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一
番外一
“方策!学长又来找你啦!”
被点到名的方策微抬眼, 往活动室的门口看了眼,就看见钟余生站在门口,抬手冲他示意了一下。
初秋这边已经冷起来了,所以钟余生穿着高领衣, 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他里面那件衣有点贴身, 将他结实的身躯都勾勒了出来。
因为他常来找自己, 所以方策也经常听见身边的人议论,说钟余生看着真不像医学生, 更像隔壁电影学院的。
方策低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没事,让他等着。”
他在进行社团活动,手里的东西还没完成。
站在他旁边的学姐笑着低声问他:“你们晚上出去玩吗?”
方策随意道:“看他吧。”
都知道他们关系好,是好朋友, 也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纯洁的暧.昧。
方策这话更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他性格稍微有些冷淡,大家都知道。但他们也都觉得方策人好。
找他帮忙,或者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很认真地对待。
相比起来,门口那个笑着的反而没有他好相处。
等方策把东西装好后,他就跟社团的人打了招呼:“我先走了。”
几人冲他挥手:“拜拜。”
方策走快了两步,走到钟余生身边, 就和钟余生一起往外走。
他虽然套了外套, 但穿得也是有点单薄, 所以钟余生看了他一眼:“冷么?”
“还好。”方策低头把拉链拉到顶:“你论文写完了?”
“……这么好的日子,能别提我的论文吗?”
钟余生轻啧:“方策, 你是破坏气氛大王。”
方策:“……明明是你自己今早还在跟我抱怨。”
钟余生装听不见:“你想去吃什么?”
方策也没跟他纠结到底是谁先说论文的,他想了想:“看你吧。”
来这边也已经一年半了, 钟余生带着他把这边吃了个遍,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了。
钟余生稍偏头,看着天际线最后一点晚霞:“那去上次你说很好吃的私厨?”
方策没有拒绝。
他们上了出租车后,方策就掏出手机来,想要搜索看看。
只是他才打开,旁边的钟余生就道:“等你的时候我看过了,没跌。”
他是说方策买的股票:“涨了不少,赚了这个数。”
钟余生隐晦地打了个手势。
方策也就没有再看,放心地收起了手机:“再放一会儿就卖了…你的可以留着,短时间不会跌。”
钟余生扬眉:“你要做别的?”
方策嗯了声:“看中了几个东西。”
他说的东西,就是项目。
钟余生知道他要干更大的事了,所以他笑:“那我的那一份继续交给你,之后我们按比例分就好了。”
方策稍顿,瞥了钟余生一眼。
就见钟余生微偏头,好似在问他怎么了一样。
车上毕竟还有司机,有些话不好说,所以方策暂时没有言语。
等到了那家私厨、进了包厢甚至点了菜,服务员去忙了后,方策才说:“你要跟我绑定一辈子吗?”
诚然,方策看到了钟余生信任他,但他不是个傻白甜,他也看到了钟余生这么做的用意。
钟余生扬眉,也很大方:“你并没有不允许我追你。”
他看着方策:“你要让我不要追你了吗?”
方策用热毛巾擦手的动作一顿。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说:“我要做一笔大投资,完全是赌。”
“all in吗?”钟余生低笑:“我喜欢,你放手去做吧。”
方策没有再说什么。
他打开自己背包的拉链,将盒子拿出来,递给钟余生:“生日快乐。”
钟余生微扬眉,接过后就掂量了一下。
这个份量……不重啊。
方策夹了一粒花生米,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淡淡开口:“你以为我要送你手表是吗?”
这话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但钟余生却轻咳了声。
方策撩起眼皮看他:“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追求人的。”
钟余生其实没有多少心虚,主要是他清楚方策会知道:“你还遇上过别的追求者?”
“……没有。”方策面无表情:“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
只要有人想要靠近他,钟余生总会想方设法地让对方知难而退。
尤其是对他有意思的同学,因为知道钟余生和他关系好,他又没有别的玩得好的朋友,身边就一个钟余生常常一块同出同进,所以自然有人会想要通过钟余生跟他搭上线。
但她们不知道,钟余生才是宝藏最后的守关人,甚至是洞穴里的恶龙,用自己的身躯和翅膀,将珠宝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她们的希望都挡在外面。
这确实很不好。
可方策作为当事人,知道且默许,那就不一样了。
甚至包括钟余生装作不经意地向他同学和室友打探他的动向,方策也是知道的。
毕竟钟余生在他面前也不装,被他戳穿了就大大方方承认。
“那你花那么多钱买表,是要送给谁?”
钟余生摩挲着手里的礼物盒:“江老师吗?”
连他跟室友说了句今年过年不在京,准备去别的地方都知道了,还猜到了他想去看看江棋全。
方策觉得自己应该要生气地警告钟余生一句的,但他也是真的没什么感觉:“嗯。”
甚至他还问了钟余生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吗。”
钟余生微顿,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消散,他笑起来:“好啊。”
“那你爸妈那边没关系吗?”
“没关系。”
钟余生随意:“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呢,而我还要为我的论文烦恼。”
方策无端被他这话逗笑,勾了下唇。
钟余生就专注地看着他,心脏跟着软下去,也把玩了一下手里小小的礼盒:“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方策低声:“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丢了。”
钟余生有点意外。
去年方策送他的礼物完全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所以也没有这句话。今天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份礼物会比较特殊吗?
钟余生拆开了丝带后,打开盒子,就见里头是一条漆黑的chocker,皮质的,上头还有蛇鳞纹样,在光下流转,十分漂亮。
除了这些外,还在皮面钉了缠绕的小蛇和一些零碎的钻做装饰,很漂亮,也充满野性和狷狂感。
钟余生摩挲了一下,这个宽度,刚刚好能挡掉他的伤。
他抬眸看向方策,就见方策略有紧绷地看着他。
说到底,chocker的设计确实有一点让人容易联想到那上面,尤其对于经历过这类创伤的人来说。
不过……
钟余生低笑:“为什么是蛇鳞?”
方策听他这个口气,就知道他是喜欢的了,所以他放松下来,没有什么犹豫:“你像蛇。”
钟余生:“?”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钟余生有点意味不明:“方策,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说人像蛇,大多数都是觉得阴险、冷酷,还有狠毒。
方策大大方方:“你这个人就是心机很深。”
钟余生:“……”
该高兴方策跟他说话从不藏着吗?
钟余生有点无奈,但摩挲着手里的chocker,还是很高兴:“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他冲方策伸手:“你要给我戴上吗?”
方策稍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下,就听钟余生又说:“我看不见,我想试试。”
方策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起身朝他走过去,也接过了他手里的chocker。
他听见钟余生用很寻常的语气问他:“所以你这些天在手工社,就是为了给我做生日礼物?”
“嗯。”
方策抬起手,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瞬间的记忆重合,还是让他有些手抖。
然后钟余生就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说什么,还是聊着寻常的话:“那这个礼物可比你要送给江老师的礼物贵重多了。”
“……又不值钱。”
“材料费是不贵,可是是你亲手做的。意义不一样。”
他们说话间,方策慢慢将chocker贴在了钟余生的脖子上。
钟余生拉下了自己的高领衣,露出了底下的狰狞伤痕。方策眸色一痛,用手中的chocker给他盖住了痕迹。
钟余生又问他:“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方策垂眼:“你之前送了我一对冰袖遮住手臂上的伤。”
夏天的时候方策就没有那么热了,而且也不会总是被问不热吗穿长袖。
方策给钟余生扣好链子,钟余生就抓着他的手回身让他看:“好看么?”
方策眨了下眼:“嗯……”
他忍不住:“你真不打算答应摄影社的人给他们当一次模特?”
钟余生扬眉,松开自己勾着衣领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颌:“你这么喜欢我这张脸啊。”
方策:“?”
他提了半个字喜欢吗?
“松手。”
“别。”
钟余生拉住他:“方策,今天是我生日,实现我一个生日愿望好不好?”
方策一听就知道他想要干嘛:“…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
“知道,所以生日的时候才敢跟你提。”
“?打篮球的时候偷摸着抱我的不是你????”
“那是半个月前的钟余生,不是今天过生日的钟余生。”
“……”
见他被自己噎住,钟余生低笑:“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他仰头看着方策:“我今年也还是喜欢你,明年也是、后年也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方策直接抱住了他。
小孩红了耳尖,有点切齿地呵斥他:“闭嘴,在外面呢。”
钟余生是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是吧?!
钟余生勾唇,揽住他的腰身,埋进他的怀里,又没忍住喃喃了句:“我还以为你今年会答应我。”
“别想。”
“嗯。”
钟余生动了动,在他怀里偷吻了一下他的腹部:“没事。”
他笑:“等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