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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世子火葬场了

    “谢嗣初, 为什么不上药?”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听见回答。


    在风都穿不透的炙热怀抱中,一切都消失地安静。


    连绵的雨恍如化成了烟, 这个带着三分认真的问题, 连带着那些诉了几分的过往, 也消失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 心思各异的怀抱中。


    谢嗣初闭上双眼,嘴角轻轻扬起,面容神色如雪一般洁净,也在这一刻, 彻底埋葬过往中有关雪地中的一切。


    那是他的过去,而怀中的人,是他永恒的未来与欢喜。


    楚映枝抬眸望向他, 手轻轻从一旁放下,眼眸中的情愫几经翻转,最后化为浅浅的笑意。她恍若一朵迤逦的花, 独独绽开在谢嗣初难以触及的山崖之上。


    那场火不合时宜地又是闯入她的脑海,许久之后她站在窗边,望着谢嗣初的背影, 就像是他来时一般,轻声却决然地关上了那扇窗。


    远处的谢嗣初若有所感,装过身,望向那扇紧闭的窗。


    如今已是十一月,又下了一夜的雨,寒气重。


    他想, 他走的时候应该帮枝枝关上的。


    下次他会记住的。


    莫五从一旁追了上来,撑起手中的伞。虽然雨已经停了, 但是树梢在风的安抚下,总是出乎意料地落下些硕大的雨珠。


    莫五不敢耽搁,忙为身前的世子撑伞。这宫中他虽然来得少,但是地形从很久之前便记得滚瓜烂熟了。看着世子的脚步,明显不是出宫的方向。莫五皱了皱眉,虽然一早便知晓了世子的想法,但是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他沉默地望向此时心情明显不错的世子,嘴中那些话吞吐之中,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又是几经吞吐,他还是试探地发声。


    声音出来的一瞬间,他握紧手中的伞,心在一瞬间被绷紧。


    “世子,不若”


    谢嗣初未说话,转身看向莫五,耐心地听他说完。


    “世子,就算世子想同公主一同离开京城,不必选择如此决绝之方法,我们迂回一些若是不留后路,彼时出了差错,到时候可能落入万劫不复境地。世子,再待上半年,只需要半年,等到边疆的事情调查清楚,那边的势力向京城而来,即便是”莫五攥着伞的手已经青白,那两个字最后也没说出口。


    他知道这些世子都清楚,但是世子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最凶险的一条。


    谢嗣初摇摇头,倒也不计较莫五口中大逆不道的言论。已经走到四下无人之处,谢嗣初声音很轻,含着些笑。虽然此时不在枝枝身旁,但是想到枝枝,他的眸光还是温柔地紧。


    “莫五,我对那至高之位没有兴趣。就算从前有,如今也没了。事情分轻重缓急,如今我在做之事,便是我心头最重。”


    从前那些年的野心隐藏在他温柔的外表之下,也消失在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语中。


    他看着莫五脸上出现了困惑的神情,像是解释,又像是单纯地诉说。


    “皇位,万人之上。可这对我而言,无足轻重。无论是十二岁那年,还是现在,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皇位的另一边。十二岁那年我选不了”谢嗣初顿了一下,很快眼眸中又含了些笑:“但我现在可以选了,莫五,你应该为我开心。”


    莫五握紧双拳,垂眸间闪过了一丝阴鸷。


    他面上的冷漠散了个干净,又像是赌气:“世子的决定,莫五本就左右不了。”木伞外形流畅,做工精致,但是从纷飞的木屑之中,看得出并不牢固。


    谢嗣初看着满地的碎屑,轻轻地笑了笑。


    “莫五,怎么同枝枝一般,小孩习气。”说完这句话,眼眸中的温柔收了收,又变成了莫五平日熟悉的模样。


    想到世子的那些手段,他身子不由得一颤,但是看着远处的御书房,还是强硬地冷着声音说道。


    “世子,属下无权说这些,但是世子谋划了数十年”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刚刚的强硬缓缓消失,莫五声音哽咽起来:“世子谋划数十年,忍受谢尚,舍弃自由,周转各波势力之间,不就是为了那一日吗?还有边疆,十二葬身莫五不明白,明明只需要再半年,只要半年,待到”


    “世子,我们如今已经查清了当年的事情,没有顾忌了。如若世子觉得半年太长,即便冒险一些,属下愿意带领”


    谢嗣初同他一起望向远处的御书房。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见莫五哽咽的声音,即便是知晓了十二的死讯时,莫五也没有像如今这般。那层冷漠的面具被撕下,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看向了地上的伞。


    莫五言之有理,但是他不会那么做,就是了。


    看着面色愈发沉静的世子,莫五知道,世子心意已决,无力转圜了。


    他莫五知道的事情,世子如何会不知晓,他自然也知晓这些,但是


    他真的不甘心,为世子不甘心。


    小公主不知晓,但是他莫五知晓,世子放弃的,不仅是几年后唾手可得的皇位,还有这数十年的谋划、艰辛与隐忍。


    这些东西太重了,即便是他,也曾在无人之时渴盼这日的到来,更何况世子呢?


    即便是世子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他都未觉得世子有如今疯狂。


    一瞬间,他握紧腰间的刃。


    还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在世子的轻轻一瞥下,他的手缓缓松开。


    谢嗣初未直接怪罪,但是语气不容商量。


    “仅此一次,若有下次,莫五,我亲自处决你。”


    莫五颤着身子,明白自己犯了大忌,颤身跪下:“谢世子不杀之恩。”


    他痛苦地垂眸,那些杀念顷刻退去。刚刚,他对小公主动了杀念


    谢嗣初淡淡看了一眼:“自己回府受刑,跪到明日晨时,同我骑马去淮安。”


    说完,没有再向后望上一眼,毫不犹豫地向着远处的御书房走去。


    他轻轻转动手中的玉扳指,眼眸中带了些笑意。


    笑不达眼底,带着一丝恍若云间的缱绻。


    轻且柔,虚且假。


    *


    御书房内。


    伴随着一声嗤笑声,安山握紧手中的白玉拂尘,颤着身子,默默垂头。


    谢世子此时正端方立于案桌下,一声云白色长袍,一顶白玉冠,衬得脸如玉。想着谢世子刚刚那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安山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拂尘。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安山定是要摇起头


    谢世子这也太大胆了些!


    皇帝显然也被谢嗣初一番话给刺激到了,不怒自威,嗤笑之中,手中的砚台直接砸了下去,直直砸在谢嗣初的额角上。


    很容易躲,但是谢嗣初并未躲。


    “砰”地一声,一抹红顺着额角而下,砚台也随之落在地上,碎了满地。


    那一角沾着些血,掩在碎沫之中,不怎么显眼。


    谢嗣初含着笑,轻轻地望向高座之上的皇帝。


    皇帝面上满是怒气,但也只是“面上”罢了。


    他刚刚在御花园中,对莫五所言之话,句句属实。九五至尊又如何,活生生的例子便摆在他面前,让他连多想都不必。


    如今对他满是怒颜的皇帝,当年不也未护住心爱的女子吗,当他查到那一层,他才发现,真相一直摆着他面前。


    只是他从未想到那一层罢了。


    看着那层“怒火”之下的东西,谢嗣初轻轻弯了唇。


    他不顾额角的伤,轻笑着重复了刚刚的话:“皇上,臣想赎回枝枝。”


    他的声音清且淡,如无波无澜的水一般,让人摸不出深浅,觉不出高低。


    皇帝又是嗤笑一声,起身一步,在一片寂静之中,突然将身后的宝剑直接拔出。刀刃划过的声音清亮,刀影顺着烛光向谢嗣初而去,瞬息之间,不过两步,刀尖直直抵住谢嗣初喉间。


    谢嗣初依旧浅笑着,眸色都未变化一分。


    那宝剑也毫不留情,刀光闪烁,划破风声,毫不留情地,“滋啦”,刺入谢嗣初的喉间。


    听声音,都能感受到刀尖刺入的疼痛,更何况这是人最脆弱的脖颈。


    原本白玉的面庞瞬间一黯,苍白顺着刀影向上爬去。


    谢嗣初不反抗,仿佛被剑抵住脖子的不是他,面前的人不是九五之尊一般。


    他浅笑着眸,毫不在意诡异的氛围。刀光下,他眼珠的颜色难以辨认,眼眸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漠然,从他的眸光望去,皇帝此时的愤怒太过表面,他也不想去思考其中的原因。


    喉咙间的剑有缓缓向上的趋势,谢嗣初松着手。


    “对于皇上而言,枝枝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不若给臣。”


    “臣能与之交换的东西,相较于枝枝这一颗对于皇上而言已经废了一半的棋子,皇上定会满意的。”


    “至于为什么,枝枝对皇上而言是棋子,对臣而言,是天下第一无二的珍宝。”


    “皇上,权衡利弊了十年,谨小慎微了十年,若是能得偿所愿,如今应当也不需要犹豫?”


    他话说得轻飘,丝毫不吝啬分享自己所拥有的和所知道的。他把筹码一件件摆在皇上面前,即便不去观察皇上的神情,他都能够猜到。


    皇上,定是心动的。


    最后,也定会同意。


    这一点,从他决心来御书房的时候,他便想好了。


    即使此时被剑指着,他还有闲心转动手中的扳指,这期间,便是连心跳,都未快一分。


    皇帝不说话,他也只是浅笑着。


    权当奉陪。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噗”地一声,剑被无情拔出,沾着些许血,被皇帝直直扔在地上。


    血珠微微溅出,没入地毯。


    “谢皇上饶臣一命。”


    他微微弯腰,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面前之人是天子的觉悟。


    皇帝却不恼,脸上的笑意恍若一层一层叠上来,明明从嘴角到眼角都透着笑意,最后出来的声音确是冷的:“这可不是个聪明法子,不像谢爱卿会做出的事情。”


    谢嗣初垂头,不置可否,轻轻笑。


    “这难道不是最聪明的法子了吗?”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温柔,在御书房响起时,安山不由得望了过去。


    皇帝回到龙椅之上,把玩着案桌之上的东西。堆起的奏折在刚刚洒落在地,安山也未不识趣地现在去拾。


    皇帝望向下方挺立着修长身姿的谢嗣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寒意。


    “谢嗣初,你说你是来赎人的。赎人,听你这意思,朕这皇宫倒是会吃人了呵呵呵,且不说这句话说得毫不留情,戳破颜面,一点都不像你平日的风格。单论你是来谈判的,正确的谈判方法不应该是压低想要的东西的价值,用尽可能少的代价,拿到想到的东西吗?”


    拿到他的女儿,他的公主。


    楚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楚映枝。


    皇帝像是在提醒,眼中却满是趣味。


    这几日派去联络的人察觉到谢尚那边的异样,已经将消息传回来了。


    也不用多想,他知道是谢嗣初做的。只是按理说谢嗣初不会动手的如此之早,如今动手,便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他本准备再观察观察谢嗣初,查探出为何恰是此时动手。但是派去查探消息的人有用的消息还未传回来,谢嗣初便自己找来了。


    出乎他意料,却让他生了十分的趣味。


    要知道谢尚,都不过是他放给谢嗣初的饵。


    如今鱼儿上钩了,却是因为这种他从未预想过的方式。听见谢嗣初说出要赎回枝枝那句话时,他差点直接笑出声了。


    皇帝轻轻扣着扳指,传来轻轻的敲打声。


    安山默默垂头,这个时候,这种动作,便代表皇上在思考。他捏紧手中的白玉拂尘,世子如此大胆,他倒也从未想到。


    但是这对枝枝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情。


    只是皇上,即便安山在皇上身边这些年,他依旧不敢说自己了解皇上。虽然皇上所想荒谬,但是这些年,皇上真的一步步实现了十年前所想的荒谬之事。


    即使世子真的可对上皇上,安山心中摇了摇头,为谢嗣初的天真,也为他心中的那一抹天真。


    万一,皇上愿意放过枝枝呢?


    皇上手中的扳指未停,眼眸却慢慢抬起,望向了下面的谢嗣初。


    这些年,谢嗣初伪装的如此之好,即便他暗中一直在关注谢嗣初,也从未真正抓到过谢嗣初的软肋和把柄。


    虽然有些遗憾,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便该将谢嗣初从他的计划之上抹除,但他又实在不忍心将谢嗣初这般的臣子全然打压下去。借着谢嗣初知趣的伪装和他的一颗惜才之心,他暗中放任谢嗣初,未想到他竟然成长到了如今地步。


    其中除去那不算微薄的爱才惜才之心,还因为那个人。


    这世间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她,能多一个,他愿意让这个人多着。


    为此,即便他一直知道谢嗣初在暗中不断地成长,他也从未出手打压。至于谢嗣初和谢尚的恩怨,皇帝半分不想掺和。


    他需要谢尚的地方已经差不多了,从前谢尚所做的混蛋事情,也该付出代价。


    相较于谢尚,他更想要谢嗣初,这种能够成为肱股之臣的聪明人。


    待到他百年之后,谢嗣初也能


    只是,这里面出了意外。


    他的映枝啊


    皇帝摇摇头,眼中带了些疑惑,望向下方的谢嗣初。


    已经到了此刻,连他这个九五之尊,都要开始忌惮这美名在外的承恩府世子。


    为何谢嗣初,此时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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