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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裴非整个夏日的海啸(正文……


    #72


    确认了京市将在08年举办奥运会。


    姜里里承诺的“会再见”没有一个准信,约定的一起看奥运会却有了一个确切的日期,说明至少08年8月8日之前,他们能够重逢吧?那么他的等待就并非遥遥无期。


    陈与在两年多里流失的信心因此而悉数回归。


    99年香江政府已披露迪士尼度假区的开发计划,目前大屿山那边的填海工程正有条不紊地开展,又验证了姜里里所吐露“内幕”的真实性。加上麦大龙的太太当年的三胎遗留在他心中的疑点,陈与感兴趣的影视剧从外星人题材扩充到预知异能、未来科幻和时空穿越类


    型。


    也是迪士尼乐园勾起陈与的回忆,回忆起姜里里向他讲述过的梦境。


    或许并非姜里里的梦境,而是姜里里假借梦境道出的她真实的生活环境。


    陈与调查过,世界各地没有一个地方存在“8”字形摩天轮。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建一个。


    按照她描述给他的细节去建,作为再见面时送她的礼物。


    首先建在哪里是个关键。陈与想着能建在香江是最好的,毕竟他们是在香江认识的。但香江土地面积有限,而且已经有迪士尼乐园,政府不可能审批通过第二个大型游乐园。


    陈与退而求其次将视线挪向京市。京市是以后举办奥运会的城市,之于他们俩也具有一定的意义。


    然而正因为京市要筹备08年奥运会,政府为整座城市拟定了它自己的系统性建设计划。


    陈与开始在国内其他地方物色合适的地皮。


    很快,海城进入陈与的视野。


    他亲自前往海城实地考察。


    站在荒芜的江边任由江风拂面,陈与在脑中完美地套入姜里里所描绘的一切,敲定了奇幻乐园的建造地。


    陈与的生活重心也彻底落定在内地。姜里里是内地人,姜里里描绘的游乐园也显然不在香江,连约定的奥运会都在内地举办,他的直觉强烈地预感,他们的再见同样会在内地。


    奇幻乐园和乐园周边的配套楼盘的全部设计方案从头到尾经由陈与亲自决策,楼盘的名字更是陈与早就取好的,叫“里园”,后来大家根据它的地理位置称为“西郊里园”。


    05年年初,陈与投资了一家游戏公司,并招揽了四眼入内。四眼以前画在草稿本上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游戏场景经过这些的逐步完善,交出了一个大有可为的游戏项目。


    关于姜里里的点点滴滴,陈与非但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模糊了细节,反而越来越清晰,一些曾经陈与事后忘记追究的事情也被陈与反复回味,其中包括姜里里无意间看到四眼草稿本里的内容后专门询问过四眼的名字还夸赞过四眼的画。


    彼时姜里里的想法,陈与无从知晓,但姜里里肯定是喜欢的。既然姜里里喜欢,姜里里也夸过,陈与便下定决心把四眼策划的游戏做出来。


    赔钱也没关系。涉及姜里里的东西,陈与只在乎姜里里会不会喜欢,不在乎利益。反正能赚钱的项目多的是。


    06年,陈与去枫叶国参加了洪铁山的葬礼,并受洪铁山的遗愿所托把洪铁山的骨灰带回老家撒入大海,之后陈与搬进了完工的里园居住。


    每日的公司事务,老样子以助理的一个汇报为结束:“没有新消息。”


    陈与给画师描述姜里里的长相,请画师画了姜里里的图像,私下在世界各地寻找姜里里,几年来虽然传来不少消息,但没有一个是姜里里。


    不过助理带来另一个消息:“据说我国现在也开始推广和米国那边服务于反恐和重点人员筛查差不多的人脸识别系统,我们这边的公安系统最近利用这项技术进行局部布控,辅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案件。还有米国出台政策,要求和米国实行免签协议的国家采用结合人脸识别的电子护照系统,估计到年底50几个国家都会实施。”


    被政府把控的技术,说再多陈与也拿不到,何况这种技术尚未形成全球联网。


    但陈与继续深入了解后得知一些数码相机和手机的摄像头已经通过人脸检测功能辅助构图和曝光,解决传统相机拍摄人物时的对焦模糊和曝光不准等问题。


    陈与便专门挖了相关的人才,试图将人脸识别技术民用化。


    这并非陈与第一次涉猎科技领域。他旗下不仅有个科技产业园,他还经常想办法拜访世界各地研究外星生命和时空领域的科学家,具有代表性的演讲和讲座他同样关注。


    这一年的8月8日恰逢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陈与提前下班先去了心理咨询室。


    他依旧笃定姜里里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可他很清楚他在医生面前表现得再好,只要不停止寻找姜里里,就无法证明他是正常的,而他又不可能不找,所以他一边找一边定期见医生。


    洪铁山去世后,没人会关注他的精神状态,陈与见不见医生其实无所谓。陈与却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位心理医生。


    或许因为他习惯了定期见医生,或许因为他知道自己多少还是有点病的。姜里里八年了无音讯带给他的心理压力造成的病。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靠近08年而姜里里仍旧毫无踪迹,01年申奥成功往他心里重新注入的信心又在慢慢地流失。尤其今年开始,他越来越频繁地梦见姜里里,梦里回到和姜里里在香江共同生活的八十多天,从梦里刚醒来的时候他竟然又怀疑究竟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梦境。


    陈与讨厌怀疑姜里里真实性的自己。


    待满一个小时,陈与离开心理咨询室,在蛋糕店取走他预订的榴莲蛋糕,回里园。


    一进门就见黑仔懒洋洋趴在玄关。


    黑仔早已是条大狗,甚至按照狗龄的计算方式,黑仔是条老狗了。


    陈与十分关注它的身体健康,怕它在再见姜里里之前便自然老死。好在次次体检宠物医生都说黑仔老当益壮,养护得当的话黑仔活20年也没问题。


    能趴在玄关算黑仔给他的优待了,陈与倒也不稀罕它还像以前会活泼地迎上前或者摇尾巴。


    一边换鞋,他一边朝里唤声:“姜里里,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黑仔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凑近他手里拎着的榴莲蛋糕嗅了嗅。


    陈与进去,顺手摸了黑仔平日的零食投喂黑仔,他止步在厨房冰箱前,取出一听可乐和一听雪碧,混合着倒进两个杯子里,两个杯子连同蛋糕一起拎到客厅的茶几桌上。


    他的嘴里像在吐槽旁侧的人:“天天碳酸饮料,人家七八十岁才没牙,你肯定三四十岁就牙齿掉光。”


    紧接着似旁侧的人打了他一拳,陈与的身体往旁边歪斜:“家暴?”


    落座地毯,陈与开始拆蛋糕盒精美的包装:“你觉得是什么口味?”


    吃完零嘴的黑仔踱步到茶几前,哈拉着舌头要舔蛋糕,陈与及时推开黑仔的脸。


    黑仔保持着茶几托住它下巴的姿势蹲着,轻轻摇尾盯着蛋糕。


    陈与表情无语都看着对面的空气:“是,我没新意,年年只买榴莲蛋糕。明年我买芒果蛋糕,谁不吃光谁是狗。”


    蹲坐在空气和陈与之间的黑仔:“汪汪汪?”


    你们当人高贵,你们拿狗打赌?狗就低你们一等?


    陈与像回应黑仔更像回应对面的空气,斜眼瞥一眼黑仔:“行啊,那谁不吃光谁是猪。”


    黑仔:“汪汪汪!”


    陈与在蛋糕上插蜡烛、点燃,然后关掉灯,薅过黑仔在他的怀里,抓起黑仔的两只前爪跟随他的双手一起打节拍,一边打节拍一起给对面的的空气唱生日快乐歌。


    黑仔的脸上只有经历过数次同样场景的麻木表情,间或插入两声狗吠助兴。


    唱完最后一个字眼,陈与黑着脸说:“洪铁山说了我的生日也是8月8号。爱信不信。”


    呼地一下,陈与猛然吹灭蛋糕上的蜡烛,像故意泄愤,吹完陈与重新打开灯,松开工具狗黑仔转而捂住的耳朵:“谁要听你的生日愿望?我既不是哆啦A梦也不是阿拉丁神灯!”


    黑仔趁机要悄摸地舔一口桌上的蛋糕。


    又被陈与及时地一巴掌怼开脑


    袋。


    切了蛋糕,陈与把第一块放到对面,随即切第二块给自己,端起的时候陈与带着他的这块蛋糕躲了一下,看着对面嗤笑:“又来虎口夺食?”


    下一瞬陈与伸手,快速而敏捷地挖了一勺对面盘子里的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微微挑眉:“礼尚往来。”


    手机铃声乍响,陈与脸色的笑容顷刻间如潮水褪去,仅余下冷漠和阴郁。


    他一动不动盯着对面的空气,似乎对手机铃声毫无察觉。


    直至黑仔蹭了蹭他因为过于用力攥紧拳头而青筋毕现的手臂,陈与才似如梦忽醒般怔怔地转头,对上黑仔乌漆漆的圆眼。


    陈与放下被他捏烂的蛋糕纸盘和捏折的塑料勺,转而揉了揉黑仔的脑袋,嘴角勾出一抹自嘲:“姜里里可能早把我们忘了。她不要我们了。”


    电话最后陈与到底接了,助理打来的,有份文件需要紧急签字,助理打算给陈与送上门,陈与索性回了公司。


    还是忙一点好,忙一点就没有闲暇胡思乱想。


    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一定是他依然不够有钱,所以找不到姜里里。


    07年春节,陈与不必再为了洪铁山飞往枫叶国过年,他和黑仔过年。


    他整了一桌的菜。每一道都是他自己做的。


    认真学了几年厨艺的成果,中餐西餐各种菜系他都学,再也不像当初煮个西红柿鸡蛋面都难以下咽。但他迟迟没有机会在姜里里面前大展身手叫姜里里大吃一惊对他刮目相看。


    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开播之前,陈与给卫秘书打了一通的电话。


    这是多年来陈与的坚持。


    他见不到陆起,无法再和陆起谈论姜里里,唯一能联系的只有卫秘书。尽管卫秘书的记忆里他就是陆起认了几天又反悔的干儿子,陈与和卫秘书除了简单的互道新年快乐无话可说,但陈与猜测,如果没有陆起的默许,卫秘书不可能每年春节都接他的电话。


    意外的是,元宵节结束没多久,卫秘书主动来电,替陆起约见他。


    这一年过年晚,春节都是二月,元宵在三月。


    见面那天是4月1日,在真实见到陆起前,陈与怀疑陆起耍他玩。


    见到陆起后,陈与心里紧张而满怀期待,期待时隔九年陆起突然主动约他见面,很有可能是有了姜里里的消息。


    结果大失所望,陆起只字未提姜里里。


    军旅生涯仿佛在陆起骨骼里烙下永恒的印记,他四十多岁的身体仍保持在役时淬炼出的姿态,笔挺的骨架撑起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给人的压迫感虽较九年前内敛许多,仍旧透着坚毅的威严。


    陆起变化不大,陈与的变化却不小。最大的变化在于陈与面对陆起时的神态和心理。


    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当年他潜意识里是自卑的,自卑他除了比陆起年轻,什么都比陆起差得远。而年轻又不完全是优势,年轻往往还意味着幼稚、贫穷、担不了事。这些自卑外化成了陈与对陆起的一部分敌意和贬低。


    如今,尽管陈与的成就还是不如陆起,毕竟这些年陆起也不是原地不动等着陈与赶超的,起联的厉害陈与心服口服,可陈与不会再像当年那般钻牛角尖。


    陈与有自信,如果他和陆起一样从小在类似陆家的家庭里成长锻炼起来,他做得未必会比陆起差。况且要比就比同年龄段的成就,他四十几岁的时候一定能如今四十几岁的陆起更优秀也更具魅力。


    言辞之间不难察觉,陆起这些年其实有在关注他的发展,就像陈与始终关注着起联的状况。


    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各自喝了一杯咖啡,陆起问了他未来的计划,陈与想把话题转到姜里里上面,却失败,陆起感兴趣的似乎只是他的事业。


    显而易见的是,陆起从前对他的看低少了几分。当然陈与并不在意陆起是否瞧得起他。


    临别前,陈与问陆起:“改天我也请你喝咖啡。”


    陆起却拒绝:“不必再见。”


    话说得比当初在医院更决然。


    陈与感到一丝古怪。


    未料两个月后,起联发布一则讣告,宣告了陆起几日前突发疾病英年早逝。


    陈与震惊,第一时间联系卫秘书,卫秘书说没有任何内情,讣告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陈与想去吊唁,卫秘书说陆家不对外办葬礼,遵照陆起生前的遗嘱一切从简。


    陈与敏锐地捕捉到“生前遗嘱”几个字眼。既然是突发疾病,又何来遗嘱?诚然有人会未雨绸缪提早很久准备遗嘱,可陈与直觉陆起并非未雨绸缪那么简单。


    答案无从得知。


    陈与一个月一次的心理咨询变成了一个星期一次。


    陆起的死给陈与的打击属实很大,不仅没了世界上除他之外唯一记得姜里里的人,还没了通过陆起找到姜里里的家人甚至姜里里本人的可能性。


    连助理都有点担忧陈与的身体,建议陈与放下工作休息一阵子。


    因为失眠症越来越严重,陈与扛到七月底抗不住,终是选择休假,带着黑仔去了香江。


    8月8号当天,为了不像去年那般有电话打断他和姜里里一起过生日,陈与的手机关了机。


    喝多了酒,陈与睡到9号中午清醒,手机开机处理消息,这才发现里园的经理汇报,昨天又有人来看房,挑中了8栋8楼的那一单元。


    里园分为别墅区和小高层区,小高层一梯一户,8栋8层是陈与特意留在自己手里并揣摩着姜里里的喜好装修的。别墅平常他在住,小高层的这套房子是方便以后姜里里眺望奇幻乐园里的摩天轮。


    如果不完全对外人开放,万一姜里里冲着最佳观景楼找过来就错过了,陈与便允许经理带人看房,但需要房客留存身份信息,经理会在房客看完房向陈与提交房客的资料,由陈与亲自过目。


    房子抢手,看房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是姜里里。


    可这一回陈与在经理发来的房客护照照片上看见姜里里的脸,不过名字并非姜里里,陈与在她手填的资料卡上找到她写下的“姜潼”。


    姜潼……


    潼……


    “潼”中有“里”,她是改名了吗?


    陈与的手在抖,不知是激动导致的还是害怕导致的。


    激动姜里里的出现,害怕万一又一场失望。


    他打电话给经理,叮嘱经理调取监控。


    监控发过来的时候,陈与已经坐在去口岸的车上。


    查看过几段昨天她来看房被捕捉到的视频,陈与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其中一帧拍到的面容,比护照上她的照片更容易辨认。


    他立马就像拨打她留的电话号码。


    号码都摁完了,陈与忽然意识到他直接打过去显得毛躁,瞬间改变主意,叮嘱经理先联系她,告诉她房子不仅可以租给她,也可以卖给她——不说送给她,是因为她肯定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陈与的本意是明天她来办手续,他们就能见面。


    他过来深城后经理在电话里告诉他,她说既然可以租就今天签合同,她希望尽快能搬进去。


    陈与便授权给经理办理。


    晚上陈与回到里园,拿到经理送过来的两个小时前刚完成的热乎乎的合同,翻到签名页,又确认了一次她的笔迹,心中滋味难明。


    “她什么时候搬?”


    经理非常上道:“明天。我还给她介绍了搬家公司。但她说她东西不多,没有用。我让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她住在哪里就


    不清楚了,贸然打听难免她以为经理图谋不轨。这点陈与非常认同,承诺会交待下去奖励经理一笔奖金。


    夜里陈与险些又失眠,考虑到睡眠不足的话他无法以最佳状态和姜里里见面,陈与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早上陈与练了几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汗津津地去冲澡,换上昨晚睡前选定的一套衣服。


    忘不了头一回带姜里里租赁服装的仓库里,他穿上姜里里为他挑的衣服之后,姜里里看着他发呆的模样。


    纵然他愤怒彼时她通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可……既然她喜欢,他再穿一次又何妨?横竖他如今要以新面貌见她。


    陈与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只能凭借记忆搭配出相似的暗灰格纹西装。


    前些年因为腿伤他经常拄拐,养成了收藏手杖的爱好,现在他衣帽间里有一部分便存放着他的众多手杖。


    经理打电话通知,她和搬家师傅过来了。


    比陈与预料得要早。看来她确实着急搬进来。


    最后检查一遍自己的仪容,陈与一手拄手杖,一手牵上毛发梳理得油光水滑的黑仔,出门,往8栋楼行去。


    天空湛蓝,微风和煦,空气清新,草木盈香。


    陈与一步一个脚印,踩着自己的心跳,不疾不徐。


    黑仔似乎猜到了要见的是姜里里,也比平常躁动,总想拽着他走快些,都被陈与控制住了。


    控制在8栋的一层等电梯的时候没敌过黑仔壮实有力的一个兴奋猛扑。


    陈与着急又恼火:“黑仔!”


    为时已晚,黑仔已经蹿入了刚刚打开门的电梯。


    可更多的呵斥,陈与喊不出口,因为他看清楚了站在轿厢里花容失色的人。


    仿佛神明为他们的这场重逢打下聚光灯,全部的天光刹那折叠进他的瞳孔深处,周围的一切沦为模糊的暗影,唯有她浑身跳跃着亮芒在他的视网膜烧灼出恒久的烙印。


    九年的晨昏等待积攒的忐忑、悲伤、愤怒、埋怨、绝望和其他无数种种情绪理应于此刻掀起整个夏日的海啸,陈与却异常地平静,平静地他怀疑自己失去了心跳。


    他没有摸心跳,他只是听见自己向她道歉:“不好意思。”


    她的视线终于循声从撒娇卖萌的黑仔身上转移向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陈与怀疑自己又失去了呼吸。


    他看到她眼眸晶亮地弯了弯,充满对他样貌的惊艳,却没有相识的熟悉。


    陈与心间咯噔。她……忘记他了?


    “没关系,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喜欢和漂亮姐姐贴贴罢了。”她俯腰揉摸黑仔毛茸茸的圆脑袋,“小可爱,你说是不是?”


    “汪汪!”黑仔的尾巴摇得愈发欢,享受地往她身前拱,又哈拉出舌头舔她的手。


    简直没眼看。陈与暗自冷笑,面上一派斯文绅士的作风:“是我没管住它。万幸你没受伤。”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后续你有任何情况,尽管找我。该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他端详着她,察觉岁月似乎一星半点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依然是九年前他见到的她一样,二十岁左右年轻又靓丽。


    “好啊。”她递出她的手机给他。


    陈与接过,将他的手机号码输入她的通讯录之后,还给她。


    看了看通讯录,她问:“裴非?”


    “对。”陈与笑,黑眸轻漾细碎波光,嗓音因为堵在喉咙的情绪微微沙哑。


    他设想过无数次他们再见面的情景,一次也不是眼下这般。


    连做梦都在练习的自我介绍,都是全新的版本:“我叫裴非。很高兴认识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