颊,她皱眉道:“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怀慊哥,怎么办?”
“哪里不了解?”男人靠着慢板,大手将少女搂紧怀里,两条长腿夹着少女的小腿,掌心在少女头顶压了压,“说出来,我说给你听。”
“你出国十年,十年期间你从不轻易回国,怎么会在接到爷爷的电话便突然回国?”温苓强调:“我知道你担心爷爷的身体,可是你一定会从爷爷的家庭医生那里了解情况,你一定也知道爷爷并非是病入膏肓,可你还是回国了,这跟你那十年的作为完全相反。”
“如你所说,我确实在接到爷爷电话问过家庭医生,知道爷爷没有病入膏肓。”傅怀慊低声道:“你了解我才猜出了我的行为,不是吗?”
“那你了解过后怎么还是轻易回国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同你说。”傅怀慊捏了捏少女的腮帮,“不许再问。”
温苓泄气:“看吧看吧,我就是不了解你!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做!!!”
傅怀慊垂眸,看少女懊恼地咬唇,他低头吻上那双柔软红唇,低声强调:“宝宝,你了解我,不要自寻烦恼。”
温苓不让他吻,伸手去捂男人的薄唇,郁闷道:“我现在怀疑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对你所有的放纵,你坦然接受,是不是并非你真的喜欢,你只是在装作喜欢,而我却因此得寸进尺,兴许你已经在心里厌倦了我!”
“没有。”男人没有停顿,说道:“没有厌倦。”
烦躁的温苓此刻对男人的话保持高度怀疑,她逐一询问:“你真的喜欢我向你索吻?”
傅怀慊:“喜欢。”
“你喜欢我总是撩拨你情难自禁?”
傅怀慊:“喜欢。”
“你喜欢我总是故意在你胸肌上吸出很多草莓?”
傅怀慊:“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老是半夜找你给我用手续上春梦?”
傅怀慊:“喜欢。”
男人接话非常快,温苓更怀疑了,她眉眼耷拉,气得一口咬在男人锁骨上,小猫抓狂一样,“鉴定完毕,你在哄我!以上行为你全部不喜欢!!!所以,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
“……”
傅怀慊静默两秒,抓住少女的手,摁在身上。
“只是看见你,便对你敬礼了。”
温苓停在那里,眨了眨眼。
男人俯身,轻轻吻向少女眼睛。
“所以,毋庸置疑,我爱你。”
第43章 chapter43
温苓跟在傅怀慊同进同出集团大楼快一个月, 趁他空闲时缠他闹他撒娇齐齐上阵,男人不动如山,仍旧选择分房居住, 她是泄气的,不解男人怎么能这么能忍, 过了三月,进入四月,天气渐暖, 温苓脱掉了厚实的羽绒服,也不再天天进集团在男人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进入四月份后,温苓不缠着傅怀慊邀请他同住了,男人却主动搬进了她的主卧。
那天是孕检过后的第二天,四月初四, 清明节。
傅家的人上山扫墓,温苓已经七个多月, 跟其他七个月的孕肚相比,她的孕肚不算大, 但是对温苓来说,她娇气,托着一个篮球大的孕肚便算得上超级负荷, 傅爷爷和傅怀慊都没让她去陵园,只让她在山中别墅坐着, 傅怀慊照例留了两个保镖保护她。
跟温苓一同在别墅里坐着的还有陈之瑶和许嘉园。
许嘉园上次因为追赶温苓要打要杀的,被傅怀慊赶下山, 这次还上山给陵园扫墓并非是厚脸皮恬不知耻,是她父母要求。
她母亲傅恩是傅爷爷的养女, 外嫁的丈夫并非大富大贵人家,只是一个中小企业的总经理,名叫许争,两人结婚后,许争的小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傅恩连续一周跑去傅爷爷身边尽孝,傅爷爷便把许争安排进了集团内做了个行政部的经理,不只是许争,连傅恩以及许争的亲弟弟也在集团里面打杂,虽然几人位置不高,也不是决策层,但拿的工资却远超同位置的同事。
每年都要浪费上几百万近千万给几人发工资,这都是因为傅爷爷重恩情。
为了保住几人继续吃集团的红利,也为了女儿能靠着傅家找个富贵人家,傅恩自然把傅家的大事小事都放在心上,不论是年初那次大规模祭祖,还是这次清明节扫墓,傅恩都会主动带着丈夫和女儿来参加。
许嘉园本来是不乐意的,那次被赶下山回家之后,她爸妈虽然在家说了很多庄宜琮和温苓的坏话,但是最后还是教导她千万不能跟温苓闹僵,说什么温苓如今是傅怀慊的妻子,生产后,是傅怀慊第一个孩子的母亲,跟她闹僵,她爸妈的钱程还有她的好婚姻兴许都要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次上山,傅恩交代她要跟温苓握手言和,不管是卑躬屈膝好,还是用尽招数好,都要跟温苓和好如初。
许嘉园心里愤愤,她非常不理解母亲,母亲背地说温苓跟当初的庄宜琮一个路子,都是小门小户的人,脑子都灵活,一个靠搔首弄姿勾引大舅嫁进豪门,一个靠近水楼台下药怀孕嫁进傅家,都是一路货色,既然都不是好货色,干嘛还非要她去卑躬屈膝讨好温苓!
她看向坐在落地窗前的温苓,不知道是吃的太好,还是养的太好,那张脸蛋红润无暇,眼眸乌黑,唇红齿白,秀发黑亮,漂亮娇嫩地不像真人。
许嘉园又把目光落在温苓圆鼓鼓的孕肚上,她眸底流露出嫉妒。
她不明白大表哥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大把优秀漂亮的女人愿意给他生,为什么非得把温苓肚子里的孩子当作宝贝供着,连带着温苓也成了傅家的小祖宗。
难道只因为漂亮吗?
许嘉园又把目光放在温苓那张脸蛋。
巴掌脸,杏仁眼,五官娇美,气质拔尖,人怎么能漂亮成这样。
许嘉园的嫉妒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疯狂冒出地面。
温苓察觉到一双似乎要将她盯成窟窿的目光,她不解地看向许嘉园,“你有事吗?”
许嘉园猛地坐起身,怒瞪着温苓,离开了别墅会客厅。
好莫名其妙。
不对,许嘉园这么瞪她也有原因,上次她好像让她狠狠吃了好几口荷花缸里的污泥。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温苓见许嘉园主动离开自己视线,不管她了,扯了扯毛衣衣摆,她此刻很热。
过了四月,市区的暖气都停了,山里别墅的暖气还充裕着。
她上山时穿的是一件宽松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山里温度比市区低,一路上温苓还不觉得热,但是别墅里暖气还烧着,温度跟春末夏初一样,温苓脸颊都被暖气烘地发烫,她此刻有点想脱毛衣。
但她里面只有一件蕾丝文胸,脱了就跟走光差不多。
温苓只得暂且忍耐。
陈之瑶也在会客厅。
温苓是好奇陈之瑶怎么又跟傅京曜和好了,但才不会开口问。
没人说话,也没娱乐设施,温苓只能拿出手机开始网上冲浪。
不一会,有人从别墅大门口进来。
一束紫色花束从温苓余光里掠过,紧接着响起陈之瑶高昂的炫耀声:“你亲手给我摘得吗?!!!”
陈之瑶的声实在太大,温苓不得不抬头看过去,就见陈之瑶手上捧着一束野生的紫色百合花,面前还站着傅京曜。
温苓快有两个月没见过傅京曜了,傅爷爷说傅京曜这两个月除了跑陈家哄陈之瑶,还经常出国游玩,眼下他的模样倒是没多少变化,仍旧年轻仍旧英俊。
但远远比不过傅怀慊挺拔。
她不懂事的时候看过傅京曜的上半身,腹肌两三块还不结实,之所以穿衣有型,纯粹是靠傅家的高个子基因撑着。
她很快收回目光,没有羡慕傅京曜在扫墓间隙给陈之瑶在陵墓旁边摘的野生百合花。
陈之瑶偏偏像是得了什么稀世宝贝一样要来跟她炫耀。
“温苓,看你孤零零一个人怪无聊的,要不要让京曜也去给你摘一束花,我不小气,不会介意京曜以小辈身份给你送一束花的。”
温苓头也不抬:“谢谢,但是不用。”
陈之瑶得意:“客气什么,大哥没时间搭理你,我做为你的好妯娌,自然要关心你——”
温苓托着下巴,目光不离手机屏幕,慢吞吞打断陈之瑶:“谁跟你客气?那花好丑,我瞧不上,还有在山上摘的花,花蕊里指定都是蚂蚁小虫子什么的,我才不要,你送给我一车我都不稀罕。”
“你——”陈之瑶脸一阵红一阵白,恰逢此时,她觉得手臂上痒痒的,低头去看,就见手臂上有两只蚂蚁在爬,吓得她失声尖叫一声后,忙把手上的百合花丢的要多远有多远。
“……”
傅京曜脸色也黑了许多。
温苓开心了。
轻哼一声,谁让陈之瑶没事来招惹她的,活该。
陈之瑶丢了花之后,无法忍受自己被蚂蚁爬过的右手,立即跑向会客厅旁的洗手间,打算洗它个十几遍。
水流声哗哗。
傅京曜没跟过去,他转身看向落地窗前的温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傅京曜觉得温苓比以前更美,脸颊丰润却不浮肿,杏眼乌黑,唇瓣饱满,身段虽然不比孕前轻盈,但此刻凹凸有致,身段别具韵味。
不知道是暖气太足,还是他这几天被陈之瑶喂了很多气血足的食物,傅京曜只是盯着温苓,气血都克制不住地往某处翻涌。
在山上扫墓的时候,傅京曜站在大哥身后,意外瞥见了大哥左侧锁骨上的红色吻痕,他那一刻,愣在原地。
他爸最近调查大哥,傅京曜也听说了一点,大哥私生活干净地堪比一张白纸,不养女人也不养情妇,连同年轻女秘书的关系都清清白白,从始至终,只温苓一个正牌妻子。
所以吻痕只能是温苓种下的。
傅京曜看着温苓那张唇,只是想象温苓娇气地搂着大哥脖子种下草莓,他就无法抑制地愤怒。
温苓肯定爱上大哥了。
傅京曜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让他愤怒的是,他接受不了可也无力改变。
做什么能让大哥跟温苓分开?
嫉妒愤怒冲昏傅京曜头脑,他一双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温苓的孕肚。
侵犯她,让她流产。
一举两得。
傅京曜头脑发昏,紧盯着温苓,开始朝温苓那边走。
温苓正盯着一个化妆视频看,没注意到一个不稳定的爆炸因子正在靠近,就在傅京曜离温苓还差一米的时候,头脑发昏的傅京曜被两双手臂拦住了。
“傅少爷,请止步。”
两个黑衣保镖突然从别墅门口疾步靠近,两人同步伸出一只手臂将傅京曜拦在温苓一米之外。
保镖的说话声让温苓从化妆视频里抽出心神来,她仰头,一头雾水地看向俩保镖拦住的傅京曜,“京曜哥你怎么了?”
话落,温苓瞧见什么,余光又看见陈之瑶从洗手间出来,她立即扬声:“陈之瑶!”
陈之瑶不明白温苓大喊大叫什么,她傲娇地仰着下巴走过去,抱胸,“你狗叫什么?”
温苓才不理会陈之瑶的脏话,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向傅京曜的身下,惊讶道:“你怀孕有望了!京曜哥又行了!!!”
陈之瑶:“……”
傅京曜:“……”
陈之瑶低头看,随后又看向娇美动人的温苓,再打量拦着傅京曜的俩保镖,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不能再难堪,抬手就往傅京曜脸上打了一巴掌,气极:“傅京曜!这次我绝对要跟你离婚!!!”
丢下话后,陈之瑶再次跑出别墅。
傅京曜从温苓出声,被嫉妒和愤怒冲昏的头脑就清醒了过来,俩保镖拦路,他靠近不了温苓分毫,脸上被陈之瑶打了一巴掌,他脸色黑沉,跑去追陈之瑶时,没忘记给自己遮掩,“我最近吃太多大补的食物,苓苓,你别以为我是因为你。”
温苓眨了眨眼。
傅京曜不说,她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
此刻温苓再琢磨,越想越觉得傅京曜就是因为她才高高起立。
她没后怕,傅怀慊留给她的俩保镖并非虚设,所以她才愿意跟两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共处一室。
傅京曜出门后,俩保镖走去门口继续站岗,会客厅就她一个人了。
温苓想了下陈之瑶离开之前放在的话,乐了下。
这山中别墅绝对跟傅京曜犯冲。
第一次陈之瑶提出离婚,也是在这里,原因是傅京曜靠吃药才能那个。
这次陈之瑶再次提出离婚,居然也是因为傅京曜那个了。
扫墓结束下山时,空气中飘起小雨。
温苓同傅怀慊坐在后排,不用她说,俩保镖将别墅里的事全部告知了傅怀慊。
男人没发表任何看法,温苓却主动聊起这个话题。
“怀慊哥,京曜哥——”
傅怀慊垂眸,俊美的面容同她面对面,那双褐眸里情绪很淡,温苓福至心灵,立即改口:“傅京曜。”
她才不要喊「京曜」,太亲昵,她不愿意也怕傅怀慊吃味。
“傅京曜对我起立了耶。”温苓抓着男人的大手罩在自己脸颊上,真诚发问:“我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傅怀慊大手抚摸着少女巴掌大的脸,掌心感受着她秀挺的鼻梁和柔润的嘴唇,附和:“嗯,更漂亮了。”
“可是我最近没做医美啊,居然能漂亮到傅京曜看着我就起立。”温苓皱眉思索,片刻又舒展了眉头,仰头看傅怀慊那张俊美如神诋的脸,笃定:“一定是最近跟你接吻太多,吃了你太多口水!”
“网上有个说法是,情侣总是接吻吃太多彼此口水的话,会跟对方越来越像。”
温苓语气轻快道:“怀慊哥,我们要是接好几年的吻,我变成你的性转版,我感觉我会迷倒一大片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诶。”
傅怀慊不了解少女口中的口水理论,但他还是接话,手抚摸着少女湿润的嘴唇,说道:“宝宝,你现在也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
温苓被这话哄的喜上眉梢,她凑到傅怀慊跟前,近距离朝男人的耳朵吐气,声音放软地:“怀慊哥,那我现在迷倒你了嘛?”
男人眸底有笑,一手升起隔板,另只大手捞过少女的后腰,动作温柔地将她抱在腿上,低头,鼻梁顶着少女的翘鼻,声低:“现在想跟你交换口水,你说呢?”
温苓杏眼弯弯,抬手捂住男人薄唇,“不许。”
“快到老宅了,你只穿一件衬衣,可遮不住什么,我可不想你走进老宅的路上都在起立敬礼。”
傅怀慊没有扯开少女手心,他本就是在哄少女玩,“好了,去坐回原位。”
温苓被/干脆利落地放回原位,心里又郁闷起来,她扭头,坐直腰身问:“怀慊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身子重了,觉得累,不想让我一直坐你腿上了?”
傅怀慊侧眸,语气无波无澜,挡下少女的反问:“不是说我的大腿没有真皮座椅舒服吗?宝宝,这是你亲口说的。”
“……”
温苓哑口无言。
到了老宅,温苓跟傅爷爷坐着下棋,傅怀慊不知所踪,最后出现时是跟傅京曜一起。
傅京曜人蔫蔫的,像是被训斥了一顿。
温苓眨眨眼,傅怀慊不会因为傅京曜对她起立的事才把傅京曜拎到一旁训诫了一番吧。
“苓丫头!专心!”
耳边转来傅爷爷的训导声,温苓忙不迭正襟危坐,专心下棋。
两人在老宅用过饭便回了市区,临走之前,傅爷爷还把傅怀慊喊进书房说了好一会话,温苓等得都瞌睡了,傅怀慊才从书房出来,径直将犯瞌睡的温苓从沙发上抱起出了老宅。
温苓懒得动,也乐于享受男人结实的手臂和宽厚的胸膛,乖乖地窝在男人怀里闭眼休息。
抵达市区是在夜里十一点,温苓睡了一路,瞌睡还没睡足,被男人放进主卧被子里,她扯扯被角继续酣睡。
醒来时是在早上五点多,迷瞪着去摸手机,却摸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肌。
她眨了眨眼,人清醒了些,撑坐起身,开了一盏床头灯去看傅怀慊。
他还睡着,温苓扭头看了一圈,确认这就是自己的主卧。
而傅怀慊居然主动睡了一晚她的房间,以前都是她撒娇撩拨傅怀慊抵抗不住才过来睡一晚。
温苓好奇,想弄醒他问问原因,可又舍不得打扰他休息,便忍耐住了,捞过平板靠坐着床头放低声音追起了综艺。
早上七点多,男人有苏醒的迹象,温苓立即丢下平板,钻进被子里,坐在傅怀慊腰上,杏眼一眨不眨看着平躺的男人。
几秒后,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傅怀慊睁开眼,同她问好:“睡得好吗宝宝。”
温苓才不跟他「寒暄」,俯下身,两只手捧着男人的脸颊,逼问:“你昨晚怎么回事?怎么睡在我房间了?你不是打死都不睡我房间的吗?”
男人才醒,眸底很黑,嗓音也哑着,垂眸看少女不解的眼神,大手捏了捏少女的耳朵,解释道:“过了清明节我会很忙,比二三月还要忙,苓苓,不想让你因此不开心,这个月我会跟你同住。”
温苓睁圆了眼。
她见识过傅怀慊二三月的忙碌,如果不是她半夜醒来次卧找男人,他们可以一个月都见不到面那种,而现在傅怀慊居然说收假后比那两个月还要忙???
温苓极其不满:“我快八个月了,怀慊哥,不会生产的时候,你都忙的没时间过来陪我吧?”
“不会。”傅怀慊语气认真,承诺:“你生产我一定在。”
温苓还是不开心,无法忍受比二三月还要忙的傅怀慊,她觉得到时候即便两人住在主卧,她可能也见不到清醒着的傅怀慊。
兴许他都不一定会回来睡,而是要么忙到在集团办公室内的午休室睡觉,要么睡在出差途中的总统套房。
而他之所以主动搬来主卧,是形同虚设,更像是做做表面功夫来哄她。
她不开心,就想要折磨傅怀慊。
男人呼吸因此沉重。
傅怀慊大手扣住她脑袋,想就此吻她,温苓便捂住他的薄唇,不让他亲。
一大早他精力蓬勃,温苓咬着唇,本要折磨磨男人,可自己率先迷糊起来,粉色湿润的唇瓣微微张着,很轻的吐气。
几秒后,温苓闷哼一声倏地睁大眼,僵硬着停下来,小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声音不自觉发软,急急催促道:“不可以!!!”
傅怀慊一双眸比才醒过来还要沉黑。
他吐息性感沉缓,被少女捧着脸要求出来,他沉默半晌,半坐起身,结实的肌肉纹理随之流动,他一双结实手臂轻松将少女从身上捞下来,放进被子里。藕断丝连。
“没进去。”
温苓扯着被子,一双杏眸睁地更圆。
不可置信:“什么?!!”
傅怀慊停顿两秒,改口,嗓音特别沉哑:“准确来说只前缎。”
“!!!!”
温苓反应过来,思及刚才大象跟蚂蚁恋爱时的严重不适配感,她僵住,小脸酡红但表情挣扎又为难。
几秒后,娇气包下了决定。
“怀慊哥。”
“我深思熟虑了下,我们还是分手吧。”
第44章 chapter44
傅怀慊扯好睡袍, 大手随意将系带打了个结,结实蓬勃的胸肌和腰腹被遮盖完全,他垂眸看向少女无比纠结的杏眼, 陈述:“宝宝,你刚才不痛。”
“因为只一个尖尖!”少女利落堵住他的话。
傅怀慊:“即便是全部, 也不会痛。”
“才不信你,怀慊哥。”少女娇滴滴地委屈声调,“而且你还不跟我打招呼, 你就冒昧了。等我宝宝落地,你一定要把我折磨死。”
“不会。”傅怀慊停顿两秒,接着道:“早上精力旺盛,宝宝,你又在这时候折磨我,所以只是意外。”
“你不会克制下吗?!!”少女不满, 发出抗议。
“对你,尤其是在这种时刻, 我很难克制住。”男人接话,温苓眨了下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哄到了,她咬着唇好一会不说话。
男人顺势俯下身,掀开被子, 将少女重新搂抱回自己身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在大腿上。
他低头, 薄唇吻了吻少女的耳朵,低声:“不要再说分手, 现在让你开心。”
温苓咬住唇说不出话,身体一瞬间软成一滩水, 只两条纤细的胳膊似依赖地攀住男人伸来她面前的结实手臂。
此刻的温苓不会想到这是整个四月来,她仅有的一次餍足的早上。
傅怀慊说忙起来,并非是骗她,收假后,温苓见识到了傅怀慊真正的披星戴月早不见人晚不见人,只半夜醒来才能在床边看见男人疲倦的睡颜。
温苓也知道了傅怀慊忙起来的原因,四月中上旬,傅爷爷回集团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宣布自己卸任董事长一职,并主持股东会议选举新任董事长。
其余副董事董事只想拿巨额分红,并不想劳心劳力,所以最后将在傅怀慊和傅修德两人中选出一人。
结果毋庸置疑,无论是年龄手段魄力还是这大半年来傅怀慊在集团的表现,都力压五十多岁的傅修德一头,最终结果便是三十三岁的傅怀慊稳坐董事长兼CEO职位。
成为存世集团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董事长。
股东大会结束后,傅爷爷便带着医疗团队乘坐私人飞机前往瑞士休养身体。
傅怀慊正式接任董事长一职,身上还肩负CEO职责,又加上傅家二伯不满股东大会选举结果,小动作更为频繁,傅怀慊虽然不惧,但总要抽出更多时间应对。
温苓除了白天见不到傅怀慊觉得烦闷之外,她白天其余时间倒是被迫安排的满满的。
自从傅怀慊接任董事长一职,温苓觉得自己的好朋友一下子遍布荣城每个角落,但凡是跟她年龄相当或者只差两三岁的千金小姐办派对晚宴,她这边必定会收到一封格外郑重的请柬。
汤如翡说她身价跟着傅怀慊水涨船高,自然少不了人来人往的恭维和奉承。
温苓看着每次去晚宴必会收获满满一车礼物的后备箱,对汤如翡的话不能再认同。
傅怀慊知道她每天都会有请柬收,晚上加班结束回家,她还没睡觉时,会叮嘱她:想去便去,人情往来不用她烦恼。
温苓说知道。
快八个月,她肚子更沉了,她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去不喜欢的聚会,只不过白天无聊时,会从一堆五花八门的漂亮请柬里挑出一个顺眼的赴约出门玩一玩。
傅爷爷早有先见之明,在出发去瑞士的前一天便邀请她一同跟去瑞士养胎,等快到预产期,他会安排专机将她送回来。
温苓也纠结了一晚上。
随着月份变大,谭姐怕她肚子里的宝宝出意外,彻底停了她的工作,温苓还同谭姐开玩笑说圈内将近半年没工作的适龄女明星一定同她一样是在生小孩。
她没了工作,白天也见不到傅怀慊,想着不如跟着傅爷爷出门玩一趟得了。
但傅怀慊不放心她,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同傅爷爷道:“爷爷,苓苓就不过去了,她预产期在六月下旬,这两个月能不出远门还是不出了,以免有意外。”
傅怀慊说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温苓还是想跟傅怀慊呆一起的,虽然白天见不到晚上也不一定能见到,但一个月总有几天能睡一起,她怕自己在国外想傅怀慊想的睡不着,便最终决定不跟傅爷爷同去瑞士度假了。
傅爷爷没勉强,只是在上私人飞机时,同傅怀慊说道:“怀慊,你既然要把人留在身边,你可得给我保护好这一大一小,等到七月份我回国,我可要见到平平安安的苓丫头和小重孙。”
私人机场风大而喧嚣,温苓跟傅怀慊同去送别,男人西装革履站在她身侧,结实修长的手臂将她稳稳搂在身侧,风把男人的黑发吹的微微晃动,那双褐色眼眸同傅爷爷对视几秒,说:“您放心,她跟宝宝都会完好无损。”
在傅爷爷抵达瑞士的第二周,也是五月初,陈之瑶和傅京曜这对欢喜冤家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傅家二伯气的将傅京曜打了一顿,傅京曜近一周不能下床。
温苓也不太好过,她已经八个多月,肚子里的宝宝好像迫不及待想落地,总是对她拳打脚踢,弄的她吃不好睡不好,开始腰酸背痛起来。
进入五月,傅怀慊仍旧忙碌,温苓体会到了孕后期的痛苦,可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等不到,半夜醒来,看着男人疲倦到西装都没脱便在床上入睡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喊醒他。
傅怀慊也知道她的辛苦,他给她另找了两个有经验的保姆伺候她,还有两个按摩师随叫随到,温苓身体舒坦了,可心里总是想着他,他们都很久没接吻了,更别说磨那个蹭了。
傅京盈也回国了,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自己的亲哥哥被父亲打的下不了床,还是因为母亲被外公扫地出门的事。
关于二伯母被娘家扫地出门的事,温苓是听汤如翡说的,说是二伯母的爸爸李济七十二岁突然迎来了第二春,遇见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两人来了一场黄昏恋,李济被女人哄的晕头转向,因一次二伯母回娘家探亲,私底下对那个女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女人表面上笑盈盈,等二伯母一回傅家,立即就在李济耳边吹风,再加上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李济对二伯母这个外嫁女根本不在意,大手一挥写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亲笔书,干脆至极地将二伯母扫地出门。
傅京盈回国后在傅宅待了两天后,过来壹号公馆找温苓玩。
还给她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啊?你说你哥被打那么狠不是因为跟陈之瑶离婚的事?是在国外赛马输了三个亿?”彼时温苓正坐在傅怀慊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此刻那组真皮沙发因为堆满了温苓喜欢的粉嫩玩偶,并不显得冷寂,反倒因为黑粉撞色,萌生出一种别致美感。
傅京盈看着温苓,蹙着眉头,她心里藏着许多事,可看温苓神态,像是一概不知大哥做的事,她又不好开口。
天气渐热,为了时刻拿起手机拍摄宝宝胎动的画面发给傅怀慊,外加保姆跟按摩师都是女生,温苓都是只在身下穿柔软长裙,上面则是短上衣或者漂亮到可以外穿的蕾丝文胸。
此刻她一手摸着光滑的孕肚,一手端着保姆才递过来的鲜榨果汁抿了一口,了然道:“我说二伯不是这么暴力的人。”
温苓对傅京曜做出赛马输钱的事不太意外,自从跟陈之瑶闹别扭起,她就从傅爷爷嘴里听说过,傅京曜喜欢跑国外散心,这次跟陈之瑶彻底离婚后,他估计是不想被二伯唠叨才跑去国外消遣打发时间。
傅京盈咬咬唇,还是开口:“苓苓——”
“傅太太,傅总来电。”保姆此时把手机递了过来,温苓一脸惊讶,傅怀慊忙碌的这一个半月都还没有在白天给她打过电话诶,她忙接过来,冲傅京盈道:“盈盈,你等下,我接个电话。”
傅京盈纠结地扣起手指:“好。”
温苓这通电话接的有点久,她都快一周没跟傅怀慊畅聊了,难免话唠起来,傅怀慊此刻也无限纵容听着她说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傅京盈一直在等,但温苓这通电话像是永远不会挂断一样,她坐不下去了,拿起包包冲温苓比手画脚: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找你玩。
温苓满心满眼里都是傅怀慊,没挽留,捂着话筒道了句:“好,我过两天也去找你玩,盈盈。”
傅京盈离开后,温苓继续跟傅怀慊煲电话粥。
“怀慊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宝宝都把小手撑在我肚皮上了,鼓鼓的一个,可爱又很可怕,可爱的是小手,可怕的是总觉得会撑破肚皮爬出来,呜呜呜这样想想好恐怖。”
“你发的每个视频我都看了,很可爱。”电话里男人的语气温柔又低沉,“不要自寻烦恼,宝宝不会伤害你。”
“喔。”温苓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就会变软变酸,她抿了抿唇,“你今晚能早点回吗?我想你了怀慊哥。”
生怕得到男人一句要加班,她语气带上委屈的鼻音,“你天天都是凌晨回,我都好些天没见到活生生的你了,怀慊哥,你是不是故意晚回不想跟我说话?”
“绝对没有,宝宝。”男人哄人时,声更低,“今天会早回,三叔在老宅那边设宴,让我回去吃饭,我吃过饭便回家里,今天可以哄你睡觉。”
温苓不满:“我要早早见到你,我要跟你一起回老宅吃饭,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回老宅吃饭,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不想见我了!!!”
男人略作停顿:“不是,是今天这顿晚饭吃的可能会不开心。”
温苓娇声:“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傅怀慊抗拒不了少女的撒娇,很轻地笑了声,说:“好,我下午先接你再去老宅。”
下午五点多才会见到傅怀慊,温苓从上午十一点就开始选衣服。
傅怀慊是真的许久没在白天见过她,温苓想穿最漂亮的裙子,把衣帽间旧的新的没摘吊牌的全部试了一遍,没一件满意的。
最后又让几家专柜的sales把当季新款全部送上门,温苓扎进衣服堆里挑了半天,最后选定缪缪家的一套纯白的分体式羽毛半身裙。
她套在身上试了试,娇美中不失可爱,可爱中又夹杂着一丢丢性感。
温苓这才算满意。
五点整,傅怀慊车子抵达车库,温苓立即出门下楼。
车子就停在地库电梯门口,电梯门一打开,温苓便看见了端坐在车上的俊美男人。
男人才从集团出来,仍旧是西装革履,昂贵西服将男人气质映衬地越发挺拔冷峻,可那双从车内看过来的眸光温柔无比。
温苓抿抿唇,无意识放慢步伐,等到走到车子跟前,男人伸来一只大手,稳稳握住她的手腕,扶着她上车。
驾驶室是林盛,早已将隔板升起。
车子从地库驶离,窗外还是朗朗白日。
温苓在空位置上坐了一分钟或者说是一秒钟,她人已经无限靠近傅怀慊,两条胳膊缠住男人的脖子,仰着头委屈地看男人。
傅怀慊什么话也没说,低垂的眸底深黑无比,他两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少女抱起,放在腿上,她身子渐大,不方便跨坐,傅怀慊便将少女横着抱进怀里。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兴许是馋得很的温苓,又兴许是同样想念少女的男人,两人唇瓣迅速黏在一起。
“嗯唔……”只是唇瓣才接触,胡乱地吮了几下,温苓的唇缝便被顶开,男人厚舌抵进来,温苓双手搂着他脖子,唇瓣也如双手一样含住男人的舌头不放。
“宝宝——”傅怀慊舌头被少女紧紧吮住不放,他鼻息很重,眸底有笑,大手捏住少女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唇,舌头才被松开,他鼻尖蹭着少女鼻尖,厮磨似的低语:“好好接吻,别耍怪。”
温苓不说话,缠紧他的脖子,两只小手插进他发间,抱住他的脑袋,杏眼湿润而柔软。
她只想吃他的嘴唇,或者让他吃她的软舌。
下嘴唇被少女重重吮吸,继而一条香软湿滑的舌舔了下他的唇瓣,傅怀慊呼吸顷刻间重起来,在力道不弄疼少女的情况下,他手臂收紧,几乎将少女摁进胸膛里,薄唇温柔却汹涌地将少女的唇瓣和软舌一同吞进腹中。
吻的两人都气喘吁吁,都情热不已才分开。
彼时车子已经抵达老宅门外,林盛规矩地等候,没有出声提醒自家总裁。
又过了十分钟,后排车门打开,西装革履到衣角都一丝不苟地傅怀慊先下车,林盛跟着下车,要去给那位娇小姐开车门,傅怀慊抬了下手,林盛停步,看见他们总裁亲自过去给那位娇小姐开了车门。
不知道是下车时踩到什么,还是没站稳,林盛看见那位娇小姐下车时,腿都没站稳,林盛下意识抬眸,看见温苓眸底的湿润和未散干净的迷离,他立即垂眸,规矩地不敢再看。
进了老宅,温苓的小手一直被男人牵着。
“你走慢一点,我的脸还红着呢。”
她小声嘀咕。
傅怀慊放慢步伐,“别人只会认为接吻才导致你脸红。”
“是吗?会吗?!”温苓心虚无比,她咬咬唇,随口抱怨:“都怪你,怀慊哥,我都没让你帮我,你怎么还主动帮我手!”
傅怀慊坦然,平静,说:“许久没听你的哼声了。”
“是不是非常好听!好听到怀慊哥你也起立了耶!”温苓一秒得意,男人却突然停下,转身,她没刹住车,一下撞进男人怀里,男人大手仍旧贴心地护住了她的孕肚。
“干嘛——”不等她问出口,下巴被捏起,傅怀慊再度低下头,温苓眨巴眨巴眼,虽然不知道男人突然一吻的意思,但她不舍得推开,两只小手依赖地隔着西装抱住了男人的劲腰,张唇含住男人的舌头轻轻地吮吸。
这次就亲了一会。
男人推开,摸了摸她的脑袋,同她耳语:“这下三叔他们都不会多想,只会认为你脸红是因为接吻。”
温苓不明所以,直到男人退开一步,温苓看见了会客厅那边人员众多,都往这边投来视线,目睹了她跟傅怀慊一场短暂但汹涌的拥吻。
“……”
好吧,她就说傅怀慊不会无缘无故又来吻她。
……
在电话里,温苓便从傅怀慊嘴里知道这顿晚饭是不开心饭,她想的是傅家二伯还因为董事长职位被傅怀慊拿走而愤愤,她做好准备,一旦傅怀慊被二伯教育,她立即拨通远在瑞士的傅爷爷的视频通话,来让爷爷管教傅家二伯撒泼。
可万万没想到,傅家二伯没跟他们一起吃饭,当然,傅怀慊也没。
温苓跟傅宅的人坐一桌,傅家二伯跟傅怀慊进了偏厅吃饭,还关上门,她完全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餐桌上李栾华和傅京曜缺席,只傅京盈傅家三叔还有三叔的小儿子傅慕学在。
傅家三叔傅冬蕴自从结婚后就跟三婶赵雪筠长居市内,只逢年过节才回家陪老爷子吃饭,并且只带儿子傅慕学,很少带三婶回来。
并非是三叔对三婶不上心,相反是非常上心,是三婶自从难产生下儿子后就跟三叔有了隔阂,三叔这边坚定认为是单方面的隔阂,但事实上,温苓觉得三叔三婶早晚要离婚。
她在傅家生活十年,据她所知,三叔三婶都快三年没同居过了。
以前傅京盈跟她八卦说,今年三叔三婶一定离婚,可年年都没有离婚,傅京盈恨铁不成钢说三叔就是恋爱脑,老婆都不愿意跟他同房三年,居然还不离婚,还天天上赶着给老婆当舔狗。
傅慕学今年三岁多,才上幼儿园,性格乖巧,唇红齿白,就坐在她身边,兴许是她快生宝宝了,见到小孩子,总是想逗几句。
“慕学,你觉得姨姨肚子里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温苓信起来玄学,拿着小孩子的手放在孕肚上,煞有其事地问。
傅慕学乖乖地摸着她的孕肚,思考片刻,“是女孩。”
温苓惊讶:“啊?怎么这么说?”
傅慕学声音稚嫩:“我想要个妹妹,这样的话,就可以陪妈妈了,我觉得妈妈没人陪好孤单。”
温苓知道三婶是不经常带小孩的,通常都是三叔带傅慕学,不论是上学接送,还是周末游玩,都是三叔陪着。
她弯了弯眸,摸了摸傅慕学的脑袋,“三婶不孤单,三婶画画很厉害,每天找她画的人很多,她在忙事业呀,一定不会孤单的。”
傅家三叔此时捏了捏儿子的肩膀,同温苓说话:“侄媳妇,拜托你一件事。“
傅冬蕴也完美继承傅家个高人挺拔的基因,他今年才三十五岁,是傅爷爷最小的亲儿子,他不热衷于集团的事,没有傅家二伯的野心,跟汤如翡兴趣一致喜欢开店,他身上也有集团的股份,每年可以拿巨额分红,有钱有闲,松弛感满满,举手投足满是风花雪月贵公子的气度。
他对人友善,外加三婶拒绝跟他同居三年,居然也不养女人,品行堪比傅怀慊,就导致温苓对这个三叔很有好感,她道:“三叔,您只管说就是了。”
傅冬蕴轻咳一声,似在缓解尴尬,“我跟你三婶的事你知道,她今年似乎有跟我离婚的念头,这半年都不愿意出来见我,让慕学去装可怜,她都无动于衷,你帮三叔一个忙,约着你三婶出来,就用怀孕的理由说向她取经,她对你有好感,一定会出来跟你见一面的。”
温苓惊讶,三婶对三叔都决绝到半年不让三叔见一次的地步了吗?
她缓了缓惊讶,说:“好,三叔,等我约到三婶,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傅冬蕴笑笑:“谢谢侄媳妇,你这么好说话,咳咳……让我有点惭愧啊。”
“啊?”温苓不解:“您怎么这么说?”
傅冬蕴朝偏厅睇去一眼,“你还不知道这几天集团都快闹翻了吧?”
温苓眨了眨眼,“三叔您说。”
傅冬蕴压低声,同温苓说了个大概,温苓听得心惊胆战,目光忍不住频频看向门扉紧闭的偏厅。
傅慕学要上厕所,三叔带着傅慕学去洗手间,温苓没心思吃饭了,目光担忧一直盯着偏厅的门,她甚至都想推开门走进去,怕二伯过于气愤打了傅怀慊。
虽然以傅怀慊的体魄,动起手来,二伯更像是被打的那个。
偏厅内。
圆桌上的饭菜纹丝不动,傅修德跟傅怀慊相对而坐。
傅修德面色阴沉,手边放着一瓶茅台,傅怀慊坐姿挺拔,坦然自若,手边是一杯泡开的安神茶。
本来傅修德给他准备的是酒,可他担心温苓不喜欢闻酒味,白酒被他推到了一旁,让阿姨给他泡了一壶淡茶。
傅修德的酒喝了一大半,脸色越发阴沉,傅怀慊始终平静从容。
“怀慊,我是你的死敌吗?还是说我跟你有什么血海深仇?董事长的位置你坐着,你有必要对我对你的亲二叔这么赶尽杀绝吗?”傅修德压低声,低吼道:“为了算计我,你连你的亲堂弟都拉下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傅怀慊手摩挲着白瓷茶杯,神色淡淡:“二叔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你别装蒜!傅怀慊!”傅修德怒拍了一把桌子,猛地站起来,脸涨红无比,“买通我的秘书,握着我的丑闻,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签下股权转让协议书!你知道直接转给你,协议书兴许无效,你让我把股份全部转给京曜,又动用你的那些人脉,在国外把京曜哄的云里雾里,去赛马,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签下股份转让合同!这次是转给你!京曜亏了三个亿不敢告知我,卡上凭空多了从你帐户上打过去的钱,他不知情,先拿钱去应急!这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好手段手谋划!即便我告到中/央/法/院,我也无法证明转给京曜的股份非我自愿!”
“紧接着你又召开股东大会,用我跟男秘书的丑闻会影响集团股票让那些董事齐齐合心罢免我的副董事职位!现在我!你亲二叔!完完全全从集团内部除名!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你开心了?高兴了?傅怀慊,你父亲那么温厚友善,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傅修德双眼发红,面目也变得狰狞,他绕过圆桌,疾步冲到傅怀慊面前,用力攥住傅怀慊的领带,他逼问着:“你说话啊?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你的血真是冷的!”
“我说什么?”傅怀慊不动如山,即便被二叔揪着领口,他面上情绪颇淡:“您跟京曜做的事全是你们自愿,并非我暗地里动了手脚,二叔,您冷静。”
“你敢跪在你爸牌位面前说你没有陷害你的二叔,没有买通我的秘书,没有将你的亲堂弟拉下水!傅怀慊!你敢吗?”傅修德目眦欲裂。
傅怀慊平静无波:“二叔,您敢去爷爷面前说去年九月给我和苓苓下春药的是您和京曜吗?您敢说京曜试图让苓苓流产吗?您没有试图收买过林盛吗?”
一连三个反问,傅修德僵在那里。
傅怀慊慢条斯理却又干脆利落拨开领带上二叔的手,他起身,从容不迫地扯好歪斜的领带,从傅修德面前走过。
片刻,又折返回来。
皮鞋声沉稳利落,停在傅修德坐的位置上,他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摸到桌下,精准扣掉一个录音器件,他瞧了一眼,抬手便丢进二叔的白酒杯里。
“噗通”沉闷的一声落水声。
傅怀慊大步往外走,语气漠然:“二叔,不必费尽心机重回集团,您年纪大了,不宜劳累,只管在家休养身体,集团的事我会上心。”
“傅怀慊!”傅修德再次低吼一声,“做事不要做太绝,小心反噬,到时候哭的不一定是谁!”
傅怀慊停在门口。
他淡淡道:“这句话同样送给您和二婶。”
八点三十分,偏厅那扇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直绷着神经紧盯着那扇门的温苓立即站起,男人朝她走来,身量高大,面容柔和。
“吃饱了,我们就回家,宝宝。”
温苓被傅怀慊牵住手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偏厅。
她吓一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一回头便对上了傅家二伯阴沉无比的眼神,那眼神冷地她手臂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苓忍不住往傅怀慊怀里靠。
“冷了吗?”
男人察觉到她的靠近,大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声询问。
温苓摇摇头,“二叔好可怕。”
傅怀慊大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不用怕,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回了市区住宅,男人同温苓在沙发上温存亲热了一会才进书房,温苓想跟他呆一块,不说话也要跟他呆一块,便抱着珍珠拿着梳毛器进了书房。
傅怀慊在办公,温苓就抱着珍珠坐在沙发上给珍珠疏毛。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即便喂着鱼油,珍珠的猫毛还是跟蒲公英一样到处飘,家里已经搬进了三台空气净化器,不然傅怀慊每天出门要穿的西装都要布满毛发了。
夜里十一点,傅怀慊还坐在办公桌后,温苓困了,被男人催促去睡觉,她不愿意,男人便关上了电脑起身,径直把频频打哈欠却倔强着不睡等他的少女从沙发上抱起,大步进了主卧。
第45章 chapter45
日子一晃而过, 进入五月底,傅怀慊仍旧日理万机,温苓已经九个月, 身子更重了,也不想出门, 但想到三叔的拜托,她微信上翻找到加过好友后便没怎么聊过天的三婶赵雪筠的微信,试着发了一个约饭消息。
小茯苓:【三婶, 我是苓苓。】
小茯苓:【你今天有空吗?我怀孕了,而且快到预产期了,有点紧张,但身边朋友都没有生产经验,想向你取经。】
小茯苓:【如果今天没空也没关系啦,等三婶你有空再说。】
发过去后, 温苓无所事事便翻了翻赵雪筠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
温苓几年前还常常见这位三婶,是个搞画画的艺术家, 市中心经营着两家美术馆,人长得美, 浑身也氤氲着艺术家的清冷,家境跟教养都很好。
没朋友圈可看,温苓又返回对话, 就在此时,赵雪筠有了回复。
X:【这周有个展会, 没有空。】
X:【下周三可以。】
小茯苓:【好,那就下周三中午十二点, 地点在市中心图书馆旁的寻寻私房菜馆,可以吗?】
X:【嗯。】
得了三婶同意, 温苓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三叔,并且表达了自己也会过去一趟。
她并非是在欺骗三婶,在三叔提这件事的时候,她灵光一闪,也非常想要一个生产过的女性给她一点意见和经验,所以当天见过三婶之后,再让三叔来一场“偶遇”,刚刚好。
搞定这件事后,温苓同傅怀慊说了下周三要跟赵雪筠见面吃饭的事,傅怀慊没意见,只是叮嘱她出门要带保镖。
温苓怕宝宝出事,从傅怀慊给她分保镖开始,她就已经走哪里带到哪里了。
尤其这段时间,傅怀慊在集团里大动干戈,惹怒了二伯不说,兴许还触犯到了其他人的利益,说不上是敏感还是杞人忧天,温苓从傅宅回来后,总是觉得怕怕的。
所以即便没有傅怀慊叮嘱,她也是要跟保镖共“进退”的。
周三当天,温苓出门赴约。
保姆开车,两保镖开另一辆车护航。
温苓率先抵达私房菜馆,被经理引着进入独立包厢,三婶很有时间观念,在十二点整走进包厢。
“三婶,好久没见了。”
赵雪筠长得好,又是才女,身上自带一股与世隔绝的清冷感,温苓觉得自从赵雪筠走进这间包厢,古色古香的包厢里都好像变成了不惹尘埃的雪界仙境。
三婶落座,温苓抬眸看向赵雪筠,雾青色棉布长裙,低调淡雅,斩女又斩男的黑长直简单扎成低马尾垂在脑后,一张如雾似幻的淡颜并不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注意到她,但周身清冷孤高的淡雅气质却能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赵雪筠淡淡点头,“嗯,许久没见了。”
温苓是话痨,不会因为三婶的清冷寡言就让包厢里冷落下来,她道:“三婶你可能不知道,我跟怀慊哥去年就领证了,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好焦虑。”
“焦虑什么?”
赵雪筠问。
温苓纠结:“我的医生说孩子胎位正,体重也不大,可以顺产,但是我害怕疼,想要剖腹产,可是剖的话,麻药过后也会非常疼,好纠结。”
还没跟傅冬蕴分居之前,赵雪筠见过很多次这个寄养在傅家的小姑娘,她跟她相处时间不多,但也对她娇气爱美的性子多少有点了解。
赵雪筠回想起自己的生产经历,垂眸掩下苦涩,同温苓道:“温苓,我无法给出你任何建议,只是想说,如果再给我一次生产的机会,我会选择剖,而不是顺产。”
温苓眨了眨眼,当年这位三婶难产的事情,温苓记得清楚,并且跟三叔产生隔阂似乎就是因为难产一事,她咬咬唇,迟疑着开口,“三婶,您跟三叔分居三年只是因为生产一事吗?我能方便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吗?我怕我也会因此跟怀谦哥生出嫌隙。”
温苓是真的这么想,当年三婶怀孕时,温苓还能时时跟三婶见一面,那时候三婶三叔感情和睦,温苓这些小小辈有时跟三叔三婶共处一室都会非常有眼色的退出房间,把空间让给三婶三叔,因为三叔如傅京盈所说非常恋爱脑,有时不背着人都会抱着三婶亲亲我我,他们这些小辈早就习惯早早远离三叔三婶在的空间,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但是即便如此恩爱黏腻,在生产过后,三婶像是一瞬间从婚姻和爱情中抽离,完全把三叔当成了前尘往事理也不理,温苓想不到原因,但她怕自己也因为生产跟三婶一样,对傅怀慊生出怨恨彻底远离。
赵雪筠沉默了许久。
温苓贴心,立即道:“如果三婶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问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冒昧了。”
“既然你来问我,温苓,同为女性,我自然不会遮掩,这是女性生产会面临的境遇,你还年轻,我不会对你隐瞒。”赵雪筠摇了下头,开口:“但是你跟我不同,这是我无法迈过去的难关,兴许对你来说,这件事无足轻重,不会影响跟你怀慊的感情。”
温苓没出声,等待着三婶告知。
赵雪筠再次沉默了几秒后,才启唇:“我难产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孕期吃的太好,又被冬蕴照顾周到,慕学在腹中时就比寻常胎儿略微大那么一点,李显同我当时的主治医生说并不是很大,可以顺产,不用剖,剖的话后续痛疼难忍,比顺产恢复周期要长,所以冬蕴和我思量过后选择了顺产,之后却意外难产,不得不在两侧侧切,最终才平安产下慕学。”
温苓听得一知半解。
赵雪筠给她解释:“侧切便是在阴/道两侧切开,最后再缝合。”
温苓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震惊又或者难以置信。
赵雪筠接着道:“从我第一次接触美术时,我便痴迷一切完整的艺术品,包括我自己的身体,我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因为生产被切开撕裂,即便孕后恢复如初,我心理上难以越过那道难关,冬蕴追求我时,他说我是我手下最美的一副艺术品,可他不是女性,不能体会到我心里的裂缝,我没有办法坦然让他看到诞育过慕学的私密处,所以我没办法跟他同床共枕,与其让他发现我不再完美,不如我们就停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温苓再次被三婶的话震惊到。
“三婶,那你不爱三叔了吗?”
赵雪筠说:“爱或者不爱都没这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在他心里一直完美。”
“所以,温苓,我们性格不同,我跟冬蕴间的困境不是你跟怀慊的困境。”
温苓知道艺术家都会有那么一些不被人知的较真和坚持,三婶家境优越,并不会困于世俗,对于爱情和婚姻,自然不会将之当成必需品,如果爱情和婚姻触犯到自己的坚持,那么,爱情和婚姻自然会率先被弃之一旁。
身份和性格不同,温苓不理解,但会尊重。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跟我分居三年不让我近身的唯一原因?”一道低沉男声突然响在这件安静的包厢内,温苓抬头去看,就见三叔静静站在包厢门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沉默地看向圆桌旁那位腰肢袅袅的清冷美人。
她下意识看向三婶,眸底流露出歉然,“咳……三婶,对不起——”
赵雪筠却摇头微笑:“我知道今天这顿饭并非是你本意,我来赴约,也是要见他。”
她此时偏头,看向门口那道气度矜贵的高大人影,淡淡道:“我们也该谈一谈离婚的事了。”
傅冬蕴走进来。
温苓觉得自己该给两人留出一个独处空间,就像以前三叔三婶恩爱时一样。
“那我先出去,三叔你们谈……”
温苓走出包厢,双手给两人掩上包厢门。
她觉得自己该告诉傅怀慊一声,三婶真的要跟三叔离婚了的事,她掏出手机,垂眸打字,并没注意到门口处的两个保镖不见了踪影。
她把消息发过去。
小茯苓:【怀慊哥,我今天来跟三婶见面了……三婶真的打算要跟三叔离婚了。】
发过去后,温苓收起手机,察觉到后面没跟着保镖,她疑惑着回头,却在下一秒,人被麻袋套住了脑袋,眼前陷入黑暗。
温苓下意识要尖叫引起包厢里的三叔注意,可没等她张口,一个湿润的抹布从麻袋里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温苓眸底一下子失了焦距,大脑陷入昏沉,人彻底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是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她下意识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荒无人烟的废弃厂房又或者摇摇欲坠的破败烂尾楼。
但那口气并没彻底松下去,原因是温苓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大厅中央的一个餐椅上,手脚和双腿全都无法动弹。
更可怕的是,温苓看见了绑架犯的五官。
依照绑架犯的规矩,看见了绑匪的脸,最后结果不都是要撕票的吗!!!
她小脸变得惨白,立即闭上眼,打算趁绑匪没注意到她已经醒来继续装晕。
可闭上眼后,温苓大脑又在回味。
等等,刚才绑匪的脸怎么那么熟悉???
像是见过一面。
温苓闭上眼绞尽脑汁回想,可不等她想起她在哪里见过那个男绑匪时,一道格外熟悉的年轻女声响起来。
“温苓!你别装晕了,我可看到你醒了!!!”
“……”
好了,不用再回想了,这道声音太过独特,骄纵又跋扈,
是许嘉园。
连温苓没想起来的那个男绑匪的脸此刻都在她脑中清晰起来。
是许嘉园的父亲许争。
温苓一下睁开眼,此刻再没有被绑架的恐惧感,她略略无语地看向许嘉园和许争,尚且平心静气地道:“姨夫,你现在把我放了,我们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
“早就不是一家人了!”许争穿着西装,并不像亡命之徒一般狼狈,他站在大客厅的吧台前,握着一杯威士忌猛吞两口后,倏地把酒杯往地上一砸。
玻璃四分五裂,破碎声明显,许争此刻扭过头来,面目狰狞地瞪着温苓,重复道:“早就不是了,温苓,只有你这么天真还这么以为!”
温苓没被破碎玻璃吓到,她是被许争狰狞的五官和眸底的愤怒吓到了。
后怕一点点浮上心头。
温苓又觉得此刻被绑并不是儿戏。
许嘉园此时疾步冲过来,表情得意又愤恨,“温苓!你继续狂啊!你当时把我摁进荷花池的狂劲去哪了!!”
她来到温苓面前,抬手就要狠狠往温苓脸上摔巴掌。
“许嘉园!你敢打我吗?!!!”温苓害怕许嘉园那一巴掌,兴许她的脸要疼好几天,可她此刻还能保持一丝冷静。
“我怎么不敢打你?!!!”许嘉园怒吼着,就要落下那巴掌,“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温苓仰头用一双杏眼瞪着她,飞快接话:“你们不会杀了我,你们只是想绑架我来威胁怀慊哥!我不会死!你们一定会放我走!但是你敢打我这一巴掌,我自由了之后,一定会重重还你一百巴掌!有怀慊哥给我撑腰,我说到做到!许嘉园!”
她也吼着喊出这一句。
许嘉园一下僵住。
温苓说的对,她跟她爸妈都没胆量杀人,绑架也只是要挟大表哥。
如果打下去,温苓这种娇气包一定会气得将她抓住,狠狠报复她一百巴掌。
可她着实气不过,那一巴掌也不想被温苓恐吓住,她愤恨着,不管不顾往下落,温苓瞪着她,又大声吼了一句她的名字。
“许嘉园!我绝对说到做到!”
许嘉园不想自己脸被一百巴掌扇的血肉模糊,巴掌快要落下时,她猛地收回,可她的美甲还是将温苓的脸蛋刮出了一道血痕。
温苓倏地抿了唇。
许嘉园僵硬着,低头跟瞪着她的温苓对视。
温苓脸上若有似无的泛起微痛,她不再看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许嘉园,她扭头看了一圈,注意到了沙发那边穿着几乎跟橙黄色沙发融为一体的傅恩。
傅爷爷的养女。
“傅姨,姨夫不清醒,你应该清醒,你现在把我放了,傅爷爷不会知道这件事。”温苓抿唇道:“我现在有九个多月的身子,如果我现在出任何一点意外,你跟姨夫还有许嘉园恐怕要真真切切去牢里走一遭。”
“已经晚了!温苓,你别再试图让我们放了你!”傅恩没有说话,还是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狂躁的许争接话,“我已经发了消息给傅怀慊,你现在就安安静静着!别出声!”
傅恩此时开口,柔和无奈的语调,“苓苓,我跟你姨夫不会伤害你,只不过是想见一面怀慊,别担心,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平平安安。”
“前提是,怀慊能听话。”
温苓皱眉:“傅姨,你跟姨夫这是绑架勒索,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许嘉园想。”
傅恩:“我们不要钱,苓苓,我们只是邀请你过来别墅吃饭,顺带着邀请怀慊过来跟我们小聚,哪里说得上是绑架勒索。”
“那你们把我松开,傅姨,如果你不想怀慊哥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报警处理,你们最好现在把我松开。”温苓非常不喜欢自己被绑住无法动弹,尤其是面前的许嘉园像是随时能打她一巴掌,她非常不喜欢。
“当然可以,但是要在怀慊到的前提下。”傅恩叹口气,柔声道:“苓苓,不要怪傅姨不温柔,是怀慊做事太狠,他一坐上集团高位,立即就忘恩负义,将我跟你姨夫一家人都赶出集团,不留丝毫余地,我们可都是你爷爷安排进集团的,他不懂孝心,我跟你姨夫让他清醒清醒,免得老爷子知道后,为此伤心。”
温苓沉默。
原来不只是将傅家二伯从集团内部除名,也把姨夫这一家都连根拔起了。
“怀慊哥才不是做事狠厉,傅姨,你们应该想一想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怀慊哥这么对你们。”温苓无理由相信傅怀慊不会无缘无故就将傅恩一家人踢出集团,一定是他们先做了什么招惹了傅怀慊,“而且,傅爷爷将你们安排进自家集团,你们每年都能拿到近一千万的报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傅爷爷的恩情的吗?傅爷爷要是知——”
“你最好闭嘴!”傅恩一下变了脸色,从沙发上起来,沉着脸往温苓这里走,她嗓音尖起来,“给你点脸你就上天了?你什么身份对我说教?就是傅怀慊忘恩负义不顾傅爷爷的情面对我们赶尽杀绝!温苓,要是你爸妈没死,你的人生绝不会跟傅家扯上牵连,你这一辈子都挤不进富贵人家,你就是小门小户,以后嫁人也是小门小户,你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怎么有脸让我反思?”
温苓皱起眉头,傅恩这话难听死了,小门小户普通人怎么了,她没偷没抢,行得端坐的正,凭什么要被傅恩辱骂。
她也沉下脸,一句一句道:“傅姨,如果你我都没失忆的话,你应该也知道,如果傅爷爷不收养你,你还在孤儿院,你的爸妈都不知道是平平凡凡普通人还是通缉犯——”
“你闭嘴!”傅恩像是被戳到痛脚,她像刚才许嘉园一样怒着扬起手臂,要甩温苓一巴掌。
温苓能吓住许嘉园,可吓不到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脸色惨白着,紧闭上眼,被迫等待着剧痛袭来。
“那巴掌落下去,你的手也不用留着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平静低沉的男声突然响在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客厅内。
温苓猛地睁开眼,看向别墅门口,迈步走进来的高大男人。
昂贵考究的西装将男人挺拔蓬勃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边边角角皆妥帖无比。
“怀慊哥!”
温苓立即喊出声。
傅恩的那一巴掌从傅怀慊出声起便不敢再落下去。
得知傅修德被这位侄子干脆利落踢出集团内部一事,她就深知傅怀慊绝不是他父亲那般温厚友善,他手段狠厉,心机深沉,冷血冷情,说到做到。
那巴掌憋屈地收了回来。
傅怀慊目光落在少女泛白的脸颊上,他步伐不停朝温苓那处走,视若无睹一旁站立的许争和傅恩。
“傅怀慊你站住!”许争没达目的,立即跑到温苓身侧,他手上拎着一个酒瓶,挡在温苓面前,怒吼:“你最好停在那里,不然我这一酒瓶落在温苓肚子上,你的孩子一定会胎死腹中!”
“是吗?”傅怀慊慢条斯理反问一句,好似不信,但他步伐停了,面上却没有被胁迫被吓到的任何波动,他面无表情看向威胁人却瑟瑟发抖的许争,问了一句:“许先生,你想要什么?”
许争立即从西装里掏出一份合同扔到傅怀慊脚下。
“我不要钱,傅怀慊,你签下这份合同,让我们一家人重新回到集团内部上班,你无缘无故辞退我们,本就是不合集团规矩!我要你给予补偿,一辈子不能辞退我们!”
傅怀慊俯身捡起那份合同,缓声:“规矩?我就是规矩。”
许争脸色难看。
话落,傅怀慊看都没看那份合同,骨节分明的大手利落地将合同撕成两半,轻描淡写地扔了回去。
“签什么?”
“许先生,我既然上任集团董事长一职,自然要为集团利益着想,一年浪费一千万养一堆米虫,不是我的作风。”
傅恩此时愤恨出声:“傅怀慊,你一定要做这么绝是吗?我是你爷爷的养女,跟你也有情分,我没对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你将二哥从集团内部除名就算了,为什么要拿我跟你姨夫开刀!”
“忘记说了。”傅怀慊朝后伸手,一直站在阴影处不显眼的林盛上前一步,恭敬递给傅怀慊两份文件,他将文件全丢到傅恩脚下,不紧不慢道:“我只有两位亲叔叔,老爷子前往瑞士前,给了我一份断绝关系的协议书,上面说如果你们挟持了苓苓,这份协议书就此生效,所以,傅女士,你不再是傅家的养女。”
傅恩僵住,低下身捡起来那两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老爷子的签名是他本人的字迹。
她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傅怀慊语气漠然:“另外一份便是你亲生父母的资料,一个入室抢劫杀人还在狱中的街头混混,一个低劣的站街妓女,老爷子早就清楚,之所以没有跟你坦白,是念着你们的恩情,傅女士,你亲手断掉了你的荣华富贵,而此刻的你只是杀人犯和站街女的女儿。”
“所以你当初怎么有脸对我母亲指手画脚高高在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绝不是!”傅恩陷入抓狂,她一双眼血红,怒瞪着傅怀慊,把手上两份文件撕地稀巴烂,“傅怀慊你在说谎!!!你母亲搔首弄姿勾搭大哥就是低贱!”
“你才低贱!!你是最低贱的!你比古代给人暖床当痰盂的下等丫鬟都低贱!”一直没出声的温苓听着傅恩诋毁庄宜琮,忍不住出声反驳。
傅恩立即扭头,“你说什么!”我要撕烂你这张嘴!!!”
别墅外此刻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警车声。
傅怀慊居高临下看着脸色扭曲的许争和傅恩,淡漠道:“闹剧到此结束,你们两位更适合去牢里发疯。”
许争听着警察声抵达,他脸色灰白,立即去解绑温苓的绳索,“你别想!傅怀慊!我只是作为你的姨夫邀请你们来别墅小聚!我没有绑架也没有勒索!”
“警察不会这么认为。”林盛此时微笑道:“许先生,傅总已经按照要求往你的帐户上打了三千万,还请你们放过温小姐,不要伤害人。”
许争完完全全僵在那里。
“我没有要钱!我没有!”
林盛拿出傅总的手机,摁亮屏幕,口齿清晰读出上面的短信内容:「傅怀慊你凭什么要辞退我!你的报复来了!温苓在我手里,想要人完好无损,立即往我账户里打三千万!不然我可无法保证温小姐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
“这条短信来自于您的手机号,许先生,您无话可说。”林盛说道。
“我没有发这条消息,我只是给傅怀慊发邀请他过来吃饭而已!”许争想到什么,去摸自己的口袋里的手机,却没摸到,他惊恐地睁大眼,环视一圈,在他刚才喝酒的吧台上发现了他的手机。
他想到什么,尖叫:“是你故意陷害!是你找人拿了我的手机!”
傅怀慊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争,放了我的妻子。”
许争看着面前冷峻淡漠的高大男人,他明白过来,自己跟傅恩完全陷入了他的陷阱,这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他跟傅恩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一定会面临牢狱之灾。
想到此,许争突然发狠,他不解温苓的绳索了,他癫狂着大喊大叫:“傅怀慊!你有种!你有手段!可是你妻子就在我身边!你要我们一家人坐监狱,我也不要你好过!温苓这一胎后不可能再怀孕!我要你因此绝后!一辈子陷在后悔中!”
傅恩也明白过来她跟丈夫的一举一动都在傅怀慊的预料之中,她还陷在自己父母是低贱人的痛苦之中,听见丈夫说要傅怀慊绝后,她反应过来,立即癫狂着要加入。
“傅怀慊!你母亲下贱!温苓也下贱!你们都是下贱的人!”
许争手里的酒瓶重重朝温苓的孕肚砸过去,傅恩则抬起脚朝温苓的肚子踹去。
温苓一瞬间害怕地睁大眼,她想喊人,可吓得失了声。
一堆警察进来时,就看见两位绑匪正在对孕妇人质实施伤害,可不等他们出声制止,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从别墅的四面八方飞奔朝向两位绑匪跑去。
“啊啊啊啊啊!”
酒瓶和鞋跟并没落在温苓身上,傅恩和许争立即被身强体壮的十几个保镖干脆利落制伏在地上,尖叫声也来自傅恩和许争。
警察立即涌过去将绑匪制伏,保镖适时退场到一侧,双手背在身后等待傅怀慊吩咐。
温苓一张小脸吓出冷汗。
傅怀慊大步上前,蹲下身将温苓身上的绳索解开,要去抱人,可腹部重重挨了一脚,来自少女的一脚。
他掀眸,看向脸色发白眼眶通红的少女。
少女落下眼泪,委屈无比:“你把我也算在里面!”
他的妻子并不笨拙,猜出来被绑架被勒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傅怀慊握住少女的手,重重打在自己脸上,“是我的错。”
温苓的掌心被带着落在男人脸上,巴掌声清脆无比,震地她手心发麻,她又不舍得,猛地一把上前扑进傅怀慊怀里,纤细手臂圈着男人的脖子,嗓音抽噎:“幸亏你安排了十几个保镖在别墅里面保护我,要是宝宝跟我出了意外,傅怀慊,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有把握保护你和宝宝,我也一直守在别墅外面。”傅怀慊大手搂着少女,低声:“还记得吗?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温苓只落下委屈的眼泪,不再说落男人。
她知道男人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说不让她受伤便不会。
许争和傅恩被带上银色手铐,警察在处理现场,傅怀慊搂着少女打算离开,却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人,大喊大叫着冲向温苓。
“温苓,你去死吧!”
“啊!”
并没给她任何近身的机会,傅怀慊干脆利落将人踹翻在地上,许嘉园捂着肚子,五官痛到扭曲。
傅怀慊停在门口,对着身边的两个警察,说道:“绑匪并不只两位。”
温苓愣了下,看向还没戴上银色手铐的许嘉园。
确实,许嘉园也算是绑匪合伙人。
可下一秒,她看见傅怀慊掀眸,看向别墅二楼,淡淡道:“烦请各位去楼上看看,应该还会有所收获。”
温苓愣了下,被傅怀慊带到别墅外的豪车上时,她看见车窗外被警察带走的人里,不只是许争傅恩许嘉园,还有从她醒来便没露过面的二伯傅修德和二伯母李栾华。
她彻底呆住了。
她那一刻反应很快,并不认为傅修德和李栾华会主动出现在这栋别墅里,成为疑似绑匪的合伙人。
既然傅怀慊可以让保镖神不知鬼不觉拿到许争的手机给他发一条勒索短信,自然也可以给傅修德和李栾华发出邀请。
前段时间温苓得知傅怀慊将傅修德踢出集团内部,只是以为傅修德总是在集团内部小动作不断,惹他烦恼,可在别墅客厅听完那么一段话,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当年让傅怀慊母亲抑郁成疾最终自杀身亡的主要原因是否就在于看不起普通人的傅恩。
傅修德和李栾华难道也是同傅恩一样,是导致雪崩的无数片雪花中的一片吗?
温苓不得而知。
也无法继续深思,坐在傅怀慊车上离开别墅一段距离后,温苓的羊水破了。
不算早产,只是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周。
她感知到身下湿漉漉时,脸色害怕,紧抓住傅怀慊的手臂,恐慌道:“怀慊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她慌乱无比,傅怀慊眸底同样一闪而过一丝慌乱,除开目睹母亲自杀去世时,他慌乱过,此刻是他人生第二次慌乱。两秒后,他冷静下来,大手拥住颤抖着的少女,朝开车的林盛道:“去医院!”
随后他给李显打了电话。
温苓抵达医院,便被推进了产房。
李显接到电话比他们更快抵达医院,有专门的医生负责给温苓接生,李显只不过是辅助。
温苓小脸因为害怕生育,害怕未知,变得苍白。
她躺在推车上,紧紧抓住男人的大手,委屈地要求:“我要你陪我,怀慊哥,我害怕。”
“我会陪着你。”傅怀慊面色郑重,反握住少女的小手,承诺道。
温苓听赵雪筠说过剖腹产会比顺产恢复周期要长,麻药过后会更疼,她不敢剖腹产,更不敢让医生在自己肚皮上隔开一个大口子,她选择顺产。
傅怀慊换上了无菌服,全程陪在她身边。
温苓开始后悔怀孕,打了无痛,可疼痛还是疯狂往她脑海里钻。
她咬住傅怀慊的手,满头大汗,一双眼无法瞪向傅怀慊,可她紧咬男人手臂的力度已经在说明她开始讨厌让她怀孕的傅怀慊。
汤如翡被林盛通知过来门口守候。
傅家三叔傅冬蕴带着傅慕学也过来等在产房门口,连赵雪筠听见消息也赶了过来。
当然也少不了温苓的经纪人谭姐。
几人在产房门口等候。
不知道等了多久,汤如翡几人终于在门外听见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李显先出来,宣布喜讯:“温小姐生产顺利,诞下一位小王子。”
温苓跟胎儿一同被推出产房时,浑身被汗湿透,汤如翡捧着花凑上去,打心眼里开心:“哇!我们苓苓居然成功生下一个小小人!太牛了吧!”
温苓没有力气说话了,只一双红透的杏眸因为生下宝宝微微弯着。
尽管疼痛,仍旧为此而喜悦。
傅怀慊跟着推车出来,可被落在最后面。
林盛上去,祝贺:“恭喜傅总喜得贵子。”
祝贺罢,看见傅怀慊出血的右手,他立即道:“傅总先去处理下伤口吧。”
傅怀慊垂眸看了眼,“让护士过去病房。”
随后他大步跟着温苓的推车一同进了VIP病房。
好友依次过来看完温苓和襁褓里的小baby,便很有眼色地离开了病房。
即便是粗心眼如汤如翡也看得出来温苓同傅怀慊之间奇怪的氛围。
病房人的人走完了,只剩下温苓和傅怀慊。
男人被咬出血的手腕已经被护士处理得当缠上了纱布,他起身朝病床那边走。
少女平躺着,身边是脸颊身体脑袋全部小到可爱至极的宝宝,此刻宝宝正在酣睡,雪白的脸蛋和稚嫩的小拳头露在襁褓外,温苓快被萌死了。
余光里挤进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又倏地抿唇,没有侧过身背对着傅怀慊,但嘴里冷哼:“我不是不想背对着你,是我不能动,怀慊哥,我恨你。”
男人在病床上旁坐下,看着还没他一只手臂长的宝宝,他眸底柔软地像是一汪湖水,这是他跟温苓的宝宝。
“他长得像你一样可爱。”
男人语气柔软,温苓心也跟着泛软。
“你不许说话!我还在生气!”
傅怀慊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脸颊,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宝宝,差点让你身陷囹圄。”
“不是因为这个!”温苓委屈地瘪嘴:“生产好痛!我都快要死过去了!怀慊哥,这是你给予我的疼痛!我敢保证我这辈子最疼也不过是生产了!!”
“对不起。”傅怀慊知道少女怕疼到极点,他把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腕递到少女嘴边,“我无法替你承担这种痛苦,只要你心情能好一点,尽管咬破我的手腕。”
温苓真的张嘴咬住,狠狠咬住。
可几秒后,她又松开。
“我才不是不舍得,我只是困了,我想睡觉。”少女轻哼一声,伸手推开男人的手腕。
“好,你睡,我陪着你。”
温苓闭上眼前还委屈地瘪嘴:“怀慊哥,你要跟我一样痛,我知道有个机器可以让男性体验分娩疼痛,我要你也去体验一次,不能只我一个人痛!”
傅怀慊目光柔软,大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答应:“好,等你出院。”
彻底陷入沉睡的那一秒,温苓呓语般开口,嗓音带着鼻音,“真的好痛痛……”
“我知道。”男人放低声,眸光持续柔软又温和地看着陷入沉睡的少女容颜,他俯下身,薄唇轻轻落在少女挺翘的鼻尖上,低语:“辛苦了,我的宝贝。”
随后,他目光才看向睡在少女身侧的小婴儿。
婴儿小到他可能一碰就碎。
三十三年人生从没哪一刻,心像此刻这般柔软。
他温柔握住少女的手,用少女稚嫩的掌心托起小baby的拳头,自己的大手放在最下面,托着两个同样柔软的小手。
他唇角淡淡扬起一抹弧度。
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