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急。”
王瑜拉过被子，拉起警戒线。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雪璃拾起王瑜松手后落在肩头的白色毛巾，转身爬上登梯。
因为打着地铺，王瑜只要往上一看，就能看到细细长长的腿。
脚跟圆润粉白，踝骨脆弱透明。
他嘶了一口，用被子把在自己从头到尾的包裹起来，呈现热蒸笼状态。
被子里香气就算雪璃离去也久久不散，反而更浓郁了。
啪嗒一声，浴室门刚打开，王瑜立即掀开被子冲进去。
艾泽尼尔保持着乱擦过乱糟糟金色头发的动作，上身赤裸，露出健硕胸膛，表情有些许迷茫。
“他这是怎么了？”
雪璃已经爬到了自己上铺，下巴搭在膝盖上，“王瑜哥哥说他尿急。”
“是吗，那好像确实挺急的。”
艾泽尼尔把毛巾担在肩膀，继续往前走。
很快就闻到甜香味儿，满屋子都装不下了。
他表情改变，抓起王瑜床被嗅了嗅。
找始作俑者，看雪璃，“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王瑜哥哥帮我擦了一下头发而已。”雪璃眨眼说。
艾泽尼尔若有所思，“看来你还是不要靠他太近的好。”
闻言，雪璃把头支起来，“为什么？艾泽尼尔哥哥？王瑜哥哥不是家人吗？他身上很香，我很喜欢的。”
艾泽尼尔看向雪璃，那绝对不是看一个柔弱可爱女孩子的眼神，“就是这样才麻烦啊！”
监狱中所有光源全部熄灭。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雪璃闷闷不乐，“好吧……我会听艾泽尼尔哥哥的话，离王瑜哥哥远一点的。”
——
王瑜在浴室里不停拿水冲洗着发热的脸，好容易冷静下来，眼前一切突然漆黑下来。
灯源被关闭了。
他轻手轻脚出去躺回被窝，雪璃留下来的气味似乎减淡了很少。
有些怅然若失，不过这倒霉催的一天算终于过去了。
他身体疲惫，精神活跃，怎样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雪璃。
想到她捧着自己的手毫不介意地贴住自己的脸，纯洁无瑕的天使面容。
他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入眠，好不容易酝酿出了一点睡意。
“吱吱吱……”不知哪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睁开眼就和某种啮齿动物对上了眼。
王瑜浑身鸡皮疙瘩竖直，连滚带爬的远离！
“怎么了？”艾泽尼尔听到动静问。
“没什么，有只老鼠，我把它打死就行了。
黑灯瞎火摸索着扫帚。
等终于握住圆柄把手，哪里还找得到那只老鼠的影子。
要说就此躺下歇息，又怕和老鼠一个被窝，要是被咬一下，这种生物最易携带病毒，那可不是说笑，他站在原地左右不是。
好在艾泽尼尔看出他的难处，低声说，“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可以先和我睡，明天再想办法？”
“这……”
“你考虑一下，明天还要早起。”艾泽尼尔打了个呵欠。
“那好吧。”
这要是能和艾泽尼尔抵足而眠，不是大大增进关系？
于是果断扔掉扫把。
监狱里当然不会好心配置什么舒适柔软的标配大床，这单人铺刚一见面就梦让王瑜回大学宿舍。
艾泽尼尔往里面让了让。
“多谢您，艾泽尼尔先生。”王瑜老实躺下，双手放在小腹前，睡得像殡仪馆一样安详。
不知不觉还真给他睡着了，就是睡得很不安生，梦里面还是刚才未完的事。
穿白裙子的雪璃侧坐他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清纯眼眸含情如水，“王瑜哥哥，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手指下滑，仿佛蕴含魔法，点燃身上每一处。
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黝黑长直的发丝垂挠得心口发痒。
王瑜在梦里心醉神迷，嗅着她发间香味。
……好闻的檀木香。
王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抱着艾泽尼尔脖子啃，王瑜顿时面红耳赤的把他放开。
“你醒了？”他气定神闲地问。
“对不起！”
他往后退，却忘了不在自己家。
背后悬空差点掉下去，艾泽尼尔眼疾手快的给他捞回去。
床吱呀响了一声。
雪璃被惊扰，梦呓了一句。
王瑜顿时不再动了。
艾泽尼尔搂住他的腰。
两人维持动作。
艾泽尼尔被他又亲又抱，感觉很有意思，他好像发，情了。
“是不是雪璃给你的冲击太大了？”
“你，你怎么知道？”王瑜被挖掘出内心秘密，有点害臊。
艾泽尼尔笑了声。
王瑜抽了口气。
“你应该不喜欢男人吧？”艾泽尼尔确定说。
“不，不喜欢，不，喜欢。”他有点混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那这里就不可能是因为我，只有雪璃，可我记得告诉过你……”他靠近在一个暧昧而不失距离的位置，用不急不缓地口吻说，“他是男孩子。”
王瑜闭了闭眼，“我知道，可我没办法问出口……”
只要得到真相，就可以完全让自己死心，每次看到雪璃，他就希望他是真的。
“这样啊……”
艾泽尼尔的蓝色眼瞳好像在黑夜中散发着奇异暗光。
他扣住王瑜的后脑，热气在耳边扩散，“刚才在厕所里没有口口吗？”
这过于直白的问题让王瑜头脑蒸腾，“没，只是洗了脸。”
“难怪会这样。”
王瑜羞愧难当，“实在抱歉，我还是下去睡吧。”
不能厚颜无耻的待下去了，半夜把艾泽尼尔当成雪璃亲，这种事他恐怕也很为难，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
他捂住嘴阻止要叫出声，尽力压抑语气，“艾泽尼尔先生！？”只有尾音溢出一丝上扬地喘息。
艾泽尼尔很淡定，嗓音低沉温柔，“举手之劳，刚才不是说了要互相帮助吗？”
他的金色碎发泛着细微光泽，见面时固定的发型被打乱，显得很清朗，令他俊美温润的脸庞看起来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青春蓬勃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