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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唐宁街的临时办公室油漆味未散, 黄昏斜光压在木桌上。年轻的环境顾问正在投影文件:“过去四?周,检控署、环保署、公共健康署先?后递了三?份提示,都指向布朗化工的污染情?况。最早那份是一个月前提交的, 我们后来才注意到,有个律师在系统里持续补充证据, 补得很专业。路径走得也很规整逐级投文、补充证据链、绕开行政口。我建议您尽快定下调查指令。再拖几天, 媒体就压不住了。”


    沃森说:“备份给新闻官, 今晚上广播稿。”


    顾问安静退门,门板将合未合, Barry抱着简报进来,喊了声父亲。


    他父亲说:“新闻官今天告诉我,小?报在翻你学生时期照片,你的同性标签、抱肩合影、社交记录。你应该清楚这个阶段, 你不能接任何电话。”


    “我明白。”Barry回答。


    沃森:“既然?明白, 前天又通话过?”


    Barry放下文件,心头一紧:“……是。”


    “通话内容?”


    “没什么。他在律所实习,提醒我污染案可?能会发酵, 他们掌握了关键证据。”Barry语气尽量平,“您早就准备动手,我就没打扰您。”


    沃森:“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我提醒他可?能会有些捕风捉影的新闻,请他不要在意, 那不是针对他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是针对你的,你保持距离。任何录音都能被剪辑成头条。”


    Barry低声应,手指仍扣住椅背。


    沃森翻出移民局评估表, 推过去:“你同学Nathan的签证毕业后两?年到期,没有雇主担保就留不下。别给媒体理由,这四?年、以?后都不要有联系。”


    Barry有些伤感地垂眸, 嗓音压得很低:“我明白……可?是,”他顿了顿说,“下学期我还有WUDC辩论?赛,我们会是队友。”


    沃森:“那你就别参加了。”-


    家里,电视新闻在持续循环播送:“政府发言人表示,近期将对英国工业带污染历史遗留问题开展专项调查……”


    顾思?意坐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盯着屏幕,轻声道:“政府动作也太快了,昨天声明,今天声明,难道不用打官司了?他们不会直接插手,那我的钱呢?”


    陈玦说:“官司还是要打,不会直接查封的。”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陈玦扫一眼号码,起身到窗边接起来。


    电话是化工集团的法律顾问打来的,开口便说:“陈律师,晚上好。”


    陈玦:“嗯。”


    对方律师:“我们愿意商谈庭外和解方案。”


    陈玦语气平静:“你们的意思?是愿意支付我们诉讼书列出的全?额赔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你们的索赔数字很庞大,两?百五十名?原告,每人三?十五万英镑,额外费用还有一笔附加赔偿。总计两?亿三?千万镑,我们不是不能支付,但希望能尽快达成和解协议。”


    “你误会了一点,”陈玦打断他,“我递交的诉状不是谈判的起价。这是集体诉讼的最终赔偿要求,只有判决下来才有效。”


    对方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接受庭外和解?”


    “庭外和解意味着你们不需要承担公开责任,”陈玦声音冷下来,“这跟我的委托人利益相悖。”


    电话那边再次停顿,接着对方试探性地开口:“陈律师,我们至少希望能跟您的证人……”


    “你们再试图接触我的证人,就不是谈和解,而?是干扰司法公正,”陈玦警告道。


    挂断电话,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顾思?意零食吃完了:“听你这个语气,完全?不给庭外和解的机会,那案子再打下去,离开庭还有段时间吧,会不会有变故?”


    “不会有,庭外和解就没你的零花钱了。”陈玦解释道。


    顾思?意举手:“那我双手双脚赞成继续诉讼,不要给他们机会。”


    顾思?意其实没有陈玦那么在乎正义,他没有见?过几个委托人,甚至他认为能庭外和解拿到钱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还好他不做律师,不然?这个世界上又要多个讼棍了。


    ——


    老布朗的私人办公室里,律师顾问放下电话,神情?凝重:“先?生,他拒绝了和解,不肯退让一步。”


    布朗疲惫靠进椅背:“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律师摇头:“坦白说,事情?走到这一步,政府虽然?没直接点名?,但明显不会出手帮我们,这是割席的表现。现在只能看法庭上的表现,或许还有机会说服法官……不过,”他停顿了下,“陈手里的集体诉讼人数实在太多,现在我们胜诉概率越来越低了。先?生,这种集体诉讼案子,我唯一能想到的人选,就是Gordon了。”


    布朗沉默了片刻,道:“给Gordon打电话吧,问问他还有没有办法。”


    电话接通的时候,Gordon的声音淡漠,甚至带点礼貌的歉意:“布朗先?生,我很遗憾,这件事律所已经明确让我回避了。我无法再插手。我最近正在度假中。”


    布朗声音压得很低:“私下也不行?你知?道这种场合能拿主意的人不多,除了你……我给了你那么多钱!”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Gordon看向新闻画面,最终还是开口:“抱歉,这个案子我帮不上你了。但你们的团队若缺方向,可以提醒他们四点。”


    布朗攥紧手机:“你说。”


    “第一,先?动人数。集体诉讼要靠法官核准清单,你们从医学统计角度拆分病症,把因果最弱的那一批踢出去,原告人数一旦降到两?百以?下,赔偿模型会整体下调。”


    “第二,攻时间轴。陈那边证据链集中在近五年排污,你们把厂区早期的历史排放卷宗打包送进卷宗,让时间跨度拉长,他的因果计算就得重做。”


    “第三?,拖渠道。环保署还在走行政复查流程,提交交叉管辖申请,把部分争议移进行政法庭,民事法官就得等结果。时间线一拉,你们谈和解就有余地。”


    “第四?,查原告名?单里的‘后期补录’。集体诉讼一旦规模过百,常见?漏洞是证人身份核查松动。名?单里一旦有人住址和诊疗记录批次不匹配,有偷窃坐牢历史,就会构成其他人的病因链会被整体质疑。我没说他们一定是伪证,只要法庭发现有一例身份存疑。怎么打我不参与,我也不上庭,我还要继续度假,未来几天恐怕无法处理工作,挂了。”


    他挂的非常干脆,电话里忙音传来。


    律师顾问回道:“先?生,Gordon的意思?是……我们不必证明他们伪造,只需让法官看到名?册有瑕疵,赔偿基准就得重算。再拖一次,对面证据就要补一次。但倘若我们被抓到植入假证人,会直接触刑事。这很严重。”


    老布朗面露思?索,并未出声回答。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黑鸽从庄园飞到切尔西的白色联排别墅。


    从八月中旬到翌年夏天,整整一年,陈玦没再出过英国国境。他很忙,忙得抽不开身。


    第一次庭前会议排在九月,答辩状刚送到,他带头重排原告清单,把未成年、病因不明的三?十几人剔出去。


    十月,案件管理会议那天,下着暴雨,他穿着湿淋淋的冲锋衣进了法庭,脱下衣服里头又是一件整洁西装。陈玦把专家证人压到只剩四?组。


    十一月到二月,整个律所高速运转,学生不再兼职,他重新找了助手,连着几夜盯在服务器前,只为一份排污峰值图做出时间对齐。


    顾思?意在此期间参加了世界大学生辩论?赛,和不怎么合拍的队友一起参加,小?组拿了决赛第二,输给了哈佛。


    他非常不甘心,回来和陈玦抱怨,蛐蛐队友的各种傻叉行径,陈玦抽空陪他去看了电影,看芭蕾舞和音乐剧。


    披露阶段展开,布朗化工开始反复调证据细节,想拖节奏。陈玦没有吭声,白天收集医疗对账,晚上接见?新委托人,凌晨两?点还在反查医保代码和出生地匹配。


    顾思?意中间回了三?次国,每次走之前问他要不要带点什么:“那我见?了你爸爸说什么。他骂我怎么办。”


    “不用说什么。”陈玦每次都这样,“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他不会骂你,你不用见?他。你回家路上小?心,帮我跟你妈妈带好。”


    春假那次返英,顾思?意拎着行李回切尔西,一进门就看到他在阳台上接电话,台灯下的资料堆了半米高。


    四?月,皇家检控署立案起诉布朗化工管理层,陈玦拿到一份刑事卷宗,把里面两?位证人的访谈嵌进自?己?那份原告材料,六月,起诉人增加到253人,索赔金额两?亿,七月法官定下开庭日,八月十七。


    庭审前三?天,陈玦还没回家。


    材料室灯光彻夜不熄,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四?个小?时,在复核材料。墙上挂钟走针不停,房间只有纸页翻动的声音。顾思?意忽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咖啡,靠着门框低声问:“后天就开庭了,你还熬着?”


    陈玦抬头:“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不接,就过来看看你。”虽然?他们拿到了关键证据,但案子还是拖了一年,顾思?意知?道他非常辛苦,又担心他,于是最近也经常来律所。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玦说。


    顾思?意走进来,弯腰把咖啡放在桌上:“哪里?”


    他停了一下,眉头微蹙:“去年马克那个案子,老布朗就给我的关键证人制造了嗑//药史。他擅长制造伪证,把干净的水池搅浑。但这次什么都没出现,我不信他突然?改了风格。”


    顾思?意说:“之前我们不是检查过,剔除过三?次证人了么。”


    陈玦抬头,眼睛里有血丝:“肯定还有,我没发现而?已。”


    顾思?意拉过椅子坐到他旁边,顺手翻开一摞病历档案:“那我帮你一起检查。”凌晨的材料室里,两?人静默地逐行核对名?单、病历、地址。他们看完几百份工时表和医保流水,眼睛被数据磨到疲惫。顾思?意几乎打盹,陈玦让他去休息,他摇摇头,又喝了一杯咖啡。


    接近天亮时,陈玦停住了,指腹摁着材料页一角:“这个补贴数字很奇怪,连续三?个工人的夜班津贴完全?相同,连尾数都没变过。”


    顾思?意凑过去:“数字一样不正常?”


    陈玦拿起那页纸:“这不是一次发放的补贴,而?是分散在不同日期的不同工段,很难这么精确。除非……”


    他打开电脑调出数据库后台日志,三?行数据,录入时间甚至精确到秒,像被计算好似的并行写入。他紧盯着屏幕片刻,声音变冷:“除非是批量灌入的数据。”


    天光透过百叶窗细缝渗进来,陈玦将光标挪到那三?个名?字的医保激活记录,日期惊人地吻合!全?在他发出第一封律师函后一周。他迅速翻出对应的工号记录,发现这些号码属于厂里早已离职的员工,而?地址记录竟然?调用的是真实房产交易信息。


    顾思?意神色微变:“他们这是在我们名?单里埋了三?个假身份,想在庭上引爆?”


    陈玦没回答,只拎起外套:“走,去现场确认。”


    早上九点,雨点打湿车窗。两?人赶到名?单上三?个地址核查:第一处空置,第二、三?处的住户对原告身份毫无印象,甚至从未听过污染案的事。


    门口摄像头也恰好被装反,对着墙壁。


    回程路上,顾思?意和陈玦沉默着没再说话,顾思?意已昏昏欲睡,靠在他肩膀上。陈玦整理照片、录音和GPS定位记录,装进材料袋。下车后把顾思?意放在车上,没有吵醒他,让司机开到安静的地方,别惊动他。


    下午,案件管理会议上,陈玦主动递交急件:“我方核查发现名?单中三?个身份存疑,疑似恶意植入,请求暂时剔除并提请法院独立核查。”


    布朗方律师瞬间起身:“阁下,这恰好证明原告名?单存在问题,应全?面重新审查!”


    陈玦不看对方,只将第二份报告递交书记官,语气沉稳:“我方已追溯至后台操作记录,数据并行植入时间、IP来源均在报告中明示。”


    布朗的律师翻开几页,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整个名?单近十万行数据,他们没想到这也能被人工排查到。


    夜班时间数据而?已。


    法官翻阅后,扫了对面的被告律师团,笔落:“名?单中三?个存疑者立即剔除,原告人数维持二百五十人。任何一方再递交虚假材料,直接移送检控署,这不是警告。”


    走出法庭大楼,陈玦拉开车门上车,顾思?意已经醒了,但还困着,问他:“怎么样了?”


    “受理了,等开庭。”陈玦关上车门,摘下眼镜,低声骂了句脏话,“差点输了,因为三?个伪证人。”


    顾思?意问:“你要回家睡会儿吗?明天开庭。”


    陈玦“嗯”了一声,嗓音落时,眼睛已经闭上了,睫毛搭在眼帘下方,下巴上冒出些浅青色的胡茬。


    顾思?意伸手摸摸他的脸,叹口气。


    到家后,顾思?意没睡。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书房翻起桌上的卷宗,帮陈玦理那些他分不出精力处理的案子。过去一年,陈玦差不多吃光了老本,家里一分钱没给,几个商业诉讼的进账刚好维持律所基本运转。最窘迫时,他甚至差点去卖了那块表。


    顾思?意把这两?年投资赚的钱几乎全?部贴给他,如果案子输了,对他们两?个都是不小?的消耗。


    翌日,晨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陈玦刮完胡子,把下巴的泡沫擦净,换上衣服。深灰色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带系到领口最顶端,抵着喉结。镜子里的他神色平静,眉目清冷,只有那双黑沉的眼睛深处透出隐隐的锋芒。


    法庭门口早已聚满媒体,镜头对准车门的一刹,陈玦推门而?下,皮鞋落在雨水上,整个人都被伦敦早晨的雾气笼罩着,五官凌厉、锋芒毕露。


    随即他抬眼朝最近森*晚*整*理的摄像头笑了一下。


    电视屏幕外,Linklaters律所,几位合伙人坐在一起看今日最早的晨间新闻。


    史蒂夫说:“我真的非常欣赏他,Gordon,他很像年轻时的你。”


    Gordon坐在转椅上,看着屏幕摇头:“他远比我要相信正义。”


    史蒂夫说:“无论?这个案子是什么结果,他都赢了,我打算把他聘请回来当?高级合伙人。”


    庭审长达四?天,质证、交叉盘问,专家对抗,双方交锋异常激烈。陈玦站在辩论?席前,逻辑精准而?证据链环环相扣,对方强悍的律师团在压力下汗如雨下。


    第四?天下午,法官宣布判决结果:原告胜诉,布朗化工赔偿二百五十名?受害者总计两?亿三?千贰佰五十万英镑。


    当?数字落地时,法庭内一片死寂,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喧哗和记者蜂拥的闪光灯。


    顾思?意站在旁听席后排,听到判决的瞬间,指尖甚至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嘴角扬起一丝高昂的弧度。


    他的二千万英镑!!


    马上到手了!!


    整个法庭好像都散发着钞票的香气。


    布朗方律师团队成员的脸色全?部灰白,手中的文件散落桌面。老布朗本人坐在最前排,头微微下垂,笑了一声。


    庭审结束后,法庭外走廊上,记者们密集地围住陈玦,闪光灯和话筒都快贴到他脸上了。他言语极简,只强调:“今天只是受害者拿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人群散去后,布朗终于找到一个空隙,站在走廊尽头拦住陈玦。


    “陈,”他的嗓音里带着疲惫与压抑的愤怒,“我给你抛过无数次橄榄枝,试过用尽诚意来与你和解,但你每次都选择与我为敌。我很好奇,到底是为什么?”


    陈玦冷冷望着他,嘴角微微下压,嗓音冰凉:“你儿子马克涉嫌买凶,试图谋杀我和我的家人,你不会以?为入狱就算结束了吧?”


    老布朗脸色陡然?一变,声音压低几度:“马克已经入狱,你却仍然?选择报复他的家人。这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陈玦直视对方眼睛,微微俯身,冷笑:“你很清楚这是谁自?找的。他坐牢只是开始,还不是结束。我不是你能随便整的人。”


    老布朗表情?阴沉:“你什么意思??”


    陈玦低头整理袖扣,朝他微笑:“很快你就会知?道。”


    两?个月后,新一轮诉讼开启,陈玦递交了完整的刑事控诉书。马克涉嫌在欧洲买凶,企图谋杀他的证据和人证,连同曾经性//侵案的更多证人资料,一并送交法庭。


    庭审过程迅速而?无争议,马克的新律师团队几乎毫无还击之力。他们本以?为入狱几年就能脱身,但新证据一出,所有推脱和辩解瞬间灰飞烟灭。


    这一次,法官判决马克罪名?成立,加重处罚,处以?无期徒刑,终身不得保释。


    宣判时,马克坐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表情?空洞而?绝望。老布朗坐在旁听席,整个人垮在椅背上,眼神里一片死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信奉的一切金钱、权力与手段,在一个意志力坚定的律师的决心面前,犹如纸糊。


    走出法庭时,陈玦停了停,看向灰蒙的伦敦天际线,雨水打在法庭门口的石阶上,溅出细密的水花。


    劳斯莱斯开到面前。


    陈玦上车。


    顾思?意坐在旁边:“接下来呢?这么多的Offer你准备接哪个?”


    陈玦眼底的疲惫终于褪去一些,揽着他语气轻松了许多,偏头道:“不接了,接下来,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还有陪你打游戏,陪你看电影,回国看看家人,跟你妈妈交流一下,她一直很喜欢我,不大可?能否定我们。”


    顾思?意:“我怎么回国,你不会忘记我刚开学吧?”


    陈玦:“噢,日子过混乱了,那就十二月假期回家吧。”


    “我年底有比赛呀。你知?道吗?你不知?道,那你知?道自?己?今年几岁吗?”


    陈玦抬眉:“二十四??”


    “好聪明呀,竟然?还记得,”顾思?意捧着他的脸,“你都快二十五岁了,男人二十五岁就不能干了你知?道吗。”


    陈玦蹙眉:“哪来的吊数据,别把乱七八糟的数据套我头上来咒我,咒我你能爽吗?”


    陈玦用行动证明顾思?意这套数据在他身上行不通。夜晚,家里有点太安静了,安静得陈玦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整个晚上都没人打电话给我?”他近日以?来名?声大噪,合作不断,来了一些非常大型的商业诉讼案。


    顾思?意:“因为我放了信号屏蔽器。”


    陈玦:“??”


    顾思?意:“鉴于你有刚脱裤子就转头去审材料的前科,我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