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妄淮并没有在意这只小蜘蛛, 而是带着白姣姣直接往西苑去。
“小蜘蛛真的没问题吗?”白姣姣有点怀疑,毕竟小蜘蛛的脾气太暴躁了,动不动就想吐丝弄死人。
“它都成精了, 不用担心。”妄淮做事情向来都有分寸,知道这只蜘蛛精去跟着傀儡人问题不大。
她听后也是安心了几分, 跟着往西苑去。
西苑不算小,毕竟住着十二个孕妇, 院子之内假山池塘都应有尽有, 居住环境还是很事宜, 只是这个院子的气息带着很浓重的苦药味。
妄淮看着院子之中正在观察四周的两个侍卫。
这两人的五感很灵敏,眼睛正在四处看, 很防备。
妄淮带着白姣姣直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间房间, 屋内很安静, 只能看到一个瘦弱的妇人正坐在桌边, 手还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眉目之间都是哀愁。
白姣姣看了他一眼, 给他传音:“好浓重的药味。”
妄淮也闻到了:“安胎药的味道。”
“难怪这人看起来很瘦很疲惫。”白姣姣没怀过, 但也能看得出房间里这个女人很累, 一副要撑不住的样子。
妄淮扣着她的手,朝她问:“素晏那边说了什么?”
“在给人诊脉。”她说着跟妄淮一起透过窗户的缝隙去看外面两个侍卫的状态, 看到素晏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后,摇了下头,下一刻两个侍卫就外面喊了两人进来将那个屋子内的孕妇带走。
屋内的孕妇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吓得手中的茶杯都从手里掉下去。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另一扇窗边, 打开一条缝就看到了外面的场面, 本来就煞白的脸现在更是苍白不已。
“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女人喃喃道,脸上都是不敢置信和惊恐。
说着就想推门出去, 但是她的手刚碰到门口,就感受到门被封住了。
“你们放我出去!”她瘦弱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嘴里大喊着。
但是外面的人对此完全无动于衷,女人绝望地坐在地上,或许是情绪太多激动,她捂着肚子痛的直抽气。
就看到一男一女走到了自己面前,她看着眼前模样都不凡的男女,吓得往后缩了缩:“你们是谁?”
白姣姣弯下腰:“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白姣姣刚才就一直盯着这个女人看,看到她的情况感觉不妙这才带着妄淮过来。
但是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完全不愿意相信,妄淮看着这个的女人的状态很糟糕。
掌心隔空拂过她隆起的腹部:“你要生了,但现在的情况你生下孩子自己多半也是九死一生。”
对方感受到妄淮刚才拂过的力量减轻了自己腹部的痛感,怔愣地看着他们两。
白姣姣适时唱白脸:“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然后将你们救出去。”
这个女人半信半疑地小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妄淮直接问道。
“碎金城有个地方大家都知道能挣大钱,我家男人赌钱没钱了,就逼我去那里。我以为是卖身,但他们没有只是让我喝了一碗药,我醒了就在这里了,一个月后我就怀孕了,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跟谁上床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白姣姣问到。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苦命人,回去也会被男人打骂,在这里好吃好喝地还有人伺候,我们都不想回去了。”
白姣姣听了看向妄淮:“你不是说没男人怀不了孕吗?”
妄淮:“……应该是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肚子里确实是活胎。”
妄淮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那你现在又在怕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发现少了一个人,其中有个人突然崩溃了,她告诉我们这些人生不下龙凤胎要么死,要么继续生,而且还有人说这个地方除了西苑,还有东苑北苑,那些地方的女人不停的生直到死,我们起初不相信,后来她想上吊自杀,被外面的人直接带走了。我害怕,我想回去,但我回去我男人也会打死我的。”
女人哭的声音都在颤抖,边说边把自己抱紧了,眼泪打湿了整张脸,养了八九个月的脸也没消去脸上日复日劳作的蜡黄。
这样的话让白姣姣听得眉心紧蹙:“那你跟他和离啊?为什么要糟践自己?”
“我和离又能去何处?”她问。
问的白姣姣心里都怅然,这世间大多说女子出嫁后就没了家,她们没上过学堂,也没能营生的手艺。
妄淮在一旁说:“天地之大总有栖身之处。”
她看向妄淮,心中有点意外,她以为妄淮大概无法理解这些妇人的苦楚。
可是想想妄淮从出生就是个没有去处的人。
她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掌心,朝那个妇人说:“我们先想办法将大家救出去,去路是活下去才有的。”
妄淮垂眸看她认真的侧脸,感受掌心的温度,依旧是温暖的。
“可是这里一直好多人守着,你们才两个人怎么救我们出去?”
妄淮刚才已经将外面守着人估摸了大概有十几个。
“你在这里见过大夫以外的人吗?”妄淮问道。
女人想了想:“见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带着大热天还穿着很厚的披风,从头遮到脚,看不清模样但从声音上来听很沙哑。”
这么看来不是陌子徐,陌子徐的声音并不沙哑。
他身后果真有人。
两人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妄淮朝女人叮嘱了句:“你一切照常,我们能救你们出去。”
说着就带着白姣姣重新藏到了隐蔽的地方。
素晏推开门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孕妇神情有点不解:“夏香,你怎么坐地上?”
“有点头晕。”夏香稳定了心绪,让自己尽量没有异常。
“没事吧?”素晏急忙将她扶起来,门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进来。
“什么情况。”领头的人问。
素晏没好气地说:“被你们吓的。”
对方大概是碍于她的身份,只是神情不悦地说:“大夫这里的人若是真有个闪失,我们也是难逃一死。”
素晏倒也不会害怕这人的恐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我的病人,别吓到他们。”
说完手一指:“出去,我要诊脉了。”
这个地方除了孕妇就是他们这些侍卫和大夫。
素晏是其中医术最好的,但脾气最大,大家都不太敢得罪她。
对方果真吃瘪地走了,还把门给嘭的一下甩上。
素晏哼了声骂了句莽夫,就将夏香扶到了床上,给她诊脉:“你别怕,这些人迟早要完。”
夏香嗯了声,抓着被子,小声问了句:“为什么刚才要将李妹妹带走啊。”
素晏不想让这些人恐慌,这些孕妇没有能力逃跑,最好还是安稳在这里呆着比较好:“她情况不好,生产环境要更好一些。”
但对方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大夫你跟我说实话好吗?我好害怕。”
素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们会平安的。”
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带进来的两人能不能做到,可她只能这么安慰着他们,也是安慰着自己。
白姣姣和妄淮在暗处,看到蜘蛛重新爬回来了,落到了妄淮的手里,给他传音:“跟我来。”
妄淮点头带着白姣姣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出了院子跟着蜘蛛去。
到了没有守卫的地方小蜘蛛朝两人说道:“那个人男人我在灵族的时候见过。”
“见过?”白姣姣有点意外。
“就是你前世的哥哥。”小蜘蛛朝她说道。
这话让两人都有点诧异,白姣姣看了妄淮一眼。
“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妄淮说着迅速地跟着小蜘蛛去。
越往内越能感受到四周气氛的诡异,还有参天的树将四周的日光遮蔽了大半,显得四周昏沉。
这里好像是一处独留的深林。
“你看。”白姣姣指了指深林之中高耸入云的楼。
跟他们在幻境之中看到了的高楼一模一样。
妄淮眼底沉了几分,这里明显就是一处来自灵族的遗址。
他们悄无声息地逼近高搂,这个附近没有任何的守卫,但是妄淮感受到了很多蛰伏猛兽的气息。
他敛去他们两身上的气息,径直往高楼去。
“在最高处。”小蜘蛛告诉他们位置。
妄淮这才带着白姣姣踏空而飞,直接飞上高处。
“你不怕被人发现吗?”白姣姣好奇地问道。
“我们踏进这里就被发现了。”妄淮说着直接落到了高处的平台处。
随即他一挥手狂风席卷而去,将门直接打开,屋内果真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饮茶,风吹过他带着头上的披风帽子,露出整张脸,上面是被大片疤痕。
“我知道,你会主动来找我。”他伸出手给坐在对面的傀儡人倒茶,露出的肌肤上是血红色的纹路。
白姣姣还没看到正脸,但是莫名地她心里十分抵触,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拿走了天泉水?”妄淮直接问。
“是我。”对方回答,“真抱歉,这一次是我先了一步。”
说着将茶壶放下,随即面前的傀儡人被一只血盆大口给吞噬了。
原来桌子底下盘踞这一只巨蟒。
现在已经从桌边到了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两。
小蜘蛛被吓得缩到了妄淮的衣领上说道:“就是这个人,之前就很坏。”
“有些畜生确实很认主,无论我花了多少功夫练化还是认了你。”对方语气轻缓地说,说着一伸手。
妄淮抬手一挡,两道强大的力量直接相碰,天边都是电闪雷鸣。
“所以说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能强求。”妄淮语气平静,看着对方收回手,自己也平静地收回手,小蜘蛛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你是想说畜生呢?还是人呢?”对方转过半张脸。
露出跟白姣姣有几分相似的轮廓。
第52章
白姣姣自己也有点意外, 这人从侧脸看居然跟自己真的有几分相似。
妄淮下意识地看向她,自从进入这个地方,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跟在幻境之中靠近高搂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好像有什么要失控。
或许每一处都透露着诡异的熟悉感, 他脑海却没有任何相关的场景。
小蜘蛛朝他说:“这人之前就是她的哥哥。”
妄淮再次看向屋内的男人,既然是白姣姣前世的兄长现在为什么要抢走能净化灵脉的天泉水?
他想要的难道是白姣姣?
妄淮握住她掌心的手紧了几分。
白姣姣感受到自己掌心的力道往他身边靠近了几分, 小声问道:“这人难道还真的是我前世的哥哥?”
这话或许是被那人听到,他直接转过头来, 露出一张跟白姣姣有五六分相似的脸, 那张脸同样的俊美, 只是脸上多了更多伤疤。
那些伤疤并没有让他变得丑陋,反而带了几分肆意的邪性。
“你既然都不记得了, 还要灵脉做什么?”白玦笑着朝对自己全完陌生的妹妹问道。
“灵脉是我的, 我为什么不能要?”白姣姣反问。
白玦眸光定定地落在白姣姣的脸上, 她的神情还有说话时的语气, 都让他恍然。
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原来转世后她还是这个模样, 性子也没有丝毫变化。
白姣姣被屋内的男人看的心里发怵, 缩在妄淮的身后一些, 但还不忘朝人硬气地质问:“你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是你妹妹。”
白玦浅浅地笑了声:“我妹妹早就死了。”
他指向他们两身后的地方, 似乎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她从你们身后的栏杆处,穿着嫁衣从一跃而下死的利索。”
妄淮脸色微变, 所以自己看到白姣姣从高搂一跃而下是真的?
白姣姣却听得毛骨悚然,看着白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那天穿的还不是我给她准备的嫁衣。”白玦温柔地笑着,掌心扶着大蟒蛇的头, “我的妹妹很讨厌我呢。”
“你呢?”白玦眼睛看向白姣姣, “你讨厌我吗?”
白姣姣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不明白他问自己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
当然有妄淮在她并不怕眼前的人:“你觉得自己讨厌就讨厌,问我做什么?我们很熟吗?”
白玦一双幽黑如深潭的眼睛, 似乎在酝酿着风暴,要将不远处依旧桀骜不驯的人给吞噬了一样。
他摩挲着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已经被他扣出了血,他倏地笑了声:“我们好像是不认识。”
“我叫白玦,玉玦的玦,你呢?”他问。
白姣姣没回答,只是感受到四周骤然起了狂风,深林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杀机骤现。
天边变得更急黑沉,风声在耳边呼啸。
妄淮知道对面已经没了耐心,眼睛扫过四周,他感受到了猛兽的复苏,正从四面八方地涌过来。
这里的妖兽大概都被眼前的白玦给重新炼化,变得更加凶悍和具有攻击性,就跟小蜘蛛一样。
它原本只会织就无数的环境,但是被炼化后还具有很强的猎杀能力。
“等会找准时间离开。”妄淮知道白玦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至少他不会让他们两安全地离开。
“这个地方只有进没有出。”白玦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手伸出,一柄血红的长笛就出现,“所以现在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姣姣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担心地看向妄淮。
妄淮指腹碰上白姣姣发间簪子:“放心,它能护你周全。”
他能感受到着簪子跟自己身上的气息很相似。
小蜘蛛朝他说:“快走,好多凶兽过来了。”
“如今是有点迟了。”白玦长笛未吹便冒出一阵短促的笛声,狂风呼啸之中便是凶兽被激怒的怒嚎。
白玦身边的巨蟒立刻猩红着眼睛便往两人这边而来。
妄淮看得出来白玦要的不是白姣姣的性命,要的是他的。
他想杀了他。
妄淮望着白玦,冷笑一声:“你好像都自己有点自视甚高了。”
他看着逼近的巨蟒,眼眸未动,掌心的箭弩直接飞出一根箭刺向巨蟒的眼睛。
鲜红的血瞬间飞溅开,巨蟒因为痛苦尾巴拍打着地面,高搂瞬间就变的晃动起来。
白玦大概是没想到妄淮居然抬手间就重伤了巨蟒,脸上的笑意消去,变成了寒意。
“有点意外。”白玦转着长笛,隔着浓重黑雾,审视一般望着妄淮,“你比我想象的强很多。”
妄淮没有耐心跟他说这些,扣着白姣姣的腰身,带着她飞身踏过那些想扑过来的猛兽,想先脱身。
但是白玦并不想善罢甘休,一道金光从两人身后传来,落到了高空,四周飞鸟惊动到处乱飞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因为金光落下之处,能看到一个强大的结界似乎将整个天地都笼罩进去了。
“你看!”白姣姣看着深林之下不断冒出来的凶兽,那些蛇虫好像被饿了很多年,四处乱窜,甚至还往深林之外去。
而那外面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妄淮也跟着落下一道结界将那些凶兽给拦住,低头朝白姣姣说:“你想办法将外面的结界破了带那些人出去,我来跟白玦周旋,拦住他。”
白姣姣也知道只有分工合作才能更迅速地离开白玦这个疯子。
她能感觉到白玦这人好像恨不得跟这些的一切同归于尽。
他不想活,也想让所有人死。
妄淮想将她带到了自己的结界处,但白玦也没有善罢甘休。
他手中的长笛抵在了唇边,笛声从高亢变成了尖锐。
只见四周惊起的飞鸟似乎是受到了指令,全部冲了过来将他们的去路挡了彻底。
妄淮看着眼前凶狠到要吃人血肉的麻雀,现在知道了这里所有的凶兽都被白玦给重新炼化了。
他掌心一挥而去,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四周围过来的麻雀冲飞出去,染着血的羽毛从高空之上纷纷扬扬地往下掉。
但是飞鸟被除,还有其他飞禽而来,这个地方似乎藏着用之不尽的凶兽。
“妄淮,你把他的笛子给抢了。” 白姣姣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一切飞禽知道是那些笛子的原因。
“我先带你出去。”妄淮不放心她。
“这么多源源不断的凶兽,我们出不去的。”白姣姣推着他,“这里我能对付,你还不相信我?”
妄淮却没说话,他只是沉着眉心,带着她以势如破竹的气势直接冲过来,那些飞禽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气所扼杀,血腥味的瞬间将空气都染成了血红色一样。
白姣姣知道妄淮很厉害,但是此刻才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让人恐惧的强大,似乎天地间都被他撼动了,雷声在高空之中炸开。
妄淮身上的肃杀之气还很浓重在光影之中的更显的他比那些凶兽还要让人恐惧。
妄淮将她带到了结界处,寒冷的眸子消融了几分冰霜:“去找素晏,带他们离开。”
妄淮将小蜘蛛给她:“它会带你们出去。”
小蜘蛛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刚想叫,被妄淮一个眼神看的闭了嘴,乖乖地到了白姣姣的手背。
白姣姣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你一个人有危险怎么办?”
妄淮最后摩挲了下她泛红的眼尾:“那就等着给我收尸。”
“妄淮!”她气的瞪他,妄淮只是笑了,“只有你会担心我会死,去吧。”
他说完将她直接推出了结界,彩彩也瞬间飞了过来将她托住。
妄淮看着彩彩将人带走,转头看向白玦,唇角轻勾:“依靠外力,你不怕适得其反吗?”
白玦感受到妄淮身上一种能摧毁一切的感觉,他放下长笛:“你的比以前更可怕了。”
“以前的我是指离水?”妄淮轻轻擦去自己指尖的血迹,看向四周涌过来的飞鸟,指尖微弹无数黑气好像利剑将所有的飞鸟都钉死在地面。
“是,离水虽然有天生让人羡慕的强大力量,但现在的你不一样,你更想从地狱里踩着无数厉鬼走出来的 。”白玦长笛轻轻地敲在掌心,“你甚至不敢让她看到你真实的能力。”
“那你又敢让她看到多少关于你的事,例如曾经的灵族跟碎金城一样?”妄淮直接拆穿,白玦眼底的笑意深了,“所以你是想起来了?”
“知道一些事情不需要想起来。”妄淮已经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知道了这里面的事情。
碎金城的风调雨顺并不是生下龙凤胎的原因,而是白玦在其中设立阵法将北陌所有的灵气都蓄积在碎金*七*七*整*理城。
而这个阵法的阵眼就是寒山。
这个阵眼这个强大主要还是因为寒山之后便是曾经的灵族。
“你建立碎金城想做什么?想告诉所有人你想的事正常?还是把他们想象成你自己?”
白玦:“当然不是,我是把他们想象成我和姣姣。”
妄淮脸上都是嘲讽:“所以你还想逼她再死一次?”
“前世她死是因为你,只要你死了,她就会乖乖听话的,而且我有的是方法让她听话。”白玦说着敲着掌心的笛子收起来,叹了声,“之前你为了让姣姣转世,舍弃了一切,我以为你大概也会彻底消失,现在看来死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难对付。”
说完长笛变再次响起,天地狂风席卷,暗色也越来越浓重。
之前蛰伏的那些凶兽再次涌动,冲向了妄淮。
妄淮手中的箭弩飞出漫天的箭矢好像是盛放的烟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当箭弩成了长鞭,妄淮将巨蟒的尾巴直接缠住丢向了白玦。
白玦飞身而起,鲜红的血好像雨落在两人身上:“之前也是只有你能跟我一比。”
妄淮轻嗤,他可不是想要跟他比,他不过是想摧毁这里的结界罢了。
长鞭直接甩下,黑气汹涌如利剑,直接劈向那座高楼。
白玦脸色瞬变,控制着巨蟒去挡,巨蟒发出一声嘶吼,长尾直接拍向妄淮的后背。
他似乎预料到了,迅速地侧身飞离,只见巨蟒的长尾直接砸在了高楼之上。
轰的一声,整座寒山都在晃动,白姣姣刚找到素晏就感受到了地面的动静。
她下意识地看向远处,心里都是着急:“素晏,我先带你们出去。”
她要先将人这些人都送出去。
“这里的结界还没破,我们怎么还出去?”素晏问道。
白姣姣也不清楚,她看向小蜘蛛。
小蜘蛛只是无奈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他只是骗你出来,寒山的结界大概是在刚才我们出来的里面,妄淮想破了结界让你们先离开。”
“你怎么不早说?”白姣姣怒道。
“我没想到你真的不知道。”小蜘蛛说完就看到白姣姣眼眶红了彻底,声音都跟着低了,“没事,他应该能破了结界。”
白姣姣已经不想再说了,她看向四周,想到自己和妄淮进来的地方,朝素晏说:“你带想离开的人往遇到我的地方去,那里应该是结界的出口。”
说完想抓着彩彩径直往回飞去。
却被素晏直接拉住:“你别回去,他让你出来自然是希望你能安全离开。”
白姣姣想挣脱,但只见天彻底暗下来,刚才只是轻微晃动的地面现在已经出现了裂缝。
所有人都被吓得惊叫起来,女人的哭声和风声混杂在一起。
只见暗黑的人天边有什么在碎裂,紧着就是轰然一声,闪电横劈而下将天地照亮。
昏暗的寒山泄露出几分日光。
“结界破了!”小蜘蛛和素晏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白姣姣却回头往深林看去,能看到妄淮阻拦那些结界也碎了。
只见深林之中的凶兽好像破笼而出,带着血腥味冲来。
白姣姣唤来彩彩,直接被它带着飞上高空,她按照妄淮之前教自己的方法,手飞快结成一个法印落下挡住了那些凶兽的去路。
“素晏,快带他们出去!”她朝素晏喊道。
素晏也没迟疑,急忙带着混乱的人群往山下的方向去。
白姣姣咬着牙控制住那些要冲出来凶兽。
“你以前没这么菜啊。”小蜘蛛在一旁说,嘴里吐出的蜘蛛丝将天上飞的飞禽拦住。
白姣姣白了它一眼:“你也比以前菜了。”
小蜘蛛一听张嘴就尖锐地喊起来:“什么!我什么时候菜了!”
“现在。”白姣姣毫不客气地反击,她冷着脸看下方还在蠢蠢欲动的凶兽,心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不悦。
就好像曾经最听话的手下,现在也该违抗自己的感觉。
她拧着眉心,体内的力量也被刺激了源源不断地从她掌心涌出。
白玦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看着方才轻而易举摧毁自己结界的妄淮,目光看向远方,他望到了白姣姣的身影,十分倔强地拦在后方。
“她体内没有灵脉,你说她失控了,她体内的强大的力量会不会让她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白玦笑着问妄淮。
妄淮擦去长鞭上的血迹,眼底都是森然的杀意:“她不会。”
“你很相信她,但她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你可能不记得。”
妄淮冷声打断:“她不需要善良,也不需要是好姑娘。”
白玦看着他失笑:“那你喜欢她什么,那张漂亮的脸?”
妄淮并没有跟他聊自己心上人的想法,长鞭还滴着血,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接甩向白玦。
他要将他手中的长笛摧毁,但是白玦也看出了他的目的。
长笛在他掌心转了几圈,笛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他不是控制那些凶兽,而是白姣姣。
白玦唇角的笑很温和:“其实她发疯的时候很可爱。”
他说完妄淮的长鞭直接将他的笛子缠上一用力,长笛碎了个彻底,鞭子的尾端直接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滴落下来让白玦更加兴奋,他指腹擦去脸上的血迹,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你确实是个麻烦的人。”
他没了长笛的手变成了一柄长剑,无关剑影从高处落下欲将妄淮困死。
可是剑影之中却早已经没了妄淮的影子,白玦四处看了眼,喉咙却被狠狠地扼住往后飞拖了百米。
“交出天泉水。”妄淮道。
“呵。”白玦发出短促的笑声,“你确定里要在这里跟我周旋?”
妄淮不为所动,他直接收紧力道,白玦脖颈瞬间被勒出血红的痕迹:“交出来。”
白玦感受到了妄淮身上的杀意,知道自己迟疑他真的能杀了自己,还是伸手将天泉水丢给他,跟着天泉水一起到来的还有巨蟒的血盆大口,张着獠牙,妄淮挥着长鞭去接,只听到不知道从何处来的笛声。
他心下一沉,看向白姣姣的方向。
果真看到了不远处乌云涌动,而昏暗之中的身形单薄的人被控制了般,狂风席卷着她的白色的裙摆,带着森然的气势和威压。
一掌直接捏碎了一个侍卫的头,她将尸体丢给了下面的凶兽,飞身而来。
白玦重新回到了高楼的废墟之中,看着正在逼近的白姣姣,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结界,天泉水都不重要,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失控罢了。”
“她体内的力量已经全部被唤醒,离水,你说她会不会杀了所有人,还包括你啊?”白玦的话还未说完,妄淮已经飞身过去,他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想把人抓住。
尽管现在的白姣姣一掌能碎了他的头颅。
白姣姣已经没了任何理智,耳边的笛声刺激着她杀了阻拦自己的一切,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掌心,包括眼前的男人。
她满身杀意,一掌直接拍向对面的心口。
妄淮看着她要冲向自己心口的掌心,伸手直接接上,两人强大的力量碰上风浪四涌。
妄淮唇角溢出血,死死地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麻木的眼睛看着他唇角的血,整个人被撕裂一般。
痛感从心口传来。
他死扣住她的手,唇边的血迹从唇角滴落到两人扣在一起的手上。
白姣姣感觉自己被烫了,耳边的尖锐的笛声在模糊在扭曲。
“离水,你是我的,属于我的。”
“离水,你喜欢坏女人,你会吃亏的。”
“这辈子我们大概是没办法在一起了,那下辈子我们在一起。”
她茫然地看着他,唇动了动:“离水……”
白玦发现妄淮能影响她,立刻喊了声:“秋娘,笛子给我!”
一直隐在暗处的秋娘看着白姣姣,又看了眼白玦,眼底有纠结。
“秋娘!”白玦不悦地喊了声。
秋娘握住掌心的笛子,眼底满是不忍,最后还是往白玦那边一丢,长笛笛声再起。
白姣姣痛苦地拧起眉心:“不要吹了!”
妄淮想先将她带走,白玦的笛声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但是白姣姣已经再次发狂,她脸上是狠厉之色,将妄淮直接甩开,直接冲向白玦。
“不要吹了!”她怒吼着,一掌直接拍向白玦。
白玦被她一掌拍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妄淮想上去将白玦直接杀了,一道浓雾骤起,浓重的雾色之中传来秋娘的一句抱歉,随之白玦也没了踪迹。
他已经没心思追上去,白姣姣也昏了过去,她全身冰冷,脸色苍白,似乎是个将死之人。
妄淮抱着她飞身出去,小蜘蛛过来看到他怀里昏睡的人,说了句:“完了,她要死了。”
“她是不是被她哥哥种了灵族的戒符?灵族的戒符是专门来惩罚罪人的,会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妄淮一直没说话,眼眶却红的厉害。
还没出寒山,沈自寻和微星就寻过来了,他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担心的问:“怎么样?”
“她怎么了?”妄淮第一次声音紧到几乎失声。
沈自寻看向妄淮怀里昏迷的人,看到她眉心的纹路有点不懂,微星在一旁轻叹了声:“先回去吧,有点麻烦。”
*
寒山出事了,碎金城不安全,微星带他们去了一处深山的庄园。
微星给白姣姣看了,跟小蜘蛛说的一样:“她被下了灵族的戒符,这种戒符会让人痛不欲生。”
“解法呢?”妄淮站在一侧强迫自己冷静。
“我们不是灵族的人,解法不清楚。”
素晏在一旁一听也凑过去看。
妄淮望着她。
素晏也是摇头:“灵族的事情都已经失传了,我叫我师尊来,或许她知道。”
几人都面面相觑,最后被沈自寻带出去了。
屋内一时间只有他们两,妄淮看着她眉心出现的纹路,知道这一切都是白玦的有意为之。
他自始至终想要做的就是惩罚她。
让他死,或者让她生不如死,他只是想看她痛苦的样子。
“妄淮……”白姣姣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人在碰自己眉心,虚弱地喊了声。
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正看着自己的狼狈男人。
他身上都是血,头发凌乱,唇色都泛白,没了之前好看的样子。
白姣姣伸手擦擦他脸上的血迹:“妄淮,你这样不好看了。”
妄淮拧着眉心,看她虚弱的模样,喉咙紧的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
“对不起,我想走的,但是结界破了,我看那些凶兽都要冲出来吃人了,才急忙设了结界挡住它们,然后就没走成。”她记得后面发生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被白玦控制住,拖他后腿了。
“没事。”他哑声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控制,我……”她低头,抿着唇,全身都疼,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妄淮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是你的问题。”
她全身痛的厉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笑着说:“我们现在安全了,你能去帮到打热水沐浴吗?我们都好脏啊,都是血。”
妄淮把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走出去。
白姣姣看到门关上的瞬间就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后背,她努力地喘息着才能缓解一些痛意。
她不知道妄淮出去了多久,只能感觉到全身的骨头要被砸碎一样,她咬着被子才能让自己不叫出声来,最后她大概是痛昏过去了。
她再醒过来眼前都黑漆漆一片,下意识地喊了声:“妄淮。”
下一刻掌心就被冰凉的掌心握住:“在。”
“你怎么不点灯?”她问。
妄淮唇角扯出半分笑:“太晚了,不点了。”
“饿了。”身体的痛意消失了一样,她现在饥肠辘辘的。
妄淮这才点了灯,将一直放在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我喂你。”
他有些不熟练地喂她吃饭,白姣姣却吃的嗤嗤笑:“你真好妄淮。”
妄淮瞧她苍白的小脸:“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也没保护好你。”她把脑袋靠他肩膀上,看他脸上的伤,还有脖子上的伤,指腹轻轻地碰了碰。
最后低头在他伤口吻了吻:“那我也对不起。”
“傻。”他轻叹,把她按在怀里。
“妄淮,白玦是对付我们两的,我们要齐心协力。”她仰头看他,“我们一起解决他。”
妄淮嗯了声,看她坚定的模样低头便吻住她的唇。
深夜两人厮磨着唇瓣上属于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白姣姣喘不过起来,就趴在他身上努力地缓着气:“妄淮,你别怕。”
她摸了摸自己额头,看他一直拧起的眉心,还是说:“这个戒符只是让我觉得痛,但好像不伤我的精气神和身体,现在好像也不痛。”
妄淮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戒符的事情,抓下她的手,吻了吻掌心。
她痒的缩了缩手:“脏。”
“不脏。”他吻她指尖,好像是在写亵渎神明。
白姣姣看的脸热,看着自己指腹贴在他的唇瓣上,凉凉的。
妄淮的体温好像都没之前高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在妄淮头上撒野的错觉。
她凑到他的唇边:“以后我疼,你就亲亲我。”
“那我疼呢?”他问。
“我亲亲你。”她低头主动过来亲他。
妄淮勾了勾唇角,把她捞到怀里:“亲。”
白姣姣觉得他在耍无奈。
但这一夜她确实没感受到任何痛意,第二天早上还跟妄淮说,戒符也不过如此,一点问题也没有。
沈自寻刚好进来,看了眼妄淮眼中浮现担心,妄淮不动神色地看回去。
“我给小女修看看身体怎么样了?”沈自寻主动说。
白姣姣也主动地给他看,看了会沈自寻笑眯眯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说完就朝妄淮说有事商量,说着两人就出去了。
白姣姣抱着彩彩,小红正在屋檐下织网。
小红是白姣姣和妄淮昨晚一起商量的给小蜘蛛的名字。
“小红,我被下了戒符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啊。”她问道。
“我不叫小红!”小蜘蛛很愤怒。
“哦,问题是我为什么感觉没什么事?”
小红在心里哼了声,还不是有人替你痛了。
但是它已经被警告了,只能装傻:“不清楚啊。”
白姣姣也没想多,只是在屋檐下等着妄淮回来。
妄淮正被沈自寻盯着。
“你是不是要女人不要命?”沈自寻气急败坏,“你什么时候跟她结了姻缘契?还有谁教你用姻缘契转移小女修身上的痛感!”
妄淮没说话。
沈自寻更是气的手都在抖:“妄淮!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什么为她愿意做这么多?你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你到底痛成什么鬼样子了!”
妄淮拉着他坐下来:“嘘,安静会。”
他低头冷汗便从额头大颗地掉下来,戒符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锥心刺骨的痛不间断地涌来,他强撑到现在也是有些疲惫。
沈自寻看他的脸色心里难受,用自己的力量帮他压了压,妄淮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值得吗?她也不一定是真喜欢你。”沈自寻担心地看他。
妄淮擦去额头的冷汗:“阿寻,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过,我总做一个梦,就是梦到我在不断地下坠,想抓到什么,但什么也没抓到。”
沈自寻知道。
“其实那不是梦,是我没抓住她。”妄淮低下眉目。
沈自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明白:“你是说前世她跳楼了,你没抓住她。”
妄淮闭着眼点了点头。
“或许那只是梦啊。”
“不是,淮水河的尽头其实我也找到了,那尽头是轮回的路。”
“什么意思?”沈自寻更不解了。
妄淮站起来看着山中的高树:“灵族自杀的人是无法转世轮回,所以淮水河应该是人为搭建出来的转世路。”
第53章
沈自寻从这一番话中听出了妄淮话中的意思:“你是说, 淮水河原本是不存在。”
“若我看到的是真实的,那确实是不存在的。”妄淮的话让沈自寻意识到了淮水河可能是因为妄淮而存在的。
他看向他手腕的情藤:“难怪情藤会落到你的身上,原本一切都有因果。”
妄淮之前也不能理解, 现在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自己和白姣姣的关系。
只是还不知道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导致她义无反顾地自杀。
“那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白玦的目的大概不单单是折磨小女修,今日我去碎金城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很多地方突然凶兽横行。”
妄淮听到凶兽横行,想到了白姣姣曾经的身份, 心里清楚白玦除了想折磨她外, 还想借着她唤醒曾经被封印的凶兽, 就好比之前的蛟龙。
“你对灵族了解多少?”妄淮问道。
沈自寻摇头:“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
“我知道一些。”微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转头看过去,发现微星居然换了个模样, 从之前头发随意披散, 如今还整整齐齐的束起来, 连唇边的胡子都刮了干净, 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 显得都风度翩翩了。
“你是微星?”沈自寻讶然地围着他打转, “哟哟哟, 这是的转性了?还是看上哪家的姑娘搞的跟孔雀开屏一样。”
“诶, 什么转性,微某人向来都这般风流倜傥。”微星说着一拨弄长发, 还扬了扬下巴,看得出几分少年意气,只是风霜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妄淮是第一次看清楚他的眉眼, 猛然发现他跟白姣姣也有几分相似:“你到底是谁?”
微星手负在身后, 轻咳了声:“我是你小舅哥啊。”
“啊?”沈自寻更诧异。
“姣姣是我姐姐。”微星说着看两人不相信的样子, 哎了声,“姣姣原来的名字不叫白姣姣, 她叫姣月,我叫微星。”
沈自寻好奇不已:“那白玦呢?”
“白玦是我哥哥,我爹娘先生了他们两龙凤胎,后来生了我,我最废物,姐姐最厉害,白玦被我爹带走了,我跟他不熟。”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妄淮问道。
“当初的事情说来话长,这就是另外的价格了。”微星看向妄淮,妄淮勾着唇角的冷笑,“你确定是另外的价格?”
微星想着自己的姐姐还在他的手中立刻就怂了:“这件事其实也不复杂。”
妄淮和沈自寻都认真地听着。
“就是跟碎金城一样,灵族一直以为是龙凤胎庇佑了灵族,所以每一代生下了龙凤胎都要从小分开,长大后再成婚,我姐姐死都不同意,但大家都逼她,她想不开就跳楼了。”
沈自寻:“……这么草率?”
微星摆摆手:“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哄我的话,小时候她最喜欢逗我。”
“她说这话之前发生了什么?”妄淮问道。
“跟你偷情啊。”
沈自寻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她有段时间跟上瘾了一样,天天跑出去勾搭他。”微星说着看了眼妄淮,“所以是你逼她的吗?”
“我逼她什么?”
“逼她只喜欢你一个人。”微星说着,沈自寻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就他的性子多半是,还可能让你姐姐为他守身如玉,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许。”
妄淮扫了他一眼,微星继续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还年幼,只知道阿娘有段时间总是跟姐姐吵架,再后来婚礼依旧如期进行,就在成婚的那一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微星说完妄淮沉默起来,沈自寻在一旁说:“这其中肯定有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
他说完看向妄淮,看他脸色愈发的苍白,知道戒符又开始发作了。
“你既然是灵族的人,那为什么解不开戒符?”沈自寻问道。
“戒符是姐姐所创,只有她会解。”微星看向妄淮,“素晏的师尊过来了,你让她看看是否有办法。”
“素晏的师尊?”沈自寻心下好奇,“好看吗?”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微星嘿嘿地笑了声,眼中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妄淮知道素晏的师尊是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往外走去。
等到了素晏的住处,就看到她的院子内背着大家坐着一个挽发的女子,她一身素衣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花,这是给丈夫守节的妻子的装扮。
沈自寻看到这个背影瞬间就走不动了,停在外面,脸上的轻浮都消失不见,变成了紧张和局促。
妄淮的目光越过那个女人看到了白姣姣。
她身侧站着素晏。
妄淮看她脸紧绷着,神情很严肃,等她抬头发现他的时候,眼底更是浮现了几分怒意。
妄淮心里大概清楚素晏的师尊跟她说了戒符的事情。
“晏姑娘,我把他们两带过来了。”微星跟只花孔雀一样跑到素晏的身边,说完转头看向妄淮和沈自寻,发现两人都杵在外面没进来,急忙高声喊道,“诶,你们两快进来啊。”
妄淮看了沈自寻一眼:“不进去?”
“你知道素晏的师尊是她?”沈自寻瞪他。
“我能想到你想不到?还是你已经被万花给迷昏了头?”妄淮的话让沈自寻吃瘪。
他指了指他:“你总有求到我脸上的时候。”
妄淮先一步走进去,他走到白姣姣的身边,正想说话,先被人看了眼。
白姣姣生气的话想冒出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是素晏带她来找她师尊,她根本就不知道,妄淮帮她承受了戒符带来的痛感,她傻傻地以为戒符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
妄淮看她眼眶泛着红,伸手压在她的头顶,低笑着问:“怎么还凶巴巴的?”
白姣姣鼻尖一酸,心里生气又心疼。
“坐着。”她起身把他拉着强压在刚才自己做的石凳上朝素齐说,“他就是妄淮,您给他看吧。”
素齐当然认识妄淮:“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说着抬眸看向了慢腾腾走过来的沈自寻,喊了声:“好久不见,小寻。”
沈自寻的脸瞬间便红了,完全没了之前流连花丛的游刃有余,甚至显得有点青涩,短促的嗯了声。
素齐手搭在妄淮的脉上,笑着走近的沈自寻说:“你瞧着比去年更俊朗了。
“去年?我们去年何时见过?”沈自寻有点意外。
素齐:“去年我路过魔界倒是看到你同一个姑娘在一起喝茶,就没有上前打扰了。”
这话让沈自寻慌张了几分:“可能是一起饮茶的好友,你知道我的,就爱交一些同道中人。”
素齐温柔地笑了:“也是,你从小便是如此,我还以为你已经定下门好亲事了。”
沈自寻抿着唇没说话了,含糊地点头。
素齐或许是感受到了妄淮的伤,注意力瞬间从沈自寻身上落到妄淮的身上:“若不是看你的脉象,我看你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你的情况。”
“他怎么样,能不能把戒符给弄回到我身上。”白姣姣着急地问道。
妄淮握住她的手,直接说:“不能。”
“妄淮!”白姣姣到底没压住脾气,“你怎么总是这样!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
妄淮望着她,眼底是难过:“那你需要谁这么对你?”
她气的咬唇,眼眶里憋着泪,妄淮看了眼素晏,素晏见状急忙拉着她说:“先让我师尊给他看看吧,情况不会很坏的。”
白姣姣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态,还是跟着素晏走了。
“我的情况我知道。”白姣姣一走,妄淮就没了好好看病的意思。
“你的内伤对你来说本来没有影响,但现在加上你通过姻缘契转移到自己身上戒符,你的伤就是雪上加霜。”素齐收回手,“找不到解除戒符的方法吗?”
“只有我姐知道。”微星在一旁说。
“有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沈自寻在一旁也是担心。
“我没有,只要解除戒符,他的伤在我面前就是小伤。”素齐拿出银针摆开,飞针直接落到妄淮的身上。
妄淮感受到体内锥心刺骨的痛意开始变的轻缓,随之就是完全感受不到。
“我只能设法帮你封住痛感三天,三天时间想办法解决吧。”素齐说完便收了银针。
不放心地叮嘱:“妄淮,她也很担心你,你该跟她好好聊聊,有时候你觉得对她好的事情,不一定她会接受。”
妄淮听后应了声:“多谢。”
“不客气,算你们救出晏儿的恩情。”素齐说完走到沈自寻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是真的长大了啊,比我还高了。”
摸完她满意地背手走进了屋内。
沈自寻整个人都红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连妄淮走了都没跟着,微星乐的吃瓜,跟在妄淮身边好奇地问:“沈自寻喜欢素晏的师尊?原来他喜欢姐姐啊?只是我看素晏的师尊在给人守节啊。”
“你话怎么这么多?”妄淮瞥他。
“我姐姐话也多,你怎么不说她?”微星现在遇到了自己姐姐,彻底从一个酒蒙子变成了话痨。
妄淮想着白姣姣之前确实也是个话多的。
“不能相提并论。”妄淮想着刚才她最后看自己的眼神,轻叹了声,“她生气了要怎么哄?”
微星一听往旁边撤退了:“我可不知道啊,小时候她生气就爱追着我欺负的。”
妄淮觉得微星没什么用,快步往自己和住出去,微星在后面说:“我看我娘亲都是做好吃的哄她的,你给她做点好吃的呗。”
妄淮好似没听见,步子更是快了几分。
等踏进屋内,他就看到正坐在窗边的人。
他还没说话,就听到白姣姣说:“妄淮,我们解除姻缘契吧。”
妄淮脚步顿在门口,脸上要扯出的笑僵在那里:“你说什么?”
“解除姻缘契吧。”她看向他,再次一字一句地说。
妄淮跟她的目光对上,眼神都变得冷冽起来。
他把门踹上隔绝了外面微星的声音,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脸色阴沉如水地拒绝:“不行。”
“凭什么我都要听你的!”白姣姣也不满地反驳着,“你凭什么什么都瞒着我?那你死了是不是也要瞒着我?”
她硬气的喊完,泪眼却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眼眶红了彻底,湿漉漉的眼睛满是委屈和难过。
妄淮心疼不已,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看着落空的手,心里起了惶恐,强势地再次伸手将她按在怀里。
他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可此刻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伤到她了。
“对不起。”他唯恐她离开自己,把她死死地扣在怀里,“我无法忍受你痛不欲生,所有的伤痛都给我,我都不觉得难受。”
白姣姣听着他的话咬着他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
她多想他也能心疼心疼他自己啊。
可妄淮好像只想把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她仰头看他,踮起脚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她把他扣在窗边,吻他的唇,鼻尖,冰凉的脸,好似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妄淮低头任她为所欲为,腰带落在地上,外衣被她胡乱第扯开,他只是单手扣住她的后背,单薄的裙子在他手中又落在地上。
他好似要把自己献给她一样,虔诚地吻住她的眉心,低声祈求着:“什么都给你,求你别不要我……”
第54章
白姣姣似乎是借着怒意想要占他的便宜。
妄淮也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就被她困在了床榻之上, 但他却捏着她的后颈,拦了她的吻。
她湿漉着眼睛瞧他,带着几分委屈巴巴, 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猫。
“还解除姻缘契吗?”他问道。
白姣姣咬着红艳艳的唇,温吞的说:“那你做的事情不对。”
可现在明显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 妄淮指腹轻勾着她的长发,从她的后颈滑落到她漂亮的蝴蝶骨上, 轻轻的摩挲着。
“你痛昏过去了自己知道吗?”
白姣姣想着自己昨晚要妄淮离开后确实没了意识。
他又说:“如果是你, 你也会这么做的。”
人总是会下意识地担心自己心里的人。
她看到他眼底对自己的心疼, 把脸埋在他肩颈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说:“我总是想, 你对谁都会这么好吗?还是你只会对我这么好?”
“只对你好。”他摸着她的后颈, 侧脸轻吻她的脸。
“可人与人之间的情爱又能维持多久呢?”她有些茫然, 妄淮掌心碰上她的脸, 低声说, “你想多久就能多久, 我永远只属于你。”
他的话让白姣姣想到那根木簪子上“我属于你”四个字。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他轻轻地捧起来:“妄淮, 那我呢?”
“你属于你自己。”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空气微凉但两人的身体的滚烫。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七*七*整*理是自己的缩影, 他克制不住低身掠夺她的呼吸,吮住她的上唇,又抵开她的唇齿。
带着欲望的吻总是格外的磨人。
白姣姣仰着纤细白皙的脖颈, 手被他扣住, 素白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 扣出了靡红。
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滚烫的漩涡,全身都已经被他掌控。
“妄淮……”她轻声唤他。
妄淮吻着她的唇, 额头都是热汗蹭到她的额头,声音都嘶哑了几分:“嗯?”
她眼角都是绯红带着诱人的风情和眷恋:“我也属于你。”
妄淮眼底的潮热变得更加汹涌,似乎要将她给全部吞噬一般,她意识到危险了,抿着唇小声问:“我能收回这句话吗?”
“不能。”妄淮宽大的掌心捞着她的后腰将她把她扣入怀里,更加肆无忌惮。
妄淮是高兴的,而且是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的喜悦,她去吻他。
他便凑过来跟她亲吻,亲昵热烈的吻要将她的心融化。
情难自禁似乎是此刻他们的两,她依旧是生疏青涩的,可他已经能掌控她所有的感官,甚至途中还逼着她保证再也不说解除姻缘契。
她哭的眼泪婆娑还要言辞诚恳地保证,她保证完他在她后颈轻咬了口,咬的她全身颤颤巍巍的。
日光慢悠悠地流淌而过,换上了暮色。
她躺在他怀里,累的手指都动不了,声音都嘶哑起来:“你变了。”
妄淮倒是满足地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变什么?”
“你上次不这样的……”她话中都带着疲惫。
妄淮失笑:“初次自然没经验。”
说着便裹了衣服把凌乱的床榻收拾干净,抱起她到了热水之中。
她全身失力,手软踏踏地圈着他的肩膀,把脸靠他的颈侧:“妄淮。”
他拥着她眉梢都是温柔:“嗯?”
“别伤害自己了,我心疼。”她强撑着困意和疲倦,眼底带着担心。
妄淮心里触动,在她眼皮落下一个清浅的吻,笑着说:“都听夫人的。”
她哼了声:“那你夫人呢?”
“在困的眼皮打架还小嘴不停。”
白姣姣脸一红:“我才不是你夫人!”
说完就想把他推开,但妄淮抱得紧,热水晃动,晃的烛光都温情。
他揽着怀里软的没骨头的人,朝她温声耳语:“方才几句夫君都白喊了?”
她一听耳根和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把脸都藏起来:“啊啊啊,不许说了,听我的!”
妄淮瞧她可爱的样子,眼底也都是笑意。
“嗯,听夫人的。”
白姣姣又害羞地把自己的脸埋严实了,妄淮怕她闷死了把她拉出来给洗干净。
她确实是累极了,眼皮沉了沉就靠在他怀里熟睡过去。
手搭在他的臂弯上,十分依赖的姿势。
妄淮感觉到心里无比的安定,他小心地扣上她的掌心,那里还有属于他们两的姻缘契。
*
第二天一大早微星就过来找自己姐姐。
他现在还没跟白姣姣说自己和她的关系,打算来认亲。
但是门都被碰到就被妄淮拎出去了。
“你干嘛?”微星不满地看他,模样看着比妄淮年纪大,但性子却感觉变回了曾经被父母疼爱,姐姐呵护的孩子。
“还没醒。”妄淮把他丢出去。
“禽兽啊你,把我姐折腾到现在还没醒。”微星十分不满。
妄淮瞥他:“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换了个模样,我们就会忘了当初你见钱眼开的样子?”
微星话一塞,讪讪一笑:“哈哈哈,谁都不嫌钱多嘛,而且那点钱对我来说是财富,对你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说完见妄淮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急忙伸手把人拉住:“我这里有一条能解决戒符的方法,要不要?”
“什么?”妄淮问道。
“那你要帮我认亲成功。”微星向来不做没好处的事情。
妄淮没点头,只是垂眸带着十足的威压看他,微星承受不住这个眼神:“其实你应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做,就是带我姐姐去淮水河把她前世的记忆唤醒。”
妄淮确实想到过这个方法,但是他不想那些过往的记忆影响她。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姐想起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但是妄淮,你要适当地想想你自己。”微星见过曾经离水为了自己姐姐抛弃一切的执着,也见过他用自己的身体将淮水河的往生路铺出来。
微星还能想起在他们两最后见的那一面,他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他比死人还像个死人独自在淮水河。
他请他喝了一杯酒,说是喜酒,却没说是谁。
那一晚天地震荡,新的一条轮回路就随着离水的死亡而诞生。
他亲眼姐姐的孤魂被离水四散的魂魄入了轮回,而他自己却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他那个时候想,如果是姐姐知道了,会有多难过啊。
可她没办法难过了,甚至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再相遇。
他不想妄淮也经受那些,就当是曾经他请他喝的那杯酒的情谊。
妄淮确实是顾虑很多。
他担心前世的种种会让她无法接受。
已经是新的生活,何必被过往困扰:“我会考虑的。”
他这么说,微星也知道妄淮还是顾忌着,心下清楚只有白姣姣能劝得动他。
他的目光落到了院子之中栖息的彩彩。
彩彩也看到他了,但是它已经不认识他了,他啾了声,彩彩眼睛瞬间就亮了,扇动着翅膀。
“星星?”彩彩不确定地喊了声。
微星点头,彩彩就来了句:“你怎么变丑了。”
微星:“……”
妄淮在一旁忍着笑说:“你下午再过来看她吧,别胡说八道,去淮水河的事我会自己考虑。”
说完就转身离去。
微星知道他的考虑就是不考虑,带着彩彩直接走了,他这次要让两人都好好的。
白姣姣确实是睡到了下午,累的实在惨。
她睁开眼还有点分不清什么时辰,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就看到妄淮正在不远处看书,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消融他身上的严肃。
她有点渴,想起来喝水刚掀开被子,坐着看书的人就过来了:“想喝水?”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担心她跟第一次一样生病。
“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啊?”她接过妄淮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干净。
“下午,饿了么?我给你留了饭菜。”
白姣姣看他照顾自己的样子,心里暖呼呼的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不饿,被你喂得饱饱的。”
她呲着牙笑,倒是不害羞了,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妄淮觉得她这人是真的记吃不记打。
恢复过来就开始缠人。
“你的灵脉已经被我引入你的身体了,你现在的修为确实不用吃喝了。”
“意思是我也辟谷了?”她有点意外。
灵脉到她体内居然修为能这么高,她记得师姐也不过一年前才辟谷的。
“嗯,你的修为本来就很高,只是被压制罢了,现在你有灵脉了我也不是你对手。”当然这话妄淮也是逗她。
她身上杀伐之气几乎没有,就算有强大的力量在面对妄淮的招招杀机还是有几分欠缺。
白姣姣自然也没当真:“那以后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揍你。”
她举起拳头威胁地说,妄淮眼底都是笑意:“揍完能床尾和就行。”
“妄淮!”她红着脸喊他,又耍赖地说,“饿了!我要吃东西。”
说着想跑路,但是被妄淮单手一捞把他捞到怀里,低头把她压在床边又吻了遍。
妄淮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变了,变得食髓知味,不知倦怠了。
第55章
两人短暂的温存让妄淮眉目的凝重消融了几分。
白姣姣摸了摸他的手:“是不是戒符发作很痛?”
他摇头:“没有, 素齐已经帮我封闭了痛感,现在感受不到。”
“真的吗?”她现在对妄淮的话有点怀疑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素齐。”妄淮也是无奈,他也知道之前自己确实隐瞒了她一些事情。
她这才勉强相信了:“那能维持几天?说实话!”
“三天。”妄淮现在也不敢欺瞒了, 怕她在生气,跟他说解除姻缘契这样的话。
“没说怎么解决吗?”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妄淮在心中纠结犹豫, 最终还是说道:“有。”
他知道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很脆弱,同一件事情不应该一错再错。
“说说。”她催促着。
妄淮也如实说:“戒符是曾经灵族的东西, 微星说只有曾经的你能解, 我们可能需要去一趟淮水河。”
“没问题, 我马上收拾好。”说着她就着急不已地起来,妄淮长臂一伸将她捞到怀里, 问道,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 就是会记起之前的事情呗。”
她坦然让妄淮更是担心:“那些事情都是让人痛苦的事情。”
“现在不痛苦就好了。”她朝他笑, “你现在好好的在我身边就行。”
妄淮感觉她比自己勇敢很多。
“而且我说过的你在我就不怕!”她抱了他一下, 就开心地去收拾自己。
妄淮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 唇角也带着些上扬的弧度:“高兴什么?”
“就高兴啊。”她很高兴妄淮不在隐瞒自己。
所以无论往后的事情是如何发展的, 她都是开心的, 至少他们已经坦诚相待了。
白姣姣知道解决戒符的方法就马不停蹄地想要快点去淮水河。
“我们等会就出发吗?”她把头发束好,妄淮看她发间的木簪子不见了, “你那个簪子呢?”
“在这里。”她掏出来,妄淮给她插上,“带着, 关键时候能保护你。”
白姣姣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妄淮, 这个簪子那么贵重, 我插在头上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妄淮听她这么说失笑:“你考虑的未尝不是一个问题。”
“对吧,别人一伸手把它拔走了, 我都抢不回来了。”所以她才想着好好收起来。
妄淮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轻轻地拔下来:“我给你改改。”
“你先去吃点东西,趁着夜色来临之前我们出发。”
妄淮知道现在的时间也拖延不了,还是尽快地解决两人身上的麻烦,这样才有时间应对白玦。
白玦重伤后被秋娘求了,可见秋娘跟白玦的关系不一般。
白姣姣急忙应下,走到桌前想看看妄淮给自己留了什么饭菜。
这时门被敲响,白姣姣下意识地看向妄淮。
“没事。”妄淮知道是微星来了。
他示意她去开门,自己带着簪子去了别处打算将这个簪子重新改一下。
白姣姣看妄淮说没问题,这次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她愣了下,心想这谁?
微星十分热切地看着她,心想这是认出我是她弟弟了?
然后白姣姣眸光一亮:“你就是上次那个喝醉酒讹人的那个人酒鬼?”
微星:“……”咳,早知道那天不喝酒了!
他微笑地说:“我可以解释的。”
然后妄淮的声音在后面悠悠地传来:“他的话十句没句真的。”
微星咬牙切齿:“都半斤八两,你还想瞒着解决戒符的事情。”
白姣姣拆台:“他没隐瞒,跟我说了。”
微星诧异:“什么方法?”
她有点防备:“你问这么多干嘛?你想做什么啊?”
说着就想把门给关上,这下微星再也坚强不了一点:“姐姐,你居然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星星啊。”
说着老泪都要冒出来了。
这让白姣姣吓得往后都退了一步,打量着眼前男人的模样,发现他真的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又想到白玦,心里莫名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算了,你忘了。”微星此刻是真的失落。
他在人间流浪多年一直想找到自己姐姐的转世,可是到头来她却不认识自己了。
他的难过太明显了,白姣姣一时间还有点过意不去,试探着伸手,有点生疏地碰了下他的肩膀:“好了,等我去淮水河就记起来了。”
微星立刻收了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好吧,那我能先喊你姐姐吗?”
白姣姣瞧他现在模样的,瞧起来比妄淮还大,喊自己姐姐好违和,但是看他刚才难过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还是点了点头:“你这会不会讹人吧。”
“我保证不会!”微星看着重新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结界,眼眸微弯,笑起来跟白姣姣一样。
白姣姣看着他看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目,心里总觉得虚虚的。
多了个哥哥,又多了个弟弟。
“姐姐,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烤荷鸡来了!”微星说着就从身后拎出一包散发着香味的食物。
白姣姣瞬间觉得这个便宜弟弟还是可以的。
“进来!”
她拉着微星进了房间,拆开抱着食物的油纸,两人闻到香味发出惊叹声:“好香啊。”
说着两人就埋头一起吃起来,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熟络。
妄淮抬眸见看着凑到一起啃鸡腿的两人,眉目都柔和了几分。
他想曾经她们两肯定这样一起吃烤鸡吃过很多次。
等两人吃饱喝足,烤鸡还剩个鸡屁股,白姣姣这才想起妄淮还在忙活,擦了擦嘴,转头去看妄淮。
见他还在忙活,走到他身边假装心疼地说:“还没好吗?好辛苦哦。”
“不是很辛苦,你啃鸡腿更辛苦。”
白姣姣抿着唇,嘿嘿的笑了:“下次保证让你先啃第一口。”
然后妄淮就站起,挡在她的面前,将改好的簪子轻轻地插进她的发间:“改完后就不会被人抢走了。”
“真的假的?”她高兴地看他,将簪子取下来,看了看发现之前很素的簪子,现在变成了很漂亮的豆粉色跟她裙子很搭,“你还改颜色了。”
“以后你裙子什么颜色它就会是什么颜色。”妄淮指了指上面的盛放的花穗,“你高兴了它会开花。”
这样的改变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件让人惊喜万分的礼物。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他:“谢谢,喜欢!”
她眼睛很亮,妄淮低头碰了下她的眼皮:“喜欢我就行。”
“最喜欢你。”她想把簪子插回去,发现尾端刻着字的对方还画着两只可爱的小狗。
白姣姣想着他们两总爱说对方小狗,倏地笑了。
这是属于她和妄淮的。
簪子插进乌发间,花穗盛放,妄淮瞧她笑弯的眼睛借着身形优势将她挡了彻底,又低头在她唇上轻碰:“最后一口给我也行。”
说完白姣姣脸倏地一红,屋内还有微星在。
他们两很少在外人面前这么亲密。
“啧,我还小,你们两收敛一下啊。”微星在一旁是见不得他们两这么腻歪。
白姣姣探出头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收敛什么?我们才没有干什么呢。”
“啧。”微星觉得自己姐姐的狡辩的能力也是不输当年啊。
白姣姣警告地看了眼微星,这才重新小意温柔地朝妄淮问:“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妄淮还是地一次瞧她这么温柔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捏把她得嫩脸:“烤鸡吃咸了去喝水,喝完我们去淮水河。”
白姣姣这才松开他欢快地去喝水了。
确实是吃咸了。
妄淮本来是打算带白姣姣去就行,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后能跟出四个人,他扫了眼想念亡夫的素齐,追寡夫姐姐的沈自寻,还有姐控微星,以及满眼激动的素晏身上。
“你去淮水河做什么?”妄淮朝沈自寻问道,沈自寻下意识地看向素齐。
素齐笑着说:“还没去过淮水河,打算去看看。”
素晏在一旁也应和:“我也没去过,好奇。”
微星看向白姣姣:“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妄淮和白姣姣:“……”
本来设想的两人一起共患难,现在变成了六人去淮水河游玩一般,彩彩驮不动这么多人。
于是妄淮直接带着白姣姣飞行,让彩彩带着他们四人往淮水河去。
妄淮飞行的速度比彩彩更快,瞬间就把彩彩甩到后面。
沈自寻在远处喊:“诶!妄淮你是不是想撇下我们啊!”
微星也在喊:“姐姐!我看不见我,我心慌啊!”
白姣姣听得嗤嗤的笑:“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为什么不带他们一起。”
“人多麻烦。”妄淮只是不想他们被影响。
此刻暮色还未降临,高空之上是绚丽的晚霞,将他们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之下。
白姣姣觉得此刻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她侧过脸去看妄淮,霞光把他侧脸都染上金色。
她喜欢的人,光都眷恋。
所以此行妄淮大概也会平安顺遂。
“妄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看向远方橙紫的云团。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那你要怎么办?”越是靠近淮水河,她心中便忐忑,若是淮水河就是她回到原本世界,让原身回到这具身体的地方那妄淮怎么办啊。
这样的假设让妄淮心都沉了下,但他依旧平静的说:“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变成你,多久都可以。”
“哈哈哈哈。”白姣姣笑了,心口缺难受的厉害,她故作轻松的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这么认真嘛,搞得好伤感。”
她没脸没皮挨着他:“我永远陪着你。”
妄淮看她:“说谎的是……”
“小狗!”白姣姣抢他的话,最后乐得不行,把妄淮笑的耳根都红了,最后他扣住她的腰盯着她看了眼,把闹腾的人看老实了,还主动亲了他一下,才满意地加快了速度。
暖风和畅,两人一路飞行,把剩余的四人甩的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临近淮水河就会感觉到气温明显变得寒冷。
还能看到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地方正张灯结彩。
“那是什么地方?”白姣姣好奇地问道。
“鬼市,淮水河接近地府轮回之地所以在下游区域逐渐就形成了鬼市。”
“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部分是用来卖死人用的东西。”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鬼市的上方。
能看到下面挂的都是雪白的灯笼,纸钱在地面铺的厚厚的一层,还有哭泣声,还有人正在为死去的人哀伤。
“我们直接去淮水河。”妄淮没有驻足,径直往淮水河。
此刻夜色已经降临了,黑暗笼罩着四周,寒风吹过两人妄淮担心她冷,拿出一件披风给自己穿上把她扣在怀里,用披风把她裹得严实。
白姣姣仰起头看他:“你好暖和。”
“你再乱蹭就不是暖和了。”妄淮警告地捏了她腰身一把。
怀里的人立刻就安静了,温热的呼吸撒在他的颈窝,然后是她温热的脸颊贴过来。
妄淮太好了,舍不得了。
她手环保住他,安静地闻他身上的气息。
从鬼市到淮水河上游妄淮没有花很多时间,当然他们要去还是尽头。
霜雪已经将淮水河的四周都覆上了白雪。
妄淮给白姣姣紧了紧披风:“我们要走到尽头。”
“好。”她其实不冷,但是妄淮握她的手握的紧。
两人踩着雪往前走,妄淮在跟她说:“淮水河的尽头只有不断地往前走,可能你走两步就到了,也可能需要走很久。”
白姣姣:“这是什么原因?”
“很多人说这里能看到人的前世,有些人的前世很长,有些人的前世很短。”
她明白了,人生漫长需要走的路也漫长。
在一步步接近过往真相,她心已经扑腾乱跳。
她不知道自己和妄淮要走多久才能走到淮水河的尽头。
“紧张什么?”她掌心都是汗,妄淮担心地看她。、
“你的手好热。”她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妄淮没松手只是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继续握住,“不许松开,怕你丢了。”
她眼眶一热,嗯了声,扣紧他的手。
在天寒地冻之中白姣姣觉得只有妄淮握住的掌心是热的。
她不知道自己和妄淮走了多远,只是不断地跟他说这话。
她问他微星这人是怎么回事,又问他会不会做饭,她说她做饭很好吃。
好像打算把往后的话都跟他说了。
妄淮怎么看不出她的反常,可他已经看到了淮水河的尽头。
白姣姣也看到了,尽头是一片星河在静谧的湖面倒映,那湖面却像是一只眼睛。
“这就是尽头吗?”她问道。
“对。”妄淮却没带着她走进,因为尽头之处还坐着一个人。
“你们来的有点晚。”白玦一身白衣显得他更加羸弱苍白,他身侧站的是秋娘。
秋娘看到白姣姣的时候,便转开了视线,她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白姣姣再次看到白玦也没有意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玦望着自己的妹妹,倏地笑了,眼底是怨恨:“我想惩罚你啊,让你也感受一下痛苦和绝望。”
“我痛苦绝望后,然后呢?再逼我死一次?”白姣姣看不懂这人。
白玦站起身叹了句:“你再死一次也是应该的姣姣,灵族因你而死,你确实应该以自己的性命告慰灵族已亡的孤魂。”
“凭什么说是因我而亡?而不是因为你,因为旁人,就是因为我?难道就凭我死后没有一张可以辩解的嘴?”
她的声音在寒风之中也格外的清脆明亮。
白玦隔着天地微弱的星光望着她的神情。
一如既往的倔强,死性不改的固执。
“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白玦不解。
白姣姣也觉得好笑:“我现在什么样你了解?我去过什么样你又知道多少?”
白玦并不想跟她争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淮水河找寻你前世的记忆?”
“我要解除戒符。”白姣姣坚定的说。
“既然如此你跳进去吧。”白玦指了自己身后的湖水。
她没有迟疑直接迎着白玦的目光走过去。
妄淮伸手将她拉住,朝白玦说:“你觉得你设的障眼法我看不出来吗?”
妄淮一挥手力量席卷狂风风而去,白雪飞起几丈高,四周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等飞雪落下,只见刚才湖面消失成了一道阵法,这样的阵法确实能让她死无全尸,甚至是魂飞魄散。
白玦意外的是妄淮居然看出来了,这个阵法无人能看出来。
甚至是他都无法看出来。
秋娘看出情况有变,朝白玦说:“你的计划失败了,现在该跟我走了。”
但是白玦却挣开了她的手:“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收手吗?”
他早已经没办法收手了。
“那你想做什么?”秋娘问道。
“我要毁了淮水河。”白玦已经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
他必须让白姣姣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痛苦和绝望。
他直接割开了自己手腕,鲜红的血立刻滴落下来。
秋娘一看瞳仁一滞:“你想拉着我们跟你同归于尽?”
“既然灵族不存在了,那谁都没有存在的必要。”白玦的眼中已经接近疯狂,谁都不能阻止他毁灭她。
妄淮看着那个阵法,虽然不认识,但是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杀意涌来。
“他想做什么?”白姣姣问道,眼底出现了慌乱,“他是不是想毁了淮水河?”
“我先带你离开。”妄淮感觉白玦是摧毁所有。
但是白姣姣推开他的手说:“你拦着他,我去找淮水河的尽头!”
她说完便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
妄淮想要拉住她,可她现在早已经不是曾经没有半点修为小女修。
她像是一阵风,瞬间就往前飞出了百米,妄淮想去追他,白玦已经伸手想要将她抓住。
妄淮急忙飞出一箭将白玦的手打开,挡在了白玦的面前。
白雪茫茫天地晃荡,淮水河的水流在疯狂地往下流窜。
夜空之上的星辰都在扭曲。
妄淮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阵法是灭乾坤,上方的无数的星辰就是无数的利器,一旦阵法成了,形成就是飞落下来将整个淮水河砸成深渊。
他往白姣姣刚才离开的方向看去,直接追过去,他要带她先离开。
他将白玦直接打飞出去,飞快地冲向白雪之中。
白姣姣害怕白玦毁了淮水河,这样她就没办法获得前世的记忆,那戒符就无法解决。
她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知道她真的看到了一汪湖水,深蓝色的湖水在黑暗之中也明亮清澈。
她紧绷的神情露出一抹笑:“找到了。”
她想飞身过去,妄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心!”
高空之中有巨石砸下来,白姣姣迅速地躲开,巨石落在水中嘭的一声将水面砸下去一个巨大的水坑。
她心有余悸地往后看,看到了从远处而来的白玦和秋娘。
白玦此刻已经浑身是血,她看出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却偏不如他所愿,她一定要解除戒符,否则妄淮就要替她承担那些痛苦。
尽管前方不知道情况,她还是没有任何迟疑。
妄淮先一步追上她:“白玦要毁了这里,我先带你离开。”
她转头看向他:“妄淮,如果我不是我了,也不用等我。”
她说完便如同飞落的大雁直接冲向了尽头的湖水。
“白姣姣!”妄淮看着她冲入湖水的身影,瞬间就冲过去将她抓住。
可是坠入力道让他没能抓住她,细白的手指从他掌心滑下,妄淮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脑海闪过无数这样的场景,最后却是那处高楼。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从自己掌心滑落。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回家了。
她一身鲜红的嫁衣像是一朵最娇艳的花被风吹落,最后栖息于一片落红之中。
水花四溅,落在他的脸上润湿了眼角。
嘭的一声,妄淮跟着她一起坠入了幽深的湖水之中。
隔着重重的水他不管不顾地冲向她,伸手把她抱紧,水底传来水声的汹涌,还有坍塌的声音。
他只是抱着她任由往下沉喃喃道:“别走。”
幽暗的湖水无数的灵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将他们笼罩。
白姣姣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是谁。
可是她眼前看到都是走马观花一样的场景。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是个从出生就被人奉为灵族神明的小孩,大家都喊她姣月。
从出生开始姣月就被灌各种药物,每天要被针扎,她的血液和骨骼都产生了变化。
她的身体跟旁的小孩不一样,她的灵魂也不一样。
可她在襁褓之中没办法挣扎,甚至连求救没办法,因为一切都是她的母亲做的。
一直到会走路姣月觉得自己要自由了,可是她被母亲亲手丢去圈养凶兽的地方。
深山野林之中都是野兽,没有人,她蹒跚着步子在深林之中躲开这些野兽攻击。
她要死了外面的人才会把她带出去,活过来又丢进去,她的母亲告诉她要么驯服那些野兽,要么杀了它们,否则她就永远要过这样的日子。
姣月无助地过了一天有一天,一年又一年,在她六岁的时候她驯服了深林之中所有的野兽,本以为要结束这样的日子。
可是迎接她的是攻击力更强的凶兽,它们一口能吞掉一个人。
她被无情地丢了进去来,所幸她发现自己能听懂这些凶兽的话,她和它们成为好朋友,她带它们冲破了困住它们的结界。
那一天所有人都惊恐地跪在了她面前高呼灵族有望了,从这以后姣月知道了只有不断地驯服更为强大的凶兽才能不被人控制,才能控制所有人。
一直到姣月十六岁,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貌绝艳。
她的母亲说她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她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温润俊美的男子,他说他叫白玦,是她从小就定下的成婚对象,只有跟他成婚灵族才能继续昌盛繁荣下去。
可她满脑子想到都是九龙山上刚苏醒的神灵。
她要驯服那条神龙,让它成为她的坐骑。
她跟白玦匆匆一面,便故意接近藏身在乡野神龙化身的离水。小姑娘满肚子的坏水,装成可怜兮兮的流□□子,乖巧粘人,就算被赶出去了也只会装可怜地蹲在门口等着他开门。
一直在雪山长大的神龙没有接触过任何女子,这头一个就勾缠的他心里颤颤,她会笑着喊他阿离哥哥,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笨拙地给他上药,他还没喊疼,她就哭的眼睛湿漉漉的。
还会在厨房忙的手忙脚乱,最后盯着脏兮兮的脸求助地看他。
他被这个可怜的女子勾的眼睛都挪不开,连带着深夜都要梦着欺负她才好。
他不懂情爱,却在自己重伤的*七*七*整*理那一夜,她顶着一身的伤连夜将他需要的药给他时,才恍然懂得了自己的喜欢,也知道了她跟其他人的不同。
离水很简单,他喜欢就喜欢,直白而热烈,将她冰冷了十几年的心都跟着融化。
甚至九龙山长年的冰封都被他这才开情窍一夜消融了长出了第一根龙枝。
他从旁人口中知道定情信物,便连夜上山将龙枝折了,打算做成簪子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白姣姣看到这里,心猛烈的刺痛起来。
她不想再看,可是眼前的一切还在不断地继续。
她看到离水认真地做了两天的簪子,等着姣姣回来送她,可是他先听到的是她要成婚的消息。
他带着愤怒去灵族找她,她不再是那个可怜的流□□子。
她踩在神鸟之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倨傲矜贵,好像再看一个陌生人。
离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只是被她骗走的是一颗真心。
他将她抓来,问她是不是背叛自己,说他想杀了她。
她只是笑着肆意说愿意死在她的手里。
他愤怒不已,看着她扬起的下巴,高傲的像是白天鹅,没了之前的乖巧。
他愤怒至极低头便是狠狠地掠夺她的吻。
他学着她曾经半夜偷偷碰他唇瓣一样,狠狠地厮磨着她的唇。
可是最后她只是舔了红肿的唇,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笑轻颤,说他到底是在惩罚还是在奖励她。
他只是跟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说等她回家。
离水在那个简单的院子里等她回来,她每天都来,深更半夜爬他的床,跟他从凌晨厮磨到清晨。
他懂了男女之事,却没懂她要离开自己。
她把自己彻底交给他的那一夜过后,她朝他问:“离水,你需要我吗?”
离水看着她半晌都没回答,张口之时她却伸手捂住他的唇:“我知道了。”
白姣姣看着场景的两人从刚温存的床榻之上分开,姣月穿好衣服离开之前又回来紧紧地抱着他。
“离水,我要回家了。”
她低声说,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下离水一个人站在屋内,想抓住她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来。
白姣姣看着分开的两人,心里闷疼的厉害,她知道要结束了。
果真她看到了离水似乎跟醒悟了一样,在临近婚礼的前一天他去找她,他要带她走。
他想闯入了灵族,却被她的人拦住了。
他没能看到她,只能将簪子给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意思。
可是第二天的婚礼还是如实举行,他带着被背叛的愤怒不顾一切地闯入了灵族。
飞上了那高耸入云的高楼,离水想要带走她。
却在最高处看到了穿着一身嫁衣的姣月,她身侧站着另一个男子。
她看到了他,好像是了解了心事,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丢下了手中的红绸,扯开了腰带,将最外层的婚衣脱下丢在地上,大方地露出里面崭新的喜服。
那是他亲手给她做的喜服,他打算等两人成婚之时送给她,可她又狡猾地先偷走了。
“离水,我不会背叛你。”她释然一笑,又看向身后灵族的人,挺直了背脊,“我情愿死也不会屈服你们所有人。”
她说完转身便如同风一样冲出了高楼之下。
离水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要觉得她很小,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现在她真的被风吹走了般,从最高处一跃而下,鲜红的裙摆在风中散开。
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冲过去,掌心抓到她细白的手指。
他想抓住,可她却松了力道。
她看着他,眼泪湿了漂亮的妆容,声音被烈烈的风声穿透:“离水,我是回我自己的家了,别为我难过。”
她张开双臂,如同自由的鸟儿:“曾经的我也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