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灵性该如何使用


    奥斯汀还没有醒来。


    他感觉自己的似是飘浮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中, 阴冷、潮湿的水泽犹如无形的手,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意识在逐渐沉沦,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诱人深入的桃花源, 奥斯汀双目紧闭, 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沉溺其中的念头。


    头上忽然传来极为强烈的刺痛感, 他的神智被重新唤醒, 他睁开双眼, 神色愠怒地望向来人。


    然而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 他眼底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恐惧, 大脑最先感受到了这种强烈而又浓郁的情绪, 惧意沿着神经迅速传导, 使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来人长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 平淡的眉眼、宽厚的鼻骨、圆顿的唇, 属于那种丢入人群之中都不会激起半分水花的长相。


    但奥斯汀却清楚地记着他的样貌, 也清楚地记得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散发着淡淡的草药芳香的绿色长袍。


    男人唇边噙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为他平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狰狞和残忍, 语气凶恶道:“小畜生, 你往哪跑?”


    奥斯汀奋力挣扎着:“这是哪里?”


    这个男人, 难道不是已经被他杀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话音落地的一刻,奥斯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 他的手臂变得纤瘦,像是抽枝的柳条,在宽大的衣袍下微微晃荡。


    男人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怒骂道:“这里是哪里?你以为装傻充楞就能逃过惩罚吗?跟我过来!小兔崽子, 竟然敢逃跑?看我不打死你!”


    奥斯汀的头发被他拽着,剧烈地同感迫使他跟上男人的脚步, 但比起这个成熟的大人来说,他实在是太过瘦小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奥斯汀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幕,作为人类和异种的混血,他一直被丰收教会秘密监管着。七岁那年,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死在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实验中。


    他强忍心中的悲伤,趁着丰收教会处理哥哥尸体时,逃出了实验室,但他没过多久就被抓了回来,接下来的一幕奥斯汀已经不愿意回忆下去了。


    但那段阴暗的历史难道又要在此刻重演了吗?


    奥斯汀感到了几分绝望。


    他很清楚七岁的自己根本无法反抗一个身型健硕的成年人,因为长期泡在实验室中,他的身体要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孱弱许多,跑两步都会喘个不停。


    现在才跟着男人走了这么几步,他就感觉自己的肺中像是有一把火焰在灼烧,喉咙中弥散出极为浓烈的血腥味,奥斯汀痛苦地抓住男人的手臂。


    他想要祈求他走慢点,但又恍然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向对方求饶的,然而这个阴险毒辣的男人却加快了步伐,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平衡的他一头栽倒在地上,被对方一路拖拽回了实验室。


    “干嘛?”男人转过身,好整以暇地望向他,“是不是觉得很难受?难受的话,你可以求我啊。”


    “呸!”奥斯汀啐了他一口。


    “小兔崽子,你找死!”男人松开手,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这一击命中了他的胸口,奥斯汀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接踵而至的是涌上喉咙的鲜血,大约是碎裂的肋骨戳破了他的肺叶或者心脏。


    要死了吗?


    奥斯汀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但不该是这样,按照正常的成长轨迹,未来他将会成功反杀对方,逃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为什么?


    或许他刚才不该逞一时之勇。奥斯汀感到了几分后悔。


    若是他没有那么冲动,或许现在也就不会死了。


    “起来啊。小兔崽子,别给我装!”男人踢了踢他绵软无力的手臂。


    奥斯汀并没有给予半分反应,他现在连开口说话都非常困难。


    “不是真的死了吧!你等着,我现在立马给你治疗。”男人面露惊慌,急忙地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的表情,奥斯汀心中又重燃起一丝希望。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存活下来的珍贵实验体,在没有榨干他身上的剩余价值之前,教会绝不会允许他死掉。


    奥斯汀艰难地勾起一道笑容。


    他还能活下来,真好啊。


    “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你想要就这样痛苦地活着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奥斯汀艰难地抬起头来,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是十二岁时候的他。


    只是相比七岁时候,十二岁的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健硕的人,异种的血脉赐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和健全的体魄,以及极为可怕的恢复能力。


    所以他才能够在十二岁那年,成功反杀看守者,并逃离了实验室。


    奥斯汀和未来的自己遥遥相望:“你怎么会出现?”


    未来的他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打算就这样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


    奥斯汀大喊道:“我不想!”


    十二岁的奥斯汀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那就站起来反抗他,就像我当年做的那样。”


    奥斯汀:“可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十二岁了,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


    十二岁的奥斯汀提醒道:“现在?你忘了吗?现在的你t?已经十九岁了。你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他。奥斯汀,不要被躯壳所束缚,所谓灵性,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之上的力量,用你的心去感受它,你可以做到的。”


    奥斯汀喃喃道:“灵性?”


    就在此刻,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男人抱着医疗箱,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语气中透着几分欣喜:“原来你还没死,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吓死我了。”


    奥斯汀抬眼看向他,余光扫向空荡的地面,他才发现十二岁的奥斯汀已经离开了。


    “谢谢啦。”他朝着空气笑了笑。


    现在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人还在逐步逼近,虽然这只是他潜意识里的幻像,但他的外貌、体温、以及他带给他的那种早已融入本能的恐惧感,每一处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但这终究是假象,而他也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七岁孩子,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可以直面恐惧的勇气和力量。


    奥斯汀的身躯开始逐渐膨胀,瘦弱的身体变得健硕,矮小的身材变得高大,在已经完全成年的他面前,曾经那个给他带来万分恐惧的男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弱小。


    他掐住对方的脖颈,手掌不断收紧。


    只听“咔嚓”的声响,男人的身躯就这样化为了满天流萤,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


    随着他的消失,奥斯汀也从之前的幻象中醒来,他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狼藉的战场。


    慕祁月正在和镜祭们艰难抗争。一头明媚的红发随风飘扬,犹如鲜红的披风。那把沉重地霰/弹枪被她扛在肩头,漆黑的枪管中喷吐出来的火焰直冲云霄,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可怖威力。


    “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帮忙啊。”白寻提醒道。


    “哦哦。”奥斯汀立即行动起来。


    虽然他现在还谈不上熟练地掌控自身灵性,但现在的他无论是自身的能力还是施展出来的魔法都有了质的飞跃。


    同样是中级风霜魔法,但由现在的他施展出来却多了几分冰冷肃杀之意,寒潮席卷而来,像是一场可怖的暴风雪,快速飞舞的雪花在镜祭的身躯上留下数道狰狞的痕迹。


    “慕祁月!”奥斯汀喊道。


    慕祁月心领神会,立即扣动扳机。


    “砰!”火焰如游龙,从枪管中飞射而出,裹挟着焰火的灵能子弹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球,在镜祭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足有碗口大小的伤痕。


    “咔嚓……”皲裂的痕迹只出现了一瞬就彻底消失不见,又一道分身替它承载了这道凌厉的攻势。


    “这群家伙也太难缠了。”奥斯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分身层不出穷,还可以转移伤害。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无法战胜的对手,更别说像是这样的对手还有三头。


    “你们俩加油啊。”白寻咬着苹果,在一旁摇旗呐喊。


    “白寻,你快来帮帮我们!”奥斯汀向白寻寻求帮助。


    “这可不行啊。汤婆婆说了,要好好历练你们,我不能毁掉她的良苦用心,是吧汤婆婆。”白寻直接把黑锅甩到汤婆婆身上。


    不过汤婆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正如白寻所言,她确实有意锻炼两人,但这不仅仅是为了发展壮大降灵会,还有更为深层的目的。


    汤婆婆眸色渐深,棕黑色的眼瞳中似是流转着一抹蔚蓝色的光华。


    慕祁月和奥斯汀陷入到了苦战之中,这群镜祭各个都有着五阶超凡者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两个刚踏入三阶的超凡者可以抵御的。


    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全靠灵性觉醒,这让他们拥有了越阶作战的能力,但他们如今的实力差距实在过大,他们也只是能做到堪堪牵制住三头镜祭,想要破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汤婆婆看着陷入苦战的二人,又看向白寻:“白寻,你似乎对镜祭不是很感兴趣。”


    白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是对镜祭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幼年期的镜祭不敢兴趣,它们所掌握的力量虽然奇异,但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或许要等它们度过转职期后才会拥有质的飞跃。而且空间能力很难向上继续提升。我不想把这个珍贵的契约名额浪费在它们身上。”


    汤婆婆:“所以你的目标是序列?”


    白寻:“当然,我要签订契约,也要跟最强的灵性生物签约,我值得拥有最好的。”


    汤婆婆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抬起手,就要抹除这几头镜祭的存在。


    但白寻却拦住了她:“等下,对付这几个喽啰,还用不着你出手,我来就好。”


    这可是个绝佳的赚钱机会,她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呢?


    白寻漂浮在战场上空,缓缓道:“你们看好,这才是灵性的真正使用方法,我只演示一遍。”


    话音落地的一瞬浩瀚磅礴的灵性席卷而来,空气似是化为了黏着的液体,慕祁月和奥斯汀感觉自己像是落入到了海洋之中,强大的压力让他们感到胸口发闷。


    但这股力量并非是冲他们来的,就如同海啸来临的那一刻,他们只是两个在岸边行走的路人,被意外地卷入到了这场灾祸之中,但即便是自然的无心之举,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汤婆婆抬手在他们身上附着了两道魔法屏障。


    慕祁月和奥斯汀的状况立即缓解不少。


    但镜祭们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在这股可怖的力量来临之时,它们的身躯彻底湮灭,所有的存在痕迹都化为空中漂浮的尘沙,随风而逝。


    慕祁月和奥斯汀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他们知道白寻很强,但那是所为精神向导的白寻,谁又能想到身为灵性学家的白寻也有如此强横的力量?


    奥斯汀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白寻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学啊,我教你们啊。”


    奥斯汀猛地点头:“好啊。”


    白寻话锋一转道:“但这可不是免费的。”


    奥斯汀立即改口:“那算了,我可以让我老师教我。”


    白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劝说的意思,而是道:“行吧,那你们把刚才的出手费用结算一下吧。”


    奥斯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也要钱?可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同僚。”


    白寻摇晃脑袋,开始了自己的歪理邪说:“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亲朋好友和兄弟之间还隔着一层血脉关系呢,更要明算账啊。你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难道会因为和老板是朋友,对方就会把菜免费送你吗?”


    奥斯汀诚实地摇了摇头。


    白寻继续忽悠:“所以我收费是不是很合理?而且我还给你们打了折,简直不要太良心了。”


    奥斯汀被她的逻辑饶了进去,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好吧,多少钱。但我现在没带钱,我回去给你。”


    白寻:“三千星币。”


    奥斯汀面色一僵:“这么贵?”


    白寻假模假样地抹了两把眼泪:“不贵了,这可是友情价,正常来说我是要收五千星币的。你们想,我既帮你们解决了镜祭,又帮你们开发了灵性,所以说,我不仅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还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就这么对待恩师的吗?呜呜,我好可怜啊,怎么救了你们两个白眼狼啊。”


    奥斯汀原本想说,其实他们不需要白寻出手相救的,毕竟还有汤婆婆在这里守着,但看白寻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好继续和她讨价还价。


    奥斯汀连忙道:“好好好,三千就三千你别哭啊。等我回去就给你。”


    慕祁月走到白寻身旁从口袋中拿出一叠星币。


    她不差钱,而且对她来说白寻今天的教导价值更高,所以她愿意为知识付费。


    白寻握住她的手,朝着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道:“我就拿一半好了,之后你再请我顿吃饭吧。不过这事可不能告诉奥斯汀哦。”


    慕祁月微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两人就这个问题达成共识。


    慕祁月刚想继续深入灵界,但突如其来的虚弱感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发生同样状况的还有奥斯汀。


    “这是怎么回事?”奥斯汀深色惊恐地问道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汤婆婆从空中落了下来,将他们从地上捞了起来:“你们刚学会如何运用灵性,又经历了一场t?漫长的战斗,身体难免会吃不消。行了,今天的历练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带你们回去。”


    慕祁月:“可是白寻还没有和灵性生物签订契约。”


    汤婆婆摇了摇头:“她要找的灵性生物不在这里。而且继续待在这里,你们的身体无法承受住,先回去好好休息,之后还有机会进入灵界。”


    听汤婆婆这么说,慕祁月也只能同意,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和自责的。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够强,才会拖了白寻的后腿。慕祁月垂下眼帘,变强的渴望在她心中迅速扎根蔓延。


    拥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季之涵和季之澜。


    他们此刻坐在前往艾斯兰德学院的轮渡上,即将穿越这段旅程中最为危险的地带——风暴海峡。


    虽然轮渡还未靠近风暴海峡,但他们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极为可怖的威势。


    天空是阴沉的闷青色,浓密的乌云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太阳紧密地包裹在其中。没有光芒照耀的海平面也透出一种毫无生机的青黑色,沉闷的海水中完全看不出游鱼的影子,只有庞大的轮船缓缓碾过的黑影。


    周围风声和海浪声交融在一起,刺得耳膜鼓胀,站在夹板上的季之涵和季之澜很快就感到了头晕目眩。


    他们明明是超凡者,但在这种可怕的自然现象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广播声在此刻响起:“各位游客下午好,轮船即将穿越风暴海峡。请还在夹板上的游客回到船舱,并激活座位上的魔法防御阵,感谢您的配合。”


    季之涵轻轻地拽了下季之澜的衣袖:“哥我们回去吧,风暴要来了。”


    季之澜点了点头:“嗯。”


    艾尔维斯双手撑在脑袋后面,舒舒服服地躺在座椅上,看见他们回来,他懒洋洋道:“呦,你们俩看风景回来了?”


    “嗯。”季之澜微笑道,“夹板上的风景很漂亮,可惜你没有看到那一幕。”


    艾尔维斯毫不在意道:“天空灰蒙蒙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也就你们俩把这乌七八糟的天空视为美景。”


    季之涵冷哼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艾尔维斯正准备反驳,就听邻座的乘客忽然将水杯放在桌上。


    “啪嗒。”水杯和桌面碰撞奏出沉闷的声响。


    夏熙尧皱着眉头看向吵吵闹闹的三人,不悦道:“你们三个、一直这么吵吗?”


    他的联邦通用语说得还不熟练,音调和断字都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味,并不难听,反而带着一种笨拙的魅力。


    三个男人一同眯着眼睛,眼神不善地望向他。


    艾尔维斯见过夏熙尧,那时候还是在青川精神病医院。但谁又能能想到当年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傻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暗夜教皇钦定的圣子,不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也和白寻有关联。他早就该知道的,这家伙打从一开始看白寻的眼神就不对劲。


    夏熙尧冷声威胁:“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珠挖出来。”


    “哎呦我好怕怕哦。”艾尔维斯贱兮兮地抱住自己的胸膛,“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吗?”


    夏熙尧目露警惕:“我和你、很熟吗?少来套近乎。”


    艾尔维斯故意激他:“我们确实不熟,但我们俩有个共同的朋友啊,这个朋友你也认识,就是白寻。”


    听到白寻两个字,夏熙尧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恼怒,但更多的是渴望和思念以及浓烈的占有欲,几种病态的情愫如同迅速蔓延的藤蔓,在他的眼底迅速生根。


    如果说现在还仅仅是变态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就把他刺激的彻底失控了。


    艾尔维斯拿出一根缠着银色长发的发圈,笑着在他面前展示了一番:“你看,这是白寻送我的礼物。”


    实际上是他当年离开精神病院前从白寻手腕上顺下来的,他本来想找白寻要个礼物作为纪念,结果她送了他一大堆啃过得鸡骨头和苹果核。他虽然喜欢白寻,但也不是变态。这些“礼物”,他自然没有收。再加上当时走得较为匆忙,所以他只能选择从她身上掳走这样信物。


    这根发绳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但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白寻身上的气味,但现在却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就像是发情时的雄性动物会用尿液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原本该是馥郁浓香的发绳,沾染上了一股令他非常不悦的属于雄性的气味。


    夏熙尧鼻尖耸动,表情变得格外狰狞可怖。他像是忽然失控的野兽,一把拽住艾尔维斯的衣领,怒吼道:“白寻、在哪?”


    艾尔维斯被他扑倒在地上,后脑重重地撞在地上,他似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脑后传来的痛感,看着盛怒之中的夏熙尧,笑得张扬又肆意:“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第132章 兄弟间的裂痕


    夏熙尧眼底的猩红像是能够凝为实质, 犹如流动的血液,散发出一种带着腥味的潮气。背后黑暗之翼随之展开,遮住了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视线。


    借由羽翼的遮挡, 夏熙尧的手掌也从领口转向了艾尔维斯脆弱的脖颈, 触目惊心的苍白和蜜色的肌肤在这一刻似是彻底融为一体, 随着他手掌不断收缩, 艾尔维斯也流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 但他唇边的笑意却没有一刻落下。


    夏熙尧双目赤红, 一字一顿道:“你、找、死!她、是、我、的!”


    艾尔维斯的笑容中染上了几分嘲弄之色:“她什么时候是你的所有物了?这件事白寻知道吗?”


    “闭嘴!”夏熙尧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艾尔维斯的颈骨在他的掌中“咔嚓”奏响。


    “嗡——”尖锐而又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 接着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唰——”遮蔽天日的黑色羽翼被骤然撕开, 刺目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入其中, 犹如一把撕开漫漫长夜的利刃, 直刺入夏熙尧猩红的眼瞳之中, 酸涩感瞬间在眼中弥散, 夏熙尧下意识地松开手, 艾尔维斯立即抓住机会, 从他的身下挣脱而出。


    意识到猎物逃离的那一刻已经有些晚了, 他愤怒地抬起头, 神色愠怒地看着来人。


    那是个眉目深邃的男人,身着一套熨烫平整的制服, 深蓝色的轮廓完美地勾勒出他肩宽宅窄腰的优势。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猩红的血液沿着锋利的刀刃不断向下滚落,为地面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血色,但他似是对此浑然未觉, 踩着一双黑色军靴,一脚踏在黏着的血池之上。


    血花四溅, 落在夏熙尧苍白的肌肤上,鼻腔中涌来的腥气瞬间激起他的暴虐情绪,他本能地想要发起反抗。


    但夏熙尧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挪动了,四肢就像是被封禁在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令他暂时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权。


    男人低下头望向他,眉眼中流露出几分警告之意,他语气低沉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马上就要穿越风暴海峡了,现在请你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艾尔维斯嬉皮笑脸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到座位上。这位长官,请你不要生气。”


    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夏熙尧身上。


    没有跟对方废话的意思,他抬起手直接将夏熙尧丢回到座位上,同时启动了座位上的魔法防御阵,这样一来夏熙尧就暂时无法离开座椅了。


    “你!”夏熙尧奋力挣扎着,然而这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渐行渐远。


    艾尔维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劝说道:“我劝你收收脾气,对方可不是你能够对抗的了的人物。”


    季之涵好奇道:“你认识那个男人?”


    艾尔维斯:“谈不上认识,但是我认识他身上那套制服,你们看到他肩膀上的徽章了吗?那是裁决所标识。”


    季之涵:“裁决所?”


    艾尔维斯:“是的,裁决所全称为异端裁决所,是维持联邦秩序的核心,里面的成员都是由三大教会精心筛选的。在某些方面,他们的权利甚至凌驾于三大教会,跟他们杠上肯定没好果子吃。”


    季之涵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艾尔维斯摸着下巴道:“但是裁决所和艾斯兰德学院之间的关系向来很微妙啊,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季之涵:“为什么这么说?”


    艾尔维斯:“你想艾斯兰德学院本身不受三大教会管控,而且从不对学生的招收门槛设限。也就是说,不t?管你是三大教会的人还是异端教派的人甚至是在逃嫌犯,只要能够顺利到达艾斯兰德学院,就是学院中的一员,受学院保护。但是对于裁决所来说,艾斯兰德学院的存在无疑在阻碍他们的工作。所以说,裁决所和艾斯兰德学院之间的关系用一句势如水火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之涵张了张嘴,本来还想继续询问,但远处传来的轰鸣声却让他不得不止住话头。


    浓郁阴沉的墨色几乎覆上了整片天空,船舱里面虽然亮着灯,但在这阴暗压抑的环境下,微弱的灯光被映衬地如同萤火,只能勉强照亮周围的环境。


    广播再一次响起,但里面的传来的声音却不如之前平和,反而染上了几分急促:“轮船即将穿越风暴海峡,请各位乘客务必回到座椅上,并开启魔法防御阵,再重复一遍,轮船即将穿越风暴海峡,请各位乘客务必回到座椅上,并开启魔法防御阵。”


    几乎在提示音落地的一刻,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就降临了,最先到来的是呼啸的狂风,接着是滔天巨浪。


    青黑的海洋犹如稀释后的墨池,色泽浓郁,似是能够吞噬天地。卷起的巨浪足有十几米高,轻而易举地就将这条在海面上飘摇的轮船卷入到漩涡之中。


    船体剧烈地晃动着,坐在位置上的季之涵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随着这条船翻天覆地,但在魔法防御阵的保护下,除了眩晕带来的不适之外,季之涵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看上去应该才刚步入社会,正是年少无畏的时候,不仅没有将广播的提醒放在心上,甚至他们还在说说笑笑,于是当风暴来临的一刻,他们就成为了第一批牺牲者。


    是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反抗,就直接甩到了船舱玻璃上。


    “砰!”脆弱的身躯在面对经过层层强化后的玻璃时完全没有半点抗衡能力,伴随着极为刺耳的声响,他们的身躯竟然在碰触到玻璃的那一刻爆炸了。黏腻的肉块沿着透明玻璃缓缓滑落,构建出了一幅血腥而又奇异的盛景。


    “啊啊啊啊啊!”周围乘客立即抱头尖叫,比起外面的风暴,眼前的一幕更能够激发出他们内心的恐惧。


    季之涵对于恐怖景象已经司空见惯,但他依然无法做到平静麻木地接受他们的死亡。


    现在他身前的半透明防护罩都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血色,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还在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口鼻,再加上西不断翻腾的船体,季之涵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吐出来了。


    好在这样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轮船很快就从漩涡之中挣脱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平衡,但在越过不断翻涌的海面后,还有从天而降的落雷在等待着他们。


    “轰隆!”虽然身处于船舱内,但季之涵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闷雷在云层之中滚动的声响。


    之前在白寻哄骗王铭签署魔法契约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过雷霆的可怖威力了,但这一次降下的雷电,显然要比之前还可怕数倍。


    青紫色的雷光犹如刺目耀眼的炙阳,当它降下的一刻,季之涵甚至无法睁开眼睛,隐约之间,他似是看到了一道伫立在夹板上的身影。


    深蓝色的衣袂随狂风一同飘舞,挺直的身躯如同屹立在寒风之中的松柏,似是完全没有受到风暴带来的影响。虽然仅留给他了一道背影,但眼前一幕却带给季之涵极大的震撼。


    只见一股类似于雾气般的黑灰色物质从他的体内花缓慢涌出,雾气犹如实质,融入风浪未平的海面也融入到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


    起初季之涵还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但当看到原本阴沉的天空似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禁锢之时,雷电不再滚动,波澜壮阔的海面也似是陷入到了静止的时空中,只有轮船依旧沿着既定的航线快速行驶。


    季之涵心中的惊骇瞬间攀升到了极点。


    好强的力量。


    可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和艾尔维斯差不多大。


    但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却要比身为四阶超凡者的艾尔维斯还要强横,这就是裁决所的真正实力吗?


    “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在发呆。”季之澜的声音将他的神智唤回。


    季之涵这才意识到笼罩在他身前的那座魔法防御阵已经解除了。


    季之涵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累了。刚才船一直在不停的晃动,我有点反胃,我去甲板上吹吹风,哥,你要一起来吗?”


    季之澜点头道:“好,我陪你。”


    两人再度来到甲板上。


    冷冽的海风灌入鼻腔,季之涵感觉自己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轮船快速向前行驶,很快穿越了风暴海峡,他甚至能够看到坐落于岸边的艾斯兰德学院,虽然只有一道极为朦胧的虚影,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出那座建筑的繁华壮丽。


    他即将入学,即将成为一名魔法师了。


    喜悦之情在他心中迅速弥散,但其中还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要是白寻也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就好了。


    自从进入游戏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白寻分开,虽然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可以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但当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巨大的空虚寂寞。


    季之涵下意识地捏紧船沿直至手指感到酸麻胀痛。在这一刻,他只能将自己无法倾诉的苦闷以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你在想她吗?”季之澜看出他心中所想。


    季之涵沉默不言。


    季之澜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我很想她。从分开的一刻开始,就在想她。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抱有同样的心情。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到底该如何平衡我们之间的关系。曾经,我用了一些错误的方法,这也使得你我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几分破裂。一开始我还会对此感到几分开心,我觉得,我赢了。但在看到你的小心翼翼,你的疏远后,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弟弟,我喜欢白寻,我不想把她让给你,但是我也不想我们的关系就此疏远。或许这话听起来会有些过分,但我会努力找到这个平衡点的。”


    季之涵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希望自己主动退出这场竞争。


    他抬起头来,神色认真地凝望着面前这张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哥,我很感谢你跟我说这些话,但是我想告诉你,在关于白寻的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还有就是,我没有因此疏远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或者白寻对此感到为难。”


    季之澜哑声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季之涵:“因为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但是哥,你能不能再容我自私一次?”


    这次轮到季之澜陷入沉默。


    见此,季之涵也没有继续聊下去。


    在静默无言之中,轮船慢慢地停靠在码头,即将入学的新生们拎着自己的行囊,带着对于未来的期许和向往走下轮船。


    季之涵和季之澜也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下船。


    艾尔维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凑上前去贱兮兮地搂住两人的肩膀道:“怎么,你们吵架了?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们解决呢?”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艾尔维斯完全不觉得尴尬,他揽着两人的肩膀继续道:“哎呦,你们俩可是亲兄弟啊,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听说这座岛上有一个很不错的集市,走我们去看看去。”


    第133章 No.107


    三人来到集市。


    这是岛上唯一的一座集市, 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汇聚了来自联邦各地的美食以及特产。


    季之涵和季之澜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虽然还在闹别扭, 但在此刻, 两人都暂时放下了对于彼此的芥蒂。


    艾尔维斯带着他们来到小吃街, 笑道:“你们看看, 想吃什么随便挑。”


    季之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你今天转性了?忽然对我们这么好。”


    艾尔维斯并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 解释道:“今天是到学院的第一天, 反正晚上八点之前去报道就行, 在此之前我们就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季之涵指着一个通体深红、形状狰狞, 犹如刷上了一层烧烤酱的鱿鱼的怪异生物道:“行, 既然你要请客, 我就不客气了, 我要这个。”


    他看了一圈, 这东西是集市上t?售价最贵的, 价值两百星币。


    两百星币虽然对这个大家族出身的公子哥不算什么, 但他想对方应该不会愿意为他这个情敌付费。


    但没想到艾尔维斯竟然直接了当地给摊主的账户扫去两百星币。季之涵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拦。


    艾尔维斯接过烧烤串, 朝着他眨了眨眼, 笑得一脸古怪:“原来是海鱿鱿啊。你喜欢竟然喜欢吃这个。”


    季之涵一开始还以为艾尔维斯说请客只是开玩笑,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但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替自己付款,连忙道:“喂,你真要请客啊。”


    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欠情敌的人情。


    艾尔维斯点头:“对啊, 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们开玩笑吗?”


    季之涵低下头来,咬了一口海鱿鱿。这东西和普通的鱿鱼不同, 吃起来更韧,像是一种滋味异常鲜美的橡胶。


    他艰难地将口中的海鱿鱿咽到肚子里,闷声道:“你把账户号码发我,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艾尔维斯摆了摆手:“不需要,我说了请你们吃了。我又不是这点钱都出不起。”


    他又转头看向季之澜,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串,这可是好东西。”


    摊主笑眯眯地附和道:“海鱿鱿可是好东西,这是我们人工培育出来的灵性生物,有补肾的功能。”


    季之涵听闻差点把吃了一口的烧烤丢出去。


    摊主揶揄道:“小伙子手抖的有点厉害啊,多吃点海鱿鱿,这东西也能治疗体虚。”


    季之涵红着脸解释:“我身体好着呢,根本不需要补!”


    摊主笑而不语,似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季之涵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且以往这时候季之澜都会站出来替他解围,但今日他却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


    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瞳犹如一望无际的深潭,眼神相接的一刻,季之涵像是触电般迅速移开视线。


    他们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爆发过争吵,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当问题爆发的时候,季之涵感到了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哥哥。


    或许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自然而然地解开这个心结,或许他们之间的间隙只会随着时间不断加深,但是现在他除了回避之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艾尔维斯主动揽住他们的肩膀,带着他们继续向前走,中途他们还路过很多人声鼎沸的摊位,但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季之涵和季之澜都心知肚明,艾尔维斯带他们出来,并非是真的想要请客,而是想要借此机会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只是他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应该希望看到他们兄弟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吗?


    之前也是。艾尔维斯明明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的,但他却帮了他们一把,甚至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算熟。


    到底为什么?


    艾尔维斯领着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公园,远离了喧嚣的集市后,他们终于可以坐下来面对面的聊天了。


    艾尔维斯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语气严肃道:“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


    季之涵困惑不已地看着他:“为什么羡慕我们?”


    艾尔维斯摊手道:“你们也知道,我出身于文森特家族,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我和家人的关系并不算好,我虽然是他们的大哥,但是他们对我只有敬畏和忌惮,毫无半点亲情可言,我之所以逃离家族,也是为了避开手足残杀的未来,我知道,只要我留在权利中心一刻,我们之间永远不死不休。不仅是弟弟和妹妹们的关系僵硬,我和父母的关系也很一般。我几乎没有体会过亲情到底是什么滋味。所以看到你们我真的很羡慕。”


    艾尔维斯垂下眼帘。


    不知为何,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道瘦弱的身影,艾克利,那个和他有着同样的金绿色眼瞳的人。


    虽然说,随着时代发展,金绿色眼瞳已经不再是文森特家族特有的标识了,但血缘亲情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定他是父亲藏起来的私生子。


    但他一直都没有戳破这件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害怕?害怕父亲对他的宠爱会让他失去自己原有的地位,又或许是羞耻?耻于和他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他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总之他并没有和艾克利相认,最终这件事成为了他永远也不愿意面对的痛。


    正是因为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不希望这对兄弟也和当时的他一样,留下遗憾。


    艾尔维斯:“你们是兄弟,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无法迈过去的坎。或许你们会好奇我的动机,但我只是希望你们彼此都不要留下遗憾。”


    “艾尔维斯……”季之涵感觉他似乎话里有话,隐约之间,他似是触及到了,什么,但这一瞬间的灵感就如同飘忽不定的萤火,转瞬即逝。


    艾尔维斯很快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开朗,他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了。你们好好聊,但别聊得太忘我,记得在八点以前回来报道。还有,如果你们不是手牵着手回来的,可别怪我不给你们开门。”


    望着艾尔维斯远去的背影,季之涵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真会整活。”


    以往他们之间出现问题,都是哥哥主动包容,所以事态才没有继续恶化。所以这一次他准备提前让步。


    但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季之澜也同时开口。


    “哥。”


    “弟弟。”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之前的残存的几分怨念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季之涵:“哥。我们和好吧。但我先说好,我不会放弃白寻的。”


    季之澜微笑道:“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不过我觉得,白寻会更喜欢我一些。”


    季之涵不甘示弱:“胡说,白寻肯定会喜欢我!”


    与此同时


    因为有汤婆婆的保驾护航,白寻不需要乘坐轮渡就已经平安到达艾斯兰德学院。


    汤婆婆:“我已经和我的朋友聊过了,你直接去校长室找他报道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白寻点了点头:“谢谢啦。不过你不去跟你的朋友打个招呼吗?”


    汤婆婆语气淡淡道:“不需要。而且现在的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以后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白寻试探道:“你这么急着回去,是因为慕祁月吗?”


    白寻其实一直在想,汤婆婆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德里克监狱。


    是为了救她吗?


    但如果她的存在对于降灵会如此重要,为什么,当她在遇上母神的时候,汤婆婆没有出现。


    是因为对方是神灵?所以她自认为不是对手。


    还是因为她知道母神并不会真的伤害她?


    又或者是,她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在乎她的生死呢?


    白寻回忆了一下,这两次事件之中加入的唯二两个变量就是慕祁月和刘雨萱。


    而在这两人当中,她更倾向于慕祁月。


    汤婆婆并没有因为白寻的一番话停下脚步,但白寻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出现了一瞬的波动。


    她快步走上前去,抓住汤婆婆的手腕。


    一道半透明面板浮现在她面前。


    【玩家编号】N107


    【姓名】唐乐薇


    【等级】80级


    【san值】60


    【职业】通灵巫师


    【天赋】基因改造:天赋启动后,可以看到人类、异种或者灵性生物的基因序列,并将其进行重组。基因重组后的生物,将会有10%的概率提升综合战斗力,将会有10%的概率降低综合战斗力,5%的概率改变物种,75%的概率失败。失败将扣除20天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150天


    白寻眯起眼睛,心下了然。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白寻遂松开手。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


    白寻笑眯眯地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脚滑了,下意识地拽了你一把,你不会介意吧?”


    唐乐薇还不知道白寻已然知晓了她的最大秘密,她摇了摇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无碍。”


    第134章 院长


    与唐乐薇分别后, 白寻拎着行李箱,前往艾斯兰德学院。


    与其说这是一座学院,倒不如说这是t?一座在鬼斧神工的自然力量下塑造而成的宫殿, 雪白的墙体外是碧绿接天的叶子, 硕大的叶片似是能够遮蔽天空的云雾, 叶片上的脉络也清晰可见。


    “唰啦——”一枚翠色欲滴的叶子顺着蜿蜒曲折的藤蔓一路向下, 最终停留在白寻面前, 似是在等待她的搭乘。


    白寻踩在叶子上, 跟着叶子一路来到五楼, 乘坐叶片的感觉非常神奇, 就像是在乘坐一部完全开放的电梯, 除了呼啸的风声, 安全性和稳定性与寻常的电梯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五楼是一个独立于学院的, 完全由层叠的绿叶编织而成的特殊空间, 虽然处于顶楼, 但这里却好像完全不受天气影响, 看不到半点经风吹日晒留下后的侵蚀痕迹。


    所有的绿叶都被精心照料着, 叶片柔润肥厚, 不染一丝灰尘。


    进入五层后, 白寻更是能够感受到这位主人的用心呵护,一踏入其中, 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芳香,为她经历长途奔波后,无比疲惫的身体带来了一丝慰藉,让白寻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你来了。”校长站在由藤蔓编织而成的窗前, 仅留给她一道孤寂的背影。闷青色的长发犹如垂顺的瀑布,几乎遮盖住大半躯体, 微风吹拂,他的长发也随之飘荡,如同一池荡漾的潭水,随着涟漪泛起,在月色下流露出璀璨光华。


    白寻主动开口道:“你好,我是前来报道的老师。我叫白寻。”


    校长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望向她:“你好,我叫穆尔·安德烈。我知道你,汤婆婆已经和我说过了。”


    他比白寻想象中的年轻许多,并不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而是一位气质儒雅的青年,戴着的一副颇为复古的金边眼镜也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


    “坐吧。”他朝着白寻展露出一道柔和的笑容,让这场本该是严肃的上下级的会面场景多了一种轻松的氛围。


    看起来像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白寻心想。


    穆尔开口道:“汤婆婆和我提过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你有这很不俗的天赋。但为了明确你的职业定位,我还需要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白寻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好,我随时都可以接受测试。”


    穆尔:“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白寻眸光潋滟,勾起一道胜券在握的笑容:“如果连这种最基础的考核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你怎么放心把学生们交给我?”


    穆尔笑意渐深:“我喜欢你的自信,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考核地点就是这间办公室。我的要求是,在只使用冰系魔法的前提条件下击破我的防御。”


    “好。”白寻站起身来。


    穆尔给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但白寻并没有因此而小看他,听汤婆婆说,穆尔也是一名序列,而且极有可能是一名和她位于同阶层的强者。


    只是不知道他的外貌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年轻,大概是某种老顽童的恶趣味?


    听说,一旦迈入序列这个层极,他们就能一定程度上的脱离时空带来的影响,简单来说,他们的衰老速度会比寻常超凡者慢许多。再加上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只要投入足够的钱,人人都可以通过科技手段达到一定程度上的青春永驻。


    当然这也只是白寻的揣测而已。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绪,进入到备战状态中。


    穆尔敏锐的察觉到站在自己对面的白寻的改变,她整个人的气势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一把陡然出鞘的利刃,带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锐意。她微微沉下身体,弹射而出,如同骤然扑向猎物的猛兽。


    围绕在四周的藤蔓在这一刻似是被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扭曲的枝条犹如蛹动的蟒蛇,很快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穆尔的身体倍笼罩在其中,仅仅露出一双灰绿色的眼瞳。


    白寻手中握着一把通体冰蓝的利刃,冰刃足有一米长,寒意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刻瞬间化为如丝缕般的白雾。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并非是雾气,而是无数凝聚成团的冰霜。


    “唰——”利刃落在层叠的藤蔓上,但却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纤细如发的伤痕,藤蔓特有的韧性在这一刻发挥出了最大的优势,有效的化解了这道凌厉的攻势。


    一击不成,白寻迅速改换策略,手中的冰刃在这一刻崩碎成了无数锐利的冰锥,刺破最外层的防护,轻而易举地钉入到藤蔓肥厚多汁的躯体中。


    穆尔提醒道:“一味的攻击是没用的。”


    白寻笑着反驳:“有没有用,你很快就会知道。”


    藤蔓鲜脆,带着馥郁的汁水,寒意沿着接口处的冰锥源源不断地融入到了藤蔓当中,这具原本还鲜活的生命体,逐渐变得僵硬、迟缓。


    “砰!砰!砰!”在白寻的操控下,侵入其中的冰元素就如同微型炸弹,爆破声接连响起,这张防护网也在这番强烈的冲击中逐渐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轰。”藤蔓轰然倒地,滚滚烟尘消散后,穆尔的身形再度出现在白寻面前,但比起初见时的从容淡然,现在的他却多了几分狼狈。


    长发散乱地披散肩头,脸上也多了一道鲜红的伤痕,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也碎掉了。当他把眼镜摘下来的一刻,就如同瞬间拨开笼罩在眼前的迷雾,整个人的容貌也由开始的模糊转而清晰。


    白寻原本以为他是个古板严肃的老学究,但却发现,他的五官竟然意外的青涩稚嫩。大概是因为失去眼镜的缘故,漂亮的灰绿色眼瞳完全无法聚焦,他呆愣愣地看着白寻,表情茫然无措。


    穆尔:“可以帮我拿一副眼镜吗?就放在抽屉中。”


    白寻忽然升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可是穆尔校长,你看我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没等喘口气又你打了一架,现在我感觉我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你还要使唤我做事,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虽然说我是你的下属,但是下属也要有人权的对不对?”


    穆尔忍俊不禁:“知道了。你这孩子还真是和汤婆婆说的一样,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薅羊毛的机会。你帮我去拿眼镜,我会给你支付相应的酬劳的。”


    “好嘞。”白寻顿时喜笑颜开。


    她走到办公桌面前,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金丝边眼镜,甚至连款式都没有任何分别。


    白寻调侃道:“穆尔校长,你就这么喜欢金边眼镜吗?”


    穆尔微笑道:“习惯了。”


    “这样啊。”白寻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副眼镜递给穆尔。


    穆尔戴上眼镜,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儒雅,他微笑着向白寻伸出手:“欢迎你加入艾斯兰德学院。”


    白寻握住他的手。


    因为白寻的体温要比寻常人低许多,所以绝大多数人的体温对她来说都是偏高的像是盛夏时节的炙阳,而穆尔给她的感觉是一道温柔和煦的光,触手的感觉是温热的,而非滚烫。


    但她还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于灵界的气息,这道气息淡得近乎无法察觉,但白寻才刚进入过灵界,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这一丝不寻常。


    白寻微微眯起眼睛,对于穆尔感到了几分好奇。


    体温或许是个人体质问题,但是他的眼睛呢?


    白寻:“超凡者原来还会近视吗?”


    穆尔屈指扶了一下镜框,耐心解释道:“寻常超凡者的身体在灵性的温养下会逐渐变得强大,肌肉增强、器官衰老延缓,甚至一些先天疾病都可以得到治愈。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是因为基因缺陷,所以我的眼睛是没办法恢复正常的,摘下眼镜后,我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白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考虑换一双机械义眼吗?戴眼镜会很麻烦吧?”


    穆尔笑道:“确实麻烦,但是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送你回宿舍。”


    白寻点头:“谢啦。”


    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叶片上。


    这种叶片几乎遍布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载着她抵达任何地方,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白寻就来到了员工宿舍门口。


    她从叶片上一跃而下,看着漂浮在面前的这个鲜脆多汁的叶片,白寻忽然诞生出来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要是她把这个叶子抢走,以后是不是就能够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学院里了?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白寻一把揪住作为连接的藤蔓,想要用暴力直接把它拽下来,藤蔓没有半点挣扎t?的意思就这样任由她捏圆搓扁。


    见它这么配合,白寻的干劲更足了。可她尝试了几种手段,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虽然这个植物看起来和之前考核中的很相似,但它们的坚韧程度完全不同,眼前的植物是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水火不侵。


    意识到这点后,白寻只能放弃挣扎。


    她不情愿的松开手,但之前还对她避如蛇蝎的藤蔓竟然缓慢地缠住了她的手腕,柔韧的叶片也随之覆上她的手掌,带着几分粗粝质感的边齿在她的掌心中亲昵地蹭了蹭,似是在对她的离开表达不舍。


    白寻惊喜道:“看来你很喜欢我啊,这样好了,之后我跟校长说一声,说不定他愿意把你送给我呢?”


    藤蔓像是能听懂人话,大着胆子攀上她的肩膀,亲昵地蜷缩在她的颈窝里。


    与此同时


    “叩叩。”制服男人推门而入。


    穆尔坐在办公椅上,单手撑着额头,翻阅着面前的古书。


    闷青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缓慢滑落,泛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像是在他沉浸的世界中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穆尔缓慢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你来了,战车。”他的嗓音带着一种醉人的沙哑。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名为战车的男人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穆尔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唔。我今天遇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战车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该不会是唐乐薇送来的那位吧?你们已经见过了?”


    穆尔脸上笑意更深:“嗯。”


    战车眉头轻蹙,冷声提醒道:“你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也不便于插手。但是我希望,你能有点分寸。”


    穆尔岔开话题:“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教训我吧?说吧,裁决所那边又给你定下了什么指令?”


    战车沉声道:“我不知道。裁决所那边什么都没有跟我透露。只是让我来这里授课。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我怀疑他们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我的忠心。”


    穆尔:“既然如此,那就证明给他们看。”


    战车抬起头来,墨蓝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果他们想要的是证明,是你的命呢?”


    第135章 战车


    穆尔种植的藤蔓几乎铺满了整所学院, 昨夜白寻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从教工宿舍出来的一刻,看着眼前这片似是能够连通天幕的碧绿色浪潮, 她还是感到了几分震撼。


    哎, 要是能把这些叶子的操纵权拿到手中该有多好啊。白寻心想。


    “院长让我领你去教室。”一道陌生而又冰冷的声音从交叠的藤蔓后方传来, 白寻下意识地望向声源方向, 但却只看到了一道朦胧的虚影。


    “啪嗒……”男人朝着白寻的方向缓慢走来, 白寻也因此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皮肤白皙, 五官深邃立体, 像是一尊精心雕琢成的石膏雕塑, 明明每一处细节都设计的恰到好处, 但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 反而产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我带你去教室。”他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也和石膏雕塑一样冷冽, 透出一种不近人情的严肃。


    乍一听, 白寻还以为他是在指挥自己的下属。


    她不喜欢这样的态度。而且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 对方似乎对她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白寻微微皱起眉头, 感到了几分不快, 语气也冷了几分:“在告诉我你的目的之前,你难道不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我想这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


    男人一板一眼的介绍道:“我叫战车, 是穆尔院长的朋友。”


    非常公式化的介绍。白寻在心中评判。


    白寻感觉对方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所以她也敷衍了事的回了一句:“你好战车,我是高塔。”


    战车眉头微蹙,语气强硬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


    白寻点了点头, 笑眯眯地回应:“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啊,我真的是高塔,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战车:……


    白寻扒拉着手指数道:“我还认识节制、教皇、女祭司、倒吊人呢,回头我把他们都介绍给你。对了,你还需要我帮你凑五十六个小阿尔卡纳吗?”


    战车:……


    白寻:“嗯?你怎么不说话了?”


    战车的态度变得更为冷漠了:“闹够了吗?现在可以跟我去教室了吗?”


    “不要。”白寻勾起一道极为恶劣的笑容,“原本我今天心情很好,一想到我那些可爱可亲的学子们,我就很激动。我是想要去好好上课的,可惜啊,我一大早就看到了一个很倒胃口的人,所以我决定休息一天。”


    战车不悦道:“现在,跟我去上课。”


    白寻态度强硬:“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战车眼眸微眯,墨蓝色的眼瞳中划过一道冷冽的锋芒,气势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他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似是随时都能掀起万丈波涛。


    受他的气势影响,周围的叶片纷纷蜷缩起身体,之前还是如同海浪般的翠色,现在却如同交错的树丛,依然茂盛,但却多了一些稀疏的孔隙。


    白寻:“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一言不合就动手?”


    战车的回应依然很冷淡:“我负责把你送到教室。”


    白寻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他只管把她送到教室,不考虑手段和方法。


    战车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寻,语气缓慢道:“空间、封禁。”


    白寻轻笑道:“原来你的转职职业是束缚之枷啊。”


    随着记忆逐渐解封,白寻对于各个超凡职业的了解也在加深。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空间封禁应该是束缚之枷所掌控的第一个超凡能力。主要作用是把目标送入另一个空间中。这可以理解为密室逃脱,进入密室后,就相当于是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就算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但如果一刻无法找到这间密室的大门,就永远无法找到出路。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他们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中,虽然能够看到彼此,但他们却无法碰触到对方,哪怕走到同一个坐标点上也是一样。届时,他们的身影也只会重叠在一起,而无法同时存在。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棘手的能力,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白寻一脸微笑地挑衅对方:“你就这点本事?”


    战车:“能困住你就足够了。”


    白寻玩味道:“困住我?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对于非空间类职业的超凡者来说,空间封禁之所以难以破解,是因为他们既没有能够开启大门的钥匙,又无法看清自己身处的这间密室。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最为本质的问题。密室在哪里?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密室是否存在。


    白寻打量着四下环境,摸着下巴评判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还无法创造出一个无穷尽的空间,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有边缘的,既然客观存在,那我就可以打破它。”


    白寻咬破指尖,在地面上迅速描绘出一道魔法阵,猩红的字符号犹如扭动身躯的鬼魅,随着最后一笔下落,霜雪悄然而至。


    这场雪来得很急,如同一场带着冷冽肃杀之意的风暴,看似脆弱的霜花在狂风的辅助下拥有了极为迅猛的速度,犹如不断旋转的银白色利刃,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锐意。


    这是白寻目前掌握的魔法之中威能最为恐怖的一个,这个魔法阵名为血色霜寒。


    之所以会称之为血色霜寒,是因为魔法阵一旦成型,必然会有死伤,哪怕是序列也难逃这个结局,可见其威力。


    “咔嚓……”战车听到了一道极为细微的声响。


    不好!他预感到了几分不妙,但还来不及躲避,他的身体就被卷入到了这场可怖的冰雪暴之中,此时此刻,位于风暴中心的他就像是陷入到了无法挣脱的漩涡之中,除非他能够彻底远离漩涡,不然他很快又会被风雪卷入其中。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即发动了无面人的五阶能力镜像复制,并利用自己的四阶能力瞬间转移,将自身所承受的伤害全都转移到了分身上。


    然而镜像分身完全承受不住这股可怖的力量,在与霜雪接触的一瞬间就崩解成了无数纷飞的碎片。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些镜像分身仅仅维持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彻底消融,化为了风中的一粒尘沙。


    但多亏了这些镜像分身,战车才能换来几分喘息时间。可是现在的他仍然被t?困在这场可怖的冰雪暴中,更为可怕的是,他现在的灵性已经所剩无几。


    反观白寻,却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就是魔法和超凡能力的区别。魔法虽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筹备,但是成型的一刻,就不需要额外耗费灵性。


    尤其是对面还站着一个以灵性见长的灵性学家。


    “砰!”战车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飞出十几米远,但他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创伤,因为身后一张用藤蔓编织的网拖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翠绿色的藤条迅速覆上他的躯体,似是想要带着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下一秒,一道散发着寒意的冰锥就落在距离它们不过半寸的地面上。


    白寻笑眯眯地摆弄着手中的冰锥,语气中透出几分威胁之意:“想把他带走啊?试试看啊。”


    藤蔓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抛弃了重伤的战车,投入到白寻的怀抱中。


    带着几分粗粝质感的叶边齿轻柔地扫过她的肌肤,像是在向她示好。


    看它们这么识时务,白寻也不再跟这些植物计较了。


    她轻轻地揉搓了一下叶片,对它们热情的行为做出回应。


    这些藤蔓好像还很喜欢她。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好好使唤它们。


    白寻扬起头颅,趾高气扬道:“扶我过去。”


    藤蔓立即拥簇着她来到战车面前。


    他伤得很重,身上遍布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腹部,一道竖直向下的伤痕掀开了最外层的皮肉,深入剥开淋漓的血肉,甚至可以看到藏匿于其中的内脏。


    真是活该。


    白寻微笑着踏上他脆弱无妨的腹部。


    看到战车眼瞳骤缩,疼得浑身颤抖的模样,白寻感觉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几分,但心情转好可不代表她打算就此原谅他之前的冒犯行径。


    “疼吗?”白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唔!”战车没有回答。


    白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对我抱有浓烈的敌意。但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你是战车还是穆尔院长的朋友,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提着你的脑袋去找穆尔院长,你明白吗?”


    话音刚落,穆尔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我的天啊,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他惊讶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于眼前的景象感到了不可思议。


    战车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平淡地向穆尔解释:“是误会。”


    白寻轻笑道:“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可以解释一切了?这么说,我把你打个半死不活也是误会喽。”


    穆尔尴尬地推了推眼镜:“你们俩别这样,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


    白寻:“我不介意和他一起共事啊?主要是看战车愿不愿意,他好像烦我烦的很呢。”


    “可以。”战车简短回应,他又看向穆尔,问道,“穆尔,可以让我们聊一会吗?”


    穆尔点头道:“好吧,但你们可别再闹矛盾了。”


    但白寻可没有和战车闲聊的意思,她直截了当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一块挑明吧,正好穆尔院长在这里,就让他帮我们做个见证。不然我怕某人会翻脸不认账。”


    战车语气诚恳道:“对不起。”


    白寻权当没听见:“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战车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白寻装模做样地揉了揉耳朵,故作苦恼道:“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场战斗影响了我的听力,我现在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穆尔院长,回头你帮我治疗一下吧。”


    战车再次重复:“对不起。”


    白寻这才放过他,点了点头道:“嗯,现在听见了。”


    战车继续道:“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对你抱有敌意。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一个让我憎恨的人。”


    白寻嗤笑道:“哎呦,我成背锅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讨厌的这个人是谁啊?她难道跟我长得很像吗?”


    说到这,白寻又摇了摇头,摸着下巴自恋道:“不太可能啊,这世界上哪能找出第二个和我一样漂亮的?”


    对于自己的长相她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谁知战车沉声道:“她比你漂亮。”


    “啪嗒。”白寻好像听到了自己的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穆尔,微笑着跟他提议:“穆尔院长,你知道吗?朋友这种东西就是消耗品,每过一段时间身边的朋友就会更新换代。所以你应该不介意我提前帮你清理一下朋友圈吧?”


    第136章 做我的狗


    白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的眼中已经弥漫出极为浓烈的杀意, 似是搭在弓弦上的箭矢,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她可不是圣人,不会对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家伙手下留情, 哪怕这个战车是穆尔的朋友。


    “沙——”柔韧的藤蔓缠住她的手腕, 微凉的叶片爬上她的肩头, 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肌肤。白寻知道穆尔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安抚她心中的怒气, 但她不接受。


    看在穆尔的面子上, 她已经给过对方一次机会了, 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现在她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见白寻的面色越来越冷, 穆尔劝阻道:“白寻不要冲动。战车一直都是这样, 不太会说话, 但他心地不坏。”


    白寻勾起一道冷笑:“竟然一直都是这样吗?看来他打小就没有教育好, 但既然人都已经废了, 不如早点送他去投胎, 反正下辈子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穆尔意欲开口, 但却被战车拦住了。


    战车:“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低三下四的求她, 既然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错, 那就让我自己承担。你若是觉得不解气, 你可以砍掉我的双臂或者双腿,我绝不反抗。”


    战车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平静, 他好像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一个可以随意拆卸的玩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白寻忽而笑了起来,张扬肆意的笑容将那张精致面容染上了一层妖娆的媚意, 但她的语气却是冷的,不含有半分情意:“要是我只要你的命呢?”


    战车语气平静地陈述:“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可以把命交给你,但是我来自裁决所,如果我死在这里,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寻双眼微眯:“你这是在威胁我?”


    战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知道裁决所的手段,我想你肯定不会希望被裁决所缠上。”


    穆尔劝阻道:“白寻,裁决所总共由二十二名序列组成,综合实力甚至凌驾于三大教会。若是真的引起他们的注意,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白寻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你们觉得我真的会害怕所谓的裁决所吗?”


    退一步,她的背后还有降灵会。


    就算唐乐薇不愿意插手此事她也有别的底牌,一月之期将至,她想母神应该不介意出手处理掉这些蝼蚁,当然白寻心里也很清楚,若是母神真的降临,麻烦的只会是她自己。但如果真的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动用这张底牌。


    战车微微皱起眉头。


    他看得出来白寻并没有因为裁决所的压迫而动摇,虽然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他害怕自己的死亡会给穆尔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战车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犯,只要你能够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


    “哦?什么都愿意做吗?”白寻眼尾微扬,笑着眯起眼睛,指着战车的鼻子说,“那我要你当我的狗。”


    “什么?”战车向来古井不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看到穆尔脸上也流露出了同样的困惑时,他知道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白寻笑得一脸狡黠:“我说,我要你做我的狗,字面意义上的狗。”


    白寻抬起手,指尖划过一道刺目耀眼的光弧,转瞬即逝的光芒融入到战车的身体中,在他的脖颈处烙下了一道繁复而又怪异的花纹。


    这个花纹看上去像是交缠在一起的藤蔓,又如同定格于绽放一瞬的花蕾,带着一种怪诞的美感。


    战车感到了几分痛意,眉头微微皱起,他下意识地抚摸脖颈处的烙印,烙印处对肌肤还带着灼热的痛意,光滑的表面微微凸起,从中还能感觉到极为微弱的心跳起伏,这下面就像是盘踞着一个狰狞可怕的怪物。


    白寻:“这是我给你打下的烙印,之后我t?还会为你打造一副项圈,你要时刻佩戴着,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清楚地知道你是我的狗,当然这并不是无期限的。等你彻底还清你欠我这条命,我就会放你走。”


    战车:“要多久?”


    白寻:“我不是说了吗?要等你还清你欠我的这条命,至于这个期限,就要看你表现了,当然,如果我玩腻了,或许可以考虑提前放过你,现在跟我走吧,乖狗。”


    战车疑惑道:“我们去哪?”


    白寻勾了勾手指,在烙印的作用下,战车不由自主地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战车逆着光向她走来,在阳光的映衬下那张俊美如雕塑般带着一种临近死亡的苍白,仿佛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几乎很难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属于人的生气和情绪。


    但白寻却从那双墨蓝色的眼珠中捕捉到了一丝极为浅淡的情绪,像是恼羞。


    原来他也没有表现得那么淡然嘛。也是,换做是谁被这样羞辱,恐怕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但是他越抗拒,她就越高兴呢。


    白寻勾起一道恶劣的笑容,向战车下达了一项新的命令:“现在,跪下。”


    战车“噗通”一声跪在她脚边。


    白寻微微弯下腰,用力捏住战车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战车的脸上还带着几道未曾干涸的血痕,为这张如同雕塑般精致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难得的脆弱,让她联想到了身负重伤的狼。但他的眼神依然带着几分抗拒,墨蓝色的眼珠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似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彻底吞噬。


    白寻微笑着俯下身体,鼻尖和战车高挺冷硬的鼻子轻轻相撞,明明是同样的冰冷,但在这一刻却迸发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战车呼吸一滞,眼瞳也随之微微收缩,一眨不眨地望着这张骤然放大的脸。


    白寻的语气冰冷道:“当好一条狗的前提是遵循主人的命令,希望你能牢记这点。所以下次不要问我去哪干什么,我要你过来,你就过来,我要你滚开,你就滚远,明白吗?”


    战车没有回应。


    白寻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再次重复道:“明白吗?”


    战车皱起眉头,不情愿地回答道:“明白了。”


    白寻点了点头:“行,现在跟我去上课吧,同学们肯定等急了吧。”


    这个发展是穆尔始料未及的,他忍不住问道:“白寻你还能去上课吗?”


    白寻笑得一脸灿烂:“能啊,当然能啦。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我可爱的学生们炫耀我的新宠物呢。”


    穆尔皱起眉头,对白寻的行为表示不赞同:“白寻,得饶人处且饶人。”


    白寻笑意更深:“你这话说得很好笑,我不是已经饶过他一命了吗?不然他连跪在我脚边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真的一点都不怕那个所谓的裁决所找上门来呢。如果他们真的找上来,恐怕穆尔院长你也难逃罪责吧?毕竟这是你的地盘。所以,这已经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了。穆尔院长,如果你再度阻拦的话,那我也就只好把你也拉下水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被裁决所缠上吧?”


    她将战车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穆尔。


    穆尔苦笑道:“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学院里有不少教会安插的眼线,他们肯定会把这件事情上报的。”


    白寻朝穆尔院长眨了眨眼:“这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穆尔院长,在这件事上我们可是共犯。所以你一定要拼命护住我哦,如果我真的出现意外,你放心,我绝对会第一个把你拉下水的。”


    说罢,白寻便带着战车离开了。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穆尔忽而勾起一道怪异的笑容,他抬手扶住鼻梁上摇摇欲坠的眼镜,语气兴奋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呢,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吧?”


    没有人回应穆尔的问题。


    空旷的场地中只传来风吹拂树叶的沙沙轻响。


    第137章 晶石


    艾尔维斯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今日的白寻换上了一身知性大方的纯色西服, 挺括的西装面料带着微不可衩的褶皱,衣角处似乎还挂着鲜脆的叶片和血滴,但这并没有让她显得邋遢, 反而为她赋予了一种随性慵懒的美。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个身型高挺, 五官深邃的男人。


    虽然他始终和白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艾尔维斯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异常氛围。


    该不会是又来了个情敌吧?


    艾尔维斯还敏锐地注意到了台下同学的异常, 面对这个新到来的漂亮老师, 他们都表现的十分兴奋。


    艾尔维斯抬手撑住下颌, 金绿色的眼瞳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哎, 真不愧是白寻呢,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瞬间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她天生就是个璀璨的光源体, 就应该站在万众瞩目之中。


    谁能不喜欢她呢?


    艾尔维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喜欢上白寻, 他也为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何况竞争对手越多不是越能证明白寻魅力大吗?


    可是, 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一直守候在你身后的我呢?我是不是要再主动一些才行呢?


    艾尔维斯脸上划过一丝惆怅, 但面上表情依旧如故, 他唇角微扬, 露出洁白的牙齿, 笑得没心没肺:“没想到给我们魔法实践课的老师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有艾尔维斯开头,台下的学生也纷纷开始起哄。


    “老师你今年多大了?”


    “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老师你看我可以吗?”


    “砰!”坐在后排的夏熙尧猛然站起身来, 猩红色的眼瞳犹如正在沸腾的血池,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颤栗的危险,他面色阴沉地扫视过众人的脸庞,一字一顿道:“你们找死……”


    话音未落, 艾尔维斯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哎呀,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夏熙尧用力咬住艾尔维斯的手掌。


    “嘶。”艾尔维斯痛得皱起眉头,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分毫松懈,他笑着向周围的同学赔罪,“抱歉啊,我朋友狂犬病发作了,逮谁咬谁,哈哈哈,不过大家不用害怕,我已经打过疫苗了,我是不会被传染的。”


    刘雨萱和辛西娅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她们发誓,她们真的不认识这两个神经病。


    白寻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幕:“哎呀,你们这两位同学的精力真是旺盛呢,正好,你们来台前做个演示吧。”


    艾尔维斯立即松开手,快步跑到台上。


    他伸出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向白寻抱怨道:“老师,你看他把我给咬得。”


    夏熙尧完全没有嘴下留情的意思,艾尔维斯的手掌被他咬得坑坑洼洼,还被撕扯下来了一大块皮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藏在下方的森白骨骼。


    白寻覆盖上他鲜血淋漓的手掌,念诵着晦涩难懂的魔法咒语,刺目耀眼的白光从他们交叠的掌心迸发而出,只见艾尔维斯先前还溃烂的手掌瞬间复如初。


    夏熙尧跑到台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手掌相贴的一幕。


    他的唇边还带着殷红的血迹,被血液浸湿的黑发黏连在脸颊上,带着一种邪异妖冶的危险。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寻,表情晦暗不明,其中似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埋怨。


    白寻松开艾尔维斯的手,来到夏熙尧面前,语气柔和道:“脸上都是血呢。”


    她拿出纸巾,轻轻地替他擦去唇边沾染的血液。夏熙尧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彻底软化,他抬手抚上白寻的手背,眷恋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对主人摇头摆尾的大型犬。


    白寻:“今天是我的第一堂课,我就不惩罚你们俩了,但下次不要在课上闹矛盾了,明白吗?”


    夏熙尧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解决后,白寻终于可以开始授课了:“大家都是高级班的学生,所以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魔法到底为何物,关于这点我就不多赘述了。因为魔法和超凡力量都是靠灵性催动的,所以两者之间也是不少相似之处,比如魔法体系。”


    “魔法分为四个体系,一类是以地火风水四元素为基础衍生出来的一系列元素魔法,一类是时空魔法,还有一类是生命魔法,最后就是与知识、信息检索以及预t?知相关的神秘魔法。相信大家也能看出来,魔法体系的划分超凡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说,超凡者经过系统的训练就可以成为一名魔法师,甚至可以成为高阶魔法师。既然有这样的先天条件,我们为何不利用起来呢,但很可惜,不是每个超凡者都可以走到这一步,关键问题就在于,如何调动我们身体内的灵性。”


    “我们的身体是个承载灵性的容器,但是每个人体内灵性的浓度以及分布都是不同的,比如这位学生。”


    说着,白寻将自己的超凡职业切换为灵性学家,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更为直观清晰地看到艾尔维斯和夏熙尧体内的灵性分布。


    和她预想的一样,艾尔维斯的灵性分布的比较均匀,主要集中在核心区域以及四肢。


    她站在艾尔维斯面前,将手搭在他的小腹上,指尖碰触到他肌肤的一刻,白寻清楚地感受到,艾尔维斯的肌肉瞬间绷紧,体温也随之攀升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温度。


    白寻轻笑道:“紧张什么?只是演示而已,放松,不要抵抗我。”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为别人做过引导,但她看过唐乐薇的演示,所以她想这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而且现在的情况和当时不同,她不需要进入他们的精神世界,让他们彻底驾驭这股力量,她只需要让他们更好的感受到灵性的存在,并进一步调动这股力量。


    她将自己的灵性注入到艾尔维斯体内。


    对于白寻而言,艾尔维斯的灵性就如同一团炙热明亮的火焰,在她到来的一刻带着暖意的灵性瞬间缠了上来,极为主动的和她融为一体。


    但若是稍微了解一些灵性知识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灵性是超凡者的力量源泉,是他们的基石,若是他们的灵性中融入了其他人的力量,对方甚至可以借此掌控他们的身体。


    艾尔维斯明知如此,但却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就接纳了她的存在,这代表艾尔维斯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白寻一直都很清楚艾尔维斯对自己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于自己的真心,但当他就这样把那颗赤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难免感到了几分震惊。


    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一团隔绝在玻璃灯罩中的焰火,是热烈而又温暖的,但也同时事隐忍而又克制的,想要靠近她,但又怕过于炙热的火焰会将她烧成灰烬。


    白寻不由自主地勾起一道浅笑,指尖划过他绷紧的腹部。


    艾尔维斯本来就很紧张,白寻这个举措更是将他绷紧的神经彻底引燃了,让他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明明之前的他还是游刃有余,但这一次换白寻做主导,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


    见他如此紧张,白寻也不再逗弄他,一本正经地提醒道:“闭上眼睛,感受你体内的灵性,想办法把它们集中在一起,当我们释放魔法的时候,更为集中的灵性可以进一步提升魔法的威力。”


    艾尔维斯沉下心来,在白寻的指引仔细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起初还如同萤火般微弱的灵性不知何时成长成了一簇跃动的火苗,接着,火苗扩张成了拳头大小的焰火,将他的四肢百骸烧得炙热滚烫。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像是掉入到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最外层的肌肤似是因为高温而泛起一连串燎泡,炙痛感不断地撕扯着他的肌肤,他甚至有种正在遭受凌迟酷刑的错觉。


    白寻及时抽回了灵性。


    艾尔维斯身上的灼痛感也终于得到了缓解,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睁开双眼。


    白寻:“感觉怎么样?”


    艾尔维斯:“我感觉我体内的灵性在流动。有种长期以来淤堵的经脉终于通畅的感觉。”


    白寻点了点头:“所以说,灵性并不是生来就彻底定型了,我们可以依靠外力去调动它。接下来我要教给你们的是,如何让体内灵性快速增长。”


    艾尔维斯:“灵性增长?”


    他虽然是文森特家族的长子,但有关于灵性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面,白垩纪元以前,大概是联邦最为鼎盛的时期,那时候神还能在地上行走,人们也可以从祂们那里汲取知识,甚至获得力量。


    但随着那场几乎能够毁灭世界的灾难后,很多涉及神灵、灵性书籍资料几乎彻底覆灭了,他们文森特家耗费无数心血,就只找到几本珍惜孤本,而这些孤本都被当做古董一样,被锁在了魔法结界中,就连他父亲都没有资格查看,更何况是他的。


    所以艾尔维斯对于白寻提出来的概念感到非常陌生,但不仅仅是他,其他学生也是一脸懵。


    在场唯一了解白寻所提到的这段辛密的,除了夏熙尧之外,就只剩下战车一人。


    白寻诧异地看着艾尔维斯:“你不知道吗?那我问你,如果灵性无法增长,我们的实力又该如何进阶,划分标准又是什么呢?”


    白寻以为这些基础知识早已普及,但现在看来,这些内容似乎被人为的隐藏起来了。


    虽然这只是一段最为基础的知识,但正是因为基础所以才显得重要,没有理论基础就相当于修建高楼时忘记要修建地基,最终建造出来的楼房,终究会崩塌。


    艾尔维斯回答道:“进阶是一种感觉,突破了那个瓶颈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自己进阶了。而且突破后,就会掌握一项新的能力,这也是最为清晰直观地进阶证据。”


    这个回答得到了在座学生们普遍的认可。


    白寻摇了摇头:“不,进阶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你们的灵性成长到一定高度后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它是可以量化的。如果把我们的身体比喻成容器,灵性就是注入进来的水,容器外面标注的500ml、1000ml的标识,就代表我们提升到下一阶层需要迈过的坎。”


    “而且灵性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你不断地往杯中注水,灵性也会不断增长。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蕴藏着灵性,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有灵,只是蕴藏含量的多少。所以我们在施展魔法的时候,要么借助魔杖中蕴藏的灵性,要么借用魔法符文,或者是借助灵性材料,这三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能为我们带来浑厚的灵性,让我们能够更好的施展魔法。所以如果有条件的话,大家可以购买一些与自己属性相合的灵性材料,用于辅佐,这样会事半功倍。”


    台下有学生举手问道:“老师,你看这种灵性材料行吗?”


    那是一枚色泽鲜红的晶石,带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


    白寻接过晶石仔细观察,她感觉这东西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第138章 阿格里斯再现?!


    那名学生继续道:“据说这是一种新型灵性材料, 叫做魔晶石,里面蕴藏着很浓郁的灵性,我朋友用了一颗, 直接从一阶超凡者晋升到了二阶, 原本他都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晋升希望了。听他这么说, 我赶紧买了一颗。一开始这东西还不怎么值钱, 现在都成有市无价的宝贝了。”


    白寻眉头微挑, 把玩着手中的魔晶石,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里面蕴藏的澎湃磅礴的力量, 这是序列级别的力量。


    “这么神奇?”白寻玩味道。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 这就是当时在青川精神病院中从玩家体内滚落出来的晶石。


    不过之前那枚是黑色的, 而她手中这枚是赤红色的, 这大概代表不同的职业。


    如果说魔晶石这东西来自于超凡者, 那它应该早就流行起来才是, 不会在近期才被人们发掘出来, 所以说, 魔晶石这东西只可能是从玩家的体内挖掘出来的。


    更为可怕的是这东西已经在市面上流通起来, 就说明三大教会已经注意到了玩家群体的存在, 甚至可能在暗中授许他人猎杀玩家。


    白寻:“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


    学生愣了一下, 尴尬地挠了挠头:“商贩告诉我这是从一个新开采的灵性矿场中挖出来的,老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白寻将魔晶石还给这名学生, 笑道:“谁知道呢?如果是我的话,会对刚冒出头的事物稍微带有几分敬畏心,不过你要是想试试看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就是了, 这是你的东西,你有权使用它。”


    战车忽然开口:“我建议你不要使用这t?东西。一般新的灵性材料诞生后, 三大教会都会在第一时间跟进,并且对此做出详细的测评,你可以先等三大教会的测评报告。”


    学生:“可是我朋友用过之后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反应……”


    战车语气严肃:“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很多病症都有潜伏期。你敢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吗?”


    那名学生不敢说话了,但看他的表情,显然并没有把战车的一番话听进去。


    白寻也没有再提醒一遍的意思。


    其实她还挺想看看他吸收这颗魔晶石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毕竟对于魔晶石,她了解的并不算太多,若是对方愿意当她的数据样本,自然最好不过喽。


    白寻继续授课:“接下来我继续讲解有关于灵性增长这件事,刚才说到我们可以借用灵性材料来让自身灵性快速增长,除此之外呢,还有几种方法,一是使用灵性,我们每一次使用超凡能力,使用魔法,都是在锻炼我们的灵性,这个过程和健身很相似,所谓健身,就是不断地让肌肉撕裂再愈合增厚的过程,灵性也是同理,学院里也设置了能够供大家练习的训练场。”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个更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借用魔法,让灵性材料中蕴藏的灵性能够更为高效的融入到你们体内,或者,找一位像我一样有能耐的老师,为你们输送灵性,现在我给你们做一次示范。”


    “夏熙尧,闭眼。”


    夏熙尧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寻。


    白寻只好捂住他的双眼。


    当冰凉的手掌覆在夏熙尧眼皮上的一刻,他本能地想要反抗,浓郁的黑暗力量如同逸散的浓雾,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犹如实质的阴冷。


    “别紧张。”白寻安抚道,同时对他施展了催眠术。


    夏熙尧的脸上划过一道挣扎之色,但很快,他就彻底败下阵来,身体也从一开始的紧绷逐渐变得放松下来。


    “乖。”白寻轻笑道。


    但她将自己的灵性注入到夏熙尧体内,但和艾尔维斯的情况不同,夏熙尧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黑洞,能够源源不断地吞噬灵性。


    对常人来说,在短时间内吸收如此多的灵性会对身体造成极为可怕的负荷,但他却没有流露出哪怕半分痛苦。


    承受能力这么强吗?白寻感觉到了几分微妙。


    她收回手,正打算切断和夏熙尧之间的灵性通道,忽然间,一股黏腻阴冷的力量顺着还未分曾关闭的灵性通道涌入进来,并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侵占她的身体。


    但白寻怎么可能让它轻易得逞?


    浩瀚磅礴的灵性力量倾巢而出,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将其吞没,那股力量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她的灵性撕扯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该死!”白寻听到那道黏腻的黑影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这是……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道声音似乎来自于阿格里斯。


    可是阿格里斯残存在夏熙尧体内的力量应该被彻底清除掉了才对,而且夏熙尧现在不是暗夜教会的圣子吗?暗夜教会怎么能容忍一个邪神在他体内复苏?


    “好了、吗?”夏熙尧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大概是受到那丝意志的影响,他极为罕见地摆出了一种脆弱姿态,像是一头惊慌失措的小兽。


    “好了。”白寻收回手。


    她的离开,却又让夏熙尧感到了几分不舍,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白寻的手。


    “哎呀!”就在这时,艾尔维斯忽然怪叫一声,一把揽住夏熙尧的脖颈,他靠在夏熙尧的肩头,用一种极度虚弱的语气跟他说:“对不住了大兄弟,我站得有点久,腿软了。”


    夏熙尧皱起眉头,对于艾尔维斯的靠近极为排斥。


    艾尔维斯看出了他的排斥,反而和他靠得更近了,他的双手从肩头转移到了手腕,以一种极为强硬地姿态将他钳制住。


    虽然他也无比讨厌这个人。但他更不想看到这个家伙接近白寻。


    夏熙尧拍开艾尔维斯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艾尔维斯笑嘻嘻道:“我们毕竟是室友,别这么冷淡啊。”


    夏熙尧瞪了他一眼,眼底的厌恶溢于言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紧随而上的下课铃声淹没了他的话音。


    哎呀总算下课了。


    听到下课铃,最开心的莫过于白寻了,她抱着课本笑眯眯道:“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吧。大家下课后要好好练习,下节课我可是要来检查的。”


    “老师!”几名学生想要围上来询问问题。


    但眨眼间白寻就已经不见踪影。


    战车和艾尔维斯还有夏熙尧三人立即跟上她的步伐。


    三人跟随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


    看着一直紧随在自己身后的战车,白寻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厌烦。


    她是让他当自己的狗,又不是让他当自己的跟屁虫,有必要时时刻刻跟着自己吗?他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白寻摆了摆手,站在一旁的战车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战车点了点头,语气冷漠的回应:“好。”


    见他离开,艾尔维斯终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白寻,他是谁啊?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白寻摸着下颌玩味道:“他啊,是我刚收养的一条狗。”


    夏熙尧困惑地歪着脑袋:“狗、是什么?”


    艾尔维斯一本正经的瞎扯:“狗就是一种凶神恶煞的动物,你看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一脸凶相?和你一样一样的。”


    夏熙尧眼底划过一丝困惑:“可我是、人。”


    艾尔维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吧?狗也是可以指代人的。”


    夏熙尧感觉艾尔维斯在忽悠他,但他没有证据。


    白寻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啦,别欺负这个傻瓜了,本来他就不聪明,都要被你忽悠傻了。”


    这句话夏熙尧听懂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无比,看向艾尔维斯的眼神中染上了嗜血的杀意,正当他准备朝着艾尔维斯扑过去的时候,白寻出手拦住了他。


    “停下!”催眠术瞬间发动,夏熙尧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直。


    白寻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呢?你这个坏习惯要改改。”


    她指尖弹出一抹流光,正准备给夏熙尧也种下誓言之约。


    这是神秘魔法中的一种,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高级魔法,一旦誓言烙印种植成功,对方就无法反抗施术者的命令,哪怕是死亡,战车身上的烙印就是誓言之约的象征。


    但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坐实,白寻就改变了想法,对于夏熙尧这种全无理智的疯狗,一味的控制是没用的,他总会有反噬主人的那天,所以她要换个办法教育他。


    白寻玩味道:“夏熙尧,我一会会给你解开催眠术,但你要向我保证,不和艾尔维斯为敌,不然以后我可再也不理你了哦。”


    说罢,她就解除了限制。


    夏熙尧身形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再为难艾尔维斯。


    白寻指着身旁的空位道:“乖狗狗,来坐到我身旁。”


    夏熙尧乖乖地坐在白寻身旁。


    白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鲜嫩多汁的橘子,并给他剥了一瓣果肉:“来吃橘子。”


    被橘色汁水浸染过的手指带着一种莹润的光泽,像是清水洗涤过的玉石,澄澈透亮,夏熙尧眸色渐深,一口咬住白寻的手指。


    但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只是用自己尖锐的犬牙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腹,将她指尖沾染的汁水全部吞入腹中后,他这才放过白寻的手,用舌尖将橘子卷入口中,含糊不清道:“我不是、狗。”


    白寻兴致冲冲道:“那你觉得狼这个称呼如何?”


    夏熙尧执着道:“我是人。”


    白寻语气玩味道:“好的,狼狗。”


    夏熙尧脸上划过一丝愠怒,但看到白寻递来的橘子瓣后,他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抱着橘子,慢慢地吮吸着满溢的汁水,看似沉浸其中,但那双猩红色的眼瞳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见夏熙尧安静下来,艾尔维斯也终于能够说出心中的困惑:“对了白寻,你怎么会来这?还成为了这里的老师。”


    白寻:“这都是汤婆婆的安排,我也是遵从对方的命令。其实我对教书育人并不感兴趣,但是现在想来,还好我过来了,不然,也不会发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魔晶石、三大教会、阿格里斯,才上了一堂课她就收t?获到了如此多的惊喜,她开始期待起未来了。


    白寻:“对了,你们知道魔晶石吗?”


    艾尔维斯:“哎呀,你忘了吗?我在监狱里关了很久,这个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问题吗?”


    艾尔维斯的回答在白寻的预料之内。


    白寻点了点头:“也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夏熙尧忽然开口:“见过、教会很多人、都在使用。”


    第139章 告白


    三大教会手眼通天, 魔晶石的出现绝对不可能瞒过他们,但白寻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已经将这东西投入使用了。


    白寻:“夏熙尧, 你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据夏熙尧所说, 这东西大约是两个月前发现的, 那时候的魔晶石中蕴藏的灵性普遍都很低微, 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往后运送来的魔晶石却越来越强大, 但强大也意味着风险。


    魔晶石的本质是将灵性注入体内, 但是人体这个容器的承载量是有限的, 如果说一阶超凡者的最大容量只有五百毫升, 那么二阶超凡者的最大容量就有一千毫升, 若是超过了这个数额, 容器自然会破裂。


    夏熙尧曾亲眼见证, 有人甚至因为使用魔晶石爆体身亡, 而且这样的现象大多出现在低阶超凡者身上。


    夏熙尧继续道:“我用过、一次、感觉精神、状态变得、很差、我变得暴虐、噬杀、之后没有、再用过了。”


    白寻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听你这么说, 这东西似乎还能影响神智。”


    夏熙尧:“我、不知道、我、不喜欢、会难受。”


    看来这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但不管怎么说, 他都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情报。


    白寻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橘子。


    艾尔维斯主动帮着白寻剥开橘子外皮, 没好气地将橘子丢到夏熙尧怀里。


    “给你。”


    夏熙尧一脸嫌弃地把橘子丢到地上:“你的身上太臭、嫌弃。”


    艾尔维斯立即反驳:“你不要乱说!我每天都洗澡的好不好!”


    夏熙尧没搭理他, 神色无比执着地望着白寻:“我给你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我要奖励。”


    白寻轻笑一声:“看来你在暗夜教会学了不少东西呢,竟然还会跟我索要奖励。说吧, 你要什么,但我提前说好,我可不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夏熙尧伸出两根手指:“我想要、你的头绳、要两根。”


    听到这个回答,艾尔维斯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哈。”


    白寻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呀?”


    艾尔维斯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没什么, 就是觉得这个要求真的很有意思。”


    白寻摸着下巴思索道:“头绳?我很少用头绳啊,唯一一根头绳还是从隔壁病人那要来的, 也没戴几天,我总觉得那东西有股怪味。”


    艾尔维斯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你说的邻居还不会是隔壁那个抠脚宅男吧?”


    白寻点了点头:“对啊,医院上下就他有多余的头绳,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有一大包呢,他本来想要把头绳全都送给我来着,但我看大部分头绳上面都挂着头发,就挑了一根还算干净的。”


    这次换夏熙尧嘲笑艾尔维斯了。


    心如死灰的艾尔维斯根本没心情反驳,直接躺平任嘲。


    白寻困惑道:“怎么了吗?”


    艾尔维斯疲惫道:“没事,就是有点累。”


    说着,他就坐到白寻的另一边,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坚实有力的双臂缠住白寻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箍在自己的怀里。


    他抱着白寻喃喃自语道:“好累啊,让抱着你休息一会吧。”


    夏熙尧面色阴沉道:“松手、谁允许你碰她的。”


    白寻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吵,你要学着乖一些。”


    夏熙尧原本很反感这个动作的,至少艾尔维斯这样做的时候,他会非常反感甚至是厌恶,但由白寻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排斥,反而想要顺势依偎在她的怀中。


    但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从眼球中传来的尖锐痛意就使得他变得面目扭曲,夏熙尧抬手覆上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摊黏腻阴暗的黑色物质。


    又到了加固封印的时间了。


    夏熙尧知道,那个名为阿格里斯的存在依然寄居在他的身体中,虽然之前祂留在自己体内的一丝意志已经彻底消亡,但祂却在自己体内留下了一个通道,祂可以通过这个通道,将祂的力量灌入他的体内。


    这件事情暗夜教会也知道,但他们并没有彻底封闭这个通道,而是教授给他一种用于封印的魔法,控制这股力量灌入的速度,让他可以缓慢地倾吞掉这股力量。


    夏熙尧匆忙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艾尔维斯直言不讳:“讨厌的家伙终于离开了。”


    这还是艾尔维斯第一次展露出如此强烈的敌意。


    白寻对此感到了几分讶异:“你好像很讨厌他。”


    艾尔维斯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用那双漂亮的金绿色的眼瞳极为专注地凝望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处表情都映在自己的眼底。


    艾尔维斯勾起一道苦涩的笑意“我是不喜欢他,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异性我都很讨厌。但我不想干涉你和其他人交往,这是你的自由。哪怕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永远都不会回头看我,我只是想要在你身边拥有一席之地。但是这样的想法果然还是太过贪心了吧?白寻,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一直视我为朋友、师父,但我却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可是白寻,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艾尔维斯终于把自己憋了很久的心理话说了出来。


    他一直都很擅长忍耐。所以他以为这一次他也可以像是先前那样,一点点的忍耐,一点点地融化白寻的心,占据她的全部,可白寻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她就像是不断发光的太阳,尽管她从未刻意地展现出自己的魅力,也依然可以吸引到很多追随者。


    现在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想要越过朋友这条界限,但如果白寻不接受的话……他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不再越界。


    白寻轻轻抬起艾尔维斯的下颌,专注地凝望着他的眼瞳,微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艾尔维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晕目眩,他不可置信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我可以朝你更靠近一步吗?”


    白寻主动吻上他的脸颊:“看你表现。”


    既然他喜欢她,她自然要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啊,她觉得这样才够公平。


    白寻现在想开了,正所谓男人如衣服,她得挨个试试才知道到底合不合身嘛。所以在她尝试之前,她不打算轻易下定论。


    平时热烈奔放的艾尔维斯在此刻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靠在白寻的肩头,蜜色的肌肤已然浮现出诱人的红,像是成熟至糜烂的水蜜桃,每个毛孔中都渗出了甜蜜诱人的芳香。


    艾尔维斯低声询问:“我可以亲你吗?”


    白寻:“平时不是很大胆吗?怎么到了这一步反而畏手畏脚了?”


    艾尔维斯终是忍不住贴上白寻的唇。


    他的吻是轻柔的,像是在亲吻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仅仅是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完全不敢深入造次。


    随着这一吻不断深入,那具极具压迫感的身躯从一开始的僵直逐渐变得绵软,带着热意的躯体和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如同锁链般坚实的双臂牢牢箍住她的身躯,手掌牢牢地攥着她的掌心。


    可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但他的吻却依然轻柔无比。


    艾尔维斯骨子里竟然如此纯情吗?


    白寻主动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唇。


    艾尔维斯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了?”白寻睁开双眼。


    “没事。就是太高兴了。”艾尔维斯一把捂住自己涨红的脸,“等心情平复下来就好了,但在此期间,我能不能抱着你?”


    白寻疑惑道:“你不是已经抱住我了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t?忽然腾空而起。


    他们原本并排挨在一起,但现在,她却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坐在他怀中。


    他的体温很高,如同正在燃烧的锅炉,甚至还有不断攀升的趋势,热意烧灼着她的肌肤,白寻的身上也难得溢出几滴汗液。


    坐在对面的艾尔维斯已是汗如雨下,他闭上双眼胡乱的亲吻着白寻的脸颊和脖颈,喉间溢出痛苦沙哑的低吟。


    白寻望着那双漂亮的金绿色眼瞳,曾经的理性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渴望。他已经完全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这副表情可真不错啊。


    白寻微笑着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揉捏着他脸颊上的软肉,看着他被痛意唤醒的双瞳,白寻坏心眼的沉下身体。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脑内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了。


    “呼呼……”他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动着,此刻,他的大脑已经完全陷入到了空白中,只是呆愣愣地凝望着周围无边无际的碧绿。


    白寻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好好洗个澡,你身上全是汗。”


    艾尔维斯下意识地想要将白寻重新拉入到自己的怀抱中,然而猛一站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袭来。


    “哐当。”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艾尔维斯,白寻蹲在他身旁,用手戳了戳他坚实的肌肉,语气中透出几分嫌弃:“你平时都锻炼到哪去了?身体这么虚弱可不行啊。”


    说着,白寻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穿上这个,回去的时候你可别感冒着凉了。”


    艾尔维斯忽然有种他们之间的角色颠倒过来的错觉。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还不赖,但他怎么就腿软了呢。


    “太丢人了。”艾尔维斯捂住自己涨红的脸。


    “没什么好丢人的。”白寻安慰他,“我听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放心好了我能理解的,我又不会因为这件事嘲笑你的。不过艾尔维斯,你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医生吗?你这样真的正常吗?”


    艾尔维斯:……


    等一下?他怎么感觉他们的聊天好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第140章 年龄的秘密


    “结束了?”战车抬眼看向朝着自己慢步走来的白寻。


    不得不说, 她确实有能够蛊惑人心的资本。


    她的肌肤如同骨瓷白皙细腻,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梦幻感,五官精致, 几乎挑不出半点错漏。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 双眼微微眯起, 几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也让他的视线从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转到了那张红潮未褪的脸。


    战车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白寻和那名叫做艾尔维斯的学生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虽然说, 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他没有任何理由干涉, 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吻得如此缠绵, 若是不小心被来往的学生老师看到怎么办?


    所以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帮他们遮掩行迹。


    白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来你一直在这, 真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变态的癖好。”


    战车语气冷漠:“我这是在帮你维持你的尊严。”


    白寻轻笑道:“尊严?我的尊严是我自己挣来的, 不需要你费心, 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失望, 那我觉得这个人, 多半脑子有病, 有谁规定老师不能和学生亲吻吗?还是有谁规定我们不能谈校园恋爱?学院里都没有这样的法规, 轮得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既然这么喜欢管束别人, 应该去当执法警官, 你说是吗?”


    战车听出来她话语中的讥讽, 但他并未恼怒,依然维持着之前那副古板模样, 语气严肃道:“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学院,你注意点言行,不要让汤婆婆失望。”


    白寻忽然反问:“你觉得我今天的课讲得怎么样?”


    战车如实回答:“很不错。”


    白寻唇边勾起一道笑意, 语气玩味道:“那不就得了,我的职责是当好一名老师, 把我所知道的知识传授给学生,既然我已经做好了我的本质工作,那么私底下的事情,应该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吧?尤其轮不到你来指点。”


    白寻的声音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不知何时,她已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双幽紫色的眼瞳如同幽暗深邃的古井,一眼望去,无端让人感到心慌。


    白寻:“我再提醒你,你现在是我的狗,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讨我欢心,如果我开心了,说不定会提前放过你,但你要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搅我的兴致,那我就只能从你身上找乐子了。”


    战车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你和他是情侣吗?”


    白寻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战车:“如果是的话,你不该跟我走得这么近。”


    白寻颇为好笑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你现在是我的狗,就算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犯得着和一条狗一般见识吗?”


    战车没有说话。哪怕白寻对他极尽羞辱,他也依然是维持着一副古井不波的棺材脸,唯一出现情绪波澜的时候,大概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于那天,白寻始终抱有疑问,趁着这个时间,她想把疑问解开。


    白寻:“那个人,和我很像吗?”


    战车眼瞳微缩,方才还是平静的海面在这一瞬间骤然掀起万丈波涛,他看向白寻,眼底带着几分戒备和怀疑:“为什么问这个?”


    白寻:“好奇。”


    当然也不纯粹是好奇,只是觉得,或许和战车有牵涉的那个人和她的真实身份有关。冥冥之中白寻有着这样一个预感。


    战车眼底浮现出一丝追忆:“她是我的老师,但是她已经叛离裁决所了,现在不知所踪。”


    白寻摸着下巴道:“所以你以为我是那个人?我们长得很像吗?”


    战车:“不是样貌,是感觉,你们给我的感觉很相似。”


    白寻:“所以说,你那位老师是可以变幻形态的吗?因为这样,你才不能确定我是否是她。后来呢,你为什么又认为我和她不是一个人?”


    战车:“如果是她出手的话,我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老师的力量很强,强大到我无法想象,但她无论面对任何对手都始终游刃有余,哪怕是序列,在她面前也不堪一击。所以我还在这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寻:“序列都能够轻松击败吗?这种力量难道不是神才能拥有的吗?”


    战车缓缓道:“我一直以为老师已经跨越了人和神之间的分界线,迈入了我们遥望而不可及的境地,所以对她来说,裁决所的存在反而是一种束缚。”


    说道这里,战车眼底又一次浮现出了几分情绪波澜,但这种情绪却并非是嫉妒或者羡慕,而是浓烈的思念以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道极为微弱的爱意。


    白寻勾起恶劣的笑容,直截了当地戳破战车心中的隐秘:“你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对自己的老师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吗?实话说吧,你之所以会恨她,并非是因为她背叛了裁决所,而是因为,她没有带你一起走。”


    战车眼神一厉,从腰侧抽出一把枪,冰凉的枪口直指白寻的额头。


    “随便你怎么说我,但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白寻丝毫不慌,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他手中的枪夺了过来。


    “砰!砰!砰!”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向他开枪射击,带着热意的子弹擦过他的大腿以及手臂,鲜血喷涌而出,但战车却始终一声不吭。


    她并没有因为战车的冒犯举措而感到生气,只是借机教训他一番,让他清楚的知道到底谁才是主人,谁才是狗。


    不然的话这些子弹瞄准的位置就是他的心脏。


    白寻微笑道:“这句话我也奉还给你。随便你怎么想我,但最好不要被我听到,不然我这次肯定不会再手下留情。行了,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战车迟疑地看着她:“你要我背你?”


    白寻:“没错,背着我,这是你的职责,还是说,你还要再吃几发子弹才能老实下来?”


    战车沉默着蹲下身体。


    白寻跳到他的背上,用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双腿如同藤蔓缠在他的腰上。


    虽然是一幅充满暧昧的画面,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过肃穆,俯趴在战车背后的白寻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脖颈微扬,勾出一道冷傲的弧线。战t?车则像是任劳任怨的臣子。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不会往桃色方面联想。


    一路无言的两人回到职工宿舍。


    “你走吧,有事我会再喊你来的。”白寻主动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战车点了点头:“好。”


    白寻回到宿舍,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属于绿叶的清新香气扑面而来,她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穆尔,讶异道:“穆尔院长,你怎么来了。”


    穆尔捧着茶杯,微笑道:“有事想跟你说。本来我是想要叫你去我的办公室的,但我你今天是第一次授课,中途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想你应该需要一些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白寻拉开椅子,坐在穆尔对面:“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穆尔:“学院东南处发现了一处秘境,因为不知道这个秘境是否会移动扩张,所以我打算召集老师一起前去探索,如果有危险的话,也可以及时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绝不能让学生们牵涉其中。”


    白寻困惑道:“秘境?”


    穆尔解释道:“秘境你可以理解为异空间,在这座岛上有很多这样的异空间存在,它们有的是在学院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有的像是这个,直至近期才彻底成型。我们可以先去探索一番,若是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可以把这个秘境作为学生们的试炼场。”


    白寻抓住他话语中的关键信息:“所以说,像是这样的秘境不止一个,而且有的还具有危险性,甚至可能会移动到学院里。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穆尔微微睁大眼睛,灰绿色的眼瞳中似是浮现出了几分困惑。


    “我没有跟你说吗?”他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我都忙完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现在就把学院地图给你,上面标注为红色的区域就是这座岛上的禁地,之后你可以自行了解一下。”


    白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穆尔院长,你是序列,你的身体结构已经被灵性彻底改变了,你的记忆不该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错漏。”


    穆尔勾起唇角,轻笑道:“虽然是序列,我难免也会做错事,这很正常。我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序列也不能免俗,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就会明白,序列也只是比其他超凡者稍微强一些的普通人,而人就是人,只要无法突破最后一道壁障,我们就依然需要经历属于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我的学生们,他们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白寻:“有什么好羡慕的,他们确实年轻,但他们未来的可能性是你所给予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他们的倚仗。”


    穆尔抬手摸了摸白寻的脸颊,对于这个不算熟悉的院长的碰触白寻原本应该感到反感,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柔和,她甚至有种穆尔在把自己当做孩子看待的错觉。


    穆尔的下一句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好孩子,谢谢你的安慰。”


    白寻:“穆尔院长,你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吗?我指的是把我们当做孩子,可是你看起来并没有比我大太多。”


    穆尔轻笑道:“我只是看上去年轻,但这不代表我和你们是同龄人。我很清楚,我和你们之间的年龄代沟。但是每当看到新的一批孩子入学,我感觉,我好像又年轻了几岁。”


    白寻好奇道:“穆尔院长,你现在多大了?你可以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才怪。


    主要还是看这个数字到底是多少,如果穆尔给出的答案很炸裂的话,她就把这条情报高价售出,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的。


    穆尔用手指抵住白寻的唇,骨节分明的手指外似是裹着一层薄冰,带着一种微凉的潮湿感。


    看着白寻,穆尔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女士的年龄是个秘密,男士也是一样,所以,我要把这个秘密继续保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