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差
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h市距离海边较近， 春天也来得比周遭城市早了些。
未到三月，气温已经涨回到零上十度。
脱去厚重的冬服，穿上舒适的春装。
刘意在家幸福地给自己准备着生产所用的东西。
他已经想好了， 等还有一周生的时候就去办住院。生完之后去爸爸介绍的高级月子中心坐月子。
这几天王馥清又给了他一笔钱， 说是让他留给自己用，生产后好好保养， 别亏待了自己。
结果刘意转头回家就把这笔钱尽数交给了唐晴。
果然得到了一顿夸奖。
唐晴高兴极了， 将刘意揽在怀中爱抚许久。
刘意在卧室里叠着潘喜荷洗好晒干的小孩子衣物。
他买的，都是白色这种没有性别差异的颜色，女孩男孩都能用。而父亲送的则都是些小男孩喜欢的玩意儿。
折到那些， 刘意笑容就耷拉下来， 把衣服当成抹布一样扔到一边。再等折到自己买的，嘴角又扬起来。
像在表演精分。
他心中还是抱有期待。
万一生下来的真是个女儿呢！
他这样日日想夜夜盼， 还去拜庙上香， 说不准就得到老天的垂怜，赐给他一个女儿！
快要生了， 唐晴近来待他极好。
温柔有耐心，都要将他泡化了。
他美美回忆着这阵子的甜蜜，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潘喜荷闲聊着。
只不过每句话都隐隐炫耀着自己的幸福生活。
“这件， 这件，噢还有这件，都塞到衣柜下面的整理箱里就可以。”刘意指挥着潘喜荷把王馥清送的衣服收起来。
整理好后，才扶着腰长叹口气，满意地笑了。
又想起什么，面上带着甜蜜的负担， 皱眉道：“唉呀，差点忘了！晴晴待会儿还要带我去商场， 说是要亲自去父婴用品店给我和宝宝买一些坐月子期间需要的东西。”
他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嗔道：“晴晴也真是的，我买的这些都够用了，她还折腾什么呀，也不嫌麻烦。”
嘴上说着麻烦，眼里却慢是笑意。
恨不得立马就和唐晴瞬移到商场秀恩爱。
潘喜荷蹲在地上利落地收拾箱子，背对着刘意，神色黯然，声音却清澈坦荡，“啊是嘛！唐女士对你可真好！”
在刘意面前，潘喜荷从来都妥善称呼唐晴。
不曾失了礼数。
刘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期待被满足，笑了笑，“也还好。你以后也会找到像晴晴这样的妻主。”
放屁！这个小村子出来的粗鄙大叔，怎么可能像他一样找到晴晴那样的人！痴心妄想！
刘意看着潘喜荷的后脑高傲地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缓缓走出房间。
在沙发旁安静等唐晴看完比赛，才笑着开口：“晴晴，我们现在走吗？”
唐晴回过神，看了眼刘意，才想起前天刘意上交了一大笔钱，她开心得昏了头脑，说要带他出去买父婴用品。
爹的！还是嘴快了！她现在完全不想出门！
罢了，看在那笔钱的份上，给他点奖励又如何？
唐晴点点头，站起身张开双臂由着刘意给她穿好外套。
“嗯，走吧。”-
如今两人手头宽裕，去的是h市最豪华的商场。
这种商场在两人结婚的近四年间从未踏足。
没想到现在也能气定神闲地手牵手逛名牌店了。
父婴用品店在二楼。
刘意坐着华丽的自动扶梯，四下望着。忽地，内心一片茫然。
结婚之前，他还是几家大牌的vip客户，现在一想，好像几十年前发生的事一般。
恍如隔世。
“抬脚啊，想什么呢你！”
眼看扶梯就要到头他还愣着神没抬脚，唐晴没忍住轻声呵斥。
刘意眨了眨眼，“啊，哦！”意识到妻主在叫他，连忙抬脚迈上平台。
唐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都快生了，小心点。”
少给她惹事。
麻烦精！
这话在刘意听来却是令人心动的情话。
他垂首点头，乖巧地说：“我知道啦，晴晴你别说我了嘛！”
这男人，自从怀了孕就愈发爱撒娇。
和从前那般清冷高贵的样子截然不同。
唐晴刚开始还有点新鲜感，现在早就看腻了，甚至想吐槽一句：‘你如今几岁了？粉色娇嫩不适合你，湖蓝、宝石绿这些颜色，才更衬你的身份和气质。’
唐晴瘪嘴，一屁股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等着刘意给他自己挑选用品。
无聊地划手机时，余光瞥见店外走过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唐晴抬起头，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
好眼熟！
没等细想，刘意就选好了喊她过去，拉着她的手走到柜台。
刘意对年轻的男店员点头笑笑，朝唐晴撒娇：“妻主付钱～”
好似一个极受妻子宠爱的娇纵丈夫。
唐晴笑眯眯回应，爽利地抽出卡，说：“刷这个吧。”
很装。
很舒坦！
有钱真好！
唐晴体会到线下刷钱的快感，被激起了消费欲，打算到表行买上一支能彰显格调的手表。
土豪戴金子，真正的有钱人都戴表。
她必须得有！
想罢，便拉着刘意快步走去表行。
刘意并无不满，只是跟不上，有些焦急，娇弱轻呼：“晴，晴晴，慢点嘛……”
唐晴一个女人步子本来就大，走路迁就一个孕夫，甭提多别扭！
下次不带他，她自己来逛！逛个痛快！
他那笔坐月子的钱，可够她花上一阵子的！
由于走得急，刘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还好唐晴最近肌肉练得不错，扶住了他。
她今天本就不想出门，刘意还这么多事！
越想越烦，待他勉强站稳后，唐晴没好气地责备道：“你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几步路都走不好？”
刘意也有些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也想跟上她的脚步，可身体不允许啊！
而且她好几天没这么凶过他了！之前明明说会改，会好好待他的！怎么又发脾气！
刘意的葡萄大眼蓄上泪花，红着眼眶倔强地看着她。
没有说话。
唐晴见他这副样子火更大，‘蹭’地一下怒气冲顶，把他扯到卫生间外供人休息等候的软椅旁。
指着他的鼻子，咬肌梆硬，声音狠厉却也顾及颜面压抑着音量，“你又发什么疯！我告诉你！不想老娘在外面朝你发火，就给老娘收敛点！”
刘意马上就生了，怎么能接受唐晴如此对他。
而且他最近几乎日日往刘宅跑讨好王馥清。
她就一点不体谅他、念着他的辛苦嘛？
刘意咽了咽喉咙，鼻翼微动，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还挺着脖子回嘴：“对，我是疯子！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谁不疯？那个下贱的潘喜荷？还是在游戏里把你勾引得废寝忘食，靠脸上位，被人玩儿烂了的公交车男会长？”
操/他爹的！
唐晴被气得瞳孔大了好几圈，终于没忍住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哈！”刘意痛得轻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跌在软椅上。
没有大碍。
还要再打，右手手腕却被抓住。
唐晴回过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女人。
三十岁上下，很有知识的样子。
大概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好心人。
这人皱着眉，语气不善，“你怎么能打男人？况且他还怀着孕！你算什么女人？就不怕遭报应嘛？”
唐晴气到笑出声。
这多管闲事的杂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重重甩开那人的手，正要开口回呛，身后却窜上来一个大肚子孕夫，把她挡在身后。
刘意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斥道：“你凭什么骂我妻主！你才遭报应！你全家都遭报应！我与我妻主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愣了一下，嘴巴微张，被惊得不轻。
荒谬极了！
她摇摇头，自讨没趣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刘意像是一只保护幼兽的公狼，赶跑侵略者后，连忙转身查看唐晴的身体，满眼心疼，“晴晴没事吧？”
又拉过她的手腕，揉了揉，吹了几下，“手腕痛不痛？”
而方才挨打都没有掉泪，此刻却因唐晴受了外人的委屈，气得落下了泪水。
止都止不住。
“晴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外面和你吵架，让你丢脸。”俨然认为是他连累了唐晴。
他这样子，就连唐晴都觉得好笑。
看来她运气挺好的，能找到这样一个蠢货。
两人又重归于好，贴着搂着往表行的方向走去。
刘意见她态度缓和，走路速度也慢了下来，深受感动满眼爱意地看向她，“晴晴你真好。”
“奥对了！过两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晴，晴晴，要不你也给母亲挑一件礼物吧，说不定哪天就要见面了……”
虽然现在他们和母亲的关系水火不容，可一旦孩子落地，那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母亲不承认也不行。
孩子总归流着她的血呢，做外婆的能放任不管？
“这个再说吧。”她还没想好。
唐晴进了表行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被这些天价奢侈品震惊得要死，面上又要竭力保持冷静。
操了！这也太贵了！
王馥清施舍给刘意的那点钱买个表带都不够！
还是装早了！
爹的！
转头要走，就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包起来吧，要一款深色礼盒。”
“好的，女士。”
唐晴扭头一看，这不是健身房朝她搭讪的那个女生！
她今天穿着一件朋克风外套，下身是膝盖漏洞的牛仔裤。
十分惹眼。
身边还跟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生。
估计是同学。
那两人羡慕中带着调侃，说道：“章姐如今确实不一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买就买！这是彻底把人搞服了？”
原来她姓章？
女生摆摆手笑道：“哪有的事儿！”刷卡付完款就与身旁的人说说笑笑走出表行。
并没看到唐晴。
实际是唐晴觉得丢脸，见到那人之后就立刻背过了身，还拿刘意当挡箭牌将自己遮住。
生怕那个厚脸皮的人在这间高级表行大喊一声：“姐姐，加个微信！”
爹的，想想都尴尬得直起鸡皮疙瘩。
“晴晴，怎么了？”刘意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唐晴摇摇头，拉着他坦然走出表行，“没事，孕夫少操点心。”
刘意噘噘嘴，哼了一声，“哦，知道啦。”
两人回家收拾了一番，吃了顿饭，又赶去刘宅。
听刘意说，王馥清最近态度略有松动，等孩子诞生，可能真会给他们买套房。
这还不得趁机多刷刷脸，讨好一下这位金主！
唐晴摩拳擦掌。
待到了刘宅，见到端庄的王馥清正一脸深思地拿着一个礼盒发呆。
脚步顿住。
嗯？这……啊？-
（二更）-
唐晴整理了一下表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喊道：“爸，我们来了。”
王馥清这才回过神，见到他们后十分自然地收起礼盒，抿出一个笑，“嗯，我让陈叔和小晚准备了你们喜欢的饭菜，先休息下，一会儿吃饭。”
“哎！谢谢爸！”唐晴扬声应下，脱了外套，扶着刘意到沙发坐下。
“怎么样，累了没有？”唐晴一边假意关心刘意的身体，一边回想着方才王馥清的表情。
他那样，并无奸情被人发现的局促啊……
心态可真好！不愧是大家族出身！
刘意轻摇头，在她怀里靠着，抚摸着肚子柔声说：“没有。孩子妈妈把我照顾得很好。谢谢晴晴。”
唐晴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揽住他的肩没再言语。
她这个傻丈夫还被蒙在鼓里。
成日和她说，父亲有多么好，多么温柔，多么爱他的母亲。
是个多么优秀的模范丈夫！
能让母亲刘莫华一直死心塌地与他过日子，从未在外胡搞乱混。
像他这种家庭，母亲没给他带回来几个妹妹弟弟争家产，已是十分罕见。
谁见了刘莫华不夸上一句大情种！
如今看来那刘莫华是当了大冤种，被戴了绿帽子！
唐晴这么一想，之前被刘莫华瞧不起的怨恨也淡了一些。
再成功又如何，说不准是个在床上一点用都没有的窝囊废！不然王馥清怎么会找个年轻力壮的女大学生！
笑死人！
唐晴心情不错，吃饭时胃口都比往日好了一些。
小晚还以为自己做的饭菜愈发合她的胃口，也很开心。
他站在刘意的背后，唐晴的对面。
知道刘意看不到，就每隔一会儿抬起黝黑水润的眸子瞧瞧唐晴，娇羞一笑。
一次没有及时收敛，被王馥清瞧见，小晚吓得立刻低下头，没敢再抬眼。
可唐晴知道王馥清是个不安分守己、水性杨花的男人之后，除去对刘莫华的鄙视，心里竟还有对王馥清的失望。
她没有父亲。认识王馥清后，他便成了自己幻想中的完美父亲形象。
现在这个幻想被打破，唐晴有股说不出来的愤怒与埋怨。
唉……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别说当年她那个便宜父亲是因为嫌家里穷逃掉的，刘莫华这么富有，还不是一样要遭受背叛。
恶心。
唐晴瞧不上王馥清，对他的态度自然也轻浮了许多。
不过她现在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否则惹了金主不快，一怒之下不给她房子了怎么办？
前思后想，唐晴又说服自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表面上像往常一样同王馥清相处。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王馥清对即将临盆的刘意又嘱咐了许多事。
还在刘意的央求下承诺，等他和孩子从月子中心一出来，就给他们家一套市中心的四居室大平层。
唐晴听罢也高兴了。再也不管什么完不完美父亲的事。
感情对她这种人来说，只是人生中再微小不过的一部分。生活过得顺心舒坦，比什么都强。
唐晴对刘意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晚上奖励他好好伺候了她一顿。
他大着肚子，虽然不能真正和她同房，但心里十分满足。深夜累极，沉沉睡去。
唐晴走出卧室到卫生间洗澡，未等拉开门，就听见里面淅沥沥的水声。
转头看向沙发后的折叠床，果然空着。
爹的！家太小就是不方便！
还得和男佣共用一个花洒。
可唐晴也没有恶劣到打断他，把人赶出来给自己腾位置。
无奈，她只好懒洋洋地靠在卫生间外的墙边，左脚搭上右脚，点了根烟。
唐晴没开灯，借着卫生间门缝透出来的微弱灯光，望着天花板发呆。
潘喜荷洗完澡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转头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哈！”吓得他轻呼出声，险些将胸前的浴巾扯掉。
唐晴站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声音，潘喜荷没想到门后会有人。
唐晴立刻倾身伸出手掌捂住他的嘴。
另一只手夹着烟头在两人之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潘喜荷惊慌未定，睁着大眼连连点头。
唐晴缓缓松开手朝他笑笑，“他好不容易睡下，小声些。你怎么还没睡？”
潘喜荷抿了抿嘴，又顺势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
“我，我还不困。”
唐晴随意点点头，“哦……我进去洗澡了。晚安，早些睡吧。”
潘喜荷错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嗯，晚安。”
唐晴勾起门口挂着的新浴巾走了进去，然后将烟头沾水熄灭弹了垃圾桶。
浴室淋浴间不大，但属于一个人的空间很舒适。
她一想到孩子生下来就能拥有一个独属她自己的大卫生间，就高兴得想哼歌。
爹的！这颗卵子没白灌进去。
这个儿子她得好好宠爱！有价值！
刚生下来就值一套大平层，以后还指不定能帮她要出来多少东西！
唐晴还没洗完，就听脏衣篓里响起信息提示音。
奥！忘了把手机拿出来。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沫子，擦了擦手打开手机。
是寒时发来的。
“下周A市有一场线下活动，游戏官方举办的，我们工会要派人参加，你去吗？”
隔了两秒又有一条：“差旅由工会报销。”
出差？还是公费？
还能去A市？
唐晴几乎没有考虑就输入了‘去’，但还没等发，手指又顿住，然后在后面添了两个字：“去几天？”
寒时回：“大约三四天，如果有合约要谈的话，加上路程可能一周左右。”
下周出发，去一周左右……
唐晴有些犹豫。
这刘意若是按时生产还好，他若是提前生了，那自己岂不是要错过孩子诞生？
她虽不是个二十四孝好妻子，总归也有些人性在。
尽管刘意肚子里怀着的是男孩，她也不能如此不在乎。
这让他夫家怎么看？
可a市……她一直都想去。
就去几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想了两分钟，唐晴最后还是敲动屏幕，按下了一个“去”字。
第二天吃饭时唐晴与刘意说起此事，果然引起了他的反对。
“不行！”刘意听到妻子是和寒时一起出差，想都没想就尖声拒绝，把唐晴吓了一跳。
刘意意识到在妻子面前失了好丈夫的形象，又连忙轻声说：“晴晴，你知道的，我快生了。这个时候我不能没有你。”
唐晴瘪了瘪嘴，有些不悦。
她讨厌刘意否定她的想法。
一个大女人，做什么决定还要一个男人掺和？
刘意见她要发脾气，给了潘喜荷一个眼神。
潘尴尬地恍然一笑，说：“啊，厨房还有汤在煲着，我去看看火。”
待他一走，唐晴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还敢管上我了！”
刘意焦急地拉住她的双手，面露苦涩，“没有！晴晴～我就是担心，那个男人，我——”剩下的话被刘意憋在喉咙里。
他说不出口。
不想再提两人因为那个男人吵过的架。
唐晴甩开他的手，“我已经决定了，后天就走。机票也订完了。这事你少管。”
刘意似乎仗着自己肚子大唐晴不敢拿他如何，依旧没有放弃，恳求道：“晴晴，你真的不能走。我和宝宝都需要你。你不在我没有安全感。”
说着，站起身离开餐椅虚坐到唐晴的大腿上，揽住她的脖子，小猫一般地蹭着她的下巴。
“晴晴，我害怕。你就心疼心疼我吧，好不好，嗯？”
说完还抓着唐晴的手，抚上自己的肚皮。
似乎想让孩子母亲听听孩子的心跳。
试图激起她的母爱。
唐晴却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推开。
冷脸道：“少和我啰嗦，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还用手拂了拂裤子上他坐过的位置。
“还心疼？怎么没见你心疼我？”
她抬起头，用轻蔑的眼神望着刘意，嘲讽道：“我都多久没出远门了，天天窝在家，你是嫌我看你这张脸看不够吗？”
心疼？她没有这种情绪。
现在由着他和自己狡辩，没有动手打服他已是很给他家人和孩子面子了。
她从小就听阿婆阿公说，年轻时她娘是如何打她那个便宜爹的。
而且阿婆还会言传身教，出手教训犯了错的阿公。
要不是心狠手重，阿婆的地位怎会这么稳？
唐晴已经是她们老唐家历代脾气最好的传人了。
说回来，其实唐晴想出差的欲望并没有这般强烈。
也不知逆反作祟还是如何，他越劝她就越想走。
实际是刘意用错了办法。
若是他说，只要唐晴不走，就求求父亲给两人十万块钱，那唐晴肯定高高兴兴留在家陪他生产。
可他是个男人，想不到这些。只会用感情手段，试图用这个女人没有的东西来留下她。
自然会失败-
（三更）-
刘意绷不住，开始啜泣，流了一会儿泪越想越伤心又开始大哭。
这男人好像不是怀了孩子，而是体内装了个加湿器。
动不动就哭一场。
叫唐晴心烦。
这下更是非走不可。
可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动手打人。
不好看。
于是唐晴耐下性子哄道：“好了。”
她拉回了被她甩开的手，“宝贝，我知道你的担心。可自打你怀孕不工作以后，我们就没怎么分开过。”
“一天到晚待在一起，是个女人都会觉得腻的啊。”
“我并没有说讨厌你，不想见你，只是我拧不过女人的本性。”
“所以我也想走几天，出门散散心。我这么需要你，没有你都活不下去，我还能走哪儿去？小别胜新婚，几天不见我都会想死你的。”
刘意终于不再哭，囔着鼻子说：“真的吗？”
唐晴笑笑，站起身把他抱了个满怀，“当然是真的！”
男人就是好哄。喜欢听假话。
果然，刘意一如往常地被唐晴三言两语应付过去。
欣然同意此事。
出发的日子是个大晴天。
A市温度本就比h市要高，所以唐晴只带了两件薄外套和T恤。
没成想上了飞机，冷气开得跟不要钱似的，都直冒雾气。好像她不是坐飞机去A市出差，而是羽化登仙。
唐晴没什么时间观念，差点没赶上登机。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机场地勤弟弟拉着她一路开绿灯才没有误机。
寒时定的本就是头等舱，享受一些vip服务也是应该的。
待唐晴找到位置，发现是个双人位，而里面已经坐着一个正在看平板的紫发大帅哥。
许久没见，寒时又换发型了，帅得让人心惊。
唐晴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寒时优雅地放下平板，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的不守时。
唐晴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昨晚忙着折腾刘意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困意袭来，唐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寒时放下平板，盯着她瞧了半晌。
然后抬手招来空乘，要了一条毛毯。
他只是比划着，没有出声，怕吵醒身边人-
飞机落地唐晴才悠悠醒来。
头等舱座位就是舒服，这一觉睡得非常好。
可能是太久未见有些生疏了，去往酒店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唐晴望着窗外A市的街景，只觉新鲜，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他找话题。
只是偶尔回过头欣赏一下他俊美的面庞。
也不知这公会到底给寒时赚了多少钱。
两人下榻的酒店也是当地最好的一间。
绝无第二家比肩的那种顶级酒店。
到了门口就有小童过来帮忙拿行李，还有穿着正装戴着白手套的女管家过来给两人带进电梯。
她和寒时住隔壁，就在酒店的次顶层。
坐电梯时，看着刷刷上升的楼层，唐晴还是没忍住叹道：“会长大人，你真有实力啊。”
寒时被她逗得微微抿唇露出一抹笑意。
却没有搭话。
待唐晴拿好房卡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正要刷卡进去，竟听到对面房间传来年轻女人狂热的叫声。
似乎那房间里的人正靠着门板内侧做着激烈的事。
唐晴瘪瘪嘴，心想现在年轻人玩得挺花啊。
不过细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