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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XIAYU


    博昭然这人?哪哪都好?, 偏偏打牌一窍不通,人?菜瘾还大,次次都能打绿了脸, 走的时候恨不得把桌子和麻将一块扔了。


    这事儿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


    “你对象胳膊断了没法打, 你替他。”


    说话的功夫江凛就提了几把椅子走过来, 博昭然好?久不打牌也手痒,脸上跃跃欲试的,手里的果汁变得碍事起来,刚好?秦知珩仰头?活动脖子,她直接探过身子想要给放下杯子,却不想秦知珩正好回过身子, 她的胳膊抵着他的喉口,发尾垂在他的肩上。


    距离近的要命。


    秦知珩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宽大的领口,晃眼的白连闪躲都来不及,耳边是不停的说话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个角落里的变故, 像是一把干燥的枯草迎上一丁点快要熄灭的火星子。


    闭上眼睛都能听?到?欲燃的声音,勾的人?心尖都发烫。


    博昭然垂着脑袋看不清周围视线,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灰色的脚影一闪而?过, 然后整个人?身形一晃,后腰被一只手牢牢握住,额头?重重的砸在坚硬的锁骨上,鼻尖萦绕着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博昭然懵了,下意识的撑着他胸膛起身, 结果又被一只手摁在腰间,耳畔痒痒的, 温热的呼吸洒了过来,男声低哑有磁性?。


    “睡衣扣子。”


    她低头?看过去,白嫩的脸瞬间爆红,排扣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端开了一颗,连胸衣的边缘都露出来。她在家一向穿的随便,这次因为家里来人?才套了一件胸衣,扣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开了。


    “我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博昭然扭头?环视一圈,和好?多人?都对视了,她紧紧的贴在秦知珩身上,懊恼的小声说。


    秦知珩偏过头?轻咳一声,喉结不自觉的下滚,耳尖也有些红,他悄悄把手撤回来,抬头?碰到?她锁骨上,温热的指尖碰触到?细腻的肌肤,引起双方的颤栗。


    “稍微抬一下头?。”


    博昭然听?到?他的话抬头?顺带勾了一下头?发,觉得那块皮肤都快被烫掉了,窸窸窣窣的依然没有扣上,“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呢,慢死了。”


    “占你便宜?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秦知珩手有些麻了,活动了一下指节后用了巧劲才扣上,末了还不忘嫌弃的扫了一眼,“你这什么睡衣,赶紧扔了算了。”


    话落,秦知聿穿着灰色拖鞋又路过的时候,博昭然才意识到?他怎么突然扯自己,连骂他都忘了,一张脸红得跟年福娃娃似的


    好?在江凛催得急,博昭然红着一张脸就做到?牌桌上去了,谁成想秦知珩紧随其后,也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


    博昭然码着牌,余光里瞥见?他,手上动作?加快,头?都不抬的问?,“你过来干什么?”


    秦知聿也重复,“就是,你来干什么。”


    秦知珩喝了一口水,义正言辞,“知道什么叫夫妻共同财产吗?我怕换车的钱都输没了。”


    博昭然的牌技已经烂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天王老子来了都胡不了,一炮三响只是基本操作?。


    这会儿日头?正盛,视线所至都是朦胧金光,细尘漂浮,茶香四?溢,藤椅上两只猫依偎着,角落里的绿植叶片展开。


    一个小时过去了,博昭然一把都没赢过,哪怕身边多了一个秦知珩指挥。


    眼看着又一笔巨款被发出去,秦知珩终于坐不住了,皱着眉按下她要出牌的手,“你刚才为什么要出八筒呢?”


    比起秦知珩的不淡定,博昭然显得淡定多了,按照以前?这么输,这人?早就不玩了,如今还四?平八稳的坐在牌桌上,连江凛都忍不住夸了两句。


    “你担心个什么劲,没看博律师淡定着呢,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看来是赢多了,博律师都喊上了。


    就这一两句斗嘴的功夫,博昭然摊开牌,“胡了。”?自摸?


    江凛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博昭然从业至今,正儿八经的赢是一次都没有,回回赢都是秦知珩帮着作?弊,这回秦知珩一句话都没说她就赢了?


    “我去洗个手。”


    博昭然插了一块水果嚼着,把牌推进去洗,看着秦知珩一脸担忧的样大发慈悲的安慰他,又怕另外两个人?听?到?,于是她勾勾手示意秦知珩附耳过来。


    接着是两个人?耳鬓私语。


    秦知珩看她一脸狡黠的样子不由失笑,江凛带着一双湿手也回来了,他一甩手秦知珩和博昭然脸上全是水,偏偏他就是故意的,绕着牌桌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那两个人?的表情哪哪都不对劲。


    “重新洗一下吧。”他说。


    博昭然没什么意见?。


    等到?一圈过去,江凛有些坐不住了,闹着要换座位,舒窈和他换了。


    又是三圈过去,博昭然赢够了,脖子都酸,亮出收款码点点,江凛不情不愿的扫了三个码付了一大笔巨款。


    “你老婆什么时候变厉害了?”他依旧匪夷所思,看着博昭然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出账金额,百八十万的是小事,重要的是牌技怎么出神?入化的,那以后打牌还得了?


    秦知珩看向江凛的眼神?难得有些同情,沉默一两秒后问?,“你是不是快十年没谈对象了。”


    江凛点点头?。


    秦知珩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唏嘘,“你就没发现博昭然打牌的路子和纪眠之有点像吗?”


    “一开始骗你上钩,后面认真打起来的手法,胡牌的顺序,都像你老婆吗?”


    他都有些不忍心了,十年没见?老婆了,居然还以这种方式被打败了。


    江凛崩溃了,连做饭的时候都没有动力?,他有气无力?的拿着菜刀叹了一下午气,那难过劲儿笑的秦知珩伤口都疼。


    “笑什么?”


    秦知珩翘着腿,顺手换了个节目,嘴里的糖咬的咯吱咯吱响,下巴一扬,“你要是当着他面说那么一句,他能输的连裤衩都没有。”


    博昭然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江凛皮肤本来就是小麦色,这会儿都黑的发青,菜刀剁在菜板上砰砰响,“至于吗?”


    “他挺至于的。”


    博昭然撇撇嘴,从身后慢吞吞的拿出一匝厚厚的人?民币,崭新,连封条都没拆,看排号都是很久之前?的,估计是取了没用。


    秦知珩舔舔唇瓣,看着眼前?的的人?民币,“嗯?”


    博昭然有些不自然,视线飘忽不定,“共同财产,赢了分你一半。”


    许是博昭然出神?入化的牌技得到?了肯定,吃晚饭的时候都主?动伺候起秦知珩来了,乐此?不疲的给他剥螃蟹,手速特别快,螃蟹肉堆成小山,等秦知珩觉得手边有源源不断的蟹肉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侧目一眼,果不其然的醉了。


    博昭然换了一身衣服,是淡蓝色的卫衣和白裤子,卫衣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截手臂,左手上没带手表,是绕成三圈的石榴石,灯一扫,鲜红的石榴石好?似发光。手边的果酒杯子还剩一个底,秦知珩端过来闻了闻,随后皱眉。


    “谁给她倒的?”


    舒窈缩了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心,等到?被秦知珩快要盯出一个洞来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我我我,我哪知道嫂子酒量就那么一点点。”


    不是博昭然的酒量就那么一点点,是舒窈的酒量太好?,带来的果酒都是家里自己酿的,度数特别高。


    偏偏博昭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太对,眼睛亮晶晶的,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正乐此?不彼的吃小龙虾,唇瓣都红艳艳的冒水光。


    冷不丁的一口虾肉吃进嘴里时被辣汤汁呛了个正着,博昭然脱下手套去够桌上的水果盘,眼看着离那盘水果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够到?了,突然横空穿来一只手给她端走了。


    她不解的看向秦知珩,又看看他小碟里的螃蟹肉,意思是,我给你剥这么多螃蟹你连个水果都不给我吃吗?


    秦知珩把那盘水果端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很有耐心的说,“你过敏,不能吃。”


    看他多有良心,还记得她过敏。


    博昭然瞪大眼睛,可是眼睛就是雾蒙蒙的怎么也看不清,舌尖也发麻,说话都含糊不清的,“那不是黄桃吗?”


    “是芒果。”


    “哦。”她点点头?,看起来挺好?劝的,秦知珩也因此?放下警惕,结果一个不注意,博昭然腾的站起来伸手就是捏着一块芒果肉往嘴里塞,还好?秦知珩反应快握着她手腕晃了好?几下才给晃掉。


    然后又塞了一块苹果到?她嘴里。


    这苹果涩涩的,博昭然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泪水哗啦啦的流,委屈死了。


    这场面都把人?看呆了,舒窈直接卡壳了,愣了半响才说话,“她喝醉了怎么这样呢?”


    秦知珩脑门直跳,牵着人?换好?衣服就去楼下超市买黄桃了,要不然照着架势能哭到?酒醒。


    单手给人?穿好?鞋又穿好?外套,等到?房门被关?掉后大家依然还有点在状态外,不过江凛是见?惯大场面的,把秦知珩那盘血肉占为己有之后一清嗓。


    “他就是保姆命,打个赌,他回来还得伺候人?睡觉。”


    舒窈觉得赢面太低,懒得赌,但是就偏偏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不信秦知珩断了一条胳膊还上赶着伺候人?。


    于是把餐桌收拾干净后又转战到?客厅喝起酒来,不过半响两个人?就回来了,拎着一袋子零食,博昭然手里抱着一盒两个的黄桃蹦蹦跳跳的去厨房,鞋都没换。秦知珩把零食扔给他们又紧赶慢赶的阻止她刀的手。


    耐声轻哄,“一会江凛给你洗好?,送到?你房间里。”


    博昭然一皱眉,时间早就错乱了,听?到?江凛的名?字清脆的骂了一句傻逼。


    江凛都愣了,秦知珩也傻眼了。


    “你骂他干什么?”


    博昭然冷着脸,“纪眠之。”


    就这三个字,多了不说,怎么问?都不开口,嘴特别严,最后还是秦知珩看见?江凛神?色不对劲又把人?拉到?一边凑过去亲亲她唇角,诱哄,“你偷偷告诉我。”


    亲一口还不够,又喂了一小块黄桃。


    博昭然依旧很生气,捏的秦知珩手臂都忍不住的用力?,但是吃人?嘴短,她慢吞吞的开口,“纪眠之生病,他都不去看,还相亲,气死我了。”


    末了,她咽下最后一口黄桃,抬头?看着秦知珩,厨房没开灯,就他们三个人?,脆生生的说,“你也是傻逼。”


    相亲的都是傻逼。


    秦知珩耐着脾气,“怎么生病的。”


    博昭然摊开手,意思是没有黄桃她不说。


    等吃到?口,神?智有点清醒后,秦知珩又拐弯拿过那瓶果酒给她灌了半杯,看的江凛直骂娘,“你真不是个东西,她都醉成泥巴了还灌。”


    “你懂个屁,她醉得快醒的也快,多灌点明天就断片了,没看出来她不想说纪眠之?”


    “她喝多了都不用问?,自己往外说。”


    这招虽然卑鄙,但是很有成效,博昭然吃饱喝足后飞快的扫了一眼秦知珩,拢着嘴巴和他说,“我小声告诉你,我刚去美国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认识啦。”


    两个男人?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


    “我们住在一起整整两年,后面我回纽约,她回西雅图。”


    “然后——”她眼神?乱飘,咕哝一句企图模糊掉那个词,但还是被听?到?了,“那个未婚夫在纽约呀,我们住对门呀,毕业我学做饭,然后中毒啦,打了好?久的针。”


    博昭然说的颠三倒四?的,“她难受,哭,我听?见?那个未婚夫骂江凛是个王八蛋。”


    江凛:“”


    秦知珩:“”


    这无异于贴脸开大,秦知珩生怕江凛忍不住把他老婆给薅出来严刑拷问?,抱着博昭然就回房间了,鞋子被胡乱踢掉,方才氛围确实不太对劲,博昭然醉成傻逼都能觉得有些怪异。


    她揪着秦知珩的领子不松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长舒一口气,“那个傻逼没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