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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031


    经昨夜后, 前所未有的腰疼。


    南桑不知是在温泉行事费气血的缘故导致,还是说彻夜折腾,令她身体吃不消。她指腹捏握着杯瑞幸的黄油热拿铁, 坐在京A66666的车内, 只觉得腰腹酸软,大脑昏坠。


    车徐徐行驶, 眼帘却不间断回响起昨日的画面,男人太暴烈,尽管已经和他有几次行为, 但她娇小的躯干还是不堪承载。


    南桑吃不下,不能很好适应薄宴西。


    其因还是在于他的尺寸,她没试过这么大的,只要南桑想起那和他宽肩高壮体型匹配的硕物,喉咙就一阵干涩。在最深时, 她腹部会痛, 还会有种完全被撑开的感觉, 很奇异,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是和贺绪没有过的。


    想到贺绪,她脸色瞬间苍白, 昨日和男人昳丽行事竟然是隔着隐私窗在贺绪面前完成的, 南桑垂眼,心情说不上的复杂,凌乱,失去章法。


    她感觉胸口恍若被千金重物压迫,沉甸甸的, 要透不过气来。她找薄宴西当金主,做着苟且的事, 背叛贺绪,尚不知如何处理和贺绪的感情。


    女人纤细的指尖攥紧咖啡杯,指甲盖因用力泛白,她心底虽对贺绪有些怨恨和失望,但两人三年的感情仍旧还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烟消云散的。


    瞬时,  她想到昨日在65层看见的画面,南桑觉得贺绪总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碍于眼下她也做了错事,无法去盘问对方,也害怕被盘问。


    所以只能自己内耗,越想越累。


    就在她失神时,驾驶座的李叔将头转过来,对她说道:“南桑小姐,到了。”


    她点头,待车在大厦路边停泊,伸手拧开车门扶手,拎着香奈儿黑金LEBOY走出车。


    这幢大厦位于京城一环最繁华地段,周遭设有SKP贺国贸等奢侈品商场,外加京市最著名的商业步行街。


    寸土寸金的地段,写字楼租金价格也毋庸置疑,南桑知道的国内几家出名时尚杂志,影视公司,奢侈品品牌中国区都设立在这幢大厦里。


    薄宴西旗下的京城创瑞投资公司是有单独独栋大厦的,地皮是他豪掷八十多个亿买下的,地点在中关村,距一环有点远。


    南桑想着他竟能为自己开设新公司,且把办公区域设在这寸土寸金的写字楼,心不成器的被牵动。


    有钱有特权有资源果然为所欲为。


    她凝视着这幢大厦,深吸一口气,想起高庆子和黄柳霜的话,有种真香的疼痛感,这种疼痛是种背德,人格被自己出卖的那种羞愤感。


    金云大厦25,26层两层楼打通,全部都属于桑梵文化传媒公司,经纪人董贺娜向南桑介绍公司各个部门。


    南桑不知道薄宴西是怎么办到,公司刚成立,已经很齐全,有公关部,广告部,营销部,服装部。


    但员工并不是太多,大多数位置空着,董姐告诉她还在招人。


    这个能容纳300员工的公司竟然就自己一个艺人,南桑努力使得自己平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女人都幕强,喜欢有权有势的男人。


    也理解那些钓富豪的女人价值观,依仗权势,真能一跃登天,拥有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资源。


    董贺娜带南桑走一圈后,对她说道:“你应该认识我吧?我之前原本在带乔昔曼,薄总把我挖过来了,我现在准备全力打造你。”


    南桑不清楚圈内情况,但知道乔昔曼,她眼眸瞬时放大,其缘故是因为乔昔曼是家喻户晓的双栖影后,知名度响彻国际的顶级大花。


    对方不仅在国内拿遍影后奖,更是荣获戛纳电影节首位最佳女配角的奖项。


    南桑着实没想到薄宴西居然给自己找来这么厉害的顶尖经纪人,她用欣赏的目光朝董贺娜看去,回应道:“董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董贺娜笑容云淡风轻,“这个圈内就没有我董贺娜带不出来的艺人,你底子不错,跟着我,听我规划,我能让你成为下一个乔昔曼。”


    南桑回应,“谢谢董姐指点。”


    董贺娜带南桑走至二楼最里面的办公室,电动门打开,南桑一眼朝里面看去,屋内宽阔,蓝灰色祥云纹羊毛地毯,低调典雅的金棕色墙壁,整面落地窗,窗旁设有品茶胡桃木茶台。


    宽三米的暗金色办公桌旁空无一人,灯光敞亮流淌下来,背面的书橱里整齐放着地理和经济等类的书籍。


    一看就能知晓是总裁办公室。


    董贺娜对南桑说:“薄总待会就到,你先进去等着。”


    南桑点头,董贺娜离开。


    她紧挎着沉甸甸的LEBOY走过去,南桑视线被那边的茶台吸引,原木桌设计的很有艺术性,上面竟然用胡桃木雕刻出精致的长城造型。


    南桑想着薄宴西有几家公司,这不是他的主力场,平时应该会很少来这边,而这间总裁办公室却装潢得丝毫不含糊。


    想着,南桑的腰又开始发酸了,她踩着细跟高跟鞋走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刚将包放在桌面,就一眼撇到那份经纪约合同。


    南桑略愣,转而想到原来他已经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也就打开合同仔细阅览。


    南桑正在看合同,董贺娜手背扣了扣门,走进来,给她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刚忘告诉你,合同看了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董贺娜把热茶放下,南桑向对方道了一声,“好的,我先看会儿。”


    董贺娜一板一眼的说道:“行,你先看,我现在要忙着给他们开个会。”


    董贺娜走出去后,南桑继续阅览合同。


    南桑对于这种合同没什么耐心,她认真看了五六页就开始马虎眼,匆匆把后面几页扫描后,拿起桌上的钢笔准备签字。


    笔尖刚触及白色纸面,一道冷似金属的声音在屋内充满磁性的响起,“不仔细看看,不怕条款里有天价违约金?”


    南桑回眸,薄宴西一袭剪裁适宜的深黑西装,西装外套的腰线两侧往里收拢,显得腰部劲瘦,同色系马甲搭配黑领带,扣子工整扣到最上方,两手搁在西裤口袋。


    眉骨横切如远山,瑞凤眼深邃,高鼻薄唇,端得几分禁欲矜贵。


    他迈着步子,穿着熨烫的笔挺的西裤长腿款款走来。


    虽分别不过一个早上,但再见到他,南桑心底还是不自主哽了下。


    她站起身,待男人走过来后,一双牛奶白的胳膊如滑蛇轻轻勾住男人脖颈,雪腮挤出海棠花般娇媚的笑,“我人已经赔给你,就算违约还能再怎么赔?”


    她的主动勾引撩拨不知是哪突然学会的。


    薄宴西噙着笑,眼神晦暗不明的凝视着她那双眼尾上勾饱满的杏眼。女人睫毛浓密卷翘,真是媚骨天成。


    是谁说她性子清冷乏味,没有情趣的?为何会主动在他面前卖弄媚色?


    南桑没跟薄宴西多长,但经这几次‘亲密接触’,她多少能够感知这个男人喜欢听话,主动讨好他的。


    反正是金丝雀,打工人,只要自己装的乖点,能省很多事和获得很多好处,她愿意这么去演戏。


    南桑忽然注意到他领带有些歪,靠近他几步,伸出护理的娇嫩的手,动作自然为他整理着领带,声音软绵,“薄总今早自己系的领带?”


    男人幽邃内敛眼神滑落,从鼻梁扫到她白如柔荑的手指,定格在那,嗓音低醇如砂砾,“短短时间就会讨人欢心了,跟谁学的?”


    南桑娇笑,刻意用夹子音对他说道:“你都这么捧我,为我专门设立经纪公司,为我挖来最顶尖的经纪人和团队,我还不好好回报你,做好情人本分?”


    南桑觉得薄宴西这样的男人要的肯定是情绪价值,其实,自从她那晚答应做他金丝雀后,没少在网上学习如何针对成功的事业型男人提供情绪价值。


    她知道薄宴西不是普通人,身边美女众多,只要他想的话,各类名模女星趋之若鹜赶来,南桑想短时间不被取代,成为对方心底最特别那个就得下功夫抓住他的心。


    南桑把这件事当做工作,想获取资源,首先目标就是讨好自己的金主大佬。


    南桑笑眯眯,“难道薄总不喜欢?”


    男人钳住她的手,南桑不解抬眸凝视他,他掩藏在镜片下的锐眸如黑炭般浓稠,用暧昧的口吻回以她的撩拨,“喜欢归喜欢,但更喜欢真诚。”


    他什么样的套路和女人的伎俩没看过,上不上钩全在自己,男人松开她手,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声音如温水浇灌在冰川,转瞬散着寒意,“签完字有两点要求,你需做到。”


    南桑跟着坐下来,听他讲述。


    男人双手交叠搁在西裤处,背慵懒倚着靠椅,敛声,“1是辞掉剧院工作,桑梵文化会全权负责你的艺人经纪约。第2。”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抬镜框,锐眼倪着她,“减少和贺总见面次数。”


    南桑心脏一紧。


    男人声音阴鸷的从薄唇中吐出,“我不会逼你主动和他断,给你时间,自行解决。”


    南桑倒吸凉气,牙缝都觉得寒冷起来,她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但她却没有决定好和贺绪分手这件事。


    她的犹豫全然被薄宴西看在眼底,对方阴恻恻的笑起来,“怎么,一个雪藏你的剧院,还舍不得出走?”


    话略顿,他身子往后仰,调侃意味十足的说道:“还是说,舍不得贺总。”


    南桑修的锐利的指甲嵌进掌心软肉,她踌躇得答不上话,剧院的工作已经停滞很久,她急于寻找出路,当然不会不舍。


    至于贺绪……


    这几个月发生的种种事,令南桑心底对他虽然有埋怨,但她还是不想主动分手,毕竟三年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


    即便现在把牌打得很烂,被迫走到这个地步,她还是在意对方的。


    南桑没注意,薄宴西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直攥在她脸颊上,捕捉着她神态变化,男人下颌线收敛,摩挲着手腕蓝钻劳力士手表的手指加深力度,声音凛冽,“南桑。”


    他一字一句冷冷道:“你该不会在成为我情人后,还想着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男人锋利的眉峰凝了下,窄眼如利刃,语气蓄意嘲讽的说道:“还是说,你想继续玩刺激的绿帽游戏。”


    第032章 032


    薄宴西的话使南桑倒吸一口凉气, 后颈爬上令人心头发悸的万千蚂蚁,她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长睫垂落, 哽了下, 喉管发出轻细的声音,“你给我时间。”


    女人陷入短暂失神, 这落寞的目光被薄宴西捕捉在眼底,他瞳孔加深,头偏了偏, 对她命令道:“过来,坐我腿上。”


    南桑微顿,尔后起身照做,越过办公桌,男人的长臂敞开, 她顺势侧着身子坐在她大腿上, 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将她柔软的腰肢箍住。


    她发旋顶端倚在男人下颌处, 薄宴西轻嗅,有股淡淡铃兰叠加鸢尾的清冷香飘坠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他手指勾勒起一绺长发, 玩弄起来,声音却幽遂如深井,“我薄宴西碰过的女人,不能再被其他男人碰。”


    他薄唇挨着南桑耳廓最敏感的细肉,触碰上来时, 她一阵痒意,忍不住收缩脖颈, 头顶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低如磁的声音继续,“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南桑当然知晓,她拧紧牙回应,“薄总你放心,我已经很久没和……我男朋友做了。”


    有多久,南桑想起和薄宴西在车内献身后,她和贺绪就连普通的肢体接触都没有过,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总是排斥那种事。


    之前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所以——


    薄宴西薄唇贴到她柔软的脸颊上,只需往前轻轻凑过去,就能亲吻到,偏偏他没有,只是任凭暧昧流动,对她发出警告,“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分享。”


    温热气流带着他身上那股充满凛冽的男士香飘坠而来,令她大脑雾蒙蒙。


    “杜秋白当年想让薄朝宗把公司交给薄凌翰,我妈让我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分享股份,现在薄凌翰和杜秋白的去向你应该知道。”


    南桑多少听贺绪以及高庆子讲起过这件事,希云连锁酒店原本是薄朝宗和原配杜秋白联合创立,后来薄朝宗出轨文工团的京剧名角蒋碧凝,生下私生子薄宴西。


    薄宴西爷爷是J级干部,父亲也从Z商两届,薄家一直不承认薄宴西和其母的存在,最开始薄宴西在薄家没地位,圈内都说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H三代。


    所以一开始希云酒店的董事长是薄家大公子薄朝宗,后来薄宴西从英国留学回来,被派遣到酒店实习后,一年时间内,薄朝宗和杜秋白在加拿大双双出车祸而亡。


    后面的事便是薄朝宗将薄宴西母亲蒋碧凝扶正,薄宴西从私生子蜕变为薄家独子,顺势继承家业。


    薄宴西在外称为薄二少,圈内权贵都心知肚明他是私生子出身,但无人敢提及这件事情,坊间都传闻薄家原配和大公子是薄宴西联合其母一手暗杀。


    南桑初始听闻这些流言霏霏只觉得有些戏剧性,或许是胡编乱造而成,但薄宴西却拿这么严肃的事情恐吓自己,她瞬时脸色煞白。


    后脊起了一层湿润黏腻的细汗,女人攥紧着手指,心惶惶的回应道:“我会找时间和贺绪谈。”


    他沉声,语气不容置喙,“就明天,地点设在希云酒店。”


    南桑抬眼诧异看向他,虽对他刚刚威胁自己的话心有余悸,但仍然有些倔色的说道:“薄总刚不是说不会逼我吗?”


    男人眼眸暗沉,“我不逼你现在和贺总分手,但从此刻开始,每次见面需在我眼皮底下进行。”


    南桑被他的气焰压住。


    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说道:“我知道了。”


    薄宴西眼眸细细打量起南桑,他早晨和她在水疗中心分别,之后去了公司,再见时她换上了一条抹胸黑色包臀长裙。


    胸前斜交叉连着手臂,缎面质地,裙摆绣着的金丝线恍若流沙莹莹流动,虽很性感,但他却说道:“裙子很漂亮,可我更喜欢看你穿白色。”


    南桑微顿,她眼睫簌簌抖动了下,想起上次自己也是精心打扮一番到希云酒店,却突然被利唯要求换上白色礼裙。


    她不知道薄宴西为什么偏好白色,莫非他有个什么白月光喜欢穿白色裙子?


    南桑蹙眉,回应道:“知道了,下次会穿白色的裙子给你看。”


    男人往里握紧她腰,这股力量使得她脑袋紧紧贴到他胸膛处,女人抬头,一双茶棕色的眸子惶惶不解的看向他。


    薄宴西低声,“南桑,向我索吻。”


    南桑:“?”


    她想忍住心中的吐槽音,但眼睫抖动了下,还是没有忍住,“薄总,你想接吻,不会自己低头吗?”


    他眼眸眯了起来,“我喜欢你主动。”


    南桑想着,可我每次也不是主动的呀,哪一次不是被强迫。


    忍着心中的不快,她还是照做,将手勾住对方脖颈,把红唇凑上去,心底想着就当上班了。


    她的吻缓慢绵柔,红唇一张一合含住男人的唇珠,未曾把舌头撬进去,对薄宴西来说就像小猫咪的抓挠痒痒不解渴。


    辗转反复后,他失去耐心,单手箍住她后脑勺,把唇狠狠碾压上去,舌撬开她柔软的唇瓣,往里深袭。


    狂风暴雨的吻使得南桑呼吸差点窒息,但她也只能配合他,愈来愈暴烈时,他勾住她腰的另一只手掌将她使劲往怀里揉。


    香津缠绕舌间,男人凛冽又危险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昨日在水疗中心那股身体亲密纠缠的炙热感又涌上心头。


    被他引领,被包裹被撑开,满满当当的感觉,最终颤抖,痉挛,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娇艳展开,无法控制自己。


    她逐渐沉沦,身子骨变得娇软,被男人吻得背脊挺成出一道S曲线,


    甚至自己都没感觉到,她的姿态像橡皮泥快要融进他身体里。


    心底背德的罪念,羞愧,担忧逐渐抛掷脑后,南桑大脑变得空白,完完全全的沉沦在男人那股男士凛冽的气息里。


    结束这个吻。


    她胸口不稳的起伏,喘着气,鼻尖抵着他下颌,两腿夹得很紧,南桑努力使得自己心绪平静,因为她发现了自己惊人的变化。


    和薄宴西亲密接触后,她身体会有反应,譬如刚刚的吻,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一片狼藉。她大脑告诉自己,只是上班,他是金主。


    自己不是那样的女人。


    可眼眸朝他那硬朗深邃的眉眼看去,五官无可挑剔,轮廓线条锋利冷峻,身材更是不用质疑,宽阔的肩膀能给人安全感,常年健身,手臂肌肉和腹肌保持得很好。


    再往下。


    就连她对那种事不感兴趣,也被打开新世界大门,南桑不记得是在那本书里看到过,女人真正有过云端之境后,会无法控制。


    会主动想要那种事。


    薄宴西,不管是权势地位还是皮囊。


    都是无懈可击。


    南桑咬着红唇,突然心底有些害怕了,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散发出的魅力,很难让一个女人不心动,如若不是强迫自己的话,她脑海里再次响起红色的警钟。


    薄宴西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盯着她俏丽的鼻尖,浅声,“下次多主动点,不要让我提醒。”


    南桑‘哦’了一声。


    薄宴西突然敛眸,低声道:“你对贺总,主动么。”


    南桑抬眼,对上他视线,目光几分怯生生的,“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男人凝神,沉吟片晌,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被吻过后看着娇艳欲滴,使人血脉喷张,他冷声道,“他和你玩了三年,却不知道怎么玩,真是暴殄天物。”


    南桑不懂薄宴西话中寓意,但很不喜欢他所用的‘玩’这个字,刚刚还心存一丝可怕的幻想瞬时被打散。


    她呼吸恢复平静,声色清凌凌的说道:“我们是正常交往,并非是他的玩物,在一起三年,他待我一直很尊重,薄总,就算是因为我被迫成为你的情人,你心底实际上看不起我,也不能这样说。”


    女人言辞正经,还当着他面为自己男朋友说话,薄宴西身体往后一仰,想起贺绪在剧院里当着他面轻视眼前女人的那些话,闷声发笑。


    南桑看他突然笑起来,心中更是有种闷惶惶的感觉,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莫名的看着他。


    薄宴西手指勾勒起女人的一侧的长发,来回翻卷玩弄起来,“待会去公司大门剪彩,新公司成立第一天,投个好兆头。”


    他直接略过这个话题,南桑心底的不悦没有散去,也知道自己在对方心底就是个玩物,她应该随时提醒自己,秉持清醒,利用他的资源成名上位后,再获得自由。


    她脸色冰冷的点头。


    桑梵娱乐文化公司门口,南桑被薄宴西安排剪彩,画面拍下这一幕,她像个工具人露出粲然笑容-


    希云餐厅65层的四人座区域。


    黄墙贴着欧式油画,水晶吊灯投下暖色调的光晕,落在摆着精致的烛台和花束的法式放桌上,充满浪漫情调。


    座位挨着玻璃窗,放眼望去是繁华的京市摩天大厦,仿佛处在云端之境。


    小提琴混合萨克斯乐队缓缓奏乐,南桑独自坐在一隅浏览菜单,等候贺绪的到来,和对方约了十一点,他又迟到了。


    约莫等待二十分钟左右,对方才匆忙赶来,落座后,对南桑一顿解释,“抱歉宝贝,今天早上开了个会,时间耽误了。”


    南桑表情波澜不惊的回应,“没关系。”


    随后贺绪开始点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等菜品端上桌后,两人吃着菜时,贺绪趁着这个机会,对南桑说道:“有个事我要给你说一下,我和美国佬的团队沟通好了,剧院这边已经安排你的《午夜蝴蝶》重新售卖,到时候一周三场演出可以顺利进行。”


    贺绪希望南桑能够因此不再和自己置气,他包含期待看着对方,勾唇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剧院上班?”


    南桑切了半块羊排含进嘴里,只觉得味道有些腥,她咀嚼几下,将刀叉放下,眼神透着冰凉,和他说道:“对不起,我要辞演。”


    第033章 033


    贺绪握着高脚杯的手指微顿, 他以为自己听错,迟疑地朝南桑撇去,嗓音干笑道:“别闹了, 宝贝。”


    南桑眸色清冷, 格外正经的凝视着他,看着没有半点像是开玩笑的摸样。


    面对女人诸如此般严肃的表情, 贺绪很少见到。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不是开玩笑的,男人将酒杯轻轻搁在桌面上,从西裤荷包里拿出丝巾擦拭嘴唇, 问道:“为什么?”


    南桑的目光乜斜另一处,焦点未落在对方身上,她其实心底也有些打鼓,声音闷闷的对贺绪说道:“没有为什么。”


    贺绪感觉到南桑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漠和强硬了。


    这段时间,她和自己闹这么久的脾气, 丝毫不服软, 刚他进来后和她吃饭, 这期间都是他在主动示好说软话,想打破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女人却态度高傲,甩给他冷冰冰的脸色, 不正眼瞧他, 好像他做错很多事,自己欠她的一样。


    贺绪很不喜这种情侣相处模式,他觉得发生矛盾后,两人如果都有意给彼此台阶下,就要识抬举, 该服软的时候服软。


    现在他态度都缓和了,为什么她仍然要闹性子让这段关系越来越僵呢?真是太不懂事。


    男人皱着浓眉, 语气不悦的冲南桑说道:“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小事非要和我置气这么久,你觉得有意义吗,南桑?”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很懂事,能够体谅我,现在你越来越任性,像个小女生,我每日工作很忙的,还要来想方设法的哄你,都说合格的女友会给男朋友提供情绪价值,你做到了吗?”


    “我要养剧院一号人,每天都在外面应酬,你为我做了什么?除了闹脾气就是闹脾气,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累。”


    贺绪喋喋不休的指责南桑,对方的话像是针刺扎在南桑心上,这些日子她原本就独自咽下许多委屈,现在更是觉得窒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贺绪变了,和热恋期时完全两个人,对自己越来越敷衍不耐烦和冷漠,甚至还充满欺骗,南桑已经感受不到对方的喜欢。


    经过这段时间,南桑以为他多少会自我反省,没想到再见面,他反倒将所有过错责怪道自己身上,南桑胸口那股隐忍已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迸发。


    她杏眼倒映着红润的光,声音放大数倍,愠怒道:“够了!”


    女人攥紧着手指,盯着贺绪那张不耐烦的脸,冷声,“那你做到合格的男友了吗?这段时间,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为什么你现在只会在我身上找问题。”


    南桑哽咽道:“自从你们贺家经济出现危机后,你的做法尽到男朋友职责了吗?贺绪,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爱我?”


    “你为了保全你们贺家的产业,把往我另一个男人身边推,让我去应酬,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吗?”


    “在你最为危难的时候,我不离不弃的待你,我已经为你牺牲自己,付出所有,你可曾珍惜过我的付出,体谅过我?”


    “那在我工作出现瓶颈时,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每日已经很努力的在排演,认真去完成演出,可是你只会看结果,觉得是我的缘故导致剧院的票卖不出去,你觉得我影响你的事业,拖累你。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那会儿我刚进剧院,不论我演得多么糟糕,你都会鼓励我,信任我,觉得我哪里都好,现在你只会在我身上挑毛病。”


    南桑愈说愈觉得委屈,这些时日掩藏在心底很多的委屈,都滔滔不绝的倾泻而出。


    她鼻腔发酸,红唇颤抖着,“我妈过生日那天,你到底在哪?你真的是在和客户吃饭?”


    贺绪持久的僵在餐桌旁,他着实没想到南桑会这么生气,对方刚刚源源不断的斥责使得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看见南桑红润的眼窝涌出泪水,一张清凌凌的脸庞妆面糊了,泪光沾湿着浓密的睫毛簌簌落下后,他心立即软了。


    南桑和他在一起三年,很少哭过。


    贺绪脑海里瞬时空白,他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拿起纸巾去擦拭她漂亮的脸蛋,“对不起桑桑,都是我的错,别哭,妆花掉就不漂亮了。”


    他并不想把南桑惹哭,再怎么说南桑也是他费尽心力追回来的,在当初,他将她视为蚌壳里的珍珠悉心对待。


    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南桑冷不丁的别过头,拒绝他的关心。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住那股在喉咙处盈满的委屈,“我已经决定好辞退剧院的工作,你不用挽留,我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


    贺绪原本还急着哄他的女友,听到这话,瞬时错愕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南桑淡声,“我不打算继续演话剧,这和我想要的人生规划相差甚远。”


    贺绪凝思片刻后,才直愣愣的盯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娱乐圈?”


    南桑没有看他,冷声回应道:“嗯。”


    贺绪鼻腔发出笑声,他身体往后一仰,他肩膀颤动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你不适合进圈。”


    “先不说有没有经纪公司愿意捧你这个新人,就算你和公司签约又怎样?没背景没资源肯定混不出个名堂。”


    “娱乐圈不缺美女和有实力的演员,你只是个北舞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在剧院发展有我罩着你,我能捧你给你投资原创话剧,进圈后你怎么混出头?顶多也只能做个跑龙套角色,或是一辈子都不出名的小配角。”


    贺绪不成气的叹息了声,身体微微前倾,握住南桑的手腕,“好了乖,别闹了,回到我身边,只要你懂事点,我保准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能把你捧成一名国家级的话剧女演员。”


    南桑完全没想到贺绪原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她只觉得胃部浇灌着大量冰块,全身上下都冷得寒彻。


    眼前这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变得像陌生人,她好像从未认清过对方。


    他原来大男子主义这么严重,不仅在友人面前轻视她,还当面PUA自己。南桑看似柔弱,实际性子要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PUA。


    女人刚刚还扑簌流泪的脸颊立即止住,脸色瞬时凝结成冰,用生冷的语气和对方说道:“今天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我是通知你,我要辞演。”


    她语气沉着道:“至于资源问题,你不用担心,签我的老板是,薄总。”南桑轻轻抬起下巴,像是故意要和他置气,宣战,“我相信,他能捧我。”


    女人的话使得贺绪猛地抬头看向她,他表情错愕,眼底刚刚那抹自信逐渐消失,换之而来的是复杂难辨的神情。


    贺绪失神甚久,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将一切串联起来,心底突然冒出某个对自己来说是致命打击的想法。


    男人攥紧了南桑纤细的手腕,面部肌肉紧绷,问道:“你和薄宴西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背叛我了?”


    南桑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薄总很欣赏我,觉得我是个可塑性很强的演员,她能将我捧成炙手可热女明星。”


    这些话薄宴西从没说过,南桑只是气不过刚刚贺绪这么看不起自己,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但在贺绪耳中听起来却另有寓意,他连忙摇头,对南桑说道:“不行,你不能跟薄宴西,薄宴西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他是真的想捧你?不过是想玩你,外面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你没有听说过?被他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他现在只是看在你有点姿色,所以给你甜头。”


    “薄宴西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绅士儒雅,他都做过什么事你知道吗?被他伤害过的女人有多少?这种级别的人物只要惹上就无法脱身,他是会给你资源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你到时候就会沦为对方的掌中之物。”


    “他身边的玩物又何止你一人,你想过没,等他腻了的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把你当破草履做用过就扔掉,不会对你负责的南桑。”


    贺绪的话南桑不知没有考虑过,但她觉得跟谁与其结局都一样,倒不如找个能给自己带来资源的,至少薄宴西的地位权势比贺家强太多。


    她咬牙道:‘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多说。’


    贺绪继续劝道:“桑桑,我把你所有演出都给调回来,还是一周五场,你离薄宴西远点,我们回到以前,好好的相爱好不好?”


    南桑鼻腔一阵发酸,她红着眼眶看向贺绪,深吸气,说道:“当初你把我推向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贺绪舌头僵住,一时半会儿讲不出话,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对南桑有愧。


    南桑努力平复心绪,拿起纸巾擦拭眼角,淡声:“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静静吧,先不见面,我想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话说完,她拎起包,站起身转身离开。


    南桑将这句话作为今天约谈的结束语,这也是她来之前事先设好的结果,薄宴西没有逼她和贺绪立马断。


    她也舍不得这个相处三年的男友,只能先逐步分开。


    南桑的决绝使得贺绪慌张,他连忙站起身朝女人的离去的背影追上去。


    希云酒店上演着这出情侣离别大戏,另一端的深蓝色摩天写字楼里,26层装潢得低调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


    男人坐在办公椅旁边,藏匿在镜片背后的幽邃锐眼,阴恻恻凝视着电脑监控视频里的画面。


    从南桑进饭店那一刻起,她所有举动都在男人的监视下进行。


    南桑和贺绪所有谈话都被录了下来,清晰明了,一字不落的飘进男人耳中,侯京陌坐在办公桌上,双手鼓掌,发出清脆响声,“薄二  少啊薄二少,真有你的。”


    “你可真是坏透了,小三逼宫,逼得人家正牌男友连哭求饶。”


    第034章 034


    侯京陌穿着薄丝质地的白衬, 领口敞开,锁骨迷人,胸膛坠着十字架项链, 到脖颈的黑发一侧规整勾在耳后。


    他嘴角勾着漫笑, 盯着男人的一张脸,极淡的眉宇充斥着几分狡黠意味。


    侯京陌这会儿正在幸灾乐祸。


    男人却是将身体往后倚, 弓着一条长腿,手肘搁在椅子把手上,另一只手随性放在弓着的大腿边, 姿态慵懒。


    从侯京陌角度看去,男人头发侧分,几缕搭在挺立的山根处,浓深的瑞凤眼情绪不明,他没抬头, 喉管发出来的磁嗓低沉, “少贫嘴。”


    侯京陌还欲调侃这蔫坏的狗男人几句, 只见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朝那屏幕瞥去又是以一种吃瓜的眼神玩味看着对方的,仿佛在说有好戏看咯。


    薄宴西伸手拿起电话,无名指戴着的卡地亚金色宽版戒指显得奢华矜贵。


    电话接起的同时, 他看见电脑监控画面里, 女人刚和贺绪在希云酒店一层大厅内纠缠完,走出门口。


    听筒里,南桑的语气略有怒气,“我已经和他交代完,现在你满意了吗?”


    仔细听辨, 能分得出那声音里含着细微的哭腔,薄宴西刚刚在65层的走廊处已经看见她和贺绪拉扯了一番。


    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向他发泄,那就有点说不过去。


    男人原本阴沉的面庞,眼眸夹杂着的光更是黯淡,他声音低的骇人,“今晚回檀楼庄园。”


    简短一行字,挂断她的电话。


    侯京陌戏谑的捕捉着薄宴西的表情,忍不住悠然道:“薄总,我只有见你在和盛势争夺投资项目时才会露出这种生吞活夺的表情,怎么现在对一个女人也这么挖空心思,还特意装监控监视人家。”


    侯京陌啧啧两声,调侃意味浓厚,“这可不像我们薄总的作风啊,那位有男朋友的话剧女演员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话及此,侯京陌俯身将头凑近男人,色泽冷艳的眸子攥在他面庞上,声音如砂砾滚过,“难不成我们薄总心中也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薄宴西缓缓抬起黑眸,冷不丁盯了他一眼,端得肃穆的一张面庞表情冷冽,没有说话-


    暮色浓如墨浆浸染丝绸,糊在被温月弥漫的夜空,檀楼庄园庭院的草坪上灯烛荧煌,假山松石间清水银泻般潺潺流动。


    古典法式城堡风格的别墅前,白色喷泉池圆盘流水如水晶花瓣向四周喷洒,维纳斯女神石膏像顶着两盏灯台,往上几步便是进入别墅拱门的阶梯。


    南桑进门后,换鞋,直接走上2楼到卧室。


    薄宴西还没回来,她独自坐在沙发上,只觉得疲惫不堪,垂眸看去,亮着的屏幕上仅剩一格电量。


    下午起至今,南桑的手机已经被贺绪打爆,她接连挂断了几十通电话,仍然嗡嗡响不停。


    南桑也没想到贺绪会这么疯狂。


    这是她和对方交往有史以来,首次和他说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两人交往三年很少闹矛盾,即便是有小吵小闹,贺绪都很快会将她哄好,而南桑也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次中间发生太多事情,对两人来说刀刀致命。


    原以为贺绪已经不那么在乎自己,现在按照他的反应来看,并非南桑所想的那样,她没接对方电话,贺绪又给她发了很多条微信。


    贺绪:


    [ 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解决,行吗?我承认这段时间忙剧院的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贺绪:


    [ 桑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难熬。]


    她从希云酒店出来后,贺绪就不断地向她道歉,想要和她重修旧好,挽回这段感情。如若没有薄宴西,南桑多少会立马心软。


    毕竟,贺绪没有犯什么大错。


    南桑盯着微信里对方发来的最新一条信息。


    贺绪:


    [ 桑桑,我们见一面吧,我想和你好好再谈谈,有关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已经深刻反省,咱们别闹了好吗?你这样我会很难受。]


    南桑捏着手机的指尖颤动起来,她心脏像是被钝刀刮过,有些难以言喻的痛感。


    她闭上眼,想到贺旭的这个道歉来得太迟,如若在她没有作出要做薄宴西情人之前,他向自己陈恳表达歉意,殷切的挽回这段感情,那她肯定会接受。


    就在南桑举足无措,不知如何回应贺绪时,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站着某道黑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凛冽的香根草混合皮革的男士香水气味。


    男人不动声色俯身,头挨着女人脖颈,幽深沉坠的黑眸落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


    声音又轻又低,“贺总对你可真是情真意切。”


    南桑被这突兀的响动吓得手机‘啪——’地一声摔落在地上,她根本不知道薄宴西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才坐在椅子上看微信太过专注。


    南桑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匍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捡手机,再慌慌张张站起身,勾勒了下鬓边凌乱的头发。


    抬头,抖动着浓密卷翘的黑睫,看向薄宴西,说道:“你回来啦。”


    男人未回声,走至一旁的办公桌前,将西装外套褪下放在衣架上面,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动领带。


    南桑想着刚刚贺旭发给自己的信息肯定都被他看见了。


    真是够倒霉的。


    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立即走过去替他解领带,她动作细腻,声音柔软,“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刚刚吓我一跳。”


    南桑心底暗暗吐槽他怎么像幽鬼。


    薄宴西狭长的锐眸冷戾的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给任何回应,沉默最能使人心悸,特别是他的沉默。


    南桑吞咽了声口水,为他脱去西装外套的同时主动解释道:“我今天下午已经和他讲清楚,他刚刚虽然发短信想求和,但我没回复。”


    直至为他卸完外套后,男人也仍然没给她任何音讯,长腿迈开几步,坐在办公桌前,线条锋利的脸,神色格外阴鸷。


    这气氛能够使得周遭空气凝固成冰渣。


    他越是沉默,南桑的心跳就越加速。


    南桑僵在那望着薄宴西,她后颈落下汗珠,不过刚伺候这位金主不到两周时间,她不想这么快就惹他生气,这对自己没什么好后果。


    女人想到了什么,攥紧手指,踩着拖鞋朝他主动走过去。


    她到办公桌前,站在男人跟前,一张美艳的面庞上,盛着水气的茶棕色杏眸含着明媚的笑。


    男人幽邃的冷眸跟随她,箍在女人脸颊,眼底情绪晦暗不明,那张冷测测的面庞,下颌线紧绷,整个人充满低气压。


    薄宴西冷戾的表情让南桑惶惶不安,仿佛对方下一秒就能道出‘滚’字。


    可她仍然银银赔笑,主动在男人腿间跪了下来,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算是默许。


    南桑解开皮带后,为他服务,时不时眼色朝他瞄去,察言观色。


    女人用力卖弄的摸样被男人看在眼底,有点让人上头。


    兴致逐渐被弄的高涨。


    男人眼色松懈下来,刚刚那抹黯淡逐渐褪去。


    他忍住不住伸出手摩挲在女人柔软的脑袋。


    配合她的周旋,就像在a抚自己的某个喜爱的猫咪宠物。


    就在他专注享受的时候,却忽闻一道细细的啜泣声。


    她在为他服务时,偶一抬头,和薄宴西眼神对视上,男人瞧见她哭了,两行珍珠从眼角簌簌落下,打湿白嫩的脸蛋。


    南桑也不知道为何忍不住。


    经今天和贺绪谈判后,她心情原本就很糟糕,还没缓过神就被薄宴西叫到檀楼庄园,她又要忍住所有情绪去伺候这位金主。


    南桑根本没想通自己和贺绪这三年走来的种种,到底该如何收场,她脑海中回响着贺绪向自己道歉的话,再想起他们过往恩爱的画面。


    他追自己很久,给她制造很多浪漫的场面,曾经也很温柔,悉心的把她当做花儿一样呵护。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她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金丝雀?玩物?


    薄宴西见不得女人哭,他看着她满脸委屈的为自己服务,兴致全部消散,愠怒的抬手掐住南桑的下巴。


    他力气很大,直接将她从地面小鸡啄米般拎起来,逼她专注的凝视着自己,声色弥漫着深井的寒气,“我警告你,金丝雀只有一个金主,你最好给我做好鸟儿的本分,别在我面前想起你那男友,否则。”


    薄宴西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南桑刚刚分明在为他服务,但不知怎地就开始分心,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桑搁在一旁的电话铃声打断。


    南桑被吓了一跳,眼神朝手机方向斜倪过去,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贺绪打来的。


    南桑正欲开口告诉对方,先去挂断电话,嘴唇却被封上,男人凛冽的气息碾压上来。


    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他两手把她直接从地面抱起来。


    他长腿几步走到床边,将她往床上狠狠一扔,半只腿跪着上来,单手解开衬衣纽扣,褪下衣服,昏黄的灯光下,南桑瞧见男人巧克力色紧实的八块腹肌敞露在眼帘前。


    薄宴西俯身,在她脖颈处深吻。


    手机铃声时不时响起,一阵持续几十秒,消停几分钟后,又开始作响。


    伴随着这声音还有南桑忍不住发出的哭腔。


    她男朋友打来的电话像是伴奏,挑着他激昂的情绪。


    薄宴西,再一次令她生畏。


    第035章 035


    近段时间, 贺绪仍然不放弃,时不时给南桑发短信打电话,使出浑身解数向她求和, 南桑不敢再和对方有任何联系。


    那晚被薄宴西看到贺绪给她发信息, 在床上的惩罚宛如梦魇。


    她觉得男人体力可以和壮实的黑人比拟,况且他本身身材魁梧, 浑身腱子肉,没什么差别。


    体型和对方相比较,她完全就是随意宰杀的娇弱小白兔, 落在男人手心,他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为了她和贺绪双方的安危,南桑决定先完全和对方断联。


    这个决定却使贺绪独坐愁城,连续两周,他烟不断, 整个人疲乏不少, 脸颊松垮, 眼睛周遭黑眼圈密布。


    贺绪自己也没想到原来他这么在意南桑,就算在外面分了心,搁在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相恋多年的女朋友。


    这三年, 他的确真心爱她, 也割舍不下。


    贺绪惆怅之际,不由得在梨鸢大剧院后台找黄柳霜解惑,昏黄的走廊,两人相继点燃香烟,奶白色烟雾缭绕, 困顿着他浓眉。


    贺绪语气没精打采,“你替我想想, 怎么才能求南桑原谅?”


    黄柳霜端详贺绪一阵,左手抱怀,右手手肘搁在指背上,抽着烟的面颊噗嗤一笑,缓声:“你们家南桑这算是攀上高枝了,贺总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傻小子似的。”


    贺绪不明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黄柳霜直言,“人家都跟薄宴西了,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再也看不上你这种小喽喽。”


    黄柳霜口中的‘小喽喽’三字无疑刺激着贺绪的神经,他怎么说也是叱咤京圈的贵公子,当然,和薄宴西比拟起来也的确算小角色。


    贺绪心中烦闷不堪,他想过是这个原因,但脑海仍然不相信南桑会成为那种趋炎附势的势力女人,他说道:“我女朋友我自己清楚,她不是这样的人。”


    黄柳霜摇头笑道:“就算南桑不是,难不成你还想和薄宴西抢女人?”


    这句话使得贺绪顿住,他眼底的光黯淡下来,浮漫出薄薄的悲凉,低声道:“黄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对方的话已经很明显,贺绪却不肯死心。


    黄柳霜只好和他挑得更明一点,温声吞吐道:“南桑不过是刚毕业两年,没什么实力和背景的话剧新人女演员,薄宴西为什么会答应捧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连续的问句使得贺绪沉思,他抽着烟,浓浓的烟雾掩盖不住眼底的那抹落寞。


    黄柳霜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我觉得吧,南桑看似单纯,在你心中就是清水芙蓉,小白花一个,但实际呢?人家做的事就是踩着你当跳板,踏入更高的阶级圈层,不管你现在肯不肯信,以后她和你都是两个阶层的人喽。”


    贺绪本是找黄柳霜解闷的,没想到对方的一番话反而更加刺耳,他连着摇头,“我不信,你不了解她,我会找机会在再和她好好谈谈。”


    男人掩藏住心中的沉闷和痛楚,将手指间的那支未燃烬的烟蒂狠狠掐灭在地上,整理了下西服外套,转身离去。


    黄柳霜凝着贺绪离开的背影,红唇深吸一口烟,眼眸加深-


    两日后,京郊。


    绿茵茵的高尔夫球场上,微风轻拂,阳光从柳树树梢蔓延下来,不远处碧波荡漾着烟白色细圈波纹。


    黄柳霜穿着白色球服,手持球杆,站在薄宴西身旁。


    男人高大挺拔,穿着简约的黑色阿玛尼Polo衫,紧致的衣服勾勒着倒三角体型,宽肩窄腰,下半身灰色休闲裤,长腿笔直,身体修长匀称。


    他每挥动一杆球,手臂肌肉线条便膨胀起来,汗珠沿着清晰的下颌轮廓流淌下来,他全神贯注瞄准球洞。


    算好距离和臂弯的力度,右手挥出,球完美进洞。


    黄柳霜连连鼓掌,阿谀奉承道:“薄总真是全能,还有什么球是您不会的?”


    薄宴西未应声,利唯递来瓶身镶嵌有施华洛世奇水晶的Fillico矿泉水,他接过,缓缓拧开瓶盖。


    黄柳霜注视着他的动作,在旁又徐徐说道:“贺总前几天找过我,想要我帮忙做说客找南桑求和。”


    男人眼眸定格在白色水瓶的钻石上,微偏头,深沉的眸底涌动着的情绪不明。


    黄柳霜把贺绪找自己的过程详细告知给薄宴西,最终说道:“我已经明里暗里嘱咐过他,远离南桑,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薄宴西将瓶口对准嘴唇,喉结滚动,将水瓶递给利唯,再次拿起球杆,心神专注的开始进行下一场。


    利唯走上前,对黄柳霜说道:“黄导,有关你今年电影节国内最佳导演拿奖的事,我们薄总会考虑的,这几次你替薄总做说客,表现得不错,放心吧,有我们薄总罩着,你未来的路不愁。”


    黄柳霜露出狡黠的笑意,“多谢薄总和利唯先生仰仗了。”


    其实贺绪并不知道,当初他将南桑步步送进薄宴西怀抱完全出自于一场局,贺绪当时为剧院的事发愁,走投无路之际,是黄柳霜在他耳畔谏言,出谋划策,才会发生后面种种事件。


    在这个精心编织的局里,黄柳霜是个重要的撺掇者,她间接组织两场饭局,给贺绪和南桑分别洗脑,离间两人的感情。


    把南桑这个小绵羊往薄宴西的狼口引领,南桑或许也不知道黄柳霜实则是受人之托,她在饭局敬酒,追车,参加红酒品鉴会,再到星光泳池派对,一切都是蓄谋好的计划。


    南桑和贺绪就像是两枚棋子,被人捏握在手掌心,这盘棋局究竟要怎么下,那个布下天罗地网的人早已设置好。


    她的命运,在薄宴西看上她那一刻开始,已无法自由。


    南桑觉得薄宴西可怖,但黄柳霜揣想,她对薄宴西应该只有初步的认知,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远比想象中更恐怖,更城府深沉。


    黄柳霜认识南桑这么多年,实则还挺喜欢她的性格,简单直白,善良单纯,只希望薄宴西不会那么快对她失去兴趣。


    否则,黄柳霜觉得这个男人阴险狠戾,她很难有个好出路-


    薄宴西为南桑成立的经纪公司不到十日,董贺娜就已经为她接到一部国际大制作的电影,剧本为戏曲古装历史题材,南桑饰演女主,王昭君。


    这部电影的重点在于演员阵容。


    桑梵娱乐会议室内,南桑看着资源部同事讲述PPT时,有些震惊。她没想到给自己做配的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大咖。


    其中演皇帝和她母亲的都是老戏骨,就连和自己有对手戏的婕妤角色也是连连获奖的三栖视后。


    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新人。


    最重要的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是闻名遐迩的西良,对方曾横扫亚洲各种电影奖项,并在戛纳荣获过最佳导演奖。


    除此外还是戛纳电影协会评委会的主席。


    凡是西良拍过的电影票房均过十亿,每部都脍炙人口,颂声载道。


    他还带出过几代影后影帝。


    南桑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拍电影就能做女主角,有演艺圈一线大咖做配,西良指导,这对她初生牛犊的新人来说,简直痴人说梦。


    董贺娜见南桑目光失神,在旁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南桑连声,“董姐,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新人,这么多老戏骨和我搭戏,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


    她紧张起来,因为没有正式演戏经验,对自己不太有信心。


    董贺娜见南桑这幅摸样,表情松弛的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对对手演员或者是剧本有异议,没想到是担心这个。”


    她淡声,“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是薄总,并且只有一位资方,他全权投资,选角,制作,发行,所以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原来如此。


    南桑心底再次受到震撼,像是一鼎巨钟在耳郭处敲击,声音缭绕盘旋,在耳膜处‘嗡嗡’作响般。


    她头脑发蒙的想到黄柳霜曾说过的话,薄宴西能给她想象不到的资源,她现在切身实际的体会到,果真如此,这个男人能够直接让她一步登天,出道即巅峰。


    这种感觉恍若坠入某个夏日的白日梦里,难以相信是真实的。


    南桑哽了一下,回应道:“那我没问题了,就是担心自己没什么经验,会演不好。”


    董贺娜:“放心吧,我会给你安排个演技提升班,由中戏的知名导师给你一对一辅导,到时候拍戏现场,西良导演也会调教你,在他手底下可从来没有差生。”


    南桑心底打鼓,想着自己也应该多努力,不然再好的资源接不上,也等于白费。


    资源部的同事讲述完电影的整个阵容和剧本以及拍摄行程后,继续放送下一个环节的PPT。


    董贺娜说道:“还有个MK的代言我们要确定下,这是咱们拿到的第一个奢侈品时尚资源。”


    董贺娜停顿片刻,把目光朝南桑这边瞅来,“当然,这种奢侈品品牌从不会找没有名气的新人代言,品牌方完全是看在薄总的面子上给的薄面才会把这个机会给你。”


    南桑深吸一口气。


    董贺娜又说道:“薄总说,现在工作不能给你安排太多,你这边主要专攻电影,专心拍戏就行,商务以及代言等尽量少而精准,现在你近期的工作行程就是这两项。”


    第036章 036


    南桑听着对方讲完工作行程安排后, 想到某件事,掂量一阵后,和董贺娜说道:“董姐,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董贺娜看向南桑, 道:“你说。”


    南桑将自己筹备两年的原创话剧的剧本《南鸢雪》内容详细讲述给董贺娜。


    她吞吐道:“虽然现在我已经和剧院解约,但这个话剧是我精心筹备很久的作品, 不想就这么放弃,我还是想继续完成它。”


    董贺娜嘴角笑漪轻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这事我会和薄总沟通,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准备进组。”


    南桑如释负重,“麻烦董姐。”-


    电影剧本拢共有三百多页,南桑作为女角,戏份很多, 古装戏的台词里有很多生僻词, 她这段时间都在家专心研读, 做功课。


    厚厚一叠白纸上用各色签字笔标注满笔记,还好的是南桑记忆力很强,她在中学期间文化功底满分, 素日也喜欢看文学书籍, 所以对角色人物理解很快,台词也能很快记住。


    有话剧经验作为前提,南桑在每研读一场戏时,会主动设想这段戏到时候该怎么演,面对对手演员, 自己应当作出什么样符合情境的表情。


    她发现,王昭君这个角色在剧情里有很多段古典舞戏份, 南桑不知道是否是导演故意设置,届时她能发挥所长,心中也不免窃喜,只觉得这部戏简直为她量身定制。


    两周下来,南桑沉浸式的钻研剧本,越是深度和理解这个角色,她心底越兴奋,期盼能够即日进组。


    首次初登影视荧幕就能接到这么好的剧本,角色,和团队,南桑心底绵绵不绝的雀跃,每日研读剧本时,眼睛包含着光芒,感到前途一片澄亮。


    但她知道,这全都是薄宴西给予她的。


    她很满意这个剧本,心中不免感激对方。


    在某个夜晚研读剧本时,特意给薄宴西发送短信表达谢意。


    南桑:[ 薄总,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这段时间研读剧本,我很喜欢王昭君这个角色,你是明晚回京吗?我在檀楼庄园等你。]


    南桑:[ 剧本图.jpg ]


    薄宴西收到这条信息时,正在沪市办公大厦和一群外资开会,这场会议从下午五点开始,到现在临近深夜十点,进行了六小时。


    男人再怎么工作狂魔,也有倦怠的时候,他深邃的眉宇透着点乏味,敛眸时,恰好瞥见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顶端弹出微信。


    南桑没有和他发过任何微信,和她加上微信是那晚带她回檀楼庄园后,此后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只有固定时间会见面,交流也仅限于床上的事。


    这是她首次主动发信息给他。


    眼眸轻轻一扫,阅览完毕,最终停顿在那张图上面,厚厚的剧本上面五颜六色的笔记很晃眼,她分享着自己的工作状态。


    男人不苟言笑的面庞神色难辨,眼神又停泊在她说在家等他的那句话,头微偏,左右扭动了下僵硬的脖颈。


    耳旁是美国佬合作方亚洲区总裁的声音,“薄总啊,听说沪市的松鼠桂鱼??很出名,明晚你得做东,带我这半个中国胃好好解解馋。”


    薄宴西浓黑的眼眸端得深沉,漫声,“自然。”


    利唯走前几步,俯身在男人耳旁落下声音,“薄总下午那会我已经提前给傅姨说过,明晚你要应酬,不回京。”


    男人轻轻‘嗯’了声-


    晨雾弥漫,流动的阳光从白色纱帘倾泻进来,清新空气萦绕卧室,金色四边形光块烙印在橱柜门板,以及昨晚搁在台面的剧本白纸上面。


    屋内温暖宜人。


    南桑很早就起床洗漱。


    敷完冷敷面膜,南桑开始化妆,挑选衣服,一系列完成后,坐李叔的车去了檀楼庄园。


    她将电影剧本带上,想着白日可以在卧室内好好研读剧本,晚上再等薄宴西回来。


    但刚到檀楼庄园,傅姨就告诉她,薄宴西今晚在沪市应酬,不回回京,让她自行安排时间。


    事发突然,不过南桑心底却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临时放假,她心情更甚愉悦。


    距离进组日子接近,南桑没有安排其他行程,决定在庄园继续研读剧本。


    近来没怎么运动,天天待在家里,晚上自然也没有什么胃口,她让傅姨简单做了个黑胡椒酱意大利面,吃完饭后接到高庆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高庆子声音略显急切,“桑桑,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找你,咱们见个面吧?”


    南桑恰好没什么要事做,答应对方。


    地点约在某家她和高庆子常去的清吧内,露台位置,服务员将鱿鱼丝毛豆烤串以及鸡尾酒逐一放置桌面。


    南桑拿起烤串松懈的吃起来,顺带问道:“你突然约我出来,有什么急事?”


    高庆子表情略显踌躇,她迟疑片晌,笑容僵硬的说道:“那个桑桑,上次的事情跟感谢你帮了我,但是——”


    女人捏着手指,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她窘迫的表情被南桑看在眼底,南桑主动接话,解围道:“是不是差钱?”


    高庆子撩了撩头发,表情别扭的回应,“嗯,我得赔偿盛爱颐,但存款不够,所以想找你借点钱。”


    南桑知道那个包价值昂贵,按照上次和对方商谈的结果来看,怎么也需要赔偿六位数金额,她毕业后一直在剧院工作,工资是按照演出费来分成,门票卖得惨淡,两年来也没攒下什么钱。


    南桑想了想,说道:“我那点存款也不够,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想办法。”


    高庆子尚未回应,南桑身旁忽然落下一道身影,熟悉的声音飘进耳郭,“桑桑。”


    她惊厥的抬眸,果然看见了贺绪。


    男人穿着件那达棕的长款风衣,里面搭配深咖色毛衣,暖黄色灯光勾勒着半张线条流畅的侧脸,他浓眉微皱,褶皱很深的桃花眼凝视着她时带着几分疲态。


    南桑表情凝滞,她没料到还在这里遇见贺绪。


    高庆子见状,立即站起身,说道:“那个,你们闲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南桑错愕的看向高庆子,对方拎起包,和她做了一个看手机的表情,随后和贺绪点头示意,离开现场。


    贺绪见高庆子走后,主动坐在南桑身旁,他眼眸灼热的凝视着南桑侧脸,缓声,“我找你很久了,这段时间你都没接我电话,咱们聊聊好吗?”


    说话时,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南桑的手背,这个动作使得她吓了一跳,女人立即抽回手,勾勒了下耳廓的头发,尴尬对贺绪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贺绪顿住,鼻腔忽地发出嗤笑声,“怎么,就这短短一段时间没见面,你就已经开始躲避和我肢体接触了是吗?”


    南桑的做法令贺绪极为不满,他甚至觉得有些些嘲讽,心底酸涩无比。


    这时,南桑手机忽然亮起。


    她垂眸,瞧见高庆子发来微信。


    庆子:[ 对不起桑桑,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了,贺绪他找到我,让我把你约出来好好谈谈,我没办法,只好……你别生气哦。]


    南桑瞬时反应过来今晚是怎么回事。


    她坐直身体,没有看对方,语气有些冷然的说道:“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


    贺绪这段时间过得天昏地暗,每日都在想着她,他给她发很多短信,打很多电话都没有回音,这种滋味备受煎熬。


    他尝试过找熟人出法子,黄柳霜的话日夜刺激着男人的自尊,虽然心底已经开始不自信,但贺绪仍然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


    他眼睛黑眼圈密布,薄唇周遭的胡茬都未打理,皮囊和内心一样遍地枯草,看着女友对自己这么冷漠的态度,喉咙处发出嘲讽的声音,“你和我分开,是不是因为跟了薄宴西。”


    贺绪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得让南桑给自己交代。


    这句话如同钝刀的刀刃刺在南桑心脏上,有种铁锈般充满腥气的痛感,甚至觉得呼吸的空气中都夹杂着刺,她红唇颤动,“你说什么啊。”


    南桑向贺绪不敢承认,只能咬牙死撑。


    贺绪布满红血丝的桃花眼露着疲态,他盯着南桑的脸,说道:“桑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不要闹别扭了,你只要跟了薄宴西这辈子就毁了。”


    南桑攥紧手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绪沉声:“你确定要为了前程出卖自己?”


    南桑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被贺绪质问时,自己的脸颊就像被火炙烤着,心底七上八下。


    贺绪见她久久都做不出应答,忽而转过头,身体松懈下来。


    男人先是戏谑的自笑一阵,又发出冷嘲热讽的声音,“是我这三年没有看清楚,南桑,你竟然是这种利欲熏心的女人。”


    他甚至有些愤怒的转过身,愠怒道:“这些年,我对你难道都白付出了吗?你把我当什么啊?凯子?跳板,还是什么?”


    “我是你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你却要为了利益去做另一个男人的玩物,给我戴绿帽,你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贺绪的话尤为刺耳,南桑心底越听越窒闷,直到对方冲自己发脾气,她忍不住攥住包包的提绳,站起身,“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吧,我有事先走了。”


    贺绪并没有追上来。


    面对那些赤裸裸的质问,她心底多少是有愧疚的,只能落荒而逃,踩着高跟鞋快速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感觉胃里像是有蛇胆在翻腾,有种想吐的感觉。


    那种无法言喻的苦涩感涌上胸口。


    直到她越走越慢,灯光将影子拉长,她双眸失神,茶棕色的眼瞳溢出莹莹泪光,喉咙灌着冷风,浑身颤抖。


    这时高庆子却突然追上来。


    刚刚,她没走远,在便利店买东西,出来后就看  见南桑快速的从露台的位置窜逃出来,高庆子连忙搂住南桑肩膀,关切询问道:“桑桑,你没事吧?”


    南桑苦笑着,摇头。


    高庆子见她这幅摸样,露出担心的表情,“你和贺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这段时间,高庆子和南桑工作都很忙,她没听对方提及过感情方面的事,并不知道南桑和贺绪究竟发生过什么矛盾。


    不过,高庆子很少看见南桑和贺绪吵架,也很少看见南桑哭。


    在她心底,一直觉得贺绪是完美男友,这么多年,对南桑很照顾体贴。


    南桑耷拉着脑袋,没有回话。


    高庆子见她这幅摸样定是不想提及,于是贴心的说道:“没事,你不想说,我不会逼问你,等你想找我倾述时,我随时都在。”


    南桑深吸一口气,抬头,勉强挤出笑容,“嗯。”-


    和高庆子分别,南桑坐上车。


    高架桥上,南桑心情凌乱,脑海里一直浮现起贺绪的脸,此时,她突然接到王云电话,对方问她今晚回不回去,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突然没电关机了。


    南桑在包里翻找一番,想起自己的充电器放在檀楼庄园,今晚她原本打算回去,现在看来还是得去那边。


    南桑对李叔说道:“掉头,回檀楼庄园。”


    法式城堡风的檀楼庄园内,二楼。


    黑灰色宽敞的卧房内,法式全铜水晶吊灯的缨子垂落,光线交错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女人半跪在巴洛克西洋风的雕花地毯上,寻找充电器。


    她下午这会都坐在地毯上边喝咖啡,边研读剧本,姿态很慵懒,闲适。这是她的怪癖,她不喜欢端坐在书桌旁,一本正经的学习或者办公。


    当时充电器手机等零碎的物件也放在旁边,现在不知去哪。


    薄宴西悄无声息走进卧房内时,瞧见她弓着tun部,两只手肘趴在地毯上。


    南桑今晚穿着包tun皮短裙,tun部后边高开叉。


    这个姿势,将她圆润紧致的p股抬得很高,一眼望去,丰腴如mi桃,重要的是她裙子太短,再及上一点,能瞧见内里。


    她像只兔子在草丛中翻找寻觅着什么,全然不知自己扭动时p股一摇一晃,在男人晦暗的眼眸里很能挑动神经。


    薄宴西长腿迈开,几步走至女人的身后,在她毫无警觉时,两手轻轻握住她的细腰,直接把腰部ting了上去。


    男人声音暗哑,“已经做好姿势了,嗯?”


    第037章 037


    南桑被吓到, 她连忙回头。


    如琉璃般透亮的灯光下,女人鹅蛋脸粉光若腻,她眼眸慌张, 吞吐道:“你, 怎么回来了”


    男人粗粝的手指撩开她超短的黑色皮裙,一眼撇到亮丽的玫粉色丁字裤。


    他黑眸潋滟着薄红, 无法控制住上头的那股冲动,不给南桑任何反应机会,以最快速度强势的进行。


    男人掌心温热落在她腿部肌肤上。


    南桑脖颈逐渐溢出细细的汗珠, 眼睑弥漫艳丽的鲜红,她咬牙,“薄宴西……”


    南桑因吃痛唤出他名字,男人眉毛微抬,手顺着揪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 “现在会叫我全名了?”


    她全然没想到, 自己只是在找充电器, 结果他突然回家,还没给自己反应,就毫无前戏的开始。


    南桑荔枝白莹润的面庞, 眼眸迷离涣散, 蹙着细眉忍耐着。


    结束后。


    屋内一篇旖旎,黑色皮沙发上面,她浑身狼藉的被他抱在怀里,毛毯盖着女人光着的身子,身后的男人则是穿着件灰黑色竖条纹衬衫, 长西裤。


    她肌肤滚烫如火烧,隔着薄薄的衬衣料子紧贴着他皮肤。


    男人勾着南桑小巧的下巴尖, 声音沉闷,“今天都做什么了,裙子这么短,去见了谁。”


    南桑心跳怦怦起来,她呼吸短暂凝滞,努力不露出破绽的回应他,“没见谁,我等你回来呢。”


    她很快转移话题,“傅姨不是说你在沪市应酬,今晚不回京,怎么回突然又回来了?”


    南桑早知道薄宴西今晚会回家,就算是手机没有充电器,也能将就一晚。


    结果现在被他给生吞活剥了一番。


    男人指尖摩痧着她柔嫩的脸颊,幽邃的眼眸黯了下去,“是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撒谎的女人。”


    薄宴西没接她的话,选择性回应上一句话。


    南桑眼神闪躲,她知道自己不擅长在他面前撒谎,毕竟他太厉害,那双摄人的锐眼能将她轻易看穿。


    她簌簌抖动着浓密的睫毛,红唇嚅动,“我今天都在家看剧本,本来晚上准备回家,半路突然发现充电器忘记拿,所以又回来了。”


    男人没说话,气氛凝固。


    南桑虽然躺在他怀里,能够感受到对方温度,但心却像是被冰刺给包围着,有些战战兢兢,因为她不知道薄宴西在想什么。


    毕竟,今晚她偶然见了贺绪。


    就在南桑心惶惶不安时,男人手指伸进来,触碰到她腰部最敏感的肌肤处,使得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垂着摄人的黑眸,直勾勾凝视着她,声音暗哑,“丁字裤是专程为我准备的?”


    南桑眼睫煽动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话题跳跃到这个上面,南桑面颊覆下一层羞红,默应的点头。


    男人掐了一把她大腿,咬紧了腮帮,眼底墨色翻涌,呼吸沉沉的说道:“越来越Sao了,嗯?还会穿这么色的颜色。”


    南桑咬着下嘴唇皮,被她调侃的面红耳赤,她也只是想投其所好,做好金丝雀应有的工作服务,没想到。


    他好像——


    回忆起刚刚的画面。


    南桑觉得,薄宴西应该很吃这套。


    她手指抵住他胸膛,将脸故意娇羞的埋进去,想着,还好他没继续追问自己今晚见了谁的事,嘴上却说着,“哼,你别打趣我了。”


    薄宴西静静凝视着怀里的女人,黑眸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沉。


    南桑心底仍然有些不安,或许是做了亏心事,她翻过身站起来,将毛毯包裹住自己身子,对他说道:“那我先去洗澡咯?”


    男人点头,默许。


    她便转身走向浴室。


    南桑没注意到,薄宴西的目光一直箍在她身上,直到她走进浴室,双腿交叠,懒悠悠的倚在沙发靠枕上。


    而放在不远处女人的手机却在这时恰好亮起。


    薄宴西微偏头,拧动了下脖颈筋骨。


    慢悠悠伸出长臂,拿起手机,狭长深浓的瑞凤眼朝屏幕扫视。


    亮堂的画面中显示着一条信息。


    贺绪:[ 桑桑,我今晚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现在和薄宴西断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美好的时光,我一直很爱你。]


    他两颗幽暗的眼珠泛着冷光,薄唇难得噙着笑,将手机放置原位。


    南桑根本不知道,她今日一举一动,薄宴西了如指掌,包括她几时出门,目的地,见的人,几时回来都在他的监视里。


    薄宴西全程隐忍,听着她撒谎,做戏,在自己面前装乖,表演,却并不拆穿。


    只是佩服,果然是好戏子,演得不错。


    南桑踩着毛绒拖鞋,走出浴室时,看见男人仍然坐在办公桌旁忙碌,她勒紧浴巾腰带,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


    她故作贴心的站在他身旁,语气绵软的关切问道:“这么晚了,还工作?”


    薄宴西未看她,屏幕蓝光反衬在他笔挺的山根上,如刀横切的眉骨处,黑眸极尽深邃,男人淡声,“嗯,明早要飞纽约出差。”


    南桑表情短暂凝滞,随后略微放大眼眸,问道:“去几天?”


    薄宴西嗓音低醇,“七天。


    南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男人喉管处发出玩味的笑声,“怎么,去的时间太短,阻扰你见男友了。”


    南桑吓得眼露惊色,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呼吸紧促起来。


    她眼睛乱眨,支支吾吾道:“哪,哪有的事,我才没有……不想见他。”


    说完这句话后,南桑很心虚,她不敢看薄宴西。


    对方却问道:“你什么时候进组。”


    南桑微微抬起眉毛,答道:“这个月月底吧。”


    男人沉声,“下个月15号创瑞联合苏富比举办了一场游轮拍卖会,届时,你和我一块去,让董贺娜把你工作行程错开。”


    南桑闻声略有些震惊,她掂量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女伴?”


    男人转过头,淡漠的目光停留在她面颊上,浅声,“有意见?”


    南桑顿住。


    她大脑迅速旋转,想着这种公开场合届时京市名流都会参加,到时候如若自己做薄宴西女伴,也就意味着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和薄宴西的关系。


    南桑脑门像是高温炙烤,天旋地转。


    她吞吐回应,“我如果做你女伴会不会太招摇旗鼓了,对你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南桑尽量把话说的漂亮点,为他考虑,实际上,她自己并不太想答应这桩事,毕竟,自己和贺绪的关系还没处理好。


    如若再大张旗鼓的做薄宴西女伴出席在这种公开场合,恐怕避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南桑眼睫闪烁着,又揣测着说道:“薄总,你不是也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吗?我只是你的地下情人而已,应该没必要——”


    薄宴西线条冷硬的面庞,扬眉,冷声打断她的话,“只是女伴而已,勿用多想,做过我女伴的人不少。”


    南桑仍然犹豫,她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今晚在清吧里贺绪那张狼狈的面颊,以及对方口中的话,一想起,就觉得锥心般的痛。


    这抹失神的目光再次被男人捕捉在眼底,他幽邃的黑眸微动,敛着下颌,沉声道:“怎么,是担心太招摇旗鼓,还是。”


    “担心被贺总看到。”


    南桑惊骇的望向薄宴西,对方锐利的窄眸愠怒的攥着自己,那镜片泛着森寒的冷光,使得南桑后颈一凉。


    她连声解释道:“没,没有,你别误会,我会去的。”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对方紧紧钳住,与此同时,男人手掌拍动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他站起身,手指使劲的力量使得南桑有些窒息。


    男人如利刃般的眼眸冷戾,声音低沉,“你可真是不识好歹,想做我薄宴西女伴的女人数不过来,给你一个机会,你倒还推三阻四。”


    南桑喉管被男人掐的生疼,感觉脖颈快被折断。


    她红润着杏眼,干哕着,努力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惹他发火。


    南桑心底极其害怕,就在她不停咳嗽,胃部开始翻涌时,男人冷冷甩开了她。


    南桑趴在桌上,胸口此起彼伏的喘着气,红色的眼眶起了一层水雾。


    她想起贺绪警告自己的话,薄宴西的确不好伺候,惹对方生气,下场会很惨,刚刚又只是一个小小的警戒,她心底开始发悸,


    南桑缓过劲,并没有离去。


    男人仍在办公,冷声道:“还有事?”


    他话中寓意便是南桑站在这碍眼,打搅他,南桑知道自己刚刚完成‘工作’后就应该乖巧的和往日一样,自动消失,去睡觉。


    但她今晚的确还有事要找他。


    南桑心中自嘲的冷笑,她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得寸进尺啊,惹他生气不说,还要求对方办事。


    碍于闺蜜的事和盛家那位不好惹的富二代千金有关,南桑还是舔着脸说道:“我还有件事想请薄总帮忙。”


    薄宴黑压压的一张面庞因愠怒而气笑,“南桑,你主意打得真好,惹我生气,还想求我帮忙?”


    话时,他扭转过头,掩藏在金丝镜框背后的锐眼仿佛能够将她活剥。


    南桑拧紧牙,忍着恐惧,说道:“我,我朋友的事情还么解决,她欠盛爱颐一笔钱,可能需要六位数,我暂时没这么多钱。”


    男人没回应。


    她害怕因自己的荒唐举动使得对方失去耐心,连声道:“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过分了,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不打搅你休息了。”


    南桑说完转身往床边走去。


    将身体陷入冰凉的真丝被窝里后,她朝薄宴西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仍在处理工作,那张生冷的脸隐在阴影里,气压很低。


    南桑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的二奢平台APP,脑子转悠着,自己有很多奢侈品包,都是贺绪送的,到时候能转手四五个出去,就能替高庆子凑够钱了。


    想着想着,女人眼皮子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第038章 038


    早晨7点, 檀楼庄园。


    深色调卧房内黯淡无光,简约的灰褐色桌台暖灯打开,横梁筒灯感应, 为昏暗的房间增舔几分暖光。


    南桑穿着吊带睡衣裙, 素净的脸蛋恍若晨曦散着清香的茉莉,她睡眼惺忪站在薄宴西身后, 整理他西装衣摆。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用这么做,其缘故还是因为昨晚惹他生气,所以想要在细微末节上讨好对方。


    薄宴西垂眸, 扣着手腕上蓝钻劳力士的手表表带,声音冷如金属,“我今天要出国,你好像很开心。”


    没来由的话让南桑怔住,她弯起饱满的杏仁眼, 抬头凝视着他头发规整的后脑勺, 笑道:“没有呢, 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不过是休假2日而已。


    男人声音沉沉,“起这么早,还主动为我践行。”


    南桑愣了下, 觉得他好像误会什么, 眨了眨眼睛软声道:“不是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不得献点殷勤,万一薄总出国回来后把我忘掉怎么办。”


    薄宴西徐徐转身,昏黄光影浮动在他轮廓上,眉目深邃,脸庞线条恍若刀裁, 他抿着嘴唇凝视着她,鼻腔发出闷笑, “我是出国办公,不是去找乐子。”


    南桑鼓起两腮,粉白的鹅蛋脸肉嘟嘟,几分娇俏,“谁知道?国外的花样毕竟比国内更多,万一甲方客户给薄总塞个混血大屁股陪酒女郎,薄总兴致上来——”


    她故意调侃的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他勾住,往他怀里狠狠一撞,南桑小脸跌在他硬朗结实的胸膛边,抬起清莹的杏眸惶惶朝他看去。


    男人的下颌线锋利流畅,棱角分明。


    他低垂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一贯冷漠的眉宇间暗蕴几分柔色,“那我也不是什么都吃。”


    南桑被他搂在怀里,只觉得肌肤发烫,她眼珠子左右乱转,愣是横行无忌的继续揶揄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薄宴西略偏头,嘴角噙着笑,手指覆上南桑皮肤细嫩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瞬时喉咙哽了下,意识到某种不寻常的气氛,连声道:“你还没系领带呢,我给你选。”


    她借机离开对方,走到衣帽间很快就为他挑选出一条最适宜今日衬衫的领带,回到薄宴西跟前,南桑手中持着爱马仕的纯黑色H纹样的领带,对他说道:“我觉得你今天希黑色最好看。”


    话落下,她伸手熟稔的为男人打起领带。


    薄宴西视线跟随她动作落下,声音如磁震般响起,“挺熟练,是不是经常给贺总系。”


    南桑微怔住,她心跳如鼓般跳跃起来,面红耳赤的嬉笑着回应,“是啊,都是练出来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


    她还在为他系最后一步,却未想,说完这句话后,薄宴西将衬衣领口的领带扯了下来。南桑疑惑的看向他,“薄总?”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薄宴西拿着领带将她一双细手给缠住,绑了个蝴蝶结。


    南桑差异的盯着自己被领带绑住的手腕,男人却摁住她肩膀将她一百八十度转弯,手轻轻一推,她膝盖跌倒在床榻。


    再回头时,‘嘶拉’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耳郭处响起,他宽厚的手掌拖住南桑的腰肢。


    她抖动着睫毛,忍不住娇声道:“薄宴西……”


    早知道,刚刚嘴皮子就不犯这个贱了,现在又莫名被惩罚。


    昏黄的光流动在两人缠绵的身影间,男人循序渐进,只是她被绑住的手有些不舒适。


    勉强1个多小时才结束战斗。


    他重新穿戴整齐后,南桑急匆匆的帮他整理领带,说道:“薄总,时间快来不及,你要误机了。”


    屋内刚刚经过红温,某种暖色的暧昧气息仍然浮动着,南桑为他希好领带后,乖巧的凝视着他。


    男人看了眼劳力士手表,又瞅向她那双注视着自己的水润饱满的杏眼,可能是刚刚把她折磨得够狠。


    小可怜摸样看着有点娇憨。


    男人手指捏起她脸颊,俯身,在她耳畔低声,“乖乖的,忍一周,等我回来。”


    南桑呼吸微滞,瞬时意识到对方在开黄腔,她牙齿微微拧动,说道:“没事的,明天我刚好来姨妈。”


    薄宴西没说话,在临走时,递给南桑一台崭新的手机,对她嘱咐着,“换掉你现在的手机,以后用这台。”


    南桑不解,她疑惑地道:“为什么?”


    不同于方才,男人恢复一贯的冷肃,轮廓线条生硬的面庞不怒自威,“我说的话,你照做,没有为什么。”


    这句话是命令的口吻,南桑虽然心底有很多疑问和不愿意,但她知道薄宴西最厌恶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她只好当着对方面替换掉自己的手机。


    直至薄宴西离京后,南桑都没能明白这台新手机和自己的旧手机有什么不同,除了型号升级,内存更大,别无差别。


    还好iphone能够直接传送数据,没那么麻烦。


    南桑就当给自己升级了下手机吧。


    几日后,董贺娜安排南桑正式接洽西良导演。


    地点约在京郊的某个茶社,地方僻静,院子内曲觞流水,有种中式禅意。


    南桑初见西良有些紧张,对方也算得上是她偶像,国内的导演,她最喜欢的就是西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够和对方合作。


    并且还是南桑的出道处女座,起点甚高,这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整个上午,她和西良都聊得很投机,在来之前南桑心底有所顾虑,害怕自己会说错话,但实际上和这种级别的大导演接触后,才发现对方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不论南桑在表演上有任何棘手的问题,对方都会耐心解答,就像一位导师,南桑对进组又有些期待了。


    她觉得在西良引领下,自己演技会进步很多。


    回到李叔车内,已经是下午1点,刚刚她和西良在茶室简单吃了点中餐,前排的董贺娜对南桑交代道:“咱们现在要赶去见MK的中国区副总裁。”


    南桑拿出化妆镜,补着妆,回应对方,“好。”


    车刚行驶一段,南桑就接到高庆子的电话,她头次觉得自己事情有些应不暇接,南桑知道高庆子肯定是来询问关于借钱的事。


    她接起电话后便朝那边说道:“庆子,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


    南桑想说她已经联系到京城某家靠谱的二奢店,想把香奈儿CF款的几个经典包卖出去,给她筹款,没想到听筒却传来高庆子欣悦的声音。


    “桑桑谢谢你啊,上午打来的三十万我已经收到了,我今天有点忙,一直没有来得及回复你。”


    听闻这话,南桑神情茫然了片刻,她蹙着细眉说道:“什么,三十万?”


    高庆子声音高涨,“就是你早上转给我的呀,我账户里收到很大一笔钱,我想着肯定是你给的,我已经赔偿盛爱颐,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南桑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高庆子又说道:“现在正是忙的点,我先去工作了,等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后,南桑不由得思忖起来,她钱还没有筹集到,怎么会给高庆子打钱过去?左思右想,她呼吸凝滞,心跳‘怦怦’地加速奏乐起来。


    脑海里瞬时浮现起昨晚自己请求薄宴西帮忙的画面,当时他愠怒,没有回应自己,南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


    他一早就安排好,把钱给高庆子打过去,动作迅速利落的解决了这件事。


    去时尚沙龙的途中,南桑一直走神,她只觉得大脑雾蒙蒙,有种深陷云端的不切实的感觉,好像脚踩棉花,空旷不安的舒适。


    所有女人都幕强,对于能够替自己解决任何棘手的事情的男人,会心底蓦地对对方产生依赖和崇拜感。


    特别是薄宴西这次威重令行的做法,他无声的帮她处理事情,在她心底形象好似又再次高大了一点。


    南桑忍着心底的悸动,拿出手机,看不见自己耳廓红润的颜色,给他发送了一条感谢的简讯。


    南桑:[ 薄总,谢谢你的三十万。]


    发完这条消息后,南桑眼珠子转悠几圈,又斟酌的补充一条。


    南桑:[ 薄总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勇神武,风度翩翩,整个京市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感谢你多次帮我忙,你重新定义了我心中帅的样子,感恩,我会为薄总烧高香。]


    南桑想着给男人提供情绪价值,他帮过自己,应当立即给与彩虹屁称赞对方,下次再求帮忙时,他肯定不会吝啬,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这叫做皮格马利翁效应。


    只不过她觉得最后一句烧高香寓意好像有点不太好?


    南桑把最后那句删掉后,点击发送。


    第039章 039


    MK时尚沙龙会场, 南桑和该品牌中国区副总裁会面,对方和她讲述品牌的历史,带她参观品鉴了经典设计款的包包, 和最新一季新品。


    这个品牌是南桑唯一喜欢的美国奢侈品牌子, 品牌强调个性差异和自我表达,南桑家也有一些经典款的包。


    她全神贯注的听对方讲述品牌背景, 整场商业工作交流下来,南桑略显疲惫,但她仍然面带笑意和工作人员, 以及参加沙龙会的嘉宾逐一合影。


    工作结束后,京市暮色拢了下来,薄黛色的云絮如层叠的鱼鳞,从云中探出的红橙色霞光恍若凤凰展翅般,挥动着金点子。


    南桑和MK中国区副总裁礼貌道别, 刚走至停车区域, 那方有位穿戴正式西服的男人正在等候着自己。


    她走过去后, 董贺娜对南桑说道:“等你的,找你有事。”


    南桑疑惑的看向那位男士,“你好, 请问你是?”她眼睛撇到对方西装口袋上面的工牌, 是某商业银行的客户经理。


    男士礼貌说道:“你好南桑小姐,我是京市商业银行九江区的客户经理,薄总是我们银行的白金客户,按照他的要求,我们将薄总黑卡的副卡亲自交予您手中, 以后您可以持用这张卡进不限额消费。”


    南桑表情错愕,隔了好一会才接受对方话中寓意。


    她盯着那张副卡, 接过,努力平静的回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客户经理又说道:“南桑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如若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们银行针对白金客户会提供一对一的私人服务。”


    南桑点头,拿出微信和对方交换联系方式。


    回到李叔车内,南桑再也忍不住,她将那张沉甸甸的黑卡放进自己的香奈儿cf鱼子酱三折钱包里,指尖有些颤抖的拿起手机给薄宴西拨打过去。


    那边响了十几秒没有回音,南桑揣想他行程繁忙,不一定能接到电话,正准备挂断时,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什么事。


    南桑握着钱夹的手指溢出黏腻的汗液,她略带迟疑的说道:“那个,薄总,我收到副卡了。”


    男人声音波澜不惊,“以后有关钱这种小事不必找我,你自己处理。”


    南桑眼睛盯着钱夹,表情逐渐愕然失色。


    刚刚银行客户经理递给自己一张黑卡的副卡,按照薄宴西的身价,不用想象也知道这张卡的额度肯定上亿,甚至是没有限额。


    他将这么贵重的资产给她,竟然说只是钱这种小事。


    南桑吞咽了声口水,她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窄,远没有想象薄宴西竟然能富裕到这种程度,随意给小情的卡都是黑卡。


    挂断电话后,董贺娜也交涉完毕,坐上车,她在前方对南桑说道:“你这车真行,刚刚好几个平时不怎么来往的老总都过来找我攀谈。”


    虽然公司配有商务车,但董贺娜也想体验一把宾利尚慕,毕竟这辆车在京市很出名,谁都知道这辆车来历,都想坐一坐这白色的‘女皇’车。


    南桑脑海中还在想着黑卡的事,她心不在焉的回应了句,“嗯。”


    车刚刚驶离沙龙,不远处在花园外享用着下午茶的几名富家千金目光朝这边投递过来,一身名牌,手持香烟的黄发女郎忽而惊诧的说道:“喂,你们看那边,是京A66666,今天薄宴西也来这个沙龙会了?”


    红发女白了她一眼,回应道:“你蠢啊,薄总出席公众场合从不用这辆车。”


    说着,红发女不由得好奇的把目光朝那辆夺目的白色宾利尚幕看去,颜色好看,车身华丽,还镶着施华洛奇的钻石,妥妥的公主车。


    很令人艳羡。


    红发女接着说道:“我看这辆车之前也只有赵二小姐坐过,不知现在又是哪位香饽饽被薄总看上,竟然能够坐车辆车出行。”


    两人的谈话吸引盛爱颐注意力,女人把玩着手机,目光慵懒的朝那辆车离去的方向撇去,勾画着烟熏妆的狭长眼眸逐渐眯拢。


    黄发女笑盈盈的凑了凑红发女手腕,说道:“下次再撞见,咱们去打点下关系,熟络熟络,和这位香饽饽混个姐妹,说不定有事儿还能依仗一下。”


    两人讨论声惹得盛爱颐怒声,“你们俩当我不存在,是么?”


    她两眼充满戾气,冷不丁的瞪着两人。


    几位富家千金立即闭嘴,低头搅动着玻璃杯内气泡水的吸管。


    期间黑色卷发女为了缓和突然僵硬的气氛,岔开话题道:“对了,爱颐姐,上次那个弄脏你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侯三爷那样地位的人物会出面帮她?”


    话茬成功被岔开,盛爱颐冷嗤道:“我已经派人查过那穷女的底细,不过就是个希云酒店分店的大堂经理,穷酸小市民。”


    黑发女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侯三爷为何要与您作对?”


    盛爱颐脸色阴沉下来,她略有不耐的说道:“你们觉得那天侯京陌救的人真是她么。”


    盛爱颐的话把几人给问住,其中黄发女突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红发女接过黄发女的话,“哦,是那个在展览会上表明是薄宴西小情身份的女人啊,我都差点忘记她也在场,说不定是因为薄总的关系,侯总才出面和咱们爱颐姐作对。”


    这句话说出,几名富家千金面面相觑,其中,黄发女再次把头转向刚才白色宾利离去的方向,她略有些震惊的说道:“你们说,刚刚那辆京A66666上面坐的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月底即将进组拍戏,前期工作已经准备的充分,南桑在进组前特意回趟家,在饭桌上向王云和南正庭交代自己要进娱乐圈的事。


    王云和南正庭这才后知后觉,王云颇为严肃的看向南桑,问道:“你以后不在剧院演出了?”


    南桑吃着桂花鱼,说道:“是的。”


    王云和南正庭彼此凝视了一眼,眼神交替,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直至这顿晚餐结束后,王云特意把南桑叫到卧房内,铺垫了一番后,语重心长的问道:“桑桑啊,上次妈妈过生日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最近是不是和小绪闹矛盾了?”


    该来的还是得来,父母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和和贺绪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南桑知道总会被两人揪着盘问的。


    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南桑陷入沉默。


    王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年,妈妈看着你和贺绪一路走来,觉得你们两人挺合适的,小绪呢,也帮助咱们家里不少,在各个方面都很不错。”


    她拍了拍南桑的手,提携道:“有时候遇到好的对象,就要牢牢抓住,不要错过后才追悔莫及。”


    王云的话使得南桑心底闷堵起来,她隐忍着不快,对王云说道:“妈,我自己感情上事情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太担心。”


    王云见南桑这么说,虽然心底还想多劝道她几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肩膀,道:“行,过多的妈就不说了,你应该心里有数,早点休息。”


    南桑点头。


    深夜11点,南桑已经休息,王云仍然坐在客厅里,露出愁容,电视机播放着某卫视的历史剧,王云的专注力却不在上面。


    南正庭在旁边看书,捕捉到自己老婆的表情,他发出笑声,调侃道:“怎么,怕你的金龟婿跑了?”


    王云立即“啧  ”了一声,瞪了对方一眼,回应道:“你瞎说什么?”


    南正庭脸上夹着笑,没说话。


    王云心中不快在这刻都迸发出来,她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说说,小绪帮咱们家多少忙,房子的钱是不是人家出的,你之前学校出的那档子烂事是不是也是小绪出手解决的,还有啊……”


    南正庭知道王云又要喋喋不休讲述她金龟婿有多么的好,他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我觉得年轻人的事少插手,多给咱们女儿一点空间嘛。”


    南正庭的话,王云并没有听进去,而是独自坐在沙发上陷入凝思-


    九江区夜总会卡座区域,方桌上摆满价值十几万一瓶的洋酒,贺绪坐在那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双眸。


    旁边的纨绔公子哥对他劝酒,这会儿,放在沙发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贺绪不耐的低头看了一眼。


    却瞧见屏幕里显示着某个熟悉的号码。


    竟然是岳母打来的,他眼神瞬时精神了些,拿起电话朝夜总会的大门方向走去。


    走廊内空无一人,贺绪给王云回拨电话,没一会儿,那边响起妇人的声音,“小绪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打搅了。”


    贺绪客气回应,“没事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迟疑片晌,对方问道:“是这样的,阿姨不是多管闲事啊,只是关心你们,你最近和咱们家桑桑是不是闹吵架了?”


    第040章 040


    面对王云的追问, 贺绪俊眉一拧,客气的对电话那头说道:“阿姨,你别太担心, 我们只是有些小误会。”


    王云嘱咐着, “小绪,你看你和咱们家桑桑好说也处了三年, 阿姨和叔叔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桑桑从小在家里是被我们宠惯了的,脾气有点任性,如果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麻烦你多多包容,你俩不要闹矛盾好吗?”


    贺绪想着南桑铁定没把最近两人的感情状况告知王云,他耐心地和王云说着,“阿姨,我知道。”


    这通电话打了约莫20分钟, 贺绪才重回夜店卡座, 刚走过去, 穿着一袭火红色抹胸裙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朝他走来。


    蒋雯琪勾住贺绪手臂,对他娇嗔道:“去哪儿了啊?找你半天了都,咱们去跳舞。”


    贺绪烦闷的将手从对方身上抽回, 他兴致不佳的回了句, “不去。”随后愁闷的坐在沙发上,独自抽起烟。


    蒋雯琪见他心情不悦,也就没再多话,转身约另一个舞伴走进那边的蹦迪池子里。


    烟雾缭绕,男人眉宇深沉, 脑海里不断浮现起和南桑过往甜蜜的画面,还有刚刚王云在自己耳边叨扰的话。


    再细揪几个月前南桑作陪薄宴西的画面, 她和那个男人在饭桌上眼神交锋,薄宴西很给她面子,喝下她敬的酒,当时他只顾着让薄宴西投资自家剧院,没有顾虑到女朋友有可能被人给掳走。


    想到这,贺绪就心烦意乱。


    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究竟和薄宴西发展到哪一步,在那两次的饭局上,两人是不是有对上眼?


    贺绪想不通,他不喜欢这种后知后觉被背叛的感觉-


    南桑月底进组后,日程繁忙起来。


    她是新人,在对着镜头演戏方面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只要轮到自己的进度总会拖沓一些。南桑为了不拖累其他演员,每日拍完戏都会主动找导演和前辈们请教学习,空余时间都在房车内钻研演技,背剧本。


    整日下来她只睡四五个小时,有时候甚至是熬大夜,她的态度很谦逊,只要是自己的戏就会请全剧组喝奶茶。


    这日下午,轮到南桑和影后傅珮蕉对戏的间隙时间里,南桑坐在休息椅上专注的巩固剧本台词,旁边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穿着古装戏服的傅珮蕉,五官锋锐明艳,丹凤眼漾着攻击性,气场强大。


    傅珮蕉双手抱臂,言辞犀利的数落着面前看起来青涩的小助理,“真是笨死了,让你帮我整理一下头饰,你倒好,把我的发簪穗子都给弄坏了,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做事啊,是谁让你混进来的?”


    小助理脸色白如蜡,惨兮兮的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傅珮蕉,她道着歉,“对不起,珮蕉姐。”


    女人并没有打算原谅她,而是手指用力搓了一下对方脑门,喋喋不休的骂道:“说对不起就完了?你弄坏的是我的道具,我待会拍戏要用的,我看你平时做事也笨手笨脚的,跟个蠢猪似的,是不是没长脑子啊你?”


    傅珮蕉接连的骂声把那位小助理吓得眼泪盈含,她举手无措的杵在那,有不少工作人员投去围观的眼神,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


    公司为南桑请的助理小姬在她耳畔说道:“桑桑姐,这个傅珮蕉脾气可真差,这段时间和你对戏的时候也摆着架子老指责你。”


    “是影后就了不起吗?一点都不尊重身边的工作人员,姐,你待会和她对戏的时候谨慎点,别让她找着话柄当这么多人面欺负你。”


    南桑心底有数,她和傅珮蕉的对手戏很多,这段时间以来但凡和她对戏,对方都很不耐烦,每次拍戏时,傅珮蕉都会站在前辈的角度指责南桑戏没演好。


    有时,她甚至会越举,直接在片场指导南桑这场戏该怎么演,西良导演比较尊重傅珮蕉,毕竟对方拿过三栖影后,所以不会多说什么。


    南桑觉得自己是新人,被前辈指点也是应当的,所以不管傅珮蕉的态度有多么尖锐和恶劣,她都毫无怨言,但是在南桑的工作人员看来就有种自家艺人受欺凌的感觉。


    南桑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嗯,我知道了。”


    小姬看了眼那个仍然被傅珮蕉盯着骂的小助理,忍不住摇头,继续说道:“我觉得这演员的人品吧,和咖位真没有任何关系,同样都是电影界的大腕,为什么黎影帝就为人谦逊有礼呢?”


    南桑不置可否,她和黎修也拍了几场戏,合作下来,她觉得黎修是那种德艺双馨的前辈。


    不过片场人多眼杂,南桑低声在小姬面前嘱咐,“这些话你自己知道就行,片场人才多,不要嚼舌根。”


    小姬‘哦’一声,仍然有些怨念的替南桑整理着服饰。


    没过一会儿,轮到南桑和傅珮蕉对戏。


    这场是王昭君和婕妤的很精彩的情感爆发戏,饰演婕妤的傅珮蕉要在演戏的过程中抡南桑一巴掌,西良导演商议用借位完成。


    连续演了四五次,西良都喊了卡,说南桑给的情绪不到位,没演出那种楚楚可怜被欺凌但又有些坚韧的感觉。


    南桑努力找情绪,在西良的指导下再次演了六七遍,但仍然一直被叫停,傅珮蕉见状,表情不耐起来,她精致的眉眼染着愠怒,没好气的嘲讽道:“你到底会不会演戏,是怎么混进剧组的?要是最基本的表演课都没上过,就滚回学校回炉重造。”


    傅珮蕉向西良嚷嚷,“导演,你怎么选女主的?这年头什么野鸡演员都能拍电影了,连续NG十几条了,不耽误我时间吗?”


    傅珮蕉的话令现场气氛凝固起来,刚还闹哄哄的现场瞬时安静,工作人员时不时朝南桑和傅珮蕉看去,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小姬在监视器外听到傅珮蕉言辞侮辱自家艺人,气得拿起手机使劲摁动键盘给董贺娜通风报信,吐槽傅珮蕉。


    南桑心底承受能力比较强,对于傅珮蕉挖苦自己的话,她没有放在心底,而是主动腆着笑说道:“对不起,傅姐,是我耽误大家进度了,我确实有点找不准状态,傅姐您是前辈,能不能指导指导我?”


    傅珮蕉双手抱臂,歪着脖颈。冷艳的凤眼上下打量南桑一番,红唇冷嗤道:“行啊,我也觉得你差点状态,咱俩再试一条。”


    南桑点头,深呼吸一口气,等准备好后,两人对导演作出手势,导演喊开机后,现场灯光和摄像机机位对准两位演员。


    南桑克制动情的讲出大段台词,傅珮蕉饰演的婕妤游刃有余的回应她,随后两人发生激烈争吵。


    镜头给出特写,傅珮蕉扬手一巴掌朝南桑白净的脸蛋狠狠掌掴过去,现场发出‘啪’地清脆的声音,这声很响亮。


    南桑原本蓄力准备发挥演技演出下面一段剧情,但直接被傅珮蕉的这巴掌给打蒙了,她耳郭嗡嗡作响,脑袋眩晕起来。


    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完全没有想到,傅珮蕉刚刚动真格。


    她错愕,震惊的凝视着傅珮蕉,因为脸颊太疼,眼眶瞬时湿润,弥漫着红色水雾,导演立马给摄像机做手势,低声道:“抓特写抓特写。”


    南桑惊讶导演并没有喊停,她只能错愕的继续演下去,不过后面的戏份她全然感觉不到自己在演戏,因为这种痛感太真实,她的情绪自然迸发出来。


    直至这场戏完成演完,导演才喊卡,南桑顶着红色印记的脸蛋有些懵然看向导演方向,那边却发出赞叹声,“这场戏完成的很完美啊,南桑,刚刚你的表情很到位!”


    傅珮蕉在旁冷不丁扬唇一笑,悠然走到休息区域。


    南桑直愣愣杵在原地,小姬走上前给她披上衣服外套,询问情况,“桑桑姐,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刚刚监视器的位置挡住,南桑知道应该除了导演和傅珮蕉之外,没人发现傅珮蕉对自己动了真格。


    那巴掌她几乎是使出全身蛮力,南桑的脸就像被辣椒水灌溉一样,刺生生的疼,不过,导演既然没有喊卡,在拍完戏后还表扬自己,应该就是默许的。


    她独自把苦咽下去,对小姬说道:“没事,先回房车休息吧。”


    南桑躺在房车的椅子上,小姬在白炽灯下才看清楚她雪白的脸颊上多了一道明晃晃的红印,甚至肿了起来。


    小姬惊诧问道:“桑桑姐,你脸怎么受伤了?”


    南桑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回应道:“刚刚拍戏时弄的,没关系。”


    小姬瞬时反应改过来,她大声说道:“刚刚傅珮蕉是真打你了?可导演明明说了这场戏借位!她凭什么真打啊?”


    小姬看着南桑脸颊触目惊心的红色,心底气愤不已,她们家艺人这么漂亮,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就像是珍贵的古董白瓷,得每日悉心擦护!竟然被傅珮蕉狠狠地抡来一巴掌!这谁看着不心疼!


    说着,小姬走近了些,看的更仔细,她揪心道:“被打的这一块脸色都发青了,咱们明天还有整天的戏要拍,得上镜啊,这可怎么办!”