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第17章
张弛进来之后就先环顾了一下客厅。
嗯——确实房间整洁无异味, 但却也一板一眼到无趣的地步,毫无生活情调可言,从这一点看确实不像gay生活的空间。
张弛扫完一眼之后也没乱看, 径直朝卧室的房间走去。
两间卧室的门都没关,张弛一看就知道那个乱一点的是温诺的房间。
他这发小长得漂亮干净, 实际上很少人知道他生活自理能力不太强, 因为温诺从小就被保护得太好了,没有多少自己动手的机会。
进了温诺的房间后, 张弛关上门, 状态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没有了参观别的男人房间的那种淡淡拘谨感。
他把身上湿透的衣服一脱, 径直走进浴室里冲凉。
张弛洗澡很快, 随便挤了点沐浴露搓一搓, 冲干净就光溜溜的出来了。
张弛也不害臊, 大摇大摆地拉开温诺的衣柜,想找条宽松的短裤穿上。
哦, 他穿内裤了。
要是不穿内裤直接套上温诺的裤子的话, 他会被温诺打死的。
温诺学艺术的, 爱漂亮,穿衣服很有自己的一套审美, 对版型要求很严格, 衣柜里松垮休闲的服饰很少,张弛撅着屁股找了半天才翻出来一条夏日色系的大裤衩。
而且还不是那种热带风情的椰树翠绿,而是沁爽青提的嫩绿色。
这种颜色穿在温诺身上会显得皮肤更白, 如翡翠衬白玉。而穿在张弛身上则会显得更黑, 像牛肉堡外裹了两片生菜。
张弛:“……”
算了,也没得挑。
张弛一条腿刚伸进裤腿, 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温诺?”张弛从衣柜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望过去。
……
应离从教务中心出来后,就去了实验室,办完事之后又一个人去食堂吃了午饭。
因为没有温诺这个挑食的小朋友在,应离吃得很随便,点了最基础的一肉一菜就简单地对付了一餐。
期间,应离的手机响过几次。
但都是课题组和其他同学的信息,没有一条是来自于温诺的。
这几天,温诺都粘他粘得很紧,就算见不到面,也会经常给他发消息,这似乎还是他脱单之后久违的感受到安静的滋味。
不过,滋味并不像他想象中的好。
因为身边太过于安静,反而会显得其他人发出来的噪音特别大,让人听了心生烦躁。
应离加快用餐速度,吃完之后就从食堂出来回了宿舍。
一进门,他的眉心就浅浅地蹙了起来。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上下扫视打量了一番,视线在移到track sneaker深灰色运动鞋时停住了。
鞋码很大,目测有45左右。
很显然不是温诺的鞋子,当然他也没见过温诺穿这种灰扑扑的鞋子,他的小男友喜欢浅色系的服饰。
应离一向灵光好用的脑子短暂地有些转不过来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放下东西朝屋里走去。在温诺的卧室房门外,他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翻箱倒柜的声音。
男人眉心蹙得更紧,停在门口听了一会,表情凝重。
应离把手按在门把上,毫无预兆的猛地打开,恰好与张弛探出的半个脑袋四目相对。
两人一同愣愣地出声:“温诺?”
“……”
“……”
张弛撅着的屁股一下缩回去了。
我擦,室友哥!
张弛有点尴尬,他还想过来偷偷告诉温诺关于应离不可告人的一面,顺便给室友哥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温诺不是傻乎乎的孤立无援的状态……结果却让应离看见他衣不蔽体的一幕,直接从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他有些狼狈地想先把短裤穿上。
结果谁知道这个室友哥不讲武德,连他穿个裤子的时间也不给,大步上前把他从衣柜门后拉出来。
“我艹!你能不能先让我把裤子穿了?!”
张弛被拽出来也有点生气了,站直了一看,发现应离居然比他还高半个头。
男人的下颌冷傲地紧绷着,黑得有几分瘆人的眼珠向下瞥向他,高高的眉弓投下一片极重的阴影,声音冷得仿佛淬过冰水一般,一字一句:“你是谁?”
应离的视线紧锁在张弛扒拉在嫩绿色短裤的手上,目光森然。
温诺很有人气,这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午赶跑了一个想挖墙脚的苏成林,现在居然又在宿舍堵到一个想偷温诺裤子的变态。
变态还脱得光溜溜的,一只毛发旺盛的健硕大腿已经伸进了短裤里。
他咬了咬后槽牙,咬肌不受控制地鼓动一下,眼白泛起几根红血丝,厉声:“脱了!”
张弛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撵过,一下子火气也上来了,骂了一声:“我艹……你他妈谁啊,你也有资格管老子?还脱了?嗤——”
张弛冷笑一声,不管不顾地又将另一条腿伸进去。
应离倏地伸出手,大掌按在他肩头,制止住他往上提拉裤子的动作。
张弛铆足了劲,咬牙非要往上提。
然而钳制在他肩头上的大掌仿佛重逾千斤,他肩头都打颤了,居然还真的提不上去。
张弛暗暗心惊。
草了,这个比怎么会手劲比他一个撸铁体育生还大啊???
是少数民族的关系吗?少数民族了不起吗?!
难道应离牧羊回家的时候不是用牧羊犬赶的,而是自己一只一只扛回去圈子里的吗?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出来。
张弛没忍住尬笑了,讥讽出声:“哥们,懂不懂先来后到?我跟温诺好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应离一怔,手上的力度骤然减轻。
张弛趁机甩开他的腕力镇压,气愤地猛地一提裤子。
“呲啦——”
应离冷冷看向他。
张弛把温诺的短裤裤头撑裂了。
妈的,这不能怪他吧,温诺的腰怎么这么细……
他尴尬地挠挠脸,假装无事发生,直接大剌剌地顶着被自己撑裂后勉强穿上去了的短裤,拽拽地开口:“你就是温诺的新男友?”
应离不回答他,只沉声问道:“你认识温诺?”
张弛又是嗤的一声,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隐隐擦出浓重的火.药味。
应离不理他,冰冷地视线在室内扫过。
这陌生男人的态度确实非常自然,进门的鞋子都不藏着,手机也随时扔在了温诺的床上,一点也不像怕被人看出来过痕迹的偷衣服变态。
他的视线落在温诺的脏衣篓上,眉头紧皱。
里面多出来了几件皱巴巴的、脱得跟咸菜一样的衣服,很明显是眼前这个人的。敞开的浴室门隐约可见水汽的痕迹,这人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洗澡了。
看来,确实是温诺的熟人。
应离的敌意减轻了些许,眼中的寒光却并未撤去。
“别把手机丢他床上,”应离冷声:“你的手机没消毒,有很多细菌,脏。”
张弛愣了一下,气笑了。
“不是,哥们,你tm是在无菌室里长大的?”张弛笑了一下:“别说手机了,我人都睡过他的床,放个手机怎么你了?”
张弛就是为了初次见面干净整洁一点,特地洗了个澡,想体面地坐下来谈。结果这个恐同哥们一副抓小三的姿态,还说他脏,这谁能忍?
应离的薄唇抿了抿,掌心逐渐收紧,倏地道:“你,是温诺的前男友吗?”
应离也不想这么想的,毕竟温诺之前明明跟他说过,他跟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不想认为温诺是对他说谎了。但……这个男的说话真的很令人遐想,所以他不得不考虑起这个可能性。
依照面前这个男人吊儿郎当的性格,或许是真的没跟温诺谈过,也有可能只是暧昧过一阵子,或者仅有一方是单恋状态,并没有真正确定过恋爱关系。
这很正常,毕竟现在的小孩心智越来越早熟,早恋现象很常见。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心口堵堵的。
就像是之前他发现温诺跟他亲密不成,转头就在手机里下载了打炮app的感受一样,心里堵得慌。
虽然他并不是喜欢温诺,但也不想自己在温诺眼中是这么一个谁都可以替代的存在,自己做不到什么事情,他就可以随时换人。
应辉就是这样的。
因为他性格冷淡,带出去应酬时连一句客套话都不会说,好不容易撬开了嘴巴,说出来的普通话还掺杂了少量的藏语,让人无法理解。
所以应辉放弃了他,把他送回了原来的位置,转而专心培养应嘉成。
但温诺跟应辉是不一样的。
温诺又漂亮,又温柔,笑起来很可爱。
明明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却只有他知道温诺其实有点懒,像喜欢往地上一趴什么都不做的猫猫,留下一地的玩具理直气壮地让主人去任劳任怨地收拾。
不过性格很好,从来不会伸爪子,也不咬人,最多假模假式地拿爪垫拍拍他。
能敏锐地感知到、并且在意他的心情好不好,也不会嫌弃他的过往,眉眼弯弯地夸他厉害……
所以他不想,唯独不想被温诺放弃。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不想让温诺受伤,抱着陪小孩子玩、顺便引导价值观未成熟的小孩子走向正途的心态答应了和温诺交往,现在纯粹是他引火烧身、自作自受了。
他越来越难以和温诺开口说出真相,一边愧疚着无法给予相同的情感,一边享受着温诺的亲近。他不想被温诺讨厌,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即使偶尔会有一些越界的举动,但只要温诺高兴,他也能做。
如果说之前那次是因为他不能接受温诺想摸他的……,而导致温诺欲求不满下载打炮app和“大猛一”聊天,那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那个晚安吻,亲得技术很烂吗?
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所以温诺才叫来了前男友?
张弛不知道为什么应离的气势好像有些低落下去了,被数次打击的自尊心微微振作了些许,得意地不置可否道:“哼,反正我们的关系比你们可亲密多了。你才认识温诺多久,还没资格管我们之间的事情。”
宿舍内气氛紧张,两人的视线一个是带着反感的寒冷,一个是带着愤怒的炽热,水火不容。
而温诺在——买小蛋糕!
温诺回家回得匆忙,没带充电器,手机早就进入超级省电模式了,只剩下了最基本的通信功能,什么消息都没看到。
在路过一家口碑颇好的老字号长红甜品店时,温诺让司机停了下来。
是的,他又要恩将仇报了。
虽然室友上午维护了他,但他们一上午没联系,温诺怕热暴力指标没达成,于是在路过这家甜品店时倏地想起室友讨厌吃甜食。
太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给室友买点致死量甜品尝尝。
就跟逼室友吃早餐和酸奶捞一样,他这次要逼室友吃超甜的点心!
不想吃就是不领情,不领情就是不爱他,不爱他就是想分手!
因为手机没电了,买东西的钱还是温诺撒娇让温家的司机帮忙垫付的,温小少爷就是这么任性。
芋泥蛋挞和海苔肉松小贝的香气不断往上飘,带着刚刚好的香甜暖意。
温诺想让室友吃上新鲜出炉的最完美的甜品,罕见不顾形象地快步走,到后面还小跑了起来,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回了宿舍。
温诺飞快地蹬掉鞋子,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这个时间点,室友要么在阅读,要么在午睡。
他要猝不及防给应离一个惊喜。
让室友知道,即使自己回了一趟家都没有忘记他,特地给他带了好吃的,这样室友肯定不好意思不吃了。
多么沉重的爱意啊!
结果刚走到卧室门口,温诺就听见里面似乎传来了交谈声。
温诺:“?”
室友趁他不在,带人回来?
温诺懵了一下,也顾不上什么惊喜了,直接走到门口望去。
室友穿着整齐,背对着门口面朝里,而视线往应离身前略去……室友的身影太高大,那人被挡住了大半,从温诺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是个裸男。
温诺:“???”
温诺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不是,哥们?
说好的恐同呢???
怎么趁他不在偷偷带人回来脱光光玩游戏啊!该不会他回来的不是时候了吧!!!
虽然他确实一直想跟应离分手……但不代表他想以这种被渣的方式分啊。
温诺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嗓音发紧:“应离,你……”
应离的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向温诺。
出乎温诺意料的是,应离眸光清明坦荡,竟没有一丝愧疚或者慌张的情绪,反而冷冰冰的,似乎很不高兴。
温诺一怔,到嘴边的话都忘记了。
虽然室友一直又高冷又酷,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他是能感觉到细微的差别的。比方说应离看向别人时,视线像冰一样又冷又尖锐,看向他的时候却像是水,凉凉的,却只让人感到舒适,总是很宽容,像水一样包裹万物。
温诺有点委屈,讷讷道:“你、我都没说话,你那么凶瞪我干嘛啊?”
应离却并没有安抚他,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在背光的此刻看起来甚至有一点阴鸷,声音冷沉:“你回来了。”
温诺还没说话,就听见应离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招待了,你们慢慢叙旧吧。”
温诺一怔,叙旧?
还不待温诺反应过来,应离身后的裸男倏地探出大半个身子,朝他嚷嚷道:“诺诺,你回来啦~”
温诺懵了,杏眼瞪得溜圆,惊讶道:“张弛?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应离垂眼看见温诺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懂的,侧着身子就要绕过温诺:“你们慢聊。”
温诺下意识地连忙挡住他,短短的几秒钟内cpu都快烧干了。不过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他捉室友的奸,竟然是室友捉他的奸了!
“没这回事,你不用走。”温诺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仰起头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他……”
张弛还嫌不够添乱,笑眯眯地走上来拿走他的甜品纸袋,夹着粗犷的嗓音道:“哎哟宝贝儿对我真好,还记得我爱吃这家的甜点~”
应离没什么表情,冷淡地把手抽出来就要走。
温诺急死了,索性岔开腿挡在门口,拦腰抱住应离的精悍的腰腹,手臂从应离腰腹两边伸长出去,很努力地把甜品袋子夺了回来,怒道:“好什么好,我不是买给你吃的!”
又崩溃地问道:“你为什么光溜溜的……等等,你怎么还穿我的裤子???”
张弛耸肩,一脸无辜:“我的衣服因为你而湿透了,宝贝。”
应离的腰自从被温诺搂住开始就绷紧了,一听见这话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
“关我什么事??”温诺白皙的脸颊都涨红了,气的:“你快点把衣服穿好滚蛋!”
张弛艹了一声,不满道:“温小诺,我真有急事才过来的,老子训练完气都没喘匀就为了赶过来见你,衣服都湿完了,我怎么穿啊?你倒好了,男朋友往怀里一抱,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发小都不认了。”
温诺一听这话,才不去安慰张弛的伤春悲秋,而是把头一扭,如蒙大赦道:“应离,你听见了吗,他说了我们只是发小,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叫他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突然跑过来的,你一定吓到了吧,你别生气……”
应离唇角抿紧了,不语。
说罢又扭头朝张弛道:“你先穿上衣服出去吧,晚点我再联系你。”
温诺头扭来扭去的,忙坏了。
张弛啧的一声:“我也想穿啊,你当我有暴露癖?这不是你的衣服都太小吗,我穿不下,好不容易翻出一条短裤,还给你男朋友拽着不让我穿,拉拉扯扯地差点把老子屁股蛋都扯下来……这不,短裤都被扯烂了。”
张弛很鸡贼地把短裤被撑裂的锅推到应离身上去,又道:“你现在让我出去,我只能裸奔了。”
温诺大脑有些停止思考,一时僵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室友终于有动作了。
应离把手按在温诺的肩头,往外推开,想走。
温诺急得有点想哭,仰起脸看他,声音都有点可怜了:“怎么又要走?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你还在生气?”
少年仰着头看他,下巴抵在他的锁骨处,睫毛都软软地耷了下来,似乎再推开他就要生出潮意了。
应离无奈地叹气,表情虽然还冷淡着,嘴角却不再那么紧绷着了:“不走,你先放开我。”
温诺狐疑地松开手。
张弛叽叽歪歪地吐槽:“有那么好抱吗,就这么舍不得松手,我也有腹肌胸肌,你怎么不抱?”
温诺瞪他一眼,朝他做口型道:“闭、嘴。”
应离确实没走远,只是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翻找了一阵,翻出来一身他不常穿的旧运动服。
他冷冷地丢给张弛,声音沉得仿佛能掉下冰碴子:“穿上,然后从我男朋友的房间里出来。”
张弛接过来不情不愿地把上衣套上,还扯了一把对他来说都有些宽大的领口,小声嘟囔:“什么品位……”
又脱了温诺那条可怜的被撑裂的嫩绿短裤,露出两条精壮的麦色长腿。
温诺听见他的吐槽,气得磨牙。
有得给他穿就不错了,竟然还敢挑!
温诺眉头一竖,把头转过来就要骂他,结果头才扭到一半,脸颊就被应离一手掐住了,不让他往后看。
温诺眨眨眼睛:“唔?”
“张先生是吧。”应离冷淡开口。
张弛套上长裤,一扬下巴:“咋了?”
“就算您是温诺的挚友,也烦请您注意一下分寸。”应离凛冽的视线如鹰隼般锋利,阴沉沉地剐向张弛:“如果温诺想看、想摸腹肌胸肌的话,我会满足他,就不劳烦您了。”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8章
张弛远道而来, 却惨遭两人混合双打,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忿忿地一边在玄关穿鞋, 一边瞪温诺,用眼神控诉他没良心。
温诺心虚地摸摸鼻子, 嘟哝:“好了好了, 你先走嘛,我之后再请你吃饭。”
应离没跟上来, 只冷冷地抱着手臂倚在阳台的门上, 远远地看着他们。
张弛深吸一口气, 压低声音朝温诺道:“叫你男朋友别用看小三的眼神看我行不行?告诉他,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温诺:“……”
见温诺不搭腔, 张弛气得额角狂跳, 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什么意思, 你敢说你不爱我?你敢说,咱俩就绝交!”
温诺:“…………”
温诺还真说不出口。
毕竟从小到大, 他被人欺负, 张弛第一个帮他打回去, 他发烧生病,也是张弛第一个发现并且告诉大人, 两人真的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了, 温诺确实不能太见色忘友伤了发小的心。
温诺从甜品袋子里拿出两盒芋泥蛋挞,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盒。
他小气兮兮地把一盒巴掌大的芋泥蛋挞送给张弛, 也不算他空手而归了:“快走快走, 别添乱了!”
送走了张弛,寝室内又恢复了静谧。
一时间, 安静得都有些尴尬了。
温诺无辜地眨眨眼睛,讪讪地往后看。
应离却看也不看他,径直往自己卧室走去。
他的小男友惯会装可怜了,只要那双明澈的大眼睛下垂着眼尾直勾勾地盯着人,就很难让人对他说出什么重话来。
所以应离选择不看他。
温诺见他这样,急坏了,连忙问:“应离,你干嘛去?”
“回房看书。”
室友的声音远远从前面传来。
态度挑不出毛病,但是,温诺知道他肯定在不高兴。
平时室友都是在客厅看书的!怎么突然要回房看书了,这很明显就是在避着他。
温诺有点着急,倏地转念一想……等等,这不又是一个实施热暴力的好时机吗?!
室友脾气太好,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惹他生气,今天好不容易起了一点冲突,那他偏要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不给应离冷静的空间,逼着他现在就必须原谅他!
否则他就无理取闹,说应离不懂事,小气鬼,一点也不体谅男朋友。
他还要栽赃应离,说他PUA他!说应离这样是想把他身边的朋友都赶走,好让他只依赖他一个人。
如此上纲上线、不留给对方一丝一毫喘息空间的恋人,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哇。
温诺叹气。
唉,他这样在室友气头上的时候还紧追不舍,室友真的有点可怜,但谁让这样效果最好呢?
怀着满心愧疚,温诺敲响了应离的房门,“应离,我可以进去吗?”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复。
温诺有点尴尬,他深吸一口气,音调稍稍提高一些,故作骄矜道:“应离你怎么不理我?我连你房间都不可以进吗,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啦?”
温诺非常执着于这一句问句,期待着有一天室友耐心耗尽,忍无可忍地回他一句:“不是!”
不过现实却是里面安静了一会,随即一个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温诺拖来一个椅子,紧挨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托腮直勾勾地盯着他。
应离坐在书桌前看文献,目不斜视道:“怎么了?”
“你在生气?”温诺戳戳他的胳膊。
应离冷静地翻开下一页,淡声:“没有。”
温诺耍赖一般直接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室友的胳膊上往后仰,倒在他的文献上阻止应离学习,无辜的狗狗眼向上看他:“为什么生气呢?我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都是误会。”
妥妥的渣男cpu语录。
温诺抿了抿唇,努力不让自己唇角偷偷往上翘。
开玩笑,他可是有一肚子课件等着说呢。
比如“我都解释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怕你生气,才没有告诉你的”……诸如此类令人血压飙升的渣男语录。
然而,应离却没有跟他吵起来,而是久久地凝视他。直到温诺觉得不自在的时候,倏地伸出手捏住自投罗网的少年脸颊。
温诺愣住,疑惑地看向他。
应离却只是一言不发,沉静乌黑的瞳孔缓缓下移,视线停驻在温诺的唇上。
温诺紧张地抿了抿唇,什么语录统统都忘了。
……室友这个眼神什么意思,不会是要亲他吧!
卧槽,这次得把嘴巴给闭紧了!
可他刚抿紧嘴唇,捏在脸颊上的手指就下移,按在他的唇上。
男人在山野与草原中长大,手指不似他的细嫩,上面覆着一层有些粗砺的薄茧,几乎不怎么费力,只在少年柔软的唇瓣上搓一搓,紧闭的唇就被揉出了一道缝隙。
应离冷淡着脸,手指却往人家的嘴唇上揉弄。
温诺睁着一双懵懂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乖乖地没有反抗。
少年淡色的唇被男人缓慢而旖旎地揉成了艳丽的殷红,像熟透的果实般渗出清甜的汁水。
温诺着实有点被吓傻了,室友的指尖一个用力,居然还戳进了他的嘴里。
温诺怕咬疼他,只得轻轻地叼着,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这、这是干嘛呀……?”
应离眼睛微眯,沉声:“温诺,你对谁都可以轻易说爱吗?”
温诺懵了一下,拧眉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应离可能是不高兴张弛离开前冲他说的那些话。
服了,听力怎么这么好?
四级考试都可以不用带耳机了,听别人耳机的漏音做题就行了。
但温诺可不敢这样说,他无辜地蹙起眉头,很委屈一般:“没有啊,除了对你,我还对谁说了?”
应离收回手指,温诺瞥见他指尖有一点晶亮的水痕,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忍着羞意反客为主道:“你还生气起来了,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路上都不忘给你带好吃的,你还凶我。”
温诺拆开带进来的甜品盒子,把肉松小贝往应离跟前推了推,有些娇气地叫屈:“我排了很久的队呢……手机都没电了,差点付不了钱。”
可怜坏了。
应离垂眼看向桌上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点心,心脏软塌塌地陷下去一块。
原来温诺分开之后,也并非完全把他抛之脑后了。
半晌,他才开口道:“温诺,今天我去了一趟教务中心。”
话题突然被扯开,温诺愣了一下,问:“你去那干嘛?”
“我调取了你们画室的监控录像,想看一下上午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意外。但由于围在你周围的学生太多了,站位复杂,即使有监控也没有拍下确凿的人为痕迹。”应离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从站位关联性来考虑,我觉得你们系里那位叫乔夏的人或许有点嫌疑。”
“但这只是猜测,所以没有证据,你自己多加注意吧。”应离简单地把上午的调查结果跟温诺说了说。
温诺一怔,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点点头:“知道了,下次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替我跑一趟,很麻烦吧?”
应离摇摇头,并不细说。
温诺见他闷闷的样子,抿唇,任性地把应离特地绕开的话题又拽回来:“总之你不许再生气了!你现在就要原谅我!”
应离:“……”
室友不吭声,温诺继续烦他,伸出细白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勾到他的脑后,小孩子一样地摇晃他:“听到了没有?你到底还在生什么气?”
应离眉头一蹙,掀起眼皮看向他,终于开口:“他叫你什么?”
温诺疑惑地嗯了一声,没听懂。
“他叫你宝贝?”应离点明。
温诺愣了一下,呆呆地啊了一声,悻悻道:“他、他那是乱叫的啊,他一般不这样。”
应离眼睫又垂下去,不说话了。
高深的眉弓在他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有几分落寞与委屈似的。
温诺费解地挠了挠脸蛋,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他一点都没准备。
叫个宝贝咋了嘛,口嗨而已啊,那有些人还管室友叫爸爸呢,又不是真的喊了就是父子关系,至于么……
温诺轻轻揪了揪室友后脑勺上的头发,小声地试探:“应离,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应离怔了一下,面色更冷了,否认得很快:“没有。”
这是闷葫芦室友一个下午里回答得最快的一次,温诺都怀疑他没有经过思考,莫名感觉有点好笑了。
“你吃他的醋干嘛呀,他是隔壁体校的学生,钢铁直男一个,对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
应离的眉头蹙起来,看上去更严厉了,绷着脸反驳:“都说了,我没有吃醋。我只是觉得即使是朋友,他也有失分寸。”
“第一,他不经过你的允许,就私自进了你的私人空间。”
温诺嗯了一声,轻声解释:“这个确实是他的不对,毕竟这个宿舍里也有你的私人领域,我会说他。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能给我发了信息,但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到。”
应离充耳不闻,继续列举:“第二,他很爱说脏话。有时候,耳濡目染会不知不觉给人带去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有可能会跟他学坏。”
张弛确实很爱骂人,温诺无法替他辩解:“我会注意的。”
“第三,他进了你的房间也就罢了,还随意翻找你的私人物品,甚至损坏了一件衣物,并且,没有道歉。”应离脸色难看。
没道歉也就罢了,还污蔑是他搞坏的,可见此人品行不佳。
应离嘴角微抿,没再往下说。
要不是怕温诺听多了不高兴,他甚至可以列举出张弛的七宗罪出来。
温诺还是觉得好笑。
万恶之源不就那一句“宝贝”么,至于动这么大气?再说下去,他感觉张弛都要被判刑了。
“好了,别不高兴了。你要是这么介意的话,那……我也可以喊你宝贝啊。”温诺嘀咕:“当时我让你给我改微信备注的时候,你不是不高兴起那么亲密的称呼么?”
当时他列举了一些昵称,室友当时那个表情,跟天都塌了一样的。结果现在听见别人这样叫他,他又不高兴。
温诺抿了抿唇,忍着尴尬轻轻地叫了应离一声:“宝宝?”
叫完抬头一看,应离表情还是跟上次一样古怪。
“不喜欢?”温诺问。
应离倒也不讨厌,只是……这个柔软又娇气的词汇,实在是跟自己很不搭,温诺这样叫他违和感太强了。
应离拒绝:“我没有因为这个吃醋,别这样叫我,我比你大。”
他二十四岁,年长温诺六岁,实在不适合被弟弟一样的小男友叫宝宝,装嫩是要遭雷劈的。
温诺却是一噎,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上次不小心看见的室友的大追追,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羡慕。
好吧,应离却比他大上不少,无论是个头,还是下头。
“那我叫你什么?”
应离平静道:“就叫我的名字。跟平时一样,就很好。”
温诺狐疑地看着他,道:“……喊名字会不会有点太生疏了?别的情侣谈恋爱,称呼都叫得很甜的啊。你现在不要,别等到以后听见别人称呼甜甜蜜蜜的又跟我生气。”
应离蹙眉:“我不会的。”
温诺看着他,冷不丁地叫他:“男朋友。”
应离一怔,俊脸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别开。
温诺觉得很有意思,目光追着他看,羞耻感都淡了几分。他抿唇笑了笑,忍着害羞软声叫他:“……老公?”
应离腾的一下站起来,耳根通红,表情却变得更加冷漠:“不要调皮了。”
取笑他难道很有趣吗?
应离一板一眼道:“就喊我的名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叫,你还可以叫我的学号,11号。”
温诺:“……”
你杀死了比赛,朋友。
室友的耳朵红得几欲滴血,温诺挺满意的,暗忖自己恶心应离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毕竟身为前校园恐同男神,被男人叫老公应该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吧。
书看不下去了,应离干脆找点事做。
他问:“你那件被血弄脏了的衣服呢?”
应离注意到温诺回了一趟家后换了干净的新衣服了,换下来的脏衣服可能丢了吧,也可能没带回来,毕竟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不过应离还是问了一嘴。
“哦,我放在客厅的袋子里了。”温诺道。
应离一怔。
少年的眸光莹澈,眼底像是有星星在流转,轻轻地眨了眨眼,睫毛的弧度看上去软乎乎的,笑得很可爱:“你答应了要帮我洗干净缝好的,我当然要带回来了。怎么,想抵赖?”
应离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哑:“没有。”
“我现在去给你洗。”
应离任劳任怨地去收拾自家懒猫猫弄脏的衣服。
应离挽起袖子,拿来含有蛋白酶的洗剂,在洗手池上给温诺搓起了衣服。
温诺懒懒地倚在门边看他。
男人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流畅,随着微微弯腰的这个姿势,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地鼓起,看上去很有力量感,但下手的动作却轻柔又有力度,三两下就搓得挺白净了,也没有把本就被划破的口子搓得更大。
看上去人夫感拉满,很能干的样子。
温诺想了想,蹬蹬蹬的跑走,很快又抱了一条青提嫩绿色的短裤过来,软软地打着商量:“老公,这条裤子一会能顺便也帮我补一下吗?”
应离一顿,手上的力度失了分寸,呲啦的一声把温诺的衬衣破洞撕得更宽了。
他动作停下来,偏头看过去的眼神很冷:“补不了。”
温诺一愣:“啊?”
室友声音凉飕飕:“我给你买条新的。”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温诺搞不懂为什么补不了, 但是不做家务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所以他讪讪道:“那好吧,我听你的。”
洗完了衣服, 应离用吹风机把它吹干后还真一针一线地替温诺缝补了起来。
应离坐在茶几前缝衣服,温诺就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看着他。
室友的手指很长, 捏着细细的银针的动作非常稳, 给他缝得又快又好,不凑近细看的话, 几乎看不出袖子曾有被刀片划出大口子的痕迹。
温诺探长脖子专注地看着, 心中暗暗佩服。
世界上还有应离不擅长做的事情吗?
应该没有吧。
室友真的好完美啊, 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哦, 只除了喜欢男的这一点不太好以外。
唔, 不过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因为温诺除了应离在跟自己交往之外, 还真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点同性恋群体的特质。
应离咬断了线, 把衣服递给温诺:“给。”
“哇,谢谢!”温诺高兴得翻来覆去地看, 很稀罕:“应离你好厉害呀。”
应离脸上倒是没什么骄傲的神色, 薄唇轻抿:“很简单的。”
既然很简单……温诺不死心地把推到角落边边的短裤拿来, 眨巴眼睛看向他:“那这个也不难吧?”
张弛只是把裤头侧边的缝线给撑断了而已,其实只要按着原来的痕迹缝上去就好了, 温诺感觉这个有手就行, 怎么就补不了呢?
应离看了一眼那条短裤,面色冷下来,再次淡声拒绝:“我给你买新的。”
温诺:“……”
真是搞不懂, 室友咋这么倔呢……这是该展现男友力的时候吗?
虽然温诺之前想的促进分手的其中一个办法是:花应离的钱, 让室友本就不富裕的经济条件更加雪上加霜。
久而久之,应离心疼自己的钱, 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价值观相差甚远,加上他每日雷打不动的热暴力打辅助,应离一定会跟他提分手的。
所以那些早餐钱,请客吃饭的钱,温诺都花的室友的。
但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钱!
而温诺这条裤子,是某奢侈品品牌的,他没记错的话,价格好像一万多出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了。
温诺只想让室友体会细水长流、钝刀子割肉的心疼感,而不想掏空人家家底,这实在太有罪恶感了。而且室友这么高冷的人,说不准真的会为了保全面子而花光积蓄。
没必要啊,不就一条裤子吗,温诺再喜欢也不能让应离遭这种罪。
得想个法子让应离知难而退。
温诺眼睛转了一下,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不买也行啦,我有很多衣服,坏个一两条直接扔了就行了。反正这些衣服也不贵,就万把来块吧。我这条坏掉的才一万三,是我衣柜里最便宜的一条。”
一听就很凡尔赛,不过温诺这是故意的。
快,快跟他这种有钱人拼了!
万把块钱的裤子随便扔,这是人话吗?
室友这样高智商的人,一定可以从他不羁的语气中听出该死的炫富气息,虽然很有可能会让室友感到淡淡的自卑,但也正是让他们俩之间生嫌隙的好机会!
应离表情不变,声线沉稳道:“什么牌子的?”
温诺报了个品牌名,又凑近他嘀咕道:“真的要买吗?你出钱哦。”
可别说到最后告诉他,什么“给你买东西,但是要你自己掏钱”这种话。
应离这回嗯都懒得嗯了,直接拿出手机搜索起了温诺说的那个牌子的官网,浏览了起来。
温诺发现室友这人人狠话不多,他是认真的,着急地不停碎碎念:“这个牌子其实溢价蛮严重的,性价比不高呀,质量也一般般,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贵了,喜欢割韭菜。虽然我很有钱不在意这一点,但、但是……”
应离一顿,温诺以为他终于放弃了,结果凑前一看发现是他找到了那条裤子,已经在点去购买了。
温诺:“……”
“你穿多大尺码的?”应离问他。
温诺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身子往前倾朝应离的手机上看去,然后伸出食指在他屏幕上点了一下:“这个。”
应离的眉心轻轻蹙了起来,有点凶的样子:“太瘦了,要多吃点。”
温诺觉得室友可能是在说他是细狗,有点不服气地抿了抿唇。
选好尺码,应离就爽快地付了钱,指纹按下去的时候一秒都没犹豫,温诺仔细观察了一下,也看不出他有没有心疼。
其实应离真不心疼,也不觉得温诺那几句凡尔赛的话讨厌。
温诺人长得漂亮精致,本来就给人一种他用的东西都不便宜的矜贵感。
而且温诺得意洋洋的炫耀时,漂亮的圆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憋什么坏水,唇角轻轻翘起,两腮的软肉则跟着微微鼓起来,有点像小孩子。
不过不同的是,他故乡的小孩子长得都比较壮实,应离一般不会觉得他们可爱。
只有温诺给他这样的感觉。
所以温诺炫耀的语气也不会惹他反感,而是觉得小男友这样像一只炫耀自己有很多玩具的猫猫,怕他不了解,还亲自把他的玩具毛绒球、猫薄荷小鱼玩偶、胡萝卜形状的猫抓板等等……一一叼过来让他看清楚。
小猫只有一个,玩具却可以有很多。
所以即使温诺还有许多的衣服,但应离答应要给他买新的了,就一定会做到。
付完款,木已成舟,温诺幽幽叹气。
唉,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应离给他补裤子,男人的胜负欲真可怕呀。
温诺想往后靠,倒回沙发上去,然而身子前倾太久脚有些麻,一时间重心不稳朝前扑去:“唔!”
温诺扑到了室友宽阔的背上,脸颊撞在了他的肩头,硬硬的,有点硌人。
慌忙之中,温诺连忙伸出手想抓住能让自己稳定下来的东西,抓到了一块鼓鼓囊囊手感极好的弹韧物件。
温诺下意识抓了两把,倏地听见身前的室友闷闷地发出一声急喘。
随即,男人的大掌就立刻攥住了他的手腕,动作有些狼狈地把温诺的手从他的胸肌上拿下来,冷淡的面容染上一丝薄红。
应离尴尬之中又带有一些无奈,他以为温诺是故意的。
毕竟对方曾有想摸他下|体的前科。
应离把狠抓了自己胸|部两把的小男友的手规矩地放到一边,声音冷硬:“不要这么贪玩,小心真的摔倒。”
温诺比他还尴尬,正想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性骚扰,而是手它自己抓上去的,不关他的事。结果一听见应离这样说,他一下有点恼羞成怒。
什么啊!他才不是故意摸的好吗!
他要是想摸,那必定光明正大,怎么会用这么猥琐的办法!
虽然室友的胸肌手感确实很好……
软中带硬,像一个阻力很大的解压球,手感温温滑滑的,被他抓了两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顶起来了……
温诺感觉耳朵很烫,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了,但气势上不能输,于是理直气壮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摸一下怎么了?你不是对张弛说,如果我想看、想摸什么的话,你都会满足我吗?”
应离一时语塞,这话他确实说过。
室友低垂下眼睫,又不说话了,下颌绷得很紧,咬肌看上去在偷偷用力的样子,耳根红红的。
温诺扳回一城,一开心就有点得意忘形,大放厥词:“就算我告诉你要守男德,但在我面前,就不用守了,越浪越好!”
应离:“……”
小色狼……
再馋他的身体,也不可以这样子说话吧。
温诺出身这样好,接受的应当都是高端的教育才是,这种东西是从哪儿学来的?
保守严肃了二十多年的学神有些听不得这样放荡的话语,但一向灵活的舌头此刻确实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叹了口气,最后告诉他。
“不是不愿意满足你……是我在此前的人生中都没有和别人建立过亲密关系,所以这种行为对我来说很突然,也很不适应。如果你下次想要做什么的话,要先跟我说一声,我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诺:O.O
摸一下,还要做心理准备,这是在蹦极吗?被男人碰一下而已,怎么搞得好像心理落差很大似的。
温诺下意识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放心好了,没有下次了,因为他也对摸男人没有兴趣。
手机震了震,温诺拿起来一看,是张弛在催他出门,说已经订好位置,坐下来等他老半天了。
他把手机一收,从沙发上下来,道:“应离,我出去一趟。”
应离敏锐地抬眼,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温诺有点紧张,移开了视线,支吾:“呃那个……我同学喊我去画室帮忙。”
手都受伤请假了,还会有这么没眼力见的同学来麻烦他吗?
应离不语,沉静的眸子凝视着他。
僵持两秒,温诺败下阵来,小声道:“好吧,是张弛叫我出去,说有事跟我讲。”
温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局促地站在原地等着大人发落,谁知应离只是静了一会,便点头应允了:“早去早回。”
温诺一怔,好奇地看过去:“你不介意吗?不吃醋了?”
应离面色微冷,撇开头:“我是你男朋友,本就无权干涉你的择友自由。而且,我也没吃醋,我只是希望你多跟优秀的朋友一块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是小孩子了,道理你都懂,我也不说了。”
温诺抿抿唇,觉得通情达理的室友好帅,软声道:“知道了。”
他握住应离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拜拜,肉松小贝记得吃哦!”
“嗯。”
……
A大校外,苏成林坐在绿荫树下,身前站了个人。
苏成林漫不经心地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大团的烟雾,半晌才开口:“这次做得还不错,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我来。”
乔夏笑笑:“多谢苏少夸奖。”
苏成林并不知道温诺受伤其实就是他促成的,乔夏只是在温诺受伤之后,立刻给苏成林发了消息让他过来。虽然苏成林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还丢了脸,但苏成林已经肖想温诺太久,舔狗入魂了,即使来温诺面前刷个脸熟他也乐意。
苏成林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喏了一声,对他道:“看到那辆车了吗?”
乔夏看过去,视线闪了闪,一辆骚包的橙红色兰博基尼停靠在路边,价值高达350万以上,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怎么会看不见。
“看到了,苏少。”
苏成林把烟扔了,抬脚狠狠地碾灭,眼中满是势在必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温诺跟他那只会死读书的穷酸男朋友拆散了。做成的话,那辆车,就是你的了。”
乔夏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您放心,我会的。”
……
温诺从宿舍出来,去了之前和应离吃过的那家高档餐厅,他是这家的常客,张弛已经在那订好包厢等他了。
一进包厢,温诺就看见一脸酸唧唧的发小。
张弛一出来,就迅速去了附近的服装门店新买了一身衣服,应离的运动服他换了下来,很嫌弃地装在一旁的袋子里。
“哟,”张弛拉长了音调,阴阳怪气道:“你那小气鬼男朋友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温诺走过去坐下,点了一杯西柚果汁,闻言小声地维护道:“你别这样说,他真的不大度就不会让我来见你了。”
张弛一点就炸,怒道:“凭什么?!别说只是个刚谈没几天的男朋友罢了,就算他是你老公,管天管地的也没资格管你交朋友啊!这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吗?”
温诺跟他说不通,拉偏架道:“好了好了,到底什么事情非要今天跟我说?”
张弛一怔,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玩味地笑着反问他:“温诺,我走了之后,你俩有没有……内个?”
温诺疑惑,迷茫道:“哪个?”
张弛挤眉弄眼,坏笑着一手做了个OK的手势,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穿过去:“还能是哪个啊,就是这样那样啊,不可描述的那种。”
温诺一怔,随即脸颊完全涨红了,急忙打断他:“你在说什么!当、当然没有了!”
室友确实没对他做什么,但他却狠狠抓了室友的大奈子……不过这可不能往外说,太崩他清纯男大的人设了。
张弛兴奋地一拍桌子,眉飞色舞道:“我就知道!”
“……”温诺无语:“你神经病啊,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问我跟我男朋友有没有发生性行为?”
张弛食指摇了摇,高深莫测道:“你个小雏鸡懂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一个很有威胁力的帅哥,赤|裸|裸地出现在你的卧室,用你的浴室,穿你的衣服,还对你说一些暧昧的话,还挑衅他……一个正常的男人,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类似被戴绿帽子的事情。”
就算解释清楚都是个误会,但男人的妒火是不讲理的。
这个世界上,能让就算已经烧成灰的男人还会瞬间诈尸爬起来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说他没有一米八。
二、给他戴绿帽子。
如果应离真的是个同性恋,他不信自己离开后他不会按着温诺大干一场宣誓主权,除非应离是个阳痿。
所以,一切都如同他的猜测所想,应离就是个装gay的直男!!!
温诺还是不懂,问他:“什么意思啊?”
张弛笑了笑,神秘兮兮道:“说出来你别被吓到,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男朋友的秘密——”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温诺狐疑地看着他:“……什么秘密?”
温诺点的西柚汁上来了, 张弛特地等到服务员走了,才一脸高深莫测道:“你男朋友他啊——其实恐同!他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温诺:“……”
他还以为张弛要说什么呢,无语地喝了口果汁, 酸得眼睛眯眯:“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张弛有一瞬间的小脑萎缩, 他懵道:“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谈???”
温诺冤枉啊, 委屈道:“我哪儿知道啊,来龙去脉当时不是都在电话里告诉你了吗?我告白, 他答应了啊, 这不就只能交往了?虽然稀里糊涂的……”
张弛一拍掌心, 点出问题:“对啊!这就是症结所在, 他为什么会答应呢, 因为他居心不轨!”
温诺不想他这样说应离, 无措地挠挠脸蛋, 尴尬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之前确实恐同, 他不是喜欢男生, 就是单纯的喜欢我啊?”
张弛:“你信这个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温诺:“……”
张弛恨铁不成钢道:“拜托, 一个人的性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不喜欢男的,只喜欢你什么的, 那种事情只有小说才会有啊!如果他喜欢你, 那就代表他可以接受男的,那就绝对不会恐同,懂?”
“结论只有一个——你那男朋友妥妥的是个装gay的渣直男!快点跟他干脆利落的分手吧, 用不着愧疚, 你在这满心愧疚,人家可是打算给你利用到底呢。”
温诺想起室友冷着脸给自己洗衣服的模样, 不高兴,但温顺,像极了忠心耿耿的黑背德牧犬,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不会吧,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温诺小声道:“我裤子裂了,他二话不说给我买了新的,要一万多呢。”
“我们在一块吃饭,他从来没让我结过账。”
“他还给我做饭,买菜钱我都没给过。”
“上次我说要吃早餐,他给我转了二百块钱。”
“我给他的转账,他一笔都没收过,全都放到过期了。”
温诺一口气说出一大堆室友的慷慨优点,最后小心翼翼道:“我觉得他不是那么看中物质的人……再说了,他那么聪明,以后出了社会不是分分钟都能赚到高薪吗?”
张弛叹气,道:“你懂不懂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他不舍得,怎么攻破你的心理防线让你相信他,好去无条件的帮他?是,钱不是问题,他自己也有那个能力去赚。但有一样东西不是那么轻易跨越的,那就是——阶层。”
张弛拿出手机,把列表朋友发给自己的那份文件原封不动地拿给温诺看。
“你自己看吧。”
温诺神色莫名地接过手机,看了起来,精致的脸蛋也一点点随着阅读而变得苍白。
张弛于心不忍。
没人比他更清楚温诺是一个多么天真的小少爷,所以更要点醒温诺,怕他被骗。
“我觉得他的目的,可能性最大的有两种。一,他想报复应家,所以想利用温家的权势去抗衡;二,他不想便宜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想通过温家的人脉逐步夺权。”
“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能轻易做到的。”
“说实话,应家的恩恩怨怨跟你没有关系,你既然知道他也不是真心的,就直接把他甩了得了。”张弛翻了个白眼,言辞粗俗道:“我都不敢想你俩该怎么谈恋爱,直男跟直男硬凑在一起,能有什么性|福可言?别等到大学毕业了,你还是个小雏鸡,那也太可怜了点。”
张弛絮絮叨叨说的话,温诺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他放下手机,忧心忡忡道:“不行啊,不能分手。”
张弛:“?”
少年眉心轻蹙,轻轻咬了咬淡色的唇:“他母亲就是被渣男给欺骗了感情,如果让他知道我也欺骗了他,他该多难受啊……”
应离会不会直接碎了?
高岭之花碎成旺旺碎冰冰什么的,好残忍啊。
“没有性生活也没关系啊,大不了柏拉图好了。”温诺道。
温诺对这种事情其实不太热衷,好奇心么……倒是有一点,不过不多。
主要温诺是学艺术的,他听人说,如果没有过性生活的,就不要去做。保持好奇心,色彩才会热烈、大胆、奔放,想象力是灵感创造的源泉。一旦真的做了,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大失所望,可能会大大打击创作欲的。
温诺真的很怕自己做完之后,三次元萎了,事业心也萎了,得不偿失。
张弛:“??”
张弛服了他了,骂道:“你个大圣父,乐山大佛你去当好了!你欺骗他有罪恶感,那他不也欺骗你吗,这不是扯平了?”
“别傻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赶快分手,反正你本来也不喜欢他。人家又帅脑子还好用又受欢迎,哪里需要你去同情!”
温诺不服气,小嘴叭叭:“可是你这些想法也只是猜测而已啊,万一真是我们想多了呢?我怎么敢保证我没有冤枉他,我总不能直接去问吧?”
张弛被他问住了,安静了下来。
这倒也是……
张弛沉吟一声,道:“反正你只要确认应离确实也在装gay欺骗你的感情,你就可以没有负担地提分手了对吧?”
温诺点点头。
“那这样吧!”张弛道:“唔……他不是爱装gay嘛,那你就去试试呗。你就仗着男朋友的身份,对他做一些直男不可能忍受得了的行为。他要是能接受,说明他可能就不是装的了。反之……要是他表现出了明显的反感和错愕,那就是宁折不弯的直男。”
温诺觉得这个办法有点靠谱,让他继续往下说:“比如?让他说爱我?”
张弛又翻了个白眼,无语了:“小处男就是小处男,都成年人了别搞那么纯爱好吧?动动嘴皮子的活谁还干不了了?当然是要用实际行动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牵手、拥抱、接吻啊!”
温诺一怔,没由来的想起上次的晚安吻。
黏腻的水声,淡淡的薄荷味……
这、这还是算了吧,前两个可以再找机会试试。
牵手似乎还没有过,拥抱也只是在电影院里借着害怕的借口做的,而且很短暂,在黑暗中也看不清应离的表情。
“还有呢?”温诺问。
“扒光他的衣服!摸他的腹肌!”张弛出着出着主意,似乎觉得有点好玩,还乐起来了:“直男怎么可能接受被男人摸身体。我上次去健身房,吗的有一地中海过来摸老子屁股,差点没给我恶心吐了。”
“所以就算那高岭之花为了前途,选择忍辱负重,但生理上的反应是无法掩饰过去的。他可能会露出屈辱的表情,或者想吐之类的,你仔细观察。”
温诺呆呆地啊了一声,心说出门前自己还抓了两把室友的大胸肌。
不过……应离的反应好像确实有点大,但应离也跟他解释了,说是不适应,好像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还有吗?”
“还有就……”张弛顿了一下,干脆直接下猛药:“你找个机会,情到浓时气氛正好的时候你直接摸他几把!”
温诺:“???”
温诺一下子从座位上弹射起来,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想起他们这是在包厢又生气地坐下,脸颊涨红:“你说什么呢!你……你太……怪不得应离提醒我不要跟你学坏了!你居然教我这个!”
张弛艹了一声,怒道:“你看,你还说应离没有别的目的,他都开始撺掇你远离朋友了,妥妥的PUA啊!”
温诺跟他鸡同鸭讲,瞪他。
张弛瞪回去:“直男被男人摸,是不会有反应的,或者被摸了,因为生理反应起来了,内心深处也是厌恶的,这个装不出来。”
他抓抓头发,烦躁道:“那不是你说要亲自确认的吗?别的办法,都不能给他定死了,但唯独这个,是绝对不会错的。”
温诺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脖子都红了。
“对了,还有,”张弛想起什么,道:“你没事还可以多挑战一下他的忍耐极限,多干点讨人厌的事,看他忍不忍得了你。”
“我发现他好像有点洁癖,当时他看见我的衣服放进了你的脏衣篓里,表情跟要杀了我一样。”张弛不满地趁机说应离的坏话:“我在你床上放一下手机,他还说我脏,有细菌。我就操了,跟他说话真能把人气死,不知道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反正你就找个机会,不洗澡,躺他床上……哦,最好还在他床上吃东西,气死他。”张弛道:“看看他能不能忍受得了。”
温诺无语:“你是想让我给你报仇出气吧。”
张弛的小心思被戳穿,嘿嘿一笑:“也不全是。人在愤怒的时候,就容易吵架说气话啊,保不齐哪天他一个生气,直接狼人自爆了呢?”
温诺想想也是,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
张弛这才勉强满意了,叮嘱他:“反正你自己记得就好了,在没有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直男之前,你收收你的温柔,别对他太好了。”
温诺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慢慢吃吧,我有这家的会员,一会你直接记我账上,我先走了。”
张弛吃了一口帝王蟹腿,嘴里鼓鼓囊囊:“你干嘛去?”
“应离让我早去早回呢,我答应他了。”
张弛:“……”
刚跟他说完别对装gay直男太好,温诺就这样,一副乖巧小男友的样子。
张弛懒得再理他,朝他摆摆手,让他走。
温诺出了餐厅,慢慢地朝宿舍走去,一边在心里消化着今天得知的巨大信息量。
唉,摸那个……感觉还是有点太过了,他自己也不太下得去手,还是从长计议吧,循序渐进的来好了。
不过那个多做一些招室友反感的事情倒可以试一试。
这个很简单的,只要上网搜一搜,什么“奇葩室友行为图鉴”之类的,跟着照做就行了。
想想接下来要对应离做的一系列行为,温诺就忍不住有点小动摇。
感觉室友有点惨惨的呢……自己这样试探他,要是被他知道了,会很受伤吧?
如果应离跟自己交往真的是为了获得什么好处的话,这么久了,他也没给过应离什么,反倒是给应离添了不少麻烦。
温诺这个人最不爱欠别人人情了,如果应离跟他是普通同学,他肯定早就找机会把人情债给还了。可就因为他们是恋人,反倒没让应离占到一点便宜。这样想,室友跟他当恋人其实还挺吃亏的……
温诺走过一家金店,余光被展示橱窗里的一片金闪闪给吸引走了视线。
想起应离毫不犹豫给他买新衣服的举动,温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这家金店。
礼尚往来,他也买点什么给室友吧。
就算应离真的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也不是他理所当然的单方面享受应离对他好的原因。
反而他也要对应离好,这样,他才能真的问心无愧,分手的时候也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进门店,柜姐就笑脸洋溢地迎了上来,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少年面容俊秀青涩而轻视他。
A市商业圈,多得是非富即贵的人。尤其是眼前的少年虽然看着年纪轻,但举止仪态都很矜贵得体,像是娇养出来的小少爷才有的气质。
“先生,请问你是想买点什么金饰呢?戒指、手镯,还是项链?又要送给谁呢?”
温诺迟疑了一下,道:“送给……男朋友吧。”
柜姐灿烂一笑,引导他走向其中一个柜台:“要不要看看这边这款……”
温诺朝她笑笑,婉拒:“这个太小了。”
柜姐一愣,看向那些售价不菲的珠宝首饰,心说这还小啊,她犹豫道:“那您心里的价位是……”
温诺瞥到一处,眼神一亮,指着一匹金灿灿的威武骏马道:“就这个吧,帮我包装一下,谢谢。”
室友不是藏族人吗,既然喜欢牛羊,那应该也喜欢马匹吧。而且寓意也好,马到成功,想必室友一定会喜欢的。
温诺既然要送人礼物,就要送点大气的,抠抠搜搜小鼻嘎一样大的戒指怎么拿得出手。
柜姐们一怔,随即纷纷对视一眼,心中狂喜。
那樽大金马都不知道在店里放了多久了,售价十六万五千八,居然有人这么阔绰,直接拿下了。
她们纷纷热情地连声应好,该服务的服务,该开单的开单,忙活起来了。
温诺爽快地直接刷卡结了账,接过沉甸甸的大礼盒,高兴地挺挺胸膛。
室友那大胸肌,他这么有道德的人,不会白抓的。当然,也是为他以后要摸的别的肌的行为提前付费一下……
这可不是对应离好哦,他这叫将计就计。
用金钱腐蚀掉室友的心灵!用钞能力狠狠地挫败室友高贵的自尊心!
纯恨战士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